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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翔風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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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御我]吾命騎士1-6 集[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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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1:19:00 |只看該作者

太陽騎士守則第十條:「執行正義是太陽騎士的存在意義」

而且他的對手還是審判騎士,十二聖騎士中,劍術最強的人。

果然,沒有多久,羅蘭就支撐不住了,他的劍被審判一劍打飛,人也被滿室的聖光壓得半跪在地上。

見狀,那位原本躲在騎士身後的國王立刻衝了出來,一腳就往羅蘭頭上踩下去,邊踩還邊罵:「混帳東西,我殺你是抬舉你,竟然還敢回來報仇……」

「父王,快住手!」

大王子臉色大變,想上前拉住他父親,但是身體瘦弱的他反而被國王撞開,幸虧周圍的騎士即時扶住了王子,沒讓這位血統高貴的殿下當場摔在地上。

「不要再踩啦!」一旁的烈火騎士反而第一個沉不住氣,上前一把推開了國王。

「你居然敢推我……」國王十分的震驚,隨後歇斯底里的大喊:「皇家騎士!我的騎士們,他攻擊我,快點給我反擊!」

皇家騎士們收到要攻擊聖騎士的命令時,很顯然的都是一愣,不過他們也不愧是皇家騎士,才一愣,馬上又抽出了佩劍,井然有序的逼近烈火騎士。

烈火自然是氣得臉都漲紅,啞著聲音嘶吼:「竟然敢把武器對著我?聖騎士們,備戰!」

聖騎士把佩劍對準了皇家騎士。

「都住手!」這時,審判十分憤怒的吼。

但是,情況竟然混亂得連審判騎士的怒吼都止不住,審判騎士小隊的確垂下了武器,他們絕不敢違反審判騎士的命令,但是現場還有我的太陽騎士隊,有脾氣火爆的烈火騎士和表面老實內心陰險的大地騎士。

以國王平時的不良素行,恐怕這群聖騎士在內心早就對國王嗤之以鼻,偏偏這老傢伙又自己上前猛踩死亡騎士,還親口說他殺了羅蘭,簡直像是怕人不夠討厭他似的。

聖騎士和皇家騎士彼此狠瞪著對方,雙方都擺好架勢了,又有國王在火上加油,這老傢伙竟然抓起一只花瓶,朝著烈火騎士擲過去,雖然沒有碰著他,而是撞碎在大地騎士施展的保護罩上。

但是,這種藐視神殿十二聖騎士的行為立刻激怒了太陽小隊,不知是哪個小隊成員對皇家騎士吐了口口水,然後,情況完全失控了,雙方立刻就打上了,頓時武器相撞的鏗鏘聲不絕於耳。

不是我要說,我的太陽小隊脾氣一向不太好,但是,他們的實力保證是一等一的好。

我的小隊也不知道是流年不利,還是天性使然,他們三不五時就會惹上不該惹的對象,但是自家的隊長又永遠滿臉笑容,看起來就很好欺負的樣子,外加又對他們採取「都不管」政策,所以他們只好自立自強,憑著絕佳的實力和整隊的團結一致,打得對方連上門告狀都不敢。

我沒理會背後的那場群架,走到了羅蘭跟前,低頭看著他,心中有著百種滋味交錯。

「格里西亞、格里西亞!」

羅蘭低喊了我的名字後,他抬起頭來,面無表情,只有眼中的火焰逐漸變的濃黑,他用那濃黑之火盯著我,問道:「你做了太陽騎士,就是要保護那種人嗎?」

我低低的說:「羅蘭,這世上有很多不得不妥協的事情,我身為光明神殿的太陽騎士,要考慮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這就是你的答案嗎?」羅蘭眼中的黑火越來越濃烈。

「羅蘭!你醒醒吧。」我的眼中帶著憐憫:「不管國王做了什麼,只要他還是個國王,我就必須阻止你殺他。」

「哪怕他罪該萬死?」羅蘭死盯著我,眼中的火焰已經燒出了眼框。

「是,哪怕他罪該萬死。」我坦然的承認。

「好一個太陽騎士!」羅蘭突然笑了起來,從輕笑到大笑,一直到瘋狂的笑,他眼中的黑色火焰早就突破了眼框,一路燒過了他的臉頰,就像兩道黑色淚水。

「唔!」

冷不防地,羅蘭重重的用肩頭把我撞飛了出去,滿室的聖光馬上消失無蹤,聖光一消,羅蘭就從半跪的姿態中站起身來。

我被羅蘭撞飛,又爬了起來,雖然守在門口的審判小隊發現了,想上前扶持我,我卻一個舉手阻擋住他們,要他們固守在門口。

除了審判小隊外,沒有人發現這個變故,因為這時,臥室裡頭亂得像戰場似的,皇家騎士和烈火、大地騎士以及我的太陽小隊,雙方大約五十多人彼此槓上了。

雖然王子和審判騎士一直在叫住手,但是國王卻拼命地火上加油,而我的太陽小隊也根本不理會審判騎士,反正,他們的頭頭我和審判騎士是死對頭嘛!所以他們不聽話也是正常的。

大王子殿下的臉色蒼白到好像隨時會昏倒,相反的,我方的審判騎士則氣得臉色快發黑了。

幸好這是國王的的臥室,大得像是個會議廳似的,不然哪容得下這堆人在這比拼。

我唸著咒語再度使出了聖光,這次聖光的耀眼程度更勝之前那次,只是我偷偷動了點手腳,把聖光圍繞在整個房間,卻唯獨繞過羅蘭的周身。

我要讓羅蘭成為死亡領主,唯有如此,才能達成我要的計畫。

聖光成功的擋下了死亡騎士在變成死亡領主的過程中,周身會出現的濃烈黑色氣息,而在聖光刺目的效果之下,根本看不清羅蘭的身影,審判小隊大概已為死亡騎士已經被我制住了,所以也沒有什麼舉動。

而其他人更別說了,我懷疑那群打紅眼的傢伙到底有沒有發現聖光消失又出現了。

我施展的聖光卻阻撓不了我的視線,我因此見證了死亡領主的誕生。

羅蘭原本全身都是灰白色的,後來是眼中的火焰變成了濃黑色,火焰流過了臉頰,行程兩道紋路,但這時,紋路卻往下蔓延到脖子,雖然我看不見衣物下是如何,但是那紋路很快的蔓延到沒有衣物阻撓的手臂上。

除了從眼框流出的黑色紋路之外,羅蘭周身的黑暗氣息鑽進了他的身體裡面,然後慢慢從背後『長』了出來,形狀就像是一對壁畫上會出現的龍翅!唯一不同的是,翅膀最頂端的地方卻多出了一隻尖銳的爪子。

灰白之身,黑色紋路,銳爪龍翅,這就是死亡領主的姿態嗎?

我不得不承認,看起來真是又帥又強大的樣子,現在只希望我的計畫真能阻止羅蘭,不然的話,哈哈!估計我只有和這傢伙同歸於盡的份了。

這時,羅蘭睜開了眼睛,他有點好奇的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紋路,又摸了摸背後的龍翅。

是時候了!

我衝到了羅蘭的身邊,和他面對面,彼此的距離不到一公尺,羅蘭一見到我,臉孔都憤怒得扭曲了,他一掌就把我打飛了出去,我卻連他的攻擊都沒看清楚。

我又撲倒在地上了,媽呀!這次真的很痛,十分懷疑我的胸口是不是凹陷下去,甚至更糟糕,已經可以通風了!

「太陽騎士!」

審判小隊第一個注意到我的慘狀,紛紛驚呼一聲後,就要衝過來保護我,只是羅蘭的手一伸,嘴裡唸了句咒文後,竟然就招喚出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黑暗生物:僵屍、骷髏、人面蜘蛛、幽靈……甚至還有我叫不出名字的東西。

太強了吧!我臉色慘白的想,這次不會陰溝裡翻船,直接被羅蘭殲滅在這裡吧?

這下子,審判小隊也沒有人有空來扶我了,大家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打得有點措手不及,但是,總算是引起那群混戰中人的注意了。

皇家騎士們個個大喊保護王子殿下……當大家發現都叫同樣的話後他們才趕緊亡羊補牢的喊保護國王陛下,那老傢伙還真是不得人緣啊!

而我的太陽小隊發現我吐血倒地的時候,個個嚇出來的臉色都可以編成一本「驚嚇臉孔大全」了。

我忍著痛,對我的小隊下命令:「阻擋黑暗生物,不能讓任何一隻離開這個臥室。」

「是!」我的小隊異口同聲的回答,紀律好的不像是剛剛才混戰過的隊伍。

雖然他們平常做事亂七八糟,不過一遇上我的命令,那可是乖得跟小貓沒兩樣,因為我曾經告訴過他們,我就是叫他跳懸崖,他都得給我跳下去,不然我就親自把他丟下懸崖,然後在推塊大石頭下去跟他作伴。

本來他們還不太害怕的,畢竟我可是個微笑的太陽騎士,看起來一點都不兇,但是,當我微笑著把兩個隊員踹下懸崖,又推了兩塊比人還大的大石頭下去後,其他人就選擇自己跳下去了。

我的太陽小隊清除起黑暗生物的效率比審判小隊好得多,畢竟黑暗生物最怕的聖光和神聖祝福等神術,是太陽小隊的必學技能。

我看太陽小隊清除起黑暗生物並不吃力,只是一時之間清除不玩而已,心下也放心多了。

這時,烈火和大地騎士來到我身邊,他們兩人把我扶了起來,我站起來後,就對兩人下指示:「烈火,幽靈交給你處理;大地你見機支援,我不要看到有人受致命的傷勢。」

兩人點了點頭,烈火騎士在他的雙手劍上燃上火焰後,加入了戰局,專挑幽靈類的來打。

大地騎士則站在我身邊,雙眼緊盯著場中戰況,時不時就出手施展保護罩。

羅蘭被一堆黑暗生物包圍在中間,他看著周圍打成一團的混亂模樣,嘴角居然還帶著邪惡輕浮的微笑,那根本不像是他會有的神情。

我開始懷疑,羅蘭這傢伙該不會已經氣到失去理智了吧?

當我懷疑的同時,羅蘭卻做出了讓我百分之百肯定這傢伙已經氣昏頭的舉動,他把黑暗氣息當作是網子般,將這個房間完全籠罩住,把所有人都困在這裡面後,他再次招喚出更多的黑暗生物,數量已經和在場的騎士數量差不多了。

難怪,不死生物教科書上面都寫說,絕對不能讓一隻死亡領主誕生,不然將是一場災難……原來死亡領主真的強到不可思議了!

看來我這次的計畫真的有些太魯莽了。

我看見一旁的審判騎士正在問大王子:「很抱歉,大王子殿下,情況失控了,請問皇宮中的其他騎士或者是衛兵需要多久時間,才會注意到這邊的異狀?」

大王子一張臉蒼白得要命,時不時還得應付自己父王的咆哮,他苦笑著回答:「因為要處理這種……不太能夠擺上檯面的事情,所以我把衛兵都調遠了,而且吩咐過所有人,就算有動靜也不需要過來。」

聞言,審判騎士皺緊了眉頭,然後朝我看過來,我大概可以猜得到他的打算,大約是要我先衝出去通知皇宮其他人和光明神殿。

這的確是最好的方法,第一,我受重傷了;第二,就算我沒受傷,戰鬥力和受重傷的人也差不多;第三,我全身都充滿神聖氣息,很容易就可以衝破周圍的黑暗氣息牢籠。

但我有我的計畫,現在就差最後那麼一步了。

「我養你們這些騎士是幹什麼用的?還不快點去把那傢伙給我宰了!」國王氣得全身肥肉不停顫抖,甚至甩了某名皇家騎士一巴掌。

親愛的國王陛下,我這輩子都沒像現在這麼想親吻你那肥滋滋的手!

這種舉動和話語百分之百能夠激怒羅蘭,而我就是在等這一刻

羅蘭果然生氣了,他眼中的火焰大盛,嘴裡發出非人的低吼,黑暗氣息狂暴了起來,連整個房間都在微微的震動。

我馬上朝國王跑了過去,雖然我不知道羅蘭要怎麼突破那些皇家騎士,直達國王面前,但是那傢伙肯定會想出辦法來的,我只要在他攻擊之前,站在國王面前就對了。

我邊跑,邊扭頭看羅蘭,隱隱約約之中,看見羅蘭周身的空氣似乎有扭曲的景象,難道是……

我加快了腳步,深怕自己會來不及阻止羅蘭。

羅蘭的身影消失了。

在眾人還反應不過來的時候,死亡領主卻又出現在國王的跟前,對他露出了滿足的邪惡笑容:「國王陛下,贖罪的時刻到了。」

國王嚇得軟腿跌坐在地上。

這是,空間魔法中的瞬間移動,能夠在一瞬間縮短空間據哩,到達另外一個地方,想不到死亡領主連這種魔法都能施展!

「住手!羅蘭。」

看到羅蘭毫不遲疑的舉劍刺往國王的頭頂時,我及時一躍到國王的面前,用神術加上聖光護體,擋下了羅蘭的攻擊。

雖然如此,我的胸口還是被劃出一道深深的傷痕,噴出來的血花濺灑在他身上,這些充滿神聖屬性的血對他來說,每一滴都具有殺傷力,他痛得不停低聲嘶吼。

雖然,他身上被我的血溶蝕得有些狼狽,但是,神情卻恢復正常了,眼中的火焰也不像之前的濃黒,見狀,我不禁鬆了一口氣,這傢伙總算平靜下來,原本我還擔心他會一直這樣瘋狂呢!

「格里西亞……」羅蘭抬起頭來,有些疑惑的問:「你剛剛為什麼不阻……」

「羅蘭!」

我打斷了他的話,開什麼玩笑!要是讓這裡的人知道是我讓羅蘭成為死亡領主,那離我被綁上火刑柱的日子就不遠了。

「我知道你執意要殺死虐殺你的人,但是,我也知道,你並不是為了報仇,而是不容許一個不仁不義的虐殺兇手統治這個美好的國家,陷人民於水深火熱之中,製造出更多不幸的死亡騎士來,是嗎?」

聽到我這句反問,理論上和羅蘭本身的意念差不多,他果然反射性的點了點頭。

我平靜的看著他說:「既然如此,若是國王願意退位,已是對自己的罪孽負責,你可以滿意地生天了吧,羅蘭?」

「太陽騎士,你、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國王氣得滿臉通紅。

羅蘭則皺起了眉頭,似乎有點拿不準我到底在打什麼主義的樣子。

「羅蘭?難道你是羅蘭小隊長?」

這時,其中一名皇家騎士驚呼,而他這麼一叫,皇家騎士們似乎也都知道羅蘭這名字,紛紛打量起了死亡領主的長相,一個、兩個、許多人都慢慢認出了羅蘭。

眾騎士議論紛紛起來:「真的是,之前在皇家騎士中,最年輕的那個小隊長。」「是羅蘭!我之前和他一起巡邏過。」「他是那麼有才華的騎士,怎麼會這樣……」

「羅蘭小隊長!您、您不是在外出任務的時候,被、被敵人殺死的嗎?」剛才認出羅蘭的皇家騎士激動得大叫。

羅蘭看向那名年輕的皇家騎士,臉上表情很明顯的放柔了,說道:「原來是你啊,何里。」

「真的是羅蘭小隊長!」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出來,何里激動的連劍都摔地上去了,不敢置信的大叫:「您、您怎麼會變成死亡騎士的?」

羅蘭緩慢的轉頭看著國王,臉上的仇恨表情在在告訴他人,這人就是害死他的兇手。

皇家騎士們的視線投射到了國王身上,不少人立刻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根本沒有懷疑羅蘭的話,畢竟,國王平時的作為都在告訴別人,他就是會幹這種事的人。

國王似乎惱羞成怒了,大聲叫嚷:「就算我殺了他,他是我的皇家騎士,他犯了錯,我處決他,有什麼不對?」

一旁的大王子殿下疲憊的把臉埋進手掌中,似乎對父王犯下的爛攤子十分的厭倦。

「胡說!羅蘭小隊長是最遵守紀律的騎士了,他才不會犯什麼錯呢!那你說,他到底犯了什麼錯?」

那名叫做何里的皇家騎士顯然是「羅蘭後援會」的,竟然敢跟自家國王嗆聲,雖然他嗆完後,就露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不過他說的話顯然讓周圍的皇家騎士都十分認同,雖然其他人沒跟國王嗆聲,不過看他們一副冷眼看國王的模樣,顯然羅蘭當初在皇家騎士中的形象十分的好。

「他、他調戲公主!」國王狡獪地挑了個十分難查清的罪行,連自家女兒的清譽都不管了。

接下來的景象十分壯觀,二十來個皇家騎士一起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何里更是哭笑不得的解釋:「大家都知道,羅蘭小隊長不近女色不愛財不賭博不喝酒不打架,他除了練劍以外,還是練劍……」

這種人還真是難找理由陷害,我估計國王的內心大概是這麼哀號的。

「我、我身為一國之王,絕不會無緣無故殺了自己的騎士,我說他調戲了公主,就是調戲了公主!」國王硬著頭皮狡辯。

皇家騎士們都沉默了下來,國王如果硬是不承認,那他們也無可奈何,話說回來,就算國王承認了,騎士們除了心寒以外,還能做些什麼呢?除非要造反……

「國王陛下要殺他,是因為啊……」

一個懶洋洋到不應該在現在這種緊繃現場中出現的聲音響起,在眾人吃驚到眼珠快要掉下來的情況下,暴風騎士從一面穿衣鏡後面出來了,姿態輕鬆,臉上帶著在看見死亡領主後絕不該有的微笑。

暴風生氣了!

我看得出來,這傢伙每次生氣,就會做出一種輕鬆的姿態,然後帶著這輕鬆姿態,在對方毫無警覺之下,突如其來的發動攻擊,重傷對方。

我目前是惹火他的最高次數保持人,十三年來共計惹火他十次,慘遭冷不防報復九次,少一次是因為我在惹火他以後,緊接著又惹火了我的老師。

當他姿態輕鬆的要來報復我的時候,我已經慘兮兮的躺在床上,全身包的像木乃伊一樣了,他默默的在我床前站了十分鐘,想來,最後他的同情心終於戰勝報復心(或者是找不到沒傷的地方可以下手?),總之,他什麼都沒做就走了。

看來這次,那個虐殺密室讓暴風真正火大了。

暴風用力推開了穿衣鏡門,穿衣鏡門碰的一聲撞在牆壁上,如果我沒看錯的話,牆壁好像龜裂了……

「他發現你虐殺女僕的惡行,想揭發你,卻被你抓起來,足足凌虐了三個月才死。」

三個月這麼明確的時間是哪裡來的?我十分的疑惑,連我都不知道羅蘭到底被凌虐了多久。

國王猙獰著臉孔,拼命大吼大叫:「誣賴!這是誣賴!你怎麼可能會知道我關了羅蘭多久!」

暴風淡淡的說:「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查不出來的秘密,我連你現在穿的是紅色豹紋內褲都知道了,還有什麼是我查不出來的?要不要我把你虐殺他的手法從頭複習一遍?鞭打、炮烙、拔指甲、剝皮、剪舌頭、泡鹽水、淋糖水放螞蟻……怎麼樣?還要繼續複習嗎?」

國王猛然變了臉色。

羅蘭聽到那些手段後,也掩面低吼起來,顯然他回想起那些慘無人道的手段。

喝啊!我差點想給他立正鼓掌,本來只是叫暴風在事件中途跳出來,幫我揭穿那間密室的存在,想不到他真是負責任的傢伙,居然連羅蘭被虐了多久,用哪些手段虐殺,外加國王內褲顏色都查出來了,我誠心對光明神祈禱,祝福暴風不會因為太認真工作而過勞死。

暴風從穿衣鏡前離開了幾步,我這時才發現他把密室中的那塊掛布都給扯下來了,少了那塊布,密室中那股腐臭的血腥味頓時瀰漫出來,更加強了暴風所揭發的虐殺行為。

這時,我的太陽小隊已經把黑暗生物收拾得差不多了,羅蘭並沒有注意到他身後已經沒有黑暗生物在保護他了,但是,卻也沒有人上前攻擊羅蘭。

事實上,看在場所有人的表情,是想攻擊國王大過於攻擊死亡領主。

「烈火,去淨化那密室中的怨氣。」我下了命令。

烈火點了點頭,當他進入那間密室後,卻沒有立刻施展淨化靈魂之火,而是呆呆的站在裡頭,那一刻,在場所有人都一片死寂,好一會,才聽到烈火呼出長長的一口氣。

淨化之火的火光剛起,密室中響起怨靈的尖叫聲,如同他生前被折磨得最慘時,所發出的最慘烈的叫聲。

不少人臉色蒼白的聽見這些尖叫後,立刻低下頭唸起禱告詞。

當尖叫聲過去後,一句更震撼的話語響起。

「父王,請您退位休息,以安享晚年吧。」

大王子殿下終於開口說話了,他臉上滿是濃濃的疲倦,顯然對這整睌的鬧劇很是厭倦。

「你說什麼……」國王愕然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大王子卻面色嚴厲的對國王說:「請您退位,以示負責,讓孩子服侍您安享晚年。」

聞言,國王的眼神閃爍不定,他看了看周圍,皇家騎士們正冷眼瞪著他,聖騎士們的臉上根本就充滿不屑,離他不遠處,還有一隻恨他入骨且實力高強的死亡領主。

最後,他看了看我,而我轉過頭去,利用一頭金髮和角度遮掩,只讓他一個人看見,我臉上那抹邪惡的冷笑。

他臉色大變,顯然明白這整睌的事件到底是誰幹的好事,正巧,這個幹下好事的人可是十二聖騎士之首,可以調動整個聖殿的傢伙,我猜測,這傢伙說不定還會自行亂猜,這根本是整個光明神殿的陰謀之類的。

「我、我退位。」

最後,國王臉色灰敗的宣布。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輕輕伸手到口袋哩,捏碎了一個玻璃製的粉紅色愛心。

這時,羅蘭身上的異狀突變,他緩緩的飄了起來,原本眾人以為他要發動攻擊,但是,他卻茫茫然的看著腳下,似乎連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浮起來。

他身上的黑暗氣息慢慢的收斂起來了,取而代之,卻是淡淡的粉色光芒。

怎麼會是粉紅色?我明明說要白色的……我在心底碎碎念。

「難道,他因為解決了執念,要升天了?」某名顯然有讀過不死生物教科書的聖騎士驚呼。

「羅蘭小隊長!」何里看著半空中的羅蘭,帶著哭泣的嗓音喊。

羅蘭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似乎很懷疑自己為什麼會升天,他有些掙扎了起來,黑暗氣息逼退了一些粉色光芒……

「死亡領主,讓我助你一臂之力!」

我高喊一聲,然後把聖光籠罩在羅蘭身上,黑暗氣息馬上消失無蹤,只剩下粉色光芒越來越亮,最後半空中出現了一團柔和的粉紅色光芒,光芒緩緩下降,將羅蘭籠罩在其中。

最後,羅蘭似乎是明白了,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開口說:「格里西亞,再…見。」

我對他點了點頭。

光芒一閃,死亡領主的身影消失不見,半空中落下嬌嫩的粉紅色花瓣,灑滿了滿室,花瓣的芬芳之氣告訴眾人,這裡已沒有任何黑暗之物。

我看房間裡頭飄散的粉紅色花瓣,心中是萬般慶幸,幸好事情真的照我所計畫的完成了。

只有羅蘭成為死亡領主,他才能真正威脅到國王的生命,當我以身救了國王的命,那麼大家就不會認為我偏袒羅蘭,接下來,再讓暴風揭穿了國王的真面目,讓聖騎士、更重要的是讓皇家騎士都對國王離心…..雖然我覺得他們不用我挑撥就已經離心了。

在死亡領主的威脅、皇家騎士的離心之下,大王子殿下第一可能也擔心死亡領主會做出什麼同歸於盡的事情;二來也為了安撫皇家騎士;第三嘛……也許是一個逼近四十歲的老王子的小小私心,他終究還是出言勸父王退位了。

大王子掌政已久,當他開口說話的時候,即便是國王也不敢冒著和大兒子完全翻臉的後果,拒絕退位。

最後,總算逼這個虐殺兇手退了位,相信在我說過「有可能製造出更多死亡騎士」的話之後,大王子殿下會好好看緊他的父親,不讓他再製造更多悲劇。

羅蘭,如此做,也許你不會滿意,但是我終究不是死亡騎士,無法以殺來解決這件事情。

死者可以殺完人,報完仇就升天,但是,活人卻得留下來承擔後果,所以,活著的人們總是必須妥協,只希望你能接受這妥協之後的正義。

國王退位,死騎升天。

事情以意想不到的結局收尾了,但也算是個好結局了!

