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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h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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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圖窮】混在女警公寓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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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91】在呈陽的第三天
中午時分,易楚借口去海邊遊玩,來到了李德生住的旅館……

這已經是來到呈陽的第三天,昨天見過白悠然之後,偶然卻又是必然的遇見了蔡琳。說起來,這是他和蔡琳之間的第二次見面。但人與人之間往往就是這樣,相遇、相識,到相互信任,彼此間的情感並不以時間的長短而論。

對於蔡琳,易楚的心裡始終存有一份難以言明的憐惜。如歌中所唱:女人如花花如夢……女人花,搖曳在紅塵中,女人花,隨風輕輕擺動,只盼望,有一雙溫柔手,能撫慰我內心的寂寞……

在易楚眼中,蔡琳就是這一朵搖曳在塵世中的女人花,清新中卻帶有一絲的倔強。

也惟其倔強,才更使人憐惜,也儘管他與蔡琳只是短短的兩次相遇。

昨天的相談,蔡琳最終是答應了易楚的要求,在一個星期之內,專案組保持靜默,只做觀察。

實際上,對於蔡琳又或者專案組來說,這也是唯一的選擇。因為自從白明蘭失蹤以來,他們找到的最有價值的線索,恰是迅捷公司的發現。就此而言,選擇對某個偽專家的妥協,雖然無奈,卻是一個明智的舉動。不過,就易楚的觀察,蔡琳雖然掛著專案組副組長的頭銜,但在組內卻並沒有實際的領導權。當易楚提出專案組保持靜默的要求後,蔡琳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甚至撥通了省廳的電話後,才勉強統一了專案組內部的意見。

她的存在,更像是一個觀察員。對此,易楚很是奇怪,不過卻並沒有多做探尋。公家的事情,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他還是知道一點的。

不過,專案組地人雖然同意了易楚的要求,但除蔡琳之外,其他人投向易楚的眼神,多多少少帶有一些顏色。或是疑問,或是不屑……易楚對這些目光自然是視而不見。結果令人滿意就行了,管這些沒相關的做什麼?

總的來說,專案組的出現是個意外,但因為蔡琳的存在,也算是有驚無險地搞定了這幫人。

而對易楚來說。最讓人頭疼的並不是專案組的警察,而恰恰的老太太派來的蕭山。換做以前,在白家這件事情上,易楚不會對蕭山做什麼隱瞞。畢竟蕭山從一開始就代表老太太介入了這件事情,而且還提供了很大地幫助。但是。因為陸常林的出現,易楚就必須要甩掉蕭山這個尾巴。

在易楚計劃中,陸常林的存在至關重要。

起先。他所謂的計劃並沒有一個清晰的脈絡,不過是大致地構思,走一步看一步而已。但陸常林出現,卻讓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大增,並且愈發的明晰起來。所以,無論是白家地事情,還是陸常林那異常敏感的身份,都需要他做一個隱形人。易楚可沒有忘記。在白家的老宅裡,正活躍著一幫包括蔡琳在內的警察。而對於陸常林來說,他們是如假包換的天敵。否則,他又何必來尋求燕門的庇護?

不過,對於陸常林的自動上門。易楚還是有些疑惑的。

陸常林始終沒有表明他所需要地幫助究竟是什麼。而易楚也同樣的想不明白,自己又有什麼地方可以幫到他的呢?

如同對弈。下不好的地方,難以落子的地方,索性不理。

眼前地當務之急是解決白家的事情,關於陸常林,易楚很瀟灑地選擇了脫先。

敲響李德生房門的時候,照例是三長三短的輕叩。

李德生開門出來,笑問道:「菜鳥,有沒有帶尾巴來?」

易楚笑著進屋,回了一句:「自己看去……不放心的話,守著門口,待會賞你根骨頭。」

陸常林來後,高宗棠和小武、小波已經搬出了這間客房。只要陸常林和李德生住在裡面。

易楚進門後,眼前不由一亮……此時的陸常林卻是一付很有趣的裝扮。

他站在房間的中央,上身是一襲白色輕飄的對襟唐衫,下面是同樣飄逸的綢褲,腳下卻是一雙青布面的園口布鞋。再往上看時,尖瘦的下巴上沾一縷花白的山羊鬍,鼻樑上架著老式的黑邊眼鏡……陸常林的身材本就清瘦,此時著意裝扮,再配合著常年不去的那一絲冷漠。整個人看上去,頗有點仙風道骨的意氣。

見了易楚,陸常林沒有說話,李德生卻笑著拍易楚的肩膀,說道:「易大少,我老李的手藝怎麼樣?這可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啊……」

易楚上下打量著陸常林,嘖嘖道:「有點意思……老陸,你不去當老軍醫可惜了。」

李德生笑道:「這倒是個不錯的行當……老陸,你吃肉我喝湯,到時候別忘了把貼小廣告的任務交給我。」

對於易楚和李德生的打趣,陸常林只當自己的耳朵聾了。看了看身上的裝扮後,苦笑道:「這身打扮去白家沒問題,真要是上大街,其實最容易招人注意的。」

易楚笑道:「放心吧,車來車去,順利的話,一個小時後就沒你什麼事情了。」

李德生一旁問道:「我說少爺,聽你這意思,白家的老頭同意了你的計劃?」

易楚搖頭道:「還沒給我答覆,說是讓我等他電話……不過你放心,他沒理由不答應的。」李德生嘖了嘖嘴,點頭道:「說真的,阿楚,我現在對你真的是佩服的五體投地。話說白家這件事情,基本上就是個無解的局面。你倒好,整出這麼個陰損的點子……嘖嘖,看來我老李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著收白家的支票了。」

易楚一聳肩:「別高興早了……咱這劑藥雖然算得上是對症,但效果誰也不敢保證。」

陸常林卻道:「無所謂效果不效果,這一招不管用,我們還可以用狠招。白家的事情,其實還有其他的解決方法。」

李德生奇道:「什麼狠招?」

陸常林笑了笑。看著易楚道:「你問阿楚吧,他明白我的意思。」

李德生看向易楚,易楚卻一擺手說道:「不行,老陸說地這招太狠,說不定會落下什麼後遺症。再說了,嫌疑人太多,沒辦法一個一個的試。」

李德生急道:「到底是什麼狠招啊。你倒是說來聽聽啊。」

易楚苦笑道:「大哥,不是這麼健忘吧。你忘了老陸是怎麼對付林天龍的了?」

李德生一拍腦袋,脫口道:「我靠,我說你怎麼老神在在的呢……原來還有這招後手。你還別說,白家的事情真要是整不住了。老陸的手段就能派大用場了。只要說通了白老頭,白家的小輩們,管他有嫌疑沒嫌疑,先扎一針再說。憑老陸地手段,不信掏不出他的實話。」

易楚卻繼續搖頭。說道:「胖哥啊胖哥,你是有所不知啊,催眠這玩意也是看人的……比如你。老陸要是想催眠你並不難,但要想控制你的思維,幾乎沒有可能。心智堅韌的人,和張長東那種懦弱地人,不可同日而語。再則,老陸的手段太過霸道,容易留下後遺症。萬一碰上個心智不堅的人,說不定就整成神經病了。」

李德生吃驚的看向陸常林。問道:「真的假地,有這麼玄乎嗎?」

陸常林聳了聳肩,算是默認了。

李德生嘖了嘖嘴,說道:「我靠,這還能整出神經病來啊。那是得慎重點用。」

三人坐了下來,說了一會兒閒話後。李德生起身去了隔壁的房間。

易楚看著陸常林道:「老陸,你也別嫌我嗦,白老爺子身體不好,我再多說一次,這件事一定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陸常林卻笑了笑說:「這世上任何一件事情都存有變數,百分百地把握……我沒有。」

易楚一怔,急道:「老陸,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那天晚上我跟你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你不是拍著胸脯告訴我,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嗎?」

陸常林輕笑一聲道:「此一時,彼一時,當時我那麼說,只不過是為了留在你身邊而已。」

易楚真的是有些急了:「大哥,我牛皮都吹出去了,你現在跟我說這個?好吧,你老實的告訴我,你到底有多大的把握?」

陸常林笑道:「就我個人而言,最多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易楚瞪著陸常林,看了半天後,終是搖頭歎了口氣,說道:「老陸,不帶你這麼玩人地……」

陸常林卻道:「你別急啊……這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只是我的,加上你,可不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了嗎。」

易楚奇道:「你什麼意思?」

陸常林笑道:「我的意思是讓你配合我。」

易楚說道:「可是你地這些手段我師父沒教我啊,我怎麼配合你?」

陸常林眼中帶著狡黠,眼光轉時,落在了易楚手中的戒指上。

易楚明白過來,問道:「你地意思是……你需要繞指柔來施針?」

陸常林點頭道:「沒錯,憑我手中的針,根本無法達到你的要求。但有了繞指柔就不一樣了……」

話音未落,易楚已是摘下戒指遞了過去,說道:「你早說呀,賣什麼關子……真是服了你。」

陸常林一呆,怔怔的看著易楚手中的戒指,卻沒有伸手去接。

易楚奇道:「怎麼了,你不是需要它嗎?」

陸常林皺著眉,問道:「繞指柔是燕門的至寶,你放心把它交給我?」

易楚笑了笑,說道:「老陸,你到底想說什麼?」

陸常林不由苦笑,說道:「剛才你說我賣關子……沒錯,我確實是故意的。我是想借繞指柔來試試你的誠心。沒辦法,在江湖飄蕩慣了,見了太多的人心,所以……可是我真沒想到。你居然這麼隨隨便便的就把它交給我。不瞞你說,我真的很困惑,究竟是我看輕了你這個人,還是你根本就不明白繞指柔的神奇呢?」

易楚笑了笑說道:「我當然明白它的神奇之處,可你也是燕門地人啊,借給你用,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再說了。你這可是替我辦事啊……」

陸常林一揚眉:「你真的相信我?」

易楚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老陸。這麼對你說吧,第一,我很相信你。從二龍山上下來後,先不說你這個人行為上的善惡。但至少是個值得相信的人。其次,我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如果你真有貪謀繞指柔地心思,我敢交給你,也就有把握把它收回來……哪怕是天涯海角。」

陸常林歎了口氣。說道:「謝謝你的信任,也謝謝你的真誠。其實,你所說的信任並不能打動人。尤其是我這樣的人。但我很欣賞你後面地話……大實話,但也透出了真誠。」

微微一頓,他看著繞指柔,又道:「我真的可以使用它嗎?」

易楚將戒指放在桌上,輕輕的推到陸常林的面前。

陸常林輕輕吸了口氣,神色忽然變得很激動,伸出的手也微微地顫抖著。

他拿起戒指,輕輕的摩挲著。神情漸漸有些恍惚……

「知道嗎,阿楚,我師爺有兩個願望。第一是重返燕門,第二就是能親手摸一摸燕門最神奇的寶物。可惜啊,他老人家終其一生。也沒能實現這兩個願望……」

他一邊說著,一邊抽出藏在戒指中地繞指柔。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半天。

易楚也不說話,滿臉的肅穆,配合著陸常林的感歎。實際上,他心中卻不以為然……一根針而已,雖然神奇了點,但也不用這麼唏噓感慨吧。

十分鐘後後,陸常林終於是過足了癮,將繞指柔小心翼翼放進戒指裡,然後又很鄭重的交還給易楚。

易楚一怔,問道:「你不是說你要用它嗎?」

陸常林一笑:「我說過了,我只是用它來試試你的誠心,當然,我自己也確實想一睹它的真顏。現在,兩個願望都滿足了,我還留著它幹什麼?呵呵,你別瞪我,聽我解釋……說真的,我一直都很懷疑繞指柔是不是你撿來地。你難道不知道,這東西是認生的嗎?」

易楚一怔:「認生?」

陸常林笑道:「說是認生,其實就是燕門獨傳的使用技能罷了。除了繞指柔的擁有者之外,這世上沒人能使用它。普通人不行,就連我們這些所謂的燕門弟子也不行。」

易楚點頭道:「你說這個啊……」

他抽出繞指柔,指尖輕輕一彈,綿軟如絲地銀針立刻變得硬挺。又道:「這我知道,這玩意最神奇的地方就是這裡,改變形態時,需要一種獨特地震頻,一般人掌握不了……不過話又說回來,我當初掌握它時也沒花什麼心思。記得剛見到我師父時,他就拿這玩意逗我玩。當時覺得挺好玩的,三摸兩弄的,居然就……」

說到這裡,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看向陸常林,眼中帶著一絲徵詢。

陸常林點頭笑道:「沒錯,這就是你為什麼成為燕門弟子的原因……你剛才說的頻率,說起來簡單。但實際上,卻很少有人能掌握。即便是你,使用起來,也是一種可意會難言傳的感覺。我說的對吧?告訴你,燕門的規矩就是這樣,無論親疏,只有得到繞指柔承認的人,才有資格接受燕門的傳承。所以,除了在你之前的傳承者之外,這個世上唯有你才能真正的發揮它的神奇。其他的人,門都摸不著……」

說完這話,他又搖頭苦笑道:「我真是不明白,傳你武技的那位燕家前輩究竟是怎麼教你的?很多相關的獨門秘技沒傳授給你也就算了,竟然連燕門的歷史都沒和你說過……」

易楚同樣的苦笑道:「我他**也不明白啊,那老頭,根本就是個瘋子啊……」微微一頓,他想起白家的事情,皺眉道:「老陸,既然你用不了繞指柔,那白家的事情……」

陸常林笑道:「這還用說嗎,當然是你主針了。」

易楚急道:「可是我沒學過這些玩意啊!」

陸常林有些不悅的說道:「阿楚,別一口一個玩意的說著,燕門的每一項絕藝都是瑰寶。你這樣說太不尊重它們了……至於你的擔心,完全沒必要。我指點穴位,以及用針的技法,你只管放心的下針,保管沒有問題。」

說話間,易楚的手機響了起來。

取出手機看了一眼,易楚笑道:「老陸,準備出發吧。」

白家老宅,白老爺子的書房。

易楚坐在白悠然的對面,輕輕問了一句:「老爺子,你決定了沒有?」

白悠然沒有直接回答易楚的問題,說道:「你替我請的那個醫生呢?」

易楚說道:「在門外等著呢……。」

白悠然點頭,說道:「好,那就先讓他等一會兒吧……阿楚,我再問你一遍,你的這個計劃真的管用嗎?」

易楚笑道:「是否管用暫且不說……老爺子,咱們退一步來說,即使失敗,好像也沒什麼損失吧?」微微一頓,看著老爺子憔悴的臉,他忍不住一歎,繼續說道:「好吧,老爺子,上次只說了個大概。我再給您詳細的分析一下我對明蘭失蹤的看法,以及我這個計劃的最終目的。等我說完之後,執行與否,您老人家可以再推敲推敲。」

白悠然點頭道:「好吧,你再給我說說……」

易楚的計劃,早在與應小蝶的見面後,就有了大概的框架。

但框架終究只是框架,想要達到預期的效果,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可陸常林的意外出現,卻讓這個計劃可行性大增,同時也省去了不少額外的準備工作。

「老爺子,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也無需諱疾忌醫,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據我所收集到得信息來看,明蘭的失蹤其實與外人無關。這一點,您老人家雖然一直不肯承認,但我相信,您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對不對?」

白悠然不置可否,只道:「你繼續說。」

易楚笑了笑,也不強求老人的回答,繼續說道:「那我就接著剛才的結論繼續做分析吧……如果把明蘭的失蹤與外界斷開來看,那麼事情就變得很簡單了。既然與外界無關,這最後的黑手,想當然的就是您老人家的某個親人。不過,您府上的人實在太多,細細的篩一遍後,有嫌疑的少說也有十來個。所以,如果想用常規手段來找出這只黑手……我估計沒有一年半載的時間拿不下來。」

