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陸戰男兒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陳青雲] [三皇聖君][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71
發表於 2010-7-9 11:04:24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章 請君入甕

  「梵淨」女尼不待斐劍說完,舉盞道:

  「施主且先用茶,這是敝庵有名的『碧露凝香』雖非珍品,但還不俗。」

  斐劍只好耐著性子,舉杯就口,一股清香,直透鼻觀,茶色透明泛綠,看來果
非凡品,吸飲之下,甘涼沁脾,不由脫口讚了一聲:

  「好茶!」

  「梵淨」親自在茶几上點燃了一爐檀香,梟梟的煙霧,帶著一縷清香,梟梟上
升,殺時滿室生香,別有一番莊嚴清幽的氣氛。

  斐劍啜了數口茶,再次開口道:

  「師太曾說過相召在下的目的是要見示『百靈女』的下落?」

  「梵淨」不疾不徐的道:

  「是的!」

  那種悠閒平靜的態度,令人莫測高深。

  斐劍藝高膽大,絲毫不放在心上,接著問道:

  「師太何以知道在下落腳那山集小店?」

  「梵淨」微微一笑道:

  「貧尼說過是一種緣法,不期而遇!」

  「這倒奇巧……」

  「貧尼也有同感!」。

  「師大見召,只是為了要示知在下『百靈女』的下落?」

  「正是!」

  「然則師太何以知道在下要找『百靈女』?」

  施主在少林的作為,業已傳遍江湖。

  「哦!師太要見示這消息必有原因?」

  「原因當然有?」

  「請問?」

  「梵淨」面色一寒,道:

  「施主曾斷『血衣娘子』一臂?」

  「是的!」

  「施主不知道『血衣娘子』與百靈女孔映紅的關係?」

  「知道,她倆是母女!」

  「梵淨」寒著的面孔一鬆,再次露出了那令人莫測的微笑,道:

  「施主找『百靈女孔映紅』有什麼事?」

  斐劍略略一窒之後,道:

  「查證一段公案!」

  「公案!什麼公案?」

  「這……恕在下不便相告。」

  「可是施主想從貧尼口中知道她的下落?」

  「是師太主動找在下的?」

  「話雖不錯……」

  「師太與在下素昧生平,既慨允相告,其中定有原因?」

  「原因兩字何所指?」

  「比如說,動機,或是條件什麼的……」

  「梵淨」頷了頷首,道:

  「施主很聰明,居然想到這一點,條件、動機、兩者都有!」

  斐劍心頭微微一緊,道:

  「在下願意聽聽?」

  「梵淨」沉思了片刻,悠然道:

  「先談條件吧!這是貧尼臨時起意的請施主說出找『百靈女』的原因?」

  斐劍大感為難,這是一個關係極大的秘密,如果對分別有居心,後果就很難料
了,考慮了一陣之後,蹙眉道:

  「師太追問這一點是為了好奇,還是……」

  「就算是好奇吧!」

  「是否可以……」

  「施主別忘了這是交換條件。」

  斐劍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來不說是不行了,把心一橫,道:

  「十年前有人毀在一種『風頭金釵』的暗器之下,而這暗器,據主是『百靈女
孔映紅』持有之物。」

  「梵淨」面色微微一變,道:

  「被毀的人是誰?」

  「先茲!」

  「令先堂如何稱呼?」

  「芍葯仙子斐芸卿!」

  「梵淨」陡地離座起身,慄聲道:

  「什麼,你是『屠龍劍客司馬宣』的兒子?」

  斐劍不由心頭巨震,對方竟然能一口道出自己的身世來歷,也跟著起身,道:

  「師太認識先父母?」

  「你……說先父母,司馬宣也死了?」

  「是的!」

  「如何死的?」

  「與一個叫『紅樓主人』的女人同時被『紫衣人』所害!」

  「梵淨」面色大變,身軀在簌簌抖顫,雙目直勾勾地望著斐劍出神。

  這神態使斐劍驚奇不已,這內中究竟有什麼蹊蹺,令人無從想像,看來這女尼
不但認識自己的父母。而且可能有某種關係存在。

  「梵淨」似乎在極力控制情緒,面色一變再變,有憎根也有痛苦,最後,雙眼
泛射怨毒的厲芒,咬牙道:

  「紫衣人是何許人物?」

  「不知道,是一個紫衣蒙面人!」。

  「準備向他索仇嗎?」

  「那是必然的。」

  「你說『芍葯仙子』死在金釵暗器之下?」

  「是的!」

  「你認定是『百靈女』下的手?」

  「這是在下須要查證的一點!」

  「嗯!」

  「師太與先母之間……」

  「先不談這些,你想知道貧尼自動找你提供線索的動機?」

  斐劍真測不透對方是什麼存心,聞言之下,沉聲道:

  「當然,在下很願意知道。」

  「你坐下。」

  斐劍不解地掃了對方一眼,終於坐回原位。

  「梵淨」在爐內添了一次香,原已消散的香煙,又濃起來。

  斐劍感到有些倦意,心中十分奇怪,即使旅途勞頓,憑自己的修為,當不致有
此現象……

  「梵淨」手指斐劍腰間,道:

  「這就是傳聞中的『天樞神劍』麼?」

  斐劍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好,因為那男人是他的父親,所謂師姐,當然是指
「紅樓主人」,且師妹,就是「梵淨」本人。

  但,故事中並未提及「金釵」兩個字,母仇,斐劍是不能放過的。

  「梵淨」怨毒的又道:

  「貧尼出家十餘載,本已心如止水,你傷了我母親,同時也勾起我對司馬宣的
恨!」

  「你恨的人都已長眠地下!」

  「貧尼古井重波,復墜塵劫,此生已難登彼岸……」

  淒厲的話聲,斐劍為之不寒而慄。

  從各方面的言詞中,勾勒出父親生前一個模糊的輪廓,自持才華與容貌,處處
留情,驕橫傲物,薄倖寡情。

  「梵淨」歷聲吼叫道:

  「我永遠恨他!」

  這口吻,神態,業已完全不似一個出家人。

  斐劍不願這難堪的場面持續下去,一轉話題道:

  「師太尚未提到『鳳頭金釵』……」

  「梵淨」咬著牙道:

  「這金釵是當年我交與司馬宣的定情之物,一直未曾收回,話到此為止。」

  斐劍一顆心頓往下沉,難道殺死母親的會是父親不成?不可能呀!世間那有這
等狠心的人,母親臨死提到女魔,金釵……

  「師太推得倒很乾淨?」

  「據墓人,我用不著推,你已成了甕中之鱉,釜中之魚,根本沒有這必要。」

  「我不信?」

  「那你去問你地下的父親好了!」

  斐劍一咬牙,厲聲道:

  「梵淨,你提出佐證?」

  「出家人的話便是佐證!」

  「狡辯無益!」

  「你準備怎麼樣?」

  「殺你為亡母報仇!」

  「你無妨出手試試看?」

  斐劍怒恨填胸,殺機如狂「嗆!」的一聲拔出了「天樞神劍」,慄聲道:

  「本人出手,你便沒有機會了?」

  「梵淨」嗤之以鼻,不屑的道:

  「試試看!」

  斐劍向前一進步,揚劍欲劈,這一揚手之間,他發覺雙臂酸軟無力,連舉劍都
困難,真力一絲也提不起來,登時亡魂盡冒,心知已遭了對主暗算,厲吼道:

  「梵淨,你竟然施從這等無恥的手段……」

  「掘墓人,無恥也罷,有恥也罷,貧尼是為討債,你飲下的茶,內裡參有『化
功散』而這爐煙,是有名的『摧魂香』,現在,你準備付帳吧!不過,有一點必須
再加以聲明,殺害你母親的不是我,方纔所說的全是實話。」

  斐劍不由不信了,的確,對方沒有說荒否識的必要。但眼前要脫出對方的掌握,
是辦不到的了……

  就在此刻——

  一條人影幽靈般出現。

  斐劍目光一掃之下,不由驚魂出了竅,身形一個踉蹌,踢翻了椅子,人也幾乎
栽了下去,一股奇寒,從心底冒起,擴散到全身。

  這出現的,赫然是只剩一條左臂的「血衣娘子」。這女魔出場,後果不問可知
了。

  「血衣娘子」滿面獰狠之色,雙目中的怨毒,令人一見難忘。

  「小子,老身說過,此仇必報,你沒有忘記吧?」

  斐劍咬了咬牙,沒有作聲,當日在少林寺中,他為了姑念這女魔尋女心切,同
時「紅樓主人」與父親有特殊關係,而「紅樓主人」是女魔的門下,所以手下留了
情,否則這女魔早已伏屍少林了。再一方面,若非他緩手,這女魔也勢非死在「像
魔」之手不可,現在,一切都是多餘,他所性不開口。

  「血衣娘子」又說了話:

  「念在少林寺中,你曾援老身一手,今天不取你性命,只截下你的雙臂,這筆
帳就算完了!」

  斐劍聽了,雙目一瞪心中極怒道:「『血衣娘子』,那日在少林寺中,我真該
殺了你!」

  「你後悔了?」

  「我忽視了除惡務盡這句古訓!」

  「可是太遲了!」

  說話聲中,舉步向斐劍迫去。

  斐劍全身疲軟,連自衛的力量都沒有,只有束手待斃的份兒。

  驀地——

  庵外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血衣娘子」與「梵淨」同感一震,互視了一眼,
似乎在互相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一條纖巧人影,踉蹌奔入驚悸的道:

  「紫衣人!」

  「血衣娘子」厲聲道:

  「殺害你師父的那『紫衣人』?」

  「是的!」

  「在那裡?」

  「庵外桃林之中,像是無心闖來,不知師祖在此,不過他已發現了徒孫我……」

  「血衣娘子」向「梵淨」一揮手道:

  「紅兒,走,決不能放過他,為你師姐復仇!『』

  母女雙雙奔了出去,斐劍早已看清了這傳訊的正是「紅樓主人」的大弟子舒眉,
心中正自駭異「紫衣人」何以會到了這裡,舒眉已走近前來,匆匆的道:

  「相公,為了先師和令先尊的關係,我不得不冒此險,你快從佛堂左側的角門
出去,有人在等你,怕家師祖起疑,我得追上她們!」說著,急遞地返身出門。

  斐劍已無暇想及其他,蹣跚地衝出客房,略一辨方向,朝左角門奔去。出了角
門,是一個小院,再後面已是圍牆,正自狐疑之際,一條人影幌到身前,赫然是那
奉茶的妙齡女尼,只見她滿面緊張之色。

  「斐少俠記得小尼否?」

  「你……是……」

  「家先祖『三元老人』……」

  「啊!姑娘是『玉女陳香君』怪不得如此面熟。」

  「玉女陳香君」出家當了尼姑,的確是斐劍意想不到的事。

  「小尼法號棄塵!」

  「哦!」

  「少俠,請隨小尼來,如被家師等認破這調虎離山之計,就一切都完了!」

  如此說來,「紫衣人」出現是句假話,只不知陳香君為什麼會冒生命之險救自
己,心念之中,腳步已隨陳香君移動,進入一間架房之內,陳香君順手掩上了門,
先向阿里望了望,才伸手遞過兩粒丹丸,道:

  「解藥,請速眼下,別走動,小尼看機會再來助少俠脫身。」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72
發表於 2010-7-9 11:04:58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一章 不歡之會

  斐劍立即把解藥吞入腹中,內心的感激實在無法形容,他決想不到『梵淨』的
前身便是「百靈女孔映紅』,更未料到對方會在茶裡和香爐裡下毒,舒眉跟隨「血
衣娘子」是順理成章的事,而陳香君會在此庵削髮為尼,就非常意外的了。

  他不禁想起自己初出江湖,為了查訪仇人,闖「倚雲山莊」,被「無魂女」利
用,以陳香君新婚夫婿的人頭作賀札,掀起了軒然巨波……之後,她,祖父「三元
老人」及父親「三元幫主」遇害,山莊道血洗……

  一個苦命的女子,他不由長歎出聲。

  解藥入腹,立起妙用,中毒不同受傷,只要對症下藥,而非特殊劇毒的活,消
解得很快,只這旋踵工夫,真氣已有流轉跡象。

  約莫盞茶工夫,前院隱隱傳來人語之聲。

  太遠,而且隔了兩重關著的門,聽不真切,從片段的語絲來判斷,似乎在追問
「紫衣人」現身之跡,和自己何以會突然失蹤。

  正自思念之間,一聲淒厲刺耳的慘號,破空傳來。

  斐劍心頭猛地一震,莫非陳香君偷贈解藥的事被發覺……

  他毫不猶豫的打開了柴房門,飄身上了佛堂屋頂,目光掠處,不由目眥慾望,
肝膽皆炸,花間碎石地上,躺著「紅樓主人」大弟子舒眉的屍體,頭骨盡碎,一片
血肉模糊,「血衣娘子」左手仍在滴著鮮血,看來是被抓死的。

  旁邊,「玉女陳香君」驚怖欲死,面無人色,哆嗦不已。

  「血衣娘子」此刻正厲聲盤詰:

  「說,那小子藏在什麼地方?」

  陳香君片言不發,只有顫抖的份兒。

  「梵淨」女尼獰聲道:

  「不必問了,那小子功力已被藥力封閉,諒他飛也飛不遠。這孽徒竟敢做出這
等事來,該死!」

  最後一個死字出口,人已向陳香君追去……

  陳香君驚怖地步步後退。

  「不許動!」

  暴喝聲中,斐劍電閃下瀉,落在卵石道上,正好遮住了陳香君。

  「血衣娘子」與「梵淨」駭的向後退了數步。

  「夢淨」慄聲道:

  「你……功力仍在?」

  斐劍冰寒的哼了一聲道:

  「想不到一個出家人居心如此狠毒,真是江山易改秉性難移了……

  「血衣娘子」獰厲地接口道:

  「小子,老身生平眥睚必報。」

  斐劍目光向「血衣娘子」掃了過去,沉聲道:

  「我已經饒了你一次不死,那是看在『紅樓主人』份上!」

  「血衣娘子」惡狠狠的道:

  「老身卻誓要取你性命。」

  「你恐怕辦不到!」

  「小子,你就試試看!」

  著字聲中,左掌暴揚……

  斐劍可嘗過這女魔「飛甲破金」的邪門毒招,存心不讓對方有施展的機會,這
意念只如電興在腦內一閃。

  「哇!」

  慘號之聲,慄人心魄,「血衣娘子」身軀一個踉蹌,目瞪如鈴,眼珠幾乎突出
眶外,上揚的手掌,僵直地停在半空,身軀在顫抖,抽搐,久久,才「砰!」的一
聲栽了下去,血從胸脅之間,噴泉般灑了出來。

  斐劍從動念,以至拔劍,出手,快得猶如電花一閃。

  「梵淨」悲嚎一聲:

  「你殺了我的母親!」

  雙掌一錯,右掌左指,向斐劍疾攻而至。

  斐劍手中劍倒一豎,這看來極簡單的一式,角度、部位、時間拿擔得妙到毫顛,
把一掌一指,完全封閉在門外。

  這是「天樞劍法」之中最具威力的一招「擎天一柱」,守勢之中,含有數式極
厲害的殺手,斐劍只施展了半招中的一式,他無意再取「梵淨」的性命,他覺得父
親生前虧欠了她,自己該留些餘地。

  「玉女陳香君」木偶般呆在一旁,不言亦不動。

  斐劍寒聲道:

  「梵淨,在下不想殺你!」

  「梵淨」淒厲無比的道:

  「我不殺你誓不為人,司馬宣死了,你有資格代他流血!」

  斐劍雙目一紅,道:

  「先父固然對你不起,但他已經長眠了……」

  「這恨永遠不會消失!」

  「別忘了你是出家人?」

  「我已蹈劫破戒,不準備回頭了!」

  單掌一揚,卻沒有勁力發出。

  斐劍心念未轉,但覺一般幽香撲鼻,登時天旋運轉,不禁脫口狂叫一聲:

  「毒!」

  叫聲未落一道排出勁氣,迎胸撞到。

  「砰!」

  悶哼聲中,斐劍倒退了三步,口角淤出了兩縷鮮血。

  「納命來!」

  慄人的喝聲中,梵淨五指如釣,朝斐劍迎頭抓下,這手法詭異而殘狠,想來舒
眉便是在這一式之下。

  斐劍雖然中了毒,但那深厚的修為,其潛力是相當駭人的,幾乎是出自本能,
他在視力模糊之下,施出了一招「滿天星斗」。

  「哇!」

  又是一聲慘號,「梵淨」幌了兩幌,倒臥血泊之中。

  斐劍眼前一黑,也栽了下去。

  醒來之時,首先入目的是一個冰冷面孔,她,正是法名「棄塵」的「玉女陳香
君」。

  斐劍站了起來,除了頭腦仍有點沉重之外,別無感覺,雙手一拱道:「敬謝姑
娘援手之德!」

  「你可以走了!」聲音冷得像冰,令人聽了滿身發毛。

  「姑娘……」

  「小尼法名棄塵!」

  這種突然轉變的態度,使斐劍困惑又茫然,期期的道:

  「是,小師太!」

  「棄塵」閉了閉眼,平靜了一下情緒,仍是冰冷逼人的聲音道:「不久前,在
『滴仙秘宮』之中,承施主援手,得脫主母東方霏雯的毒手,今日算是償還這筆人
情,從此了固完果,家師容或有取死之道,但總是小尼的剃渡人,小尼不準備替她
報仇,但誓從此閉門體簽,施主可以走了!」

  斐劍無言以對抱了抱拳,黯然轉身出庵。

  沿著桃溪,除除而行,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

  舒眉死了,陳香君出了家,這便是人生的歸宿!