我們這五十來個聖騎士自然也回到聖殿,雖然避免不了有人輕傷有人重傷,不過在神殿祭司的努力之下,半個小時以後,大家通通都沒傷。

我身為太陽騎士,又受重傷,當然就第一個被十幾位大祭司丟了十幾個高級治療術,估計連我頭髮的毛鱗片分岔都治好了,我立刻就轉身,走回房間要去補眠,審判騎士卻跟了上來。

「太陽,我可以問你幾件事嗎?」

「嗯?」我微笑看著他。

審判遲疑了下,還是皺著眉頭問:「你帶烈火和大地去,應該是真的爲了阻擋死亡騎士,而不是他們兩人生性容易和人起衝突,藉此可以讓羅蘭有變化成死亡領主的時間?」

「大地騎士生性忠厚老實,怎麼會是容易和人起衝突的人呢?」我恰到好處的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對我的話,審判只皺了皺眉頭,我知道他無法反駁,畢竟大地騎士忠厚老實的事情是全大陸都知道的嘛!

他只有繼續問道:「那騎士和聖騎士衝突時,你和羅蘭才說了幾句話,他就開始變化成死亡領主,你應該不是利用你對他的了解,所以故意說話激怒他,讓他成為死亡領主?」

我正想開口再來個「唬爛式」回答,但是審判卻繼續問下去了,沒給我開口唬爛的機會。

「在羅蘭快要變成死亡領主的時候,你真的沒辦法阻止他變嗎?」

審判騎士一口氣說出兩個問題後,又遲疑了下,終究帶著幾乎是肯定的語氣說:「今天晚上,事情會演變到國王退位,難道都是你為了羅蘭做的?你這樣做……」

「審判騎士!」

我微笑的打住了審判的質問:「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情就好,不管那個死亡騎士是羅蘭,還是陌生人,事情的發展也絕對會是如此,不會有第二種結局了。」

審判騎士皺了皺眉頭,顯然有些不信。

我平靜的將手放在胸前的太陽騎士標誌,嚴肅的說:「我的老師告訴我的第一句話是:『正義是太陽騎士存在的信念』。」

孩子,太陽騎士也許做不到全然的正義,太陽騎士也許會妥協,但是,太陽騎士絕對不放棄執行正義,一旦你放棄執行正義,那就撕掉你胸前的太陽標誌,因為你不是個太陽騎士!

「我的回答,你明白嗎?審判騎士。」

審判沉默了會,點點頭:「我明白了,『太陽騎士』,不過,我還想問一個問題。」

「還有問題呀?」我苦哈哈的笑。

「太陽騎士應該不會讓死亡騎士在外頭閒晃吧?」

「當然不會呀!」我做出了我最無辜的笑容,然後打了個大哈欠,道別:「好睏喔!我要去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吧。」

審判騎士沉默了會,在我加緊腳步,總算快要可以在走廊上轉彎,脫離他的視線範圍時,他又突然問了句:「那麼,格里西亞會不會放過羅蘭呢?」

聞言,我停下腳步,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個兒的口袋,在我捏碎粉紅色琉璃愛心後,口袋裡就突然多出了一本高級亡靈法術大全、亡靈學徒證一張,還有一張我一直沒時間看的紙條。

我苦笑了笑,一邊打開紙條偷看,一邊打哈哈道:「這個嘛,時間太晚了,格里西亞已經睡著了,改天再回答你啊!」

紙條上寫著 ──

『乖徒弟,你家的羅蘭別想升天了,他告訴我,其實他的執念是想當太陽騎士。』

幹!

早知道一開始就燒死他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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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聖騎的共同守則第一條:「無論在何種情況下,太陽騎士都是完美的」

「太陽究竟是不是太龍?」

一張大字條貼在會議室的正中央,為了避人耳目,這會議室連燈都沒點,裡頭的長桌上坐了十一位聖騎士,每個人的臉和身影都埋在黑暗之中。

其中一名騎士首先開口:「雖然太陽騎士的太陽劍法一向使得亂七八糟,讓人幾乎認不出來那是太陽劍法,不過怎麼可能瞞得過烈火……」

另一名騎士立刻打斷前者的說話:「不!我從來沒說過太龍就是太陽,今後我也不會承認太龍就是太陽。」

「就算是,我勸你們也當作不是。」一個低沉而充滿威嚴感的聲音響起,這聲音一響起,眾人似乎頗有忌憚之意。

「雖然我們一向秉持著太陽騎士就是光明與正義的原則,不過他這次真的是太過份了,連死靈魔法都使出來,難道不需要稍微勸告他一下?」

聞言,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了起來。

「但是,他學都學會了,你要勸告他什麼呀?學會了又忘不掉。」

「至少勸告他不要學到高級以上的死靈魔法。」

「混蛋!要他一輩子都不准用死靈魔法,也不准用魔法才對,騎士用什麼魔法呀!」

「拜託!你又不是不知道太陽的劍術有多爛,你讓他不准用死靈魔法,甚至不准用魔法,他搞不好兩天後就被人一劍劈死了。」

「這麼說也是……」

叩叩叩!

突來的敲門聲,眾人沉默了下來,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回或是不該回話。

「進來吧!」最後開口說話的人仍舊是那位擁有低沉威嚴嗓音的騎士。

門被打開了,大量的陽光透進黑暗的會議室,走進來的人也像是陽光一般,金髮燦燦,笑容開朗明亮,沒有人會把這個充滿光明的男人和任何黑暗事物聯想在一起。

而這人有個和他外貌十足相襯的稱號──太陽騎士,他笑著看了看四周,彷彿沒看見牆上貼的「太陽究竟是不是太龍?」這個標題。

太陽騎士帶著充滿歉意的誠摯表情,用感性的語音說道:「我最親愛的聖騎士兄弟們,太陽十分抱歉打斷了你們的秘密會議,打擾了大家的交流互通真是個不可饒恕的罪過啊!」

「……」

「但是,太陽實在忍不住想跟我的兄弟分享光明神賜與的神蹟。」

太陽騎士的臉上再度充滿了喜悅:「太陽剛剛適逢光明神的祝福,終於明白了起死回生的真諦,啊!連教皇陛下都忍不住歡欣鼓舞,以後各位兄弟可以義無反顧地和邪惡爭鬥,不需擔憂受到重傷了,太陽相信,只要各位兄弟的頭顱還在,太陽都可以將各位從死神手中拯救回來!」

說到這,他欣喜的話鋒一轉,卻又感嘆了起來:「唉!只可惜起死回生術是個十分不穩定的神術,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成功,什麼時候會失敗呢!要是法術因為『不明原因』而失敗,使得某位兄弟失去了生存的機會,那太陽可真會哀慟不已。」

「……」眾人持續沉默。

「分享完喜悅的消息,太陽就不打擾各位兄弟交流光明神的仁慈了,希望兄弟們聊得愉快。」

帶著濃烈到有些恐怖的笑容,太陽騎士慢慢的關上門板,室內再度恢復黑暗。

黑暗中的會議室安靜了好一會,才有人勉強開口問:

「剛剛……那是利誘嗎?」

「不!那是威脅。」

審判騎士緩緩的站起來,決定離開這個毫無意義的會議,只好心的丟下一句勸告:「我奉勸你們,我們的太陽騎士連國王都敢設計陷害,若沒有超過國王的地位,最好不要輕易惹他。」

暴風騎士也跟著站了起來,懶洋洋的補充:「而且他還精通連教皇都不會的起死回生術,精通神術,精通魔法,精通死靈魔法,背後有一個號稱『史上最強的太陽騎士』的老師給他撐腰,而且肯定還有一個身為死靈法師的老師,順帶說明,也許還有一隻身為死亡領主的至交好友。」

幸好他的劍術不是普通的爛……眾人默默心想。

「去他媽的!他到底是太陽騎士,還是邪惡大魔王?」大地騎士臉色鐵青的低吼。

綠葉騎士呵呵笑著說:「大地啊,難道你忘了,從小到大,我們的老師是怎麼教導我們的嗎?」

「記住,孩子,無論在何種情況下,太陽騎士都是完美的!」

補充說明:「孩子,就算你不小心發現了太陽騎士的不完美之處,除非你想親身體驗他的不完美,否則,你最好還是乖乖承認他是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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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1:33:34 |只看該作者

[御我]吾命騎士2- 騎士每日例行任務[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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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這,就是我們的隊長

太陽騎士每日第一行:「吃早餐」

太陽騎士每日第二行:「微笑、揮手、神殿會走路的人型招牌」

太陽騎士每日第三行:「管好城內的不死生物」

太陽騎士每日第四行:「照顧太陽小隊成員」

太陽騎士每日第五行:「解決同袍困難」

太陽騎士每日第六行:「參加各式典禮」

太陽騎士每日第七行:「勸戒聖騎士兄弟的不當行為」

太陽騎士每日第八行:「友愛左鄰右舍」

太陽騎士每日第九行:「傳達光明神正確的教義」

太陽騎士每日第十行:「鞏固信徒」

十二聖騎的共同守則第二條:「尊重其他十二聖騎士的隱私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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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1:34:37 |只看該作者

楔子:這,就是我們的隊長

我的名字是亞戴爾,在昨天之前都還是一個普通的聖騎士,不過今天以後就不是了,從今以後,我就是直屬于太陽騎士的太陽小隊成員!

雖然,我的直屬上司現在還不是正式的太陽騎士,他和我相同年紀,現在才十八歲,而曆任太陽騎士都是在二十歲的時候,才會正式接下太陽騎士的職務。

「亞戴爾、亞戴爾!他來了!」

和我一樣被選上太陽小隊成員的聖騎士從外頭沖進來,臉上充滿興奮和慌張,雖然我們從小被教導一個聖騎士應該沉穩冷靜,不過,我們要見的可是未來的太陽騎士啊!

光明神殿中率領十二聖騎的領袖騎士,也是我們要直接聽令的隊長,這叫我們怎麼能夠沉穩得了?

雖然內心怎麼也冷靜不下來,不過,我們可不敢在太陽騎士面前失禮,沒有幾秒鍾,二十五個太陽小隊的聖騎士就排好了整齊劃一的隊伍,大家既緊張又興奮的等待太陽騎士走進來。

首先走進來的是現任的太陽騎士,我在神殿的種種典禮和頌贊上見過他好幾次,每一次見到這位太陽騎士,就不禁贊歎他的優雅氣度一次,我之所以會想要成為太陽小隊的成員,有很大原因就是因為仰慕這一位的關系,只可惜,我太慢出生了,來不及加入這一位太陽騎士的太陽小隊。

這次,這位太陽騎士並沒有多說話,他帶著輕松的笑容走進來,然後直接就往旁邊讓開了一步,這時,我才看見他後頭有人。

就是他嗎?

我張大了眼睛,連眨都不敢眨一下,他就在那里,站在一片陽光之中,雖然他背對著陽光,看不清長相,但是陽光照在他的金發上,讓那頭金發看起來比黃金都還要閃耀。

這金發啊!美得好似傳說中光明神的頭發。我心中不免激動起來,也許,我將要服膺的太陽騎士,比我所仰慕的那一位更加完美?

這時,他往前走了幾步,露出了臉孔和身形,頭發像黃金一樣閃耀、藍色眼睛像大海一樣深邃,皮膚白皙若雪,笑容璀璨得彷佛是天空的太陽,舉止就像是王子一樣優雅……天啊!我怎麼好像市井小民在敘述傳說中的太陽騎士一樣?

我這樣說未免奇怪了點,因為他本來就是未來的太陽騎士,只是、只是他和「傳說中的太陽騎士」未免太過相符了點,哪怕是現任的太陽騎士,也難免和傳說有所出入,但是眼前的這一位卻完完全全和傳說一模一樣。

這位未來的太陽騎士帶著笑容,用深邃的藍眼一一看過我們,最後,他帶著欣慰的笑容發出感歎,對我們說道:「啊!一定是光明神的仁慈將各位弟兄帶到格里西亞的面前,讓彼此成為更加緊密依靠的兄弟,攜手為光明神的子民帶來更美好的未來。」

聞言,我激動的簡直不能自己,忍不住左右看了下,所有的太陽小隊成員都和我一樣激動,我們忍不住抬高下巴挺起胸膛,驕傲的在心中喊:

「這,就是我們要服膺的太陽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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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1:42:23 |只看該作者

太陽騎士每日第一行:「吃早餐」

「太陽騎士長、太陽騎士長……」

唔、唔……我翻了翻身,順便把頭埋進枕頭下面去,這下總該聽不見什麼什麼長的了吧……

「太陽騎士長!」

不對,還是聽得見,我緩緩的把頭從枕頭下拔出來,然後慢慢地坐起來,雖然張開眼睛,但是眼前還是一片模糊,根本沒辦法聚焦,由此可以推斷現在一定不是我平常起床的時間!

那個王八蛋居然敢來吵我睡覺?

我用比平常低了八個音階的聲音低喊:「敢問外頭的聖騎士兄弟是否收到光明神的啟發,所以前來敲響太陽的門,以便互相交流光明神的仁愛?」

外頭傳來了鬆一口氣的聲音,然後又變成急忙的催促聲:「太陽騎士長!我是亞戴爾呀!您忘記了嗎?今天是週日。」

「週日……是假日!」我倒到床上,拉起棉被,把自己包住,三個動作一氣呵成。

「不是呀,太陽騎士長,今天輪到您去主持頌讚了,您忘了嗎?騎士長、騎士長……」

叫喊的聲音慢慢地小了下去,這讓我很滿意,雖然我可以在一片混亂之中睡覺,不過要是沒人吵的話,我會睡得更好,既然是週日,那就睡到中午再起來吃午飯就好……了……

碰!

我從床上跳了起來,什麼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啦?

「審判騎士長,請不要這麼無禮……」

我轉頭一看,正好看見審判騎士把我的房門再次摔上,還險些摔中了亞戴爾的鼻子,不是我要說,這個亞戴爾就是不識相,居然敢那樣對審判說話,連我都不敢那樣對審判說話呀!

「你的副隊長還是這麼不知變通,在門外叫不醒你,卻又不肯進門來叫。」

一關上房門,審判那張酷臉就稍微緩和下來了,他搖搖頭後說:「那種個性的人當副隊長,難怪你的太陽小隊一天到晚都在惹事生非,他們三天前圍毆傑蘭伯爵的三子,這件事情把伯爵氣得半死,還告到大王子那裡去了。」

「喔……那件事情也讓我很頭痛呢!」我嘆息道:「可是沒辦法,你也知道亞戴爾就是那種死硬派的個性嘛!」

審判的沉黑眼睛有意無意的盯著我,說道:「不過,這件事情倒讓我覺得有些奇怪,傑蘭伯爵的三子是個很正統的騎士,應該不會做出什麼惡事來激怒太陽小隊,雖然他在之前的死亡騎士事件中,是負責棄屍的人,那也只是奉國王之命行事而已。」

「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許他踩了亞戴爾一腳吧?你也知道,我很少管太陽小隊的事情,都交給亞戴爾了呀!」我攤了攤手,滿臉的不明白。

聞言,審判皺了皺眉頭,還是沒說什麼,只是淡淡的說:「打過就算了,讓他們別再找傑蘭伯爵三子的麻煩了,否則大王子殿下也很為難。」

我乖乖的回答:「知道了,我會叮嚀他們的。」

審判再次瞄了我一眼,提醒道:「你也該準備準備了,頌讚快要開始了,你還有三十分鐘可以準備。」

我愣了愣,主持頌讚……啊!難道,這個週日輪到我主持頌讚了嗎?

光明神殿在每個週日都會舉行讚美光明神的「頌讚」,內容不外乎是由祭師來念上一長串光明神的仁愛、說說以前十二聖騎的事蹟,然後大家唱唱頌歌,最後就是最重要的事情,請大家捐捐錢……咳!

總之,十二聖騎士會輪流出席頌讚,而這週應該是輪到我了。

審判看到我的驚嚇表情,明白我總算是清醒了,才繼續說道:「既然你知道了,那就快些準備,還有三十分鐘,應該綽綽有餘……」

「什麼?只剩三十分鐘?」我尖叫了起來:「三十分鐘哪夠我梳頭髮、敷面膜、燒熱水好燙衣服、把鞋子擦得亮晶晶……」

審判的表情扭曲了一下,說了句「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了」,然後飛快地離開,我猜,他跑得這麼快,有八成是因為他上次看到我敷綠色面膜,正巧我又站在黑暗中,結果他嚇得拔出劍,差點就把我劈成兩半了。

真是的,怕什麼呢?我現在只敷粉紅色的面膜了。

說到面膜,幸好我昨晚有新調好一盆面膜,不然絕對不可能在三十分鐘內搞定,現在先去燒水,接著洗臉,然後敷上面膜,接著左手梳頭髮右手擦鞋子,等水燒開就燙衣服……

在剩下五分鐘的時候,我終於把自己上上下下都打理好,然後優雅而緩慢的打開了房門,一打開,就看見亞戴爾正站在外頭等我。

「亞戴爾。」我微笑著開口招呼。

「是,太陽騎士長。」亞戴爾立刻對我恭敬的行禮。

我做了個手勢,示意他,我們可以出發了。

「太陽聽說,你們對傑蘭伯爵的三子施加暴力……」

一邊走,我一邊露出了哀傷的眼神,嘆息道:「暴力不是仁慈的光明神會喜愛的行為。」

亞戴爾十分激動的說:「但是,當初在刑場小屋時,他刺了您一劍,讓您受了重傷,這簡直是罪不可赦……」

「亞戴爾!」

我打斷了他的話,用著斥責的語氣說:「光明神殷殷教誨我們,不管罪人犯下了多麼嚴重的罪,只要對方肯懺悔,我們就必須秉持仁慈包容的心去原諒對方、接納對方,這才是光明神的仁慈之道,你明白嗎?亞戴爾。」

「明白。」亞戴爾點了點頭,低聲喃喃:「我會打到他懺悔為止。」

我優雅的嘆息了一聲,然後說:「亞戴爾,你還是不明白,太陽小隊必須以光明神的仁慈來行事,不能隨意對他人施加暴力。」

「明白。」亞戴爾再次點了點頭,然後低聲喃喃:「我們會先把布袋套到他頭上,讓他不知道是太陽小隊打的。」

喔!亞戴爾啊亞戴爾,你怎麼這麼聰明呢?真不愧是我親自選出來的副隊長。我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

在即將走到大頌讚堂時,我停下了腳步,轉頭對亞戴爾笑說:「在光明神的注視之下,祂的慈愛灑滿大地,相信藍莓一定生長茂盛,小麥也欣欣向榮,就是牛奶也會甜膩如蜜吧!感謝光明神賜予人民溫飽。」

亞戴爾恭敬的回答:「是,我先去為您準備早餐,藍莓口味的三明治和牛奶,也許您會喜歡再來點蜂蜜餅乾?」

我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看著亞戴爾去準備我的早餐,走到一半,遇到其他太陽小隊的聖騎士時,還停下來對他們吩咐說:「去把上次那個臭騎士給我蓋布袋,揍到連他想要懺悔都張不開嘴!」

啊!連我都無法把自己的意思用這麼簡單的話完整表達出來,亞戴爾啊!有個像你這樣的副隊長,身為隊長的我還有什麼可求的呢……也許只求一份藍莓三明治和牛奶,忙了半小時,肚子餓了啊!

嗯……我是不是要先吃完早餐,再去主持頌讚?反正,雖然說是我主持,但是也只是在旁邊當裝飾品,真正主持頌讚的人還是光明殿的祭師。

「唷!這不是我們最燦爛最光明的太陽騎士嗎?怎麼還不進去,卻站在這兒當擋路的柱子,嘖!還是會發光的柱子呢,閃亮亮的好好看喔!」

這種說話法……我愣了愣,轉頭一看,果然是殘酷冰塊組的刃金騎士長。

「全大陸的人都知道」,刃金騎士長是出了名的毒舌,說話不氣死人不償命,聽說和他說上十分鐘的話,就會被氣到短命一年。

雖然,我每次都搞不清楚刃金說的話到底是哪裡毒了,有時候甚至覺得他在稱讚我,像剛剛那最後一句,「閃亮亮的好好看」,這種話也算毒嗎?

好歹要說,你的頭黃得好像青蛙大便,你確定你沒把青蛙大便當成髮油塗在頭上了?難怪,我老是覺得你身上有股怪味,仔細一聞,就是從你頭上發出來的嘛!

這才叫做毒舌!

所以,我深深的懷疑,刃金的本性一定不毒舌,不過真實的狀況,因為我跟他不太熟,所以也不太知道情況,每次想問審判,審判卻也不太想說的樣子,而審判不想說的事情,恐怕只有光明神才能讓他說出來了。

在刃金身後還有另一個殘酷冰塊組的騎士長,這個我就熟多了,他是孤月騎士長,全大陸都知道的自閉兒……咳!我是說,他是出了名的孤芳自賞,有著高傲的性格,不輕易與常人親近,而且總是把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這個動作讓我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還真的蠻討厭他的,畢竟沒人會喜歡被人用由上往下的鄙視角度看的。

不過,某天,我看到他蹲在地上摸來摸去,似乎在找什麼東西,但是,他的頭卻又抬得高高的,根本沒在看地上,這怎麼能找到東西呢?

明明是長眼的人,卻一副瞎子摸象的在找東西,東西明明在他腳邊,他卻怎麼也找不到,這場景說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看了半小時後,我偷笑笑夠了,看得也累了,偷偷打個大哈欠,然後走過去把一個精美的銀製書籤撿起來,然後遞還給他。

「謝謝。」他接過書籤後,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然後一反平常的高傲神情,反而露出甜滋滋的笑容。

我則一邊咬著寒冰剛剛砸給我的藍莓派,一邊隨口問:「情人給的定情信物嗎?」

「你怎麼會知道?」

孤月吃驚的扭頭看向我,看到我時,還愣了一下,我敢保證他剛才接過書籤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是我,也就是太陽騎士,遞給他的。

真面目被我戳穿了,他似乎有點不知所措的說:「太陽騎士長……」

我隨手從懷中掏出另一塊派,問他:「寒冰做的藍莓派,要吃嗎?別客氣,我也給了審判一個。」

「……謝謝。」

然後,他邊吃藍莓派邊跟我抱怨,因為常常抬高下巴,導致他脖子肌肉硬化,最後居然完全無法做出低頭的動作……

不能低頭有多悲慘呢?

孤月看著天花板嘆了口氣,開始描述自己不能低頭的慘狀:「如果東西掉到地上,那找半小時都不一定找得到。」

我點了點頭,這個我剛才親自見證過。

然後,也不能利用身高優勢,低頭偷看女祭師的乳溝……咳!

最後,是最悲慘的了,他和情人想親吻的時候,他都沒辦法低頭啊,抬著頭怎麼親得到比自己矮的情人啊!

「那你怎麼辦?找樓梯讓情人站高點嗎?」聽完這些描述,我心有戚戚焉的問。

「總不能每次都找樓梯吧,而且樓梯都在有人會經過的地方,不夠隱密。」孤月老實的說:「所以,我只好找一個比我還高的情人了。」

「喂!你起碼有一百八吧……」

「我的情人有一百八十二公分,她每次出來跟我約會時,都會穿上十公分高的鞋子,這樣她正好可以低頭親我。」

好、好悲慘啊!

我為孤月的不能低頭遭遇嘆了口氣,然後開始敘述我身為太陽騎士的悲慘遭遇:「太陽騎士只能愛神不能愛女人……」

我才剛說了一句,孤月馬上露出驚嚇的表情,連呼:「慘!好慘!真是太慘了!」

幹!

總之,從那時開始,我在殘酷冰塊組中,又多了個不是朋友的好朋友。

回到現實,我對刃金騎士微笑,說道:「這一定是光明神的祝福,讓太陽在如此美好的早晨遇見兩位弟兄,這真是一個美好的開始,唯有太陽必須去主持頌贊,不能與兩位弟兄多加交流,實在遺憾,待太陽頌贊光明神的美好後,必定尋找兩位弟兄,好好交流光明神的仁愛。」
當然,如果找不到你們就不關我的事了。

聞言,刃金騎士和孤月騎士看起來都是一愣,刃金更是驚訝得連自己要毒舌都忘了,脫口而出:「太陽騎士,你不知道今天是新王登基前的頌贊嗎?」

孤月騎士則由上往下看,用著超鄙視人的角度看我,不過這不能怪他,對一個不能低頭的人來說,他也只能這樣看人啊!

他補充說:「十二聖騎都要到齊,連我都得來了。」

新王登基前的頌贊……我怎麽不知道有這回事啊!