微微一頓,他歎了口氣又道:「但可惜的是,老爺子您親口說過,您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很困惑啊,有幾章自己寫的挺滿意,卻得不到大家的認可……嗯,有的時候確實是岔的多了點,雖然是為主線服務的。那什麼,大家有什麼建議,留言吧,俺學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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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8:52:5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92】抽絲剝繭
書房中,白悠然躺在長椅上,閉著眼,靜靜的聽著易楚的分析,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重症下猛藥……」易楚盯著老爺子,說道:「老爺子您心中清楚,明蘭的失蹤,其根本的原因就在於家長的位子。當然了,這其中或許也會有其他的因素,但我覺得,份量不會太重。」

白悠然終於是睜開眼睛,幽幽的說道:「重症下猛藥……也許你是對的。不過,你確定你的這劑藥肯定管用嗎?」

易楚笑了笑,將陸常林的那句話照搬了過來,說道:「這世上任何事情都存有變數……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老爺子,說句您不愛聽的。所謂亂像起,群魔舞,白家的事情發展到這地步,已是沉疴。換做我是你,索性就讓它亂,越亂越好。等到群魔起舞時,也就是病因顯露的時候。到那時候,該吃藥吃藥,該打針打針。保管是藥到病除……」

微微一頓,他又接著說道:「老爺子,也許我用的詞不是很恰當,但這卻是我真實的看法。說白了,亂一點其實並不可怕,因為這種亂至少在您的控制之中。可要是等到您老人家不在了……呵呵,到那時,您覺得誰有能力出來收拾這個亂局呢?總之一句話,長痛不如短痛啊。」

白悠然依舊閉著眼,但花白的眉毛卻不住的顫動著,過了一會兒,他問道:「你的這劑藥,總得有個對象吧?」

易楚搖頭道:「沒有確定的對象,因為有嫌疑的人實在太多。白壑、白溪兄弟,還有您老人家其他的子孫輩,甚至連明蘭自己也有嫌疑。誰敢保證,這不是他自己玩的一出苦肉計呢?」

白悠然仍是有些猶豫,說道:「難道就不可以從長計議了?」

易楚一攤手。說道:「老實說,從長計議未嘗不可,但我沒這個本事。老爺子,這麼跟您說吧,無論誰是幕後的黑手,他玩的是一招拖字訣。他既然打算拖,那麼凡事都會小心翼翼。不大可能露出破綻。而我這人又笨地很,想要我抽絲剝繭的去把他找出來,同樣沒有可能。所以我想來想去,只想出了這麼一招釜底抽薪……他想拖,無非是想將鍋裡的粥慢慢的熬熟。而我呢。雖然猜不透他鍋裡熬的是什麼粥,但好像也沒必要去知道。快刀斬亂麻,扒了鍋下面的柴禾,那便萬事大吉。」

微微一頓,他眼中泛笑。湊近白悠然的耳邊,又接著說道:「老爺子,等我抽掉鍋底下地柴禾後。這鍋裡到底熬的是什麼粥,您老人家自己揭開鍋去看就行。沒必要告訴外人的……」

白悠然眼睛一亮,登時坐直了身子,急道:「你的意思是……」

易楚聳了聳肩,說道:「清官難斷家務事,外人有必要參合嗎?總之,管他熬的什麼粥,鍋裡爛就是。」

白悠然還是有些疑惑。說道:「那專案組這邊呢,你能保證他們不揭開鍋看看?」

易楚笑道:「不會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沒這個機會了。」

白悠然點了點頭,卻忽然覺得有些不對,皺眉問道:「聽你這意思……你這一招釜底抽薪。應該不是無的放矢吧?小傢伙,你老實的告訴我。你懷疑的到底是誰?」

易楚嘿嘿地笑著:「我都說了,這件事情就讓它鍋裡爛,你老人家又何必問這麼多呢?」

白悠然盯著易楚看了一會兒,終於是歎了口氣,說道:「好吧,那就依你……唉,燕姨有你這樣的子侄,真是何其幸哉。你要是在我白家,嘿嘿,我老頭子又哪用得著操這許多的心!眼光銳利,思路明晰也就算了,難得地是你能善體人心,知道我這個老頭子心裡想的是什麼……」

如易楚所言,白悠然從一開始就知道整件事情的根源出在白家的內部。但作為一個長輩,作為家族裡的領導,他要考慮的事情實在太多。而他考慮的最多的,正是如何才能花最小地代價解決這件事情。這所謂的代價,並不是指金錢,而是白家的人心。

說穿了,無論最後的黑手是白壑、白溪,又或者是白明蘭自己,都逃脫不了兄弟鬩牆這四個字。而這恰恰是老爺子所不願見到,更害怕傳了出去,會因此而導致白家人心的渙散。所以,他一直在猶豫著……

而巧合地是,易楚算不上真正的善體人心,但絕對是一個不喜歡麻煩地人。

在他的計劃中,等這一招釜底抽薪使出來後,白家的事情也就算結束。雖然其間還有很多疑點,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是大家族的恩怨,自己無需陷的太深……這一鍋粥,還是讓他們自己去熬吧。

……一個小時後,易楚和陸常林離開了白家。

易楚走後,白悠然一個人坐在那裡發呆,半個小時後,才輕輕一歎,叫來了歐林。

「還有幾個人沒回來?」

歐林恭敬的答道:「該回來的都回來了,二先生,三先生,還有白壑白溪他們,全都回來了。」

白悠然點頭道:「回來了就好……既然都到齊了,你準備一下,讓他們明天中午到老宅這邊吃團圓飯。」

歐林微微一怔,說道:「老爺子,您是有事情要宣佈嗎?」

白悠然點了點頭:「嗯,確實是有些事情要宣佈……你通知他們的時候,不妨透點風。告訴他們,明天的家宴上,我要宣佈誰是白家下一任的家長。」

歐林驚訝道:「可是……可是明蘭還沒有回家啊。」

白悠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這個是你該管的事情嗎?」

歐林一呆,立刻低下頭,不敢再多說什麼。

白悠然的心情很亂,揮了揮手,讓歐林去通知家人。

歐林出門之後,稍稍沉吟,撥通了一個號碼……

第二天清晨。白家的老宅內尚有白白的霧靄……白悠然習慣早起,六點鐘左右就起身下床,在露台上呼吸著園內新鮮空氣。

這時候,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白悠然以為是送早茶的傭人,微微皺眉,說道:「怎麼不敲門?」

身後有人輕笑道:「老爺子,是我。」

白悠然驚訝地轉身。看著一臉鬼祟的易楚,奇道:「怎麼是你?」

易楚笑道:「昨天忘了一件事情,趁著您老人家還沒睡著,趕緊的補上。」

白悠然搖頭笑道:「有什麼事情就說吧。」

易楚說道:「老爺子,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再提醒您一下……中午說話的時候。千萬要掌握好時間。大概在十二點左右,你會感覺到一陣難以抵抗的睡意。到那時,你不要千萬拒絕這種睡意,順其自然。當然了,到時候。你的臉色肯定會很難看,別人叫的時候,你也不要緊張……」

話未說完。白悠然卻笑道:「這個好像不用再說了吧?同樣地話,你昨天已經說了兩遍……」

易楚訕訕的笑道:「我不是關心您老人家嘛……那什麼,昨天忘了告訴您,如果您抵抗這種睡意的話,多多少少會有點後遺症。」

白悠然卻不以為然,輕歎一聲道:「只要明蘭的事情解決了,我這把老骨頭,活一年和活一天有區別嗎?」微微一頓。又道:「好了,沒其他的事情地話,你就先回去吧。被人看見的話,我怕會引起他們的猜疑。」

易楚點了點頭,卻掏出一個黃豆大小的扁平的金屬貼片遞給了白悠然。

老爺子一怔。問道:「這是什麼?」

易楚笑道:「竊聽裝置……老爺子,不介意我在外面聽聽熱鬧吧?」

白悠然苦笑一聲。問道:「這東西怎麼用?」

易楚上前幾步,小心翼翼地將竊聽器貼在白悠然衣領的內襯上。做完這些,他沒再多話,順著原路悄悄的潛出了白家地老宅。

白家老宅與種桃小園頗有異曲同工之妙……除了面積小一點,其內的景觀、建築,完全就是一個幽靜典雅的小型園林。白家老宅後門的不遠處,一輛麵包車停在路邊。易楚溜出來後,見四下無人,飛快的鑽進車中。車上坐著李德生和楊波、高宗棠,還有易楚一直想甩卻甩不掉的蕭山。

蕭山是昨天晚上找上易楚的,並且一直尾隨,不肯離開半步。好在陸常林昨天下午就離開了呈陽,先自返回了寧南。陸常林既然走了,易楚也就不再躲著蕭山,不管怎麼說,蕭山的存在也是有些用處地。

一上車,易楚就叫道:「小波,聲音怎麼樣,聽得清楚嗎?」

楊波戴著耳機,舉手做了O的手勢。

易楚點頭笑道:「清楚就好……等著吧,人家要到中午才吃飯呢,沒什麼事情的話,哥幾個多盯著點,我先睡一覺。」

李德生卻道:「少偷懶,老蕭把白家老宅的地形圖都給你畫出來了,你不是說要去裝幾個竊聽器嗎?」

易楚笑道:「拜託,人家現在還沒起床,這時候去,不是送貨上門嗎,等著被人抓啊!」

李德生卻淫笑道:「去早了也有好處啊,說不定有春光可窺。」

易楚豎起中指,說道:「淫賊,我都懶得鄙視你了……」邊說邊打呵欠,往座椅上一躺,伸了個懶腰就要大夢周公。

他這邊一躺,蕭山卻急了,一把將他拎起,說道:「別睡啊……我現在還迷糊著呢。快跟我說說,你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啊?」

易楚不肯起身,爛泥般癱在哪裡,笑道:「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釜底抽薪,引蛇出洞,俺這一招是雙重絕殺。等著瞧吧,最多後天、大後天地,白明蘭那小子就會乖乖的回家。」

蕭山奇道:「你憑什麼這麼肯定……難道讓白老爺子舉行一次家宴。他就會回家?」

易楚笑道:「我記得你以前跟老李說過,白明蘭這小子極有可能在玩苦肉計,對吧?」

蕭山點頭道:「對啊,現在這情形,擺明了對白壑沒好處,所以白明蘭玩苦肉計地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易楚說道:「那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蕭山說道:「這個簡單啊……肯定是他知道了白老爺子有心將家長地位子傳給白壑,一著急。便想出了這麼一個損招。」

易楚笑道:「有道理,但是裡面疑點很多。比如他是怎麼知道老爺子心思的。再比如,這一招失蹤玩的雖然漂亮,但問題是,這裡面也有弄巧成拙的可能啊。萬一白老爺子見他一直沒有消息。直接將家長的位子傳給白壑。那他不是很糗大了?再則,他不可能一直躲下去吧。苦肉計萬一得逞,那麼,他又該在什麼時間、用什麼樣的方式回家呢?最重要的是,他又該怎麼和老爺子解釋這一切呢?」

蕭山一怔。說道:「是啊,這裡面確實有很多地疑點……這樣說來,苦肉計的可能性不大嘍?」

易楚笑了笑。從座椅上直起身,說道:「苦肉計肯定是苦肉計,但唱戲的人就一定會是白明蘭嗎?」

蕭山頭都大了,拍著腦袋,痛苦的說道:「拜託,給個乾脆的好不好?」

李德生卻在一旁笑道:「老蕭,阿楚地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怎麼還沒聽出來?苦肉計苦肉計。說的就是自己割自己一塊肉。又所謂姐弟連心,血濃於水,唱戲的既然不是白明蘭,那麼這齣戲的主角也只能是白筱硯了。」

蕭山驚道:「這怎麼可能!你是說……白筱硯綁架了白明蘭?」

易楚點頭道:「百分之七十六地把握……」

李德生奇道:「百分之七十六?你怎麼計算出來的?」

易楚道:「這不是我計算出來的,另有高人呢。我靠。你打什麼岔啊……老蕭,有什麼不明白地就問吧。反正不把你整明白了,回寧南我也沒好日子過,大哥你就是金牌小臥底啊。問吧,問吧,不收你錢……」

蕭山苦笑道:「我還能問什麼……當然是想知道,你憑什麼說白筱硯是那只黑手?」

易楚說道:「這麼跟你說吧,關於白明蘭的案子,在來呈陽之前,我請教了一個高手。她告訴我,像這類的案子,嫌疑人多其實是一件好事。因為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用最簡單的方法來鎖定嫌疑最大的人。她喜歡叫這種方法為拼合法……簡單點說,先將白明蘭綁架案所能找到線索和信息整理歸類,然後與嫌疑人拼合。這就像是那種小孩玩的拼圖遊戲,越吻合的人,嫌疑就越大……」

蕭山說道:「這個我明白,你不用多解釋……你還是說點具體的吧。你先告訴我,為什麼白筱硯地嫌疑最大?」

易楚笑道:「我問你,在白家最瞭解白明蘭的人是誰?你不用想了,除了白筱硯沒別人了,她自己也是這麼說的……就這一點而言,她是最有可能知道白明蘭出行路線和時間的人。甚至,白明蘭的出行路線根本就是她安排地。否則,很難解釋白明蘭為什麼會出現在那種偏僻的地方。作為姐姐,她隨隨便便就能找出一百多個理由。可換了其他地人呢,往那種偏僻的地方去,白明蘭會那麼順從嗎,會不起疑心嗎?」

蕭山點頭道:「有點道理,但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吧?」

易楚笑道:「老哥,咱們這是在拼圖,找的就是最吻合的那一點。這一點雖然不能完全說明什麼,但你必須得承認,就這件事情來說,白筱硯絕對是最吻合模型的那塊圖片。」

蕭山點頭認可,說道:「行,這一點我承認。你接著往下說……」

易楚笑道:「下面的可就更有趣了……老蕭,還記得白粉周和那個黑皮嗎?」

蕭山說道:「我當然記得,怎麼,他們和白筱硯也有關係嗎?」

老白家的扯淡事下章結束,俺十分的想念小蝶姑娘和麥子姐,回寧南……回寧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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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93】水落石將出


面對蕭山的疑問,易楚笑道:「說起白粉周和黑皮這件事情,就要往回說了……老蕭,白溪將僱傭兵那條線索洩露給專案組的事情,你是怎麼想的?」

蕭山問道:「你是問我……他是怎麼知道這條線索的嗎?」

易楚點頭道:「對,知道這條線索的只有少數的幾個人。而在當時,除了公司的人之外,知道內情的人只有你和阿姑,再有就是白筱硯了。當然了,如果你老蕭承認這消息是你傳出去的,那我就沒什麼話好說……」

話未說完,蕭山忍不住笑了起來:「少扯淡了,我敢傳出去的話,燕姨還不得把我給活剝了。」

易楚也笑道:「所以說……這個消息很有可能就是白筱硯自己傳出去的。」

蕭山問道:「為什麼呢,這總得有個動機吧?」

易楚歎了口氣,說道:「我剛才的話算是白說了……大哥,我們現在不是單純的在找動機,而是在做拼圖遊戲。簡單的一句話,消息傳出去了,總得有個人為此負責吧?我問你,在所有知道內情的人當中,誰的嫌疑最大?」

蕭山沉吟道:「的確是白筱硯最有可能,但也不排除她的身邊有臥底吧?」

易楚點頭道:「有這個可能,但你也別忘記了……白明蘭被綁架之後,如果換做你是白筱硯的話,你第一個懷疑的是誰?」

蕭山脫口道:「當然是白壑兄弟。」

易楚笑道:「沒錯,對於白筱硯來說,自己的弟弟被人綁架後,她不可能不懷疑白壑。既然產生了懷疑,自然就會心生警惕。而在這種情況下,她會不防備自己的身邊有白壑的人嗎?所以說,臥底這個可能性有。但是真的不大。再有就是,白筱硯是個很謹慎的人,即便身邊地人可信,她也不會輕易說出來。畢竟,隨從只是隨從,這麼重要的消息,她有必要告訴一些不能解決問題的人嗎?」

