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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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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水瓶座的淚]流逸花叢[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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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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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18:33:14 |只看該作者
二十一.繞指柔毒

  ……你 逃 不 掉 的……
  白的目光閃爍,視線左晃右蕩,最終卻是垂下了眼,躲開了與雅君的對視。
  這話,雅君曾經對他說過,無數次的說過,卻沒有此刻來的那般震撼。
  以及淡淡的喜悅。
  忽然,他一咬牙,握著劍就向地窖口疾馳而去。
  雅君蹙眉,“你去哪裡?”
  “解藥。”白淡聲說道。
  “哼……”雅君冷冷笑道:“你不會是傻了?連千極都解不了的毒,義烏王那怎麼會真有解藥?”
  “義烏王本意是招降,不會下無解毒藥。”
  “外面四處都是抓捕我們的士兵,義烏王宮更是經過了兩次動盪,怕是已成了銅牆鐵壁,你還是要去。”
  “……去。”白看著她,薄唇抿的死緊,第一次在雅君面前展露了自己的情緒。
  雅君見他要走,忽然對著在牆角面壁的三子吼道:“陳三,把這不知好歹的小子給我抓住。”
  被點到了名,三子先是茫然的看著雅君,然後嘴角緩慢咧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學著琴兒的模樣欣喜的撲到了雅君身上,不是,是腿上,她抱著雅君的腿,放聲大叫:“小姐,小姐,我知道了,這夜色是個什麼毒了。”
  很成功的,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連琴兒也抬頭望向她,“是什麼?”
  三子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還沒忘記之前琴兒的辱駡,一張臉拉的老長。
  雅君拍了拍琴兒的後背,本想安慰安慰琴兒,琴兒卻坐直身子,用圓潤小巧的下巴尖對著三子說道:“你是雅君的侍從,我叫你下人又有什麼不對?”
  三子咬著牙怒瞪他,本想反駁回去,卻在雅君安撫的眼神中咽了這口氣,卻還是酸嘰嘰的說道:“看在小姐的面子上,不與男子計較。”然後才正色開口,“千極本就是最好的解毒聖藥,若要真說千極無法解去的,世上只有三種,俱是無解之毒。
  第一種:眷世,中者味覺、嗅覺、聽覺、視覺、觸覺分五日逐一喪失,如死一般卻是未死,這般持續數周方才漆黑寂寞中死去,與小姐中毒症狀不附,此藥可劃去;
  第二種:戒,中者體內筋脈盡斷,內腹潰爛一片,與小姐所中之毒頗為相像,可是此藥已於千極教第一任教主手中盡速毀去,未有一顆存世,此藥也可劃去。”
  第三種:卻也極為惡毒,普通人中了也不過就是這般死去,卻是練武之人的天敵,除了毒傷肺腑外,還會逐一化去內力,直到最後沒了內力,就像普通人一般……”
  說到這裡,三子停了停,看向雅君蹙起了眉:“此藥名為繞指柔,恐怕小姐中的就是這樣的毒。”
  “繞指柔?”雅君重複,“這名字卻是貼切,如風般附在內力之上,一絲絲消磨求生的希望,溫柔似清風,狠烈如暴風。當真是歹毒無比。”
  白的眉頭高高蹙起,琴兒嚶唔著貓兒眼裡就蓄滿了水霧。
  雅君笑道:“都這樣看著我做什麼?死緩而已,又不是斬立行,只要有時間,就會有機會,是不是?”
  分別給了琴兒和白一個放心的眼神,對三子說道:“我見你心中似乎有了計策,不妨說出來我聽聽。”
  “是的,小姐,三子曾聽聞大延國有一處名為陽的山谷,谷內全是男子,穀主妙手回春,在世華佗,許多疑難雜症都難不倒他,尤其善解無解之毒,想必解掉繞指柔的毒性並不是沒有希望。”
  “此去陽穀需要多久?”
  “大概要三個多月吧。”
  雅君想了想,“若是按原本藥性耗下去,我怕是連十天都撐不了,還好千極化了不少毒性,勉強支撐三個月到也不難。”
  “那……三子先出去準備一下,我們即刻出發。”三子說畢,兔子一般的就竄出了地窖。
  此刻,地窖裡又剩下了他們三人,氣氛不禁有些尷尬。
  白悶聲不語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握著劍柄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
  雅君心知他不會再有犯險的打算,只是橫了他一眼,對琴兒柔聲說道:“此去大延國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琴兒可有什麼想告別的人?”
  琴兒癟了癟嘴,眼淚吧嗒就掉了下來,“是琴兒的野心害了雅君,若不是琴兒肖想王位,雅君又怎麼會陪琴兒來到義烏,又怎會中毒。”
  雅君笑了笑,拭去他的淚水,手指冰冷,“是我過於自信了,不能怪琴兒。琴兒還是先想想在義烏還有什麼放不下的人吧。”
  琴兒握住雅君的手,在臉上眷戀廝磨,感受著這明明冰冷,卻能夠暖入心坎的溫度,搖著頭,“母王死了,王姐死了,我又殺了王女,琴兒對義烏已沒了留念,只想好好陪在雅君身邊,與你看著每個日出日落。”
  “既然如此,以後可不要哭著鼻子吵著要回來哦。”
  “我才不會哭鼻子呢,雅君到哪,琴兒到哪,免得哪天又出狐狸精出來勾搭你。”
  雅君苦笑,顯然琴兒還對白胸口的玫瑰在意著,不過雅君自問,會對琴兒一直專一下去嗎?這答案她此刻就可以在心中做出肯定的回答,不能,最起碼,白,她是絕對不會放手。
  看著白長大,看著白越來越俊俏,看著白愈加出落的與心目的真男人一模一樣,辛苦守候了十多年的果實眼看到了豐收的季節,即使是血緣的深淵也隔不斷她對白的渴望。
  那玫瑰,已有三年沒有添過……
  *
  逃離義烏王都說起簡單,做起卻是難上加難。
  他們在義烏王都攪出來的這一攤子亂事,義烏王都全城封鎖,出,出不去,進,進不來,宛如銅牆鐵壁將他們圍了個牢實。
  雅君中毒無法使用內力,琴兒雖然會武也不過就是碰了個武功的門檻。
  若是三子和白一人帶一個,卻是很難爬上城牆,就算上的去,以現在守衛人數,也沒把握在不引起騷亂的情況下安然離開。
  還好三子從未在人前與他們一同出現過,採買日常所需還算簡單。若是就這樣等下去,義烏王都早晚會解除封鎖,那時她們就可全身而退,只是雅君的毒卻是等不得。
  這般在地窖裡藏了兩天,所有人的心裡都焦躁萬分,卻在這時三子帶來了因義烏王中毒身亡,順位繼承人瑟格王女亦死,於是數名王女紛紛打起了內戰,爭奪王位的消息。
  聽到這個,雅君卻是笑了,有亂就有破綻,離開之日已不久已。
  王都內的調兵遣將,陰謀詭計,層出不窮,就連各個將領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自處,逮這個機會,雅君他們安然的離開了義烏王都,向大延國陽穀行去。
  *
  “軲轆……軲轆……”的車輪碾壓聲在一條林中小路上持續響著。
  這是一輛馬車,車前是一匹通體黑緞子一樣,油光放亮,唯有四個馬蹄子部位白得賽雪的駿馬,駿馬背長腰短而平直,四肢關節筋腱發育壯實,蹄上白毛騰轉間宛若騰雲駕霧,發出規律的踏踏聲,若是愛馬之人見到,定會欣喜若狂的奔上前去大呼‘踏雪寶馬’,可是——
  這馬此刻卻是淪為拉車的苦力,它身後的馬車破舊斑駁,移動間搖搖欲墜,一陣風吹來,還能夠看見車簾上的破布塵土飛揚,若說這車唯一可取之處卻只有車身較大,完完全全是辱沒了踏雪寶馬的身份。
  車簾外坐了個女人,面容憨厚,身形魁梧,她手中握著馬鞭,時不時的打在馬屁上,發出‘啪啪’的輕響,她嘴上叼了一棵不知從何處采來的青草,哼哼唧唧的唱著莫名其妙的歌曲,自得其樂。
  這般行了一會,前方樹林湧動,沖出來數十個腰圓體胖的女人,手持大刀厲斧,俱都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架車的女人拉住韁繩,馬車驟停,踏雪寶馬的蹄子不安分的在地上起落,發出焦躁的踢踏聲。
  “怎麼了?三子。”車內傳出一道溫潤婉約的聲音,接著車簾被拉開,一隻白皙柔弱的小手露出,琴兒從車內探出了頭來。
  “吸……”吸氣聲四起,攔路的女人們瞪大了眼,張開了嘴。
  碧綠的眸子在她們身上一掃,是嗔是嬌,碧波盈盈,眾人只覺得一道電流劃過身體,泛起麻酥之感。
  領頭的女人吞了口口水,“打……打……打劫……劫……劫……美。”
  一個瘦弱的男子好心的上去提醒道:“大姐,我們不是劫馬劫財嗎?”
  強盜頭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馬……馬……也要,財……財……也要,美……美人更……更要。”
  “噗哧……”琴兒笑出了聲,絕美的臉上泛起了淡淡桃紅,顧盼間美目生輝,“這強盜頭到也有趣,竟是個結巴。”
  這一笑,用傾國傾城來形容也絕不為過,頓時口水淌了一地,一個個都露出了貪 欲的眼神。
  擦掉嘴角的口水,強盜頭舞起大刀提氣吼道:“小……小的們,劫……劫了美……美人,今天大……大姐請……請喝……喝喜酒。”
  “呵呵,又來了群不怕死的。”三子吐掉了口中的青草,嘲笑道。
  強盜面色一峻,怒吼著跟隨她們的頭子兇神惡煞的向馬車沖去,嗚鬧聲亂成一片。
  三子悠閒的靠在馬車上,扯開嗓子一聲大吼:“白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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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18:33:29 |只看該作者
二十二.攔路強盜

  三子將手放於嘴前,做喇叭狀,扯開嗓子一聲大吼:“白公子……”
  此聲一出,樹枝瑟瑟,鳥兒驚飛,直達天際。
  只見一抹黑影,帶著烈烈風聲,從馬車後方極射而出,快如閃電的向強盜們飛了過去。
  白的驚人亮相,嚇的強盜們腳步頓停,神情戒備,強盜頭瞪大了虎眼,哇哇的叫著,舞起手中的大刀,向白砍了過去。
  白甫一落地,以腳為軸,身子旋轉,輕鬆的躲開強盜頭劈來的大刀,手握劍鞘,一撥,擊飛強盜頭手中的大刀,一抖,出鞘一半的劍刃便輕鬆的搭在了強盜頭的脖子上。
  那一瞬間,強盜頭只覺得大刀與黑衣人手中長劍接觸的地方,一股無可匹敵的大力湧來,手腕震的又疼又麻,下一秒,脖子就落到了黑衣人的手中,直到此刻站定,方才知道擊敗自己的竟是向來柔弱的男子……
  面對這雷霆驚人的手段,強盜們都吞了口口水,退後了一步,有了棄老大于不顧的打算。
  白皺著眉頭看向三子,似乎在說這種貨色也要我出手。
  三子恬著一張臉,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湊到白的面前,笑嘻嘻的說著:“這一路上打我們主意的盜賊太多,三子殺的有些反胃,所以就勞請白公子了。”
  白不語,將手中的強盜頭推到了三子面前,轉身瀟灑離開。
  看著白走向馬車之後,沒了蹤跡,三子這才扭頭笑嘻嘻的看著強盜頭驚懼的臉,“我家小姐有請,問點事,便放你回去。”
  強盜頭連忙點頭。
  三子卻又忽然皺起了眉,在強盜頭的臉上上下打量,然後搖了搖頭,“不妥,你是個結巴,這番問下去怕是又要把我們家小姐給氣病了,還是換個人吧。”三子這般說著,雲淡風輕的一刀割破了強盜頭的喉嚨,任由她鮮血噴湧四處掙扎,轉頭向一旁嚇的腿軟的強盜們看去。
  面對白雷霆般的手段她們或許只是害怕,面對三子雲淡風輕的殺人,她們卻是連逃跑的勇氣都沒了,看著三子緩步向她們走來,有些人已嚇的腿腳發軟癱在了地上。
  三子舞起手中的短巧匕首,閃耀著寒光的利刃在指間翻轉跳躍,笑容滿面的在她們臉上巡視,目光每過一個人,那人的臉色就是一片慘白,最終卻是落到了之前開口說話的瘦弱男子臉上。
  用匕首尖遙指了指他,“你,對,就是你,你過來,我家小姐有話問你。”
  那瘦弱男子抖的如風中的落葉,顫著牙,如走在懸崖邊一般,緩慢的渡了過去。
  三子看著不耐煩,一把抓住他的後脖子,在對方驚恐的叫聲中,拎到馬車旁,說道:“好好回話,若是小姐高興便放你們離開。若是不高興嘛……”三子呲牙陰惻惻的笑了,在對方乖巧的點頭後,將他丟到了駕馬的檯子上,自己懶懶的靠在了馬車旁。
  車簾被琴兒掛起,馬車車廂內躺了一個人,紅衣雖然妖豔,面色卻枯槁蒼白,沒有光澤的黑色長髮披散在腦後,那人眯著狹長的鳳眼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雖然已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卻偏偏讓那瘦弱男子覺得自己身處於冰天雪地之中,冷的似乎連呼吸也被凍住。
  琴兒掛起簾子後,移到了雅君身邊,小心的將她抱在胸前,一隻手摟著她的腰,另外一隻手為她打理髮絲,看向她的眼神幾乎可以掐出水來,然後風情萬種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方才愉悅的專注於手中的梳理大業中。
  狹長的鳳眼盯著他看了一會,方才開口問道:“江湖中可有攻打千極教的消息。”這聲音不疾不徐,慵懶徜徉,每個字元都隱約向上微調,明明是個病秧子的模樣,卻讓瘦弱男子的身子一震,抖的更凶了。
  他垂下頭,躲避了與雅君的對視,卻依然有鋒芒在背的感覺,“有,有。”瘦弱男子猛烈的點著腦袋。
  “嗯……”哼了一聲,雅君閉上了眼,許久才說道:“可知道為何正派和魔道要一起攻打千極教。”
  瘦弱男子搖頭,心驚膽戰的說道:“在下不知。”
  “哦……那可知陽穀所在。”
  瘦弱男子小心的看著雅君的臉色,搖了搖頭。
  雅君輕笑,睜開了眼,肉色的白唇微張,“什麼都不知道,活著做什麼?”