「早安,太陽騎士長。」

我正在呆愣時,暴風騎士也一派輕鬆的走過來,還拍了拍我的肩頭說:「今天的頌贊獨唱要辛苦你了。」

我緩緩的轉頭看他,一字一字問:「頌贊獨唱?」

「……」

暴風緩緩的把放在我肩頭上的手收回去,又緩緩的踏開了一步,才奇怪的問道:「是呀!照慣例,新王登基,十二聖騎必須合唱一首頌贊,你和審判騎士長還要各自獨唱一首頌贊,而且你不是挑了最難唱的光明神曲嗎?大家都非常期待呢,因爲這首曲子已經有二十年沒在頌贊出現過了。」

光明神曲?就是那首音調高得可以直達光明神的住所,還足足要唱上三十分鐘,歌詞長得活像一本書,號稱光明神殿廢話最多的頌贊曲?

一定有人陷害我!

這時,暴風看我微笑僵硬,嘴角抽搐的樣子,也終於知道光明神曲不是我自己選的了,他緩緩地踏近了一步,在我耳邊小聲說:「聽皇宮的女僕傳言,傑蘭伯爵在他的兒子被太陽小隊圍毆的事情後,一直想找機會偷偷報復你,大王子似乎沒怎麽阻止他,大約也想讓你出醜,免得你在民衆之間的聲望太高。」

原來如此,我就說嘛!

傑蘭伯爵怎麽可能只是和大王子哭訴一下就算了,還有大王子,他應該或多或少都知道之前死亡騎士的那件事,有我在裏頭搞鬼吧,雖然我搞的鬼讓他登上了王位,所以他不至於會報復我,不過,我連國王都敢陷害的事情八成讓他不安了,畢竟他可是未來的國王啊。

暴風提議道:「你還是換歌曲吧,他們應該也只是想讓你臨時換歌,出點小丑,不會真的讓你唱這首歌,若是歌真的唱壞了,把頌贊搞砸,大王子他們也不會高興的。」

我表面上仍然是溫暖的微笑,但心底冷笑了一聲,要我出醜?

開什麽玩笑,我可是太陽騎士,太陽騎士連跌倒都要跌得非常優雅,怎麽能夠出醜?要是被我老師知道我居然在全國民衆面前出了醜……那下場光用想像的就會讓我顫抖啊!

誰知道我到處搶人飯碗的老師現在在哪個鬼地方,說不定就在外頭觀衆席上看我唱頌贊啊!

「暴風兄弟,在光明神的祝福之下,太陽相信自己一定能將光明神曲頌贊完成,以光耀光明神的仁慈與博愛。」

「太陽,你別亂來。」

暴風的臉色一變,急忙說:「光明神曲不是不練習就能唱的歌,而且頌讚歌曲是要加上聖光的力量去唱的,就是祭師也大多經不起足足三十分鐘的聖光消耗……不!你還得先和十二聖騎合唱一首頌贊,大合唱的頌贊也得唱上十分鐘左右。」

這我當然明白,所謂的頌贊,其實就是把聖光的力量加進歌唱當中,藉此達到各種不同的目的,激揚的歌曲可以激勵人,戰歌可以讓士兵力量倍增,安眠曲可以讓人放鬆,輕快的歌可以讓人快樂,聽說,真正的頌贊家甚至可以只用歌曲就讓罪犯伏首懺悔。

當然,真正的頌贊家已經變成傳說中的人物,是不是真的能讓罪犯伏首也沒人能證實了,所以,要讓罪犯懺悔的話,最快的方法還是送進審判騎士的審判所,包准三小時之內,他就連小時候偷摘隔壁鄰居芭樂的罪行都懺悔完了。

什麽?你說,把罪犯交給我的太陽小隊應該也有用?

兄弟,這你就錯了,交給我的太陽小隊的話,那就不是要讓對方懺悔了,是要讓對方沒辦法懺悔啊!

解釋完了頌讚歌曲的意義,大家應該明白,頌贊不只是唱歌了,還是一種聖光能力的比拼。

合唱十分鐘再加上三十分鐘的獨唱,一共四十分鐘的聖光消耗嗎?我思索了下,雖然這消耗是大了點,一個聖騎士是絕對撐不過去,不過,對一個有可能成爲史上最強教皇的聖騎士來說,肯定沒有問題!

暴風這時還想勸我換頌贊曲,但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後,綠葉騎士急急地從大頌贊堂裏頭走出來,一走出來,見我們就在外頭,他一愣,然後連忙開口提醒:「太陽,你們怎麽還在外頭?快進來吧,大家都在等了。」

「感謝綠葉兄弟的提醒,太陽相信,勢必是光明神藉兄弟之口來提醒太陽,不準時是不正確的舉止。」

說完,我率先走了進去。

大頌贊堂是光明神殿最巨大的建築物,成扇型,最尖端自然是禮台,禮台後頭的牆是由玻璃鑲嵌而成的,玻璃鑲嵌出了巨大的光明神標誌,外頭的陽光從玻璃穿透進來,讓禮台成爲整個大頌贊堂中最明亮的地方。

接下來自然是幾十排的座位,通常,這些座位是足夠讓民衆來參與頌贊的,不過像今天這麽大場面,座位幾乎都讓貴族們坐走了,接下來是一些有錢人家,最後才是一般民衆,民衆幾乎都是站在最後頭的空地處。

我的眼睛一掃,就看見大王子殿下,也就是即將登基的國王陛下,正坐在第一排的正中央,左右是他的大臣和最重要的貴族成員,傑蘭伯爵也坐在這一排,座位的邊緣則各站著兩名皇家騎士。

教皇老頭則一如往常的坐在禮台旁邊的位置,而且還神神秘秘的用薄紗遮蓋住自己。

禮臺上,審判騎士已經站在禮台中間靠左,其他殘酷冰塊組的聖騎士則一個接一個排在他的左邊。

我的位置理所當然的在禮台中間靠右,我和審判站的位置必須剛好不遮住牆上的光明神標誌。

我走到我的位置上,暴風走到我的右手邊站定位,綠葉緊接著站在暴風的右邊…

十二聖騎士都站定位了,我們的後頭是負責合聲的祭師群,前頭則是負責主持的光明祭師,但光明祭師可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分別是光祭師和明祭師,他們是教皇的左右手,在光明殿中,地位僅次於教皇。

按照慣例,光祭師一向是女性,最專長的是各種治療和輔助神術,明祭師則是男性,擅長各種驅魔,讓靈魂升天去見光明神之類的神術。

似乎我們真的有點遲到了,光明祭師沒多說什麽,只宣佈大合唱開始,然後一名聖騎士走上台發給我們歌詞本,當他走下臺後,後頭的某名祭師起了個長音,然後是後頭的祭師群合聲,他們會「啦啦啦」的啦上三分鐘,然後才輪到我們唱歌。

而這首頌贊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麽困難的,因爲每年慶祝光明神降臨之日時,都會舉行一次大頌贊,十二聖騎在大頌贊中都會合唱這首歌,我自從接過我老師的位子後,已經唱過三次,可以說駕輕就熟了。

因爲是十二個人一起唱,那就更加沒有什麽困難的了,就算有人的聖光能力比較弱,其他人也可以補足。

更何況,由於殘酷冰塊組的主修能力本來就不是聖光,所以他們的聖光比較弱,通常都由溫暖好人派的聖騎士來補足。

因爲我們十二聖騎都很熟悉這首頌贊,所以沒有多久,就一點錯誤都沒有犯的把這首合唱唱完了,接下來該由審判騎士獨唱,他往前走了幾步,然後開始用他的超重低音開始唱歌,整首歌的音調低得會讓人的心一路住下沈。

幸好,審判挑了首簡單而短的頌贊曲,曲子的內容主要是在說,犯罪會被嚴厲的光明神懲罰,整首曲子就算加上祭師合聲,也不過五分鐘時間,實際上由審判獨唱的時間可能只有兩分鐘。

不過,這可不是他偷懶,剛才說過,殘酷冰塊組因爲不主修聖光能力,聖光能力本來就弱,所以他們是被允許唱最簡單的頌贊的。

不過,身爲溫暖好人派首領騎士的我,可就不被允許挑太簡單的頌贊了,尤其這是國王登基前的頌贊,如果我挑了太簡單的頌贊曲,甚至有可能被視爲是對國王的藐視。

這也是我不換頌讚歌的原因之一,如果我真的唱了光明神曲,大王子殿下應該會很滿意,不會再爲之前的事情而找我麻煩,所以,我可不是因爲怕出醜會被我老師發現後,會被送去見光明神,所以才唱這首頌贊,絕對不是這個原因……至少不完全是這個原因!

審判唱完了頌贊,往後退到原本的位置,現在輪到我了,我才往前走了幾步,民衆就開始歡呼起來,歡呼得比每年固定的大頌贊還大聲,看來他們早得知我要唱光明神曲了,看來,太陽騎士要唱那二十年沒人唱的光明神曲的消息,可能只有我不知道而已。

光明神曲的開頭沒有合聲,完全得由我自己起音。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確定剩下的聖光多得可以唱完兩首光明神曲,既然如此,那就乾脆多用一點聖光,這樣就算我唱到走音也沒有人會注意到吧?

我將大量的聖光釋放出來,多得連身上都帶著淡淡的光芒,這時,我閉上了雙眼,卻仍聽見底下的驚歎聲,我張開眼,開口唱出了第一句:

光明現世,破開黑暗,射下一絲光芒,帶來無窮希望……

聲音響轍雲霄,整個大頌贊堂回蕩著歌聲與聖光,仿佛光明真的現世了,頓時,衆人一片寂靜,只是擡頭看著我。

完了……

一出口我就知道完蛋了,沒練習果然不行,一開始起音就起得太高,這首頌贊的音調本來就不低,而中間又有不少得飆高音的地方,現在我起音起得這麽高,等下怎麽唱上去啊!

這時,我聽見後頭的十二聖騎中傳來了驚歎聲,他們都曾經練習過光明神曲,當然知道這首歌的音調有多高,不知道是哪個人還低聲的說:「第一句唱得真是棒透了,我服了你了,居然敢起這麽高的音。」

佩服什麽?我又不是故意起音起這麽高的,我自己都快哭了呀!

而且,光明神曲的歌詞都得拉很長,有好幾句讓我唱到都快斷氣了,才唱到能夠換氣的地方。

對別的聖騎士來說,這首歌最困難的就是要用超出一個聖騎士能力所及的聖光量,但是對我來說,要用大量聖光不是問題,問題是這首歌本來就很難唱啊!

糟了,接下來的這句歌詞,尾音拖超級長的!

我把雙手優雅的放在肚皮上,然後用力給他壓下去,拼命把氣壓出來,我壓、我壓、我壓……

饑餓、疾病、災荒、邪惡~~在光明照耀之下消失無蹤~~(我壓)~~(我繼續壓)~(超級用力一壓)~蹤!

至此,我雙眼含淚的閉上了嘴,光明神保佑,終於安然無恙地唱完……第一段了,雖然,最後肚子快壓不出氣的時候,聲音抖得實在厲害,不過管不了那麽多了,接下來有一分鐘的合聲,我還是趕快稍微休息一下。

心情一放鬆,我壓在肚子上的雙手也跟著放鬆下來,這時才發現……我好餓啊!

我本來就餓了,剛才用盡全力的唱歌,還死命壓肚子,結果,我更餓了,肚子空得好像幾天沒吃飯。

這時,台下呆住的衆人才反應過來,大頌贊堂響起了震天的掌聲,連祭師們的合聲都被壓過去了,衆人歡呼著:

「真是神迹,太美妙的歌聲了,想不到太陽騎士居然是個如此美妙的男高音。」

「你們看呀!太陽騎士的眼尾還帶著淚水,他一定是在歌曲中感受到神的存在!」

「最後的抖音抖得太美妙了呀,充分把歌詞中的激動心情表達出來了!」

這時,我身後的綠葉騎士低聲說:「太陽,剛才唱得真好,不過,你還可以繼續下去嗎?要不要我接手?」

聞言,我大喜過望,綠葉你真是個好人,我愛死你了!

我正想跟綠葉說換手時,暴風卻說了句「不行」。

他低聲解釋:「光明神曲中間那段是最長的,將近二十分鐘,持續二十分鐘的聖光消耗太大,十二聖騎中也只有太陽你撐得過去而已,你先唱完中間這段,我和綠葉再幫你唱最後一段。」

聽到暴風的解釋,連好人綠葉都後退了一步。

這時,我的眼神往後飄到大地騎士身上,除了我以外,聖光最強的就是大地了,畢竟他的絕招保護罩就是靠著鬥氣再加上聖光,所以才有那麽強的保護能力,如果是他的話,二十分鐘絕對沒問題。

「呵呵呵,對、對不起,太陽,我的聲音太低了,沒有辦法唱光明神曲。」大地騎士一臉誠懇的道歉,不過,他的眼神卻幸災樂禍的很,根本沒有半點歉意。

雖然,大地說的是實話,他的低嗓音只略遜審判騎士一籌而已,根本不能唱光明神曲這麽高音調的歌,更何況我自己自作孽,起音又起得太高……不過,看到他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我就滿肚子不爽。

再加上,又瞄到最前排的大王子殿下和傑蘭伯爵,前者雖然一如往常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不過後者的臉卻臭得像大便一樣,還死瞪著我,似乎不敢相信我居然能唱這首頌贊。

就是這兩個傢夥!

害得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要唱光明神曲這麽難的歌,那也就算了,更讓我火大的是,居然還害我得餓著肚子唱!

難道他們不知道,我餓肚子的時候,體內糖分就會過低,可以把糖當飯吃的我體內糖分一旦過低,心情就會超級不爽,我心情如果不爽,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啊!

「我要唱完。」

「什麽?」

聽到我說的話後,暴風和綠葉都愣了愣,連其他十二聖騎都忍不住瞄了過來,個個都帶著不一樣的眼神,有的是敬佩、有的是不以爲然,更多的是擔憂。

正好,一分鐘合聲的時間也到了,我沒再理會暴風和綠葉著急的低聲叫喚,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唱出了第二段。

罪人啊,低頭懺悔吧,

就算哪怕在黑暗之中,

罪行仍躲不過審判,

善民啊,擡頭仰望吧,

只要太陽仍普照大地,

光明將永恒不滅,

雖然第一段讓我差點唱到斷氣,不過第二段就好得多,這段雖然號稱聖騎士殺手,因爲足足要消耗二十分鐘的聖光,所以幾乎沒有聖騎士唱得完它,不過,歌曲本身反倒是很好唱的,所以,這段對聖光多到要溢出來的我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我倒是有另一個難處……就是它太平淡啦!

剛剛第一段因爲實在太難,我光是要唱好歌就耗盡精力,哪還有時間去想肚子餓不餓的問題,現在第二段這麽平淡,害我沒有緊張感,就一直感覺到肚子空蕩蕩的,餓得讓我覺得我之所以可以唱得這麽宏亮,說不定是因爲空肚子有回音功能?

我像老牛拖車一樣慢悠悠地拖完第二段,一唱完就響起掌聲,只是遠不如第一段的掌聲熱烈,不過也不能怪大家,在睡眼迷蒙之際還能記得鼓掌已經不容易了,接下來,又是一分鐘的合唱,讓我可以休息一下。

「太陽,你真的不要我們接手?」後頭的綠葉再次低聲說,語氣已經十分著急了。

「不要逞強啊!你已經使出太大量的聖光了,最後一段還得壓過祭師的聖光,比前面更難。」暴風也跟著勸我。

聖光才不是問題……問題是我超餓啊!

第三段的音調超高歌詞超長,可以說是整首光明神曲中最難唱的部份,所以,我只要開口唱第三段,一定會緊張得要死,然後就可以短暫忘記饑餓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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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1:46:47 |只看該作者

太陽騎士每日第二行:「微笑、揮手、神殿會走路的人型招牌」

「暴風兄弟、綠葉兄弟,請相信太陽在光明神的祝福之下,一定能完成光明神曲。」

我說完這句話後,後頭再也沒有傳來勸阻的聲音。

一分鐘的台聲也差不多完畢了,光明神曲的最後一段正式展開,開頭第一句音調高亢,聲音宏亮,象徵光明劃破黑暗……也順便把聽第二段聽到快要睡著的民衆嚇醒。

我顯然唱得相當不錯,不少站得東倒西歪的民衆瞬間立正站好,看他們的表情應該是被嚇得不輕,神志完全清醒過來了。
在我唱得正起勁,想順便洋洋得意的藐視一下傑蘭伯爵時,卻看見那傢夥轉過頭去,對著角落眨眼,那角落只站了一個貌不驚人的騎士,所以傑蘭伯爵應該不是在給他抛媚眼。

那騎士收到傑蘭伯爵的眼神後,點了點頭,然後從懷裏抽出一個卷軸,還用陰險的眼神瞪著禮台。

如果他不是要陰我,那我就把自己的名字格裏西亞倒過來念!

騎士拿出來的卷軸看來應該是個魔法卷軸,也就是魔法師將自己的魔法用魔力抄寫到特殊的紙上,製成卷軸後販賣,這種魔法卷軸可以施放一次魔法,魔法種類自然是看魔法師抄了什麽東西在上面,施放完魔法後就變成廢紙一張。

由於魔法師中會抄寫卷軸的不多,卷軸要用的特殊紙張和墨水又貴得嚇人,所以,成本昂貴不但直接反映在完成品上,而且還有加很多倍反應的趨勢,因此,魔法卷軸可以說是最昂貴的消耗品之一。

這麽貴的東西肯定是傑蘭伯爵交給那騎士,就爲了陰我,真是浪費的行爲!

你乾脆直接把買卷軸的錢交給我,說不定我會冒著被我老師看見的危險,直接出一次醜給你看啊!

乾脆在阻止那傢夥陰我時,順便把卷軸撈過來,當作是精神賠償好了!

一邊唱頌贊,我一邊用眼尾註意那名騎士,一直到我都快唱完了,那傢夥終於有了動作,他做出了抛擲的動作,但是卻遲遲沒出手,似乎是在等待什麽。

我思索了一下,好傢夥!他肯定是要等我唱到最後,把聖光消耗殆盡後才出手,讓我累得要死卻沒有完成光明神曲,夠陰險!不愧是傑蘭伯爵派來做齷齪事的騎士。

不過,就算你再齷齪,有我這麽齷齪……咳!我是說,你再聰明,有我這麽聰明嗎?想到一個魔法卷軸就要入手了,我連唱歌都忍不住擡高了音調和音量啊!

就剩最後一句了,我的魔法卷軸,等我啊!

頌~贊~光~明~~

當唱到這一句時,我一口氣放出了大量的聖光,聖光像是風暴般席捲整個巨大的頌贊堂,甚至從窗口和大門溢了出去,大家頓時全成了睜眼瞎子,但是聖光卻無法擋住我自己的視線,我很清楚的看見那騎士也被突如其來的聖光震住。

就是現在!趁大家看不清楚的時候,用麻痹術麻倒那個想偷襲我的傢夥。我念麻痹術的咒語念到一半,卻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別說念咒,連腿都軟了。

突然間,卻有人扶了我一把,我擡眼一看,只看見一個黑漆漆的背影朝著禮台下方沖去,沖的方向正是那名騎士站的地方。

那肯定是審判騎士,而且在這麽亮的聖光中,他絕對看不見任何東西,唯一能看見東西的可能只有教皇那老頭而已,但是,審判居然還能夠先扶我一把,然後還毫無偏差的往那個騎士沖,嘖嘖!

聖光持續了約十秒鐘才漸漸散去,這時,現場的人都呆呆的望著我,我一面保持肅穆的表情,一邊用眼尾瞄見了那個想偷襲我的騎士已經慘兮兮地倒在地上,嘴裏還插著那個魔法卷軸,但是,那個把卷軸插進他嘴裏的始作俑者已經老神在在的站在我背後了。

審判啊審判,你怎麽不把卷軸順手帶回來,插在那傢夥的嘴裏多浪費啊!

哀悼了一下卷軸後,我幸災樂禍地朝傑蘭伯爵看,後者見到頌贊完滿結束,立刻生氣地看手下的騎士,這一看,卻看見自家騎士慘兮兮的下場,這讓他嚇得連臉色發青了。

見狀,我心中冷笑,就憑一個小小的齷齪騎士也想暗算我?傑蘭伯爵,你也太小看十二聖騎士之首的齷齪……聰明了吧!

「僅以此曲獻給即將登基的國王陛下,相信忘響園在您的統治之下,必得光明神的祝福,成就一個偉大的盛世。」

說完,我優雅的對大王子鞠了個躬,然後緩緩地退回了十二聖騎的行列之中。

聞言,大王子露出了非常滿意的笑容,甚至鼓起掌,喝彩道:「好一首光明神頌贊,果真不愧是完美的太陽騎士。」

這時,現場的人仿佛終於驚醒,不管是民衆、皇家騎士,以及光明神殿的人通通都歡呼了起來,不斷喊著太陽騎士萬歲、國王陛下萬歲,光明神萬歲等等。

對對!快多喊一點國王陛下萬歲,讓大王子更爽一點。我拼命在心中呐喊,順便給他偷瞄一下大王子的表情,嘿!他笑得都快比我這個太陽騎士更加燦爛了。

果然人就是愛面子,給足了大王子面子後,就算我整過他老爸,他還不是照樣說我完美。

由於歡呼聲太熱烈,主持頌贊的光明祭師花了好一段時間才讓現場安靜下來,接著,他們就宣佈下一個節目,也就是「新王視察」,簡單來說,就是去遊街示衆,告訴大家,這傢夥就是未來的國王陛下,以後要長眼點,別不小心衝撞了微服出巡的國王。

大王子率先站了起來,然後兩串皇家騎士就忙著去給王子開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大頌贊堂。

接著,就輪到教皇離開了,不過那老頭愛搞神秘,用薄紗罩住自己,誰知道坐在位子上究竟是不是他,說不定那根本就是替身,真正的教皇老頭早就跑去吃早餐了也不一定啊!

然後,就輪到我們十二聖騎退場了,身爲十二聖騎之首,我當然走第一個,在經過審判身邊時,我低聲快速地說了句:「剛才謝啦!」

一走下禮台,確保我的老師絕對看不見我後,我馬上就晃了兩晃,差點就不優雅地跟地板做全身性接觸了,幸好,後頭的暴風和綠葉見我不對勁,立刻一左一右的扶住了我。

「太陽、太陽!你沒事吧?」綠葉低聲問道。

我虛弱無比的說:「我……」

我快餓死了!

「消耗這麽多聖光,一定不會沒事的。」暴風著急的低聲道:「綠葉你別問了,好好撐住太陽就是。」

「好、好。」綠葉連忙點頭。

「亞戴爾!」

我突然瞄到了我的副隊長正站在偏門,拿著一個盤子,上頭放著我的藍梅三明治和牛奶,但是,他的神色卻很猶豫,似乎不知該不該進來,見狀,我馬上努力掙扎,想掙脫烈火和暴風,跑去把我最親愛的早餐放在它該到的地方,我那拼命咕嚕叫的肚子。

「不用叫你的副隊長了,我們扶你就好,別擔心,今天我和暴風就當你的拐杖吧!」

烈火馬上緊抓住我,順便對亞戴爾揮手,叫他不用過來了,亞戴爾睜大了眼看我,一時不敢離開,卻也不敢過來。

「遊街要開始了,我們走吧。」暴風急急的說完,然後和烈火一起拖著我走。

不不不!你們放開我啊!

我好餓啊!亞戴爾,我的藍莓三明治、我的牛奶、我的蜂蜜餅乾!烈火、暴風,你們放開我啊!

亞戴爾~~我的早餐!