  「血衣娘子」一生積惡,死不足惜,只是「梵淨」的死,使他稍感不安。

  他重溫了一遍「梵淨」所說的故事,「風頭金釵」是她當年送與父親的定情之
物,難道父親真的忍心殺死母親?

  這未免太可怕了,他的心感到一陣撕裂的痛楚。

  如果事實真的如此,的確是一樁人間最殘酷的悲劇。這悲劇不能宣之於口,也
不能入任何人之耳,只有默默地忍受,到生命的終結。

  母親遺言又一次響在耳旁:「女魔………金釵……殺…………屠龍劍客……」

  母親生前不提父親隻字,要自己從她始斐而不姓司馬,足見她怨毒之深,恨意
之切,然而為什麼呢?僅是為了被遺棄嗎?

  遺言中的女魔,指的是「百靈女」嗎?」

  母親死了!

  父親死了!

  「百靈女」也死了!

  這慘酷的謎底,看來已無法揭曉了,為人子的只有終生抱憾

  即使,將來有機會會證明母親是被父親所殺,又待如何?

  他,第一次,因感懷身世而滴下了傷心之淚。

  一種空虛向他襲來,他自問:人生到底有什麼價值?有什麼意義?一切都是空
啊,豪氣,在剎那之間消失了,似乎自己本身歸於空幻……

  恩、怨、情、仇似乎也失去了應有意義,他發覺何以有的人要遁身空門,有的
人要避世隱居!

  展現在眼前的,是一片空茫,像無邊的大海,何去?何從?

  行盡桃溪,轉出山坳,眼前是灰濛濛的官道,他像遊魂似的挪動著腳步,顯得
有些蹣跚,頭垂得低低地,完全失去了平日的英風豪氣。

  「相公真想不到會碰上你!」

  一聲嬌脆的呼喚,把斐劍從迷茫中喚醒,抬頭一看,一個絳衣少女俏生生地站
在身前,東方霏雯手下,一共有多少絳衣侍婢,他不清楚,但記憶中已死傷了不少,
對這些絳衣侍婢,他無法叫出任何一個名字,在他心目中,有些是熟悉的面孔,有
是陌生面孔,所知僅此而已,眼前這侍婢,是他所熟悉的面孔之一。

  他想到自己業已與東方霏雯斷絕關係,兜搭了沒意思,同時此刻的心情沮喪到
了極點,下意識中,有一種違避任何人的心理。

  他看了看對方,沒有開口,自顧自的從她身邊擦過……·

  「相公!」

  絳衣少女訝異地喚了一聲,彈身攔在他的頭裡,又道:

  「相公真的絕情至此?」

  斐劍不期然的止住了腳步,冷的至極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絳衣侍婢厥起小嘴,一付嬌嗔薄怒的模樣,道:「相公準備與家主母永斷葛籐
了?」

  「是這樣!」

  「相公一點也不婉惜這份情感?」

  「事逼此處,不得不然!」

  絳衣侍婢換了一付幽淒的神情,道:

  「想不到主母一片癡情,全付流水!」

  斐劍心弦微微一顫,他想起東方霏雯分手時,她那淒厲的言詞,至今思之,猶
覺不寒而慄,她聲言要報復,要彼此與父親之間的關係,仍屬疑案……

  心念之中,冷酷無情的道:

  「人生變幻無常,有緣則合,無緣則分,用不著這麼認真!」

  「這……不像是相公平素的口吻?」

  「像也罷,不像也罷,事實就是如此。」

  「相公願見她最後一面嗎?」

  「最後……你說最後?」

  「是的,因為她已不久人世了!」

  斐劍陡地一震,雖雲無情,終竟有情,他再不能無動於衷了,畢竟情可以淡忘,
但不能徹底抹煞。

  「什麼,她……她……快要死了?」

  絳衣侍婢不勝悲淒的道:

  「是的!」

  「這……不可能……我們分手才……」

  「天也有不測風雲!」

  「發生了什麼事?」

  「為了相公,主母被至尊盟主責罰,受傷極重,若非乘機逃了出來,早已沒有
命在,主母生機難復,昏迷中不斷喚著相公,所以婢子等才分頭出來尋找……」

  「是她的意思嗎?」

  「不是,是婢子等的主張?」

  斐劍低頭沉思,久久不作一聲,他不知道該不該再去見她?

  絳衣侍婢幽幽地再度開口道:

  「相公吝嗇安慰一個曾經愛過而垂死的人?」

  斐劍驀一抬頭,咬了咬牙,道:

  「好,我去,她在什麼地方?」

  「施南城中!」

  「英雄擂」的往事,又現心頭,不由脫口道:

  「英雄館麼?」

  「不,英雄館早已化為廢墟,是另一個隱秘的所在。」

  「你帶路!」

  「是!」

  兩人一先一後,沿官道奔了一程,忽然一輛馬車迎面駛來,在距兩人數丈這處,
陡地剎住,車門一啟,跳下了一個人來,赫然又是一名絳衣侍婢。

  斐劍一收勢,側顧身邊的那侍婢道:

  「怎麼回事?」

  「請相公上車!」

  「這馬車來的倒巧?」

  「相公太多疑了,至少有十輛同樣的馬車在各要道巡走。」

  斐劍略一思索之後,登上了馬車,兩名侍婢搶著放下了車簾,唏聿聿一陣馬嘶,
絕塵馳去。

  在車中,斐劍的心仍是空落落的,思緒無法集中。

  行行復行行,車廂內光線逐漸黯談,終至漆黑一片,已經入夜了。

  馬車疾馳如故,估計已奔行了數十里。

  車廂送入了亮光,明暗不定,耳畔響起了喧雜的人聲,他想,已到施南城了。
馬車速度銳減得!得!馬蹄叩擊街路的聲音,遲滯而凌亂,顯然兩匹馬經過長途奔
馳,業已疲泛不堪了。

  囂亂的市聲逐漸消失,最後只剩下馬蹄聲,車已轉入僻靜的巷道。

  不久,馬車停下,斐劍掀簾而出,眼前是一個荒蕪的院落,迎面上房,隱隱透
出燈光,其餘廂房,漆黑一片。

  第一次,他看到東方霏雯落腳在這等破落的地方。

  一名絳衣侍婢,迎上前來,向上房一指,道:

  「請相公進屋!」

  直到此刻,斐劍的情緒才開始有些激動,他想,她究竟傷成什麼樣子?見了面
又將怎樣?

  進了庭房,只見遍處積塵,一張破八仙桌上燃著一支殘燭,燭芯虯結,使光線
顯得十分黯淡,有些陰森襲人,看來,這是一座久無人住的廢宅。

  絳衣侍婢朝右首房門一指道:

  「在裡面!」

  斐劍推門跨了進去,目光掃處,不由怒髮衝冠,血脈膨脹,窒在當場。

  房內,打掃得十分乾淨,居中擺著一桌酒菜,燭火通明,窗上蒙著黑布,所以
外面看不出來,而東方霏雯,面帶迷人的笑容,端然正坐。

  「弟弟,你終於來了!」

  溫軟嬌脆的聲音,悅耳極。

  斐劍全身劇顫,好半晌,才氣呼呼的迸出一句話道:

  「這是怎麼回事?」

  「弟弟,你先坐下來,冷靜些!」

  「原來所謂的垂死……」

  「話並沒有錯,事實也不假……」

  「你……到底在弄什麼玄虛?」

  東方霏雯美態依然,在燈光映照下,美得令人目羨,嫵媚得令人沉醉,玉手輕
抬,朝對面的座椅一指,聲如玉盤落珠似的道:

  「弟弟,你不能坐下再談嗎?」

  斐劍冷酷的道:

  「我沒有空!」

  「坐一下的時間總有的?」

  「有話就請講,否則我要告辭了!」

  「弟弟!」雙眸散泛出異樣的光彩,像夢囈似的單調接下去道:「一切都將成
為過去,今晚,我要求你最後一次和我平靜的談談,那怕是半刻也好。」

  斐劍依然不所動的道:

  「你有什麼目的?」

  東方霏雯掩口一笑,道:

  「目的?什麼目的也沒有,我只希望這一場戲在結束之前,重溫片刻往昔的歡
愉,分手,也得愉快的分手,否則太令人傷神了,我再說一遍,這是我們最後一刻
的相會,我已把全部感情獻給你,我已一無所有,你不吝嗇這……」

  斐劍的心弦開始震顫了,那曾經被可怕的現實熄滅了的愛情之火,又迸出了火
星,他想抑制,然而似乎已辦不到。

  「你一再說……最後,什麼意思?」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73
發表於 2010-7-9 11:05:45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二章 訣別之宴

  東方霏雯苦苦一笑道:

  「因為我們以後永遠也不能再像現在這樣相會了!」

  「為什麼?」

  「因為一切都將從今夜之後結束。」

  「你是指我們的情義?還是……」

  「都在內!」

  「你,究竟準備做什麼?」

  「請你陪我喝三盞!」

  斐劍心頭飄上了一朵疑雲,這閃爍的言詞,異常的舉動,意味著什麼事將要發
生呢?然而這疑雲飄浮得無法捉摸。

  心念之中,又道:

  「我希望你坦白說出真正的目的?」

  東方霏雯淺淺一笑道:

  「我愛你,真正的愛你,我結過婚,愛過人,但沒有認真的付出全部感情,在
我一生中,這份感情是唯一值得珍惜的,即使,它是一樁極大的錯誤,甚或是一種
罪惡,但過去的已過去了,好在已沒有將來,所以,我要和你再聚首一次。」

  斐劍再也無法堅持自己的成見了,但心中仍有三分警惕,目前只有應付她,稍
坐片刻,然後上路。

  於是他徐徐移步入座。

  東方霏雯親自把盞,斟滿了兩杯酒,道:

  「弟弟,我倆共乾一杯!」

  斐劍有些木然地舉起杯來,仰口喝乾,照了照杯。

  東方霏雯乾杯之後,又把兩個杯子添滿,道:

  「再來一杯!」

  彼此又乾了一杯,東方霏雯桃腮泛出了薄薄的紅暈,她,更美了,秀眸中閃射
出灼灼的光焰,像火,足以燒熔鐵石的火。

  斐劍卻感到無比的顫慄,他必須抑制死灰復燃的舊情,又要抗拒那無比的美的
誘惑,他必須緊守理智的關防,他垂下了目光,不敢和她正視。

  東方霏雯又舉起杯子:

  「弟弟,第三杯,也是最後一杯!」

  「好!」

  斐劍一仰脖子,又喝了下去。

  「現在,弟弟,用點菜吧!」

  「我看不必了!」

  「你吝嗇最後一次叫我大姐嗎?」聲音中充滿了期待,也含有無比的哀怨。

  斐劍嘴角牽動了數下,一種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他何嘗又不是全心全意地
愛過她,然而現實扼殺了這份情,他別無選擇,非結束這份情不可,以立場言,彼
此是兩個極端,以個人言,「贖罪人」等的忠告,已深植他的心底,雖她矢口否認,
也許「贖罪人」等別有居心,但這關係著倫常,一步之失,將終生飲恨。

  如果她確與父親有過夫妻名份,那她便是自己的後母。

  這意念,使他從即將屈服的邊緣回頭,於是,冷硬的道:「讓一切都埋葬了吧!」

  東方霏雯玉靨一變,歇斯底里的狂叫道:

  「埋葬不了,誰能埋葬我的心,辦不到!」

  斐劍毫不留情的道:

  「你說從此之後一切算結束了?」

  東方霏雯淒厲的道:

  「是的,一切都將結束,但只有一樣沒有結束!」

  「什麼沒有結束?」

  「我的恨!」

  斐劍機伶價打了一個寒顫,慄聲道:

  「恨!你恨什麼?」

  東方霏雯一字一句的道:

  「恨你,恨所有的人,也恨我自己。」

  一條高大的人影,闖入房中。

  斐劍霍地起立,「唰!」地拔出了「天樞神劍。」

  東方霏雯一抬手,道:

  「弟弟,不許妄動,你退開些!」

  斐劍可真聽話,乖乖地把劍歸鞘,退到床沿.但雙目卻閃射出兩道殺芒,像猛
獸在訓獸師的鞭下,屈服了,但那股野性卻在伺機而發。

  來的,正是「金月盟主」他仍蒙著面,只露出兩道冷森的目芒。

  「丫頭,你真的敢做出這等人神共憤的事?」

  東方霏雯粉頸低垂,沒有作聲。

  「金月盟主」猛地一跺腳,道:

  「作孽!作孽!天作孽,猶可為,人作孽,不可活,賤婢,你真的要為父把你
一劍兩段麼?」

  東方霏雯一抬頭,眼角掛下了兩串晶瑩的淚珠,淒然了一聲:「爹!」

  斐劍被這一聲「爹」,驚醒了一點意認,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努力一想,又茫
然了,但他已認出了來者的身份,只是彼此間的關係十分模糊而已。

  「金月盟主」厲聲道:

  「賤婢,毀了他!」

  「不!」

  「你敢抗命?」

  「爹,他已……」

  「金月盟主」目光一瞟斐劍,道:

  「你已把他……」

  「是的!」

  「準備怎樣?」

  「他可以為您老人家除去障礙!」

  「嗯!」

  「金月盟主」沉吟了半響之後,又道:

  「可是,丫頭,你的行為不可恕……」

  「爹,您知道女兒的性格,寧可我負人,不許人負我!」

  「這不是負不負的問題,你知道這罪孽有多深?」

  「女兒願死後入阿鼻地獄,生前非爭這口氣不可!」

  「唉!丫頭,你死去的媽太善良,而你……」

  「善良的結果如何?被活活折磨至死!」

  「丫頭,你敢編排為父的不是?」

  「事實本如此。」

  「哼!好!好!虎毒不食兒,否則我非斬了你不可,丫頭,你答應我兩件事……」

  「請吩咐!」

  「第一,這行為不許再發生!」

  「女兒早已存心如此!」

  「第二,事完之後,必須……」

  「是的,行屍走向,不毀何待!」

  「為父的走了,記住這兩件事!」

  「送爹爹!……」

  「免了!」

  人影一幌,如幽靈般消失,斐劍瞪大了眼,對她父女倆的爭執,聽不出所以然,
他已感覺到自己似乎有了改變,但什麼改變,為什麼會改變,他說不出來。

  東方霏雯一抬手道:

  「弟弟,你坐下!」

  斐劍木然歸座。

  「弟弟,你現在有什麼感覺?」

  斐劍兩眼凶芒畢射,冷冷的道:

  「只想殺人!」

  東方霏雯幽幽一笑,道:

  「弟弟,你願意與大姐我長相廝守?」

  「是的,我可以發誓!」

  「但有人不願意!」

  「誰?」

  「紫衣人,還有『無後老人』……等!」

  「慢著,你說『紫衣人』,讓我想想……唔,一個紫巾蒙面人不錯,是他,似
乎他與我有仇……我會找到他。」

  「弟弟,你難道知道他落腳的地方?」

  斐劍攆眉苦思了半晌,道:

  「破廟……是有這麼個地方,可是……」

  東方霏雯柔聲道:

  「弟弟,你慢慢的想,一定要想出來,一定要除去他,萬惡之徒!」

  斐劍雙拳緊握,兩眼睜得大大的,望著屋頂苦苦思索,一個一個的人影,在記
憶中次第出現,無數的片段,慢慢連結,記憶已大半回復,但有許多細節卻是無論
如何也想不起來,當然在他反常的意識中,記不起的,等於不存在,他猛一揮拳道


  「我想起來了!」

  「什麼所在?」

  「離此不太遠,是在地下,我能找到,但說不出地名!」

  東方霏雯驚喜的道:

  「那裡有多少人?」

  「不少,也許近百,也許不止此數。」

  「紫衣人的巢穴?」

  「是的!」

  突地,斐劍想到了正邪決戰的事,很模糊,但有一個概念,「金月盟」是敵人,
而「自己是站在正義的一邊,他的神色甫自一變,東方霏雯業已覺察,脆生生的道


  「弟弟你想到了什麼?」

  「我……我想到『金月盟』……」

  「弟弟,不要去想那不相干的事,還是談我們切身的事,第一,『紫衣人』必
須除去,第二、凡替他張目的,也不能放過!」

  這一岔,斐劍的意識又轉變了,將頭連點道:

  「我一定會辦到的!」

  「弟弟,有一點必須記住!」

  「大姐說吧?」

  「你與『紫衣人』動上了手,對方會無中生許有,說出許多理由,要你住手……」

  「大姐,除了你,誰的話我都不信!」

  「真的?」

  「難道還會假。」

  「來,弟弟,滿飲此杯,我倆的幸福,祝你馬到成功!」

  一輛馬車,駛出施南城,到了西門外,馬車停下,車內彈出一個俊美絕倫,但
神色有些異樣的白衣少年,腰間佩著一柄古色斑斕的長劍,他,便是甫離東方霏雯
的「掘墓人斐劍」。馬車在斐劍下車之後,掉頭馳離。

  斐劍望了望地形,思索了片刻,彈身便奔。

  奔了一程,突聽一聲歡呼道:

  「大哥停步!」

  斐劍不期然的收住勢子,一個乞兒裝束的少年,迎上前來,喜孜孜的道:

  「大哥,你終於來了,大家都在盼望你!」

  這乞兒,正是「陰魂不散尹一凡」。

  斐劍怔視了尹一凡片刻,才遲疑的道:

  「你是尹一凡?」

  這神態,使尹一凡大惑不解,驚疑的道:

  「大哥你怎麼了?」

  「沒有什麼!」

  「怎麼連小弟我也不認得了?」

  「噢!凡弟,很抱歉,『紫衣人』在嗎?」

  「在!令師姐方靜嫻渴望見你……」

  「方靜嫻?」

  尹一凡又是一震,他覺察到斐劍的情形有點不對。

  「大哥,你到底遭遇了什麼事?」

  斐劍充耳不聞,全神在思索方靜嫻這三個字,久久才若有若悟的道:

  「我記她受了傷,中了『迷神之毒』,功力全廢,是『贖罪人』派手下救了她,
他怎麼會在『紫衣人』那裡?」

  「這點她會告訴你的!」

  「好,我會帶她走!」

  尹一凡慄聲道:

  「什麼,大哥要她走?」

  斐劍冷冷的道:

  「當然,她豈能與『紫衣人』等相處一道。」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74
發表於 2010-7-9 11:06:18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三章 同室操戈

  上集書中,斐劍受東方霏雯的指使,前來取「紫衣人」的住命,途中碰上盟弟
尹一凡,說方靜嫻渴欲與他見面,斐劍冷漠的道:

  「我必須帶她走,她豈能與『紫衣人』等混在一道。」

  尹一凡對斐劍異常的言語舉止,深感震驚,聰明慧敏的他一時也沒有了主意,
兩人並肩走了一程,他試探著斐劍。

  「大哥這些日子去了那裡?」

  「這你不用管!」

  「關於『金釵』之事有眉目了嗎?」

  斐劍愕然止步,怔怔地道:

  「什麼金釵?」

  尹一凡雙眉一蹙道:

  「大哥,你怎麼了?」

  「你說金釵?我想想看,是有這麼回事……啊,對,我已找到『百靈女孔映紅』,
她死了……」

  「死了?」

  「嗯,是我殺的!」

  「恭喜大哥報了母仇……」

  斐劍一瞪眼道:

  「沒有,她不是兇手,不過金釵是她的所有物不假。」

  尹一凡困惑的道:

  「兇手是誰?」

  「不知道。」

  尹一凡慧敏超人,他已意識到斐劍的情況有些有對,必須設法探出他的謎底不
可,心念之中,嘻嘻一笑道:

  「大哥,此番行動,全看你的了!」

  「行動,什麼行動?」

  「那大哥此來是為了什麼?」

  「殺人!」

  尹一凡全身一震,駭然道:

  「殺人!殺誰?」

  「紫衣人和他的同路人!」

  「大哥不是說應這筆帳以後再算嗎?」

  「廢話!」

  斐劍面上流露的殺機,使尹一凡心膽俱寒,他已證實自己心中所疑,斐劍變的
很突兀,看情形,他的神智似已失常,這是一個極端嚴重的問題,除魔衛之戰,即
將展開,斐劍是唯一能與「金月盟主」頑頜的入選,這一戰,關係整座武林的命運,
許勝不許敗……

  一隻畫眉鳥,從他頭頂驚過,他意識到情況已十分嚴重了。

  於是,他採取了斷然措施,用手朝左面的樹林一指,道:

  「大哥,我們從這邊走!」

  「為什麼?」

  「原來的秘密會集之處井底秘室業已廢棄了。」

  「為什麼要廢棄?」

  「因為已被外人偵悉。」

  「真的?」

  「小弟豈敢騙大哥!」

  蜚劍一瞪眼道:

  「如果我發現你所言不實,我會劈了你!」

  尹一凡打了一個冷噤,硬起頭皮道:

  「隨大哥如何處置小弟吧!」

  「你帶路!」

  「大哥隨我來!」

  尹一凡彈身前導.奔人林中,林內無路,尹一凡東繞西彎,口裡吹著不成腔凋
的口哨,盞茶工夫之後,來到一處林中空坪之上,身形一剎,道:

  「大哥,是這裡了!」

  斐劍凶焰灼灼的目光向四下一打量,道:

  「為什麼不見人影?」

  尹一凡腔凋有些不自然的道:

  「馬上就有人現身。」

  「為什麼不帶我到地頭?」

  「這裡便是?」

  「胡說,這空坪看來平時沒有人踐踏,一點痕跡都沒有,『紫衣人』手下數以
百計,難道沒有個適當的安置之所?」

  「大哥……」

  「住口,我先斬了你再到井底密室去算帳!」

  尹一凡而色大變,駭然退了兩三個大步,他知道斐劍神智失常,不可理喻,以
他的身手,自己決難倖免,繞他富於機智,此刻卻束手無策。

  斐劍緩緩抽出了「天樞神劍」看樣子他真的會動手。

  尹一凡焦灼地向四外掃了一眼,急聲道:

  「大哥,你聽小弟說……」

  斐劍手中業已做出了出擊之式。

  尹一凡額上汗珠滾滾而落……

  驀地——

  一聲蒼勁的暴喝,倏告傳來:

  「不許動手!」

  隨著喝話之聲,一個枯瘦的白髮老人,電射入場,尹一凡一抹額頭的汗水,朝
地上一甩,伸了伸舌頭,道:

  「老前輩,我小化子險些斷了魂!」

  斐劍注視了老人片刻,冷酷的道:

  「您是『無後』前輩?」

  「無後老人」困惑地望了望尹一凡,又把目光回到斐劍面上,迷惘的道:

  「斐少俠,你倆怎麼回事?」

  尹一凡立即接口道:

  「老前輩,大哥可能有了什麼誤會,他今天是來殺人!」

  「什麼殺人?」

  斐劍冷冷的道:

  「不錯,殺人,『紫衣人』何以不現身?」

  「無後老人」慄聲道:

  「你專為要殺『紫衣人』而來?」

  「嗯,還有他的同路人!」

  「連老夫在內?」

  「可能!」

  「為什麼?」

  「該殺!」

  「何以該殺?」

  「在下沒有時間繞舌。」

  「無後老人」江湖經驗何等老到,心中已明白了幾分,不慍不火的道:

  「少俠可還記得『贖罪人』的約言!」

  「贖罪人,哼!一樣該殺!」

  「他與少使似乎無怨無仇?」

  斐劍凶霸霸的道:

  「要他們都出來,一併解決,我不耐久等!」

  少俠何不先說出他們該死之由?」

  「看來我只好先拿你開刀!」

  劍芒一閃,一招「投鞭斷流」向「無後老人」罩去。「無後老人早存戒心,斐
劍才動,他已電彈開去,但「天樞劍法」何等玄奧,雖在有備之下,長衫下擺,仍
被劍刺裂了一大塊,粟米之差,便要見血。

  斐劍嘿嘿一笑道:

  「你再能躲過一招,算你命大,今天可以不死……」

  彈身上步,劍芒再吐……

  「住手!」

  暴喝聲中,一道劍光斜裡射來,鏘!的一聲把斐劍的劍峰震得一偏,殺手因之
室住,沒有施展出來。

  這一著把「無後老人」從危急中拖了出來,出手的,赫然是「紫衣人」。

  尹一凡也在此刻再度現身。

  斐劍目光一轉,正與「紫衣人」相對登時殺機火熾,獰聲道:

  「紫衣人,你終於現身了!」

  「紫衣人」慄聲道:

  「斐劍,你是受東方霏雯那淫婦之命來殺人?」

  「你敢出口悔辱她,我把你剁成肉醬!」

  「紫衣人」全身一顫,激憤的道:

  「斐劍,我願意讓她親手殺了找,你帶找去見她……」

  斐劍暴聲道:

  「我帶你的腦袋去見她!」

  一片芒影,如銀星萬點,挾著撕空銳嘯,漫大蓋地的罩向「紫衣人」。

  「紫衣人」一抖腕,掌中劍幻出無數圓孤,迎向那萬點寒星。

  一連串爆響之後,「紫衣人」暴退了四五步,手中只剩下了一段劍柄。

  斐劍抖了抖手中劍,舉步進迫,恐怖的殺機令人不寒而慄。

  「阿彌陀佛!」

  震耳的佛號聲中,一個白眉老僧,行雲流水般飄入場中。

  紫衣人以一種斐倫的音調道:

  「老前輩,他心神已被藥物所制,必須擒下他才能設法解毒!」

  來的,正是法名「覺非」的「人皇」。

  斐劍此刻胸中已被一般莫明的殺機充滿,雙目赤紅如火,目光一轉,厲聲道:

  「老和尚。你也算上一份!」

  「覺非」合什道:

  「阿彌陀佛,施主不認識老衲了?」

  斐劍狂聲道:

  「我何必要認識你,納命罷!」

  招隨聲出,猛然襲向「覺非」,勢道之強,並世無雙。

  「覺非」揮袖佛出一道罡風,人同時奇幻無比的劃了開去一「波!」的聲巨響,
罡氣在劍氣之下消散,斐劍僅窒了窒,招式再展……

  「覺非」再次被迫退了數步。

  斐劍毫不放鬆,如影隨形的迫了過去,一幕驚目驚心的場面疊了出來,劍氣嘶
空,罡風匝地,四周林木如遭狂風吹襲,急搖劇擺枝葉紛飛。

  然而,這場面持續的時間不長僅只七八個照面,「覺非」已險象環生,步步後
退,生死只懸於一髮之間。

  「紫衣人」向「無後老人」一揮手,雙雙加入戰圈,成鼎足之勢把斐劍圈在當
中,這一來,斐劍出手如狂,場面更加動魄驚心。

  斐劍所持是切金斷玉的上古仙兵,加上玄厲的劍術,以一對三,仍銳不可當,
合「覺非」,「無後老人」,「紫衣人」三個蓋世高手之力,仍奈何不了他。

  尹一凡的面色,隨著戰況在轉變。

  這種情況,是誰也無法預料到的,無論誰傷亡,對除魔衛道的力量,都是一大
摧殘。

  驀在此刻——

  一聲接著一聲的慘號,自遠而近,聽來令人毛骨悚然。

  尹一凡慄聲叫道:

  「有強敵來犯!」

  話聲甫落,一大一小兩條人影鬼魁般出現。

  現身,赫然是「金月盟主」和東方霏雯父女倆。

  「住手!」

  這一聲巨喝,發自「金月盟主」之口,有如黃鐘大呂,震得人心神皆顫,交手
的雙方,齊齊跳出圈子之外。

  斐劍術然一笑,走到東方霏雯身邊,道:

  「大姐你怎麼也來了?」

  東方霏雯嘲弄的目光瞟向「紫衣人」,口裡卻答道:

  「弟弟,我怕你敵不過人多,會有失閃,放心不下,所以來了。」

  斐劍一瞪眼道:

  「誰說的,對付這些劍下亡魂,算得了什麼!」

  紫衣人雙目透出了恨毒至極之光,戟指東方霏雯道:

  「賤人,從古及今,找不到像你樣淫賤狠毒的女人,人可欺天不可欺,如果你
不遭報應,的確是蒼天無眼了!」

  東方霏雯格格一笑道:

  「紫衣人,他已與我同床共枕,鳳凰于飛,你待如何?」

  「紫衣人」身形一個踉蹌「哇!」地噴出一口鮮血,蒙面巾登時紅了半截。

  東方霏雯一拍斐劍的肩頭,道:

  「弟弟,你還等什麼?」

  斐劍「唔!」了一聲,仗劍向「紫衣人」迫去,「刷」地一劍迎頭劈落……

  「紫衣人」恍如未覺,僵立現場。

  「住手!」

  一條人影,電閃而至,烏光一閃,「鏘!」姜劍被震得連退三步。

  現身出手拯救「紫衣人」的,是一個貌相奇古的老者,身著黃葛布長衫,高曳
腰間,手持一根烏溜溜的粗籐杖,他,正是曾與斐劍動過手的「宇宙一尊」。

  東方霏雯一怔神,可能她沒有見過這一代奇人,但從對方一仗盪開「天樞神劍」
這一點看來,必非泛泛之輩,一怔之後,春花般的一笑道:

  「閣下如何稱呼?」

  「宇宙一尊」長長吁了一口氣,自語般的道:

  「妖孽,妖孽!」

  斐劍目中凶芒閃爍,沉哼一聲,出劍便攻,「宇宙一尊」發杖相迎,又一個驚
人場面,疊了出來,斐劍所待「天樞神劍」在武林中是首屈一指的神兵,除了「金
月盟主」的「金月劍」和「宇宙一尊」的馬籐杖之外,任何兵刃,無不當之立折,
是以現場之中,「宇畝一尊」是唯一可以擋他一陣的高手。

  另一邊。

  金月盟主面對「覺非」哈哈一笑道:

  「想不到四大皆空的人,又重蹈十丈軟紅了!」

  「覺非」激動地高聲宣一聲佛號道:

  「孽海無邊,回頭是岸,人生百年,終歸脫卻奧皮囊,你我都已離大限不遠……」

  「金月盟主」打斷了「覺非」的話道:

  「老友,你既深知這道理,何以又出山呢?」

  「為了了卻前因!」

  哈哈哈哈,本座就讓你證果!」

  「阿彌陀佛!」

  佛祖慈悲,恐怕救不了你,毀約出山,便已主定了你的命運!」

  「逆天而行,人神共棄……」

  「老友,事實告訴你天道可行還是人道可昌!」

  「看來老袖必須破戒了……」

  「好說,你自衛吧,本座要出手了!」

  「金月劍」緩緩遞出,「覺非」揮袖相迎。雙方頓時打得難解分。

  「金月盟主」邊打邊道:

  「老友,想不到你已練成了罡氣的絕學,哈哈哈哈……

  另一邊——

  「紫衣人」狂叫一聲,向東方霏雯撲去,著著指向要害大穴,看來他是存心要
置她於死地,但東方霏雯身手不弱,立即展開反擊,雙方出手,都極狠辣,場中,
就算這一對打得最為慘烈。

  「無後老人」與尹一凡,把注意力全集中在斐劍與「宇宙一尊」這一對身上。

  殺機瀰漫了全場,空氣緊張得令人透不過氣來。

  這一戰,可稱之為正邪之爭的序幕。

  「金月盟主」是首次公開出面。

  「紫衣人」出手便是拚命的打法,只攻不守,幾個照面之後,已迫得東方霏雯
毫無回手之力,節節後退。

  驀地——

  一個錦衣秀士,飄身入場,面上帶著和氣的微笑,向東方霏雯道:

  「小雯,你退下,讓為師的成全他!」

  話聲中,手一揚,一道撼山勁氣,捲了出去,東方霏雯與「紫衣人」身形同被
震得一個踉蹌,自然而然的分散開來。

  「紫衣人」赤紅的目光掃向這錦衣秀士,慄聲道:

  「貅魔,你來得好,此地便是你葬身之所!」

  「貅魔」笑態依然,不屑的道:

  「只要你辦得到,本太上護法喜歡這兒的風水。」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75
發表於 2010-7-9 11:06:55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四章 驚心動魄

  

  「貅魔」是「天竺八魔」之一,與貌、獅、像三魔同時受聘為「金月盟」太上
護法,這魔頭的修為在八魔之中首屈一指,獅、像二魔先後死在斐劍之手。此魔年
已登奎髦,駐須有術,仍如四十許中年,東方霏雯的駐顏之術,便是他傳授的,所
以她以師稱之。

  「紫衣人」喪失了殺死東方霏雯的機會,恨得牙癢癢的,厲聲向「貅魔」道:

  「老魔,你的末日到了!」

  「貅魔」冷哼了一聲,轉向那邊道:

  「盟主,那禿驢須留活日!」

  字聲中,雙掌曲指如鈞,奇黨萬分的抓了出去,「紫衣人」左手一封,右掌斜
斜劈出,兩人一搭上手,立時展開了生死之搏。

  東方霏雯似乎相信「貅魔」必能取紫衣人性命,移步轉向斐劍這面,大聲道:

  「弟弟,你收拾不了這老兒麼,可要大姐我助你……斐劍愛激之下,潛在的傲
性大發,因心神愛刺而打了折扣的功力,頓時被激發出來,達到了平時的水準,口
裡大喝一聲道:

  「不用,三招之內取他性命!』劍勢一變,破空捲出。

  本來已戰得非常吃力的「宇宙一尊」在斐劍雷霆萬鈞的猛襲之下,登時被逼退
了三個大步。

  斐劍緊接著攻出了第二招。

  「宇宙一尊」老臉大變,烏籐杖封架不住,再退了四五步。

  這情況,使尹一凡急煞,一橫心,準備必要時施絕著以助「宇宙一尊」。

  「金月盟主」與「覺非」那一對,「金月盟主」佔了上風。

  「無後老人」的注意力,移注到東方霏雯身上,防她下毒手。

  「貅魔』與「紫衣人」旗鼓相當,一時之間,難分高下。

  斐劍第三招「擎天一柱」緊跟在第二招之後施出,這一招「宇宙一尊」說什麼
也接不了,危極千鈞一髮……

  尹一凡手一揚,正待……

  就在斐劍的招式一變,尹一凡一揚手的電花石火之間,一聲嬌喝,倏告傳來:

  「斐劍,住手!」

  這一喝,使斐劍一窒,「字宙一尊」閃退了五尺,一個青衣蒙面女子,颯然瀉
落斐劍身前。

  斐劍雖然心神不屬,但因為在途中尹一凡曾提示過,所以他一眼便認出來的人
是誰,手中劍一收,脫口道:

  「你是方師姐!」

  方靜嫻氣急敗壞的吼道:「師弟,你瘋了?」

  東方霏雯栗叫道:「弟弟,殺了她!」

  斐劍一轉頭,目光與東方霏雯接觸,登時心志一渾,殺機隨起……

  「宇宙一尊」烏籐杖一擺,砸向東方霏雯。

  斐劍一揚手中劍……

  方靜嫻筋內靈機一動,急叫道:

  「師弟!師弟!我是你方師姐,你不認得了?」

  斐劍模糊的意識內,似有靈光一閃,他的劍自然地垂了下來。

  「宇宙一尊」一輪猛攻,迫得東方霏雯全無還手之力,根本機會開口。

  方靜嫻口裡不停的繼續道:

  「師弟,聽我說……」人已欺到了斐劍身邊。

  斐劍一點靈智,又被喚回,迷惘的道:

  「師姐,你得離開這裡!」

  「是的!」口裡漫應著身形更靠近了些。

  方靜嫻手伸向劍鞘,道:

  「師弟,這就是大師伯留下的『天樞神劍』……」

  斐劍點了點頭,道:

  「師姐,你站開一邊,等我解決……」

  方靜嫻閃電般戳出一指,斐劍應手而倒。

  本來斐劍因修習「天樞寶笈」,氣血運行一反常規,普通點穴手法,對他不起
作用,這一點,尹一凡和「紫衣人」等是深知的,方靜嫻卻不知道,她自以為很聰
明的一著棋,無異送死,如果斐劍在被偷襲之下,那反擊是可怕的,但事情即在將
出手之際,耳畔傳來一個異聲,指示她制「偏穴」的手法,所以斐劍應指而倒。

  尹一凡象早得指示,斐劍身軀一倒,他已閃電般的接住,向林深處射去。

  「無後老人」方靜嫻也跟也追去。

  東方霏雯業已瞥見這意外的情況,苦於在「宇宙一尊」猛攻之下,連自身都難
保,根本無暇去顧及了。

  這時「覺非」在「金月盟主」無匹的劍勢之下,已呈不支之勢。

  「貅魔』與「紫衣人」方面,也已分好出了高下,「紫衣人」步步後退,「貅
魔」著著進逼,每一出手,都是致命之著……且說,斐劍被尹一凡抱到了十分隱蔽
的地方,放了下來。

  方靜嫻集急的道:「怎麼辦?」

  尹一凡搓手道:

  「這必須待『紫衣人』才有法可想!」

  「無後老人」略一思索道:

  「老夫去替下他!」他字出口,人已在數丈外,再閃而沒。

  方靜嫻望著躺在地上的斐劍,顫抖著聲音道:

  「這的確是做夢也估不到地事!」

  尹一凡苦笑道:「那個人的手段,毒辣得千古難尋。」

  「若非畫眉鳥傳警,井底秘室恐怕早已被搗毀了……」

  「我早就懷大哥可能被藥物迷失本性,及至畫眉鳥從頭頂飛過,證實大哥身後
有人跟蹤而至,才設法把他引來這密林之中,一方面以暗向秘室告急,若『無後』
前輩遲到一步小弟我恐怕已死大哥劍下……」

  「總算不幸中之大幸。」

  「前面情況不知怎樣?」

  「有他們幾位老前輩撐著,大概不會有什麼嚴重後果……?

  方靜嫻不以為然的道:「很難說,單憑鬥力,也許雙方不相上下,如對方施出
其他手段,可就難說了!」尹一凡頷了首,道:

  「小弟我擔心的是『無後』前輩換不下『紫衣人』,『貅魔』的功力,僅次於
『金月盟主』,除非『宇宙一尊』老前輩解決了那妖婦,情況就會改觀。

  「如果對方還有後援高手呢?」

  「那今天將成了正邪雙方的大決戰。」

  「現在希望『紫衣人』能迅速使斐師弟恢復正常,除了他,沒有人可與『金月
盟主』作生死之拼……」

  「是的!」

  「哦!凡弟,你說我大師伯的女兒崔婉珍與斐師弟……」

  尹一凡嘻的一笑道:

  「癡心女子,可不知他會不會做負心漢?」

  「他如敢,我第一個不饒他。」

  「崔大姐孤守『劍塚』,說是為了伴母之靈。」

  方靜嫻目光一黯,低下頭去,這句話觸發了她悲慘的身世。

  尹一凡立即覺察,換了話題道:

  「我方的樁卡被毀的總共十名以上。」

  「金月盟主親追躡,目的自然是想以斐師弟之力,一舉消滅心腹大患。」

  調轉筆頭,且說「無後老人」奔回場中,情況已起了極大的變化,只見出家後
法名「覺非」的人皇,僧衣染血,兀立一邊,顯然他是傷在「金月盟主」劍下。

  「貅魔」與「紫衣人」仍作殊死之鬥,但「紫衣人」已呈強弩之未,毫無還手
之力,而「貅魔」的招式仍不減凌厲。

  「宇宙一尊」卻已制住了東方霏雯。」

  「金月盟主」面對「宇宙一尊」,目中的厲芒令人不敢逼視。

  「無後老人一看情況,正是替下「紫衣人」的好機會。腳步移,便朝「紫衣人」
這一對身前欺去……

  「金月盟主」厲聲喝道:「放了她!」

  「宇宙一尊」冷一哼道:

  「閣下認為她還不該死嗎?」

  「金月盟主」手中劍一抖,慄聲道:

  「你敢損她一毫一髮,本座將毀千人陪祭!」

  話聲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此刻——

  場中發出一聲淒厲刺耳的慘號,「貅魔」以手掩面,鮮血不.從手指縫中淌出


  「紫衣人」似乎為他一擊而激動萬分,身軀簌簌直拌。地。的,誰也不知道他
以什麼手法反敗為勝,傷了「貅魔」。

  「我的眼!我的眼……」

  淒厲的叫聲,使人毛骨悚然。

  「貅魔」放開了手,臉上兩個血洞,雙目已完全毀了。

  「紫衣人」使的是盜自「地皇」的「貫日穿月指法.今天是他第一次出手,想
不到竟致奇功,毀了一個不可一世的魔頭。

  「金月盟主」虎吼一聲,撲向「紫衣人」。

  「紫衣人」與「貅魔」一陣惡鬥,真元損耗過半,焉是「金月盟主」的對手,
劍氣劈風聲中,跌跌撞撞地退了八九步。

  「無後老人」從橫裡發撐猛劈,「金月盟主」中途變招,轉攻「無後老人」唰!
唰!一連三劍,迫得「無後老人」倒退不迭。

  「金月盟主」三劍迫開,「無後老人」,身形電似一轉,右手劍出如風,逼得
「紫衣人」向左門讓,幾乎是同一時間,右手疾抓而出,奇幻得世無其匹。

  一聲悶哼傳處「紫衣人」已被「金月盟主」扣牢。

  「覺非」與「老後老人」雙雙一彈身……

  「金月盟主」暴喝一聲道:

  「不許動!劍鋒已架在紫衣人的頸的上。」

  「覺非」與『無後老人』疾收勢子。」

  「貅魔」厲聲高叫道:

  「盟主,卑座要……親手復仇!」

  「金月盟主」尚未開口,宇宙一尊已冷冷的道:

  「老友,這條毒蛇我一直不曾放鬆要害呢!」說著,把東方霏雯的嬌軀一帶。

  「金月盟主」不由直了眼。

  此刻,「覺非』與「無後老人」如要取貅魔性命,易如反掌,但這對老人自念
身份,誰也不願乘機出手。

  「宇宙一尊」再次道:

  「老友,今在雙方扯直,彼此交換如何?」

  「金月盟主」迫人的目芒連閃,獰聲道:

  「豈不便宜了爾等……」

  「宇宙一尊」哈哈一陣宏笑道:「彼此!彼此!」

  「金月盟主」沉思了好半天,才迸出一句話道:

  「放人!?

  「宇宙一尊」毫不猶豫的檢了東方霏雯,道:「老友,君子言!」

  「金月盟主」也鬆開了手,「紫衣人」沮喪地低頭走了過來,方霏雯一彈身,
回到她父親身側。

  「紫衣人」走了直來步,身形幌了兩幌,「砰!」的一聲栽了去。

  「覺非』與「無後老人」齊齊驚昨出聲,老臉大變,「無後老人」疾行兩人,
扶起了「紫衣人」,人見他目光散亂,渾身簌簌抖個停,「覺非」怒喝道?

  「老友,你竟然如此卑鄙,老夫替你不值!」

  「金月盟主」森森一笑道:

  「卑鄙何價,本座決不讓他再活在世上,走!咱們不久再見話聲中一手拉著雙
目已殘「貅魔」三人揚長而去。

  宇宙一尊始終不發一言。

  「無後老人」忍不住道:

  「這交易算如此結束了嗎?」

  「宇宙一尊」淡淡的道:

  「等著,他們馬上會回頭?」

  覺非白眉一場道:「什麼?施主你……」

  「宇宙一尊」接過話頭道:

  「大和尚,這叫做知己知彼,我早料到他有這一手。」

  話聲甫落,果見「金月盟主擇他的女兒奔了回來,惡狠狠的道:

  「姓唐的,你竟敢玩這等手段?」

  「宇宙一尊」不經意的道:「彼此,彼此!」

  「你……到底把她怎樣?」

  「他呢?」

  「宇宙一尊」朝「紫衣人」一指。

  「金月盟主」狠狠的道:

  「點他陰陽之交。」

  「哈哈,好手法,隔絕陰陽神喪元滅。」

  「覺非」已在此刻移步「紫衣人」身前,連點三指,「紫衣人」長吁一聲,站
直了身形。

  「宇宙一尊」哈哈一笑道」:

  「盟主,你當聽過『計辰捉脈』這玩意?」

  「你……」

  「請吧!盞茶工夫之後,不解自解!」

  「金月盟主」重重地一跺腳,電奔而去。

  「紫衣人」急匆匆的道:「那孩子……」

  「無後老人」道:

  「在前面林中等你施救,隨老夫來!」

  「紫衣人」恭謹的向「宇宙一尊」和「覺非」道:

  「請兩位先返秘室歇歇!」話完隨在「無後老人」身後向林中奔去。

  顧盼間,來到斐劍躺身之處,方靜嫻與尹一凡早已焦灼不耐,雙又迎上前來,
雖沒有開口,但心情在目光中表露無餘。

  「紫衣人」迫不及待的彈了過去,俯身探視了片刻,切齒道:「不出所料,是
被『迷神丸』與『狼心丹』兩種毒藥所制,幸而他根基深厚,否則早已變成一具行
屍走肉了,今天若非方姑娘制住了他,後果簡直難以想像!」

  方靜嫻道:「不知是那位暗中傳聲指示點他『偏穴』,不然我恐怕是第一個犧
牲者……」

  尹一凡淡淡的道:「是家師他老人家!」

  方靜嫻惑然道:

  「到底令師是誰,何以如此諱莫如深?」

  尹一凡兩手一攤,作出一個無可奈何之狀,道:

  「嫻姐,目前還不能揭開!」

  「無後老人」長者心腸,惶然向「紫衣人」道:

  「能解嗎?」

  「紫衣人」沒有答腔,身軀卻抖個不住。

  方靜嫻眼圈一紅。道:

  「無救了嗎?」

  「紫衣人」點了點頭,仍沒有開口,尹一凡與方靜嫡異口同聲的駭呼道:

  「無救了!」

  「無後老人」沉凝十分的道:

  「你說他業已無救了?」

  「紫衣人」仍然低頭凝視著斐劍,淚水一滴一滴地滴了下來,以異樣的聲調道
:「是的!」

  「你曾解救過方姑娘中『迷神之毒』難道……?

  「迷神之毒易解,狼心之藥難求,他是被雙重毒藥所制!」

  「你是意思是讓他如此活下去?」

  「不!」

  「你準備如何處置?」

  「狼心之毒不解,性格將完全改變,只聽命於一人,善惡不分,親仇不計,唯
那施毒者之命是從,成為殺人不眨眼的魔王,以他的功力,而被有野心的人利用,
前輩可以想像得到後果將是什麼……」

  方靜嫻秀目蘊淚,嬌軀直抖。

  尹一凡的面上起了抽搐,畢竟他與斐劍這一份情誼是濃厚的,眼望好友落得如
此下場,焉能不悲憤難遏。

  「無後老人」依然平靜的道:

  「照你所說,他將成為魔鬼的工具?」

  「是的!」

  「最好的辦法是毀了他?」

  「後輩不敢想,也說不出口,但這是唯一的方法。」

  方靜嫻淒厲的悲呼道:

  「毀了他?」

  尹一凡仰首向天,淚水滾滾而落。

  「無後老人」緊迫著道:

  「由你親自下手毀他麼?」

  「紫衣人」抬起了頭,那目光令人不寒而慄。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76
發表於 2010-7-9 11:07:43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五章 狼心奇毒
    

  斐劍靜靜地躺在地上,一無所覺,當然他不知道有人在討論他生死問題。

  「無後老人」突然縱聲狂笑起來,笑聲如襲金帛,震得人耳嗡嗡作響。

  方靜嫻與尹一凡被這笑驚愕得瞠目張口,不知這怪老人因何發笑,在目前情況
下,兩人滿腹悲傷,而他卻大發狂笑,實在令人不解。

  「紫衣人的目光,隨著「無後老人」的狂笑幻射不同光采,身軀也隨之戰慄起
來,可能,他已意識到這怪老人發笑的原因。

  久久,「無後老人」一劍笑聲,以十分嚴厲的口吻道:

  「老夫不得不說!」

  「紫衣人」立起身來,道:

  「前輩有何教誨?」

  「你的意思是毀了他?」

  「紫衣人」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痛苦的道:

  「前輩,這似乎是唯一的途徑!」

  尹一凡倒抽一口冷,沒有一點希望了。

  「這……是的!」

  「不是為了私心?」

  「這私心兩字……前輩……」

  「無後老人」重重一哼道;

  「若說,他身中『狼心』之毒,勢將變性而成為惡魔,廢去他的功力是最佳的
途麼,這樣做已屬過份,而他卻要毀了他?」

  方靜嫻與尹一凡同把淒厲的目光射向「紫衣人」看他哪何答覆。

  「紫衣人」垂下頭去,半晌,又抬道:

  「一個武人,被廢功力,生不如死,而況功力雖廢,毒仍不解,誰知道他會做
出什麼可怕的事來?」

  「巧辯!功力既廢,他還沒做什麼來?再說,毒性不解心神難寧,怎會有生不
如死的感覺?」

  「會的!」

  「你不嫌如此對他太殘忍?」

  「事逼處此,不得不然!」

  「無後老人」激顫地戟指「紫衣人」道:「你是存心不願救他!」

  「紫衣人」猛地一震,目中露出一種極其尷尬的光芒,慄聲道:

  「前輩為何有這種想法?」

  「無後老人」冷笑一聲道:「事實俱在,豈能滿得了老夫。」

  「晚輩不明白……」

  「天下無不解之毒,『迷神丸』你現有解藥,『狼心丹』施毒的人必有解藥,
你不何不朝求取解藥這方面想想?」

  「紫衣人再退了一步,期期的道:「事實上無法辦到,無人能從『金月盟主』
的手中得到解藥。」

  「事在人為,值得付出代價去做。」

  「這……」

  「你的用心,逃不過老天的眼,為了東方霏雯一句話,你便忍心毀他!」

  方靜嫻與尹一凡象觸電似的一震,他和她對斐劍的關懷一致,這驚人的話中,
似乎包含了一個恐怖的謎底,但卻無法測透。

  「紫衣人」雙目暴出慄人的光影,是一種極度的恨與哀傷的混合,雙拳緊握,
連連向人揮舞,歇斯底里的狂叫道:「晚輩該如何做才是?」

  這句話,等於承認了「無後老人」所指責的事實。

  這的確令人震驚。

  「無後老人」目光逼視著「紫衣人」道「那女人說已與這孩子發生了不可告人
的關係,你真的相信?」

  「她做得出來!」

  「就算有,罪不在他!何況,這只是對方一面之詞。」

  「紫衣人突然道:「前輩,這事……」

  「現在不爭辯這些,你必須設法求他。」

  紫衣人沉默了好半響,才暗聲道:「要想從對方得到藥事實上的確無法辦到……」

  「你知道解藥的配方嗎」?