蕭山聽到這裡。眼睛瞪的老大,喃喃道:「對啊……聽你這麼一解釋,還真是這麼回事。就拿老太太來說,對我肯定是絕對的信任,但也沒必要什麼事情都跟我這個保鏢說啊。另外。你說白筱硯謹慎,這點沒錯,當初燕姨引薦你的時候,按理說,燕姨推薦的人就連白老爺子都不會開腔說話。但她卻堅持要測試一下你們地能力。由此可見。她這人的確很謹慎……」

易楚卻笑道:「說她謹慎沒錯,但測試這一節,卻未必能說明什麼。不瞞你說。我一直覺得她是想拿我們當槍使。所以呢,在沒開槍之前,還是有必要先試試這把槍的火力。」

蕭山一怔,說道:「你說細點……」

易楚搖頭道:「這個純粹是我的一點感覺,沒什麼證據。咱們還是藉著說白粉周和黑皮吧……他們的出現,其實也間接證明了白筱硯地嫌疑。因為他們來的實在太快了,而且做的準備又是那麼的充分。試問,如果是白壑派他們來的。你覺得倉促之間,白壑有這個能力嗎?」

蕭山點頭道:「確實不太可能……白壑當時正在國外,想要通過遙控來做到這一點,地確不太可能。」

易楚笑道:「你看,這第二塊拼圖咱們就算找到了。單這一點而言。沒有比白筱硯更適合的人了吧?」

蕭山稍稍沉吟,又問道:「我還是想不明白。白筱硯為什麼要將僱傭兵的消息故意洩露給白溪呢?還有,她為什麼要派白粉周來監視你們呢?說實話,白粉周和黑皮地出現,簡直有點無厘頭……」

易楚答道:「先說白粉周和黑皮吧……關於他們倆的出現,我想這有可能是白筱硯想把水攪渾。一路看中文網首發16K.CN你別忘記了那個只聞其聲不見真顏的白少爺。話說白家的少爺有好幾個,誰也不知道哪個是才指使白粉周和黑皮的少爺。所以說,白筱硯祭出這一招,多半是想將水攪渾。再則,似乎也是有意在告訴我們,白明蘭的失蹤與外界無關。」

蕭山卻搖頭說道:「你這推論不嚴謹……把水攪渾、轉移視線的說法我贊同,但換個對象,這同樣可以成立啊。」

易楚笑了笑,說道:「是有可能,但還是那句話。如果是外人綁架了白明蘭,那麼他是怎麼知道迅捷公司的方位。又是怎麼在短短地時間內就安排好白粉周和黑皮的呢?未卜先知,還是能掐會算?」

蕭山抓了抓頭,卻是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易楚聳了聳肩,接著說道:「答不上來了吧……好了,我們再說說白筱硯為什麼要把消息洩露給白溪。說實話,關於這一點,我其實也一直沒有想明白。是為了將水攪的更渾一點,還是為了將整件事情無限期的拖下去?我覺得,可能是出於多方面地考慮吧,未必就是一個單純的動機。但有意思地是,恰是這一點才讓我對白筱硯的懷疑更加的深刻。」

蕭山問道:「為什麼?」

易楚說道:「很簡單啊……換做你是白溪,你覺得白明蘭的失蹤是好事還是壞事?」

蕭山說道:「應該是有利有弊吧,說它是好事,那是因為白明蘭失蹤後,最有可能坐上家長位子是他的哥哥白壑。單這一點來說,這肯定是好事。但是事實卻證明,因為白明蘭的失蹤,白壑的的處境反而變得更加的尷尬。在這種情形下,即使白明蘭永遠的消失,白老爺子也未必會把家長的位子傳給。所以,這似乎也算不上什麼好事情……」

易楚笑道:「對,就是這個道理……我再問你一句,在這種情形下,如果你是白溪,先不管消息的源頭是什麼地方,當你得知白明蘭是被一幫僱傭兵綁架後,你會告訴警察嗎?」

蕭山笑道:「還是剛才那句話,這事有利有弊。不告訴警察的話。白明蘭回來的可能性自然會減少許多。告訴警察的話,卻能洗脫自己的嫌疑,顯得自己光明磊落。換做是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易楚笑道:「所以啊,這才是考驗人的地方,白筱硯確切的目地我猜不出來,但對於白壑、白溪兄弟來說,這確實是一招對付他們好棋。不說吧。顯得自己心裡有鬼。說出來吧,肯定是心不甘情不願,最重要的是,該怎麼向人解釋這個消息的來源呢?總而言之,說與不說。這兄弟倆都落下了嫌疑。而對白筱硯來說,這樣的效果已經達到了她的目的,謀來算去,不就是為了將這兄弟兩人拉下這趟渾水嗎?」

微微一頓,又道:「不過白壑還算清醒。從白溪那裡得知這個消息後,再三的權衡利弊,還是決定將這個消息捅給了警察。不管怎麼說。先把自己身上弄乾淨一點,怎麼看都是個不錯地選擇。」

蕭山說道:「你說來說去,還是沒告訴我,為什麼因為這件事而對白筱硯的懷疑更加深刻了呢?」

易楚笑道:「人為的痕跡太重……尤其是當白粉周出現後,我將前後的線索串聯起來時,愈發的覺得,整件事情人為操縱地痕跡太重。當我有了這種想法後,我就試著將所有的嫌疑人代入到這條線索鏈中。結果卻發現,除了白筱硯之外,其他嫌疑人的吻合度,不超過百分之三十。」

蕭山點了點頭,說道:「除了這些之外。你還有其他的懷疑嗎?」

易楚笑道:「有啊……第一次見到白筱硯的時候,我對她就有那麼點小小地懷疑。當然。這也是馬後炮了,當時只是有點奇怪而已,沒想的太多,更談不上什麼懷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老蕭你也在場。還記得嗎,白筱硯這丫頭地性取向和普通人不一樣,她似乎很喜歡女性。而在自己的親弟弟被綁架的時候,她卻很不合時宜的流露出對女服務員的那種曖昧。當然,她很快就意識到了,在那以後就收斂了很多。但有這麼一次也就足夠了……尤其是後來表現出的那種傷心,映襯著前面的表現,實在是太虛偽了一點。」

蕭山笑了笑:「這個也算是證據嗎?」

易楚笑道:「不是說了嗎,拼圖而已……也算是替嫌疑人畫個像吧,先畫出輪廓,沒必要理會太多的細節。可是我不得不說,畫來畫去,這最後地輪廓出來,怎麼看怎麼像是這位白大先生啊!」

蕭山說道:「那又怎麼樣?你說的這些……不錯,至少我是被你說服了。但這畢竟不是證據啊,就憑這些,你怎麼能證明白筱硯就是幕後的黑手呢?」

易楚笑了笑,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老蕭,我再問你一句,如果我的這些假設都成立的話,那麼你覺得白筱硯地動機是什麼呢?順便說一句,白老爺子親口告訴過我,在白明蘭沒失蹤之前,他準備將家長的位子傳給白壑,而不是所謂地第一繼承人白明蘭。」

蕭山微微一怔,隨即明白過來,脫口道:「有這條消息墊底的話,對白筱硯的懷疑就順理成章了。沒錯,一定是她知道了這件事情,所以先下手為強,利用白明蘭的失蹤來制衡白壑的上位!」

易楚笑道:「和我一樣,你這也屬於假設。但話說回來,事情的真相基本也就這樣吧……不過這就夠了,常規方法我鬥不過她,但她有張良計我也有過牆梯,常規的不行,那我就來個她做夢都想不到的!」

說來說去,蕭山最想知道的就是這過牆梯究竟是什麼。

不顧車裡的空氣污濁,他點了根煙,說道:「快說說,你怎麼讓她現出原型?」

易楚笑道:「簡單啊,讓老爺子在今天的家宴上露點口風,準備讓白壑接替家長的位子。你說說看,當白筱硯聽到這些的時候,會不會覺得自己所有的謀劃都很可笑呢?」

蕭山點頭道:「這是肯定的啊,算來算去,最後反而是促成白壑的提前上位,換做是我,怕是連上吊的心都有了。可是……這又怎樣呢?這只能說明白筱硯失敗了。卻並不能證明她就是幕後地黑手啊!」

易楚說道:「你沒聽清楚我剛才的話嗎?我是讓白老爺子露點口風,而不是真的將家長的位子傳給白壑。在這種情形,白筱硯肯定覺得自己還有反擊的機會。因為按照白家的規矩來說,是有第一繼承人這一說的……」

蕭山身形一震,脫口道:「你地意思是說……白筱硯會趁著白老爺子沒真正宣佈家長人選之前,搶先下手殺了他,然後再讓白明蘭這個第一繼承人出現?」

易楚笑道:「是這麼個道理。但我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先不說白筱硯敢不敢下這個黑手,萬一她狠下心來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這罪魁禍首卻並不是她,而恰恰的我。要知道,這是我在引誘她犯罪。罪有十分。她三分,我卻佔了七分。所以,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蕭山奇道:「可是白老爺子不去,白筱硯和白明蘭是不會站出來的啊?」

易楚笑著往椅子上一躺,說道:「好了。好了,說到現在,口乾舌燥地真沒力氣再說了……先賣個關子吧。等到了中午的時候,你就會明白了。」

白家的家宴,一如易楚所計劃的那樣,平穩而又波瀾驚現的進行著……

老宅裡地家宴剛才一開始,李德生就叫醒了易楚,提醒他該去辦事了。

易楚從楊波手裡接過一個塑料袋,然後按照蕭山畫好的地形圖,在白家老宅的某些房間裡遊覽了一遍。而當他再次回到車上後。卻見蕭山拿著耳麥,滿臉震驚地看著自己。

「阿……阿楚,白老爺子剛才突然暈倒了。」

易楚聳了聳肩,說道:「暈倒就對了,不暈倒。這接下來的戲就沒法唱了。」

蕭山問道:「這就是你和白老爺子事先安排好的計劃?」

易楚笑道:「你不會真的認為這是一個突發的事件吧?」

蕭山皺眉道:「可是這假的畢竟是假的啊,老爺子剛才被送到醫院去了。你覺得這能瞞得過醫生嗎?」

易楚嘿嘿的笑著,一拍蕭山地肩膀說道:「是真是假,你跟著去醫院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你是老太太的代表,替她老人家去看望一下病人合情合理。」

蕭山問道:「你什麼意思?」

易楚笑道:「光聽故事不幹事哪行?老蕭,該你上場了。嗯,有兩件事情請你幫忙。第一,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幫我把老爺子衣領上的竊聽器取下來。第二,呆在醫院不要走,我估計大概在今天晚上,又或者是明天,會診的專家就會告訴白家地人,老爺子性命得保,但絕對不會再醒過來……」

蕭山打斷了他的話,問道:「等等,等等,什麼叫不會再醒過來?」

易楚一聳肩,說道:「不多解釋了,簡單點說,我讓老爺子變成了植物人。瞪我幹什麼……暫時性地,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具體的回頭我再跟你解釋吧。老蕭,去醫院的時候,你一定要幫我盯緊白筱硯。尤其是醫生宣佈結果的時候。到那時,你先打個電話給我,竊聽器這東西太死板,等白筱硯回家後,我要親自盯著她。」

蕭山有點激動了,說道:「你覺得白筱硯得知老爺子變成植物人後,馬上就會讓白明蘭回家嗎易楚點頭道:「差不多吧……反正你盯緊點就是了。」

蕭山說道:「可是……萬一她在醫院,又或者在回家的路上就聯繫白明蘭的話,我總不能湊過去問她在和誰打電話吧?」

易楚笑了笑,說道:「應該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太過複雜,發生的也太過突然,她肯定要和別人商量的。而在外面,她絕對不會當著大家的面和這個人接觸,打電話也會落下痕跡。放心吧,盯著她回到老宅後,其他的就交給我好了。」

蕭山奇道:「還有一個人,他是誰?」

一章居然沒寫完……實際上,原計劃是準備四、五章內容的,但仔細想了想,太臃腫了,簡單點吧。白家的事,明天還有一章,後天回寧南。寧南才是最有趣的地方,至少比白家的事情有趣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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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8:54:1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94】既是死局,解從何來
透過車窗看去,白家的老宅依然靜謐。

夏日的風吹過樹梢,老宅裡的那片竹林發出沙沙的聲響……

楊波戴著耳機,不斷的切換著頻道,聚精會神的收集白家老宅裡的聲音。高宗棠和小武坐在前面,玩著磁盤象棋。而李德生則是滿臉的紅光,張大了嘴,沉浸在支票飛舞的幻象之中……易楚將窗子稍稍的推開一條縫,點了根煙,望著遠處的老宅後門,心裡忽然有些寂寂。

這些豪門裡的恩怨,以前只在小說和電影裡見過。相比那些刻意塑造的反面人物,白筱硯並非那樣的不堪。而這也給易楚帶來了一些困擾。卿本佳人,奈何做賊……難道這個世上,除了金錢、利益之外,就再也沒有可追求的東西了嗎?

煙只抽了兩口,便扔出了窗外。

在心裡輕輕的歎了口氣,易楚開始嘲笑自己的幼稚。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自己宅的以為這世界上最美好的就是人與人的感情,卻忘記了如白筱硯這樣的人,生在豪門,自落地時,利益、爭奪、傾軋這些負面的東西就已經佔據了她的生活。如果在利益的分配上相對公平時,她或許不會走這樣的極端。可是當既得利益受到損失的時候,心底的那一絲陰暗就會不可遏止的爆發出來……

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看不懂,也無須看。更不必可憐……易楚往椅子上靠了靠,開始想念有關於寧南的一切。

喬大小姐現在在幹什麼呢?

易楚取出手機,給喬丹發了條短信:領導,在做什麼?

喬丹很快就回了短信:請勿打擾,泡美女中,謝謝……

泡美女?

易楚笑了笑,想必就是那個傳奇的女主播柳冉了吧。

喬大小姐忙著泡美女。易楚很識趣的沒再打擾。忽然想起了白筱硯,心裡忍不住一哆嗦,柳冉應該沒有白筱硯那種獨特的嗜好吧……很無聊的擔心了一會兒,對面的李德生終於是在幻象中鼾聲四起。

車窗外很寂靜,有蟬鳴聲吱吱的響著……

易楚沒有說話地慾望,按著手機,又給應小蝶發了條短信。

很多時候。男人和女人之間的短信,往往顯得很刻意,也帶著一絲曖昧。比如易楚和喬丹,明明一個電話什麼事情都說的清清楚楚,卻偏偏要委屈自己的手指。不停的用文字來醞釀那種曖昧的情趣……可是很顯然,應小蝶不是喬丹,即使對易楚有好感,她的性格卻不允許自己沉浸於這種曖昧地氣氛裡。所以,當易楚問好的短信發過去後。她很快就打來了電話。

易楚的手機調成了震動模式,看著熟悉的號碼,輕輕一歎。

夏日午後。似眠非眠,連空氣中都飄蕩著一種無聲的曖昧。看來自己是發錯了短信、找錯了人啊……按下通話鍵,應小蝶清脆地聲音在耳邊舒緩的響起。

「怎麼有空給我發短信,呈陽的事情解決了?」

易楚笑了笑:「差不多了,也許是今天晚上,也許還要等一兩天。」

應小蝶笑道:「那我就提前祝賀你了。」

易楚笑著說了聲謝謝,又問道:「對了,麥子的身體恢復了嗎?」自那天從醫院出來。他再沒看見麥子。想起這丫頭的清純與任性,還有那頗具英雄氣概地大無畏,他忽然發現,除了喬丹之外,寧南值得自己想念的人其實有很多很多……

應小蝶說道:「恢復的還不錯……組裡給她批了假。但這丫頭閒不住,出院地第二天就開始四處亂竄了。」

易楚笑道:「那你呢……胃病沒再犯了吧?對了。來呈陽的時候走的匆忙,忘了告訴你。關於的你的病,我找人要了個方子。應該會有不錯的效果,等回寧南後,你先試試。」

應小蝶顯得很驚喜:「真的嗎?這可太好了……」

聽著應小蝶驚喜的笑聲,易楚地心中掠過一陣說不出的輕鬆。應小蝶的笑聲,他聽過很多次,或是溫婉,或是含蓄,卻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在笑聲中透出那肆無忌憚的歡快。易楚明白,這歡快的笑聲,不僅僅是因為沉疴得去地喜悅,更多的是因為……一直橫亙在生命與職責之間那塊巨石,終於可以一腳踢開了!