頌贊完畢後,照慣例,未來的國王要去遊行城內一圈,十二聖騎則要在後面當跟屁蟲。

所以,暴風和烈火把我扶上了我的馬後,兩人也各自騎上他們的馬,然後騎在我後頭,當然,綠葉等其他溫暖好人派的聖騎士也
都跟在我後頭。

唯一和我並騎的是審判騎士,他的後頭則是殘酷冰塊組的聖騎士。

我們的前方則是大王子殿下,也就是未來的國王陛下,他的左右方則是他最親信的皇家騎士,後頭就是我和審判騎士。

剛才光明神曲起的作用不小,沿途的民衆熱情得好似光明神真的降臨了,道路兩旁擠滿了人,個個大聲歡呼到我耳朵都快炸開了。

嘖嘖!在我記憶中,好像只有幾年前那個全世界著名的劇團來演出的時候,民衆才有這麽瘋狂的景象,至於國王陛下出巡……不變成果菜市場就不錯了。

記得上次那只肥豬出巡時,剛好是番茄盛産期……結果那次跟他出巡的皇家騎士從此再也不吃番茄了,這也是他不得騎士心的其中一個原因,要多陪這位國王出巡幾次,那以後大概都不用吃蔬果了。

遊行剛開拔沒多久,審判就用眼尾瞄了我好幾次,旁人看起來大概像是他在瞪我,不過,我很清楚那是擔心的眼神,我八成因爲太餓了,所以臉色蒼白到跟麵粉沒兩樣了。

審判騎士騎馬的姿勢筆挺,目不斜視,周圍氣壓低沈,一副生人勿近死人也別來的模樣,但是,嘴裏卻關心的低聲問我:「還好吧?」

「不好!我好餓,我快餓死了,我要吃藍莓三明治,我要吃蜂蜜餅乾,我要喝牛奶。」

我帶著微笑和周圍民衆招手,同時嘴裏喃喃念,反正現在這麽吵,他們也聽不見我在說什麽,八成以爲我又在念光明神的仁慈之類的話。

「……」

審判的嘴角抖了抖,看起來是快要笑出來了,幸好,他裝酷十幾年的功力和我裝笑十幾年的功力不相上下,硬是把嘴角壓下去,看起來反而是一副心情超不好的樣子,但是,他的嘴裏其實是在安慰我:「忍耐一下,等會就可以吃東西了。」

忍耐一下?我想想,以現在這種比散步快一點的速度,要逛完整座城大約需要……一整天!

開什麽玩笑,那我肯定繞到一半就餓到一頭從馬上栽下來了!

太陽騎士騎馬騎到摔馬,那還算騎士嗎?雖然我的騎術是蠻爛……是不怎麽樣!

但至少不能摔馬,想當初,我老師是這麽告誡我的。

「孩子,身爲一個聖騎士,你的劍術學不好……沒有關係!至少你的自我療傷能力很好,被敵人砍個幾刀也死不了。」

那年,我十三歲,跟我的老師學了三年的劍術,其他十二小聖騎士都通過了劍術中級鑒定,審判甚至早在一年前就通過高級鑒定,只有我連考三次,卻連初級都未能通過。

「孩子,身爲一個聖騎士,你學不會鬥氣……沒有關係!至少你學會了祭師專用的聖光護體,就聲光效果來看,聖光護體和鬥氣也差不了多少。」

那年,我十六歲,跟我的老師學了六年,所有十二小聖騎士都學會了鬥氣,只剩下我還不會,順便一提,審判在十三歲就學會鬥氣了。

「但是,孩子,身爲一個聖騎士,你不能不會騎馬啊!不會騎馬那還叫騎士嗎?你乾脆去創一個聖步兵團好啦!」

那時,大地剛好從我背後騎著馬跳過最高的柵欄,姿勢帥得連我都想喝彩。

現在回想起來,也許我和大地的梁子在十六歲就結下了。

最後,我老師氣瘋了,提著太陽神劍架在我的陣子上說:「給我上馬,你敢再摔馬,我就送你去見光明神,讓你去跟它提議創個聖步兵團!」

幸好,我害怕得身體連動也不敢動,加上胯下的馬兒也被我老師的怒火嚇到動也不敢動,在上下人馬都不敢動的情況下,我總算沒有被我老師送去見光明神。

不過,從那時候開始,我就不敢摔馬……至少在沒有確定我老師百分之百看不到之前,我絕對不敢摔馬,而現在這麽大場面,難保我老師不會在哪個角落看熱鬧,所以,我要是敢摔馬,說不准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

但是,如果再餓上一整天,難保我真的不會餓到摔馬,我連忙跟審劉求救:「審判,你身邊有沒有藍莓餅乾?」

「沒有。」

審判看了我一眼,大約我的臉色實在太難看了,他馬上補充說明:「別擔心,大王子殿下公事繁忙,只安排繞主要幹道,大約半天就可以繞完了。」

聽到還是要半天的時間,我沈下了臉……喔不!我的臉絕對保持著燦爛的笑容。

而且左手還優雅緩慢地跟民衆揮手致意,只是一聽到要遊行半天,我立刻調整揮手速度,越揮越慢……

「孩子,現在要教你如何跟民衆揮手。」

「老師,揮手也要學嗎?」

「孩子,照你平常的揮手速度,連續揮一分鐘,總共要揮幾下手呢?」

一分鐘後……

「老師,要揮八十八下。」

「那麽,爲師上次去陪國王陛下遊行時,總共花費了多少時間呢?」

「好像是三個小時。」

「接下來,孩子,來算一算數學吧!如果你一分鐘揮八十八下手,揮了三個小時,總共要揮多少次呢?」

「一萬五千八百四十次。」

「孩子,接下來是健康教育問題,如果你連續揮了一萬五千入百四十次手,你的手會變成什麽樣子呢?」

「……不知道。」

「所以,孩子,你是要現在跟爲師學習如何用一千次揮手應付完一場遊行,還是要在未來的每一場遊行中揮滿一萬五千八百四十
次手呢?」

「老師!請您一定要教我如何揮手!」

遊行的時間越長,揮手的速度就要越慢,手擺動的幅度也要越大,同時上臂要呈現自然垂下的狀態,只用手肘關節帶動前臂,務求最小的使力和最少的揮手次數,如此一來,保證就算揮了一整場遊行的手,晚上照樣能摸十八圈和抱美女……不、不!是照樣能練劍和改公文!

這,就是我的老師教給我的揮手奧義!

雖然我的老師已經把揮手奧義傾囊相授了,不過,這次我還是遇上了難題,審判剛才說要遊行半天的時間,他的半天大約是指五
個小時,如果我要把揮手次數控制在一千次,那我每小時只能揮兩百次,一分鐘只可以揮三點三三次,等於我要用二十秒來揮一次手啊!

這、這樣的揮手速度也太慢了點吧,這麽慢的速度,會不會有人以爲我手抽筋啊?

這當我思索該如何是好時,後頭卻傳來了暴風的聲音:「太陽,能跟我聊一下天嗎?」

「暴風兄弟,不知你要聊光明神的寬容或是光明神的慈愛?」

當然好!我正想隨便找個人說說話,好耗掉一點時間,讓我接下來的揮手速度可以提高一點,只是沒想到暴風居然先開口要跟我聊天了。

不過,暴風主動找我聊天真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他總是說,跟我聊天一分鐘的疲累程度就和抛一百個媚眼差不多,只要聊上十分鐘,他那天晚上就特別的好睡,因爲實在太疲累了。

「不用特地找話題,隨便說說就可以,我只是想假裝聊天而已。」

暴風連忙解釋後,看見我疑惑的眼神,又補充說明:「你知道,現在一條街上有數百個女人,遊行至少要遊上十幾條街,要是我得對每個女人都抛一個媚眼,那一場遊行下來,我就算不瞎,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所以,我的老師教了我用一千個媚眼應付完一場遊行的奧義!」

「……」這話怎麽聽起來好像很熟悉啊?

這時,暴風對兩旁的女人,瀟灑的一笑,引起一陣女人的尖叫聲,然後他縱馬騎到我旁邊,開始跟我「聊天」。

「我的老師說,不知怎麽著,女人總是喜歡看兩個美男子靠得很近的樣子,而歷任的太陽騎士就算不是超級美男子,至少也會是個普通美男子,所以找太陽騎士聊天准沒錯,別說只要抛一千個媚眼,就算我整場遊行都不抛媚眼,只要偶爾搭搭你的肩或者把你散亂的發絲擺回原位,就夠讓女人尖叫昏倒的。」

聽到這話,我全身僵住,小腿不自覺地往馬腹一踢,我的馬立刻漂亮地往旁邊一跳。在那一瞬間,我感覺到我和我的馬簡直達到人馬合一的境界,我對於被男人摸的厭惡充分地傳達給我的馬,所以它才能做出這麽合適的舉動!

馬兒啊!你一定是匹公馬,我的好兄弟!回去一定給你吃最好的牧草。

「……別擔心,我對於摸男人也沒有什麽興趣,我會乖乖抛足一千個媚眼的,你只要陪我隨便說幾句話,耗掉剩餘的時間就好。」

我松了口氣,還好不用被暴風摸,如果要被摸,我寧願去揮足二萬五千八百四十次手,反正我晚上也沒有十八圈可以摸,更沒有美女可以抱,所以就算手廢了也沒關係。

我微笑著說:「那麽,兄弟要聊聊光明神的寬容或是慈愛呢?」

「這個……」暴風的表情看起來真是十分難以抉擇的樣子。

然後,暴風爲了不讓我開口說光明神的寬容和慈愛,所以他自己卯足了勁說個沒完,這樣真好,既不用揮手也不用開口說話,除了肚子餓以外,我現在的狀態簡直無可挑剔。

好餓、好想吃東西……

我上下打量著暴風騎士,如果人能吃的話,不知道哪個部位最好吃?胸肉、大腿、小腿……

暴風慢慢地停下了話,語氣古怪的問:「我說錯什麽了嗎?太陽,你爲什麽用那麽奇怪的眼神看我?」

聞言,我搖了搖頭,然後乾脆低下頭去,不再看暴風,免得他又說我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不過,這一低頭,我就看見兩朵直挺的馬耳朵,既然鹵豬耳朵很好吃,那馬耳朵應該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太、太陽……」暴風又遲疑的叫我,但我忙著對馬耳朵流口水,根本沒時間回應他,但他又提高了音量,喊道:「太陽!你快看,有騷動!I

我擡起頭來,正好看見一顆又大又紅的番茄被抛上了天空,在藍天白雲的襯托之下,更顯得紅潤飽滿……好好吃的番茄!
蕃茄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線……

啪!

最後狠狠地撞到審判騎士的身上,現場突然一片死寂。

很好、很好!憑我和審判的交情,跟他要顆蕃茄還不簡單!我吞了吞口水,喊道:「審判……」番茄給我吃!

話還沒說完,審判已經冷靜地把番茄從衣服上撥下去,然後,他用超級高超的馬術,縱馬踩爛了那顆蕃茄。

然後,他冷冷地看著那個丟番茄的人說:「下次,這就是你的下場!」

見到地上被踩得稀巴爛的番茄,那人拿起蕃茄丟審判騎士的勇氣瞬間消失無蹤,灰溜溜地鑽進人群中,一下子就沒影了。

蕃茄……我看到審判的衣服上沾著番茄漬,又看到地上被踩爛的番茄,我的番茄!混蛋!

爲什麽要丟審判?

爲什麽不丟我呢?

我餓到都想咬馬耳朵了,幹嘛不把番茄丟給我吃啊?

那番茄好香啊!因爲被踩爛了,香味反而更濃,啊啊!好想吃蕃茄啊,剛剛居然忘記跟亞戴爾交代,還要準備飯後水果了,先吃藍莓三明治,邊喝牛奶,偶爾捏幾塊蜂蜜餅乾來吃,最後再狠狠啃掉一顆番茄,光想就覺得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太陽騎士,請您……太陽騎士?你覺得怎麽樣?」

我覺得怎麽樣?我有點恍惚的笑著說:「真餓……」

「啊?」

「太陽騎士,你想個名字要想多久?請不要浪費我的時間,好嗎?」

聽到審判低沈冷酷的聲音,我猛然回過神來,只見前後左右,加起來差不多幾千雙眼睛全都盯著我看。

慘了!我居然餓到出神了。

因爲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只好觀察一下周遭情況,只見我眼前站著一對男女,看他們的舉動就像是一對夫妻,而且母親手上還抱

著一個新生兒,再回想一下剛才審判提到「想名字」這件事情,我馬上就知道要做什麽了!

我立刻展現出非常燦爛的笑容說:「就叫珍萼吧,珍寶的珍,花萼的萼,希望這女孩能長的跟珍貴的花兒一般美麗。」

不會錯的!

肯定是要讓我取這小孩的名字,這種事情我遇過不少次了,多到我只要看見出生一周內的嬰兒就有一股想要幫他取名字的衝動。

「喔!」

衆人恍然大悟,連連歡呼:「真是個好名字,珍萼、珍萼!」

呼~~果然沒錯,還好我反應的快,總算度過了一次出醜的危機,真佩服我自己,這樣都可以硬掰回來……不過話說回來,那對父母好像對這名字不太滿意的樣子,兩人的臉色都顯得有點怪異。

這就有點奇怪了,一般來說,讓我取名只是想討個好運罷了,所以只要不是什麽怪名字,通常人家都會很高興的接受,而珍萼這名字雖然說少見了點,但也不到難聽的地步吧?

這時,暴風一臉尷尬的騎馬靠到我旁邊,然後在我耳邊輕說:「人家的小孩不是女兒,是兒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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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1:53:07 |只看該作者

太陽騎士每日第三行:「管好城內的不死生物」

我一腳踹開了粉紅的木門,卻沒有看見粉紅,而看見了另一個人……不,是另一個死人。

羅蘭,他的眼是死亡騎士特有的火焰之眼,但他不是普通的死亡騎士,他擁有的死者灰白之身上還燃著黑火紋路,背上背著一對銳爪龍翅,身周彌漫著濃厚的黑暗氣息。

他是不死生物教科書上特別指明,絕對不能讓其誕生的不死生物,他能夠招喚不死軍團,可說是不死生物中最強大的──死亡領主,他……正穿著一件粉紅色的圍裙,蹲在地上用抹布擦地板。

我面無表情的問:「羅蘭,你在做什麽?」

羅蘭也十分冷靜的擡起頭,然後一派正經的回答我:「我在擦地板。」

無言一會後,肚子突然咕嚕一叫,我猛然爆發,一把就掀翻了桌子,怒吼:「擦什麽地板啊!你可是統帥不死軍團的死亡領主耶!你應該去外面,從東邊的街一路殺到西邊的街,再從西邊殺回東邊,這樣來回殺他個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才對呀!你不要忘了,你可是死亡領主耶!」

羅蘭似乎有點被我嚇到,他看了看被掀翻的桌子,又看了看我,最後皺著眉頭說:「格裏西亞,你可是個太陽騎士。」

粉紅拿著根棒棒糖,搖頭歎氣著從裏頭走出來:「這可真是個什麽年頭喔!死亡領主乖乖在擦地板,太陽騎士想要殺他個血流成河。」

羅蘭一臉正經的說:「不要這麽說,粉紅,格裏西亞也是個很好的太陽騎士……」

我一看到粉紅,立刻朝著她沖過去,然後一把搶走了她手上的棒棒糖,然後拼命舔著那根草莓棒棒糖,感動的說:「好甜、好甜,真好吃!」

「哇啊!」

粉紅愣了一下,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邊捶著我,一邊蹦眺著想搶回棒棒糖,不過以她的身高就算跳起來也無濟於事,照樣搶不到我手上的棒棒糖,最後她嗚嗚哭著說:「太陽你這個大壞蛋,還給我啦!把我的棒棒糖還我,嗚嗚……」

羅蘭稍微一愣,又十分認真的糾正我:「格裏西亞,身爲一個太陽騎士,你不應該搶小女孩的棒棒糖,那是不對的行爲。」

我邊舔棒棒糖邊反駁:「我可沒看見任何小女孩,只看見一具小女孩的屍體,死人還吃什麽棒棒糖!我身爲太陽騎士,決不容許浪費食物這種惡行發生!」

聞言,羅蘭皺起眉頭,一時之間竟也無法反駁。

粉紅見哭泣無用,立刻收起眼淚,鼓著臉頰指控我:「你容許一個死靈法師和死亡領主在你眼前晃,卻不容許浪費一根棒棒糖?羅蘭,你剛才是說這個連小女孩的棒棒糖都搶的傢夥是一個很好的太陽騎士?」

羅蘭卻好像沒聽見粉紅的聲音,看來他還是在思考搶死人的棒棒糖到底是正確還是錯誤的行爲。

「哼!」

粉紅緩緩的飄了起來,身上散發出濃濃的黑暗氣息,連頭髮都狂亂地飛舞,她語氣陰冷的說:「太陽,我警告你,再不把棒棒糖還給我的話,我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見到全城最強的死靈法師(也是唯一一個的死靈法師)抓狂,我仍舊老神在在的舔了下棒棒糖後,緩緩的說:「寒冰說下次要做草莓刨冰,要不要拿來給你吃啊?」

「要~~」

粉紅瞬間落到地上,整個人攀在我腰際,一雙閃亮大眼還露出了哀求的神色,只差沒搖搖尾巴而已。

我哼哼兩聲,趾高氣揚的問:「那棒棒糖?」

「當然是送給你啊!我們認識那麽久了,交情比亂葬崗的屍體腐爛的程度還要高喔,一根棒棒糖哪算什麽呢?就算是剛死掉的新鮮屍體也都可以給你呢!」粉紅真誠無比的回答。

誰要你的屍體啊……我還在吃棒棒糖耶!不要說那麽噁心的東西好不好?害我突然回想到爲了「還債」,我曾經到墓地去開挖,挖了超過十幾座墳墓,見識過各種腐爛程度不一的屍體……惡!

「你們……」羅蘭突然開口。

我好心的跟他解釋說:「別擔心,羅蘭,我跟粉紅吵架最嚴重的那次,她也只不過用魔法把我轟出小屋,飛了幾十公尺遠,撞破了一整排的房子而已,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遠著呢!」

粉紅馬上抱怨:「你還敢說,你被我打飛以後,還不是馬上跑回來,用聖光把我的小屋連同清潔屍一起轟得連灰都沒有剩,我花了好多功夫才把小屋弄回原來的樣子耶。」

羅蘭皺了下眉頭,問道:「那麽,你們不決鬥了嗎?」

「我們爲什麽要決鬥?」

我和粉紅瞬間瞪大了眼轉頭看羅蘭,羅蘭居然一臉認真的回答:「你們在搶奪棒棒糖,既然無法判斷給誰才是正確的,那就用決鬥來決定這根棒棒糖的去留吧!」

開玩笑!太陽騎士和死靈法師爲了一根草莓棒棒糖展開決鬥?傳出去能聽嗎?我和粉紅連忙掹搖頭大喊:「我們是開玩笑的!」

聞言,羅蘭搖了搖頭,表情就像是看到兩個小孩子在胡鬧,他不再理會我們倆,只是伸手把我翻倒的桌子扶起來,然後拿起抹布繼續擦地板。

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堂堂的死亡領主還擦地板?而且居然還用那麽認真的表情在擦地板,活像擦地板和屠龍是同一個等級的任務似的,而且還要我和粉紅爲了一根草莓棒棒糖決鬥……羅蘭認真的程度怎麽好像比小時候還嚴重了?

想想,我以後一走進這間小屋,可能就會看到堂堂的死亡領主用認真的表情在擦地板、抹桌子、洗衣服,說不定還會看到他拿著縫衣針在補衣服?!

我的光明神啊!與其看到那種超級不協調的畫畫,我還寧願看到他拿縫衣針把人的嘴縫起來之類的血腥畫面。

想到這,我立刻跟粉紅抗議:「你幹嘛叫羅蘭擦地板,他可是個死亡領主,不是你隨便招喚來的清潔屍。」

「我哪有啊!我只是隨口說說地板很髒而已,他就自己去擦了啊!」粉紅理直氣壯的回答,在我懷疑的目光之下,她有點心虛的補充說:「我只是多說了幾次。」

我用更懷疑的眼神看著粉紅。

「大概多說了一百次或者兩百次……好啦!我至少說了五百次,可以了吧?不要再看著我了啦!」

我就知道!

雖然,羅蘭絕對不是個懶惰的傢夥,不過卻是只會練劍的傢夥,要他放下手中的劍去做別的事情,那難度差不多只比要我現在放下手上的棒棒糖低一點吧。

粉紅有點不高興地蹦到她那張畫滿草莓的椅子上,然後從底下抽出一根棒棒糖,舔了兩下,心滿意足後,才想起正事,她洋洋得意的問:「太陽,上次我幫你製造羅蘭升天的假像,做的很棒吧!應該沒有人發現羅蘭其實沒升天吧?」

「沒有……不過,審判可能知道。」我有點遲疑的補充。

粉紅立刻撇清自己的責任:「那可不關我的事,是他太瞭解你了。」

「審判騎士?」羅蘭停下抹地板的動作,一臉嚴肅的說:「他的劍術真是好,有機會,我真想再和他比試一次。」

「別去惹審判!」我和粉紅立刻異口同聲的說。

粉紅認真的警告羅蘭,說道:「審判和太陽可是大不相同的,他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審判騎士長,要是被他看見你在城裏亂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喂!那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個假貨嗎?我翻了翻白眼。

羅蘭低頭凝視了自己灰白色的手一會,輕歎了口氣說:「我明白了,我不會出去的。」

羅蘭……我歎了口氣,雖然羅蘭在我的掩護之下,至少沒被神殿抓起來巴比Q,但是一直被關在這棟小屋裏頭,還跟一個爲了要他去擦地板,可以連續念到五百次的死靈法師在一起,對羅蘭來說,說不定還不如被巴比Q死他個徹底算了。

「粉紅,你把上次那只生命戒指借給羅蘭,我再用聖光蓋過他的黑暗氣息,這樣應該就不會被發現了,我可以帶他出去逛逛。」

聞言,連羅蘭都露出了期待的眼神,看來他果真被關太久了。

粉紅更是雙眼放出光,大聲回應:「好!不過,我也要一起出去玩!」

你攪和個什麽勁啊?我翻了翻白眼,不過,粉紅卻嘟起嘴,露出一副「不給我跟,就都別想去」的表情。

唉!我怎麽突然有種自己開了旅行團的感覺,而且還是「不死生物旅行團」……

光明神保佑,千萬別讓我遇到審判騎士長,不然我恐怕會成爲第一個被招待到審判所體驗各種刑具的太陽騎士了。

「太陽,你真的很笨耶你!」

粉紅大概是看我面有難色,就毫不客氣的提醒:「你不是會變成『太龍』嗎?只要用太龍的身分帶我們出去,就算被發現了,也和『太陽騎士』沒有關係嘛!」

對喔!我恍然大悟,驚呼:「原來龍的聖衣還可以這樣用啊!」

「廢話,不然你以爲我給你龍的聖衣是幹麻用的!」

「你當初不是給我抓伯爵三子用的嗎?」我心中突然感覺不妙。

「當然不是了!抓個人哪用得著這種會認主的寶物。」

「那當初你給我的真正原因是……」

粉紅理直氣壯的回答:「當然是陪我做壞事用的呀!」

「……」

爲了僞裝成一般人,除了生命戒指外,羅蘭還換上了粉紅給的戰鬥服和輕盔甲。

戰鬥服設計簡單,非常便於活動,胸口處還繪著一對翅膀,衣角上繪有魔法圖騰,我隱隱感應到魔法陣上隱隱聚集了風元素,看來是能讓穿著者更加靈敏。

那副輕盔甲更不是俗物,簡單俐落的造型,光滑如鏡的亮銀皚面,上頭還刻了繁複的魔法陣。

我皺起眉頭,疑惑的問:「我好像在哪里看過這個戰鬥服上面的翅膀標誌。」

粉紅大點著點頭:「喔喔!太陽你的眼力真好,那是第二次屠魔戰爭中,人類方的旋風騎士團的戰鬥服。」

我一個擊掌,喊道:「難怪!我就是在神殿的『壁畫』上看過這件衣服,還有、還有,這副盔甲看起來也很眼熟耶。」

「當然,那可是當初旋風騎士團團長穿的盔甲喔!」

「那可真是不錯的盔甲呢!」

粉紅洋洋得意的說:「那還用說嘛!我粉紅怎麽可能有凡品……啊啊!」

我一把捏住了粉紅的臉頰,一邊用力亂揉,一邊咬牙說:「你這個不知道死了多久的死屍,不但身體腐爛,連腦袋也跟著爛光了嗎?你給羅蘭穿這種最頂級的裝備幹嘛?我們只是要出去逛街,不是要去屠魔啊!」

「嗚嗚嗚,人家只有這種裝備嘛!」粉紅捧著自己的臉頰哭泣。

「我還是穿自己的衣服吧。」羅蘭十分乾脆的開始脫下身上的盔甲。

我歎了口氣:「不行啊,你的衣服都破破爛爛的了,穿出去也很引人注意。」

羅蘭認真的解釋:「不會的,我已經拿針補過了。」

「……」我轉頭對粉紅說:「粉紅,我以後去你家一定會敲門,如果羅蘭正在補衣服,或者做比補衣服更不協調的事情的話,你千萬不要給我開門。」

羅蘭換上自己的衣服後,看起來就正常多了,雖然衣服稍微破舊了點,不過街上多的是不修邊幅的戰士,所以倒也不怎麽突兀,反倒是我那套龍的聖衣還更顯眼了點。

粉紅則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把她粉紅色的皮膚調回正常人的膚色,又套上了件烏漆抹黑的魔法師袍子,看起來居然也是個正常的小女孩。