  「知道,不過……?

  「有一味主要藥物難求!」

  「說出來聽聽看?」

  「血艾!?

  「什麼血艾?」

  「無後老人」怔了半晌,才沮喪的道「天材地寶,可遇而不可求,看來只有從
『金月盟』設法一途。

  尹一凡悠悠的道:「晚輩有個計較!?

  「無後老人」一瞪眼道:「水子你的機智不下於老酒鬼,說說看?」

  「由晚輩容成斐劍的模樣,混到『金月盟』內伺機行事!?

  「紫衣人」接話道:「辦不到!」

  「無後老人」道:「為什麼?」

  「第一,他的體形與斐劍相差太多,易容之術固妙,身形難改,縱有『變體奇
術』,只能矇混於一時。第二,功力也想去太遠.隨時會露出破綻,第三,他此去
『天樞神劍』是必帶之物,如果事機敗露,人劍均不能保全。

  「照此一說絕望了?」

  「那兩個老兒也許……」

  「晚輩曾於無意中與兩位老人家說過,都不知『血艾』何處可求。」

  方靜嫻突有插口道:

  「晚輩聽說過一種叫『血湖草』的東西…」

  「紫衣人」激動的道:

  「對,『血湖草』便是『血艾』的別稱,方姑娘何處聽說過?」

  「是先師說的!?

  「什麼地方可以找到?」

  「鬼影山,魔王洞中,當年先師為此草,幾乎喪命魔王洞中……」

  「令先師曾得到『血艾』?」

  「沒有,僅逃出了性命。」

  「難道是有主之物?」

  「是的!?

  「知道地頭便好辦……」

  「未見得!?

  「為什麼?」

  鬼影山大生絕地,如不諳走法,處處危機,寸步難行。」

  「姑娘知道入山之法?」

  「聽先師描述過。」

  「那就請姑娘指教……」

  方靜道:「前輩親自走一趟。」

  「既是有主之物,又是天生絕物,姑娘豈可去冒生命之際……」

  「前輩別忘了他是晚輩師弟,晚輩義不容辭。」

  九一凡興沖沖的道:「嫻姐,小弟與你一道去。」

  「你沒有資格。」

  「我…沒有資格?」

  「嗯,鬼影山有禁例,男子入山,有去無回!?

  尹一凡不信的道;「有這等事」

  方靜嫻道:「我不會騙你。」

  尹一凡想一想,道:「這樣好嗎,嫻姐,小弟我伴你去,到了地頭,你入山,
我在山外等你?」

  「嗯!這樣也好!」

  「紫衣人」道:「方姑娘需時多久?」

  「如無意外耽擱,十天可以往返。」

  「如此我把斐劍移到秘窒候你佳音?」

  「好的!」

  「金用盟對你已恨如切骨,沿途的安全……」

  「晚輩會小心應付!」

  尹一凡掃胸說道;「放心,若論瞞人眼目,混關蒙卡,我是拿手,准保沒事!」

  「無後老人」哼了一聲道:

  「小子,這些孤免狡計,老夫倒是信得過你,但你別太忘形這關係豐多少人命,
你想到沒有?」

  尹一凡伸了伸舌頭,道;「晚輩知道?」

  「好,你倆立刻去收拾應用之物,連夜動身!」

  這一天,日正當午,湘西官道上,兩個村俗打扮中年男女,健步如飛,頂著烈
日炎陽,朝雪峰山方向疾馳,那速度,的確有些驚世駭俗。

  他倆,正是趕往「鬼影山」「魔王洞」,求取「血艾」經過易容改裝的尹一凡
與方靜嫻。

  「鬼影山」在雪峰山南脈的馬山中。

  正行之問,尹一凡悄聲道:

  「我們被躡上了!?

  方靜嫻道:「我知道,我們趕得太急了,難免的人起疑,不知是那一道的人物?」

  「我們別睬他!」

  話聲未落,身後已傳來喝話之聲:

  「兩位好俊的身法,站住!?

  兩人不期然剎勢回身,數名黑衣劍手,業已圍了上來其中一個蟹臉老者目光朝
兩人上下了一陣打量,道:「兩位何方朋友?」

  尹一凡一掃對方之後,「閣下是衡山派長老『飛花手胡靖?」

  蟹臉老者一怔神,道:

  老夫『金月盟』屬下『衡山分壇』掌令!?

  「哦!『黃旗令主』座下第一把交椅,在下失敬了!」

  各門派波「金月盟」併吞之後,所有原掌門人,一律封為「黃旗令主」是江湖
中人盡皆知的事實,所以尹一凡不假思索的便道了出來。

  「飛花手胡靖」冷冷的道:「朋友如何稱呼?」

  「無名小卒,不值提名道姓!」

  「朋友太謙了,以兩位的身法而論,決非泛泛之輩,只是本令眼拙。」

  方靜嫻忍不住道:「胡令主有何見教?」

  「兩位是夫妻?」

  「放屁!?」

  「婦道人家豈可口傷人?」

  「傷人又待如何?」

  尹一凡怕耽誤行程,忙接過話頭道:「令主半途阻留敝師妊弟,必有見教?」

  「飛花手胡靖」沉著臉道:「先報上姓名來歷?」

  方靜嫻是「殺人王」的傳人,性格上多少受了些「殺人王」的影響,冷聲道:
「你不配!」

  「飛花手胡靖」面上可掛不住了,蟹臉一寒,殺機頓現,厲聲道:「本令看你
是婦道人家……」

  「呸!別裝你的臭美,為虎作悵,肆虐同道,虧你是名門正派的長老。」

  「你找死?」

  「找死的是你!」

  尹一凡自叫苦,「金月盟」的勢力遍天下,如果招來一窩蜂,雖無可懼,正事
可就要耽誤了,盟兄斐劍受苦的時間將更加長,但事已至此,也無法了。

  「唰!」

  「飛花手胡靖」拔出了長劍,其餘五人,各各手按劍把,胡靖在「衡山派」中,
是第一把劍,在江湖中也算是名劍手之一,一套「飛花劍法」出神人化,所有才以
「飛花手」這一名號。

  尹一凡人聲道:「姓胡的,把話交代清楚了再打,你的目的是什麼?」

  「飛花手胡靖」目光迪視著方靜嫻,口裡應道:「凡屬可疑人物,都必須查明
來路!?」

  「武林天下是屬於『金月盟』了?」

  「知道就好!?

  方靜嫻雙目煞光頓現,陰寒至極的道:「胡靖,你如能躲過本姑娘一招,饒你
不死!?

  這「本姑娘」三個字是極在的語病,她現在裝束是中年婦人,卻自稱姑娘,同
時那少女的聲口,明是告訴人她是易容化裝的。

  「飛花手胡靖」在盛怒這下的,也不遲追究,沉哼一聲,一片劍芒灑了出去……

  「哇!」

  一聲淒厲的慘號,慄人耳鼓。

  「飛花手胡靖」臉孔已成了一片血糊糊的爛肉,形狀之慘,令人不忍卒觀。

  方靜嫻徐徐收手,五劍手一個個亡魂盡冒,忘了了出手,也忘了逃避,窒在當
場。

  尹一凡道:「嫻姐我們趕路吧!」

  方靜嫻冷森森的道:「除惡務盡,這些狗爪子平時不知流了多少同道的血。」

  慘號之聲,破空而起,方靜嫻旋身之間,五名劍手接連著倒了下去,死狀完全
一樣,五官盡沒。

  「砰!」

  「飛花手胡靖」到此刻才仆地而亡。

  尹一凡頗不以這種殘酷手法為然,但也不便說什麼,再次催促道:「上路吧!」

  就在此刻——

  一個冷厲的聲音道:「慢走!」

  人影一閃,一個黑衣人鬼魅般射落兩人身前,目光一掃地上的五具屍體,然後
迫視著方靜嫻道:「殺人王的手法果然毒辣無比,姑娘是姓方?」

  方靜嫻被對方一語道破來路,芳心不由一震,從黑衣人迫人的眼神看來,對方
的修為已到了驚人之境,當下埋然道:「不錯,姑娘姓方,你是誰?」

  「十三號使者!」

  「金月盟的劊子手……」

  尹一凡暗道一聲糟了,此地既有「金月使者」出現就決不止一人,而「金月使
者」的功力,在江湖中都屬特級高手。

  「十三號使者」冷笑了一聲道:「方姑娘,這位是誰?」說著,眼角一瞟尹一
凡。

  事已至此,反正已豁出去了,尹一凡乾脆大刺刺的道:

  「區區陰魂不散!」

  「十三號使者」哈哈一笑道:

  「好極好,兩位都是本盟要請的重要客人!」

  聲話中,一投手,一股藍色火焰,沖天而起。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77
發表於 2010-7-9 11:09:15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六章 冒死求藥
    

  顯而易見,「十三號使者」自知功力不足與「殺人王」的傳人和奇詭莫測的
「陰魂不散」抗衡,所以發出了火箭訊號求援。

  尹一凡機智絕倫,心念一轉,已把情勢衡量得十分清楚,如果援手功力與「金
月使者」相等,超過三人以卜,將有一番苦戰,時間上非耽延不可,如果援手的功
力超過了一般使者,後果就難料了,同時「金月盟」所屬高手,並非單憑真功實力,
什麼手段都用,以自己和方靜嫻的能力,脫身可能辦到,但此行前途會遭遇什麼,
可就難以逆料了,所以……

  心念之中,大聲道:「嫻姐,我們的時間寶貴,使命重大,不能稍有差池!」

  言中之息,方靜嫻當然能領會。

  「十三號使者」卻沒有出手的打算,他在等援手,希望一戰竟功。

  由於斐劍的關係,方靜嫻的身份在對方眼中,已重要非常。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雙雙彈身疾撲。

  「十三號使者』『閃電般出劍,把門戶封死,顯然他無意決戰。目的在拖延時
間,但那玄奧的劍術,只採守勢,的確是毫無瑕疵。

  尹一凡找不到攻擊的空隙,撲出的身形,不由一窒。

  方靜嫻情況稍有不同,仍然發出了一招,迫得對方退了一步。

  事實上如不速戰速決,麻煩就大了。

  方靜嫻連施三記殺手,「十三號使者」頓露空門,尹一凡自不放過,乘虛全力
攻出一招。

  「十三號使者」抽身彈退三丈,目的仍是拖延時間。

  方靜嫻厲喝一聲道:「收拾不了你,就枉稱『殺人王』的傳人。」

  隨著喝話,如影附形般迫了過去,穿入綿密的劍之中……

  「哇!」

  「十三號使者」慘號一聲,撒手扔劍,倒了下去,頭臉已被抓得稀爛。

  「嫻姐,快!」

  雙雙電射入林。

  官道兩端,已有人影飛掠而至……

  人林之後,尹一凡急沖沖的道:

  「嫻姐,立即改裝,我們分頭走,你繞林向北,再彎向東,前道會合。」

  方靜嫻立即取出另一付面具,戴了上去,外衣一扔,變成了一個老太龍鐘的村
嫗,一閃而沒。

  尹一凡銳利的目光一轉,發現一個樵子,擔著柴草,正向自己走來,靈機一動,
奔了上前用手輕輕一點,那樵子連轉念的時間都沒有,使癱了下去,尹一凡把他抱
在一邊,斜靠樹上,取一定銀子塞入他的懷中,道:「朋友,委曲你坐半個時辰,
這是補償。」

  樵子心裡明白,卻開不了日,連動彈都不可能。

  尹一凡擔起柴草,快步離開,甫出林緣,三個黑衣劍手,已迎面而至。

  尹一凡原本是村俗打扮,擔上柴草,倒也沒有什麼破綻可尋,大搖大擺從三人
身邊擦過,揚長了上官道。

  一路行去,至少有十撥人從身邊馳過。

  走了約莫三里左近,他棄了柴擔,捨官道孫小路疾奔,與方靜嫻會合,直奔白
馬山,黃昏時分,到了人山地頭,兩人買了些乾糧,漏夜入山。

  等二天清晨,兩人到了一座高峰之上,方靜嫻朝前面一指道:「那被雲霧封鎖,
若隱若現的便是『鬼影山』,『魔王洞』在峰腳。

  尹一凡順著她的手指一看,只見無數士小峰頭,星羅棋布,其中一峰,忽隱忽
現,鬼影之名,確實貼切。

  「嫻姐現在就去?」

  「當然,時間可貴,你就在這峰頭等我!」

  「小弟……」

  「怎麼樣?」

  尹一凡誠勢的道:「的確不放心嫻姐一人去冒險!」

  方靜嫻聲音微顫的道:「不錯,是冒險,但這險非冒不可,斐師弟是『五帝』
唯一傳人,『五帝』一脈賴他接續,師門血仇,也擔在他的肩上,同時正邪之戰即
將展開,各位前輩同道對他期望殷甚,可以說是武林天下希望之所寄,值得付出任
何代價。」

  尹一凡有些黯然的道:「我真的不能隨行?」

  「不能!」

  「嫻姐有把握能求到『血艾』嗎?」

  「很難說。」

  「萬—……」

  方靜嫻盡量抑制激盪的情懷,平靜的道:「凡弟,明天日出,如我不來,你立
刻回頭,請幾位老前輩另想別法!」

  尹一凡眼圈一紅,慄聲道:「嫻姐,明天日出如不見你出來,小弟我……」

  「怎麼樣?」

  「闖進去!」

  方靜嫻窒了片刻,才聲色俱厲的道:「你想死很容易,但斐劍必須活,必須復
原,你必須活著回去報訊!」

  尹一凡眼圈濕潤了,強忍住兩泡淚水,顫聲道:「好,我回去,但我會再來!」

  「再來送死?」

  「死又有什麼可怕!」

  方靜嫻深深地被感動了,芳心紊亂如麻,她當然體會得出尹一凡的心意,但,
一種早已存在的心理,使她控制住了即將崩潰的堤防,幽幽的道:「凡弟,你這是
何苦?」

  尹一凡一種堅決的口吻道:「嫻姐,人各有志啊!」

  方靜嫻嬌軀一顫,英明的痛楚在啃齒她的芳心,但,她不得不作痛苦的決定,
當下聲音一寒道:「我這只是萬一的話!」

  「小弟我知道!」

  「同時,我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

  「嫻姐,現在……現在……」

  「怎麼樣?」

  「可容小弟說出久已存在心中的一句話?」

  方靜嫻當然想像得到那是一句什麼活,她想聽,然而她不能聽.把心頭一橫,
道:「不必了,我現在急著要辦正事,如我僥倖出來,慢慢再說吧!」

  尹一凡眼中流露出痛苦之色,以一種近於乞憐的聲音道:「嫻姐,小弟必須要
在此刻吐出來?」

  方靜嫻冷冷的道:「找不願意聽,我沒有請你來,是你自願跟來的!」

  「嫻姐……」

  「我走了!」

  三字出日,人已彈射而起,直朝峰下瀉去,到了峰腳,回首仰望,尹一凡的身
影,癡立在峰頂邊緣,淚水,不自禁地滾了下來,喃喃道:「凡弟,我對不起你,
但我不配,我的面容永遠不能見人!」

  說完,跺了跺腳,把心事拋開,向谷道馳去,繞過了近十條迷陣也似的谷道,
來到一個寸草不生的岩石峽口,石壁上,刻著斗大的八個悚目驚心的巨字:「男人
禁地,擅人者死?」