掛斷了應小蝶地電話後,易楚開始後悔,這個消息應該當面告訴她才對啊……依這丫頭的性格,來個麥子式的香吻基本沒有可能,但來個同志之間的擁抱還是很有點希望的啊!唉,失策,失策。

等待的時間顯得格外的漫長,太陽一點一點的往西邊挪著,卻遲遲不肯落下……

終於,夜色開始降臨了,晚風來時,趕走了黃昏最後的一絲燥熱。

蕭山卻一直沒有打來電話。

李德生有些不耐煩了,問易楚道:「老蕭怎麼還不打電話過來?」

易楚笑道:「他的任務是盯緊白筱硯,白筱硯不動,他就沒必要打電話。耐心點吧……」

說話間,口袋裡的手機卻在震動。

易楚拿出手機,朝李德生微微一笑,胖子知道是蕭山來的電話,立刻屏住呼吸,等著最後的消息。

「阿楚,白筱硯回家了……不過,你今晚未必會有收穫。」

易楚問道:「為什麼?」

蕭山說道:「因為關於老爺子的病情,醫院方面一直沒有給出明確的消息。說是要等幾個專家過來會診,才能得出結論。其中還有兩個是國外的專家,連夜出發,大概明天下午才能到。再加上會診的時間,我覺得……明天晚上你都不一定會有什麼收穫。」

易楚皺了皺眉,說道:「既然是這種情況,那白筱硯不應該回來啊……作為直系親屬,她這時候應該守在老爺子的身邊。我相信。依白家的實力,怕是整個VIP病房都被他們包下來了吧。沒理由在這個時候回家休息啊?」

蕭山問道:「那你覺得白筱硯回家有什麼打算呢?」

易楚笑了笑,說道:「管她什麼打算,我們還是按照原計劃行動,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掛了電話後,易楚看向楊波,說道:「小波。別忘了錄音……另外,再給我一個竊聽器,或許有用得著的地方。」

楊波點頭,說道:「戴上通訊器,另外把你的手機也留下……老蕭那邊有什麼情況。我會隨時通知你。」

做完準備工作後,易楚鑽出了麵包車,看著遠處地白家老宅,深深的吸了口氣。

趁著夜色,他越過老宅的後牆。然後悄悄的潛往老宅的前院。

說是前院,其實相當於一個封閉式的園林。

溜到前院的小樹林中,易楚停下了腳步。然後爬上一棵枝葉繁茂地大樹,緊盯著前方的鐵門。

雪亮的車燈從前方射來……楊波的聲音也在通訊器裡響起:阿楚,是白筱硯的車。

易楚沒有說話,他看著著白筱硯地車進了大門,然後從樹上溜了下來。

車停在了老宅前,下車的正是白筱硯。

這時候的老宅已經沒什麼人,大多數人都去了醫院,留守的只是一些保安和傭人。白筱硯在門前逗留了一會。打發走幾個不相干的人後,逕直地走進老宅。透過門前的燈光,易楚看見白筱硯進門之後,往右側走去……易楚笑了笑,提醒楊波道:「小波。注意了,白筱硯現在朝後宅去了。應該是去她住的那棟小樓。放精神點,可千萬不要漏過精彩地地方……」

楊波不屑的切了一聲,沒做回答。

知道了白筱硯的去處,易楚也不敢多耽擱,他必須要在趕白筱硯之前進入她的房間,然後找到藏身的地點。一路疾奔,於夜色中閃出一道肉眼難以捕捉的暗影,在白筱硯進樓那一刻,他率先進入了二樓。

白筱硯的臥室所在的二樓面積很大,主臥地前面是一個可用於辦公的書房,易楚沒有進臥室,而是在書房的窗簾後藏了起來。這扇落地窗極大,幾乎佔據了一整面的牆。拉簾厚重而奢華,從天花垂下,既不透光,留出的空間也足夠地大。當然,這對於易楚來說,仍是不夠安全……他輕輕躍起,用手指勾住窗上的橫桿,將自己縮成一團,藏身與天花與兩面牆壁形成地夾角里。如此,即便是有人走到窗前,也難以發現他的存在。除非是將窗簾整個的拆除……

房間裡的地毯極厚,白筱硯進來的時候,腳步聲難以聞聽。

走到書桌前,她坐了下來,然後雙手抱雙膝,將自己在轉椅上縮成一團。

這時候的白筱硯,臉色蒼白的可怕,但在燈光下,一雙眼睛卻泛著莫名的光芒。

她咬著牙,取出手機,卻一直沒有動……

十分鐘後,她猛然站起,飛快的發了一個短信。

易楚透過窗簾的那一點點縫隙,清楚的看到了這一切。

他知道,隨著白筱硯的這個短信,有人將會在下一刻出現。

白筱硯發完短信後,神情忽然放鬆,長長的吁了口氣後,往轉椅上一靠,翹起修長的雙腿,大咧咧的架在桌子上。這種放鬆的神情與剛才的緊張截然相反,她似乎是拋下了某種顧慮,已經決定了什麼。

白筱硯在等。易楚也在等。

大約半個小時後,書房的門被人推開,一人急匆匆的走進來。

「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這麼急匆匆的叫我回來?你前腳走,我後腳就跟著回來,難道你不怕別人起疑心嗎?」

書房的中央,歐林站在哪裡,滿臉慍怒。

白筱硯輕輕的笑著:「讓他們懷疑去吧,我根本就不在乎。」

歐林一怔,問道:「你什麼意思?」

白筱硯歎了口氣。說道:「事情差不多要結束了……我準備讓明蘭回家。」

歐林臉色煞白,急道:「你瘋了嗎?這時候讓明蘭回家,你到底想幹什麼!」

白筱硯笑了笑,說道:「中午家宴的時候你也在場,老爺子雖然沒有明著說,但話裡的意思卻擺在那裡。他老人家是打算讓白壑做家長呢……你說,在這種情況下。我還能把明蘭藏著嗎?」

歐林急道:「老爺子注意已定,想改變他的想法,要從別的地方著手。你這時候把明蘭叫回來有用嗎?別地先不說,我先問你,你怎麼向老爺子解釋明蘭失蹤的事情?」

白筱硯淡淡道:「這個解釋已經沒必要了。」

歐林皺眉道:「你什麼意思?」

白筱硯說道:「很簡單。老爺子今天中午雖然表露了讓白壑做家長的意思,但畢竟沒有落在實處。你也別忘了,只要他老人家沒有給出肯定話,那麼明蘭就依然是白家的第一繼承人。現在,老爺子躺在了醫院裡。而只要明蘭出現……你說,白壑憑什麼跟他爭?」

歐林氣極而笑:「你是傻了還是瘋了?老爺子的身體確實不好,可他現在躺在醫院裡。並不代表他就永遠躺在醫院裡。咱們退一步說,即使老爺子的大限已經到了,但憑現在醫療手段,想讓他醒來開口說句話總是可以的吧?」

白筱硯地臉上忽然掠過一絲悲傷,輕輕的咬著唇說道:「老爺子……不會再醒過來了。忘了跟你說,嘉華醫院的院長是我的朋友,傍晚的時候,他偷偷對我說。老爺子有百分之九十地可能要變成植物人。當我得知這個消息後,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他拖延時間……」

話未說完,歐林的臉色開始變得激動,顫著嗓子問道:「你確定?」

白筱硯黯然的點頭:「我確定……別忘記了,嘉華的院長是這方面地專家。論實力,明天趕來的幾個專家未必比他強。」

歐林長長的出了口氣。沉吟良久後說道:「既然這樣,那就讓明蘭回來吧,你等地不正是這一天嗎?不過……該怎麼和明蘭解釋呢?」

白筱硯說道:「實話實說,我會親自告訴他,是我這個姐姐綁架了他……」

歐林又問道:「那黑寡婦留下的兩個人怎麼辦?」

白筱硯說道:「給他們錢,然後讓他們滾蛋……」

歐林默默地點了點頭,說道:「這樣也好,我這雙手總算是不用沾血腥了……你知道嗎,當你告訴我,要借那幫退伍軍人除掉他們的時候,我一連幾天晚上都沒有睡好覺。」

白筱硯嗤笑道:「一幫人渣而已,你還可憐他們?」

歐林哼了一聲道:「我不是可憐他們,而是可憐那幫被你利用的退伍軍人。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如果死的是那些退伍軍人,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內疚嗎?」微微一頓,卻又苦笑:「當然,自從我答應你幫助做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就不配再說什麼內疚、道德之類的話了。」

白筱硯沉默了一會,說道:「我也不想這樣……但按照計劃,必須要有這樣的人。有人綁架了明蘭,就必須要有人把他救出來,否則,明蘭就沒有一個合適地理由回家。而他不回家,我就沒辦法證明白壑是幕後的指使者!可惜啊,我這個弟弟生性懦弱膽小,連說假話都不會。如果能配合我的話,我又何必出此下策?」

微微一頓,卻又笑道:「本來我還有點苦惱,他雖然膽子小,但卻不笨,如何讓他相信綁架自己的人就是白壑,這一點也很讓我傷腦筋。現在好了,直接回家就可以了,只要老爺子不開口問話,別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問東問西。」

說不上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對於歐林來說,顯然是一種解脫。

只要白明蘭回家,前面的事情都可以看成是一場鬧劇。

微微沉吟後,他看著白筱硯,說道:「筱硯,等明蘭做上了家長地位子後。我要離開白家。」

白筱硯臉色一變,急道:「為什麼?不,你不能離開,絕對不能離開。你以為明蘭坐上家長的位子後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不,這是不可能地,二叔還有白壑、白溪,是絕不會甘心臣服的。歐林。你必須要留下來幫助明蘭,我無法想像失去你的後果!如果不是你揣摩出爺爺的心思,不是你幫我聯繫了黑寡婦地人,這一切我是做不到的。還有那些可以致白壑於死地的偽證,除了你。誰能做到這些!」

歐林靜靜的看著白筱硯,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幫你嗎……我從二十三的時候就跟在老爺子的身邊。這些年來,因為我的努力,老爺子對我很好,幾乎把我看成了他地孫子。但儘管這樣。我還是背叛了他。因為我始終沒有忘記,是你父親把我帶回白家的。我來白家的時候十三歲,是他送我上學。給我飯吃。所以,在我的心中,他比老爺子更親

微微一頓,又道:「一切本來是那麼的美好……但可惜地是,他卻走了,走的那麼突然。說真的,筱硯,對於白家來說。我和老爺子的看法一樣,白壑才是最適合做家長的人。但沒辦法,你父親走了,我卻沒來得及報答他。所以……」

「所以個屁!」

白筱硯忽然罵了一句髒話:「你以為我做地這些事情都是為了家長的位子嗎?沒錯,明蘭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他坐上家長地位子,對白家來說。只能用災難來形容。但我顧不了這麼多了!我寧願讓白家徹底的分崩離析,也絕不會讓二叔家的任何一個人坐上家長的位子。歐林,你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然後拍著你的胸膛告訴我……關於我父親的死,你一直相信那是一個意外!」

「你敢說那是一個意外嗎?」白筱硯的雙眼通紅,嘴裡卻不斷地冷笑:「告訴你歐林,關於我父親的死,我雖然沒有證據,但我知道是誰做的好事!我還告訴,爺爺他老人家心裡也有數……可是在他眼裡,白家的存亡遠比我父親的死要重要。所以他選擇了逃避,根本就不打算做些什麼!歐林啊歐林,你跟了爺爺這麼久,你敢說你不知道這些?」

歐林地臉色煞白,說道:「你……你這些都是沒有根據的猜測。」

白筱硯冷笑:「無所謂猜測不猜測……歐林,你如果真地想報恩,那就留下來,幫我將二叔家的人趕出白家。否則,你大可以現在就離開這裡,然後將真相宣之於眾。」

月色下,易楚慢慢的走著。

白家老宅的後院,依然有人在夜色中經過,看到易楚的時候,都有些奇怪。

不過他們都知道,易楚是白家的貴客,是老爺子請來的專家。所以,儘管奇怪著易楚為什麼會在這時候出現,卻沒人上去詢問。

當白筱硯在書房裡說到她父親的時候,易楚已經失去繼續聽下去的慾望……不管事實的真相如何,書房裡的那對男女,其實也一對苦命人。對他們來說,無論後面會發生什麼。利益的紛爭和恩怨的交織,從一開始,就已經讓他們陷入到一個不死不休的死局當中!

再聽下去,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有手頭上的這些資料……至少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剩下的,就讓白老頭自己操心吧,看看他是如何去解這個死局的。可是……既是死局,解從何來?

路燈下,李德生靠在車上抽著煙。

易楚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結束了,回家了……」

李德生也笑:「是啊,結束了。真他**……看電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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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8:55:30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95】謀財害命
回到寧南已經是第三天的早晨。

當天晚上,易楚去了一趟醫院。不過並沒有多做停留,十分鐘之後就離開了。在病房裡,他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將一個信封交給了白悠然……而在這之後,他和李德生等人連夜趕路,在夜色中離開了呈陽。蕭山並沒有一起回來,作為監軍以及燕姨在白家的代表,他的第一個任務已經完成了。

回來的路上,易楚撥通了蔡琳的電話。

實際上,在離開醫院的時候,他看到了蔡琳的身影,但並沒有上前說話。

在電話裡,他告訴蔡琳,答應你的答案我已經找到了。但是因為種種原因,這個答案只能由白老爺子親自回答。蔡琳似乎明白了什麼……她輕輕的笑著說,我並不執著於某個答案。因為很多事情都是沒有答案,又或者說會有無數個答案。重要的是,事情已經解決。所以,和你們一樣專案組也可以回家了。

易楚忍不住笑了,原來大家都想著回家啊……想想也是,白家的事情,就像是舞台上的一出鬧劇,看得人厭了,自然就失去了興趣。至於結局,其實並不重要,因為誰都知道,這只是一場戲而已。

路上一直在下雨,回到寧南的時候,整個車子已是面目全非。下車之後,所有的人都打著呵欠,鑽進了B單元……

接下來的幾天,迅捷公司裡再度清閒起來。

易楚也很清閒,清閒到回家整整三天,居然沒有一個人上門打擾。

打電話給喬丹時,喬大小姐居然去了海城出外景,說是要一個星期才能回來。至於A單元的美女們,最近似乎也很忙。整天不見蹤影,只有凌菲菲會按時的上下班,並負責照料囡囡。

白家的事情也沒有任何的反饋,報紙上不見消息,也沒打來電話過來。似乎……白明蘭從來就不曾失蹤過。就連燕老太太,也再沒問起關於白家的事情。只打電話告訴易楚,她已經決定在種桃小園住下。並要求易楚每週必須回家兩次。而且還要帶著喬丹……

易楚已經習慣了老太太的霸道,沒有任何地猶豫就答應下來。

看望老人,本就是小輩應盡的孝道,只是……老太太住的地方實在太遠了點,或許公司真該買輛新車了。

關於買車的事情。在回寧南的路上,李德生就已經開始謀劃。

「阿楚,你說咱們該買輛什麼車?」辦公室裡,李德生將腳架在桌子上,悠哉游哉的問著易楚。把物業公司閒置的幾間辦公室忽悠過來後。他和易楚總算是有了一間真正屬於自己地辦公室。

易楚笑道:「你自己看著辦……反正我是堅決不學車,管你買什麼車,車伕你是當定了。」

李德生一撇嘴:「你就做夢吧……哎。說真格的,提起買車這件事,白家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啊。」