可惡!我明明是這三人中最正常的,現在居然看起來是我最不正常了。

「你這樣的太陽騎士也能算正常?」粉紅咕噥著。

我先狠狠給了粉紅一個白眼,然後開始說正事:「雖然只是逛街,但是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麽事情,所以,我們就先來串供吧,我們就裝作是三兄妹,離家出來冒險。」

羅蘭是大哥,職業是戰士,雖然也可以說是騎士,不過如果別人問起,既然是騎士,那你的馬呢?他總不能把自己的亡靈馬召換出來給人家瞧吧?所以,還是當戰士單純點。

我是弟弟,光看緊身衣和面罩,不用說,人家也知道我是個刺客。

粉紅自然是年紀最小的妹妹了,職業是見習魔法師。

雖然事實是完全相反的,光看那套第二次屠魔戰爭的裝備,就知道粉紅早老得不知道是哪個紀元的産物了,我和羅蘭雖然是同年,不過我還比他大了一個多月呢,更何況,他早在死掉的時候就不會再變老了。

爲此,我也抗議過:「我比羅蘭大,爲什麽我要當弟弟?」

「因爲你比他矮。」

「只有矮幾公分而已,而且哥哥不一定比弟弟高,這純粹是偏見!」

「因爲你沒有他強。」

「誰說的!我有龍的聖衣、超強自愈能力、魔法、還有死靈法術零零總總加起來,總該有他強了吧!呃……應該有吧?!」

「因爲你看起來沒他可靠。」

「我哪里看起來不可靠了!我的笑容還曾經獲選爲年度最令人感到安心的表情……什麽?如果有人有黑中帶銀的頭髮,戴著面罩、穿著黑色緊身衣看起來像什麽?廢話!當然是可疑份子啦!」

最後,我還是抗議失敗了,只好乖乖當我的弟弟去。

串供完畢後,我們三個就大剌剌地走上街道,一走出小屋,羅蘭的神色就緊張了起來,當我們要走進人潮較多的街道時,他更是遲疑了一會,才彷佛鼓起勇氣般的踏進人群之中,途中還不停左顧右盼,顯得很是擔憂。

「有人在注意我,我感覺到不少視線。」羅蘭皺緊了眉頭,憂慮的說:「也許已經被發現了,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屋子吧。」

有人在注意羅蘭?我皺了皺眉頭,四下搜尋了下,立刻就發現那些偷看者的蹤迹,分別是從窗口偷看的少婦、在街角嘰嘰喳喳的少女們,還有光明正大從我們旁邊走過,順便抛幾個媚眼的舞娘。

「別擔心,不過是一堆在看帥哥的女人。」我跟羅蘭解釋完,有點酸溜溜的補充:「不過我要是不戴面罩的話,還可以吸引更多呢!」

「別傷心,太陽……太龍!也有很多人在注意你啊。」粉紅拍了拍我的肩:「你看,左邊有好幾個聖騎士在對你指指點點,右邊也有騎士一直盯著你,還有、還有轉角那幾個祭司也一直在偷看你耶!」

我本來還很期待朝粉紅北的方向看,結果沒看到少女看著我嘰嘰喳喳也就算了,還看到一堆男人用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我……我惱怒的對粉紅低吼:「那是因爲我的打扮看起來實在太可疑了!」

粉紅恍然大悟的說:「原來是這樣子,我還在奇怪說,怎麽都是男人在注意你,還以爲羅蘭是吸引女人,而你專門吸引男人呢!」

可惡!誰專門吸引男人啊!我語帶威脅的說:「……你信不信我知道你所有的草莓棒棒糖藏匿處?」

粉紅不甘示弱的回說:「那你信不信我可以讓你的頭髮永遠保持黑中帶銀的顔色?」

我連忙護住頭髮,一邊反擊:「你試試看,小心你永遠都吃不到寒冰做的草莓點、心!」

「可惡!你這個卑鄙小人!」粉紅跺了跺腳,氣得拔出一把短短的魔法杖對準我。

可惡!輸人不輸陣,輸陣就歹看面!

我當下就用兩百公克的血換了把匕首,也用匕首對準粉紅……不過,真不是我要說,粉紅的短魔法杖和我的短匕首互相對峙的情況看起來真是一點氣勢都沒有,我都聽到旁邊有人在偷笑了。

而且葉芽城治安管得很嚴,別說當街打架,只要拔出武器都會被騎士們制止,但是現在,我們周圍的聖騎士和騎士卻一點來阻止的意思都沒有……簡直太瞧不起人了,短一點就不是武器啊?

這時,一旁的羅蘭突然緩緩的退開了幾步。

我和粉紅一同轉頭看他,更異口同聲的問:「羅蘭,你幹嘛退開?」

羅蘭理所當然的說:「這樣才不會妨礙到決鬥。」

「什麽?誰要決鬥了?」我一臉茫然的問。

「你和粉紅。」羅蘭認真的回答:「你們已經做出決鬥的姿態了,這很好,就讓手中的劍來決定對錯,不多做口舌之爭,這才是騎士之道。」

我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匕首,又看了看粉紅手上的魔法杖,我們兩個是哪里來的「手中的劍」?

粉紅看了看自己的魔法師袍,又看了看我的刺客裝,訕訕然的說:「我和太龍怎麽也不能說是騎士之道吧?」

這時,旁邊的人從原本的偷笑變成哄堂大笑,原本對我指指點點的聖騎士還笑到抱著肚子,見狀,我突然無比的慶倖,還好他們不知道我就是太陽騎士。

幾個騎士邊笑邊走過來說:「抱歉,打擾你們貫徹騎士之道的決鬥,哈哈……不過,街上是不可以打架鬧事的。」

「這不是打架,是決鬥。」羅蘭認真的回答。

騎士們又噗嗤一聲,然後大笑特笑起來,連帶周圍的人也笑得更大聲了。

「我活了二十三年,還真沒這麽丟臉過。」我欲哭無淚的低聲說。

粉紅也低著頭說:「對啊,我活了兩千三……咳!我活了『很久』,也沒有這麽丟臉過。」

這時,一聲低喝打斷了大家的笑聲:「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我轉頭一看,就看見一整隊的聖騎士,不但如此,他們的聖騎士服胸前還有個太陽標誌……是我的太陽小隊!

而且二十五個小隊員通通都到齊了,連我的副隊長亞戴爾都在裏頭,看他們全副武裝而且隊伍整齊的樣子,不像是出來逛街或者圍毆人的……難道,這個月是輪到太陽小隊巡邏了嗎?

這下可慘了!

我的太陽小隊主修的能力可是消滅不死生物,他們本來就擅長感應黑暗氣息,而且當初在皇宮時,他們還見過羅蘭,雖然羅蘭現在是活人的樣子,和死亡騎士的模樣大不相同,但也不能肯定他們一定認不出來。

我不禁檢查了下羅蘭身周的聖光,確定仍舊圍得很緊密,沒讓半點黑暗氣息泄漏出來。

這時,剛才站在角落,笑到肚子痛的聖騎士們連忙小跑步過來,必恭必敬地跟太陽小隊報告狀況。

太陽小隊一聽到報告,神情也放鬆下來,我也跟著松了口氣,看來是蒙混過關了才放下心而已,卻又看見我的副隊長亞戴爾從小隊中走出來,還一路走到羅蘭跟前,打量了他一下後,仿佛隨口問道:「你是聖騎士?」

「不,我是騎士。」羅蘭十分直白的回答。

喂、喂!羅蘭,不是才剛串供過的嗎?你是戰士啊!

「是嗎?」亞戴爾冷冷地一笑後,厲聲道:「那爲什麽你身上會圍繞著聖光?」

當亞戴爾的話頭一出,剩餘的二十四個太陽小隊成員立刻散成了圓形,將我們三人牢牢包圍住。

真是懊惱啊!早知道就不要老叫亞戴爾帶太陽小隊去圍毆人了,看他們包圍的效率簡直好得驚人,連我自己都來不及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團團圍住了。

今天該不會自食惡果,換我被自己的太陽小隊圍毆了吧?

亞戴爾緩緩抽出武器,解釋給其他人聽:「如果這聖光不是你自己散發出來的,那只代表了一件事情,這聖光圍繞在你身邊的目的是爲了掩蓋其他的東西,例如黑暗氣息。」

我現在才明白,原來自己的副隊長太聰明也不是件好事,這下子事情難收場了。

「就算是爲了掩蓋黑暗氣息又怎麽樣?」粉紅突然開了口:「掩蓋黑暗氣息犯法嗎?」

亞戴爾也好脾氣,居然還真的回答了:「掩蓋黑暗氣息不犯法,但是帶有黑暗氣息的往往都不是好東西,例如不死生物。」

「那渾沌神的信徒呢?」粉紅擡高了下巴,挑釁的反問:「你的意思是,渾沌神的暗騎士也不是好東西羅?」

暗騎士?

哈!這招妙啊!我居然會忘了,唯一一種身上會帶有黑暗氣息的騎士,就是服侍渾沌神的暗騎士。

聽到這個回答,連亞戴爾愣住了,這也難怪,渾沌神殿離這裏可遠了,雖然我也知道暗騎士的存在,但卻從來沒有見過他們。

亞戴爾皺了皺眉頭,才又懷疑的問:「你是暗騎士?那爲什麽要掩蓋你身上的黑暗氣息?」

羅蘭皺起了眉頭,回答不出來,我估計只會練劍的他根本連什麽是暗騎士都不知道。

這時,粉紅又嘲弄的回答:「因爲有很多笨蛋以爲有黑暗氣息的就是不死生物啊!」

粉紅這話一出口,周圍的聖騎士都是滿臉怒容,反倒是被污辱的亞戴爾完全不介意,只是皺著眉頭思索了下,然後對羅蘭說:「請撤去你身上的聖光。」

聞言,我想了下,反正不撤掉也不行,就賭賭粉紅的生命戒指能不能蒙混過關好了。

我乾脆地撤去了聖光後,在旁人眼光中,羅蘭是完全沒有變的,但在太陽小隊眼裏,他卻散發著淡淡的黑暗氣息,這讓太陽小隊成員的臉色都嚴肅了起來。

亞戴爾皺著眉頭思索了好一會,突然間,視線卻變得銳利起來,我心頭一驚,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羅蘭腰間正挂著他那把曾經砍了我的劍!

然後,亞戴爾又緩緩的擡起頭來,直盯著羅蘭的臉,如果這樣他還認不出來眼前的人就是當初的死亡領主,那我想我應該要懷疑自己選副隊長的眼光了。

不過,我相信自己絕對是很有眼光的,所以已經開始思考要怎麽逃亡了,說不定挾持自己的副隊長是個不錯的選擇?不過,亞戴爾的劍術好像蠻不錯的,要是挾持不成,還被他制服,我這個隊長還有臉做下去嗎?

「你們走吧。」

好!就叫羅蘭挾持亞戴爾……呃?我愣了愣,亞戴爾剛說了什麽?

這時,其他太陽小隊的成員擔憂的問:「亞戴爾,這樣好嗎?要不要找隊長來鑒定一下?」

亞戴爾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我們走吧,早點巡邏完,我們得去做隊長交代的事情。」

什麽事情?我眨了眨眼,我交代過什麽嗎?

亞戴爾也真不愧是長年幫我管理太陽小隊的副隊長,他開口說不用以後,太陽小隊沒有半個人有異議,立刻從包圍隊形恢復到巡邏的隊形,然後整齊劃一地跟著亞戴爾離開。

沒親眼看見,我還真難相信我的太陽小隊居然能排出這麽整齊的隊型,亞戴爾真是厲害啊,我果然非常有眼光!

但他們到底是要去做什麽事情?我不記得我交代過亞戴爾什麽事情,而且,他應該是認出羅蘭了,身爲專門對付不死生物的太陽小隊副隊長,他居然就這樣讓一個死亡領主在城內亂跑?

我是不是太不瞭解自己的副隊長了?

「太陽,要跟上去嗎?」粉紅低聲問,一副興趣十足的樣子。

我思索了下,要帶著羅蘭跟蹤太陽小隊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不管是淡淡的黑暗氣息,或者是用聖光掩蓋,都不可能瞞過他們。

「不了,今天是陪羅蘭出來的,看看他想去哪里吧。」

聞言,粉紅失望地喔了聲,但沒多久,又牽著羅蘭的手到處東看西看的,我看羅蘭都是被粉紅牽東牽西的,幾乎不曾自己主動走去什麽地方,開口問:「羅蘭,你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

「甜點店!布偶店!刑場!」

我完全怱略吵鬧的小女孩,認真的跟羅蘭說:「你想去什麽地方,我都可以帶你去……除了光明神殿以外。」

就算是皇宮,我都有辦法帶著羅蘭來趟皇宮走透透一日遊,只有光明神殿是不可能帶他去的,畢竟那裏可是打擊不死生物的大本營,就算是死亡領主闖進去,也只有被聖光淹死的下場而已。

聞言,羅蘭竟然露出了些微的失望神色,難不成他還真的想去光明神殿玩?

我的光明神啊!葉芽城裏有個沒有死靈法師自覺的死靈法師就算了,現在居然還來個沒有死亡領主自覺的死亡領主,難道現在的不死生物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葛屁了,所以該遠離所有「聖」和「光明」開頭的東西嗎?

羅蘭思索了一會,還是搖了搖頭,我歎了口氣,說道:「那麽我帶你去做幾件衣服吧,也該去買把劍,你那把武器根本不能出鞘。」

一出鞘肯定黑暗之氣沖天,然後我們就會跟一堆聖騎士玩你追我跑遊戲了。

羅蘭點了點頭,但是,粉紅卻蹦跳到我倆中間,大聲抗議道:「甜點店!」

「還去甜點店?」我嘲諷的說:「你屋裏的棒棒糖都快比刑場的屍體還多了,你到底有沒有死靈法師的自覺啊?」

粉紅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笑死人了,你的魔法比劍術好上幾十倍,聖光比鬥氣多上幾百倍,死靈法術又比騎術好上幾萬倍,說到底,你才是最沒有騎士自覺的傢夥了!」

我啞口無言,在我十三年的聖騎士人生當中,我至少懷疑過十三次,我是否真的適合當個聖騎士(每年測驗完劍術,看到成績時,我就忍不住要懷疑一次)。

那時,我的老師定這麽安慰我的:「孩子,做騎士是你最沒前途的第一選擇,做聖騎士定你最沒前途的第二選擇,所以別傷心了,至少你沒選第一選擇。」

安慰完,老師難得有點欣慰的自我安慰說:「也幸好我是你的聖騎士老師,而不是騎士老師,要把你教成一名騎士,我不如一劍殺了你,讓你重新投胎選擇一次還比較實際。」

「還有啊,身爲聖騎士中最高等級的太陽騎士,你居然被不死生物教訓到無話可說,哼哼!你這個太陽騎士還真有自覺啊!」粉紅用著極度諷刺的語氣挖苦我。

「再不閉上嘴,就不帶你去甜點店。」我臉色陰暗的威脅,粉紅則眉開眼笑的閉上了嘴。

「走了、走了,要去那麽多地方,得快點才行。」

催促完,我走到最前頭給兩人帶路,但這時卻突然一個念頭閃過。

恐怕,帶著死靈法師和死亡領主逛大街,才是我這個太陽騎士最沒有自覺的行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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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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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1:55:50 |只看該作者

太陽騎士每日第四行:「照顧太陽小隊成員」

羅蘭對于衣服樣式和布料完全不感興趣,若不是做衣服的大嬸看他英俊,硬是拉著他邊量身邊自言自語討論著樣式,恐怕他只會丟下一句「三件武士服,訂金放在這里」,然後就走得無影無蹤了。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連武器店都引不起羅蘭的興趣,他只隨手揀了把鐵劍,我想想也是,羅蘭那把魔劍除了能散發黑暗之氣外,劍本身也是罕見的鋒利無比,他哪還看得上普通武器店能買來的劍。

結果,甜點店花了我們絕大部分的時間,粉紅光是棒棒糖就買了兩大袋,其中一袋半都是草莓棒棒糖,又為了等快要出爐的草莓軟糕,最後連布偶店都沒時間去。

回到小屋前,粉紅還沿路拼命撒嬌道:「布偶店,去布偶店啦!去一下下就好了。」

我沒好氣地說:「下次再去啦!我的變身時間快到了,再下去要被龍的聖衣吸死了。」

「哪會!上次你流那麼多血還不是活得好好的,簡直比不死生物還難死……」

我白了粉紅一眼後,不再理會她,改跟羅蘭說道:「今天時間不夠,下次再帶你去些有趣的地方。」

羅蘭點了點頭:「能夠出去走走就很好了。」

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陪羅蘭還是陪粉紅出來的,看來我得好好想想下次要帶羅蘭去哪了,免得讓他覺得無聊。

告別了兩人後,沿路保持著我太陽騎士的微笑,我果然不管到了哪里都是眾人目光的焦點,就算這里算是城內比較偏僻的街道,不過大家只是看我的眼神似乎有點怪異,難道我的衣服哪里亂了嗎?

趕緊低頭一看,就看見黑色緊身衣和銀甲……我居然忘記解除變身!

難怪大家一直看我,這種打扮不管到哪里都是可疑份子,當初設計這套衣服的人到底在想什麼?刺客穿成這樣還要行刺嗎?這打扮比閃亮亮的太陽騎士都還顯眼啊!

主上,在下是夜行衣,白天是很顯眼的,但晚上有絕佳的隱匿效果。

我一愣,隨後才想起來,這是龍的聖衣在說話,自言自語的安慰自己:「這不是我記性差,不管怎樣,沒有人會習慣自己的衣服會說話吧?龍的聖衣,沒事別開口說話,害我嚇一跳。」

是的,主上,在下不敢了。

怎麼感覺我好像在欺負龍的聖衣……不管了,先找個地方解除變身再說,不然就要大失血了。

我東張西望地尋找變身地點,卻遠遠地看見太陽小隊朝著我的方向走來,我連忙閃進陰暗處,等到他們浩浩蕩蕩地經過,進了一家酒館後,我才從陰暗處走出來,偏著頭看那家酒館。

「一個好的隊長不該探聽屬下的私事……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什麼時候是個好隊長?」

想清楚自己絕不是好隊長後,我連忙找個沒人的地方,翻牆上了酒館的屋頂,然後開始找尋我的小隊員,沒花費多少力氣就在酒館的包廂中找到他們,幸好酒館是用木頭建造的,而且外頭的酒客喧鬧聲不小,讓我毫不費力的用匕首在屋頂上切割出一個方形的小洞,用來偷窺我的小隊員。

我把眼睛湊到洞口,果然就看見二十五個小隊員都坐在一張大長桌旁,我的副隊長亞戴爾還坐在主位上,桌上則是擺了不少菜肴。

該死的,好香!

「怎麼辦?亞戴爾,找不到機會下手啊!」

下手?他們要對誰下手?我皺了皺眉頭。

「要不要跟隊長回報?隊長也許不知道這件事情……」

亞戴爾卻搖了搖頭,回道:「不行,隊長既然已經交代了,那不管如何,我們都得做到才行,你們難道忘記了隊長第一次給我們的教誨是什麼嗎?」

眾人紛紛苦笑著你看我我看你,然後異口同聲的回答:「如果我叫你跳懸崖,你都得給我跳下去,不然我就把你推下去,再推塊大石頭去跟你作伴!」

說完,小隊員都笑成了一團,其中有人推了推身旁的同伴,笑說:「艾德,被推下懸崖,再壓塊大石頭的感覺怎麼樣啊?」

被叫做艾德的小隊員苦笑了下,感歎地說:「想當初,隊長不管對什麼人都笑的那麼燦爛,看起來脾氣好像好到就算你在他頭上踩兩腳,他都不會生氣的。後來才知道,原來真相是,如果你不謙卑到讓他在你頭上踩兩腳,你就死定了!」

「說的好!」其它小隊員紛紛大聲叫好。

簡直是一派胡言,我才沒興趣踩別人的頭呢!這個說話的小隊員叫做艾德是吧?

給我小心點,我記住你了!

這時,亞戴爾連忙正色道:「別這麼說,隊長人還是很好的,只是對我們太陽小隊比較嚴格而已……」

這時,所有小隊員齊齊轉頭看著他。

亞戴爾露出無奈的神色,補充道:「也對惹到他的人比較嚴格……」

眾人有志一同的揚了揚眉,大有你在睜眼說瞎話的意味在。

亞戴爾不得不承認:「好吧,他也對將來可能會惹到他的人比較嚴格……不過不管怎麼說,隊長很有義氣這點總是不能反駁的!」

「那倒是真的。」眾小隊員皆點了點頭。

呵呵,幸好你們點了頭,不然的話……哼哼!居然敢在背後偷偷說我壞話,你們通通都給我小心點,我都記住了!

有個小隊員打了個寒顫,懷疑的左右張望:「怎麼突然有點冷?」

「我也這麼覺得,把窗戶關上吧。」

艾德用力地拍了下桌,不屑的說:「不過,傑卡斯這家伙實在太沒種了,連亞戴爾要跟他單挑都不敢,虧他還是個高級騎士。」

傑卡斯?我皺了皺眉頭,那是誰?難不成是亞戴爾的仇人,所以他假藉我的名義,讓太陽小隊幫他報仇?

「不過,亞戴爾,你確定隊長知道傑卡斯找了戰神殿的人來當護衛嗎?」

戰神殿?我頓時傻眼了,不會吧,我的太陽小隊居然惹到大本營在鄰國的戰神殿去了?這也太誇張了點吧。

亞戴爾有點無奈的回答:「我不確定隊長知不知道,不過,如果其實他知道,卻還是下了命令,而我們非但沒有做到,還拿這件事情去煩他的話……」

等等,這到底和我有什麼關系?我可不認識叫做傑卡斯的家伙,更從來不曾下過任何和戰神殿扯得上關系的命令。

艾德突然抱頭大叫:「啊!那我甯願和戰神殿的家伙拼了,省得被隊長推下懸崖,再推大石頭跟我作伴。」

聞言,眾人都笑了起來,紛紛叫囂起來,連什麼和他們拼了、給他們蓋布袋、捏爆他們的蛋蛋……等等,再說下去連光明神都會降雷劈死我,以免我汙染小朋友純潔心靈的話都出來了。

某名小隊員有點擔憂的說:「但是,如果隊長不知道這件事情和戰神殿有關的話,那貿然出手也不太好吧?雖然我們平常沒少豎立過敵人,但那都是在隊長的暗示之下去做的,如果隊長並沒有要惹戰神殿的話,那……」

「那我們穩被隊長殺掉的。」艾德用著快要哭出來的聲音說。

聞言,眾人紛紛沉下了臉,最後通通看向他們的領導者……當然不是躲在屋頂上的我,而是亞戴爾,亞戴爾則是歎了口氣,無奈的說:「唉!我還是去問問隊長吧,大家就先不要出手了。」

「辛苦你了,亞戴爾!」

「也只有你能正確無誤地理解隊長到底在講什麼鬼。」

艾德安慰道:「如果隊長因此要把你推下懸崖的話,我們會偷偷在下面接住你的。」

亞戴爾正色說:「不、不,要是被隊長發現的話,我會死得更慘,麻煩你們就讓我摔下去,如果隊長要推大石頭下來,記得要趕緊幫他推,記得要挑最大最重的石頭。」

眾小隊員恍然大悟的說:「喔!亞戴爾你真是賊,推大石頭下去的話,隊長一定會怕你直接去見光明神,所以會趕快幫你療傷,以隊長的能力,不管什麼傷勢,他都有辦法立刻治好。」

亞戴爾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喔!原來我還沒告訴我的小隊員,我學會了起死回生術,就算他們真的去見光明神了,只要頭還在,我都有辦法讓他重返人間。

亞戴爾,你最好能給我一個好的交代,哼哼!

回到聖殿後,我是滿肚子的疑惑,但是亞戴爾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要來和我報告,我又不能走過去問他,這樣不就會被發現我在偷聽了嗎?

幸好,我一眼就看見捧著滿疊公文的暴風騎士。

「暴風兄弟。」我喚住了他。

暴風停下了腳步,十分習慣地問:「有什麼想問的事情嗎?太陽騎士長。」

「你是否曾經聽聞過傑卡斯?」

「傑卡斯?」暴風反問:「你是說傑蘭伯爵的三子嗎?」

傑蘭伯爵的三子,原來他就是傑卡斯!我曾經叫亞戴爾去把他打到無法開口懺悔的那家伙。

亞戴爾啊亞戴爾,我誤會你了,你果然是我最忠心的副隊長!