  瘦弱男子還待解釋,就覺得自己被一股大力甩出,身體離地飛在半空,然後重重的撞在一棵大樹上,後背傳來骨頭斷裂的聲音,接著便沒了意識。
  很多時候,人會選擇妥協是因為有求生的意志,而求生意志會存在,正是因為前路還看的見希望,若是希望被斬斷,那麼妥協就沒有了意義,瘦弱男子的死讓強盜們看到了生機的渺茫,於是她們選擇了拿起手中的武器,背水一戰。
  在這裡不能誇讚她們的勇猛,只能夠讓人感到弱肉強食的悲哀。
  只是,她們不是好人,雅君他們更不是好人,當欺行霸世的強盜遇見了比她們更狠的邪教中人,最終也只能落得個集體投胎的下場。
  馬車又行了起來,雪白的馬蹄落在鮮血之上,帶起了紅花飄零……
  這片樹林至此沒了攔路的強盜,多了一堆淩亂屍骨。
  躺在馬車內,雅君胸口急劇的浮動,一陣悶咳,吐出了一口烏黑的血塊方才安定了下來。
  琴兒拿起一旁的絲巾,小心為她擦拭,臉上掛著滿滿的心疼,“為了這些人又讓你吐血,真該一開始就將他們殺了。”琴兒這般說著,臉上已掛起了一絲厲狠。
  雅君握住他的手,笑道:“琴兒不該這般心狠,為了我變成這樣,我會心疼。”
  琴兒嘟嘴看她,待看見雅君被病疼折磨的臉龐時,心頭只覺得一酸,躺下身子,枕在她的胸口悶聲說道:“雅君向來強勢,此刻卻為了琴兒這般痛苦,琴兒若是再那麼心軟,便保護不了雅君,也對不起雅君為琴兒吃的苦。”
  雅君將手插入他的髮絲,冰涼柔滑,拉到發尾,看著琴兒抬起頭,用貓兒眼直勾勾的看著她,想說些什麼,最終卻是關在了口中,爛在了腹裡。
  “自從進了大延國便遇見強盜無數,都是這匹馬兒惹的禍。”琴兒嘟嘴說道。
  “白是擔心我的身子,方才去搶的這匹馬,腳程快些也是好事,你就不要事事針對他了。”
  琴兒看了看馬車後面,忽然撩開雅君的衣服,張口嘴咬在了她的胸口,直到咬出一圈粉色的牙印,方才鬆開,探出粉嫩的舌頭在牙印上舔了兩下,“雅君好了幫我紋梅,我要紋的一身都是。”
  “呵呵……”雅君震動著胸膛,“那不是醜死了,一身的紅點。”
  “就要!”
  “每年會為你紋上一朵。”
  得到雅君的回答琴兒卻是不惱,笑嘻嘻的說道:“也好,再過十年,琴兒身上梅花就比他多了。”
  雅君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思緒已轉到了車後那人身上。
  “陽穀的具體位置一直找不到,一路行來,抓了那些強盜都問不出個具體,再這麼問下去怕是也得不到答案,我們也該另想他法了。”琴兒說道。
  “三子,你可知道陽谷穀主都醫治過些什麼人嗎?”
  車外三子恭聲答道:“聽說現任武林盟主向祥曾受過重傷,被他治好,只是聽聞陽谷穀主若要救人向來都是主動出現,從未將人帶回過穀中,想必詢問向祥也無法得知具體位置。再說,小姐現在的內力越來越弱,怕是已沒有多餘的時間改道了。”
  “但是這樣沒有目的的尋下去不也一樣。”琴兒開口說道。
  “雖然三子不知道具體位置,大概還是清楚的,也許到了近處仔細盤問卻也不難。”
  車箱後面突然傳來白的聲音,“我去將她抓來。”說畢,一番衣衫飄動的聲音,人已經走遠了。
  “這小子……”雅君歎息,搖了搖頭。
  琴兒努了努嘴,小聲說道:“走了也好。”
  此刻三子的聲音在簾外傳來,“小姐不用擔心,白公子的武藝不弱,又不是個魯莽行事的人,說不定真能將人抓來,我們還是繼續走著吧,兩邊同時行事,也是個好辦法。”三子在簾外說道。
  *
  又這樣走了數日,路上清理了一批不長眼的強盜,一行三人已到了安牙城。
  安牙距離陽穀不遠,是個極大的城池,相當於現代一個國家的省會,城內車水馬龍,各類店鋪林立,小販、行人川流不息。
  交了進城的錢,三子駕著馬車晃晃悠悠的行了進去。
  這一路上,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雅君她們儘量選擇人少偏僻的地方行走,此次會進城一是因為需要打聽陽穀所在位置,二是為雅君購買療傷藥物和一些補品,但是更重要的原因卻是雅君需要好生休息,每日都在馬車上顛簸,即便是正常人也受不了,何況是身中劇毒的雅君。
  而會選擇在安牙落腳還有一個原因,安牙城太守正是千極教的旗主之一。
  千極教的勢力遍佈朝野,下到販夫走卒,上到當朝一品大員,都有涉獵,一個都城太守插入自己人卻也不算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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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桃花眼媚

  路上攔了個人,詢問了太守府的位置,三子駕著馬車徑直行了過去。
  遠遠的,一座大院出現在了她們眼前,太守府邸占地極廣,正門大敞,府邸正門寬廣無比,足夠六七人並行入內。大門兩側站著兩名護衛,身體彎曲,睡眼惺忪,正百無聊賴的打量著偶爾路過的行人。
  三子將馬車駕到大門正中,跳了下來,向她們走去。
  護衛見有人拜訪,急忙板直了腰,抖起了精神,目不斜視,到也有了幾分模樣。
  三子湊上前,恬臉笑道:“李太守可在府中。”
  一名護衛用眼角打量著她,沉聲問道:“可有拜帖?”
  “沒有,卻有一信物。”三子笑嘻嘻的掏出一錠銀子放到了她手中,隨著銀子塞進去的還一有一片樹葉。護衛將銀子揣到懷裡,又拿起那片樹葉打量了一下,這是很普通的路上隨處可見的樹葉,見沒有什麼危險,怪異的看了看三子,轉身走進去了。
  很快,護衛帶著兩個僕人回來,將她邀了進去。
  三子也不急,先去馬車處將雅君抱了出來,接著琴兒也跳了下來。
  見到琴兒,兩個護衛閃了閃神,還好此處是大城,他們又在太守府當差,見多識廣,很快便穩定了心神。
  三子抱著雅君進了門,隨著護衛一同來的一名僕人便將馬車拉到了後門。
  太守府站地很廣,由另一名僕人引領著,繞了一會,方才到了太守接見的地方,卻是在偏廳。
  偏廳上位正坐了個青衣中年人,身形消瘦,正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持著茶蓋,輕輕撥弄,正是安牙太守李英江。
  僕人將人領到後便告退離開,李英江擱下茶杯,將房門關上,方才對已經坐在上座的雅君拱手叫道:“見過葉小姐,陳長老。”
  琴兒詫異著向三子看了幾眼。
  三子卻是與往日不同的嚴肅著一張臉沉聲說道:“準備幾間廂房,小姐將在你府上住上幾日。”
  “是。”李英江恭敬應道,“小姐似乎身子不好,英江是否該準備些藥物?”
  三子從身上掏出了一張紙,遞到了李英江手上,“照上面採買即可。”
  打開紙,看了眼上面的藥名,李英江一陣肉跳,卻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坐吧,不用過於拘禁。”雅君緩緩說著,瞅了一眼三子,嘴角露出了笑意:“你怎麼一見到教裡的人就是這副德行,害的我都有些不自在。”
  三子一臉正色:“陳三向來如此。”
  琴兒上下打量她,唔嘴‘呵呵’的笑了起來,貓兒眼眯成了一條縫。
  李英江抬眼看向琴兒,被他眉眼中的風情看的一愣,雙頰頓時泛起了淡淡桃紅,好不容易收回自己的目光,對三子問道:“這位是……”
  “琴公子。”三子淡聲答道。
  “那是否只備兩個房間。”李英江到是個明眼人,已將琴兒劃成了雅君枕邊人的位置。
  “呵呵……”雅君輕笑“一個太守府還缺房間嗎?”
  “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話那麼多。”三子蹙眉不悅。
  “是!”李英江應道。
  千極教教眾及多,分為教主、長老、護法、旗主、令主、普通教眾,六個階層,李英江位為旗主,也算是極高的職位,但是在雅君和三子面前,卻是不得不矮下身段,惶恐至極。
  雅君看她站在那裡低眉順目的模樣有些不耐煩,揮了揮手講她轟了下去。
  很快,就來了一群僕人將她們迎到了廂房,李英江到也機靈,還專門為雅君安排一頂軟轎子。
  進了房,雅君不舒服,很快便躺在床上沉睡了過去。
  琴兒在屋裡待著無聊,便在屋外閒逛了一會,直到月上柳梢頭方才一臉惱怒的回來。
  雅君暫時休息的房間彌漫著藥味,一個男侍正坐在床邊端著藥碗,小心的一口一口將藥喂到雅君口中。
  琴兒接過碗,將男侍攆到了一邊,自己喂起了雅君。
  雅君見他臉色不好,好奇問道:“怎麼了?又是誰惹琴兒生氣?”