易楚奇道:「這和白家有什麼關係?」

李德生瞪眼道:「怎麼沒關係?從呈陽回來都好幾天了,按理說,白家應該給咱們支付酬金了啊。這倒好,事情辦完了,子沒見著。你說……老白家的人不會賴賬吧?」

易楚忍不住大笑,指著李德生說道:「胖哥啊胖哥。這就是境界啊……閻王賴小鬼的賬,這話也只有你這種境界的人才能說得出來。等著吧,哥哥,白家不會少你一份錢地。」

李德生撇嘴道:「這可不一定,那個誰不是說過嗎。越有錢的人就越摳門……」

說話間,易楚的手機響了。

電話是應小蝶打來的。

「阿楚。今天下午有空嗎?」

易楚笑道:「有空啊,這幾天閒著呢,都快閒的發霉了。倒是大警官你好像很忙啊,從呈陽回來,就沒見著你地影子。」

應小蝶笑道:「這兩天一直在組裡呆著呢……遇上一件很奇怪的案子,人都忙暈了,哪還顧的上回家啊。」

易楚說道:「注意點身體……既然你這麼忙,那個藥方我也就不給你了。好人做到底,乾脆替你把藥配齊吧。」微微一頓,不等應小蝶說謝謝,又道:「對了,既然這麼忙,怎麼還有空打電話給我啊?」

應小蝶笑道:「你忘了合作地事情嗎?」

易楚笑道:「當然沒忘記,這不正等著你們陳大局長的消息嘛。」

應小蝶說道:「不用等了,趕快過來吧。」

易楚奇道:「怎麼,陳局要和我談合作的事情?」

應小蝶笑道:「笨蛋,合作的事情大家心裡有數就行了,你還真打算拿到桌面上來談啊。趕緊的過來吧,張長東和林天龍的案子,下午就要召開新聞發佈會了。局裡的領導認為,作為給警方提供技術支持的迅捷公司,最好是能參加一下……」

易楚笑道:「好事,好事,謝謝陳局地關照。不過……俺們公司是有著很嚴格的規章制度的,一切出風頭、露臉的重要場合,都由大老闆親自出馬。嚴禁一切二等職員越俎代庖,搶了領導的風光。違者是要扣光工資、獎金以及所有福利地。」

李德生在一旁聽出了些什麼,登時站起身,支起招風耳,湊到了易楚的身邊。應小蝶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我就知道你不願意拋頭露面。行,你讓李大老闆過來吧,我在門口等他。」

掛了電話後,易楚將李德生碩大地腦袋推開,笑道:「別站著了,趕緊的回家收拾一下,把鬍子刮一刮,皮鞋也上點油。」

李德生一拍易楚的肩膀,誇道:「兄弟,夠意思……你哥哥我從小到大。就沒上過電視,今天算是托你的福了。」

易楚笑道:「不是我夠意思,而是大哥你這形象不拿去做廣告實在是可惜了。你往那一站,標準的企業家形象啊。別的不看,就衝你的將軍肚,保準明天就有生意找上門來。」

李德生樂顛顛地出了門,發動老爺車。一溜煙的往家中趕去。

其實易楚明白,李德生並不是急著要去出風頭。而是想以另一種身份,殺回自己的老家……當初他退伍回來,第一份職業就是警察。但因為某個突發事件,最終是黯然的離開了警察的崗位。用李德生的話來說。他從小有兩個願望,第一是當兵,第二是做警察。第一個願望且不去說,這第二個願望雖然也實現了,但結局卻不如人意。

所以。再有機會的話,他一定要殺回老家,向曾經地那些同事們證明。開了我老李,那絕對是警界的一大損失!另外,易楚很清楚自己能吃幾碗乾飯。打架、溜門他是行家,但論交際、扯淡的能力,李德生絕對要比他高明的多。像今天的這種場合……還是那句話,李德生不去,不僅是警界地損失,同樣是迅捷公司的損失。

看著李德生的背影。易楚搖頭笑了笑,然後發了個短信給陸常林,告訴他關於新聞發佈會的事情。

陸常林很快就回了短信,但沒有文字,只有一個感歎號。易楚收起手機。也沒多問什麼。他問自己,林天龍的案子公佈後。陸常林又該何去何從呢?

想不明白地事情,易楚向來是不去想它。

帶上辦公室的門,和楊波打了個招呼後,他離開了公司。說了要好人做到底的,現在閒著沒事,索性上街去找找中醫館,好幫應小蝶將藥配齊。

出門向西行,記得那裡有一家中醫館。

記憶中地醫館並不遠,隔著一條街的距離。易楚沒有坐車,慢慢的晃了過去。等走到地方時,卻發現原來的那家中醫館早就改成了洗腳店。不過他也沒太失望,陸常林開的藥方上,很有些冷僻的藥材。即使這家中醫館沒關門,想要把藥配齊,也是有相當難度的。他早就做好準備,多走幾家無妨,總之是要把藥配齊。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依應小蝶的性子,不把藥配齊、甚至是熬好,指望她自己地話,這藥方始終只是藥方,怕是很難變成一碗可以去沉疴的良藥……

站在洗腳店前,易楚拍了拍腦袋,這麼胡亂晃蕩下去也不是個事情啊。

寧南雖是二線城市,但主城區的面積卻一點也不小,與省城相比起來,絲毫不差。想要靠著雙腳走下去,估計三四天的時間勉強能走完主街道。最要命的是,市區裡中醫院倒有好幾家,但多是掛羊頭賣狗肉,弄幾個假模假樣地中醫專家坐在那裡,走的卻依然是西醫地套路。

去那裡看看小病,基本沒什麼問題,但想要配齊陸常林開始的藥方,可能性不超過百分之十。

要想配藥,只有找那些純正的中醫館,但偌大的城市裡,哪裡才有真正的中醫館呢?

這年頭,住在小旅館的老軍醫倒有不少,但貨真價實的中醫則是不多了。

想想電視劇裡那些古色古香的中醫館和藥材鋪,易楚不由唏噓感歎……

這時候,洗腳店的門被人推開,一個畫著艷妝的女孩走了出來。

「大哥,洗腳不……我們這有特色項目,包你滿意。」

易楚苦笑,心說俺可不想去看老軍醫……察言觀色看人心,本就是某些人必備的技能,那女孩見易楚一臉苦瓜相,知道自己找錯了顧客。但生意不成仁義在,女孩掛著職業的笑容,沒再勸說易楚進去洗腳,而是說道:「大哥,瞧你站了半天了……是來找原來的那家中醫館的吧?」

易楚還沒開口,女孩卻繼續說道:「這門面貴的很,中醫館做不下去了,半年前就搬走了。不過你要是想找的話,坐205,去周王路的洪林廣場。下車後去旁邊的桂竹巷,那裡就是。」

洪林廣場?半個城的距離啊……

女孩臉上的粉底很厚,也看不出確切地年齡。易楚笑著致謝:「謝謝你啊,大姐。」

女孩一撇嘴:「別叫我大姐……小姐就是小姐,有什麼啊,我都不怕聽,你還不好意思叫?算了,算了,要去趁早。那家中醫館下午四點半就關門,去晚了找不著人。」

易楚心中奇怪,問道:「你對那裡好像很熟悉啊?」

女孩翻著白眼,吊兒郎當的靠在玻璃門上,切了一聲道:「老娘我有婦科病……」

易楚大窘。乾笑了兩聲後,終於是落荒而逃。

順著女孩的指點,易楚也沒坐205路公交車,直接打了輛出租,來到了桂竹小巷。

桂竹小巷是一條現在已經很少見到古式巷道。青石路面,兩旁全是青磚小瓦的院落。

易楚要找的那家中醫館就在這條小巷的中段,門前兩個小巧玲瓏的石獅子。也沒掛牌子,只在門上挑出一個布簾,上面寫著一個斗大地醫字。

有點意思,很有些返璞歸真的味道啊……易楚站在門外,探頭探腦的往裡面看。

門裡的空間倒不小,一間大屋裡,屋角是一張很有點年頭的紅木桌和一把太師椅。正對著門地是木質的櫃檯,後面是牆式的藥櫃。藥櫃上那一個個小抽屜。每個都嵌著白色的小木牌,上面註明了各類的藥材地名稱。

人未進,已有撲鼻的藥香味。

屋裡沒人,易楚站在門口叫了幾聲後,一個十七八歲的光頭少年從藥櫃後地側門走了出來。

「是抓藥還是看病?」少年衣著樸素。但臉上的神情卻是很冷淡。打著哈欠,乜眼看著易楚。

易楚一怔。心想這光頭少年該不會就是坐館的醫師吧?

但轉念一想,我是來抓藥的,有藥就行,管他是誰坐館。笑了笑,說道:「我是來抓藥的……」

光頭少年一伸手:「藥方給我。」

易楚取出藥方遞過去,說道:「小兄弟,這方子上的藥一定要按量配,千萬不能搞錯了。」

光頭少年一翻白眼,準備反駁幾句,想了想卻忍了下來,只輕輕的哼了一聲。他兩指夾著藥方,在紙面上輕輕一彈,仔細的看了起來。陸常林開地這藥方共有十七味藥材,少年看在眼裡,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待看到中間的某一味藥的時候,眼睛不由瞪大,脫口說道:「我靠,大哥你是想自殺,還是想謀財害命啊?」

這句話倒透出點少年該有的活潑……許是被藥方嚇住了,這少年忘記了裝老成,一雙眼睛骨溜溜地盯著易楚。看他神情,好像正琢磨著該不該報警。

易楚笑道:「這藥開的確實是偏了點,但地確是治病用的。」

少年一撇嘴,指著自己的光頭,說道:「大哥,你猜這是什麼?」

易楚明白他的意思,卻故意說道:「這個……應該是腦袋吧?」

少年一呲牙,說道:「你也知道是腦袋啊,我還以為你拿我這腦袋當木瓜呢。拜託,不要侮辱一個天才的中醫傳人好不好?就你這藥,隨便整幾樣出來,都能毒倒一頭牛,你還敢說不是去謀財害命?」

易楚忍不住笑道:「是藥就有三分毒,這個道理你該明白吧?沒錯,這藥方上的藥確實都帶有一定的毒性,但中和起來,再加上份量的適中,未必不能治病啊。「咦……」少年打量著易楚,說道:「你好像也懂一點中醫嘛。」

易楚笑道:「我是門外漢,但開藥方的這個人卻是個行家。算了,我還等著抓藥呢,要是你這裡能全部配齊的話,那就麻煩你給我配一個月的量。」

少年遞回藥方,撇嘴道:「算了吧你,我可不想當你的同謀……你這藥方上滿紙的毒藥,也沒說明是治什麼病的。想在我這裡配藥……對不起,出門向左轉。那裡有賣耗子藥的,簡單省事,還不怎麼花錢。」

易楚心中不禁來氣,這臭小子,怎麼說話呢。

「蛋蛋,你怎麼跟客人說話呢!」

側門處掛的是布簾,隨著一聲清脆的斥責,門簾挑起處,一個清秀的女孩坐著輪椅來到了櫃檯前。

「對不起,先生。我弟弟年紀小,不會說話,你千萬別生氣……嗯,能不能把你的藥方給我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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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8:56:23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96】您有空嗎
易楚看著輪椅女孩,溫和的笑了笑,表示自己並不介意少年的無禮。他的眼光從女孩的腿上掠過……對於殘疾人來說,視其患處,是一種很無禮的行為。所以,他只輕輕一瞥,沒做過多的停留。

當視線落在女孩清秀的臉龐上的時候,他的心裡免不了有一絲訝異,好清秀的女孩子啊。

而訝異之後,隨即就是一絲淡淡的遺憾……

女孩微微的笑著,將手伸到易楚的面前,再次說道:「先生,您的藥方我可以看看嗎?」

易楚笑著將藥方遞過去,說道:「當然可以。」

女孩接過藥方,看了一眼旁邊的少年,淡淡的說道:「飯已經做好,趕緊進去吃飯,然後去劉老師家補習功課。」

少年一撇嘴:「姐,我不想去。」

女孩靜靜的看著少年,也不說話……

少年在這種無聲的注視中,終於敗退,不情不願的進了側門。

女孩對易楚笑道:「先生稍等,容我先看一看。」

這女孩說話的口氣溫婉而恬靜,很有點應小蝶的味道,雖然少了點靈動,卻多了分明媚。在易楚看來,這明媚在一個殘疾女孩身上出現時,尤其難得,可見她的心態是多麼的從容、平和。

女孩看著藥方,臉色漸漸凝重。過了一會兒,她抬頭問道:「先生,可以告訴我這是治什麼病的嗎?」

易楚說道:「是胃痛……是一種因為神經緊張而導致的病痛。」

「啊,原來是這樣……」女孩輕輕的啊了一聲,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易楚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女孩急忙搖頭,笑道:「沒問題,沒問題……不瞞你說,這藥方實在太過偏門。我還是第一次見人敢這麼下藥。呵,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如果您不告訴我病因,我怕是一輩子都猜不出來這藥方治的究竟是什麼病。」

易楚也是一怔,笑道:「這藥方有這麼玄乎嗎?」

女孩微微的笑道:「中醫之道,奧妙無方。給你開藥的這位醫生是個高人,下藥看似奇詭。卻是奇外正中,暗藏天地之道……」微微一頓,她見易楚一頭霧水,又笑道:「對不起,一說起這個我就忘乎所以了。簡單一點說。您地這個藥方其實不是治療胃痛的,而是調理經絡的一劑靈藥。先生,您可以給我介紹一下這位開藥方的高人嗎?」

易楚一揚眉,心說,這我可不能給你介紹。也不敢介紹啊。

笑了笑,便推托藥方是一個網友的祖傳秘方,想找那位開藥的醫生。怕只有按電門、遭雷劈,穿越時空去找這位高人了。

女孩聞言,掩嘴輕輕的笑著,顯然是被易楚地幽默逗樂了。但是,對於易楚的話,她並不怎麼相信……所謂隔行如隔山,與中醫之道,易楚連一知半解都算不上。他根本就不知道。像這種奇詭的藥方,如果不是親自診斷,再牛的醫生也是不敢亂開的。

女孩見易楚不肯說實話,也不勉強,搖著輪椅去給易楚抓藥。一個月地量。說起來挺多,但因為這藥方的特殊性。三天一劑,一個月也就十副藥而已。將藥抓好之後,女孩用細繩紮好,遞到了易楚手上。

易楚點頭說了聲謝謝,正要問藥錢幾何時,女孩卻問道:「對了,先生,這藥是給一位女士用的吧?」

易楚一怔,問道:「你怎麼知道?」

女孩笑道:「對於醫生來說,藥方也是會開口說話的。」

易楚點頭笑道:「對,患者確實一個女性。」

女孩稍稍沉吟,卻搖著輪椅又去藥櫃撿了幾種藥材……易楚不明白其意,問道:「是不是剛才漏了什麼藥沒抓?」

女孩轉身笑道:「不是……嗯,既然患者是一位女性的話,我想最好是在這藥裡多加兩味藥材。先生放心,這兩味藥並不值錢,劑量也不重,我不收錢地。」易楚笑道:「那就太謝謝你了,不過……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要加這兩味藥嗎?」

女孩笑道:「怎麼說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開這個藥方的人應該是位男醫生。他用藥之精、之奇,令人歎為觀止。不過,他卻忽略了女性生理上地一些特殊性,患者服藥之後,雖然沒有大礙,但在某些方面會有點小小的紊亂。」

紊亂?