「太陽?」暴風疑惑的看著我。

我回過頭來,萬般誠懇的說:「暴風兄弟,太陽真是感謝你為我解答疑惑,你的解答讓太陽豁然開朋,心頭就如撥云見日,仿佛光明神降臨在我心頭,融化了一整個寒冬的雪。」

「如果你真的要感謝我的話,就拜托你以後都不要再說感謝我的話了,聽得我一個頭兩個大……」

「再請教你一個問題,最近是否曾經聽聞戰神殿的人來到我國?」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暴風的臉色沉了下來,說道:「戰神殿的人是昨天才到的,據說是來參加之後要舉行的國王登基大典,就住在皇宮專門接待外賓的別館里頭。」

我暗暗皺起眉頭,忘響國的國王登基跟戰神殿有什麼關系?畢竟,忘響國可是我光明神殿的大本營,從來就不是戰神殿的地盤。

「戰神殿善盡禮節,值得我們效法。」我這話暗暗在問暴風,是不是只是禮貌性的來祝賀。

暴風冷笑一聲:「連戰神之子都來了,這禮節也未免太周到了點。」

戰神之子,戰神殿中地位最高的人,差不多跟光明神殿的太陽騎士一樣,也許還超過我的地位,雖然我是聖殿之首,但總還有個光明殿的教皇可以制我,而且老實說,審判騎士若真要跟我爭權,也不見得會完全落于下風。

但是,在戰神殿中,祭司地位一向不如戰士,而戰士之中,戰神之子又獨攬大權,所以根本沒有人可以制衡他。

所以,戰神之子跑來忘響國,就好像我和教皇一起跑去戰神殿大本營的月蘭國一樣奇怪。

暴風突然走近兩步,靠著我耳邊低聲說:「公主的隨身女仆的弟弟悄悄跟我透露,戰神之子一到了忘響國,拜見國王和大王子殿下以後,就去拜訪了公主,而且戰神殿這次帶來很多行李,很多十分沉重又鎖得牢牢的『行李』。」

行李?我看聘禮還差不多吧,原來戰神之子想跟我國的公主求婚啊!

「而且傑蘭伯爵和這事可能脫不了關系,他家似乎有不少戰神殿的人出入……」

「太陽騎士長。」

暴風猛然停住話,退開了一步,用警戒的眼神看著出口打斷他話的人。

我微笑著轉頭看向來人,打招呼說:「審判騎士長,多麼美好的傍晚。」

審判卻干脆利落的說:「教皇陛下在找你。」

喔,也該是時候了。我點了點頭,簡單說道:「感謝審判兄弟的通知。」

我輕敲了敲教皇專屬書房的門,很快就得了回應。

「請進。」

一走進去,就看見一個人站在落地窗前,似乎正在欣賞外頭的風景,我十分恭敬的行了個禮:「教皇陛下。」

「何必稱呼我為陛下呢?太陽騎士長,聖殿之首,你的地位可是能和我平起平坐的呢。」

「太陽不敢,『敬老』尊賢是做人基本的道理。」我特別給他強調了敬老兩個字。

聞言,那人轉過身來,清秀的臉龐看來只有十五歲出頭,笑起來就好像一個無邪的少年。

不過,這人和無邪少年四個字差得起碼有六十年那麼遠,因為,這名少年就是光明神殿的教皇,被我稱為死老頭的家伙。

但是,千萬不要以為我叫他死老頭是我忌妒他的年輕。據我老師說,當他十歲來甄選太陽騎士時,教皇就是這副德性,當他四十歲要退休了,教皇還是這副德性。

也就是說,這個死老頭用最低年齡來估計都應該有六十歲了,卻硬是用法術讓自己維持年輕。

這也就算了,反正,就連我的老師其實也偷偷用了這種法術來保持年輕外貌,不過,他至少只有讓自己保持在三十歲左右的容貌,不像這死老頭,居然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十五歲的少年,簡直無恥變態到了極點。

「太陽騎士長,你還是這麼會說話。」教皇呵呵笑著說。

「教皇陛下,您也還是這麼年輕。」我燦爛的笑著說。

我倆笑了一陣,教皇突然沉下了臉,用他清脆的少年聲喊道:「好了!這里又沒其它人,就別說廢話了,戰神殿都踩到我們頭上來了,我們還在內斗什麼?」

我的笑臉瞬間消失,沒好氣跟他說:「你還有臉說,大王子故意整我,讓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唱光明神曲的事情,你最好別跟我胡扯說你完全不知情。」

教皇干笑兩聲,連忙解釋:「我也是為了你好,你之前整了國王,這件事情讓大王子對你很不滿,如果不讓他整整你,消消心頭之恨,他不知道要記恨多久。」

我冷哼了一聲,那還是可以先跟我說啊!我絕對可以把無知羔羊的角色扮演得很好。

「不過,你又何必真的唱完了光明神曲。」

教皇皺起了眉頭,走到書房中的茶幾旁坐下後,才有點無奈的說:「本來想讓你出了小丑,這樣你的名聲就不會太盛,結果你還真的唱完光明神曲,這下子反倒成反效果了。」

我苦笑兩聲,總不能解釋說我是因為沒吃早餐,餓到失去理智,所以才把光明神曲唱完的吧。

「這下子,大王子更忌憚你了。」

我擔憂的問:「你跟他交談的時候,有裝做跟我很不合,想斗倒我的樣子吧?」

「當然。」教皇聳了聳肩:「一如往常的形象,光明殿和聖殿之間是暗潮洶湧,教皇和太陽騎士更是明爭暗斗……要不要來杯紅茶?」

「好。」我點了點頭,問道:「這樣都沒辦法打消大王子的疑慮?」

教皇一邊泡茶,一邊抱怨:「還不是都因為你之前做得太過火了,連國王都敢整下台,大王子難道會不怕你連他都敢整下台啊?」

我十分不以為然的說:「這哪里一樣了,他難道不知道他父親是什麼德性嗎?要讓他父親下台是一回事,不過要讓名聲良好的大王子下台,我可不敢說我作得到。」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人總是戒心重的嘛!」教皇把紅茶遞給我,無奈的說:「所以,他決定打壓光明神殿。」

「就我了戰神殿來幫忙?」我接過紅茶,一邊啜飲,一邊思考。

教皇也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邊喝,一邊解釋:「是呀,勢力能和我們抗衡也只有戰神殿和渾沌神殿,不過,渾沌神殿遠在天邊,而且形象偏向黑暗,對于習慣光明的我國國民來說,絕對是無法接受的,所以大王子當然就我了戰神殿。」

「還打算把他唯一的妹妹嫁給戰神之子?」我皺了下眉頭,這可就不好辦了。

「你消息挺靈通的嘛,就是那樣。」教皇也頗為憂慮的說:「要是公主嫁給了戰神之子,那他們就能名正言順的在忘響國擴展戰神信仰了。」

我贊歎道:「大王子不但能藉著戰神信仰來撼動光明神殿的地位,肯定還從戰神殿那邊收到不少好處。這樣也就算了,明明是他干的,卻推給傑蘭伯爵去擔,連暴風都以為是傑蘭伯爵干的好事,真是好卑鄙、好無恥的手段啊!不愧是長年掌權的大王子殿下。」

教皇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別佩服別人了,快想想怎麼辦吧!現在年輕一代都血氣方剛,早就對光明神的仁慈沒興趣了,要是祟尚強者的戰神信仰再進來,他們肯定馬上變成戰神信徒。」

說完,他又強調道:「你可不要忘記了,鞏固信徒是你這個光明神殿招牌的首要任務,而且也是你引起大王子的忌憚,才讓他和戰神殿合作要打壓我們。」

「胡說八道!」

我冷哼一聲:「不管有沒有我,大王子打壓我們都是遲早的事情,因為那個肥豬國王的關系,皇室最近十幾年的聲望降到谷底,這也讓一直看著國王,沒讓他在國政上胡來的光明神殿,聲望升高到前所未有的境界,現在大王子好不容易登基了,怎麼可能容許國內有股比他還要強大的勢力。」

他馬上碎碎念起來:「所以說,我就早叫你該示弱了,結果你還逼國王退位,讓大王子更忌憚了。」

我有點訕訕然的說:「反正不管我示不示弱,他都不會放棄打壓我們了。」

教皇堅持說:「不管如何,維持光明神殿運轉是我的任務,確保信徒遵守光明神的法則是審判騎士的任務,而鞏固信徒則是太陽騎士最重要的任務!所以你要負責解決這次的事件。」

「我知道。」

事關太陽騎士最重大的責任,我也不禁慎重的點了點頭,然後警告老頭道:「不過,我要你的保證,這次不管我怎麼做,你都絕對不准插手或者阻止。」

教皇這次倒是爽快的說:「成交。」

看來這次的事情果然嚴重了,不然這死老頭不會這麼爽快,每次發生事情,他總會偷偷插手,哪怕事情看來只有壞處沒有好處,他也有辦法從中榨出油水來,真不愧是長年維持光明神殿運轉的死老頭。

「對了!還有另外一件事情。」

教皇笑嘻嘻的說,這讓我頓時感覺非常不妙,他貌似無辜的問:「你還記得魔獄騎士吧?」

「魔獄騎士,十二聖騎之一,是唯一一個被編入殘酷冰塊組,卻不聽從審判騎士的命令,而聽命于太陽騎士的騎士,專門出一些不為人知的暗地任務,也有人說他是十二聖騎的專屬暗殺者。更有傳聞說,在第一代十二聖騎的時代,魔獄騎士根本不是一個真正的人,而是太陽騎士專門用來出秘密任務的里身分。」

「你解釋得那麼清楚干嘛……我知道魔獄騎士的由來啦。」

「不是你問我的嗎?」我沒好氣的回答。

「我是要跟你說,魔獄騎士那邊出了點問題,」

我揚了揚眉,說道:「魔獄騎士出了問題應該和我無關吧?雖然照理說,他是聽令于我,不過我從來就沒有見過他,早在他被選上魔獄小騎士時,不就被你派去臥底在皇室里頭了。」

教皇誠懇無比的說:「別這麼說,他好歹也是聽令于你的十二聖騎,又從小就被迫當臥底,現在出了事情,難道你舍得拋棄他不管嗎?」

這死老頭……說得好像是我派魔獄騎士出去臥底似的,明明就是你把人家推入火坑的!

我瞪著教皇,這死老頭別想把責任推給我,光是鞏固信徒的事情就夠讓我煩惱的了。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最後,他歎了口氣說:「那好吧!如果你不管魔獄的話,我就只好把他犧牲掉了,反正他本來就從沒出現過了,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讓他消失反倒最容易解決……」

我勃然大怒的吼:「死老頭,我說過,你想做什麼都無所謂,你的光明殿祭司死光了都無所謂,就是絕對不准動我的聖騎士!」

教皇笑眯眯的問:「那麼魔獄的問題?」

我狠狠的低吼:「給我魔獄的聯絡方式!還有,既然你把問題推給我,今後他就是我的了,你別想要回去!」

「這是應該的,他本來就是你的嘛!我保證我絕對不會再插手他的事情。」教皇十分誠懇的回答。

居、居然這麼干脆……魔獄騎士出的問題肯定不小。

說到這,我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大王子打壓神殿、戰神王子要跟公主求婚、魔獄騎士出問題……怎麼麻煩事正好都擠在一起了?

「呵呵!」教皇好整以暇的端起茶來喝,一邊感歎:「真難得可以看到無所不能的太陽騎士煩惱的樣子呢!」

我沒好氣的回話:「事情這麼嚴重,你還有那個閑情逸致來挖苦我。」

「挖苦?這可不是挖苦,不管什麼事情,只要交到你手上,總是能解決……」

這時,外頭突然傳來了震天的大吼:「太陽、太陽!」

我和教皇都愣了愣,然後聽見了一連串又重又急的腳步聲,而且聲音還越來越近,教皇連忙把茶具掃進茶幾的抽屜里頭,然後提著長袍下擺急急地回到大書桌後方,把桌上的薄紗拿來蓋住全身後,就端坐不動了。

我也趕緊站到大書桌前方,做出一副必恭必敬,但是嘴角的笑容卻有點僵硬不爽的模樣。

這時,後頭居然有人一腳把門踹開,門甚至還撞到牆壁上,發出第二聲巨大聲響。我嚇了一大跳,連我面前的教皇都顫了顫身子。

誰那麼大膽,居然敢踹教皇的門?

轉頭一看,原來是性子最火爆的烈火騎士,我輕斥道:「烈火騎士,教皇陛下在此,豈可這麼無禮……」

烈火卻急忙開口打斷我,吼道:「你的副隊長出事了,快過去!他快斷氣了!」

我一僵,亞戴爾……快斷氣了?!

我急急跟著烈火來到一個房門前,烈火一如往常的從不用手開門,他一腳踹開門後,我就看見一大團太陽小隊的騎士,他們個個眼眶泛紅,一轉頭看見我就大喊「隊長」、「隊長」。

「隊你個頭,通通讓開!」

我用力推開了兩個小隊員,往床上一看,亞戴爾攤在床上,身上的騎士服染滿了鮮血,由于失血過多,顯得臉色蒼白,同時雙眼緊閉,顯然已經失去意識了,連呼吸都微弱得幾不可察覺,

沒時間了!

我大略觀察了一下,發現他主要的傷勢是胸口有三處劍傷和大腿一處,立刻分別把手放在他的胸口和大腿傷處。

「中級治愈術!」

我先念了個短咒,施出了一個中級治愈術,這個等級頂多能治療比較嚴重的割傷或者是骨頭裂開等等傷勢,當然不足以治愈亞戴爾的重傷,但是可以稍微緩和他的傷勢,爭取一點時間。

因為高等的治愈術需要聚集足夠的聖光,然後還得念咒語將聖光轉為可以治愈傷口的治愈之光,若直接開始念高等治愈術的話,我真怕我咒語都還沒念完,亞戴爾已經把光明神的居所逛完一圈了。

我低頭一看,亞戴爾仍是一副隨時會斷氣的樣子,立刻就又施展了一次中級治愈術,這才讓他的呼吸稍微粗了些,這時,我才能專心聚集聖光,並且念起咒語將純白的聖光緩緩轉換成鵝黃色的治愈之光。

「終極治愈術!」

看見亞戴爾睜開眼睛,神情有點茫然的樣子後,我總算放心了,雖然就算亞戴爾真的死了,也有起死回生術能夠讓他複活,但是,複活這種事情是不可能不用付出代價的,而且複活失敗的機率也不低。

「隊長!」

當兩名小隊員扶住了我,亞戴爾更是慌張地從床上跳了起來時,我才發現自己居然往後倒了,幸好我的太陽小隊隊員反應不是蓋的,要不然現在躺床上恐怕就換成我了。

唔!先是唱頌贊、又用聖光幫羅蘭遮掩黑暗氣息,現在又用這麼高等的治愈術,就算是我也吃不消了。

兩個小隊員把我扶成直立狀態後,我狠狠地瞪了亞戴爾一眼,低吼:「你給我躺下,不要以為沒外傷就沒事,受過傷的事實是不會變的,與其讓你把自己操勞到躺下,干脆我現在就打躺你!」

亞戴爾乖乖地躺回床上,一動也不敢動。

吼完,我氣喘籲籲了好一陣,轉頭叫了聲:「烈火。」

「啊?」烈火愣愣的看著我,顯然被我不優雅也沒有笑容的樣子嚇著了。

我勉強露出笑容,笑著說:「太陽想要處理一下『隊務事』,麻煩你回避一下,請記得幫太陽關上門。」

烈火雖然有點遲疑,但還是點了點頭,說了句「好吧,你保重」,然後走了出去。

門一被烈火關上,我立刻揮開了兩名小隊員的攙扶,自己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冷冷的說:「現在什麼人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隊長……」亞戴爾掙紮從床上爬起。

我轉頭低吼:「你安靜,不准開口說話,能睡著更好!艾德,你過來報告。」

聽到叫喚,艾德嚇了一大眺,但我原諒他,畢竟我還是第一次叫喚他的名字。

在旁人的連連肘擊提醒之下,艾德才回過神來,有點緊張的開始敘述:「我們在街上遇到了傑卡斯,因為隊長你下的命令……」

「傑卡斯是傑蘭伯爵三子,還有隊長沒有下命令……」亞戴爾連忙補充,補充到一半,卻發現自己被命令不准說話,他連忙用雙手捂住了嘴。

知我者除了審判之外,還有亞戴爾啊……如果我不是趴在屋頂上偷聽他們說話,然後又去問暴風,傑卡斯到底是誰的話,恐怕現在我真的不知道傑卡斯就是傑蘭伯爵三子。

「艾德,繼續。」我努力保持冷酷的隊長形象。

「因為隊長的命令……不、不!不是隊長的命令,是那個、那個……」艾德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來,急得都滿頭大汗了。

我聽他「那個」了老半天,也「那個」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只有無奈看向亞戴爾。

亞戴爾一接收到我的眼神,立刻識相的放下捂住嘴的雙手,十分誠懇的哀求:

「隊長,請您讓我說吧!我真的非常想說,不說的話,我根本沒有辦法好好休養。」

我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真拿你沒辦法,既然這麼想說的話,那就讓你說吧。」

「是。」

亞戴爾點了點頭,開始義憤填膺的敘述:「我們在街上遇見了傑蘭伯爵三子,一看到他,我就回想起他竟然曾經用劍刺傷隊長,而且還是從隊長的背後動手的,簡直是卑鄙無恥!」

真不愧是當了五年副隊長的亞戴爾,睜眼說瞎話的功力絕對不是旁人能及,明明就是我逃跑的時候,被他從背後射來的劍利傷,居然也能說成他偷襲我……亞戴爾你真不愧是我的副隊長,我當初真是太有眼光了!

連太陽小隊的其它成員也用佩服的眼神看著亞戴爾,尤其是剛才結結巴巴說不出半句話的艾德。

「所以,我忍不住就跟他提出了決斗的要求,可是,那個卑鄙的騎士卻不肯接受這場決斗,反而找了幫手對我提出決斗……」

這時,我忍不住打斷了亞戴爾的長篇廢話,質問:「到底是誰打傷你的?」

亞戴爾深吸了一口氣,才說:「是戰神之子本人。」

我愣了愣,戰神之子?那等級比我還高的家伙?

我難以置信的低吼:「所以你就答應了?他的身分之高,跟你提出單挑的要求本來就不合理,亞戴爾,身為我的副隊長,你難道就是這麼愚蠢的嗎?」

艾德馬上不平的說:「絕對不是因為亞戴爾蠢!隊長,那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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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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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1:58:02 |只看該作者

太陽騎士每日第五行:「解決同袍困難」

「艾德,別說……」亞戴爾急急地打斷。

「閉嘴!什麼時候輪到你作主了?」我暴怒地對亞戴爾吼完,轉頭改吼艾德:「給我說下去!」

「是。」艾德老實的說:「是因為戰神之子說,如果亞戴爾不肯答應決斗,那他就只好挑戰隊長你了,可、可是……」

可是,只要看我拿過劍的人都知道劍術是我最大的弱點。

我劍術不行的事情雖然沒有廣為流傳,但是也不算什麼秘密,只要稍微打聽一下就可以知道了。

所以,戰神之子早已打聽清楚我的劍術不行,以此來逼亞戴爾代我扛下決斗,但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亞戴爾只是副隊長,而不是十二聖騎士,就算戰神之子打敗他也沒什麼好光榮的,甚至有自貶身分的傾向。

艾德氣憤的說:「那個戰神之子實在太過分了,刺了亞戴爾好幾劍,勝負都分了,他還不肯住手。」

其它小隊員也紛紛不平起來:「對呀!連我們想上前救援,都被戰神殿的戰士給擋住……」

「你說戰神之子想殺死亞戴爾?」

我一驚,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們在忘響國都還沒開始紮根,就打算惹上身為地頭蛇的光明神殿了?而且還是殺死我的副隊長這麼嚴重的事情,這梁子可不是大家笑笑來握手言和就可以解決的。

艾德連連點頭,氣憤的說:「若不是皇家騎士來幫我們,那個戰神之子肯定會殺了亞戴爾。」

「皇家騎士阻止的?」

我大感懷疑,皇家騎士可是大王子的屬下,而戰神殿也是大王子我來聯盟的,他們怎麼會阻止戰神殿做的事情?

「是呀!是伊力亞領軍的皇家騎士。」

「等、等一下,伊力亞又是誰?」我大感迷惑的問。

亞戴爾連忙解釋:「隊長,伊力亞是皇家騎士中,年輕一派的龍頭領袖,不過因為他效忠的是公主,所以不怎麼得大王子的喜歡。」

另一個隊員跟著補充:「不過,雖然他不得大王子喜歡,但是他的能力很強,在年輕騎士中的聲望又高,連大王子都不得不常把任務交給他去做。」

艾德嘿嘿一笑:「而且傳說他和公主有一腿,和皇後的交情也不錯,連大王妃,也就是大王子他老婆也常出言幫伊力亞說話,讓大王子頭痛得不得了。」

喂喂喂!你們到底是太陽小隊還是暴風小隊呀?為什麼你們這麼熟悉八卦?活像有二十幾個暴風在我眼前聊八卦似的!

我頭痛的說:「這個伊力亞聽起來和暴風真像……」

艾德賊笑著說:「是呀!隊長,伊力亞是暴風騎士長在仕女圈的主要競爭對手呢!暴風騎士長最討厭他了。」

「你們知道得還真清楚。」我真不知道是要佩服還是怎樣,我的太陽小隊是什麼時候變成八卦小隊了?

艾德講得眉飛色舞:「當然了,隊長,連暴風騎士長都常常來和我們交換八卦,或是確定八卦的正確度有多高……不是我要說啊!隊長,說到八卦消息,如果我們太陽小隊號稱第二,那連暴風騎士都不敢說他是第一呐。」

「原來我的太陽小隊平常都在講八卦……亞戴爾!」

「是!隊長。」亞戴爾又嚇得從床上跳了起來。

我惡狠狠的說:「以後太陽小隊每天早上都要繞著城內跑一圈!」

收到命令,亞戴爾愣了愣,神情似乎有點為難。

「怎麼?辦不到嗎?你們還配稱為騎士嗎?」我表面上還中氣十足的吼,心底下卻有點沒底,城內一圈到底有多遠?說不定真的很遠?

這時,所有太陽小隊的成員都沉默了下來。

看這狀況,說不定城內一圈真的很遠,是不是該減為半圈啊?不過命令下都下了,叫我怎麼收回……

這時,艾德仿佛鼓起勇氣的說:「隊長,你五年前剛和我們見面的時候,就下過命令要我們跑五圈,然後,三年前因為我們體能成績輸給審判小隊而生氣,所以發狠下命令要我們跑三圈,那時,亞戴爾以為您的意思其實是要加三圈,所以我們這三年來都跑八圈,現在……」

「……現在我指的是再加一圈,有問題嗎?」

太陽小隊整齊劃一的喊:「沒有!隊長。」

「很好!現在除了亞戴爾以外的人通通給我滾出去。」

等到所有隊員都出去了以後,我站了起來,緩緩走到亞戴爾身邊,雖然有點後悔剛剛沒搞清楚狀況就罵他蠢,不過身為隊長,我怎麼可以道歉呢?

躊躇了老半天,我還是不道歉了,說不定道了歉反而會嚇到亞戴爾,還是把事情吩咐完就好了。

「我放你一個禮拜的病假,但你盡量別出聖殿,讓太陽小隊也盡量別出去,要出去就穿便服,不要穿太陽小隊服,還有你最近要多睡覺,多吃點蛋和肉,多喝牛奶,少做激烈運動。」

亞戴爾愣了下,然後露出笑容,高聲喊:「是,隊長。」

過了下,他卻露出突然想起的神色,連忙問道:「隊長,那麼每天繞城內跑九圈的訓練該怎麼辦?」

我想了想,吩咐:「你乖乖躺床上休息就好,其它人就先用清掃聖殿來代替跑步。」

「是。」亞戴爾點了點頭。

說完,我還是有點不放心,亞戴爾這家伙做事盡責又細心,這點雖然讓人放心,不過反過來說,也讓人擔心他會不會像暴風一樣,遲早都會過勞死。

「我剛剛說的所有事情都是命令,一定要遵守,聽見了沒有?」

亞戴爾笑著回答:「是的,隊長。」

俗話說的好,打狗也要看主人!

亞戴爾怎麼說也是我太陽騎士的走狗……不、不!是下屬。而且,他還是領頭的那只……那個下屬!

你個不長眼的東西居然敢對他動手,我管你是什麼戰神之子,照樣把你當龜兒子整!