  琴兒眉頭高高蹙氣,眼冒怒火,抿著嘴不語。
  雅君笑了笑,沒再追問,被琴兒喂著把藥吃完,琴兒又隨意吃了些送來的飯菜,沒見三子過來,便在雅君身邊和衣睡下了。
  又這般過來兩日,三子來報得到陽穀大概位置,見雅君神色好上許多,便決定明日離開。
  知道雅君要走的消息,李英江為了討好雅君,便在府裡開了夜宴,邀請雅君前往。
  雅君見琴兒這幾日心情一直有些不好,便應了下來。
  入了夜。
  太守府點起了彩燈,一路行來,紅紅綠綠,宛如白晝,裝點的竟是比過節還隆重。
  由於雅君的身份,太守府夜宴並未邀請外人,只是光是府內的人便已是熱鬧非凡。
  廳內燈火通明,坐席人滿,數下來竟是有二十來人,再加上來回走動的僕人,這夜宴的氣氛到也是夠了。
  見到雅君坐在軟轎內一晃一悠的到了門口,李英江親自出門將雅君和琴兒迎到了下首位,三子自顧自的找了個空位坐了下。
  見到太守這般恭敬的對待一個人,太守的那些夫郎和子女們滿是好奇的打量上下打量,見到琴兒的驚為天人,在這裡也不再複述,卻是雅君的風流雅致雖然被重病蒙上了些許塵埃,卻依然有著別樣的韻味。
  頓時,幾個正值豆蔻年華的男子羞紅了臉,美目時不時的向雅君那邊望去,羞羞怯怯。
  對這一現象,李英江到是極力贊成,談話間偶爾會將話題繞到自己的兒子身上。
  雅君知道她打的注意,便看向了三子說道:“三子也到了該娶親的年齡了吧,不若在李太守的兒子中選上一個。”
  三子臉色燥紅,悶聲不語,自顧喝著酒。
  琴兒想到若是往日,三子早該跳起來一陣嬉皮笑臉,不禁莞爾笑了起來。
  長老,顧名思義老字為主,只是三子的母親為教而死,教主為報她的護教之心,便破例讓剛剛年滿二十的陳三,女代母職的當上了長老之一,這也就是為何三子這般年輕便是長老的原因。
  雅君身子不好,不能喝酒,每次敬酒便由琴兒代勞,這般下來,很快琴兒便不勝酒力的喝上了頭,臉上紅霞迷漫,碧眸波光粼粼,撩人的風情驟起。
  晚宴的氣氛正熱烈著,一個僕人來報,“六公子到了。”
  頓時,李英江的臉色一沉,蹙眉看向雅君,對那僕人不悅的說道:“他來做什麼。”
  “這……”李英江的問話,那僕人又怎麼能真的回復,只是皺著臉站在廳中。
  雅君拿過琴兒手中的酒杯,輕輕晃蕩,鳳眼移到李英江的臉上,“聽聞,李太守的六子貌美如花,年紀輕輕已是安牙城的明花一株,莫不是怕雅君孟浪,方將六子留在屋外,不讓相見。”
  被雅君這麼一說,李英江額頭冒汗,急忙解釋道:“葉小姐千萬別這麼說,實在是我那六子不堪教化,刁蠻任性,怕將他喚來會惹惱葉小姐。”
  雅君呵呵的笑著,“人既然來了便進來吧,也讓我見見怎麼個刁蠻任性法。”
  既然小教主已開了口,李英江也不好藏著掖著,只能硬著頭皮將人放了進來。
  兩道身影聯結踏入廳門,雅君的目光一瞬間便被吸引了過去。
  一男子身形柔弱不堪一握,步履間蓮花輕擺,容貌輕靈秀麗,到也是個可人兒。
  但是吸引雅君的卻是站在他身畔,身材略高的另外一名男子。
  那男子身著鮮豔紅衣,上面白色牡丹綻放,領口大開,身姿窈窕嫵媚,行走間小腰一搖三擺,撩人情 欲,上挑的美目顧盼間風情萬種,微紅的嘴唇微微嘟起,整個一誘人犯罪的美男。
  雅君挑了挑眉,目光肆意的在他身上流轉。
  那妖豔男子似乎注意到了雅君,眨了眨眼,紅唇一抿,火辣辣的對雅君拋了個媚眼。
  琴兒皺起眉頭,手握成拳。
  妖豔男子摟著身旁男子的腰,風情萬種的走了進來。
  行動間,桃花眼肆意亂飛,電的李英江的每個女兒都酥軟了腰。
  清秀男子走到廳中,微微下蹲,向李英江道了個福,檀口微張,“淩行見過母親。”正是李英江的六子,安牙城公認的美人,李淩行。
  妖豔男子卻自顧立著,桃花眼四處張望,最後又定在了雅君這邊,露出了意欲不明的笑容。
  琴兒的臉色更沉了。
  同樣,與他一同沉著臉的還有李英江。
  “你過來做什麼?還帶著這個男人。”李英江沉聲問道。
  那妖豔男子笑了起來,摟緊了淩行的腰,代他說道:“太守在府中舉辦宴席款待貴客,身為您的兒子,又怎能不到場呢。”
  “你又是個什麼東西,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喲……瞧……太守您說的這是什麼話,晚夜可不是東西呢,是你兒子的情人呢,真要算起來,早晚可要稱您一聲母親大人呢。”晚夜妖聲唱道。
  雅君探向晚夜的目光中多了一絲興味,這女尊國竟然也有同性戀,還大庭廣眾下自己承認,這晚夜確實也是個任性妄為的主,而人會任性妄為自然有其依仗之處。
  看見李英江目露殺意,雅君急忙開口道:“這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到也有趣,既然已來了,不妨入宴吧,有什麼事,太守不妨下了再說,難得如此美景啊。”雅君指的是他們二人站在一起的視覺美感,卻讓旁人誤認為當下月景佳宴。
  李英江壓下目光中的殺意,重重的哼了一聲,別過了目光。
  二人這才款款入了席,一坐下,兩人便膩在了一起,這等大庭廣眾下的調情讓淩行很有些不適,羞紅著臉躲躲閃閃,很是矜持,晚夜卻是一派大方,又摟又親,輕聲調笑,桃花眼還時不時的亂飛一通,將整個晚宴撩撥的異常尷尬。
  經過了這麼一出,宴會的氣氛已冷了下來,眾人悶聲不語的喝酒,目光在雅君這一桌和夜色那一桌來回流轉。
  雅君不在意的自顧自的靠在了琴兒身上,打算閉目休息,卻意外發現琴兒的身體緊繃,不禁好奇的看去,只見琴兒一副怒火中燒的樣子,碧綠的眸子似兩把利刃,在晚夜的身上來回穿梭,誓用目光將對方殺死。
  雅君啞然失笑,“琴兒不會被那男子調戲過吧?”
  美豔妖嬈的晚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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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18:34:05 |只看該作者
二十四.擊盞豔舞

  聽到雅君的話,琴兒又用目光在晚夜的身上戳了兩下,方才收回了目光。
  他挑起雅君的一縷失去光澤的髮絲,在手指纏繞,低聲說道:“琴兒想回去了。”
  “怎麼?不高興了?”
  “有礙眼的東西,琴兒怎麼高興的起來。”琴兒嘟起了嘴唇,又惡狠狠的向正在對著這邊媚笑的晚夜射去了一箭。
  晚夜竟然唔著自己的胸口做出了疼痛狀。
  琴兒的臉色頓時一黑。
  雅君卻是笑了起來,這男人調戲男人,還真不常見啊。
  見雅君不惱,反而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琴兒不高興的抱緊了雅君的腰,將頭埋到雅君的胸前悶聲道:“琴兒被人調戲,雅君也不惱嗎?”
  “不過是個男人,我有什麼可惱的,這證明我們家琴兒男女通吃嘛。”
  琴兒抖了一下,咬著牙,“男人和男人多噁心啊。”
  雅君賊賊一笑,看向對面的晚夜,“這菊花可是很有趣的東西呢。”
  “菊花?”琴兒抬頭。
  “哈哈哈……”雅君忽然笑了起來,整個身子一陣亂顫,胸口悶疼,忍笑說道:“要是能將這彎的掰成直的,到也有趣啊。”
  琴兒不明,“什麼直的彎的?雅君今夜的話好奇怪。”
  “哈哈……琴兒你莫說話,難得這麼開心。哈哈……”
  雅君的笑,引得所有人側目,不過見雅君這些日子來第一次這般開心,琴兒也就沒再說什麼。
  見到雅君心喜,李英江急忙乘機將廳外等候的舞姬傳了進來,音樂聲起,舞姬隨音舞了起來,晚宴的氣氛頓時又緩和了許多。
  這般看了一會,雅君忽然開口說道:“不知晚夜公子是哪裡人呢?”
  晚夜停下了對淩行的輕薄動作,眯起了桃花眼,笑道:“小姐叫再下晚夜即可,晚夜向來居無定所,自己也說不上是哪裡人呢。”
  “看晚夜公子身軟纖細,唐突問句,公子可會舞?”
  晚夜的臉色一沉,瞬又笑了起來,“喲~小姐的眼睛~還真毒呢~,就連晚夜善舞也看的出來。”
  “只是公子面善,不由一問。”
  “不如晚夜為小姐舞上一曲如何。”
  “如此甚好,只是不知這舞,是否有毒。”
  “晚夜的舞向來如毒般入骨三分呢,若是小姐見了,怕是戒也戒不掉。”
  他們這般說著,琴兒心中一震,綠眸仔細在晚夜臉上打量,恍然大悟,這晚夜竟然是那日毒殺義烏王的粉衣舞者。
  那上挑的桃花眼,誘人的身段,舉手投足,眉目流轉之間毫不隱藏自己的風騷妖嬈,真真正正是掩蓋在浮華之下的吸血妖精。
  晚夜站起了身,縷了縷長髮,將衣領拉下一點,露出大片白皙滑膩的胸膛,兩顆殷紅的果實若隱若現,扭著腰姿風騷的移到了場中,桃花眼在那舞姬身上打量了一番,癟嘴甩了甩袖子,將他轟了下去,一臉得意的站在舞池中間。
  “公子可需配樂?”雅君這般問道。
  桃花眼輕蔑的掃了她一眼,“有樂才可跳舞,已是落是下層,不過小姐若是喜歡,不如為我擊點如何。”他行到雅君桌前,上身前傾,拾起了雅君的筷子,遞到了雅君的手中,“小姐以筷擊杯即可,晚夜自然隨著鼓點舞動。”
  雅君接過筷子,視線定在了晚夜露出的大片胸膛之上,紅衣欲遮欲蓋,映襯的衣下肌膚白皙魅惑,隨著他傾身的動作,雪白胸膛的茱萸竟隱約露出紅暈,撩的人口乾舌燥,只想上前掐上一掐。
  雅君的黑眸暗了幾分,邪佞的笑著。
  這番誘惑也不知是做給雅君看的,還是做給琴兒看的。雅君是被撩撥的有了欲 望,琴兒卻是羞紅了臉,瞪大了貓兒眼與桃花眼對視,一副想將對方生吃入腹的模樣。
  桃花眼眯成了一條縫,一甩青絲,帶著一股撩人香氣,扭到了舞池中。
  “叮……”見他站定,雅君撚著筷子敲在了酒杯之上。
  晚夜抬手,仰頭,身子婉約直立,一腳後退腳尖輕點地面,廳內的燈火揮灑在他的身上,為他勾勒出了一層朦朧的光線,這一刻,已沒了那份妖嬈,整個人竟然肅穆了許多,雖然身著大紅,卻仿佛是正在祭天的聖子,神聖不可侵犯。
  “叮……”雅君嘴角含笑,又敲了一下。
  白皙修長的手貼著另外一隻手臂向下滑動,所有人隨著那只手指路過他修長的手臂,妖豔的臉頰、柔軟的脖子、若隱若現的胸膛、神秘的小腹,呼吸頓時粗了幾分,只是晚夜的神情竟是神聖肅穆,撩人的動作,神聖的表情,強烈的反差,無一不刺激人的感官。
  “叮……”迫不及待的,雅君敲了一下。
  落下的手微微一甩,紅色的水袖如一朵紅雲飄出,散落一地。
  “叮……”
  上舉的手緩緩移下,手掐蓮花,停於臉側,臉頰微微歪斜,雙目下垂,好一副美人嬌羞圖。
  “叮……”
  細腰柔軟的後彎,直到上身與下身折成了九十度,衣衫下墜,青絲蕩漾,身下紅雲連連。
  雅君眯眼含笑看他,手指抬著下巴,細細搓摸,在他那已過長堅持這種高難度動作引起的微微顫抖的身子來回流連,最後壞笑著與他的桃花眼對視,好似在說,你若是堅持不下去便不配當舞者哦。
  晚夜咬著牙未動,竟然當真這般堅持了許久。
  薄薄的一層汗水從額頭上溢出,髮絲微微粘黏,桃花眼迷離朦朧,這份嫵媚當真是撩人情腸,就連臉色一直不好的李英江也有了隱隱不忍之心。
  雅君眨了眨眼,鳳眼眯成了一條縫。
  晚夜抿著嘴,目光恍惚。
  “叮……”遲來的美妙輕音發出。
  晚夜面色大松,向下一彎腰,連續翻了兩個跟頭,帶起紅雲飄渺,站直了身子,這次是學了乖,沒再擺出高難動作亮相。
  雅君輕笑,手中動作加快,“叮叮叮……”的敲擊聲持續傳出,節奏頓時一快。
  聽到這節奏,晚夜一陣媚笑,身子旋轉,裙擺飛揚,露出了白皙修長的長腿,或抬或勾,手指或撩或撥,眼波流轉,似在勾人魂魄,直讓人想要一把將這妖精抱在懷裡,肆意疼愛一番。
  敲擊聲時快時慢,時輕時緩,晚夜的舞動亦是時快時慢,靜如處子,動如脫兔,讓在場的所有人飽嘗了一餐視覺盛宴。
  敲擊聲漸緩,舞蹈最終落幕,所有人還停留在之前的美妙景色當中,久久無法脫離。
  晚夜氣喘吁吁的站在舞池中與雅君對視,中間隱約可見電網劈裡啪啦做響。不過這男人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轉眼又媚笑了起來,扭到雅君那桌,甜膩膩的就黏在了雅君身上,白皙的手指在雅君撚筷手背上來回畫圈。
  這堂而皇之的勾引讓琴兒臉色驟變,就連對面的輕靈美男淩行也哀怨起了臉,李英江一陣頭疼,可勁的在雅君和三子的臉上尋找探查是否不悅,到是雅君一副慵懶率性的模樣,一把摟住了他的腰,鼻子在他脖間遊移,微涼的風覆過,片片絨毛立起。
  “舞,美,人,媚,你這妖精……”雅君輕聲說道。
  琴兒扯了扯雅君的袖子,雅君回目看他,給了他個放心的眼神。琴兒只能忍下心中不悅的怒火,乖巧的坐在了一旁。
  “小姐的可人兒不是更美,晚夜怎敢獻醜。”桃花眼輕佻的在琴兒的臉上打轉,看這模樣恨不得就地將琴兒壓在身下正法。
  “他美你媚,各有千秋,又怎能相比。”
  琴兒挑了挑眉毛,碧綠的眸子落在晚夜的小腰上,眼中隱見火焰,卻是笑道:“是醜是媚,舞都跳完了,還說這些不也矯情了嘛,琴兒又怎能跟晚夜公子相比,晚夜公子風騷入骨,眉目撩情,怕是任何女人見到都受不了吧,琴兒能夠陪在雅君身側就滿足了。”
  “雅君小姐真是幸福,可得琴兒這般美人芳心相許,讓晚夜也好奇了起來,不知雅君小姐能否收了在下呢,讓晚夜可以在您身邊感受一番情愛的滋味。”修長的腳纏在雅君的腿上,輕輕磨蹭,桃花眼中波光粼粼,下身的那處竟然自己的撩撥的硬了起來。他微眯著眼,身子靠向雅君,紅豔的嘴唇微嘟,就向雅君病態的白唇親了過去。
  琴兒身上的汗毛豎立,一爪子就將他拍到了一邊,將雅君緊緊摟在懷中,惡狠狠的瞪著他,喉嚨咕咕低叫兒。
  被拍到一邊,晚夜竟不氣餒,竟然又爬了回去,連著琴兒一起將雅君抱在了懷裡。
  這妖精……雅君舉起長筷,擋在了他的嘴上,呵呵的笑出了聲,“義烏王已死,同樣的手段別在我面前用。”
  “雅君小姐在說什麼呢,晚夜是真真正正的想吻上您呢。”不過身子卻就著雅君的力道挪了回去。
  他站起身,縷了縷衣服,扭腰向門口走去。
  “晚夜,你去哪裡。”淩行急忙叫道。
  “過些日子再來看你哦,寶貝,人家怕再呆下去會被殺了呢。”他扭過頭,向淩行拋了個媚眼,一搖三擺的出了門,消失在月夜之下。
  收回眼中的殺意,三子垂眼又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
  “母親綁了武林盟主??”雅君在馬車內詫異問道。
  此刻她們已離開了安牙城,直直向陽谷所在行去。
  “是啊。”三子一臉苦笑。
  “她到底想幹嗎?”雅君垂下眼,細細思索,許久恍然大悟的笑了起來,“想必是為了逼我回去,才自導的戲吧,她老人家也夠花心思了。”
  “這三年小姐在外玩的樂不思蜀,教主不得不出此下策。”
  “竟拿教眾的生命開玩笑,也虧她想的出來。”
  “小姐若是趕回去,想必她即刻會放人,這場戰爭也就打不起來了。”
  “只是為何魔教也參與其中?”