易楚不由嚇了一跳,他當然知道這紊亂指的是什麼……當下連聲的說著謝謝。

付錢出門之後,易楚也沒多想什麼,順著小巷來到了洪林廣場。在街邊等出租車的時候,卻忽然意識到,這家小小的醫館倒是有些不簡單啊!記得陸常林曾經說過,這藥方上的藥有幾味相當的偏門。即使跑遍整個寧南市,也未必能將所有地藥配齊。實在不行的話,可以去F省的紅城看看,那裡是中藥材集散地……

易楚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桂竹小巷,又想起剛才那輪椅女孩頗為不凡的見識,搖了搖頭,歎了一聲可惜。可惜這女孩生的清泠不凡,卻是被一輛輪椅困住。也可惜陸常林是個見不得光地人,否則的話,倒是可以為這位女孩引薦一下。易楚看得出來,女孩剛才問起開藥方地高人時,眼中流露的是一種極為強烈的求知慾。這年頭,中醫本已沒落,肯在這上面下功夫的人,可謂鳳毛麟角了……

可惜啊……易楚搖了搖頭,伸手攔了輛出租車。

車經過翠園路的時候,中醫館光頭少年的身影卻在車窗外一閃而過。

易楚回頭看去,卻見這少年手裡拎著一個帆布大包,將包往人行道上一扔,隨後取出一塊塑料布鋪在地上……這臭小子不是去什麼老師家補課去了嗎,怎麼會溜到翠園路來擺地攤了?易楚心中好奇,有心想看個究竟。但出租車司機卻一踩油門。趕在前面的紅燈亮起之前,拐上了另一條路。

易楚壓下心中的好奇,沒有讓司機停車。反正小巷裡的醫館還是要去的,等下次抓藥的時候,再提醒一下輪椅女孩,告訴她,你那個光頭弟弟正在路老師家學商品經營呢……

快到花園小區地時候。麥子卻打來了電話。

「英雄,聽說你已經回家了?」

易楚苦笑道:「拜託,我回家都已經三天了……」

麥子驚訝的說道:「都回家三天了嗎?呀,我剛才聽菲菲說你回來了,還以為是今天才回的寧南呢。」

易楚笑道:「少跟我裝糊塗。回寧南之前,我就給小蝶打過電話,她會沒告訴你?」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拜託,你以為你是誰啊,真當自己是英雄啊?回就回來唄。小蝶姐日理萬機,哪記得這種雞皮蒜毛的小事情啊,更沒必要到處說啊。」

易楚笑道:「你什麼意思啊。臭丫頭,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損我?」

麥子咯咯的笑著:「答對了……」

易楚哼了一聲:「懶得跟你計較……掛了,掛了,你不怕浪費電話費,我還得響應號召,替國家節省資源呢。」

麥子急道:「別掛,別掛。我找你有事情呢。」

易楚卻笑道:「找我有事?對不起……在我沒拒絕你之前,最好是免開尊口。夜貓子進宅,你找我能有什麼好事?」

麥子也哼了一聲,說道:「別把人看扁了行不行……喂喂,你憑什麼說我是夜貓子。憑什麼說我找你沒好事?告訴你,熟歸熟。亂說話,本小姐一樣告你誹謗。」

易楚笑道:「聽你這意思……還真有好事找我?」

麥子沒好氣的說道:「當然是好事情……明天晚上有時間沒?」

易楚笑道:「有啊,領導沒回來之前,我天天都有空。」

麥子忍不住笑道:「少噁心人了,媳婦還沒娶進門就一口一個領導,聽得我都起雞皮疙瘩了。好了,說正經事,明天晚上我請你吃飯。」

易楚一怔,問道:「請我吃飯?」

麥子說道:「對啊,好歹你也救過我一命,請你吃頓飯,就當是報恩了。」

易楚搖頭笑道:「大小姐,我救地可是你的命啊……一頓飯就打發了?」

麥子警惕的說道:「幹什麼?你還想本小姐以身相許嗎!我警告你,胡思亂想當心我銬了你……」微微一頓,卻又吃吃的笑著:「不過,你要是把你家領導給休掉的話,本小姐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地。」

……掛電話的時候,出租車已經開進了花園小區。

易楚下車後,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麥大小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懂人情、知禮儀了?

真是奇怪,這丫頭居然知道要報答別人的救命之恩了……也儘管只是一頓飯,但這對她來說,實在是種了不起的進步啊。不對,不對,這丫頭沒心沒肺,沒反過來吃我這個窮人一頓,就算是很對得起我這個救命恩人的了。這頓飯,絕對有古怪!

進了公司地門,楊波迎面走來,說道:「剛才和誰通電話了?」

易楚一怔,問道:「怎麼,你剛才打我電話了?」

楊波說道:「可不,打了好幾個,一直占線……我說你也該換部手機了,這破機子留著當飯吃啊?」

易楚笑道:「換,換,我明天就去選一部新款的手機。哎,對了,什麼事情急著打我電話啊?」

楊波說道:「老蕭剛才來找你,手機占線,人也不見回來。他急著有事就先走了……臨走前,他讓我告訴你,回來後馬上打電話給他,說是有重要的事情。」

易楚摸了摸鼻子,說道:「有重要地事情?會不會是白家的事情啊?」

楊波搖頭道:「不是……老白家的事情我問過他,但是他沒說。只告訴我。大概一周之後,白家的事情就會有個結果。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告訴我們。」

易楚笑道:「最好是別告訴我們,把酬金打過來就行了,其他的……哼哼,珍愛生命,遠離八卦啊。」

和楊波閒扯了幾句後。易楚走進辦公室。將手中的藥包放好後,他撥通了蕭山地電話。

「老蕭,什麼時候回來的?」

蕭山說道:「昨天晚上回寧南地……」

易楚笑道:「回家就好好休息啊,打我電話做什麼?不會是老太太又下什麼指示了吧?」

蕭山笑道:「老太太這幾天正琢磨幾道消暑的湯呢,沒功夫給你下指示。今天找你。有兩件事情。」

易楚說道:「有事就說啊,咱們也算是一條戰壕裡打過槍的了,有事直說。」

蕭山笑道:「第一件事是私事,不過卻是因你而起,所以你必須得幫我。」

易楚一怔:「因我而起?」

蕭山說道:「對啊……簡單一點說。燕姨因為你已經決定留在寧南養老了。而她老人家一留下來,我也就算是半失業了。所以,我打算去你們那裡搭個伙。混口飯吃。」

易楚忍不住笑道:「老蕭,你想過來,我當然是舉雙手歡迎。但你也不用說的這麼可憐吧?還什麼半失業,有你這麼裝可憐的嗎?就憑你這身本事,天下哪裡去不得!偏偏要來我這座小廟,還說這麼可憐地話,你這不是寒磣我嗎?再說了,老太太捨得放你走嗎?」

蕭山笑道:「你歡迎就行。其他的……我也不說虛地,就是和你們投脾氣。尤其老李那個棋簍子,每天不和他下個幾盤,手都癢的慌。至於老太太這邊,她老人家說了。既然留在寧南,閒著也是閒著。讓我去你那打個下手什麼的。」

易楚忍不住一笑,繞來繞去,原來還是老太太地意思啊。

也罷,來就來吧。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老蕭雖然才四十出頭,但在迅捷公司裡卻是絕對的老人。有他在家裡坐鎮,自己會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我算是明白了,老蕭你是當監軍當上癮了。你不來,老太太也不會放過我的。來吧,來吧……不過我醜話先說前面,你這屬於臥底的性質,所以我只管飯不開工資。」

說笑了幾句後,蕭山說道:「第二件事,你今天晚上有空嗎?」

易楚一樂,想不到俺還挺吃香地啊……小蝶、麥子,到老蕭這裡,他已經是第三個問我有沒有時間的人了。

「怎麼著,老蕭你也想請我吃飯?」易楚樂呵呵的開著玩笑。

蕭山笑道:「不是請你吃飯,而是請你去見一個人。當然了,餐桌上見面也是可以地,但主題可不是吃飯。」

易楚問道:「什麼人啊,是不是給我介紹的客戶?」

蕭山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這人是我朋友,說起身份嘛……說真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不過,你要是把他看成客戶的話,也不能算錯。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他要是真的成了迅捷公司的客戶,這可是個大客戶,而且還是長期的客戶。」

易楚沒太聽明白,說道:「老蕭,你說仔細點……聽你這意思,他的身份好像挺特殊地?」

蕭山笑道:「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咱們晚上見面再談吧。」

易楚看了看時間,說道:「這都已經是吃晚飯的時間了……說吧,去什麼地方,我請你的這位朋友吃個便飯。」

蕭山說道:「行,那我先聯繫一下他,稍後打你電話。對了,老李有沒有回來?把他也叫上……」

說話間,李德生恰好推門走了進來。

易楚和蕭山說了聲再見,便掛了電話。

李德生剛從新聞發佈會上回來,一臉的志得意滿。往轉椅上一坐,看著易楚,問道:「小同志,給誰打電話呢?」

易楚笑道:「給即將來咱們公司蹭飯吃的傢伙。」

李德生一怔:「怎麼,咱公司要來新人了?」

易楚笑道:「什麼新人啊……是老蕭。」

李德生奇道:「怎麼個意思,老太太把他給開了?」

易楚笑道:「他馬上會打電話過來,你自己和他聊。先說說你吧,今天地新聞發佈會您老人家有沒有發言啊……嘖嘖,瞧你一身西裝革履、事業有成的派頭,真是酷大發了。對了,老李,有沒有當年地女同事告訴你,其實很多年前她就開始暗戀你了?」

李德生聞言,得意的發出類似與鴨子般嘎嘎的笑聲……但隨即卻板起臉,鄙視的看著易楚說道:「庸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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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發表於 2010-8-3 18:57:05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97】肥龍
夜色降臨,李德生的老爺車突突著一溜黑煙,在夜色的掩護下駛出了花園小區。老爺車已經到了退休的年齡,不僅耗汽油,而且還吃機油。白天的時候,基本不敢上街。李德生很惱火,嚷嚷著要找李四算賬。呀呀個呸的,這輛破車也敢賣我一萬多的大洋。真是交友不慎,遇人不淑,老子非得吃回來不可……

蕭山打來電話時,已是晚上八點,早過了吃飯的點兒。

在電話裡,蕭山解釋說臨時有點事情,無法脫身,八點後在月色酒吧見面。

對於蕭山介紹的這位客戶,易楚的興趣明顯要低於李德生。公司開張已有一段時間,但他始終無法真正的進入角色。也無法將自己看做一個真正的生意人。而李德生則完全相反,他對於任何一個有可能成為公司客戶的人,都報以最熱情的笑容,並期待著能從對方的口袋裡掏出自己最鍾愛的鈔票。

坐在車裡,易楚習慣性的打著瞌睡。李德生則滔滔不絕的講述著自己在新聞發佈會上的風光……

八點半的時候,車停在了鏡湖路邊的月光酒吧前。

對於酒吧這種地方,易楚和李德生都極少來。在這地方喝酒,其實喝的是一種氣氛和情調。像李德生這樣的人,最愛的是花生、蒜頭、肥肉加白干。酒至酣時,大呼小叫猜拳扯淡,那才叫一個爽。而易楚對酒基本無愛,修煉到他這種程度,酒精已經沒有任何的刺激感。喝在嘴裡,與白開水基本沒有區別。而喝白開水是永遠也無法喝出氣氛和情調的……

酒吧裡,舒緩的音樂靜靜的流淌,幽暗的氛圍中蕩漾著一絲淡淡的曖昧。

蕭山在酒吧的一角揮著手,示意兩人過去。

走到蕭山面前。李德生鬱悶地說道:「老蕭,幹嘛選這種地方見面……靠,我的憂鬱症都快給勾出來了。」

易楚注意到蕭山的身邊並沒有人,奇怪的問道:「你的朋友呢?」

蕭山的背後是一扇門,他將門推開,笑道:「知道你們不喜歡這種地方……進去吧。」

李德生探頭往門裡看了看,問道:「怎麼。這裡面還有密室?」

蕭山將胖子推進門裡,笑著說:「當自己是地下黨啊,還密室呢……這間酒吧是朋友的朋友開地,算是前店後宅。」

易楚、李德生跟著蕭山往裡走,後面的地方也不算大。穿過一個儲藏室後,三人來到了一間很普通的小客廳。客廳裡的陳設很簡單,一張茶几,一個酒櫃,靠牆角的地方有一排沙發。

沙發上坐著一個胖子。和蕭山年紀相仿,見到易楚和李德生後,笑瞇瞇地站了起來。

蕭山笑道:「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阿楚,老李,這是我的朋友龍飛。不過你們也瞧見了,他這模樣,名字反過來叫最合適不過。」

李德生本就是個胖子,向來鄙視易楚這樣身材標緻玲瓏的小白臉。他見了龍飛,立刻心生好感。上前握龍飛同樣肥胖的大手。笑道:「飛龍兄,小弟李德生,不嫌棄的話,叫我一聲小李好了。」

龍飛嘿嘿地笑道:「老弟,你真給我臉上貼金。什麼飛龍啊……蕭山那是叫我肥龍呢。」

易楚的性格清淡,含笑與龍飛握了個手。簡單的寒暄了幾句。

蕭山招呼著大家坐下後,說道:「大家都是男人,扯淡地話少說,開門見山的談吧。」

龍飛聞言,笑瞇瞇的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煙斗點燃後,說道:「蕭山,我對易先生和李先生有了一定的瞭解,而對於我肥龍,他們則是一無所知。一路看中文網首發我看這個開場白……還是由你來說吧。」

蕭山笑了笑,說道:「好吧,我先說幾句……」微微一頓,他看向易楚和李德生說道:「簡單點說,肥龍是個經紀人,也叫掮客,專門混中介費的那種。我記得哪本小說裡有一個叫百曉生的傢伙,什麼都懂一點,消息也特別的靈通。肥龍和他差不多,就是靠販賣各類消息吃飯的人。」

易楚心中一笑,原來是包打聽啊。

李德生卻是眼睛一亮……迅捷公司掛著信息公司地牌子,但實際上卻根本就沒信息來源與渠道,完全是等客上門。如果這個肥龍的消息靈通的話,倒是個合作的好對象。十個胖子九個奸,聽到這裡,李德生已經明白了蕭山的意思。不過明白歸明白,李德生只微笑著點頭,並沒有急著開口。雖然他相信蕭山介紹地人多少有點實力,但無商不奸,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胖的傢伙,顯然不是什麼好相與地人。

還是先聽蕭山把話說完吧……李德生保持著熱誠的微笑,並很恰當的流露出一絲期待的神情。

易楚卻是好笑,家門口的潭,誰還不知道深淺?他對李德生實在是太瞭解了,知道這胖子已經進入了角色。心中又感歎著,老李同志當兵純粹是浪費了啊,早出來做一個奸商的話,比不上楊遠山,至少也不比單子文差……

「老李,阿楚,明白我的意思了吧?」蕭山笑道:「在電話裡說了給你們介紹客戶的,肥龍雖然算不上真正的客戶,但只要大家能在一起合作,這可比單純的一個客戶強多了。」李德生呵呵的笑著:「當然,當然……就是不知道飛龍兄會不會嫌棄我們這個小公司?」

龍飛笑道:「老弟,你說笑話呢吧?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干老弟你這一行的,廟大廟小根本就是次要的,關鍵還是看實力。再則,這畢竟是內地,限制比較多。真要把攤子鋪大了,麻煩也就越多。」

這番話說的李德生的心裡極為舒坦……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不謙虛的說,就憑公司裡的那一幫兄弟,這句話絕對是恰如其分。

易楚卻看著龍飛問了一句:「龍先生。不知道您在哪一帶發財?」

龍飛笑瞇瞇的回答道:「區區不才,四海為家,算是走哪吃哪吧,沒有固定地地方。」

走哪吃哪?易楚一怔,心說大哥你好大的口氣啊……

蕭山在一旁笑道:「阿楚。你別看肥龍長著一張咱中國人的臉,這傢伙,標準的老外。」

李德生驚訝道:「飛龍兄是外國人?」

龍飛笑道:「別聽蕭山瞎扯,我雖然持有多國護照,但骨子裡卻是標準的中國人。話說起來。我是南方人,六歲那年隨著父親去了國外。後來跑了很多國家,又因為從事的職業比較特殊。認識了點人,也幫了點人,所以大家賣我點面子,混了好幾國的護照。」

李德生不由咋舌,乖乖弄個冬,小看了這胖子啊。原以為頂多是個省市級地包打聽,卻沒想到人家居然是國際包打聽。而且聽他的口氣,那幾個國家的護照。似乎不是有錢就能辦下的……

他心裡吃驚,但轉念一想,卻又釋然。

老蕭介紹的人,檔次自然不會太低。身為燕老太太地保鏢,連單子文見了他也是客客氣氣的。這種級別的人物。跟自己這個幾個月前還是小科員的人稱兄道弟,除了緣分之外。還是沾了阿楚的光。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驚奇地人應該是龍飛才對……所謂龍交龍,鳳配鳳,蕭山有自己這樣低檔次的朋友,換做我是龍胖子,也會感到奇怪吧?