基于報仇這種事情不但要從長計議,要神不知鬼不覺,要讓他死得非常慘,卻又不知道該找人報複,所以,我決定……先來解決魔獄騎士長的問題再說。

照教皇說的聯絡方式約出了魔獄騎士後,我來到約定地點,邊等邊培養等等要用的誠懇表情,一定要誠懇到讓對方不忍心給我帶來麻煩才行。

沒過多久,有一個人就朝我走過來,我微笑著看他走過來,順便打量一下這個人,他穿著標准的皇家騎士服,不過,他腰間掛的劍卻不是皇家騎士統一分配的劍,而是一把等級更高的劍。

他的長相和氣質也很不賴,是種萬能型的英俊……什麼?你問什麼叫做萬能型的英俊?

所謂的萬能型英俊,就是這個男人英俊歸英俊,但是,還不會帥到讓其它男人一看到他就想掐死他,好讓自己少掉一個未來可能的情敵。

而且在仔細觀察過萬能英俊男之後,還能找到不少缺點,譬如眉毛不夠濃、臉型不夠方正,然後就覺得他也沒多英俊,接著就為自己一開始展現的敵意感到愧疚,最後就和他稱兄道弟起來了。

不過,雖然男人會覺得他也沒多英俊,但是,他的英俊卻又恰好讓女人有足夠的遐想空間,如果是喜歡可愛型帥哥的女人,至少可以在他臉上我到那雙可愛的大眼睛,如果是喜歡成熟型帥哥的女人,就會自動靠到他寬厚的胸膛上,如果是男人不壞我就不愛型的女人,就會愛死他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容。

什麼?那些眉毛不夠濃、臉型不夠端正的缺點呢?

兄弟,你對女人也太不了解啦!難道你沒聽說過,男人挑女人的缺點,女人我男人的優點嗎?只要讓女人找到讓她著迷的優點,那缺點通通都會連帶變成優點,譬如眉毛纖細有型,臉型歪一邊簡直太有特色了!

總結下來,萬能型英俊又別名通殺型英俊,最強大的技能是人見人愛,狗見了都會上前搖搖尾巴。

此種人簡直適合做任何職業,尤其是推銷商品、詐騙等等職業,當然,間諜也是非常合適的工作。

我都忍不住要稱贊一下,前任魔獄騎士真是有眼光,居然能從一堆十歲小孩中挑到未來會成為這種萬能型英俊的特有種男人。

這時,萬能型英俊男已經走到我跟前了,我立刻展開笑顏,打了招呼:「光明神庇佑,太陽終于有幸與你見面,魔獄兄弟。」

「太陽騎士,怎麼是您?」他顯得很是驚訝。

我微微一笑,解釋:「教皇陛下告知太陽,魔獄騎士長你似乎有什麼困擾,基于同樣是聖騎士,也許太陽北較能夠理解你的困擾,因此改由太陽前來。」

「請……不要叫我魔獄好嗎?」

魔獄騎士深呼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般的說:「我不是魔獄聖騎士長,我只是個皇家騎士。」

死老頭!我就知道你會丟掉不要的東西肯定是燙手山芋……我露出淡淡的哀傷,疑惑道:「魔獄騎士你何出此言呢?難道,光明神殿有什麼缺失讓你不滿,以至于要拒絕擔任魔獄騎士長。」

如果讓我知道是教皇虐待你,逼你不得不離開的話,那他就死定了!

「不,請不要誤會,而是……」

至此,魔獄騎士深深地歎了口氣後,才緩緩開口敘述道:「我當初選上魔獄騎士,只接受了聖殿一年的特訓,但是後來,卻在皇室擔任了十二年的皇家騎士。我有兩個老師,一個是聖騎士老師,他花了一年的時間訓練我,此後聚少離多,另一個是皇家騎士老師,他認真的教導了我十年,最近才退休遠游。」

「大王子雖然不喜歡我,但卻也從未對我做過任何不公不義之事,甚至還將一些重要任務交給我去辦,而皇後一直十分愛護我,公主和我打小就是玩伴,大王妃更是多次維護我。」

「更不要提我的騎士同袍,那都是從小認識到大、甚至一同出生入死過的伙伴……而相反地,聖殿的十二聖騎士,我卻一個都不認識。」

他苦笑的看著我:「你、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太陽騎士,我、我不認識光明神,不認識聖殿,不認識十二聖騎,相反地,皇室才是我真正的歸屬,皇家騎士才是我真正的同袍。」

聽完,我不禁揪起了眉頭。怪不得教皇老頭想殺他,一個決定加入敵人陣營的臥底比什麼都危險,若是他對大王子坦白一切,那事情就有得瞧了。

我沉默了好一會後,魔獄騎士突然緩緩後退了好幾步,低聲說:「我沒有告訴大王子任何事情,但是公主知道一切,她是不會透露出去的,可她說只要我出了事,不管是出了什麼事情,她一律都會算在光明神殿頭上。」

要命!我連忙抬起頭來,露出誠懇的笑容解釋:「請不要擔心,你該知道,我不擅長劍術,即使動手也打不贏你,而你可以看見,我也沒有帶其它人來。」

「喔、喔!很抱歉。」

聞言,魔獄騎士停下了後退的腳步,瞬間紅了臉,十分不好意思的道歉:「我不是故意要懷疑您的,可、可公主她說,也許聖殿會把我滅口……呵呵!回頭想想,太陽騎士怎麼可能做出滅口這種事情,一看到是您前來的時候,我就該明白神殿對我沒有惡意才對,真是非常抱歉。」

好聰明的公主啊!看來公主殿下也不是省油的燈,而且還強調魔獄不管出了什麼事情都算在神殿頭上,看來她也知道世界上有很多「意外」其實應該要歸類到「現實」。

「請你給我一點時間思考該如何解決這件事情。」

我用上了百分之百的誠懇語氣說:「也請不要再將此事透露出去,如果這件事情傳到大王子耳里,那麼,神殿和皇室之間就不得不對立了,我相信同時待過神殿和皇室的你,也不希望看到此事發生。」

魔獄騎士點了點頭:「是,雖然時間不長,但我的聖騎士老師也對我十分的好,雖然我決定效忠皇室,但也絕不會做出危害神殿的事情來。」

我點點頭,相信了他說的話,不過倒不是因為他的承諾本身,而是這件事情要是揭發了,對他自己也是壞處多過好處,一個曾當過臥底的人是很難重新得到信任的。

不過,若是就這樣把魔獄騎士「放生」到皇室之中,好像是在神殿底下埋了一張隨時會爆炸的魔法卷軸,危險性十足,不知道哪天會被大王子發現這件事情,而神殿卻恍然無知。

但是不放生的話,他都攤牌說不當魔獄騎士了,我還能怎麼樣?

若是想要干掉他一了百了,偏偏有個聰明的公主當他的盾牌,讓人不敢下手。

死老頭!你的爛攤子居然要我來收,你給我等著,我遲早會跟你收回這筆債。

一路走回神殿、回到自己房間、調好面膜、敷到臉上後,我還是沒想到該怎麼解決這件事情,躺到床上,正想邊敷臉邊繼續想解決方法時……

叩叩叩!

「……差點就忘了每次敷面膜的詛咒。」

我撐起身來,揚聲:「敢問是哪一位聖騎士兄弟,在光明神的溫柔耳語之下,前來與太陽一同探討光明神的仁慈?」

門外傳來了審判的低嗓音:「是我。」

「喔,那直接進來吧。」我懶洋洋的躺回床上,是審判就沒差了,他老早就被我的面膜嚇過好幾次。

一走進來,看到我以後,他就僵住了。

我朝他瞄了一眼,問道:「粉紅色總比綠色好多了吧?」

審判皺著眉頭打量著我的臉,最後下了評斷:「綠色是一開始看到時嚇人,看久了以後,粉紅色倒是更惡心些。」

「那我知道了,下次就敷半臉粉紅色和半臉綠色,讓你先嚇到後惡心。」

審判笑了出來,搖著頭說:「你還有時間敷臉,你的麻煩應該是不少吧。」

「怎麼說?」我把手枕在腦後,懶洋洋的問。

照理說,審判唯一知道的麻煩應該只有亞戴爾的事情才對,除非教皇老頭把魔獄騎士的事情告訴審判了,但是依我對教皇老頭的認識,他應該沒這麼勤勞,把一件事情說兩遍,尤其是審判並不擅長處理這類的事情,告訴他也沒有什麼用。

「戰神殿來了,不管他們來的主要目的是什麼,最終總和擴展勢力范圍以及增加信徒脫不了關系。」

審判看了我一眼,但卻馬上把視線轉開,估計粉紅色面膜真的蠻惡心的。

他提醒道:「而鞏固信徒是你的責任。」

「我知道,我就是要來邊敷臉,邊思考如何鞏固信徒的問題。」

「我想你只會睡著。」審判十分簡潔的下結論。

知我者審判也……

「好吧,那為了不讓我睡著,你就陪我思考吧!」

審判搖了搖頭,拿出一個白色的小布袋于,上頭還繡著金色的太陽騎士標志,說道:「不行!我還有好些罪犯沒審問,我只是來把寒冰的藍莓巧克力交給你,他說你以後可以放在身上,也就不會餓肚子了。」

寒冰啊!你真是個賢妻良母,如果你是女的,我一定娶你!

我爬起來接過那個小袋子,打開一聞,好香啊!

聞完了巧克力,抬起頭卻看見審判真的要走了,我連忙丟出了一准問題:「戰神殿想殺亞戴爾,不但戰神之子親自下決斗,甚至還用我來威脅亞戴爾,如果亞戴爾不跟他決斗,他就要挑戰我了。」

我停了一下,又繼續說:「即使決斗的勝負都分了,戰神之子卻還想殺了亞戴爾,甚至阻止太陽小隊的救援,最後,亞戴爾確是被叫做伊利亞的皇家騎士救了,這些你可以推論出什麼嗎?」

聞言,審判果然停下腳步,沉默地思考,這大概是長年審問罪犯的職業病吧?聽到疑點,就反射性的思考幕後真相。

見狀,我丟了幾顆巧克力到嘴里,然後躺回床上,有寒冰的藍莓巧克力吃、有床可以躺,有人幫我思考問題,人生還有比這個更舒服的事嗎?

審判緩緩的開口:「我想,有一個可能性……太陽,醒醒!」

「別吵啦……」

我翻了個身,卻又隱隱約約聽見一個低沉到不行的聲音一字一字的喊「格里西亞·太陽」,這個超重低音好像只有審判在惱怒的時候才會用……我連忙張開眼睛,一張開就看見審判黑如鍋底的臉色,嚇得我連忙跳了起來,直喊:「我醒了、我真的醒了!」

審判懷疑的看了我一眼,我連忙端坐在床上,做出一副認真聽講的好學生模樣。

這時,他才肯繼續說道:「我想他們想殺亞戴爾,也許和你學會的起死回生術脫不了關系。」

「起死回生術?」我一愣,脫口而口:「但他們怎麼會知道?」

「雖然你學會起死回生術的事情並沒有大肆宣揚,不過,我們光明神殿和戰神殿是附近的兩大信仰,又彼此不太合,即使互相埋伏了幾個間諜在對方那里探聽事情,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聞言,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畢竟我們不也埋了魔獄這個間諜在皇室之中嗎?連皇室都埋了間諜,沒道理會放過最大的競爭對手,戰神殿。既然連口口聲聲仁慈的光明神殿都到處埋間諜,戰神殿恐怕埋得更多。

「我想,他們要殺亞戴爾這件事情,大概是想確定你是不是真的學會了起死回生。」審判瞄了我一眼,說道:「雖然你說你學會了,但誰也沒有看過你真的施展出來。」

他停了會,有點遺憾的說道:「如果你早一點學會,當初就可以施展在你的故友羅蘭身上了。」

聞言,我愣了愣後,反射性的回答:「那是不可能的!起死回生術的限制很多,其中一項就是要在死後八小時內施展,如果是用在死亡超過八小時的人身上,那會導致可怕的後果。」

「可怕的後果是什麼?」

我沉默了會,才回答:「複活過來後……不!那根本不能叫做複活,總之,那人的身體會、會像尸體一樣繼續腐爛下去,但人卻會繼續氣『活著』,一直到身體爛光,或者被人砍頭後才會死。」

聞言,審判十分震驚的脫口:「那、那不是幾乎像個不死生物了?」

我沉默了會,見到審判的神色漸漸平靜後,才緩緩的解釋:「嗯,就很多方面來說,起死回生術和制造不死生物幾乎是同一個法術,只是一個是在死後八小時內施展,一個是『八小時後』施展,而死靈法師會把尸體作防腐處理,所以那些不死生物不會繼續腐爛下去,還會控制那些尸體的大腦,好讓他們乖乖聽話……」

「那不是每一個死靈法師都會起死回生?」審判皺起眉頭來。

「不。」我搖了搖頭,解釋:「要把一具尸體變成聽話的傀儡很簡單,但是要讓他複活可就難了,死亡八小時內還是最簡單的條件,另外還需要非常強大的聖光能力,光是這點,死靈法師就無法辦到。」

「其它還有複活失敗的幾率,複活勢必要付出的代價,總之,我只能告訴你,你最好不要有機會讓我對你施展起死回生術,因為我可不能肯定你活過來後,身上會不會少了什麼零件,或者更糟……」

審判臉色一變,低喊:「更糟?難道會變成不死生物嗎?」

我老實的回答:「那倒不至于,只要是在死亡八小時內的都不會變成不死生物,只是很有可能沒少東西,卻多了一點東西出來,例如頭上多了兩個尖角、屁股多條尾巴、是男人卻多了兩顆乳房、是女人卻多了根……」

「夠了!」審判深呼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這起死回生術聽起來似乎很不穩定。」

我點了點頭:「當然了,要是複活很簡單的話,那誰願意死了呢?還有,大家都說教皇不會起死回生術,但他其實不是不會,只是完全複活的機率很低,低到他根本不敢施展,因為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後遺症……」

「完全複活?」審判提出疑問。

「就是沒有任何副作用的複活。」

我歎了口氣說:「我大概有四分之一的機率可以讓人完全複活吧,這就讓教皇老頭羨慕得要死了,他說近五百年來,這是最高的完全複活率。」

審判點了點頭表示了解,然後繼續他的推論:「戰神殿就是害怕你掌握了起死回生術,會讓各國領導人將國內的信仰改成光明信仰,因為如果有你的起死回生術,他們就不需要害怕死亡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那是他們誤解了,起死回生術對于老死或者病死的人根本沒有用,老死的人複活過來也會馬上死掉,因為他本來就到了該死的時候,病死的人也是一樣,就算複活了,他的病也不會治好,只會再死一次而已。害怕被人殺死或者病死的話,不如多請幾個高強的騎士、祭師和藥師,讓他們把自己保護好還比較有希望。」

「你說的對。」審判點了點頭,卻又提醒道:「但是連我也不清楚起死回生的種種壞處,更何況是戰神殿?」

聞言,我沉默了下來,現在總算解開了一個謎,原來戰神殿要殺亞戴爾,是要確定我是否真的掌握了起死回生術。感覺上,我好像沒有因為了解事情真相而解決困難,反倒是又多了一個要解決的事情。

該怎麼讓眾人知道起死回生不是那麼好用的?要不然,若是哪天哪些個大人物死了,通通跑來找我複活,那我還有好日子過嗎?

「至于伊力亞救了亞戴爾這件事,伊力亞的聲名不錯,他應該是根據正義理念來出手的。」

「你知道伊力亞?」我有點好奇的問,怎麼這麼多人認識這家伙啊!他真的那麼有名嗎?

審判點了點頭後說:「伊力亞在皇家騎士中的名聲很高,而且他交友廣闊,認識不少聖騎士,我沒有直接認識他,但我的審判小隊有好幾人和他熟識,不過……」

他突然停下來瞄了我一眼,又繼續說:「話說回來,你的太陽小隊似乎和伊力亞十分熟悉,他會山手救亞戴爾,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我的太陽小隊為什麼會和皇家騎士很熟?」我有點不滿的喊,他們的頭頭我和皇家其實的頭頭大王子都快鬧翻了,他們居然跑去和人家的手下這麼熟。

審判緩緩的開口反問:「這不是應該問你嗎?太陽小隊的隊長?」

我啞口無言,只好趕緊說:「我去問亞戴爾……」

審判立刻打斷了我的話,帶著責備的語氣說:「亞戴爾很聽你的話,一直在好好的靜養,既然如此,你這個隊長至少在他療養的這段時間,好好負起原本屬于你的責任!」

嘖!居然害我被審判罵了,這筆帳我一定要記在……就記在戰神殿頭上!

我有點負氣的說:「好啦、好啦!那我現在去問其它人。」

說完,我立刻跳下床,整理一下衣服,然後就要推門出去……

「太陽!」

我沒好氣地轉頭問:「干嘛?我都說不問亞戴爾了。」

「你沒洗臉……」

曾經,我有個萬能的副隊長,卻不知道好好珍惜他,一直到了失去他以後,我終于發現他有多珍貴……沒了亞戴爾,我居然連自己的太陽小隊在哪里都找不到啊!

好不容易從暴風口中問到他們可能在城東的葉芽酒館後,我立刻氣呼呼地沖了出去。

這些家伙!我不是警告他們盡量不要出聖殿嗎?一個個都把我的話當耳邊風,看來我是太久沒丟人下懸崖了吧!

沒多久,我就順利在街道上攔截所有的太陽小隊成員,他們個個穿著便服,懶洋洋地走在街道上,一見到我的時候,還高興地笑著跟我打招呼呢!

我呵呵笑著,然後輕輕舉起食指比了比一旁的巷子,比完後就自己先走了進去,太陽小隊自然也跟著走進來。

「隊長啊!是不是要圍毆人?」艾德興沖沖地問:

我沒理會艾德,只是笑著對全體小隊成員說:「太陽記得曾經告誡過各位弟兄,最近盡量不要出聖殿嗎?」

敢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我看你們一個個都忘記自己當初跳懸崖是因為什麼原因了!

太陽小隊也真不愧是我的小隊,馬上從我異常濃厚的笑容中嗅出了危機,個個臉色大變,瞬間從懶洋洋的痞子模樣變成站得筆直的可靠騎士。

我收起笑容,冷冷地朝著離我最近的艾德一瞪,艾德結結巴巴地解釋:「隊、隊長,我、我們有穿便服,沒、沒穿太陽小隊的制服……」

「然後二十幾個人成群結伙的出來?」我笑著問:「原來如此,那的確不用擔心,戰神殿的戰士們都只會打架,也許沒有長眼睛,認不出你們呢!」

艾德連忙解釋:「隊長,我、我們真的有聽話,這幾天還是第一次出聖殿,我們約了伊力亞去酒館,要請他喝一杯,感、感謝他救了亞戴爾。」

「原來是這樣!」

我點了點頭,見到太陽小隊紛紛露出松一口氣的表情時,我一把揪住艾德的衣領,低吼:「這讓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我聽說,你們本來就跟伊力亞很熟了是吧?我以前讓那肥豬國王搞出的爛攤子弄得一個頭兩個大,(現在更是被大王子弄得有五個那麼大),你們倒好啊!居然敢背著我,偷偷和敵人的下屬私通!」

「我們沒私通啊!隊長。」艾德都快哭出來的說:「我們認識伊力亞,那是因為我們圍毆過人家。」

「你們干嘛沒事跑去圍毆他?」

這絕對不是我下的命令,伊利亞這名字我連聽都沒聽過,絕對不可能下命令讓太陽小隊去圍毆他。

「那、那是因為我們打錯人了……而且打完了才發現打錯人,只、只好趕快幫他療傷,然後請他喝酒道歉。」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不打不相識嗎?但是,那一般來說,是指兩個人互毆,而不是集體圍毆一個人吧?

我無言了一會,斥罵:「連圍毆都會搞錯人,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選上太陽小隊的!」

艾德小小聲的抗議:「隊長,我們那時候是第一次圍毆人嘛!總有犯錯的機會吧?」

我冷冷的教訓他:「如果你們打錯的人是我,那放心好了,你們也只會有那一次犯錯的機會!」

艾德連忙陪笑地說:「隊長,我們怎麼可能打錯您呢?您是這麼的天護英才、金光閃閃瑞氣千條(小隊員一號補充)、唇紅齒白(小隊員二號補充)、膚若凝脂(小隊員三號補充)、回眸一笑百媚生(小隊員四號補充)……」

「閉嘴!」我翻了翻白眼,回頭得叫亞戴雨加強一下隊員的語文教育,看看他們,說的這些都是什麼形容詞啊?混帳家伙!

「隊長,」艾德小心翼翼地打量我的臉色,聲若蚊蠅的問:「那我們可以去找伊力亞嗎?約定的時間都過了……」

我思索了一下,打聽到現在,那個伊力亞當初應該是真心去救亞戴爾,而沒參雜什麼陰謀詭計在里頭,既然如此,身為隊長的我也應該去感謝一下人家才是。

畢竟,如果當初亞戴爾要是真的被打死,逼得我不得不對他施展起死回生術的話,誰知道複活後的亞戴爾會不會少了什麼零件,或者更糟,多了個什麼東西出來。

多了角或者尾巴都還不要緊,那樣說不定還更有型!

但是,他要是多了對乳房出來,那我可就沒副隊長了……就算亞戴爾再能干,如果他挺著一對晃來晃去的乳房朝我跑過來,我也照樣把他踹下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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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版主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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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9 02:00:19 |只看該作者

太陽騎士每日第六行:「參加各式典禮」

想象了一下挺著乳房的亞戴爾後,我就更覺得自己應該跪下來膜拜伊力亞才是,連忙對小隊員說:「跟人家約定的時間都過了,還不快點走?別讓人家久等了。」

我跟著太陽小隊來到葉芽酒館,酒館對我來說是個很陌生的地方,畢竟怎麼說,我也是號稱三杯就倒的太陽騎士,怎麼也不能來酒館喝酒,只有在找人(為了打聽消息,只好跑遍全城找暴風,最後在酒館找到爛醉如泥的他,打了十幾個巴掌才打醒他,那也是我第七次惹火他)和路過(在街上和不死生物搏斗,被打飛後撞破一間酒館)時,曾經接觸過酒館而已。

身為隊長,我率先走了進去,酒館內的人先是不以為意,後來三三兩兩好奇地轉頭打量,這一轉頭,眼睛就定在我身上了。

我左右打量下這間酒館,里頭的客人不少,環境不算髒亂,但也還不到整潔的地步,不過地方倒是挺大的,除了大廳以外,還有二樓,周圍還有一個個的隔間。

當我的眼神掃到酒館的吧台時,一個坐在吧台邊的男人背影讓我有種很眼熟的感覺,我肯定在哪里看過那背影!

而且我想不出這背影的正面長什麼樣子,所以應該只有看過背影,卻沒看過正面,這才是奇怪的地方,為什麼我會特別記住這個背影?

這時,突然有個人大叫:「我是好人,不要抓我啊!」

然後,大家就好像一輩子沒說過話那樣,紛紛大叫、低吼起來:「我沒偷隔壁阿花的內褲,那是被風吹走的!」、「我喝酒都有付酒錢,沒尿遁過!」、「我沒在光明神殿的牆壁上塗鴉過……」

艾德和其它太陽小隊成員連忙跳出來解釋:「大家冷靜一點,我們不是來抓人的,只是來喝酒!」

「騙誰啊!誰都知道太陽騎士不會喝酒!」

「就是說啊!聽說他喝一杯就臉紅、兩杯就頭痛、三杯就會倒了。」

「這種酒量簡直不是個男人……不是!我什麼都沒說啊!」

見狀,艾德情急之下,大吼道:「隊長他只是來湊熱鬧的啦!」

「艾德。」我叫喚了聲。

艾德臉色大變,連忙對我解釋:「隊長,剛剛那個不是我的真心話,真的……」

你不補充這句話的話,我還會幾較相信那不是你的真心話……我忍住想翻白眼的沖動,我現在可是永遠保持笑容的太陽騎士,比著吧台邊的背影說道:「請那位好風采的騎士過來一起喝一杯吧!」

艾德一看,點點頭說:「喔,隊長,原來你也認識伊力亞嘛。」

什麼?那就是伊力亞?