  三子在馬車外搖了搖頭,“可能是趁火打劫,撈點好處。”
  “既然這樣,想必母親也有了應對之法,就讓她瞎折騰去吧。”
  雅君卻不知道,此刻的誤解,卻讓她以後的人生徹底顛覆,即使堅持的走下去,也是傷痕累累,痛楚自知。
  屬於她的人生軌跡,直到這刻方才展現出了它的刁難蠻狠。
  只歎,命運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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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琴兒被擄

  行到半路,雅君病發,兩人折騰了許久,又是喂藥又是運功,方才將病情穩定了下來,卻因此錯過了投宿客棧,便就近尋了一處安全的地方過夜。
  是夜,天上烏雲片片,月娘已嬌羞的隱去了身形,大地漆黑一片,偶有烈風刮過,帶起樹枝婆紗。
  雅君和琴兒躺在馬車內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三子靠在馬車外,身子蜷成一團,一雙烏黑的大眼卻睜的大大的,四處打量,了無睡意,或許,她們的異狀,註定了今晚是個不平之夜。
  當月已偏西,雅君方才淺眠過去,一旁的琴兒已帶著細微的鼾聲進入了睡夢中。
  突然,一陣疾風襲來,一道黑影在烏雲的掩蓋下,直直向馬車射去,三子虎目大睜,抽出腰間的匕首,彈躍出去,想要在半路將那偷襲之人攔截下來,那人竟然在半空詭異的扭轉身形,畫出一道V形,避開三子,速度不變的沖向馬車。
  剛剛沖過簾子,一道寒光劃過,那人身子一扭,躲過了雅君的攻擊,手指在雅君身上的幾處穴位連點,定住了雅君的身形,這人身手極快,若是換成雅君未受傷之前到也應付的來,此刻內力被繞指柔毒蠶食,使出的招式大不如前。
  一陣媚香襲來,就著微弱的月光方才看見,這人竟是晚夜。
  晚夜桃花眼流轉,對雅君嫵媚一笑,一把摟起了睡眼惺忪的琴兒,點住了琴兒的穴道,制止他的掙扎。
  “放開他。”雅君沉著臉,試圖衝破體內穴道,換來的卻是肺腑間揪心的疼痛。
  “嘖嘖,你家小姐和美人的命在我手中,可不要亂動哦。”晚夜對馬車外剛剛趕回來的三子開口。
  三子臉色陰沉,看向了雅君。
  雅君的臉色也極其不好,從前世到今世,她什麼時候受人脅迫過,竟然被個同性戀給偷襲了,只覺得肝火灼燒,內力亂串,繞指柔毒攻入心肺,一口血頓時從口中溢出。
  “雅君……”琴兒一陣焦急,卻怎麼也動不了,只能惡狠狠的瞪著晚夜。
  “千極教教主女兒葉雅君身中劇毒呢,想必也命不久已,又何必將美人鎖在身側,不如我帶回去替你疼愛。”
  “放開我,你這個變態。”琴兒大聲罵道。
  壓下喉間連續翻湧的血腥味,雅君冷聲說道:“既然知道我是千極教人,你還敢來,我到是該稱讚你一聲呢。”
  “為了美人,做鬼又何妨。”晚夜一聲媚笑,“何況千極教已經自顧不暇了,雅君小姐難道不知?放心,我今日只是為了美人而來,對你的命可沒興趣。”
  形勢比人強,雅君也不得不沉下心思,眯起了眼。
  “你到底是什麼人?”
  “舞姬晚夜,雅君小姐不是知道嗎?難道是在拖延時間沖穴?您大可不必了,這套手法可不是現在的你可以解的,晚夜這就告辭了,春宵一夜值千金呐。”
  摟緊懷裡的琴兒,晚夜的意的走了出去,順便向一旁焦急的三子拋了個媚眼。
  “放開我,你這個變態,誰要和你走,放開我,放開我……”琴兒自顧罵著,反復卻都是這些詞,晚夜嫌吵,點了他的啞穴,這才安靜了下來。
  這時,他身後的雅君身子一抖,穴位大開,探手成掌,向晚夜後背拍去。
  雅君的驟然襲擊,讓晚夜措不及防,只覺得從後背處傳來強勁的內力,直直向內臟襲去,肺腑巨痛,顯然那一掌已經讓他受了內傷,壓抑住體內傷勢,回手撒出一堆粉末,抱緊懷裡的琴兒,向前跑去。
  三子知道這粉末有異,雖然馬上屏住了呼吸,卻還是吸進去一口,只覺得腿腳發軟,腦袋沉重,只追出了兩步就癱在了地上,看著晚夜抱著琴兒消失在視線之內。
  此刻,雅君早已昏在了馬車上,口中鮮血直湧,將身下染成了血紅一片。
  三子拿出匕首,在腿上狠狠一刺,目光頓時清明,掙扎著挪向馬車,將雅君抱了起來,手指搭在她的後背上,運功壓制起了雅君貿然運轉內力衝破穴道而暴走的繞指柔毒。這般堅持了數個時辰,直到天微微亮,毒性蟄伏,方才放心的昏了過去。
  只是昏倒的那一瞬間,三子的心中悲戚,雅君體內經脈散亂,已然是內力全無。
  小姐向來高傲,即使身中劇毒也未放在心上,不知醒來後,會如何面對這一狀況。
  *
  三子昏倒的時間並不長,體內內力稍稍恢復,便醒了過來,這才發現左腿疼痛萬分,乾枯的血跡遍佈馬車,傷口處只是微微結疤,一動便有鮮血湧出,這般流法竟然沒死,扯過一條絲布,胡亂的在腿上繞了幾圈,就去探查雅君體內毒性,見未暴動,只是緩慢蠶食,這才松了口氣。
  沒了內力的支撐,雅君的性命隨時會丟,三子費力的挪到馬車前,一鞭子重重的甩在踏雪寶馬的背上,寶馬吃痛狂奔了起來。
  這一路行來,雅君昏昏沉沉,發起了高燒,口中囈語不斷,已經完全是普通人中毒的症狀,要不是三子經常輸入內力為她壓制,想必此刻已乏力回天了。
  第三天,雅君醒過來一次,面對自己此刻的狀況,只是悶聲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唯有握在身側的拳頭能夠洩漏些許情緒。
  主僕二人似乎很有默契,都沒有開口說話。
  三子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勸慰的話語溢到喉嚨又憋了下去。
  雅君睜眼沒見到琴兒,知道最終琴兒還是被晚夜擄了去,只是三子雜亂包紮的大腿,蒼白落魄的臉色無法讓她說出責備的話,再加上內力驟失,這份打擊還是重重的傷到了雅君,只想著若是揀回了這條命,該如何尋找晚夜,好好折磨一番。
  陽穀所在地處偏僻,告訴三子那人也只說了個大概,卻是比三子知道的詳細不少。
  到了最後,馬車已無法行進,三子便抱著雅君一瘸一拐的踏上了偏僻小路。
  此刻的雅君已是面色發青,出氣多進氣少,若是一日之內再尋不到陽穀位置,恐怕三子也只能帶著她的屍體回教了。
  三子會這般焦急,不是怕被教主懲罰,而是她從小和雅君長大,早已將她當成了自己的親人,母親的死她沒有及時趕到,讓她悔痛直至今日都無法釋懷,但是此刻雅君就在她身邊,即使拼了自己的命,也要將雅君救活。
  腿上的鮮血隨著移動不斷淌出,染紅了身後的道路,呼吸越來越困難,視線漸漸模糊,她摟緊了懷裡的雅君,咬牙繼續前行,卻茫然的不知到底該走向何處,只是摸黑般的亂走,最終被樹枝牽絆,抱著雅君雙雙跌在了地上,昏倒在雜草之中。
  *
  三子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茅房之中,雅君躺在她身側,面容安詳,如同死了一般,三子呼吸一停,只覺得腦子嗡嗡聲起,顫著手將手指遞到了她的鼻下,直到確認那一絲微弱的呼吸還在,方才松了一口氣。
  門簾這時被人撩開,走進來一個中年男子,容貌清秀,雖然隱見歲月留下的痕跡,確可以想見年輕時應該是個貌美靈秀的男子。他身上穿著被洗的有些發白的青布長衫。
  那人見到三子醒來,露出了笑容,將手中的木盆放在桌上,快步走到三子身旁將她扶了起來。
  “謝謝。”三子就著對方的力道坐起了身,這才看到自己的大腿已被重新包紮過,不由忠心道謝。
  “只是剛巧路過。”那人眼神溫潤的笑著,黑眸爍動間如沐浴春風。
  被這笑容帶著,三子的心也不自覺的松了下來,但是一瞬間後,忽然想到此次進山的原因,急忙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請問你知道陽穀所在嗎?”
  那人溫柔的拍了拍三子的手,“見你二人受傷,那紅衣姑娘身重奇毒,我便想到了,剛剛我用內力護住了她的心脈,雖然暫時無礙,但也不容耽擱,我這便帶你們前去,只是……”說到這裡,那人停下話,皺起了眉頭。
  三子心中要焦,“只是什麼?”