  方靜嫻芳心一陣忐忑,撕去面具,恢復本來面目,仍然青色衣裙,青布蒙面,
自己壯了壯膽,彈身便朝峽谷淌進。

  谷道極長,黝暗陰森,岔道千歧,她把生死置之度外,定了定神,默想師父生
前所述的走法,緩緩前行。

  霧氣瀰漫,蒙隴中見鬼影幢幢,她知道那是巖碧石筍的幻影,置之不理。

  走了近一個時辰,毫無動靜。

  從谷道的情狀,與師父的描述判斷「魔王洞」已不遠了。

  於是,師父生前描述洞主形象,在腦海中顯現、綵衣、白髮、滿面惡疤,功深
不可測,出手極端殘忍……

  心跳加速了,呼吸也隨之急速起來。

  但,她毫無畏縮之意,為了斐劍,她不惜冒這生命之險,只有一個原因,斐劍
是『武林五帝」唯一的傳人。

  突地——

  霧氣全消,眼前現出一個巨大穴口,霧氣似被一種無形的阻力擋在距洞口五丈
之外,這是令人無法理解的一件異事。

  方靜嫻僵立穴口,冷汗不自覺的滲了出來,足足半盞茶工夫,才鼓勇發話道;
「江湖末學,小女子方靜嫻有事晉謁洞主!」

  穴內傳出空洞的回聲,沒有任何反應。

  她再重複了一遍。

  驀然——

  一個冷得不帶半絲人意味且含糊不清的聲音,起自身後:

  「你找死來的!」

  方靜嫻汗毛直豎,雙手蓄勢,回過身來,登時直了眼,連呼吸都停止了。

  眼前,不及五尺,站著一個身著綵衣,滿頭銀絲,滿面惡疤,五官不辨的老太
婆,那形象,膽小的唬都可以唬死,那簡直不能稱為人……

  方靜嫻曾照過自己被毀的容貌,但比起眼前人,可就有大小巫之別了。

  岩石般白齒中,一條舌頭在滾動,語音含糊,但還可辨:「來此何為?」

  方靜嫻好不容易回過氣來,福了一福,道:「晚輩方靜嫻,專誠晉謁……」

  「你只說做什麼?」

  「求賜些許『血艾!』」

  「血——艾?」

  「是的!」

  「叭叭呱呱!」笑聲猶如鬼怪號叫,使人渾身起栗,笑了片刻,才發話:「此
地沒有血艾,只有一樣……」

  「什麼?」

  「死亡!呱呱呱呱呱……」

  方靜嫻透心冰涼,但仍強制住道:「望老前輩施恩憐憫!」

  「老婆子一生不知憐憫為何物,丫頭,你既來此,就認命了吧!」

  「老前輩不肯見賜?」

  「嗯,辦不到!」

  方靜嫻一時之間沒了主意,死,她不怕,此來是冒奇險,心理上早有準備,只
是她想到斐劍奇毒不解,便生不如死……

  她傻了,半晌開不得口。

  怪婆子卻又開了口:「你求『血艾』何用?」

  「救人!」

  「救什麼人?」

  「同門師弟!」

  「你的愛人?」

  「不!關係止於同門。」

  「你怎知此處有『血艾』?」

  方靜嫻心念疾轉,聽口風似有轉機,但怪人怪性,根本莫測,反正自己生死,
早置度外,來歷透露也無妨,忽然她想到此地既屬男人禁地,當年師父何以能活著
出去?這一點師父當初諱莫如深,不肯明告,其中或有蹊蹺,如自己說出來歷,也
許會揭開謎底,說不定有意外轉機也說不定。

  心念之中坦然道:「是先師指示的!」

  「你師父是誰?」

  「殺人王!」

  「什麼,殺人王……」

  「是的!」

  「他怎麼知道?」

  「他……他老人家曾來過此處!」

  「胡說,此地沒有任何男人能活著出去,先後有十二二人留命在此,其中並沒
有什麼『殺人王』」

  方靜嫻不由一怔,難道師父說的是假話?但他所描述的地形與通行之法絲毫不
爽,這是從何說直呢?當下沉聲道:

  「但這是事實,否則晚輩不可能平安抵此!」

  怪婆子略一沉吟道:「他叫何名?」

  「尉遲尚!」

  怪婆子全身一震,五官不辨的臉孔,起了反應起,那神情使方靜嫻心驚肉跳。

  「你說尉遲尚是你師父?」

  「是的!」

  「他……死了?」

  話聲中,一把扣住了方靜嫻的手腕,方靜嫻的功力,在江湖中除了少數幾個人
物之外,已難找敵手,但這一扣之勢,使她連閃避的餘地都沒有。

  「是的,死於數月之前!」

  「如何死的?」

  「被仇家『天竺八魔』之一的『獅魔』所殺!」

  怪婆子久久無語,扣住方靜嫻的手沒有放開。

  空氣沉寂得令人驚慄。

  方靜嫻忍不住道:「老前輩與先師……」

  「住口!」一聲厲唱之後,頓了一頓,才又像自語般的道:「該死,死得好!」

  方靜嫻一顆心頓往下沉,聽來這語氣不善。

  怪婆子利剪似的目光逼視著方靜嫻,厲聲道:「你說與老婆子怎麼樣?」

  方靜嫻茫然了片刻才會意過來,道:「晚輩是請問老前輩與先師是何關係!」

  「關係?哼!老身沒有殺死他,你送上門來,老婆子要殺你!」

  方靜嫻一股孽火幾乎按捺不住,但她仍忍住了,功力不敵是一原因,而最主要
的,在一口氣未斷之前,仍抱著萬一的想法,能為斐劍求到「血艾」,否則由她師
父「殺人王」感染而變了性格,決非如此溫馴,當下一定神道:「老前輩與先帥有
仇?」

  怪婆子發出一長串比鬼哭還難聽的笑聲,恨毒的道:「我要鞭他的屍!」

  方靜嫻又緘了口,接不上話。

  「女娃兒,你為什麼要蒙面?」

  這話象蜂螫似的使方靜嫻一顫,沉痛的道:「因為晚輩很美!」

  「美,你很美?老婆子在殺你之前看看你到底有多美!」』

  「嗤」的一聲,蒙面青布撕成碎片。

  「呀!」

  怪婆子驚呼一聲,鬆手後退,目光連閃之後,道:「不錯,正是這手法,他為
什麼要毀你的面?」

  「規矩,收徒的規矩!」

  「規矩?嘿嘿嘿嘿,好規矩!」

  話聲中,再次出手抓住方靜嫻的手臂,一提向那穴口奔了進去。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78
發表於 2010-7-9 11:09:54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七章 奇慘公案

  上集書中,怪婆子抓起方靜嫻,向『魔王洞』內奔去。

  洞內一明兩暗,共有三間石室,怪婆子在居中那寬敞的石窒中放下方靜嫻,逕
自朝椅上一坐,語冷如冰的道:「小丫頭,你有沒有愛人?」

  方靜嫻可揣不透對方是何居心,像五月天氣乍陰乍晴,可是她非應付不可,聞
言之下,腦海裡頓時浮現一個俊美的少年面孔,但,她隨即把這影像抹去,以斷然
的口吻答道:

  「沒有!」

  「真的沒有?」

  「這並沒在說謊的必要,沒有就是沒有!」

  「你連想都不想麼?」

  「我是人,當然會想,然而我不能想,也不願意想!」

  「為什麼?」

  方靜們被迫急了,厲聲吼叫道:「我不配,我不配愛人,也不配被人愛!」

  怪婆子斑剝堆累的怪臉起了變化,但分辨不出那是笑,是怒,還是激動……

  「你恨你那死鬼師父的厚賜麼?」

  「不!」

  「說恨,快說.說,恨!」

  「不!」

  「為什麼不恨?」

  「先師毀我面容,是他的規矩,而且我得自願的,如果說恨,我恨我自己的命
運,不怨天,也不尤人!」

  怪婆子厲聲道:「什麼是命運,命運在你手裡,我現在要殺               
                                                 你,難道也是命運?」

  「是的,可以這麼說!」

  「如果你不來,你會死嗎?」

  「可是我已經來了!」

  「老婆子殺你,你也不恨?」

  「不恨!」

  「我要你恨,恨得愈深愈好!」

  這象和瘋子說話,令人啼笑皆非,方靜嫻抗聲道:「我不恨,我不配恨!」

  「為什麼不配?」

  「如果我心裡有了恨,我該毀了所恨的對象,可是我的功力不如你!」

  「好!好!答得好,這才是直正的根,不過這樣恨,不如不恨,丫頭,老婆子
不想殺你了,在老婆子沒有改變主意前,你趕快滾!」

  方靜嫻冷眼注視了怪婆子片刻,搖了搖頭道:「我不走!」

  「你……不走!想死?」

  「人生對我已經失去意義,我只想做幾件想做的事,做不到,死又何妨!」

  怪婆子暴在眼皮之外的淚珠滾動了數下,道:「什麼事做不到?」

  「血艾?」

  「你帥弟對你如此重要?」

  「不對地我,是對師門,對武林有無比的重要!」

  「要『血艾』何用?」

  「配製『狼心丹』的解藥!」

  「他中了『狼心丹』奇毒?」

  「是的!」

  「施毒的人是誰?」

  「金月盟主的女兒東方霏雯,一個妖孽!」

  「老婆久已不履江湖,什麼盟主不盟主全不知道,倒是老婆子忽然對你感興趣
了,這樣,我給你一株『血艾』,你替我辦件事?」

  情況的轉變,大出方靜嫻意料之外,不由欣然道:「但請吩咐,晚輩一定辦到!」

  「好,你替老婆子找一個人,老婆子欠他一筆帳,要當面還清!」

  方靜嫻的口風也改了,顯得十分真誠的道:「老前輩要找的是誰?」

  「你聽老婆子說個故事,你坐下!」

  「晚輩恭聽!」說著,就近身處的椅上坐了下來。

  怪婆子幽幽地開了口,語音雖然冷酷如故,但多少帶些激動的成份:「故事發
生在四十年前,當時,武林中有一個尤物,天生麗質,加之武功卓絕,被同道稱為
『雙絕天女』……」

  「噢!晚輩曾聽先父提起過『雙絕天女』,她叫張鳳儀……」

  「別插口!同時期,武林中出了一個英俊武士,在一次群英大會中,力挫二十
八名頗負盛名的高手,登時聲名大噪,被譽為『玉面神龍』,偶然的機會中,兩人
邂逅,一見傾心,雙雙墜入情網

  說到這裡,話鋒一頓,疤痕斑剝的臉上,浮現一層薄暈,接著又道:「不久,
兩人結為夫婦,當時是一件轟傳武林的艷聞,曾羨煞不少同輩武士,當然也引起不
少人嫉妒……」

  方靜嫻精神大振,只聽怪婆子接下去道:「半年後的一天,一件不尋常的事發
生了,『玉面神龍楚宏』在返家途中,被三名不知來歷的年青劍手攔道挑戰,待
『雙絕天女』聞訊趕到現場,『玉面神龍』業已重傷倒地不起,『雙絕天女』一怒
之下,鬥殺三名劍手……」

  「哦!以後呢?」

  「別插口,『玉面神龍』臥床三月,傷癒之後,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實,他已
喪失了男人的本能,不能人道,於是,這一對被人稱羨的鴛侶,變成了有名無實的
夫婦……」

  方靜嫻面上一熱。

  「這種關係,持續了數年之久……」

  方靜嫻忍不住道:「雙絕無女情意可佩!」

  「閉上你的嘴,聽老婆子說,『雙絕天女』年方少艾,要做到古井無波的虛無
境界,的確很難,這時,另一個崛起武林的少年武士,乘虛而人,不擇手段的逗引
追求,結果,『雙絕天女』一念之差,與那少年武士發生了不可告人的關係……」

  「天道,人道,這很難苛責任何一方……」

  「事後,『雙絕天女』悔恨無及,坦白內乃夫陳述一切,『玉面神龍』自感本
身缺憾,終於原諒了她,但,夫妻之間,業已產生了無法彌縫的裂痕,這陰影使雙
方沉浸在痛苦之中……」

  「以後呢?」

  怪婆子瞪了一眼,又道:「雙絕天女自與那少年武士發生愚昧之後,竟然懷了
孕,產下一子,那孩子在『玉面神龍』眼中,當然是一根刺,夫妻之間的裂痕,愈
見加深,十八年前,『雙絕天女』終於攜子出走,避世隱居.一心撫育愛子……」

  她的聲調變了,殘缺的眸中,閃動著淚光,方靜嫻覺察到觸及問題重心了。

  「可是……可是……上天不原諒一個失足的女人,她辛苦撫育孩子,因誤食毒
果……死了……」

  「啊!」

  經過一段難堪的沉默,怪婆子才又接下去道:「於是,『雙絕天女』唯一的生
之寄托幻滅了,侮、恨、痛苦、寂寞,腐蝕著他的生命也改變了她的性格,她想毀
滅自己,卻又覺得有件事沒有做,事情並沒完,那曾引誘她犯罪的少年武士,忽然
又找到了她,他已屆不惑之年,而她因自我催殘的結果,業已滿頭飛霜,不復當年
容貌……」

  方靜嫻既已意識到故事中的主角是誰,不便再插口,只微「嗯」了一聲。

  怪婆子抑制了一下情緒,又道:「雙方見面,『雙絕天女』把愛子的死訊告訴
了他,他竟然無動於衷,一笑置之,椅子還沒有坐熱,他起身要走,當年的甜言蜜
語,海誓山盟,似乎根本不是出自這眼前人之口,他悔了她一生,而他卻如此無情
無義,在悔、恨、怨、毒交逼之下,她決心毀了他……」

  「她先出手,但他不還手,她的心軟了,下不了殺手……」

  怪婆子的怪臉,再次起了抽搐,但此刻看在方靜嫻的眼中,已沒有原先的醜惡


  「誰想得到,這是他的詭計,因為他自知功力不如她,就在她猶豫疏神之下,
他突然摔施毒手,以駭人的手法,毀了她的容貌

  方靜嫻不由自主的喊出了一聲:「該殺!」

  怪婆子以慘厲的聲調接下去道:「雙絕天女可不是易與之輩,在負了重傷之下,
立還殺手,照樣抓毀對方的面孔,終因負創過重,無力續施殺手,被他逃脫了,十
多年來,她的恨並未被時間沖淡,反而更深了,可是她沒有尋他報仇,她無臉見天
下同道。」

  方靜嫻深受感動,激顫的道:「老前輩原來有這一頁傷心史!」

  「你說那老婆子抓毀面孔的男人是誰?」

  「晚輩猜不到!」

  「就是你師父。」

  方靜嫻陡地離座而起,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怪婆子用手朝自己面上一指,恨毒至極的道:「這就是你師父所賜,這就是當
年名動江湖的『雙絕天女』!」

  「老前輩……」

  「你不必再說什麼,我每天臨鏡自照一次,讓痛苦來抵消內心的愧疚,我對不
起『玉面神龍楚宏』我要償付這筆帳,否則死難瞑目,我要你找的人便是他,要他
到我這裡來……」

  「晚輩誓必辦到!」

  「如果他已不在人世,你必須查到他埋骨之所?」

  「是的!」

  「好,言盡於此,你在這裡過一宿,明午出山!」

  「過一宿?」

  「嗯!血艾採下之後,必須加以焙制,否則見風必溶。」

  「哦!如此晚輩謝過。」

  一宵易過,「雙絕天女」化了夜半天的工夫,才把「血艾」焙好,交與方靜姻,
方靜嫻貼身藏好,立即拜辭。

  此行能有如此結果,的確是意想不到的事。

  方靜嫻一公向谷外奔去,心頭感到無比的沉重,一方面,她同情「雙絕天女」
的遭遇,另一方面,也不齒師父「殺人王」的為人。

  正行之間,一條人影迎面撞來,濛濛霧氣,看不清來人的面目形貌。

  「站住!」

  人影驟然停住。

  「嫻姐,你……」

  「是凡弟嗎?」

  「是的!」

  方靜嫻彈身上前,一把抓住尹一凡的手腕,向外疾馳,口裡道:「你簡直是找
死,竟敢犯禁閉了進來。」

  芳心深處,可就激起了漣漪,她明白尹一凡冒死闖入,全是為了自己。

  出了峽口,不見「雙絕天女」現身,才鬆了一口氣,方靜嫻戴上面具,回復先
前的化裝,尹一凡已迫習二及待的道:

  「怎麼樣?」

  方靜嫻道:「還好,僥倖成功!」

  「哦!謝天謝地!」

  「我們走吧!」

  「嫻姐,經過情形如何?」

  方靜嫻不願細說經過,因為其中關連著自己已死的師父「殺人王」,略微想了
一想,邊走邊道:

  「很費了一番唇舌,幾乎喪在『魔王洞主』手下,還好,找這張臉救了我,最
後她答應我的請求,便提出了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替他打聽一個人的生死下落!」

  「什麼樣的人?」

  「玉而神龍楚宏!」

  尹一凡陡的剎住身形,慄聲道:「嫻姐,你說『五面神龍楚宏?」

  方靜嫻被他這神情唬了一跳,困惑的道:「是呀!莫非你認識其人?」

  「你說『玉面神龍楚宏』是誰?」

  「誰?」

  「就是『無後老人』以前的名號!」

  「啊!」

  方靜嫻登時欣喜若狂,她想不到輕而易舉的便覆行了「雙絕天女」的條件,真
可謂得來全不費工夫了,但當她想到「雙絕天女」所述的故事,芳心不由一陣黯然,
誰能想得到「無後老人」曾有這種奇慘的過去,如果訊息傳到,「無後老人』」會
不會去赴約?雙方見了面之後,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尹一凡激奇的道:

  「對方以這條件,作為『血艾』的交換代價,顯見要得『無後』前輩的心很切,
到底為了什麼呢?」

  「你猜猜看,『魔王洞』主人是誰?」

  「這從何猜起?」

  「就是他十八年前攜子出走的妻子!」

  「噢!這可真是意想不到的事,那老兒的名號可以取消了!」

  方靜嫻本待說出原委,一想,事關別人隱私,豈能隨便宣揚,把到了口邊的話,
又嚥了回去,含糊的道:「嗯!實在有意思!」

  「嫻姐,『無後』變成『有後』,人老了,昔年的外號『玉面神龍』已不妥當,
改為『有後老人』豈不大妙,他不知要如何高興!」

  方靜嫻心裡暗道,他恐怕連哭都哭不出來,還談什麼高興,但這句話她不能說,
隨即她想到了一個問題,這對數十年前的鴛侶,在垂暮之年重縫,而結果無疑的是
一場悲劇,該設法阻止悲劇發生,唯一的辦法是待斐劍復原之後,由他伴同「無後
老人」前來,以他的功力,當可阻止「雙絕天女」的行動……

  心念之中,鄭重的道:

  「凡弟,此事暫時不可讓『無後』老前輩知道!」

  「為什麼?」

  「此中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變故發生,待我安排好對策之後,再告訴他,同時
也不可向任何人道及!」

  「嫻姐似乎還隱瞞了什麼……」

  「你的確是個鬼靈精,以後你會知道的,現在趕路吧!」

  尹一凡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

  兩人繼續上路,往回程疾趕。

  照原先的約定,十天往返,這一天正是第十天,尹一凡與方靜嫻繞過施南城,
徑撲西成外「紫衣人」的秘密基地。

  在距破廟三里之處,尹一凡循例向暗卡發出連絡訊號,口裡哼出不成腔調的山
歌,可煞作怪,竟然半絲反應都沒有。

  顯然,事有蹊蹺。

  兩人雙雙止步,互望了一眼,倏地,方靜嫻閃電般彈身朝左側林中撲去,接著
林中響起了數聲沉窒的慘號,尹一凡跟著飛身入林,只見四名黑衣人,業已被方靜
嫻抓得頭碎額裂,紅白齊流,倒臥血泊之中。

  尹一凡撕開其中一人的胸及,胸前赫然呈現一個新月形印記。眉鋒一蹙,道:
「是『金月盟』屬下!」

  「我們的樁卡呢?」

  「小弟擔心那秘密基地是否已被挑了……」

  「不太可能,以『覺非』老前輩等的功力與機智,不能說連巢穴都守不住。」

  「可是卡哨業已換了對方的人?」

  「這僅是外圍!」

  「嫻姐該留個活口的……」

  「容易,這范閒內決不止這四人!」

  話聲中,朝東邊撲了過去,十丈之後,電閃繞向西邊,悶哼起處,一個黑衣人
被提了出來,朝已死的四名黑衣人身邊一摔,道:「說出你等的任務?」

  那黑衣人見同伴慘死之狀,早已亡魂出竅,顫聲道:「監視這十里範圍!」

  「監視什麼?」

  「要發現『紫衣人』的巢穴!」

  方靜嫻望著尹一凡點了點頭,一掌拍落,黑衣人慘號半聲,便已死去。尹一凡
迅速地剝下兩套黑衣,然後把屍體聚在一處,用枯枝敗葉掩蓋好。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79
發表於 2010-7-9 11:10:25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八章 驚人秘辛
     

  不用說,方靜嫻也知道他的用意,兩人套上黑色衣褲,改裝成「金月盟」弟子,
各檢了一柄劍斜插背上,然後向破廟奔去。

  一路之上,隱約可見黑衣人影幌動。

  尹一凡悄聲道:「嫻姐,看來破廟必已被嚴密監視,我們只好從廟後秘道進出,
我設法引開監視者的注意力,你看機會進去。」

  「好!」

  看看行近破廟,尹一凡使了個眼色,方靜嫻統向廟後,尹一凡卻向側方奔去。

  方靜嫻借林木掩護,到了廟後,立即,有人喝問:「什麼人?」

  「自己人!」

  「什麼自己人,日令?」

  就在此刻——

  不遠處傳來一聲淒厲刺耳的慘號,接著兩聲,三聲……從不同方位傳來,所有
潛伏的暗卡,紛紛現身撲去。

  方靜嫻想,這必是尹一凡那鬼靈精弄的手法,機不可失,電閃飛身,朝一塊臥
牛巨石撲去,正待伸手去摸石下的機扭……

  突地——

  一個低沉的聲音道:

  「別冒失,有人在看著你!」

  方靜嫻這一驚委實非同小可,一抬頭,石後站著的赫然是個怪樣老者,左懸酒
葫蘆,右掛大布袋,他,正是「金月盟」總護法四海浪蕩客祝少青」,不由下意識
地退了兩步,道:「閣下什麼意思?」

  「四海浪蕩客」輕噓一聲,要她噤聲,手一揮,大聲道:「向左包抄!」

  林木一陣幌動。發出悉率之聲,不錯,暗中果然在人窺探。

  「可以進去了,快!」

  方靜嫻心中的駭異莫可名狀,弄不清祝少青這怪物在玩什麼玄虛,看樣子他已
知道這秘密進口,但他為什麼幫助自己呢?

  「快,丫頭!」

  方靜嫻不由頭皮發炸,他連自己的身份都知道,這未免太可怕了。莫非他故弄
玄虛詐出秘密門戶啟開之法?

  心念之中,舉掌朝對方迎面抓去。

  「嫻姐!快!」

  方靜嫻立即收手,尹一凡已到了跟前,不再說話,以極快的手法,旋動機扭,
巨石側移三尺,露出一道門戶,一拉方靜嫻,縱身跳落,巨石隨即密原。

  「你這是搗什麼鬼?」

  「爭取時間,不能讓對方發覺!」

  「四海浪蕩客是該盟總護法……」

  「小弟知道。」

  「那你不是明明告訴人秘道啟閉之法了嗎?」

  「放心,他們進來只是送死,這洞徑中的炸藥,足可摧毀一切。」

  方靜嫻心中雖孤疑,但卻不再開口,一個勁向裡奔,她的意念,已飛越到斐劍
身上,這完全是出於同脈的關懷,沒有其他的因素在內。

  首先迎出來的是「紫衣人」。

  方靜嫻迫不及待的道;「前輩,斐師弟情況如何?」

  「關在鐵牢之中!」

  「什麼,關人鐵牢?」

  「穴道久制不解,會傷及無神,也會導致殘廢,所以必須解開被點的偏穴,但
他的功力無人能制,除了關人鐵牢,別無良法。『血艾』如何?」

  「幸不辱命,得到了!」

  「啊!本人向姑娘謹致謝忱……」

  「前輩忒謙了,小女子份所應為!」

  「來吧!」

  「周近十里似已全被『金月盟』控制?」

  「不錯,自十天前~場拚戰之後,對方傾全力對付我們,我們只好退藏秘室!」

  「那對外已完全斷絕了!」

  「不!狡兔尚有三窟,廟內古井通路,業已封堵,另有五條遠近不同的通道可
以出人。這倒是不足為慮。」

  談話之間,來到客室,「無後老人」,「覺非大師」,「宇宙一尊」,以及
「紫衣人」手下有身份的人等十餘座,方靜嫻與尹一凡身影才現,所有在座的全站
了起來,都把詢問的目光投向兩人,顯見斐劍在他們心目中的份量極重,這使身為
師姐的方靜嫻深受感動,她覺得父親以及師伯叔們在泉下當可告慰了。

  兩人向在座的行了見面禮,方靜嫻取出『血艾』,交與「紫衣人」,目光卻不
由自主地向」無後老人」多瞟了幾眼。

  「紫衣人」以主人的口吻道;「你倆辛苦了,歇會去吧,我馬上開始配製解藥,
一個時辰便好!」

  方靜嫻與尹一凡退出客室。不約而同的奔向鐵牢。

  這鐵牢是一間十分堅固的石室,再加上粗如碗口的三重鐵柵,功力再高,也無
法突破,本是專為禁閉功力高的犯規弟子而設的。

  管牢的一見二人到,不待吩咐,便開啟鐵柵。

  第三層柵枝之後,閃現一個人影,眼中凶光熠熠,他,便是斐劍。

  「大哥!」

  「師弟!」

  兩人近前齊聲招呼。

  斐劍瞪視了兩人片刻,咬牙切齒的道;「方靜嫻,很好,你竟然與仇人串通一
氣來對付我,如果我不死,非劈了你不可。尹一凡,你也一樣!」

  方靜嫻一陣黯然,他神智被毒藥所制,不能以常情衡量,解說也是徒然,唯一
等待的,便是「紫衣人」的解藥趕快配製好,她向尹一凡施了個眼色,雙雙默默地
退了出去,但兩人心頭的沉重,是不言可喻的。

  身後傳來慄人的怒吼,和鐵柵震顫的聲音,像煞一頭極欲破檻而出的猛虎。

  兩個時辰之後,管牢的循例送進了食物,但今晚有些特別,多了一壺酒。

  「少俠,這裡有一壺酒,是小的特別偷偷帶進來的。」

  「酒?」

  「是的,少俠願意喝兩盅嗎?」

  「你說要打開柵門,為什麼……」

  管牢人抑低聲音道:「少俠,就在今晚,一定!」

  斐劍冷酷的道;「好,出牢之後,我不取你性命。」

  酒食從柵枝的空隙間逐一遞進,斐劍拿起酒壺,口對口喝個精光。

  管牢人哈哈一笑道:「少俠,這酒性極強,你得躺一會!」說著,抽身退出,
鎖上了外面兩重鐵柵。

  突地,斐劍狂吼一聲;

  「好小子,你想毒死我!」

  雙掌瘋狂擊向鐵柵,如濤勁浪,在三重鐵柵之外,猶覺迫人無法立足,那聲勢
令人動魄驚心。

  人影一個一個出現鐵柵之外,每一個人的表情,都凝重十分。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恍若地裂山崩,所有的人為之驚魂出竅,鐵柵整片的倒
了下來,由於柵層之間距離不大,第一層鐵柵,斜傾在第二層之上,這樣,變成了
雙層拚合在一起。

  斐劍像一頭受傷的野獸,瘋狂的動作並未停止。

  盞茶工夫之後,發掌逐漸無力,最後,他倒了下去。

  所有的人,同鬆了一口大氣。

  他被移到一間佈置得考究的石室之內。

  尹一凡咋了咋舌道:

  「這解藥的力量竟然如此霸道……」

  「紫衣人」道:「非此不足以逼出他身體內的奇毒!」

  「現在沒事了?」

  「嗯,半個時辰之後,他會醒轉,我看,由你一個人守候他!」

  「醒來之後會不會……」

  「不會,他醒來時業已復原,不過會很疲弱。」

  「無後老人」一揮手,道:「我們都退出去吧!」

  一行人陸續離開,尹一凡緊關房門,然後坐在床邊椅上,察觀其變,想起方才
斐劍在藥力刺激下那種瘋狂的衝動,不由大是忐忑,如果他醒轉時再來一手,抑或
解藥的效力不如理想,那後果就不堪想像了,於是,他下意識地打開了房門,把椅
子移到門邊,以便萬一這時溜為上策。

  等候中的時間,似乎特別慢。

  半個時辰,在尹一凡心目中,足足有一天那麼長。

  斐劍伸拳踢腿,雙眼睜了開來。

  尹一凡陡地站起身來,一顆心懸在半空,額上緊張得滲出汗珠。

  斐劍象酣睡乍醒,腦海裡空虛得厲害,他望著室頂愣愣地出神……

  尹一凡驚疑,也看著他,可不敢出聲招呼。

  空氣顯得十分詭秘。

  斐劍努力的想記起一些事,然而任什麼也想不起來,只有些模糊的片段,他記
得曾與人交過手,曾被關禁……

  久久,尹一凡忍不住了,怯怯地道:「大哥,你覺得怎樣?」

  斐劍一骨碌翻身下床,只覺渾身無力,身形幌了兩幌,又坐回了床上,駭然道
:「凡弟,怎麼回事?」

  尹一凡這才敢走近他身邊,苦苦一笑道;「說來話長了,大哥先休息一會……」

  「不,我現在要知道!」

  尹一凡無奈,只好把自與斐劍見面,發覺他神情不對,不敢讓地進秘室,以及
林中劇戰,直到方靜嫻求解藥等等經過,述了一遍。

  斐劍經這一提,思想逐漸明朗,他想起來了,途遇絳衣少女,東方霏雯求見最
後一面,廢宅之中置酒相待,然後……

  想到這裡。他猛地彈了起來,雙目赤紅,俊面扭曲,牙齒咬得格格作響,自己
在藥為迷惑之下,竟然與東方霏雯發生了不可告人的關係……

  他突變的神情,使尹一凡亡魂大冒,以為他狂性又發,顫聲道:「大哥,你……」

  斐劍用拳猛擊自己的腦袋,痛苦的道:「我……我毀了!」

  「你什麼毀了?」

  「我被那蛇蠍女人毀了,是的,她曾在我與她提出絕交之時,說過要報復,想
不到她會用這種手段報復,我該想得到,然而竟沒有想到,該死……」

  「大哥,說詳細些?」

  斐劍切齒道:「我不殺他,替不為人!」

  「大哥……」

  「那些不談也罷,這裡是秘室麼?」

  「是的!」

  「請你找方師姐來……」

  「師弟,我來了!」

  語聲中,方靜嫻飄然而入,臉上仍蒙面青巾,斐劍一屈膝跪了下去,道:「師
姐,為了羞辱師門的我,竟使您冒生命之險求藥……」

  方靜嫻手足失措的也跪了下去,口裡道:

  「師弟,你這是算什麼?」

  兩人站起身來,斐劍沉重的道:「師姐,你是被『贖罪人』所救?」

  「是的!」

  「怎會到了這裡?」

  「這………『贖罪人』也是此間一分子!」

  「我想不通您能忍受與『紫衣人』相處,他是師門血海仇人,而四師怕死在他
手,您也是直接受害的人……」

  方靜嫻怔了片刻,一付欲言又止之態。

  「師姐,怎麼了?」

  「沒有什麼,師弟,目前只以除魔衛道為重,那公案暫時不談!」

  「師姐似乎言不由衷?」

  「為什麼?」

  「您的性格不可能改變這麼快,會有這大的容忍自制能力。」

  師弟,很多事是不能以常理去衡量的,想像與事實有時恰恰相反!」

  「師姐這話是有因而發的?」

  「可以這麼說!」

  「那是什麼原因?」

  就在此刻——

  一倏人影進入房中,來的,正是「無後老人」。

  三人齊向「無後老人」見禮,「無後老人」自就椅子坐下,目注方靜嫻道:
「把我所知道的告訴他!」

  方靜嫻整理了一下思緒,幽幽啟口道:「師弟,你先看一樣東西!」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托在掌心之中。」

  劍斐目光一掃,駭然驚呼道:「這是『人皇』老前輩的獨門利器『附骨神針』?」

  「不錯,你知道此針何來?」

  「什麼地方得到的?」

  「你還記得在少林寺中了『象魔』的『蝕心毒霧』,以後落在東方霏雯手中.
與『金月盟主」互拚生死,『紫衣人』等突襲那件事嗎?」

  「記得怎麼樣?」

  「紫衣人」當場被『金月盟主』暗器所傷……

  斐劍迷惘的道:「這與『附骨神針』有何關係?」

  「當然有關係!」

  斐劍登時精神大震,『附骨神針』之謎,已困惑他很久,『紫衣人』否認施
『附骨神針』,出家後改號「覺非」的正主「人皇」也不知其中究竟,聽師姐方靜
嫻這麼一說,莫非……

  心念之中,激顫的道:「什麼關係?」

  「紫衣人所中的暗器,正是『附骨神針』,就是我手中的這枚!」

  這真是令人做夢也估不到的怪事,斐劍駭然退了一步,雙目瞪得滾圓,慄聲道
:「什麼,『金月盟主』以『附骨神針』傷『紫衣人』?」

  「一點不錯!」

  「竟有這樣的事?」

  「因為這,才把『覺非』老前輩請出來,收針救人!」

  「他……『金月膃主』怎會有『附骨神針』?」

  「據幾位老前輩研刻的結果,只有一個解釋!」

  「什麼解釋?」

  「當年『覺非』老前輩以『附骨神針』傷了『天竺八魔』……」

  「這我知道!」

  「可是『天竺八魔』並沒有死,數十年後的今日,卻有其中四魔現身江湖,而
且應聘為『金月盟』的『太上護法』……」

  「怎麼樣」

  「這解釋便是當年『天竺八魔』中了『附骨神針』,之後,被『金月盟主』解
救起出神針,於是八杖神針落到了『金月盟主」手中,『八魔』感恩圖報,才會重
出江湖助『金月盟主』征服中原武林

  如此說來,真正的兇手是『金月盟主』?」

  「不錯!」

  「這只是一種推斷?」

  「事實已非常明顯……」

  「金月盟主能收發『附骨神針』,這……」

  「你知道『金月盟主』何許人物?」

  「他……是誰?」

  「三皇之首的『天皇』!」

  斐劍駭然大震,慄聲道:「他是『天皇』?」

  「嗯!」

  斐劍激動得全身直顫,這的確是意外,被武林尊崇的一代巨擘,竟然是荼毒武
林的罪魁,難怪他有那高的功力,於是,斐劍把先後的慘案,連在一起來想,首先,
他迫「人皇」出家,再以「鐵梟草」之毒,使「地皇」雙目盲殘,最後仍不放過他
把他殺害,趁「紫衣人」因「天樞寶笈」與「五帝」動手相排的機會,暗下毒手,
這樣,足以妨礙他君臨天下的阻力便除去了。

  這也證明他處心積慮君臨天下,已非一朝一夕。

  之後,「三元老人」父子,「兩儀書生」夫婦,「鄂西大豪」,「千手人……
等先後遭害,便是消減障礙行動延續。

  所不解的,「兩儀書生的小姨黃波芳,也死在「附骨神針」之下,黃彼芳是東
方霏雯待婢,僅為了滅口,難道也值得「金月盟主」使用「附骨神針」?