易楚也是有些訝異。

不過對於宅男來說,名氣再大,當你是空氣,長得再壯,當你是肉包。他只是對龍飛的經歷有些興趣,其他地根本沒有感覺。笑了笑,問道:「龍先生,剛才老蕭介紹你的時候,只簡單的說是經紀人。我能聽得出來,他這是替你謙虛呢。不介意的話,龍先生可不可以說的仔細點?」

龍飛笑道:「當然可以,既然有了合作的意向,彼此的誠意就應該是第一位的。二位,龍某其實算不上什麼真正地經紀人,因為我除了替人介紹點業務之外,主業卻是收集、販賣各種情報。你們可以稱我為情報販子……」

情報?

聽到這個敏感的詞,李德生不由一揚眉,心中立刻多了點警惕。問道:「飛龍兄,敢問是哪方面的情報啊?」

龍飛笑道:「無所不包……商業、政治,甚至是軍事情報。」

李德生臉色有些不好看了,說道:「軍事情報也包含在內嗎,這個……有些過了吧?」

蕭山聽了這話,不由大笑,拍著李德生的肩膀說道:「我就知道你會對這個敏感……放心吧,在國內,肥龍還沒有這能力,也沒這個膽子,更不會有這個想法。否則的話,我老蕭第一個不放過他。其實啊,除了商業情報之外,他在國內基本不涉及其他地事情。」

龍飛點頭道:「蕭山說的對,對國內這一塊,我涉及地不多。軍事、政治,更是連邊都不敢沾。」

李德生嘿嘿的笑著:「這樣啊……不好意思,飛龍兄,不知者不罪,你別怪我給你臉色看。」

龍飛笑道:「哪裡,哪裡。」

易楚卻奇道:「龍先生,既然你在國內沒什麼業務,為什麼要找我們合作呢?另外,我也看不出來,我們有什麼地方可以合作的啊?」

龍飛用手按了按煙斗裡暗紅的煙絲,笑道:「我先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我為什麼要找你們……這個其實很簡單。我這人做事有一個原則,那就是寧要鮮梨一口,不要爛桃一筐。你們有實力,所以我才找上你們。」

易楚看了一眼蕭山,卻笑道:「實力?呵呵,龍先生,有些事情是耳聽為虛,眼見才為實。你說的太肯定了,我怕到時候會讓你失望的。」

龍飛大手一揮,說道:「我剛才說過了。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老蕭跟我說過,易先生是燕門子弟,單憑這一點,我就絕對相信你的實力。」

易楚一怔,問道:「龍先生知道燕門?」

龍飛笑道:「知道一點點,都是聽長輩說的……我爺爺也是習武之人。我幹這一行的時候,他老人家一再叮囑我。如果遇上燕門的人,想盡一切辦法也要與之為友。即使不能為友,也萬萬不能樹之為敵。」

易楚一笑:「太誇張了,這年頭。一顆子彈就足以讓你的敵人消失。你地爺爺真的是太看得起燕門了……」

龍飛卻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子彈並不是萬能的……先不說你們燕門,就拿我曾經接觸過的一份機密檔案來說,上面清楚的記載著有人赤手空拳的闖進某個小型的軍事基地,斃敵二十。竊取機密情報、資料數份。你說,這樣地人是子彈就可以消滅的嗎?再說了,你們寧南最近不是鬧出一個英雄門的事情嘛……對了。他該不會就是老弟你吧?」

易楚笑著搖頭,也不解釋什麼,面對這種玩笑性質的猜測,自然是閉嘴為妙。

龍飛又笑瞇瞇的看向李德生,繼續說道:「還有李老弟,更是我仰慕已久地人啊。」

李德生一怔,奇道:「這是怎麼個說法?」

龍飛看了一眼蕭山,卻是笑著不說話。

蕭山抓了抓頭。有些尷尬的說道:「老李,我跟他說過你的出身。」

龍飛一瞇眼睛,說道:「對我來說,國內最神秘的事情有兩件。一是傳說中的七處,另一個就是老弟你曾效力地特勤部隊。兩者一文一武。同樣的威名赫赫,卻又同樣的神秘。」微微一頓。又道:「七處地人我這輩子怕是見不到了,但我也沒想到,托蕭山的福,居然在這裡見到了李老弟。壯哉,國之戰魂,出手必中,戰無不勝。就連我這樣披了不知多少外國馬甲的人,也為之振奮啊。」

易楚在旁邊聽的雲山霧罩……記得老蕭曾經說過,李胖子服役的部隊好像叫什麼看不見的槍刺,似乎有點小牛X,但也沒牛到肥龍說的這麼誇張吧?出手必中,戰無不勝,還什麼國之戰魂……有沒有搞錯,這大半個世紀來,咱們國家什麼時候打過仗?

他心中奇怪,又想起肥龍說的那個什麼七處,便打定主意,找個機會,一定要讓李胖子說實話。

李德生卻忽然變了個人,先看了一眼蕭山,眼中隱含著一絲地責怪。

然後又看向龍飛,淡淡的說道:「龍先生,我不管你聽到了什麼,也不管你心裡是怎麼想的。現在請你記住,坐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胖子,而不是讓你為之振奮地特勤戰士。」

如果說李德生剛開始的表現很熱情,很和氣,甚至還帶著點諂媚。但這一刻,一股莫名地氣質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他依舊是靜靜的坐在那裡,口氣也很平淡,但面對著他的龍飛卻有著從所未有的壓力。

蕭山有些尷尬,說道:「老李,那些裝備就是肥龍幫我弄的,所以我才……」

話未說完,龍飛卻一擺手,說道:「蕭山,不用為我解釋什麼。一句話,從現在起……」他看著李德生繼續說道:「你在我眼裡,就是個胖子。」

這一句話說過,氣氛明顯的緩和下來。

李德生撇了撇嘴:「大哥別說二哥,你他**我還胖。」

易楚笑著搖頭,還是這樣的李德生比較習慣。隨隨便便,大大咧咧……剛才那模樣,不去當大茶壺可惜了。笑了笑,他問龍飛道:「龍先生,第二個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你覺得我們之間有合作的地方嗎?」

龍飛瞪大了眼睛說道:「這還用問嗎?我有信息有資源,你們有實力,這可是天作之合啊!」

易楚笑道:「龍先生,恕我冒昧,你是這一行的前輩,不需要來寧南這種小地方賺點小錢吧。」

龍飛笑道:「說到錢,我幹了這麼些年,確實不怎麼放在心上了。但所謂雁過留聲,每個行當總會有幾個被後人看做是傳說級的人物。龍某不才,就是想幹出點名堂,做這樣的人物。再則,幹了這麼多年也上了癮,戒不掉了……」

微微一頓,又道:「另外,我來寧南主要目的是為了你和李老弟,但在此之外,也是有其他事情的。呵呵,職業習慣,哪裡有風吹草動,我總是愛湊個熱鬧。說起寧南……不,應該是整個南部省份,最近可是很熱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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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8:57:5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98】麥子的小九九
當龍飛說起自己來寧南的主要目的之後,李德生和易楚都有些奇怪。

南部省份最近很熱鬧嗎?

易楚看向龍飛問道:「最近好像沒聽說有什麼大事發生啊……」

龍飛笑道:「怎麼沒有?我剛才不是說過嗎,你們寧南的那個城市英雄,都炒到國外去了。據我所知,除了媒體之外,最近有很多人都往寧南跑。」

易楚不由嚇了一跳……他本以為這事再炒一陣也就過去了。這年頭,炒作的、作秀的、發神經的,像雨後春筍般等不及的往外冒,恰是你方唱罷我登場,都不帶喘氣的。關於英雄門的話題,雖然超出了人們的想像,但也架不住眾好漢的衝擊。最多十天半月,也就泯然於各路英雄精心炮製的更為奪人眼球的話題當中。

我靠,不會吧……國內的風頭還沒過去,外國的好漢也殺過來了?

易楚問道:「龍先生,你也是為這件事情過來的?」

龍飛笑道:「當然不是,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像這類已經滿天飛揚的消息已經毫無價值。再說了,事情發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而且政府似乎也在刻意的迴避這方面的事情。即使裡面有價值,也早被人捷足先登了。我這時候來挖寶,黃花菜都涼了……」

關於英雄門的事情,易楚作為當事人,自然不會引火燒身。但讓他奇怪的是,李德生和蕭山坐在一旁吞雲吐霧,似乎對這個話題壓根就不感興趣。再聯想起自英雄門事件被熱炒之後,不僅是李德生和蕭山,就連公司的那幾位,好像也沒當著自己的面談起過這個話題。

有意思,難道說……他們已經知道那跳樓的二百五就是我?

撇過這個話題。易楚繼續問道:「除了這件事情之外,南方最近還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龍飛說道:「還有就是白家的事情了……哎,事先聲明啊,這可不是蕭山告訴我的。我有我的渠道,不瞞你們說,白家地白壑還曾咨詢過我有關黑寡婦的事情。不過我對黑寡婦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沒幫上什麼忙。當然了。現在跟你們說這個,肯定是後知後覺了。昨天在電話和蕭山聊起白家的時候,才知道你們已經將事情擺平了。」

微微一頓,又道:「至於我感興趣的一件事……其實,與國內無關。只不過。要瞭解這件事情得從南方坐船出海。」

易楚一怔,問道:「出海?」

龍飛點頭道:「對,出海。我要去的地方是公海裡地一個島嶼……幾位,聽沒聽說過一個叫綠翡翠的小島?」

蕭山笑道:「公海上像這樣的小島不計其數,鬼才知道這個什麼綠翡翠呢……」

龍飛聳了聳肩。說道:「半個月前,我曾經收到消息,說是有人在這個叫綠翡翠的小島上建了一個狩獵場……嗯。就是那種以人做獵物的狩獵場,專供那些變態地富豪滿足殺戮慾望的地方。你們知道的,這類場所無論在哪個國家都是被禁止的。所以,公海上的無人小島、又或是近海地私人島嶼,就成了這類場所首選之地。」

易楚一揚眉,驚訝的說道:「還真有這樣的地方?我還以為只是小說裡地橋段呢。」

龍飛嗤笑道:「老弟你真是太天真了……就我所知道的,這樣的狩獵場全世界至少有二十多個。有些人生下來就帶有變態的基因,像這樣僅僅是用獵槍殺人的遊戲已經算是比較文明的了。算了。不說這些了,說出來髒了我的嘴,也污染了你們的耳朵。」

蕭山問道:「肥龍,聽你這意思,打算是懲奸除惡?」

龍飛笑道:「我有這麼無聊嗎……我一不是國際警察。一路看小說網16K.CN二不是已拯救世界為己任地超人,我管這些閒事做什麼?當然了。這話說的有點冷血了。事情真要是發生在自己眼前,一衝動或許也會做點什麼。但說老實話,僅僅是道聽途說,又遠隔萬里重洋,我才不會去當救世主呢……」

蕭山又道:「你說了半天,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啊?你既然不想管,又提它做什麼?」

龍飛笑道:「在歐洲,我的朋友們喜歡叫我獵狗。就是因為我鼻子靈,慣會捕風捉影,而且特別的勤奮。說起這個綠翡翠……說白了,就是我這只獵狗聞到一些不對頭的東西,所以才趕了過來。不過說到具體地,對不起,不是我故意保密,而是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什麼都不知道?李德生聽得目瞪口呆,說道:「這就是你說地熱鬧事?」

肥龍笑道:「對啊……幹我們這一行的,就得像條狗一樣,哪裡有異味就往哪裡撲。要的就是第一手的資料,這樣才能賣錢嘛。」

李德生問道:「要是什麼事情都沒有,那你不是撲了個空?」

龍飛肯定的說道:「不可能……據我收到的消息,大約在一周前,艾倫國際調查公司的兩個調查員在綠翡翠失蹤。所以,儘管我不知道島上究竟隱藏了些什麼。但我敢斷定,裡面一定有值大價錢的秘密。開玩笑,那可是艾倫公司的調查員啊……誰都知道,艾倫公司雖然頂著私人的牌子,但暗地裡卻有著M國官方機構的支持。有一半以上的調查員都是由M國特情局訓練出來的精英。像他們這樣的人,在一個小島上莫名其妙的失蹤,怎麼可能沒有貓膩!」

和龍飛的見面一個小時後就結束了。

回去的路上,易楚問李德生是怎麼看這只獵狗的。

李德生沉吟了一會兒,說道:「總體印象還不錯,有點滑頭,但你也知道,幹他這一行的人,不奸不猾是混不出來的。至於合作的事情,說白了。只是個意向而已。沒有具體的方案,他也沒什麼提什麼要求。我總覺得,這傢伙通過老蕭找上門來,更多是想交個朋友。」

「交朋友……」易楚笑了笑,問道:「你是這麼認為地?」

李德生點頭道:「幹他這一行的,依仗的就是人脈,多個朋友多條路。當然了。在他眼裡,朋友的定義肯定是利益在前,感情在後。所以說,他當咱們是朋友,咱們也同樣拿他當朋友。」

易楚點了點頭。問道:「你覺得那個綠翡翠小島的事情是真的嗎?」

李德生笑道:「聽著挺玄乎的是吧?我覺得,依龍飛地性格應該不會說假話。再說了,這種扯淡的鳥事離咱們十萬八千里。即便是假話,就當聽故事好了。」

將龍飛拋到腦後,易楚拍了拍李德生的肩膀。笑道:「老李,什麼時候跟我說說你的故事啊?我們的感情比海深,藏著掖著地……我這顆心遲早會破碎的。」

李德生一撇嘴:「少噁心啊……想知道我的故事。也不是不行,但必須得有一個前提。」

易楚問道:「什麼前提?」

李德生一笑:「先告訴我你的故事。」

易楚扭頭看向窗外,面無表情的開始唱歌……

你說我像雲,捉摸不定,其實你不懂我地心。你說我像夢,忽遠又忽近,其實你不懂我的情……

李德生心中惡寒,擰開老爺車的破音響。這時候。易楚地手機卻響了。

易楚取出手機,對著屏幕看了半天,卻始終沒有接電話。

李德生奇道:「幹嗎不接電話?」

易楚的臉色很精彩,看著李德生說道:「你猜猜,這是誰的電話?」

李德生笑道:「我猜個屁啊……是不是外面養了一個?」

易楚苦笑。伸手關了音響,然後說出了一個讓李德生的表情變得同樣精彩的名字。

「白筱硯?」李德生眼睛瞪的溜圓。腳下一踩剎車,將車停在了路邊。「怎麼可能是白筱硯?」

易楚一聳肩:「我哪知道?」

手機的鈴聲依然固執的響著……

李德生急道:「那你快接電話啊,快接,快接。」

電話自然是要接地……易楚按下通話鍵,心中實在是奇怪極了。雖說白家的事情結束沒多久,但依白老爺子的手段,白筱硯這時候的處境應該是很困難的。或許不會五花大綁地被囚禁在牢籠,但至少會限制她的自由,讓她徹底地與外界失去聯繫。

再退一步說,即使白筱硯這時候依然享受著通訊上的自由,可她為什麼要給我打電話呢?

是因為她的陰謀被我揭穿,所以恨上了我?又因為翻身無望,無法給予自己實質上的報復,所以才打來電話逞口舌之利,一洩心中怨恨?