  “只是我不知朝兒是否在谷中,此去也只能聽天由命。”
  聽中年男子的話語,想必是與陽谷穀主極為熟悉,雖然他話中帶著但書,卻也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聽天由命。
  三子連聲道謝,轉身想將雅君抱起,卻被中年男子制止,他一彎身,抱起了雅君,順便解釋道:“你腿傷剛剛包紮,又失血過多,還是我來吧。”那人抱起雅君的動作極其溫柔,似乎這人本就是個溫柔的人。
  那人走在前面,三子緊隨其後,出了茅屋才見到此處環境優雅,綠樹茵茵,鮮花環繞,五彩的蝴蝶四處翩飛,宛若人間仙境。
  一瘸一拐的跟在中年男子身後,三子完全沒有欣賞的心情,只是擔心那陽谷穀主是否還在穀中,雅小姐是否能被治好。
  這般亂想的,在林間小路穿梭,前路漫長,似乎有無數個彎路,無數個樓梯,直到半個多時辰後,前面的人方才停下腳步。
  三子探頭看去,只見一排雅致的房屋修建在兩座山的峽谷之中,竹枝繁茂,綠房綠竹到也別有風情。
  那人回頭笑道:“前面便是陽穀,我就送到這裡了,你直直進去就是,若是朝兒還在,一定會為你的朋友治療的。”
  “你不進去?”三子邊接過雅君,邊好奇問到。
  “誓言所縛。”
  三子嗯了一聲,沒有細問,向對方道謝後,就急急的沖向竹林內。
  那人站在原地,微微笑著,一陣微風刮過,帶起髮絲輕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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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陽穀治療

  還未走進竹林,一個身著青衫的清秀男子走了出來,他站在門口擋住了三子的去路,一雙靈動的大眼上下打量,最後癟了癟嘴,嘟噥著:“連這裡都能找到。”
  三子無視他不悅的神情,只是誠懇問道:“請問陽谷穀主是否在。”
  那男子搖了搖頭,“穀主已離穀半年。”
  如驚雷在耳邊響過,三子摟著雅君的手劇烈顫抖,這最後一絲希望也斷了,難道當真小姐今日會死在這裡。
  她抱著希望,希冀的問著:“能否去探查一下,興許剛剛穀主已回。”
  “谷主回穀,我沒有不知的道理,這位小姐還是請回吧,陽穀不便接待女客。”
  “可是……穀裡是否還有能治療傷勢的人?我家小姐身中劇毒,再不治療怕是……”
  男子走下了兩步,“我隨穀主多年,會些岐黃之術,不如我看看,若是能救,也免得世上少了條生命。”
  三子忙不迭的抱著雅君走到了他面前,男子伸出白皙小手,搭在了雅君脈上,閉目側聽。三子一雙眼死死的看著他,見那男子的眉頭高高蹙起,自己的心似乎也越來越涼。
  男子睜開眼,無奈的搖了搖頭,有些不敢看三子絕望的臉。
  “原諒在下醫術淺薄,連你懷中女子所中之毒都不知道。”
  “……此毒名為繞指柔毒,請問你是否知道還有何人可以救治?”
  “繞指柔毒我到是曾聽穀主說過,只是他曾經也說過,這毒即使是他也解不了,普天之下也無人可解,對不起……”到了最後,那男子的聲音已是極輕,若不是三子耳力極好,想必‘普天’之後也聽不見了,那男子似乎自覺有愧,又繼續開口說道:“到是你身上的傷我可以治療,若是再這樣折騰下去,你的性命也有危險。”
  三子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離開幽幽離開。
  男子看著她的背影輕聲歎氣搖了搖頭,
  身後忽然有人叫道:“竹意,快些回來,穀主受傷回穀。”
  這聲明明是對著竹意說的,三子身子卻是一震,抱著雅君轉身就向門內跑去,竹意想拉都拉不住,最後只能提著裙擺追了進去。
  竹林內到也別具匠心,亭臺樓閣,竹林悠悠,小塘清水,雅橋曲折,好一副小橋流水人家的景致。
  只是此刻三子哪裡還有心欣賞這些東西,進了院子就一翻亂走,嚇的林內男子驚聲尖叫,再次歉意的踏出一間男子香閨,卻被一人拉住了袖子,轉身看去,正是一臉無奈的竹意。
  “別在裡面亂闖,若是讓穀主知道,你家小姐也不用救了,你隨我來,我正巧要去穀主那裡,只是穀主受傷,到底能不能為人看病,也只能看你運氣了,呵呵,你這人的運氣還真好,穀主竟然真在今日回穀了。”這般說著,竹意向回走去,三子急忙跟在他的身後。
  行過小橋,走過長廊,又跨過幾個牆門,遠遠的離了那些男子住宿的地方,方才到了一處桃樹滿地的院子,此刻還未到桃花盛開的季節,卻是可以想像若是在陽春三月前來,是如何的畫意。
  竹意停下腳步,回身對三子說道:“你在這裡稍等,我進去稟告谷主,穀主心善,若是受傷不重,定會幫你懷裡的人治療。”
  三子急忙點頭,到了這個時候,三子也知不能冒失的得罪人家,否則小姐的性命怕是真的不保了。
  竹意知道她懂,笑著點了點頭,轉身進了房門。
  三子探頭想要看清楚裡面的情況,卻被關上的房門遮擋了視線,那一瞬間,只能見到裡面有數個與竹意身著同樣服飾的男子來回走中,穀主卻是連衣角都未看到。
  三子在外面等的焦急,幾乎已到了度秒如年的地步,來回走動著,最後只能努力靜下心神,將雅君抱到一棵樹下坐好,希望利用這個時間再為雅君傳些內力,只是內力剛剛運入,她就發現雅君的心脈被一股很強的內力護著,這內力只守不攻,即使毒素大增也無法進入絲毫,想起之前那青衣中年男子曾經說過,為雅君運功療傷過,不禁心中大歎,那中年男子當真是一名隱居山中的世外高手。
  只是這男子到底為何獨居一處,與陽谷穀主狀似親近,卻又被誓言所縛不進竹林一步。
  好多的謎團充斥在三子的腦內,將她的腦筋繞成了一團,怎麼也理不清楚。
  這般想著,竹意已出了門,彎下身子,小手在三子的眼前來回晃蕩,一臉的笑意。
  “嚇……”三子急忙回神問道:“穀主怎麼說?”
  竹意臉上滿是笑意,“穀主答應救下你家小姐,只是他此刻身體不適,開了一些方子讓我暫時幫他治療,待身體好些再過來。”
  “他不用把脈查看嗎?”
  “你可確定他中的是繞指柔毒?若真是繞指柔毒便隨我一起。”
  “這……”到了此刻三子也有些不確認了,“萬一不是繞指柔毒怎麼辦?而且你之前不是說谷主也解不了這毒嗎?”
  竹意皺起了眉,“那可沒法了,穀主現在傷重,不會親自查看的,再說,之前我也說過谷主解不了繞指柔毒,可沒說穀主壓制不了繞指柔毒的毒性呢,若有你家小姐代為試驗,說不定過些日子當真能救的了她。”
  三子咬了咬牙,死馬當活馬醫,抱起了雅君隨著竹意的身後向前院走去。
  谷主開的方子三子看過,藥材並不名貴,而且也不是通常的搭配,不知這些藥力相合能達到什麼樣的效果,只是越是這樣,越能表示穀主在醫道上的成就已經別具一格,走出了自己的道路,再加上,到了現在也沒有什麼別的路可走,只能埋著一路腦袋走到黑。
  就這樣,三子和雅君在陽穀一處獨立的小院內住下了,對於她們的貿然求醫,竹意安排的到是極為妥當,三子的吃食,雅君的藥物,每日都有人準時送來,竹意還時不時的過來為雅君把把脈,詢問下雅君的情況方才離開。
  竹意應該是穀內一名管事的人,那些男子都聽他的調遣,三子有什麼需要都會向他說。
  只是,數日過去,雅君雖然還吊著一口氣,卻一直沒有醒過來,而那穀主也是一次也沒出現過。
  三子心裡焦急,卻也知道不能過於催促,只是偶爾問上一問,竹意每次都告訴她穀主還在養傷,待到傷好後一定馬上過來。
  直到一周後,竹意才興沖沖的跑了進來,說穀主讓她們過去。
  三子心中喜悅,二話不說的就將雅君抱起,跟著竹意離開了暫時居住的庭院。
  到了桃林內,竹意進去稟告後,將三子請了進去,照著他的指示將雅君放在了一間屋內的床上,這間屋子很大,中間用紗簾隔了一層,簾子那頭隱約可見一個綠衣身影,想來便是陽谷的穀主了。
  竹意趁著三子打量的時候,拿出了一包銀針,放在了雅君身旁,擼起衣袖,然後對簾內的人恭聲說道:“穀主,竹意已準備妥當。”
  “嗯。”一聲輕哼從簾內傳出。“先在百會,然後檀中,然後……”簾後聲音持續傳來,語氣溫潤柔和,讓三子想起了獨居山中,神秘的中年男子。
  只是這聲音……總覺得似乎在什麼時候聽過。
  竹意應了一聲,撩開雅君的衣服,露出了一雙玉峰,卻是連眼都沒跳一下,一臉的平靜,所謂醫者,男女之別在他們面前也沒了什麼區別。
  拾起銀針,竹意按著簾內之人說的話,將銀針落在了雅君的身上,裡面的話音不斷,竹意的手也不停,直到雅君身上插滿了銀針,裡面才沒了聲音,竹意也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露出了笑容。
  完成後,竹意偶爾轉轉銀針,裡面的人似乎睡了一小覺,一直沒有開口,就連呼吸聲也聽不到,直到一個時辰,裡面才傳出聲音,“以後每日這般治療一個時辰,一周後再將人帶來見我。”
  拔掉雅君身上的銀針,又將她衣衫穿好,方才讓三子將雅君抱起,出了門,離開房間的時候,三子回頭看了看簾裡的人,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
  然後又是枯等的一周,每日竹意都按時來為三子治療,雅君的呼吸明顯強了些許,臉色也好了許多,只是依然未醒。
  找了次機會,三子攔下了治療完畢的竹意,親切的笑著,“不知穀主今年多大歲數了?”
  竹意橫了她一眼,沒答。
  三子急忙解釋道:“谷主救下小姐的性命,這份恩德若是三子不報,小姐醒來也會責怪,所以我想問問,也好準備些謝禮。”
  “穀主這人沒什麼欲望,只是喜歡將自己埋在醫術之中,若是有心,當你家小姐傷養好後,就送些醫書和藥材過來就是。”
  “哦,這樣的人到也不多見,難得穀主有一顆救世濟民的心,只是為何那日穀主不親自動手救治,難道他身上的傷還沒痊癒,不知傷在何處?”三子繼續旁敲側聽,想要從竹意口中挖出穀主的真正身份。
  竹意到是有些單純,沒多想的答道:“穀主好像是內腑被內力擊傷,受了挺重的內傷。”
  三子目光閃爍,身側的手握成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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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9 18:35:07 |只看該作者
二十七.谷主何人

  “竹意也無法確定,只是遠遠看著穀主吐血,身上卻沒外傷,穀主向來不喜歡旁人碰他,即便我跟了穀主十年,也沒進過穀主身邊半米處。”
  這話有些蹊蹺,三子想了想,再次問道:“那是為何?”
  “穀主的身子好像對他人有些抵觸,前幾年有個才來的弟弟在服侍時碰了穀主手一下,手背上頓時就起了紅籽一片,緊接著當晚就發起了高燒,應該是對肌膚接觸有些過敏吧,呵呵,不說了,要是讓穀主知道我在這裡亂說話定會生氣,先走了哦。”竹意笑著,收起針包走了出去。
  竹意離開後,三子坐在床邊沉思,手被人一把抓住,嚇了三子一跳,轉身看去,卻是雅君睜開了眼睛,目光清明。
  “小姐,你醒了?”三子驚喜大呼。
  “那個穀主有問題?”雅君開口說道,聲音嘶啞,還劇烈的喘息著。
  三子急忙拿起一旁的水,喂了雅君喝下,見到她氣息緩和,才點頭,“那日治療小姐沒醒,我聽穀主的聲音很是耳熟,回來好好想了想,覺得那聲音與劫走琴兒公子的晚夜極其相似,本來今日問到竹意知道他受了內傷,心中本已確認,但是想那晚夜輕佻的模樣,又怎麼會怕與人碰觸,所以便有些不確定了。”
  想到琴兒被人擄走,雅君咬了咬牙,“晚上你去確認一下。”
  怎知三子卻搖著頭道:“小姐的病還需那人治療,此時打草驚蛇不好,再說,要真是晚夜那傢伙,也不會出手救治小姐,暫時還是不要去探查的好。”
  雅君想了想,閉上了眼睛不語,三子知道她暫時妥協,松了口氣。
  “若不是他就罷了,若真是他……”許久,就在三子以為雅君已經睡著,雅君忽然開口說道,然後便沒了聲。
  三子眉頭皺起,心中不由為陽谷穀主微微擔心,希望那人真不是晚夜,否則以小姐的個性……
  *
  一周之後,竹意又將三子接到了桃園之內,自從那日雅君匆忙醒來,這些日子又處於昏睡狀態。
  屋還是那間屋,中間依舊隔了一到門簾,簾內依然坐了個綠衣之人,只是那小床換成了木桶,木桶內注滿了水,隱有藥香飄出。
  竹意讓三子將雅君身上衣服脫光,放入木桶,水漫到了地上,將地面打濕一片,竹意一臉心疼,喃喃的說這些水裡都熬滿了藥汁,可惜了。
  簾內的人輕笑。
  這笑聲又讓三子身體一緊。
  笑完,簾內男人說道:“這般泡上三個時辰,水涼了就再添上熱水,之後再按之前順序下針。”然後那道綠衣身影站了起來,向後走去,消失在了門簾那邊,原來這屋後面還連著一間小屋。
  竹意讓三子好生看著,也跟著穀主進到了隔壁房間。
  頓時,房內只剩下了她們二人,本來三子想乘機好好打探,卻又怕惹起對方懷疑,只能安生的坐在了木桶旁邊。
  期間竹意出來過幾次,為雅君添了些熱水,又進了那間屋子。
  最終,三子沒壓下心裡的好奇心,撩開了那道簾子,中間有一個躺椅,上面鋪著厚厚的褥子,四周牆壁都是書架,上面列了滿滿的醫書,三子隨手拿出一本,有些陳舊,但是保養的極好,沒有一絲破損,醫書內有些注解,字體有些狂亂有些娟秀,感覺像出自兩個人的手筆。
  見到隔壁間的門簾被撩起,竹意走了出來,三子有些尷尬的笑著,將醫書放回到了架子上。
  竹意瞪了她一眼,走到一個櫃子處,打開,裡面擺滿了花花綠綠的藥瓶,他拿起一個藥瓶到了三子面前,小聲說道:“你怎麼進來了,快些出去,要是穀主發現了可不好。”
  三子看著他手中的藥瓶,也小聲問道:“穀主內傷還沒好?”