不等我反應過來,艾德已經小跑步到那人身邊,拍了他一下,痞痞地說:「嘿!伊力亞,我們來啦!沒等很久吧?」

那人沒好氣的回答:「是呀!才等了半小時呢,比以前動不動就等上一小時要好多了……真不知道哪方才是來道謝的。」

「哈哈哈!別計較嘛!」艾德用力拍了拍對方的背,熱情地招呼:「來來,我給你介紹一個人。」

「誰?」他有點好奇的問。

這時,我走到了他的背後,他似乎也發現背後有人,一個轉身……我倆臉上的笑容一齊僵住。

「這是我們隊長,太陽騎士。」艾德笑嘻嘻的跟他介紹,然後又跟我介紹了他:「隊長,這個就是伊力亞。」

我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露出了完美的燦爛笑容,打招呼:「初次見面,你好,伊力亞騎士。」

那人在我提醒之下,才回過神來,連忙回話:「你、你好,初次見面,太陽騎士,真是抱歉,一時被您的風采震住了。」

我們兩個的笑容一個燦爛一個爽朗,不過,大概只有我倆心知肚明,對方其實是在苦笑……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伊力亞沒錯,不過,卻是第二次見到「魔獄騎士」。

原來,伊力亞就是想象中的——魔獄騎士。

不過想想,也不對啊!我早就見過魔獄的「正面」了,怎麼會對他的背影特別熟悉,甚至聯想不出正面長什麼樣子呢?

什麼?你說,有可能是我記錯了?

怎麼可能!

不是我要說,我的記性連十三年前的賭盤機率都記得起來,怎麼會記錯事情!我頂多是隨機忘記而已,例如昨天暴風才提醒我隔天要開會,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會忘記,真是怪了!

在我滿肚子疑惑時,女侍已經過來招呼了,我們一行人被帶領進了一旁的包廂中,一進去,艾德就轉頭說:「隊長,這里的包廂很隱密,就算高聲說話都不用怕會被外頭聽見。」

「隱密?」我現在滿腦子都是「背影」、「背影」的,一聽到這詞,猛地心中一動。

「是呀!」艾德嘿嘿一笑,附在我耳邊輕聲說:「甚至還有密道可以偷偷離開呢。」

密道……我想到了、我真的想到啦!

我就是在密道中看到那個背影的。

當初為了羅蘭的事情,我曾經潛入皇宮的密道中,還撞見了公主和一個男人接吻的場景,那時,那個男人正好背對著我,所以我只看見了他的背影!

而那個背影就是伊力亞……原來和公主偷情的男人就是伊力亞,而伊力亞就是魔獄騎士!

難怪公主會那麼罩魔獄騎士,原來是在保護心愛的男人嘛!

魔獄騎士竟然和公主有一腿?我皺起了眉頭思考,這到底是好還是壞……

呵哈哈哈,當然是好的啦!一定是光明神在庇佑我,這下有法子阻止戰神之子迎娶公主啦!哈哈哈!

「隊、隊長?」艾德小心翼翼地的問道。

我帶著濃濃的笑容,心情好極了的反問:「嗯?什麼事?」

艾德緩緩地後退了兩步,吞了吞口水,戒慎的問:「那個,女侍要點菜了,隊長您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東西?」

我笑眯眯的說:「來兩盤牛肉和十瓶烈酒!」

女侍點了點頭,就出去張羅飯菜。

艾德抓了抓頭,問道:「隊長,我們這麼多人,兩盤牛肉不夠吃吧?」

「呵呵,誰說要讓你們一起吃了?我和這位伊力亞騎士要好好聊聊,你們通通去隔壁吃吧!」

聞言,艾德和所有太陽小隊的成員都愣了愣,伊力亞則是露出了警戒的眼神。

「別擔心,我只是想要好好的感謝一下伊力亞騎士而已。」我笑著說完後,低聲跟太陽小隊隊員補充道:「還不快給我滾!還是骨頭在癢,想跳懸崖斷幾根止癢?」

艾德馬上轉身大力拍了拍伊力亞的背,笑著說:「伊力亞,你就好好和我們隊長聊聊吧!我們最後再過來……」

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過來幫你收尸!太陽小隊隊員的臉上盡是哀歎的表情。

我看著太陽小隊用一種「永別了」、「我們對不起你」之類的表情和伊力亞道別完後,紛紛走出包廂,然後,女侍正好進來,放下了十瓶酒和兩盤牛肉,還好奇的看了我和伊力亞好一會,才舍得出去。

「太陽騎士……」伊力亞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我。

「嗯?」我一邊笑,一邊把桌上的十瓶酒全開了。

「你的心情看起來似乎很好?」他有點警戒,又有點莫名奇妙的問。

我哈哈笑了幾聲:「是呀!」

他皺起眉頭,問道:「和我有關嗎?」

「當然有了,我突然想到方法來解決你的另一個身分。」我像個惡魔股的輕聲誘惑說:「如果你肯答應做件事情,讓我對教皇有個交代,從此以後,你就不再是魔獄騎士。」

伊力亞先是一喜,然後又沉下臉來,懷疑地看著我,嚴正的說:「我不背叛皇室。」

「放心吧!絕對不會讓你背叛公主的,而且還對你和公主有大大的好處。」我笑眯眯的說。不過,可能會小小的背叛一下大王子殿下就是了。

伊力亞半信半疑地看著我,問道:「要我做些什麼?」

我抓起一瓶酒,招呼道:「哎呀!公事待會再說,來來來,先來喝幾瓶酒吧,我先干為敬!」

一口喝干了一瓶酒,抹了抹嘴角的泡沫後,就看見伊力亞目瞪口呆的看著我,我笑了笑,搖了搖空酒瓶,說道:「換你了。」

伊力亞看了看桌上剩下的九瓶酒,臉色猛然刷白了。

約莫兩小時後,我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讓女侍去把艾德等人叫回來。

他們一進來,看到伊力亞趴在桌上,不醒人事的模樣,艾德大驚的急問:「伊力亞他怎麼了?隊長,你該不會真的殺人滅口了吧?」

我微笑的解釋道:「沒這回事,他只是喝醉了而已,伊力亞騎士真是好酒量啊!一個人就喝干了十瓶酒。」

「十瓶?」

眾人的嘴圓成了O型,艾德結結巴巴的說:「怎、怎麼可能?這可是『一瓶醉』,號稱沒人能在喝完一瓶後還不醉的,就算是伊力亞,最多喝上一瓶半……」

我皺起眉頭來,怎麼原來這酒這麼烈嗎?難怪伊力亞會「啪」的一聲撞在桌子上就沒醒過來了。

事到如今,我只好裝模作樣地歎口氣說:「都怪我們聊得太愉快了,讓他不知不覺就喝了十瓶,早知道就該阻止他的。」

眾人則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樣子,這時,我對他們吩咐道:「我還有點事情要做,就先走了,你們記得送伊力亞回去,別讓人家睡在這里,會著涼的。」

艾德和眾小隊成員表情呆滯的點了點頭。

我背對眾人離開,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想不到這一瓶醉還真不錯喝,早知道剛才就不要分一瓶半給伊力亞了,嘖嘖!反正等等也要去拜托羅蘭一點事情,那干脆就把他帶來這里,我用太龍的身分繼續喝好了。

和羅蘭一起喝了半晚的一瓶醉後,我又吸收了一個新知識……

原來,死亡騎士也會喝醉酒。

不過,也幸好他會喝醉酒,不然我就不能開放讓酒店老板娘和女侍偷摸他,用俊男……不!俊尸來抵酒債了。

我都不知道一瓶酒那麼貴啊!

看到帳單時,我差點沒暈過去,不禁慶幸起來,幸好白天跟伊力亞喝完酒後,我沒付錢就走了。

由于喝了半個晚上,接著老板娘和女侍個個都摸了羅蘭好幾把,最後,我還扛了一具喝醉的尸體回粉紅家,所以等我回到神殿時,都是隔天早晨了。

一踏進神殿,我都還來不及回房間梳洗整理補眠等等,暴風就神神秘秘拉我到角落,然後曖昧的說:「有個客人要找你。」

客人?而且暴風這是什麼語氣?怎麼好像逮著我去偷情似的……冤枉啊!我只是去偷喝酒,而且酒伴只是一具尸體,根本沒偷情啊!

哪怕是滿肚子疑惑,我還是微笑著問:「請問暴風兄弟,這位客人在哪個接待廳呢?」

暴風搖了搖頭:「她怎麼可能在接待廳呢!」

「不在接待廳?」我忍不住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暴風似乎很滿意看到我露出微笑以外的表情,他一個招手,說道:「跟我來。」

沒多久,我們來到一個頗為隱密的祈禱室門外,一股來說,這里是讓聖騎士進行安靜的自我祈禱用的地方,不過,就我所知,這里用來進行吵鬧的「大家一起吃中午便當活動」,多過于安靜的自我祈禱。

一推門進去,我就明白為什麼不能去接待廳了,畢竟接待廳是公眾場所,而這一位卻是不能隨意出現在公眾場所的人物。

皇室唯一的公主殿下!

我不禁贊歎,公主做事真是利落,昨天伊力亞才醉著回去,今天她馬上就找上門來了。我立刻轉頭對暴風說:「暴風兄弟,可否請您回避一會兒?」

聞言,暴風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臉上盡是好奇得要死的表情。

「伊力亞跟我說過你的計畫了,但是我不會支持你的。」

公主毫不拖泥帶水,立刻開口表白,而且眼神說有多鄙視就有鄙視的看著我,不屑的說:「你一定以為皇兄是不顧我的意願,硬要把我嫁給戰神之子的吧?我告訴你,你錯了!皇兄是跟我商量過的,而我同意了,身為一個公主,為皇家犧牲自己是我應盡的責任!」

「我想我們有點誤會,公主殿下。」

我保持著微笑,輕輕的開口說:「您一定要先明白,不管如何,我都不會對魔獄騎士動手的,那是我曾經對光明神許下的承諾,我會保護我的每一個聖騎士兄弟。」

聞言,公主愣了愣後,有點遲疑地看著我,似乎有點不敢相信。

「不過,雖然我不動手,但是,教皇陛下可不把聖騎士當成他的兄弟,只要有人可能危害到神殿,他絕不會留情的。您應該知道我和教皇的關系不佳,教皇絕不會因為我而不動手,而我也無法二十四小時跟在伊力亞身邊,如果您又嫁到鄰國去了,那麼,誰能夠保護伊力亞呢?」

聞言,公主的臉色一變,原本堅定的神色開始游移不定起來。

見狀,我就知道事情有轉折的余地了。就算公主能夠犧牲自己,我也不相信,她會舍得犧牲自己的愛人。

公主為難了好一會後,突然憤怒地對我咬牙切齒的說:「竟然用伊力亞來威脅我,你哪是光明神的代言人,分明是卑鄙無恥的代言人!太陽哥哥說的果然沒錯!」

太陽哥哥?我想了想,馬上就明白了,公主指的應該是我的老師,老師和皇室的關系搞得相當不錯,所以公主就直呼他哥哥,雖然以年齡來說,應該要叫叔叔才對,不過我的老師從不接受輩分高于哥哥的稱呼……

我有點遲疑的問:「我的老師說了什麼?」

公主冷冷的瞄了我一眼,開口敘述起來:「我的學生是什麼樣的人?嗯,總的來說是個好人……如果你不和他作對的話。」

「那如果和他作對了呢?」

「嗯,你還定會認為他是個好人,只是疑惑自己最近為什麼這麼倒黴,做一件事會失敗二件,喝冷湯會被燙到,吃粥會被骨頭噎到,在皇宮走廊走路會踩到牛屎……」

「可是,喝冷湯怎麼可能被燙到?粥里哪有骨頭?皇宮走廊上又怎麼可能會有牛屎呢?」

「所以,我的學生總的來說是個好人,只要你不和他作對的話。」

「你根本就不是什麼完美的太陽騎士,還是個卑鄙的小人!連你的老師都這麼認為。」公主氣憤的說。

老師啊!你的比喻也太糟糕了,如果是我,我肯定不會用冷湯來燙人這種明顯有問題的陷害手法呢!

我皺了皺眉頭,解釋:「公主殿下,就算我有私心好了,但是,你真的認為我沒有半點想讓魔獄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一起的意思嗎?」

公主冷漠的瞥了我一眼,嘲弄的說:「你不要以為我會相信你真的是為了伊力亞。」

我冷笑一聲,說道:「伊力亞雖然是十二聖騎之一,但這身分根本不能曝光,所以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皇家騎士,而您應該知道,要讓一個泱泱大國的公主嫁給一個普通的皇家騎士,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情。」

我諷刺的說:「說實話,要想辦法讓您嫁給一個皇家騎士,我還不如真的自己上場和戰神之子爭您,那還比較容易呢!至少我怎麼說也是聖殿之首,光明神的代言人。」

聞言,公主皺起了眉頭來,連嘴唇都抿緊了。

「而且我若是爭贏了,不但自己有了貴族身分,在大王子到現在還沒有子嗣的情況下,我的孩子甚至有可能當上國王,何樂而不為呢?我這個總的來說是個好人的家伙,居然傻到把這麼好的機會拱手讓給伊力亞,然後自己為了這整個計畫,差點連頭想破了!」

我半真半假的負氣說完,用力撇過頭去,然後偷偷用眼尾瞄公主。

她沉默了好一會,臉上滿是疑惑,似乎真的想不出答案,語氣緩和了下來,輕輕地問:「那麼你為什麼要幫我們呢?我們明明就和你作對了不是嗎?」

我馬上反駁:「你們沒有和我作對!伊力亞雖然不想再當魔獄騎士,卻也沒有危害神殿,公主雖然要嫁給戰神之子,那也是大王子的計劃而已,就算是大王子,皇室名聲低落,神殿勢力高漲,身為國王,他要拉回皇室威望是應該的,這也不能算是和我作對。」

聽我這麼說後,公主的神情更迷惘了,看起來不再是個高傲的公主,反倒像是個迷糊的女孩,我好笑的說:「你雖然聽我的老師暗示說不要和我作對,但是卻忘記問怎麼的行為才算是和我作對。」

「那什麼樣的行為才算是和你作對呢?」

見我沒回答,公主居然有點撒嬌的說:「你說嘛!說了我才能避免做出和你作對的行為啊!」

被比我年長的公主撒嬌害我打了個寒顫,不過,正好也想起最近正好有個和我作對的例子,冷笑一聲後,說道:「那我就舉個例子好了,最近有個混帳家伙居然想打死我的副隊長,還想搶我兄弟的女人,簡直不把我這個太陽騎士看在眼里,如果不讓他付出代價,我格里西亞四個字就倒過來念!」

大王子的確令人佩服,雖然是自己好不容易等到的登基典禮,但他卻一點鋪張奢華的意思都沒有。

雖然今天是國王登基典禮,但是皇宮幾乎沒有增加什麼裝飾,只有眼尖的人才能發現,紅地毯換了張新的……或者只是洗過了?

據說連禮儀官都被新任國王的節儉氣得跑去念了一頓,但新任國王只是淡淡的一句「父王已經布置皇宮好些年,足夠華麗了」,就把禮儀官堵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怪不得公主願意嫁給自己不愛的男人,哥哥都無私到這種地步了,她也不好說自己有心上人,所以不想嫁吧?

更何況,站在典禮上時,我很不甘心的發現站在對面那個叫做戰神之子的家伙,居然長得人模人樣,他身為戰士之首,我本來還以為他應該是高大強壯、滿身都是糾結的肌肉、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和不修邊幅的打扮……好吧!我徹底的錯了。

他的確高大健壯且肌肉結實,但卻不會太過誇張,而且看他走路輕快又彈性十足,就知道這家伙絕不是個光有力量的家伙,他的柔軟度和速度應該也很不錯,配上那頭卷曲的黑發,整個人活像頭黑豹,優美迅速而危險性十足,怪不得亞戴爾會敗在他手下,而且還差點連命都沒了。

再看看周圍仕女不斷偷瞄戰神之子的舉動,就知道這家伙頗有女人緣……說不定大王子打從心底認為這是個好對象,所以才肯讓妹妹嫁過去,他當然也不可能知道,原來妹妹早就有心儀的對象了。

回到登基典禮,雖然典禮是不豪華,不過卻隆重莊嚴,重要的是,眾人都真心期盼著大王子上任,因為他的上任也代表著某人終于要卸任了。

當國王把王冠遞給教皇,而教皇將王冠戴到大王子頭上,並且宣布他為新任國王時,不少人都帶著松一口氣的表情。

只有我不知道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雖然那個肥豬王的所作所為會讓人很想一劍戳死他,不過真要說起來,對付笨得像豬的國王可比對付扮豬吃老虎的國王要來得輕松多了。

唉!看來只需要應付「真豬」的好日子結束了,將來就要開始和扮豬吃老虎的「假豬」斗智斗力的辛苦歲月,只希望我不是那只被吃的老虎就好……

在我哀歎好日子過去的時候,各國派來祝賀的使者紛紛奉上祝賀禮物,鑲嵌滿寶石的穿衣鏡、一整套的寶石首飾、寶石裝飾劍……

老實說,這些嵌滿寶石的禮物雖然貴重,卻沒有一件是真正的寶物,甚至連之前祝賀肥豬國王大壽的禮物都比這些要有派頭得多,但是,這可也不是其它國家小氣,事關國家面子問題,各國絕不可能在這種地方省錢。

而是這場登基典禮從宣布到正式舉辦,前後經曆不到三個月,幾個比較遠的國家根本就是一聽到消息,馬上就急匆匆地趕路過來,卻也才剛好及時參加典禮而已,當然也不可能有時間准備什麼像樣的禮物了。

雖然禮物看來都不怎麼樣,但是,國王看來卻也不怎麼介意,甚至看起來還滿高興的。

該不會……我突然有種領悟,假豬國王該不會是故意的吧?畢竟他那愛亂花錢的老爸掌政這麼久了,國庫想也知道應該有大半都在養蚊子。

如果各國奉上真正的寶物,那些價值連城的寶貝根本就不能拿去賣,要是被人家發現自己送給國王的禮物竟然出現在市場上,那只會有兩種假設,忘響國的國庫竟然被盜賊光顧了,或者更糟,忘響國國王竟然把人家送的寶貝拿去賣了。

不管是那種假設,忘響國的名譽都可以拿去掃地了。

但是,現在因為登基典禮公布和正式舉行的時間太近,導致各國准備時間不足,奉上的禮物只是一些鑲嵌寶石的金制品……那只要國王把寶石拔下來,把金子做的寶劍和鏡子融成一堆金磚,然後再通通拿去賣掉,就絕對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大王子……不!現在是假豬國王了,您真是太了不起了,如果不是我們正在敵對狀態,我真想對您深深一鞠躬,表達我對您為了掙錢可以不擇手段的敬意,等我將這件事情告訴同樣死要錢的教皇,說不定連教皇都會想和您結拜為兄弟啊!

這時,戰神之子對身後的戰士一揮手,兩名戰士立刻將戰神殿的禮物奉送列國王面前。

那是一面盾牌,只要用它擋住敵人,包准沒有人有辦法對它進行攻擊……要是有人舍得攻擊一面全由寶石鑲嵌成的盾牌,我第一個殺了這個浪費錢的家伙,要知道,只要隨隨便便敲破上頭最小顆的寶石就等于燒掉我從二十歲做到四十歲累積下的所有薪水啊!

國王點了點頭,一雙眼睛反射著寶石的閃光時,他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濃。

見狀,戰神之子十分驕傲——說:「這面盾牌是由魔法師、寶石工匠和武器鐵匠聯手制作出來的,中間用寶石鑲嵌出了忘響國的國徽,周圍的一圈是魔法寶石鑲嵌的魔法陣,可以抵擋魔法攻擊,除此之外,它的物理防禦力也是數一數二,就算是巨斧也無法砍破它!」

聞言,廳上眾人都低呼了起來,這可說是今天的禮物中最顯眼的一個了。

我卻暗暗笑了一聲。恐怕,假豬國王是甯願把身邊的親信騎士推去擋攻擊,也不願意讓這面盾牌碰掉了一個角。

「好好收藏起來。」

國王對一旁的侍衛說道,這還是他今天收禮物收到現在,第一次除了微笑點頭以外,還開口說了話。

戰神之子滿意地看著王宮侍衛小心翼翼地把盾牌扛進去,然後轉頭過來,挑釁意味十足的看向我,說道:「我戰神殿對國王陛下獻上了敬意,不知道光明神殿要用什麼來祝賀國王陛下?」

我從十二聖騎的行列中走到大廳中央的紅地毯上,與戰神之子只間隔了兩步遠,然後從懷中掏出一串手珠來,這串手珠是金黃色半透明的琉璃狀,且是由一朵朵指甲大小的玫瑰花串成,中間還有一顆特別大的玫瑰,看起來是精巧美麗,但絲毫和貴重、寶物之類的名詞扯不上關系。

我對國王一個行禮後,誠懇的說:「太陽身無長物,謹致上這朵經過光明神的祝福,太陽親手制作的聖光玫瑰手珠。」

國王只是保持禮貌性的微笑點了頭,戰神之子毫不客氣的大笑出聲,眾人則是紛紛皺起了眉頭,這禮物著實寒酸了些。

這時,我微笑著補充:「光明神庇佑之下,國王陛下當終身無恙,但國王陛下若真有任何傷痛,可捏破一朵玫瑰珠,藉此得到光明神的祝福,效果等同高級治愈術,而中間這顆最大玫瑰珠的祝福,則等同最高階的終極治愈術。」

聽到我說的話時,國王幾乎掩飾不住驚喜之色,他和親信騎士講了幾句話,騎士就走來接過我手上的玫瑰手珠,然後轉交給國王,國王摸了摸那條手珠後,立刻就戴上了它,甚至沒理會戰神之子瞬間黑掉一半的臉。

我微微一笑,哪怕這件禮物是我送的,國王還是不得不喜愛它啊!

畢竟,對位高權重的人來說,最可怕的事情之一,就是遇到暗殺了。

有了這條手珠後,等于隨身攜帶了一個可以施展十八次高級治愈術和一次終極治愈術的祭司在身邊(手珠共有十八顆小珠和一顆大珠),而且還是不會被敵人買通,也不會第一個被敵人干掉的祭司,這叫他怎麼能不趕快把這串保命珠戴上呢?

況且,這串保命珠可不是普通祭司做的出來的!

平均要發動三十幾次高級治愈術才能成功做一顆小玫瑰珠出來,而大玫瑰珠……

這不是我小氣,只肯給國王一顆,而是我也就成功了這麼一顆而已。

連我這個聖光多得會溢出來的人,一天也頂多發動十來次高級治愈術,所以這串手珠就花了我一個多月的時間……要把教皇發的禮物經費偷偷加入自己往後的退休金中還真不容易啊!

「太陽騎士長!」

這時,一名聖騎士跑過來低聲報告:「幾名死靈法師帶著不死生物在城里搗亂。」

我面帶微笑的聽完報告,看到對面的戰神之子對我露齒一笑,我自然也禮貌性的回以微笑……你個死家伙,居然敢陰我!

我才不相信除了粉紅這個特約法師以外,有什麼死靈法師敢在光明神殿大本營的葉芽城里頭搗亂,又不是嫌自己手下的不死生物太多,想送幾個來鍛鏈光明神殿的祭司和聖騎士。

肯定是戰神殿搞的鬼!

全大陸的人都知道,我最痛恨的東西就是不死生物,如果有不死生物出現,我肯定會跟國王致歉,然後沖去對付不死生物,接下來,戰神殿就可以趁機跟公主求婚,拉攏貴族的心等等。

我立刻面色肅穆的說:「居然有死靈法師帶著不死生物踏進被光明神祝福的葉芽城?這簡直太可惡了!你聽著,馬上吩咐我的太陽小隊去對付那些不被光明祝福的死物,我正認為他們最近過于松懈,應該好好鍛鏈一番,以確保他們有足夠的能力來保護葉芽城。」

「是。」聖騎士一聽,立刻點頭領命,然後急匆匆的回去轉達。

這時,戰神之子緩緩的開口說:「太陽騎士,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城內出現不死生物,你似乎親自去處理比較妥當吧?」

我十分自信的開口回答:「請不要擔心,閣下,今天是國王陛下的登基大典,也是光明神祝福的日子,那些不被祝福的死靈法師絕無獲得半點祝福的可能,我的太陽小隊勢必將他們全數埋葬。」

呵,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戰神殿本來就不擅長對付不死生物,我相信他們根本不敢去找那些真正強大的死靈法師來搗蛋,而真正強大的死靈法師也根本不屑做這種事情……如果是粉紅的話,倒是有可能因為太無聊而搗蛋,不過粉紅這種死靈法師恐怕世上也就這麼一只而已。

還有,我敢保證,在城內放不死生物的主意是戰神殿自己想的,跟國王一點關系也沒有。

因為忘響國長期信奉光明神,人民對于不死生物和黑暗氣息都是十分排斥的,恐怕戰神殿這舉動反而是讓國王不高興了,看國王一點開口叫我親自去收拾不死生物的意思都沒有,就知道他恐怕對戰神殿的舉動有點惱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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