  還有,「紫衣人」曾承認殺害「三元老人」等,也施展過「金月劍法」,這作
如解釋呢?

  心念之中,激越的道:「師姐,關於『紫衣人』的行為,我希望能明白?」

Rank: 14Rank: 14Rank: 14Rank: 14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顧問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SOGO綜合圖區之星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綜圖精英分享家勳章 懷舊風車之星勳章 原創寫手勳章 經典文章之星勳章 性感誘惑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激情性愛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西洋辣妹區主題分享達人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狀態︰ 離線
80
發表於 2010-7-9 11:10:54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九章 地 兵

  當年,『紫衣人』為了一念之貪,強取『天樞寶笈』是事實,但他是憑真實功
力,而沒有詭謀暗算……」

  「大師泊陳屍大洪山下,這點如何解釋?」

  「他承認以後作交代!」

  「還有四師伯與你……」

  「下手的不是他,是別人假他的面目行兇!」

  「你相信?」

  「相信!」

  「憑什麼?」

  「這一點將來你會知道的!」

  「為什麼不現在?」

  「事情牽涉太廣,尚非其時!」

  斐劍咬了咬牙,道:「很多正道之上被殺,是他的傑作,他不否認吧?」

  他承認曾做過『金月盟』的劊子手。

  「那他與『金月盟』有過不尋常的關係?」

  「不錯,現在他醒悟了,要為正道盡些力,稍贖前衍。」

  「好,師姐,這些暫時不談!」說著,轉向了「無後老人」,沉凝萬分的道:
「老前輩,有一個問題務請據實見告?」

  「無後老人」頷了頷首,道:「你說吧,老夫知無不言!」

  「先父『屠龍劍客司馬宣』是否真的與東方霏雯有過夫妻關係?」

  「無後老人」一楞神正待開口……

  驀在——

  一陣天塌地陷的巨響,震耳欲聾,整座秘室,似乎要被翻了轉來,室壁頓現龜
裂一塵屑挾煙波之氣,從門隙噴了進來,四人為之驚魂出竅。

  接著,外面傳來了慄人的緊急應交警號,一個聲音大吼道:「秘門被炸毀,敵
人突入地室……」

  變生突然,使人有手足無措之感。

  殺伐之聲大作,顯然雙方已搭上了手。

  「無後老人」首行衝了出去。

  斐劍目光左右一掃,厲聲道:「我的兵刃?」

  「在這裡!」尹一凡拉迅快的開壁櫥,把「天樞神劍」交在斐劍手中。

  三人先後撲了出去,只見甬道之上,無數黑衣劍手,與「紫衣人」手下,業已
展開了生死的搏鬥,不遠處天光大亮,土石堆累,秘室已暴露在天光之下,由下上
望,可見傾頹的破廟廳尚在冒煙。

  黑衣人潮水般從缺口湧入。

  栗耳的慘號,使這殘破的秘室基地、變成了血腥的屠場。

  斐劍揮劍撲了過去,猶如虎人羊群,當場披靡。

  方靜嫻與尹一凡朝另一甬道撲去。

  斐劍一陣瘋狂的掃蕩,屍體把暴露的地道堵塞了一半,鮮紅的血成了溪流,人
潮不斷湧入,他橫劍而立,儼若天神。

  內部、屠殺仍在瘋狂的進行。

  一條龐然蒙面人影,出現在穴口邊緣,他正是「金月盟主」。

  斐劍登時殺機狂熾,挺劍射了出去。

  「唰!」

  「金月盟主」劍勢如駭電奔雷,迎頭罩落,一動一靜,上下勢殊,斐劍完全處
於劣勢,但先天豪氣與沖胸的怨毒,使他忘卻生死利害,一招「擎天一柱」,凌空
施出。

  「鏘!」然一聲巨響,劍氣四進裂空有聲。

  斐劍身形被震得凌空倒翻,肩頭熱辣辣一陣劇痛,但他仍咬牙提氣,斜蕩八尺,
落到實地之上,肩頭負創,血流如注,急以左手點穴止血。

  「金月盟主」駭人的劍勢,又告罩身捲至。

  斐劍施出「天樞劍法」的第二招「滿天星斗」,以攻應攻。

  連珠密響之中,「金月盟主」倒退了兩步。

  還有近五十的黑衣人,圍聚炸開的穴口之外。

  穴內殺伐之聲,仍隱約可聞,但聽來已近尾聲。

  斐劍目赤似火,殺機已完全凝固在凍冰的面上,那神情,令人見了不寒而慄。

  「金月盟主」栗吼道:「小子,你真是命大!」

  斐劍冷哼一聲道:「閣下用不著再藏頭露尾,蒙面巾可以除去了,『天皇』你
的面目已被揭穿了,你瘋狂的夢也將醒了!」

  「金月盟主」下意識地退了一下,厲聲道:「不錯,老夫正是『天皇』,武林
天下至高主宰!」

  在下為你可憐!」

  「納命來……」

  「慢著,在下事先聲明,今日殺你有三個原因,第一,為武林除害,第二,為
『五帝』復仇,第三,為『地皇』老前輩索帳……」

  「小子,你在做夢!」

  喝話聲中,再度揮劍出手。

  斐劍辣手迎擊,僅只三個照面,迫得「金月盟主」退了四個大步。

  「躺下!」

  隨著這一聲暴喝,斐劍但覺「中堂」「鳩尾」兩穴似蜂螯般的一陣刺痛,身形
一顫,載了下去。

  「金月盟主」哈哈一陣狂笑,一劍朝斐劍當頭剁落……

  「鏘!」

  下剁的劍被震得蕩向一側,出手的,赫然是「宇宙一尊」,也只有他的這根烏
籐杖,不懼寶刀寶刃。

  十數條人影,先後湧現,當先的是「覺非」、「紫衣人」、「無後老人」、方
靜嫻,隨後是近十名「紫衣人」的得力手下。

  方靜嫻彈身撲向斐劍。

  「金月盟主」手劍一伸一縮,再度刺向斐劍,立即又被「宇宙一尊」架開。

  方靜嫻已把斐劍架了起來,退後丈許。

  「宇宙一尊」大聲道:「他中了兩根『附骨神針』,請『覺非』大師施救!」

  「覺非」目芒凌芒,迫視著「金月盟主」道:「你的手段夠毒辣,可天不從人
願,秘室廣大,暗道如織,沒有把老油等活埋,你現在想出頭恐怕遲了!」

  「金月盟主」陰森森的道:「當年該殺你的,本人看來心還欠很!」

  「紫衣人」厲聲道:「老匹夫,八枚『附骨神針』用盡了是嗎?『覺非大師』
將讓你嘗那神針的滋味……」

  這話,使「金月盟主」心頭大震,如果「覺非』出手,那今天他的確只有死路
一條,連話都不曾交代,幌身電瀉而去。

  數十黑衣人,也緊跟著飛瀉而去。

  那些侵入秘室的高手,不見有半個出來,顧然已全軍覆沒了。

  斐劍面白如紙,身形抖個不住,但手中神劍卻仍緊握不放。

  兩根「附骨神針」全射中致命要穴,他憑著深厚的修為,與不同一般常軌的武
功,硬逼住神針不使攢穴透骨,換了別人,早已橫屍當場了。

  「覺非」宣了一聲佛號,道:「把他平放地上!」

  方靜嫻依言把斐劍放落,仰臥地上,「覺非」大師伸指點了他十八處要穴,然
後掌心對正傷口,默運真力,神針緩緩從傷口提了出來。

  神針離身,斐劍一挺彈了起來,向「覺非」恭施一禮,誠懇的道:「警謝老前
輩援手之恩!」

  不用,老衲決心把全部神針毀去,以免再貽患武林,可惜,留在令師等身上的,
已無法收回了。」

  斐劍的目光瞟向了「紫衣人」,「紫衣人」低下頭去,斐劍內心產生一種無法
形容的感受,仇人當前,難忍耐,然而在是站在同一立場的友人,他想到「宇宙一
尊」曾說過的「武士風度」,是的,即使面對血海仇人,流血五步,也不必惡語相
向……

  心念及此,泰然了些。

  「無後老人」沉重的問「覺非大師」道:「大師,是採行動的時候了,請大師
示下?」

  「覺非」低宣一聲佛號道:「貧僧方外之人,只為了斷昔年一點因重蹈塵動,
豈能僭越而主其事……」

  「無後老人」聳聳肩,轉向了「宇宙一尊」,道:「如此,這重擔非閣下莫屬
了?」

  「宇宙一尊」爽朗的一陣宏笑道:「兄台如何?」

  「在下更不敢僭起,同時也沒有這份才能!」

  「兄台這話錯了,除魔衛道,旨在發揚武林正義,以公義制裁邪惡,並非任何
一己之私,這是群策群力的事……」

  「謹受教,閣下看該如何辦吧!」

  「宇宙一尊」閉了閉眼,道:「此次遭受突襲,我方死傷將近百人,可以說元
氣大傷,幸而根本未動搖,以老夫之見,目前救死扶傷,先處理善後,等待最後也
是最好的一個機會!」

  斐劍忍不住道:「請問老前輩,什麼機會?」

  「金月盟會盟之期,由我等發難,勢必有絕大多數年門派反叛響應,可以一鼓
而毀滅之!」

  「會盟的日期是……」

  「不遠了,我們必須沉住氣等這消息!」

  「該盟的總壇到底在什麼地方?」

  「現在還不能公開!」

  「為什麼!」

  「怕牽一髮而動全身!」

  斐劍默默,他當然聽得懂這句話的含意,恐怕有人不耐而胡闖,打草驚蛇,破
壞全部計劃,而最可能這樣做的,便是自己。

  「宇宙一尊」似已窺知斐劍心意,鄭重的道:

  「娃兒,將來正邪之戰,全看你的了,老朽等有自知之明,誰也不是『金月盟
主』的對手!」

  斐劍郝然道:「老前輩過獎了,晚輩為武森一脈,自當竭盡綿薄。」

  就在此刻——

  一條人影,星飛丸射而至,斐劍目光如電,一眼看出來的是尹一凡,尹一凡本
在秘室之內參加拒敵,這時卻從外奔來,的確是詭計多端,行止莫測,難怪他自己
取了「陰魂不散」這麼個難號。

  尹一凡停下身來,氣喘吁吁的道:「大哥,我剛才得到一個消息……」

  斐劍冷冷的道:「什麼消息。」

  「今天早晨東方霏雯率手下八名詩婢,奔向『劍家』!」

  斐劍聞言不由心頭巨震,他立刻想到『劍塚』之中,癡心的師姐崔婉珍,自己
目前總算徹底認清了東方霏雯的為人真的比蛇蠍還毒,她不能到手的東西,或是被
她所恨的東西,她非毀去不可,她此去『劍塚』,除了對付崔婉珍之外,不會有其
他目的,崔婉珍是大師伯遺孤,也是自己唯一的愛人……

  心念動處,慄聲道:「這消息可靠嗎?」

  尹一凡一皺眉道:「大哥,小弟對你難道還會出花樣不成?」

  方靜嫡緊張的道:「那女子的目的是什麼?」

  斐劍惶然道:「除了對付崔師姐,還有什麼,神劍業已在我手中,她是知道的
。」

  「他為什麼……」

  尹一凡接口道:「她知道崔大姐是大哥的愛人!」

  斐劍激動的道:「我得馬上趕去,不然必有慘劇發生!」

  方靜嫻也十分不安的道:「劍塚有奇陣屏障,等閒人不能出人……」

  尹一凡道:「她已從『貌魔』處得到奇陣出入之法,消息便是因此透露的。」

  方靜嫻激動的道:「師弟,我與你一道去!」

  斐劍點了點頭,向「覺非大師」等道:「各位前輩,晚輩暫時告辭!」

  「無後老人」目光一掃「紫衣人」,然後向斐劍道:「少俠,這是正事,不能
阻你,但你得快去快回,老夫建議你最好除去那女魔!」

  「晚輩會辦得到的!」

  「你的衣服得換一換,血污狼藉,難免驚世駭俗……」

  「晚輩理會得,到前途再說吧!」

  「一路小心暗算?」

  「謝指點!」

  「你走吧!」

  尹一凡方待啟口要說什麼,「無後老人」一抬手道:

  「小子,別打主意,你不能走,否則誰和耳目之責!」

  「晚輩不走,只想送大哥一程!」

  「多餘!」

  斐劍與方靜嫻向眾人施和告辭,雙雙彈身奔去,尹一凡也跟了上去。

  「紫衣人」發了長長的一聲歎息,「無後老人」等投於同情的一瞥。

  且說,斐劍第三人如脫弩之箭,一口氣奔出了四五里,斐劍剎住身形,道:
「凡弟,我有話問你!」

  尹一凡跟著停身,方靜嫡業已超前十幾丈,站在道旁相候。

  「大哥有話請說!」

  你可聽說過先父與東方霏雯之間的真正關係?」

  「這……聽說過!」

  「是事實嗎?」

  「小弟我不能保證,但可能不假!」

  「還有,『紫衣人』以前是『金月盟』的一份子嗎?」

  「是的,而且地位相當高!」

  「他為何要反叛?」

  「這……這……我不得而知了,不過……」

  「不過什麼?」

  「他有一部分心腹死黨,業已因他的緣故而犧牲了,如「巡察總盟高寒山」等,
否則將是不可小視的內應!」

  斐劍頓時恍然,當初東方霏雯迫死高寒山等,他一直懷疑何以自相殘殺,原來
死的都是,「紫衣人」的心腹,這就難怪其然了。

  「照你這一說,『紫衣人』還有死黨潛伏在『金月盟』這內?」

  「是的!」

  「難怪消息這麼靈通。」

  「還有其他原因,該盟的動態,我方可以掌握八成!」

  「什麼其他原因?」

  「這一點恕小弟不能奉告!」

  「又是這一套,我再問你一句『金月盟』總壇在什麼地方?」

  「只『紫衣人』一人知道!」

  「他沒有公開?」

  「時候還沒有到!」

  「好,你請回頭吧!」

  「大哥……」

  「什麼?」

  尹一凡脹紅了臉,沉吟了半晌,才囁嚅的道「有件事相煩……大哥成全!」

  斐劍惑然道:「什麼事,說吧,別吞吞吐吐的,我沒太多的時間!」

  尹一凡偷眼一瞥站在十多丈外的方靜嫻,以極低的聲調道:「就是嫻姐……」

  斐劍心中一動,道:「她怎麼樣?」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7 08:32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