  “好了,只是穀主每日都要吃這個藥,這不到了時間,我便來拿了。”
  三子看了看屋外,夕陽斜掛,在窗口處映出淡淡的紅黃色。
  “原來快到晚上了,我家小姐泡藥的時辰差不多了吧?”
  “等我出來就為你家小姐下針,你快些回去將她撈出來,放到隔壁間的床上,記得千萬別再隨便進來了。”
  三子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
  這次治療顯然療效極好,雅君當夜便醒了過來,與三子談了許久,才再次睡下。
  隨著日子的過去,雅君精神越來越好,有時候已經可以醒過來兩、三個時辰,雖然雅君的內力沒了,但是至少性命保了下來,以後再找機會練回來,雖然會辛苦一些,也不是沒可能。
  忽然有一天,雅君開口這般問了句:“若是武林盟主已被母親抓走,白也應該快回來了吧。”
  “嗯,說不定白公子已經在四處打探陽穀的位置了,甚至有可能已經在來的路上。”
  “怕是應該到了吧。”這般說著,雅君又閉上了眼不語。
  三子見雅君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便做起了自己的事,這些天雅君醒來總會問些問題,無論三子答不答的出來,她都會閉目繼續休息。
  不多時,竹意又到了院子裡,讓三子抱著雅君去桃園治療,在她們主僕二人的刻意隱瞞下,竹意並不知道雅君曾經醒過,一路上還一直過意不去的對三子道歉。
  自從第一天泡藥水治療後,穀主就沒在現身過,不過三子知道穀主一直在裡面的小屋裡,因為竹意每天黃昏的時候都會拿上那個藥瓶進去,然後再出來為雅君下針。
  今日,當竹意例行進了簾子那頭,拿著藥進了小屋,雅君忽然睜開了眼,漆黑的雙目完全不似才醒的樣子,她對三子遞了個眼色,三子點了點頭,小心的撩開了簾子,進了簾子後她的腳步很輕,再加上用了內力,連衣服的摩擦聲都聽不到,然後小心了掀開了隔著兩個房間的門簾。
  只是,頭剛剛探進去,就馬上縮了回來。
  接著屋內就傳出了一道聲音,“還請這位姑娘自重。”這聲音柔柔的,溫潤宛雅,即使是不悅的說著,也讓人感覺著如同柔柔的清風撫慰在脆嫩小草般,風吹草動。
  雅君刷的一聲就從木桶裡站起了身,身子虛弱的晃了晃,手死死的抓著木桶邊,厲聲問道:“琴兒在哪裡!!!”
  三子急忙跑了回來,將雅君扶住。
  裡面久久無聲……
  雅君一急就要跳出木桶,裡面的人才柔柔開口說道:“你的身子還沒治好,餘毒未清,還是不要離開藥捅的好。”
  “哼!”雅君冷笑“傷人是你,擄人是你,救人還是你,當真是神秘的緊,你把琴兒放了,否則我定叫你陽穀血流成河。”
  門簾被掀開,穀主緩緩從裡面走了出來,接著隔了一米多,竹意才跟著穀主遠遠的站在身後。
  那穀主坐在長椅之上,容貌被簾子隔的朦朦朧朧,隱約可見尖尖的下巴,與那晚夜極其相似。
  “雅君小姐,琴兒公子並不在我這裡,也不是我劫走的他,你心火太重,對治療無益,還是不要過於焦急的好。”
  “好,好,連我是誰都知道,陽谷穀主若不是晚夜,有誰會信,當真要見了血你才相信我說的是真是假。”雅君踏出了木桶,嘩啦啦的水聲持續傳出,從裸 露的肌膚緩緩的流到了地上,蜿蜒一片。
  她一把扯開阻隔的簾子。
  隨著錦帛撕裂的聲音,穀主的真面目終於展露了出來,這眉眼,這容貌,這身形,完完全全就是晚夜。
  雅君冷眼看著他,臉上反而沒了表情。
  “你這女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穀主為你治療勞心勞力,每夜都翻看醫書一宿,又親自為你配藥,非得說我們家穀主是什麼晚夜的,谷主就是穀主,又怎麼會是其他人,又怎麼會綁了你口中的什麼琴兒的。”竹意一臉怒意瞪著雅君,一雙大眼滿是熊熊烈火。
  簾子被撕開的一刹那,谷主將視線定到了地上,臉上隱隱有著紅暈。
  “竹意!”三子叫著,搖了搖頭,這些天竹意的全心照顧她都見在眼裡,不希望他絞合到小姐和晚夜的事情中。
  “還有你,陳三……”三子不開口還罷,一開口竹意的怒氣更大,手指指著三子的鼻子罵道:“你家小姐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也是,若不是穀主出手,她能活到現在?現在到好了,翻臉不認人,還想讓陽穀血流成河,我今天就站在這裡,你殺啊!殺啊!有本事把人都殺完了,就沒人知道你們的虛偽,我的眼真是瞎了,還這麼用心的照顧你們,真該一早下了毒藥,把你們一併毒死……”
  “竹意,別說了,雅君小姐受襲,琴兒公子被擄的事情我確實知道,只是……”穀主抬眼看了一眼雅君,又目光閃爍的移到了別處,“只是確實不是我做的。”
  “那穀主就給雅君一個解釋,為何你知道我是誰?為何你知道琴兒被人擄走?為何你會受傷回穀?為何你與晚夜容貌相似的幾乎是一個人??”雅君走上前了一步,身上泛起濃濃的寒意。
  “對不起……”穀主抬手揉著眉頭,上挑的桃花眼看向雅君,眸光流轉間竟然完全沒有媚態,只有那誠摯盈盈溫柔,“對不起,我不能說。”
  “好,很好,三子,你去將穀裡的人抓來,我就不信你什麼都不說。”雅君冷笑。
  三子有些躊躇,畢竟此刻雅君沒了內力,再加上餘毒未清,若是她當真離開了,怕這穀主會出手傷了雅君。
  “還不快去!”雅君又喝。
  “三子……你敢!!”竹意一臉焦急的撲上去抓住了三子的衣袖,“你這人當真無情無義到了這個地步?”他看著三子的眼睛,想從她眼中看到往日愛笑沒正經的那個人。
  三子看了看雅君,一咬牙,甩開了竹意的手,轉身出了門。
  門口只見——
  白一身黑衣矗立,背負長劍,面容冷峻的站在桃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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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發表於 2010-7-29 18:35:20 |只看該作者
二十八.盟主兒子

  三子走到白麵前,無奈的歎了口氣。
  白麵無表情的看著她,不語。
  面對白的這種冷臉,三子到是習慣了,鬱悶的說道:“你快些進去保護小姐,小姐沒了內力,我去辦事。”
  “等下。”白冷冷說著,走進了屋子。
  三子不明的看著他,站在門檻進也不是走也不是。
  屋內氣氛還在膠著,雅君冷冷的看著谷主,穀主面染紅霞目光閃爍,竹意氣呼呼的瞪著雅君。
  白拾起雅君的紅衫為她披上,雅君回目看他露出了笑意,淡淡的說道:“來了……”
  “……”白沒回答,只是退後了一步,與雅君保持了一段距離,如同一直以來他們相處的模式。
  雅君看著他,眼中有些失望,白將目光轉到了他處。
  雅君收回目光又看向了穀主,目光中的怒火更盛。
  穀主依舊閃躲著自己的目光,柔聲說道:“我有個弟弟,叫晚夜。”
  “這就是你想了許久才找到藉口?雙胞胎?聽聞雙胞胎都有心電感應,卻是不知連受傷也是兩人同受,真是好笑。”雅君邪笑著,鳳眼眯了起來,紅衫被身上的水珠潤濕,畫出一朵朵血般的紅花,愈加的紅豔。“聽聞穀主有些潔癖,不喜他人碰觸,讓雅君試試便知。”這般說著,雅君忽然走上前去就要抓穀主的手。
  穀主一驚,向後越出,綠衫飄蕩,青絲飄揚,帶起竹馨翩翩。
  與雅君隔開了遠遠的距離。
  收回手,雅君遠遠的看著他,“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三子,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
  三子看了看竹意和白,又看了看雅君,一張臉皺在了一起,跺著腳又跑出去了。
  穀主目光急切,想要去追三子,卻被白身上散發的氣勢阻擋,咬著下唇看向雅君的目光中極為為難。
  最終卻是蹙眉將手抬了起來,慢慢的向雅君走去,“若是小姐當真這般才信楚朝的話,那小姐就試試吧。”
  見雅君抬手,楚朝收了收肩膀,抬起的皓腕微微一顫。
  雅君眯起了眼,手慢慢的落下,楚朝別過了頭,閉上了眼。
  “肌膚起籽動用內力也可做到,這測試就免了吧。白,我們走。”雅君這般說著,捋好了衣服,向大門處走去。
  白一聲不響的跟在雅君身後。
  楚朝詫異的看向雅君,握著之前探出的那只手腕,“雅君小姐是信了我嗎?”
  到了門口,雅君回頭看他,“之前多有得罪,希望明天我再來的時候,你能告訴我琴兒在哪裡。”
  “那……穀裡的人……”
  “那要看明天穀主給的答案。”這般說著,雅君已踏出了門,聲音遠遠傳來。
  楚朝重重的歎了口氣,看向門外桃樹久久不語。
  *
  “什麼??什麼???小姐又不要這些人了???天哪,小姐你剛剛醒過來就這樣玩我!!!我怎麼這麼可憐啊啊啊啊啊 ……”
  哀歎……
  “抓人容易嘛我……”
  桃林深處,某三大叫,無語問蒼天。
  在他身旁是數十個捆綁結實,驚恐的嬌弱男子……
  *
  “白……”
  雅君抬目看向抱著自己的男人,鳳目盈盈中帶著笑意,修長的皓腕白膚紅衣,懶懶的摟在他的脖子上,臉貼著緊致溫熱的胸膛,傾聽從他身體最深處傳來的脈動聲……
  “真好,你真的追來了。”
  “……”
  “若是我真的死了,白會跟著我嗎?”
  “……”摟在腰側的手緊了緊。
  “白,若是我真的走了,你一定要跟著我,然後我叫閻王將我們投生在不同的人家,下輩子我們還要一起長大,然後相戀,最後結婚……”
  “……”
  “白,你覺得我自私嗎?”
  “不。”低低的聲音從他的喉間傳出,俊朗的面容漾起溫柔。
  雅君吃吃的笑著,媚眼如絲,“我若是死了,只想帶走白,我的弟弟……我的白……”
  白停下腳步,深深的看著她,幾乎融入她的骨子裡。
  “若是我死了,你會後悔嗎?”雅君看著他,摟在脖子上的手緩緩上移,插入了青絲之中。
  白看著她,淡淡的笑了,似乎在說,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雅君沒死,白還要繼續縮在殼裡嗎?下一世,是個很飄渺的詞呢……”手中微微用力,將他的頭緩緩壓下,狹長的鳳目微微眯起,迎了上去。
  她想吻他,這個眷戀一世的男人。
  白看著她,眼神迷亂,緩緩的,一寸一寸低頭,最終卻還是停了下來,口中喃喃的說著:“雅……姐姐……”然後猛的抬起了頭,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中紅絲密佈。
  雅君一把扯住白的頭髮,挺身,咬上了他的下巴,滑膩的舌頭在他剛剛長出的鬍鬚上親舔,紮人的鹹味……
  “白,你為什麼總是這麼不乖?血緣又算的了什麼?我從沒放在心上!難到看著我與其他男子親熱,白就不心疼嗎?白總是這麼傻,傷害的永遠都是自己。”
  白看著她,緩緩將雅君放在了地上,退後一步。
  下巴還沾染著她的津液,火辣辣的撩人,傳遍全身。
  雅君站在地上,看著他,身子晃了晃,軟了下去。
  白急忙上前一步,又將她抱在了胸前。
  雅君猛的抬手摟住他的脖子,唇狠狠的印上了他的唇瓣,猛烈的幾乎可以聽見牙齒相撞的聲音,雅君眯著眼,舌頭在他的唇瓣上來回描繪,修長白皙的手兩下撥撩,就探入了他的衣衫,溫熱的感覺頓時從手掌處席捲全身,準確的撫上他的茱萸,輕輕的打著圈,果實瞬間成熟,逗弄般的掐了上去……
  白身子一緊,倉促的將她推了出去,目光中帶著懊惱。
  雅君邪笑著,探出舌頭,在自己的唇上來回舔抵,鳳眼眯了起來,“你的味道真是讓我很懷念,白就不懷念嗎?”
  話音未落,白已沒了蹤影。
  雅君唔嘴笑著,緩緩的走回了院子。
  院子裡寂靜一片,翠竹幽幽,偶有小鳥在頭上飛過,唱起歡躍脆鳴。
  強烈的不適一直在體內,再加上沒了內力支持,小段路走下來,已經是氣喘吁吁,虛汗連連,與未幹的衣衫混在一起,沾在身上,只覺得空氣似乎清冷了幾分。
  雅君腳下虛浮的推開了房門,臉上頓時一愣。
  只見小屋內,一個容貌清秀的白衫黑衣的少年站在床邊,一雙大眼正眼冒怒火的看著她,似乎發現進門的人不是自己以為的那個人,又變成了驚訝。
  雅君驚訝的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開口叫道:“白,這人是誰?”
  明明已不見蹤跡的白忽然從房上跳了下來,站在雅君身後開口說道:“武林盟主向祥的兒子,向姚晨。”
  “你把他劫來幹什麼?”雅君指著被點了穴道的武林盟主向祥的兒子向姚晨說道。
  “向祥被教主劫走。”
  “嗯,所以她兒子要救母,就纏上你了?你怎麼會被發現的?以你的腳力都甩不掉他?”雅君蹙眉,很是不悅。
  “他輕功很好。”白也蹙起了眉,顯然也是被這少年纏的有些害怕。
  “武功有沒有你好?”
  “沒。”
  “麻煩就該早點清除,武林正道糾結魔道中人攻打千極宮,你什麼時候這麼婦人之仁了。”
  白看了眼向姚晨慘白的臉色,目光閃爍,開口說道:“我答應過不傷他。”
  “為什麼?”
  “他知道陽穀的位置。”
  聽白說完,雅君笑了,緩緩走到向姚晨面前,挑起他的下巴,狹長的鳳眼微眯,裡面寒氣襲人,“到也是個聰明人,知道先求個保命符,不過白不能殺你,我可以呢。”雅君邪笑著,滿意的看著對方氣的雙目赤紅,大大的雙眼裡怒火猛竄,“不過……我正好缺個可以伺候的人,你只要乖乖的留在我身邊,不要動有的沒有的歪腦筋,我便饒了你。”
  少年眼珠子靈動的轉了一圈,一陣猛眨,算是同意。
  “呵呵,不過我這人向來不相信所謂的誓言,你還是把這個吃了吧。”說完,雅君拿出一顆紅色藥丸塞到了他嘴裡,向姚晨咬著牙齒拒絕,鳳眼又危險的眯了幾分,“你是自己乖乖的吃下去,還是讓我敲了你的門牙塞進去?若是沒了門牙,你這本就不美的臉可就更醜了。”
  向姚晨惡狠狠的看著她,最終形勢比人強的松了牙關,一顆米粒大的藥丸入了嘴,剛剛想壓在舌根下,雅君又開口說道:“想留下你的舌頭就不要這麼做。”
  這毒藥誰能吃的歡快,藥還在脖子裡的時候,向姚晨就是露出了欲哭無淚的表情,大眼裡波光粼粼,到也為他添上了幾份媚色。
  雅君這才坐到了床上,胸口一陣劇烈喘息,待到休息好後,方才讓白解了他的穴道。
  向姚晨剛剛可以開口就破口大駡,“你這個惡婆娘,讓老子吃毒藥,你爺爺我就算吃了毒藥也不當你的侍奉,你瞧瞧你半死不活的樣,早點死了算了,萬年老妖婆,還苟延殘喘個什麼勁!!你看什麼看??沒見過男人罵人??我今天就罵你了,你這個禍害,生在世上浪費糧食,死了浪費土地,也不看看自己臉白的像鬼,還敢大白天出來亂逛,趕快回你的十八層地獄去……喂!喂!你拉做什麼,葉白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小爺我好心為你帶路,到了這裡點我穴道不說,還讓人喂我毒藥,你們都是一群披著羊皮的狼,一群沒心沒肺的東西,怎麼的,不就是毒藥嗎,有本事現在就殺了我啊!你眼睛抽筋啊,眨眼??小爺我就是不怕,大不了十八年啊——”
  消聲……
  白收起手刀,歉意的看向雅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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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發表於 2010-7-29 18:35:34 |只看該作者
二十九.晚夜所在

  “……”
  “……”
  “噗……”
  “……”
  “哈哈哈……白……哈哈……你從哪裡找來的這麼有趣的一個東西……哈哈……笑死我了……這傢伙真有趣……哈哈哈……”雅君笑的胸膛起伏不定,笑出了淚花。
  白看向雅君的目光中隱隱帶著詫異,卻見到雅君這般開心,不禁神情也松上了幾分,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許久,雅君才軟在床上氣喘吁吁,淡淡說道:“好多年了,都沒見過這種會罵人的男人,這個世界的男人都太溫柔了,險些讓我忘記男人也有自己的脾氣。”
  白看著她髮絲粘黏的臉,眼中漾著柔情,卻在雅君看向自己的時候,不自然的收了回來。
  雅君伸出手拉住白的衣衫,“我很累,想抱著你睡。”她用力不大,白卻彎下了身子。
  她閉上眼睛,他躺在身側。
  她抱著他嘴角含笑閉上了眼睛。
  他摟著她目光溫柔也閉上了眼。
  *
  雅君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清晨。
  屋外吵鬧聲音一片。
  三子聲——
  “你這個野小子,你爸爸沒教你留點口德?”
  向姚晨聲——
  “怎麼的?我野小子要你管?你個黑山老妖,不就是力氣大點,有本事我們比輕功?”
  “我黑山老妖?????好好,氣死你三奶奶我了!!!小崽子一個不知天高地厚了你啊!!別讓我抓著你,非得狠狠收拾你一頓。”
  “來啊!來啊!有本事你來啊,人醜腿短的黑山老妖,就在小爺我後面吃屁吧!!”
  “呼哧……你別跑,有本事你停下來!”
  “有本事你追上來啊!!腿短、人醜、黑山老妖怪,人矮、面黑、菜園大南瓜!!哈哈,氣死你,氣死你。”
  “哇啊啊!!你這個兔崽子……呼哧……呼哧……”
  雅君皺眉坐起了身子,身邊的位置早已清涼一片,昨夜同床的人早已離開。
  走到門邊,輕輕靠上去。
  屋外春光明媚,三子在院子裡跑來跑去,向姚晨像個猴子一樣,在竹枝之間竄來竄去,嬉皮笑臉。
  到也算是一個美好的早晨。
  雅君打了個哈欠,動了動肩膀,休息了一夜,昨日的痛苦清減了許多。
  “三子,來幫我梳頭。”雅君輕輕叫道。
  三子喘著大氣,惡狠狠的看著樹上的猴子,不情願的向雅君走來。
  竹尖上的猴子擠眉弄眼,只是目標轉向了雅君,毒藥之仇可還記在心上。
  端坐在椅子上,三子為她細細梳理頭髮,雅君鳳目微閉,低聲問道:“白去哪了?”
  “白公子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三子又怎麼知道,不過想必不會走太遠,小姐叫上一聲他絕對會出現。”
  雅君抿唇微微笑著,“昨天你可是又回了桃園?”
  三子梳理的髮絲一頓,整個人頓時哀怨了起來,“小姐您也太過分了,就這麼把三子丟下了,我可是抓了十多個貌美小男子準備折磨一番呢,結果就這樣簡單的給放了。”
  雅君低笑,“你這人就會說些胡話逗我開心,你瞧竹意那眼神可是為難的緊呢,怕是巴不得我把人放了,能有機會消解美人怨憤,不過這番下來,若是再想抱得美人歸,怕是要下一番功夫了。”
  雅君這般說著,三子的臉上已是燥紅一片,轉移話題的問道:“小姐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了主意。”
  “那人不是晚夜,一個人即使再會掩飾,目光神情也會有絲微漏洞,再說了,若真是晚夜那浪蹄子,有怎麼會下手救我,怕是巴不得我死了的好。不過楚朝身上疑點多多,與晚夜處處的牽扯,琴兒的下落定然知道,我們今日還該再去逼上一逼,希望他經過一夜,已經想通。”
  三子急忙狗腿的恬著笑,鞠躬哈腰大誇雅君的聰明睿智,心思縝密。
  雅君任由她鬧著,緩緩清理這些日子心裡的憋悶。
  一顆頭從門簷上探了下來,束的髮絲長長的垂釣,向姚晨靈動的一雙大眼嘰裡咕嚕的亂轉,笑嘻嘻的說道:“狗腿黑山老妖,萬年老妖婆不如我幫你們找那個什麼琴兒的,你們把解藥給我如何。”
  三子眼冒怒火,就要去扯他的頭髮,他腦袋一甩就將頭髮甩到了臉上,一口咬住,甕聲甕氣的說道:“死婆娘還想揪小爺的辮子,我說,那個萬年老妖婆,這個交易如何?”
  雅君抬頭看他,眼中盈這笑意,對他招了招手,“你下來。”
  “幹嗎?”向姚晨神情警戒,向門上縮了幾分,只露出一雙大眼看著她。
  “交易呀,既然是交易,我們不該坐在一處,慢慢詳談。”雅君的笑容愈加親切,一旁的三子抖了一下,仿佛看見一個拐賣小孩的老太婆。
  向姚晨看了看雅君又看了看三子,將頭縮了回去,接著一陣衣衫摩擦聲,接著遠遠的聲音傳來,“你這老妖婆心腸那麼惡毒,我才不和你做交易,等我去將那個琴兒抓來,再和你換解藥。”
  雅君笑了起來,看向三子,“你去看看,別讓他鬧出什麼事。”
  “三子追不上他。”三子為難的說著,面露羞愧。
  “他到哪裡知道琴兒到底是誰,不會走遠的,你只要去楚朝那處守著,他早晚會尋到那邊。”
  待到三子領命離開後,雅君的笑容才慢慢沉澱,如浮華過後的黑暗,帶著淡淡的哀傷。
  *
  再次見到楚朝的時候是在午時的桃林之中,初春的桃樹已經長出了鵝黃的嫩芽,閉目深吸似乎空氣中都帶著春的氣息,一如那樹下綠衫之人,眉目之間帶著淡淡的笑意,柔和如冬日的溫泉般讓人想要緊緊抱住,汲取他身上的暖意,又若一壺上好的香茗般,暖人心扉。
  明明是同樣上挑的桃花眼,只是到了他的身上,融了他的神情,卻只換來如沐春風的清爽,卻又抓不住的柔情。
  楚朝隔著雅君遠遠的頷首,柔聲說道:“雅君小姐的毒還未清,楚朝已備好了藥。”
  停下腳步,雅君抿嘴笑道:“楚朝到底是真的心善,還是戲演的太好,我與你昨日已經撕破了臉皮,沒想到今日卻又這般待我,雅君實在是受寵若驚了。”
  “是我弟弟不對在先,楚朝知道雅君小姐心急,那般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只盼將雅君小姐治好,他日若真是碰上了晚夜,也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饒過他。”楚朝柔和的笑著,抬起修長的手腕將雅君迎向房內。
  “既然楚朝公子盛情,雅君也就卻之不恭了。”這般說著,雅君越過了楚朝,率先進了門,房內木桶已經擺好,桶內水光粼粼,熱氣氤氳,只是木桶和房間之中卻是沒了那道簾子。
  雅君脫下衣服,圓潤飽滿的身子展露在空氣之中,因為長期練武,身上沒有一絲贅肉,小腰渾圓,玉峰筆挺,臀部緊而後翹,她微抬下巴,修長的大腿抬起,緩緩跨入藥捅。
  雅君便是雅君,即使沒了內力,即使心急如焚,即使赤 身裸 體,依舊閒散的宛若一切都沒有改變,永遠的抓住自己的自信,宛若洞悉一切的掌握著自己的人生。
  楚朝早在雅君脫衣時已經轉開了目光,待到傳來入水聲,方才將滿是紅暈的臉龐轉過來。
  雅君躺在木桶中,藥水反射著屋外的陽光或暗或明,妖豔的身段在水中若隱若現,整個人仿佛蕩漾開了一般,卻是比脫光了站在外面還要撩的人口乾舌燥。
  溫熱的水纏裹全身,雅君舒服的呻吟了一聲,方才輕笑道:“雅君已身無常物,又沒了內力,穀主也該將自己的知道的事情說出來了吧?”
  楚朝繞著雅君走到了躺椅處,那位置正好遮擋住她水下的春光,楚朝暗自疏了口氣,柔聲說道:“楚朝確實有些難言之隱,只能將能說的說出來,還希望雅君小姐見諒。”
  雅君嗯了一聲,靜待下文。
  “不知道雅君小姐可知道夜陵閣?”
  “聽說過,大延國數的上號的殺手組織,初次見面,晚夜便殺了義烏新王,手段嫺熟,脫身漂亮,想必晚夜就是夜陵閣的人了。”
  “琴兒公子此刻就在那裡,不過還請雅君小姐放心,琴兒公子此刻很安全。”
  雅君看著他,蹙起了眉,“到了那裡還會安全?穀主又是如何知道的?”
  “楚朝回穀之前晚夜曾經找過我,當時他身受重傷,讓我為他療傷,所以也便知道了你們的情況。”
  “既然找過你,此刻怕是已經痊癒,你又如何保證琴兒的安全。”
  “治療的時候正好碰上仇家偷襲,我們雙雙受傷,晚夜更是傷上加上,再加上我們一直有些誤會,當時他以為是我將人引過來的,便惱怒的離開了,以我所見,晚夜的傷勢怕是要修養數月方能治好,由此算來,琴兒公子此刻的安全無憂。”
  雅君看著他,漆黑的鳳眼明滅交互,許久才說道:“那谷主可知夜陵閣在何處?”
  楚朝搖了搖頭,“這便是我不能告訴雅君小姐的了,我與晚夜有過誓約,此生不能將夜陵閣的所在告訴他人,還請雅君小姐見諒。”
  “也罷,知道晚夜在夜陵閣就可以了,只是,請問穀主,我身上的餘毒還要多久才能去完。”
  “楚朝第一次見到繞指柔毒的毒性竟會這般微弱,若不是昨日雅君小姐忽然醒來,想必還要持續半年,也怪楚朝身上的病,無法親自為你把脈,竹意學醫尚淺,還有些分辨不清,不過以雅君小姐目前的狀況看來,數月應該痊癒。楚朝有一疑問想問。”
  “穀主請講。”
  “雅君小姐可是曾經吃過‘千極’?”
  “是,所以雅君的這條命才能保下。”
  “千極宮的聖藥當真是神氣,竟然可以將世上無解之毒繞指柔的毒性消弱到這個地步,若是可以,楚朝真想拿來研究研究,呵呵,楚朝又說了胡話,這等聖藥豈是他人可以覬覦的,雅君小姐就當楚朝沒有說過。”
  雅君心中一動,問道:“若是我拿出一顆千極,你能否救出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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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發表於 2010-7-29 18:35:48 |只看該作者
三十.月下雅白

  雅君心中一動,問道:“若是我拿出一顆千極,你能否救出琴兒。”
  楚朝一愣,柔柔的笑了,“聽聞千極宮集結了上百年的時間,方才製成六粒,雅君小姐食用一粒,世上也就只剩下五粒了,想必琴兒公子對小姐極為重要,只是楚朝也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是嗎?”雅君垂下了眼,久久不語。
  楚朝也不是個愛說話的人,一時間,室內寂靜一片,空氣中充滿濃厚藥香,以及淡淡的竹馨。
  雅君終究是個坐不住的人,這般在桶裡泡了一會,就對門外叫道:“白!”
  一道身影出現在門口,白豐神俊朗,卓然而立,一把青銅長劍斜斜背負在身後,劍柄之上,紅色流蘇隨風飄動。
  “你去將三子找來。”雅君對白吩咐道。
  白蹙起眉頭,沉聲說道:“她追著向姚晨走了。”
  “走了??不會被那小子把我們剛剛說的話都聽了去吧。”
  “是。”
  “呵呵。”雅君輕笑,“可惜了一個如此有趣的男子,你先下去吧。”
  再次回頭,不知何時楚朝已拿了一本醫書在手上觀望,雅君看了他一會,卻見他貌似專心閱讀,卻是久久翻不開下一頁,心神不知跑向了何處。
  “穀主……”雅君沉聲叫道。
  “啊!?”楚朝手一顫,慌亂的看向雅君。
  “不知我身上內力可有辦法恢復?”
  楚朝不自然的笑著,紅唇微張,“內力散了便是散了,若要恢復也只能靠自己從頭練起,不過楚朝雖然無法為雅君小姐治好,卻可用藥施針助你,也能夠快上幾分。”
  雅君仰頭靠在桶簷,水中的霧氣冉冉升起,熏的容顏竟退了蒼白,染上了淡淡的霞雲,修長有力的手指在木桶上輕輕敲打,發出咚咚的聲音,過了許久,就在楚朝以為雅君不打算說話的時候,雅君卻開口說道:“穀主開個條件吧。”
  楚朝將書合好,放在一旁,淡淡的笑著,如夜晚的皎月,清冷柔和,“醫人是楚朝的興趣所在,救人是楚朝的良心警醒,若沒了這兩樣,楚朝便不再是楚朝。”
  “一個殺人,一個救人,你們兄弟二人到也有趣,只是我不信天下當真會有你這等愚笨之人,想必穀主踏入醫道不過是為了彌補晚夜的殺孽吧,既然如此,只要你能助我恢復功力,晚夜的命留下又如何,這個交易怎樣?”
  “雅君小姐想多了,我是我,他是他,個人性情不同,道路自然不同。”
  “雅君不想欠人,亦不會欠人。”雅君淡淡的說著,語氣卻是毋庸置疑。
  楚朝看著她,搖了搖頭,又拿起了醫書翻看起來。
  微風拂過,滿室蘭香,令人心曠神怡。
  晚霞斜照的時候竹意出現服侍楚朝服了藥後,又為雅君下過針,只是一張小嘴嘟的老高,下手頗重,似乎想就這般將雅君紮死,見到雅君額上冒起的汗水,方才愉悅的離開。
  穿上衣物,雅君淡淡的笑著,對楚朝說道:“你這個下人到是個不能得罪的主。”
  “陽穀之中又有什麼下人主人之說,都是一群苦命人而已。”楚朝遠遠站著,將雅君送出門外。
  雅君走在前面,回頭看他,“什麼是苦,什麼是幸,不過是抓住了人生與沒抓住人生的差別,若學不會享樂身邊的一切……”
  雅君的下半句沒說,卻知道他懂。
  這個道理任何人都懂,只是有人學不會放下,有人看不破,掙不出,於是便成了天下間最難的事兒。
  *
  入夜。
  雅君向楚朝討了兩壇酒,獨坐月下,竹影揮灑在她的身上,斑駁依稀,卻是有了幾分詩情畫意。
  這陽谷,處處竹林,穀主如竹,虛懷若谷,就連這酒也帶著淡淡的竹香,沁人心扉。
  身中劇毒,琴兒被擄,又失了內力,性命垂危,所有的事情串在一起,即便是雅君這鐵打的神經,也掛上了淡淡的蕭索。
  身後有人靠了上來,不用回頭,雅君便知是那個獨自舔著傷口,卻永遠守候在自己身後的人。
  手被那人按住,淡聲說道:“你醉了。”
  雅君宛若無骨的靠在他的身上,頭向後仰,臉上泛起淡淡紅暈,一雙鳳目看向了那人的下巴,喉嚨發出了咯咯的笑聲,皎月之下,媚態頓生。
  “白與我一起喝。”她探出手,尖銳的粉色指甲在他的下巴輕刮,滿意那驟緊的胸膛,以及加快的心跳。
  “你身上的傷還沒好。”白死死壓住她欲抬起的手,掙扎間,清酒漾起,濕了兩個人的手。
  雅君一笑,收手,回身將他圈住,“就連白也欺負雅君沒了內力嗎?”染了瓊汁的手指撫上他的唇,薄唇緩緩亮澤,性感的猶如天山綻放的冰蓮,即便用寒氣包裹了自己,卻是愈加的誘人採摘。
  雅君眯著眼,吃吃的笑著,唇瓣覆上了冰蓮,品嘗冷豔上的酒香。
  是這月光太過撩人,還是這月下人兒太過癡纏,撫慰著冰蓮微微掙扎,卻無力脫離,化成了一潭春水。
  眼緩緩閉上,掩蓋了眼中的掙扎,就這般再任性一次吧。
  唇被泛著酒香的小舌頭探入,滑潤、俏皮的醉了他的心,上顎被舌尖輕輕的刮過,遂又勾起他的舌頭與之共舞,糾纏成了完整的一個,離不開彼此。
  雅君拾起他的手,探入了自己的衣衫,任由他撫摸自己的身子,以及那不知何時已經綻放的蓓蕾。
  懷念的味道,懷念的身體,一如從小到大的瞭解,昨日的夢是否可以不醒,明日是否還能再夢見你。
  白……
  白……
  她輕叫著,持續的加深這個吻,想要再次激起往日的那份熱情。
  “白,可還記得,我曾經一直是這般的吻著你。”她吸吮著他的舌,他的唇瓣,呢喃著。
  “白,可還記得,此處曾經被我烙下了印記。”她吻上他的鎖骨,在上面落下一個個酒紅色的吻痕。
  “白,可還記得,這裡感受過的溫暖。”她撫上了他的分 身,那裡已經火熱堅硬,圈住,緩緩套 弄,指甲亦刮上了微微濕潤的鈴口。
  “嗯……”白微微仰起頭,畫出了一道曲線。
  覆在蓓蕾的大手不禁微微用力,雅君輕嚶,眼中情 欲密佈。
  “白,愛我吧,繼續愛我。”她單手解開他的腰帶,露出了泛著古銅色的堅實胸膛。
  月下,胸膛上的茱萸柔弱挺立,邀人呵護。
  溫熱的口腔覆上,粉色的紅唇在上面打著轉,將自己的唾液沾染在那紅粉之處,滿意的看著它綻放的讓人心醉,靡麗的惹人疼愛。
  不想冷落了另外一個,手指覆了上去,輕輕揉捏。
  白已仰躺在了地上,黑衣烏絲散落在身下,往日淡漠的眼已經濕潤,剛剛被愛撫過的唇嬌豔欲滴,微微張著,淫 靡的低不可聞的吐出無意義的單音。
  雅君醉了,確實醉了,為身下這個男人,醉的宛若到了仙界,那裡遍地花海,一個嬌弱愛哭的少年正向她奔來,口中急切的叫著,雅雅……雅雅……我長大了要做雅雅的新郎,雅雅不可以喜歡其他人。
  身體微起,紅色的衣衫剝落,露出白皙的身體,清冷的月光撫慰在玉峰之上,妖嬈的微微晃動。
  他們互相攀附著,渴求對方的體溫,廝磨,輾轉,即使完全的染上了對方的芬芳,也不願罷手。
  白也醉了,為這月下美景,為這個曾經說過,會娶自己做夫郎的人。
  是什麼時候變了,這個人再也不是只看著自己的人,再也不是摟著自己說,我只愛白的那個人,是什麼時候,不想想,不願想,只想將記憶關閉在那日之前,將美好定在那日之前。
  雅君最愛白了,長大後要做白的老婆。
  什麼是老婆?不要不要,白只要做雅雅的新郎。
  好啊,那白要將自己長的高高的,胸膛練的寬寬的,要可以抱動雅君,要保護雅君。
  不要,白要讓雅雅抱。
  笨蛋,我不喜歡柔弱的男人。
  唔……是嗎?那白就讓自己長的高高的,胸膛寬寬的,保護雅雅。
  呵呵,好啊,那我們打勾勾,不准反悔哦。
  打勾勾,絕不反悔。
  是什麼時候,是什麼時候,美好的畫面被殘忍的撕破,只留下殘缺不全的心。
  啊,對了,是那個時候,那個人給了自己一巴掌,然後憤恨的罵了自己。
  說了什麼,都說了什麼呢?
  好像是,你是她的弟弟,我親生的兒子。
  那是什麼感覺,腦袋被重錘打了嗎?還是心被挖了出來,血淋淋的在手掌上跳動,嘲笑著主人的醜惡。
  你好醜,你好醜。
  對自己的姐姐動心了呢。
  醜死了,不知羞。
  和自己的親姐姐上了床。
  羞死了,羞死了。
  還想做姐姐的新郎。
  這是亂 倫呢。
  亂 倫……
  不要,不要想起來,為什麼還要記起不堪的往日,若是就這般醉了多好。
  悲哀,可是沒醉啊,沒有醉,這又是在做什麼?
  想上了曾經在花下說要娶自己的雅雅嗎?那個曾經渾然大怒,架起紅帳,惹怒母親,也想要迎娶自己的姐姐嗎?
  不行啊,既然做了決定,發了誓,自己這又是在做什麼……
  一把掀開正要坐下的雅君,哆嗦的站起身,奔到陰暗的角落,就連這般柔和的月光也容不下自己這骯髒的身子,骯髒的心思。
  有人在身後嘶吼,叫的撕心裂肺。
  亦撕破了彼此早已殘缺不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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