通話鍵按下後,白筱硯的聲音傳了出來。

她的聲音多少帶著一些沙啞,但語氣卻很平和,而且對易楚的稱呼也依舊親切。

「阿楚,沒想到我會打電話給你吧?」

易楚苦笑:「確實沒有想到……」

白筱硯的聲音在電話那端頓了頓,似乎有些感慨,然後接著說道:「其實……我也沒有想到,我還有機會給你打電話。」

易楚問道:「你現在……還好嗎?」

白筱硯卻笑了:「托你的福,還算不錯。」

易楚也笑了:「算了……有什麼想罵我的話直說好了,用不著挖苦我的。」

白筱硯說道:「沒有罵人的話,也沒有挖苦,我今天打電話給你,就是想對你說一聲謝謝。另外我還想告訴你,你和你的那些朋友,真的是很棒。」

易楚聞言,不由皺緊眉頭……又是感謝,又是表揚,這丫頭唱的究竟是哪一出啊!

駕駛室裡很安靜,易楚的老手機的音量也足夠大。白筱硯的聲音,李德生在旁邊聽的很清楚。他皺著眉。忽然一拍易楚肩膀,做了個抹脖子上吊地動作。易楚點了點頭,對白筱硯道:「筱硯,我不清楚老爺子是怎麼安排你的。但我覺得你沒必要這樣,你還年輕……」

話未說完,白筱硯卻咯咯的笑了起來:「你什麼意思啊,怕我自殺?怕我現在說的這些話是臨終前的遺言?哈。告訴你,我真要是自殺,也要拖著你、還有那個死胖子一起,因為是你們讓我落到這個地步的。不過呢,你大可以放心。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自殺的念頭。」

微微一頓,又繼續說道:「好了,我有些累了,能聽到你地聲音很高興。就這樣吧。我掛了……」

白筱硯掛機後,話筒裡留下只有嘟嘟的聲音……

易楚看著李德生,李德生也看著他。倆人面面相覷,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過了好半天,李德生才提醒道:「阿楚,要不要打個電話給白老爺子?」

易楚搖了搖頭:「算了,這麼晚就別打擾他老人家了。該我們知道的,總會知道……」

第二天下午四點左右,太陽的荼毒還未消散,易楚就接到了麥子打來的電話。

麥子在電話告訴易楚。五點鐘在雲台國際酒店見面。

麥子姐請客,易楚自然不會拒絕。

都被剝削了好幾回了,不吃回來一點,實在是對不起爹娘對不起胃。

只不過,臨出門地時候。易楚把口袋裡的鈔票和卡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總的來說,這年頭的女人只能信七分。如果是漂亮女人地話。還得打點折扣,大概可以信一半。倘若這個漂亮女人恰巧又是警察,不客氣的說,信她三分都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情。

很不幸,麥大小姐就屬於相當危險地行列。

所以,易楚不得不防……當麥大小姐吃飽喝足後,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用悲傷的語氣述說錢包是如何失蹤的時候。至少,他還可以用口袋裡的銀子來保住尊嚴。男人的面子比天大,而這世上最傷男人自尊的兩件事就是……嫖妓沒錢給,吃飯忘帶錢。

見到麥子的時候,這丫頭一襲水綠色地長裙,站在酒店門前亭亭玉立,也不知吸引了多少渣男的目光。

見了易楚,麥子蹦蹦跳跳的跑過來,巧笑嫣然,伸出手很自然的穿過易楚胳膊,挽住了他。

易楚嚇了一跳,說道:「大小姐,這不太合適吧……」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怎麼,害怕了嗎?」

感受著麥子輕輕貼在臂膀上地身軀,易楚苦笑道:「被領導看見,會出人命的。」

麥子輕輕地笑著,卻不肯放手,說道:「好了,好了,進去就鬆開你,這總行了吧。笨蛋,沒看見別的男人一直瞧著我嗎,不找個擋箭牌,待會就該有人上來糾纏了。」微微一頓,卻又是一歎:「沒辦法,誰讓本小姐天生麗質呢,很煩的呢……」

天生麗質嗎……易楚忍不住笑道:「如果我告訴你,這是我本年度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你會不會跟我拚命?」

麥子氣的牙癢癢,恨恨的一頓腳,一時間卻找不到反擊的話……麥大小姐的美麗是天生的,刁蠻也是天生的。可讓她鬱悶的是,除了應小蝶之外,這個世上顯然還有一個她的剋星。

自己的美麗,人家無視。

自己的小脾氣和刁蠻,人家只當是空氣,而且還時不時的給予打擊。

真是傷自尊啊……麥子氣呼呼的擰著易楚的胳膊。

「說真的,丫頭,你今天這麼好心請我吃飯,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呢?」兩人相攜進了酒店,落座之後,易楚開門見山的問道。

他知道,今天的這頓飯,即使算不上鴻門宴,但大小姐的心裡肯定憋著什麼小九九。話不說清楚,如鯁在喉……憑這丫頭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這世上只有她想不到的事情,卻沒有她不敢做的事情。還是問清楚一點為好。

麥子笑吟吟的說道:「英雄,你真瞭解我。不過……我們還是先吃飯吧,吃完飯再說。」

易楚很堅決的搖頭道:「少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可不上你的當。說吧,不說清楚,我絕食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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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99】麥子姐姐要踢館
雲台酒店在寧南是數一數二的綜合型酒店,以奢華著稱。侍者送上菜單時,麥子的手指在菜單上優雅的滑過……點的菜並不多,但其奢美卻讓對面某個故作從容的土老冒心驚肉跳。吃大戶固然爽利,可萬一這小地主婆放我鴿子怎麼辦?

侍者走後,易楚不放心的問了一句:「你確定今天是你請客?」

麥子眨著眼睛,很驚喜的樣子:「怎麼……你想付賬?」

易楚笑道:「沒問題啊,我口袋還有一百多大洋。不夠的……你借我點就是了。」

麥子一撇嘴:「小氣鬼,和女孩子吃飯居然不帶錢。真不知道喬丹姐是怎麼被你追到手的……」

易楚笑道:「小心我告你誹謗啊……明明是她追我的嘛。」

麥子眼睛一轉,說道:「英雄,閒著也是閒著,不如你跟我說說和喬丹姐的浪漫史吧。」

易楚哼了一聲:「轉移話題是不是?少滑頭……快告訴我,今天請我吃飯到底有什麼目的?」

麥子的一張小臉頓時變成了苦瓜,撅起嘴說道:「吃完了飯再說不行嗎?」

易楚心中愈發的奇怪,問道:「我就奇了怪,有什麼目的遲早都要說的,為什麼要等吃完飯再說呢?」

麥子吐著舌頭,笑瞇瞇的說道:「書上說的嘛……抓住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男人的胃。我打算用大餐和美酒使你心情舒暢,然後再說出我的請求。這樣的話,即使你的心沒被我抓住,但也不好意思拒絕我的請求是不是?」

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啊……易楚笑著搖頭,不過心情很是舒暢。聽小地主婆這口氣,應該是不會放俺地鴿子了。搖了搖頭,笑道:「臭丫頭。有什麼話就快說,別彎彎繞了。」

麥子眨著眼睛說道:「那我說完之後你可一定要幫我。」

易楚搖頭道:「這我可不敢保證……換了別人我可以事先答應,但大小姐你嘛,對不起的很,我可不想被人看做瘋子。你這丫頭瘋瘋癲癲的,誰知道會冒出什麼古怪的事情?」

麥子歎了口氣,卻忽然換了個話題:「英雄。我們認識多長時間了?」

易楚一怔:「問這個幹什麼?我這人沒什麼時間概念,應該有一段時間了吧。」

麥子眨著眼睛,又問道:「那你還記得是先認識小蝶姐,還是先認識我的嗎?」

易楚笑道:「當我是老年癡呆啊,當然是先認識你這個臭丫頭。」

麥子也笑。笑得很可愛:「既然是我們認識在前……那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和你的關係要比你和小蝶姐的關係要親密那麼一點點呢?」

易楚狐疑地看著面前的小狐狸,問道:「你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啊?」

麥子一撅嘴,撒嬌道:「你先告訴我嘛……」

易楚抓了抓頭,說道:「看在你這個小地主婆今天請我吃大餐的份上……嗯。就算是吧。」

麥子笑嘻嘻的說:「那我要是有什麼秘密的話……你也會替我保密不告訴小蝶姐嗎?」

易楚頓時警惕起來,上下打量著麥子,說道:「麥子。你是不是幹了什麼壞事啊?」

麥子笑咪咪道:「哪有做什麼壞事啊……不過,我正準備做一件呢,而且還打算拉你入伙。」

易楚嚇了一跳:「大姐,你可別忘了自己是警察。」

微微一頓,卻又大義凜然地說道:「再說了,你覺得我是那種為虎作倀、與犯罪分子同流合污的人嗎?」

麥子卻輕輕的歎了口氣,說道:「其實呢,有一件事情說出來之後。我知道你肯定會幫我……可我又擔心,你會對小蝶姐說起這件事情。」

易楚這回是真的吃驚了,麥子的臉上很少有這種憂鬱地表情,這丫頭從來都是那麼陽光,那麼的可愛。這幽幽一歎。倒是讓易楚有些擔心了,說道:「好吧。好吧……我答應你保守秘密就是了。」

麥子眼睛一亮,說道:「真的?」易楚歎了口氣,說道:「雖然我有一種上當受騙地感覺,但既然答應你了,就肯定就會替你保守秘密的。好了,快說吧,到底要我幫什麼忙?」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幫我踢館。」

易楚不由一怔:「踢什麼館?」

麥子笑道:「當然是踢武館啊。」

易楚又是一怔……

話說這踢館一詞,應是由武者之間的較技而來,帶有挑釁滋事的性質。後引申開來,泛指所有去別人地盤尋釁鬧事的舉動。

麥子說踢館的時候,易楚以為是哪位不開眼的傢伙惹毛了麥子。而她又顧忌著警察地身份,無法親自報仇,所以才請自己替她出氣。在易楚看來,所謂的踢館,與原裝正版的那種踢館肯定是沒什麼聯繫。

還真是去踢武館啊……易楚心中好奇,正要仔細詢問時,侍者卻開始上菜。

等侍者上完菜後,易楚才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情?」

麥子說道:「知道小蝶姐有個師父嗎?」

易楚點頭道:「知道啊,詠春拳的老宗師範文,現在應該有八十多歲了吧……」說到這裡,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又道:「怎麼,這事情和他老人家有關?」

麥子搖了搖頭,說道:「和他沒關係,老人家幾年前就去了歐洲,他的大兒子在那邊開武館……嗯,我要說地事情與他的小兒子有關。你知道嗎,他地小兒子范愚就在寧南開武館,是小蝶姐最小的師兄。小蝶姐對我說過,她雖然是范老爺子的關門弟子,但實際上卻是范愚代師授藝。簡單的來說,在小蝶姐地心目中。她的這個小師兄和師父也沒什麼兩樣……」

說起寧南這一帶的武館,易楚倒有一些瞭解。

在國內,最為著名的武術之鄉是北方的倉洲(非筆誤),再有就是易楚所在寧南。

二者一南一北,幾千年來,孕育了無數的武林豪傑。而隨著時代的變遷,武技卻已是不可避免地日漸式微。冷兵器時代。武技精純者,憑自己的身手博一個出身不過舉手之勞。但到了這個年代,拳頭再硬,也不過是保鏢的命。這年頭,學武之人大多是因為興趣使然。真正指望在這上面博一個出身的人雖然也有,但卻是極少。

但儘管這樣,寧南畢竟是武術之鄉,而且有著人口基數這個優勢。尚武之風雖然遠不及舊時候,但大小武館加在一起。仍有數十家之多。再則,武術之鄉到底是武術之鄉,與其他地方的武館、武校相比。技術含量不僅要高出很多,而且走地是精品路線。

所謂的精品路線,實際上卻是秉承了古風,收徒不多,講究的是精而專。就像古時的武術大師,開館授徒圖的不是銀子,而只是為了傳承。當然,這個時代說什麼傳承都是扯淡。徒弟收地少,最多算是擇優錄取,這學費卻一點也不少賺。反正武術之鄉的名氣擺在這裡,也不怕沒有生源。

君不見,每年都有黃頭髮、紅頭髮的大鼻子老外萬里迢迢地慕名而來嗎?

所以。在寧南,開武館是一個非常有前途的職業。幾十家的武館。對於武教這一行來說,可以算得上是規模化了。

易楚問了一句:「這個范愚也開了武館?」

麥子點頭道:「是老爺子留給他的武館,在南門外的民族路上。」

易楚點了點頭,問道:「你說的踢館……該不會就是范愚的武館吧?」

麥子給了他一個好看的白眼,說道:「那是小蝶姐學藝地地方,我去踢館,小蝶姐不得殺了我呀。」微微一頓,又接著說道:「我說的踢館,其實上是幫范愚去踢別人的武館。」

易楚微微的皺眉:「幫他踢館,不是吧?他可是詠春拳的嫡傳弟子,范老爺子更是詠春拳地大宗師,誰敢惹他們?再說了,即使有人招惹了他,也輪不著我出這個頭啊!」

麥子說道:「你先別問這麼多……聽我把事情說完。」

易楚點頭道:「好,你說,我聽。」

麥子稍稍一頓,說道:「其實,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三天前,范愚跑去城西的一家武館踢館。但可惜地是,踢館不僅沒有成功,反倒是自己被人家打成重傷。現在還躺在醫院裡呢……你不知道,范愚今年已經五十出頭,雖然和小蝶姐是一個輩分。但他把小蝶姐看成自己的女兒,傳藝什麼的也就不說了,在生活上也是很照顧小蝶姐的……」

聽到這裡,易楚忍不住開口說道:「等等,等等,我先說一句。大小姐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替范愚報仇?」

麥子瞪大眼睛說道:「當然了,不然我找你幹什麼?」

易楚苦笑道:「拜託,這可是范愚先找上別人的。去別人地盤上鬧事,又技不如人,被人打了能怨得著誰?大姐,你是警察,應該知道踢館這種事情是違法的……我說你吵死吵活的要我幫你瞞著小蝶,感情你也知道這是違法的啊。」

麥子卻歎了口氣說道「僅僅是因為這個……我也不會找你幫忙的。你知道嗎,范愚現在雖然還躺在醫院裡,但出院之後,等著他的卻是牢籠。」

易楚一怔,隨即釋然,說道:「你說的是拘留吧?這是肯定的啊……去別人家鬧事,這屬於擅闖私宅。換在有些國家,主人是可以直接開槍的。」

麥子卻瞪了他一眼,說道:「你不要老是自作聰明好不好……什麼拘留啊,至少也是三五年。你知道嗎,在他被人打傷之前,他把對方的一個人打成了重傷。據醫生說,會留下終生殘疾的。」

易楚歎了口氣,說道:「好吧,我的大小姐。咱們趕緊吃飯。吃完飯後,馬上去那家武館。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是逮誰打誰,而且保證打成重傷,不然不算完。對了,順便說一句,你打個電話通知一下你們組的人。把警車開到那家武館的門口。這樣的話。我一出門就直接上警車,然後進監獄,也省地警察叔叔、姐姐去找我了……」

麥子恨得牙癢癢,一頓腳:「你到底什麼意思啊,不願幫就直說。用得著這麼損嗎?」

易楚苦笑道:「大姐,不是我不幫你,問題的關鍵是,我這不是幫忙,而是害了你、也害了小蝶。別忘了。你們是警察,以這種手段去對付人,以後還能在警局裡待嗎?再說了。這件事情本來就是范愚理虧,上門尋釁也就算了,還把人打成重傷,你叫我拿什麼理由去幫他?退一萬步說,我就是把那家武館拆了,這對范愚真的有幫助嗎?是能讓他從病床上爬起來,還是能使他免去牢獄之災?」

麥子靜靜的看著易楚,歎了口氣後。幽幽道:「小蝶姐因為范愚的事情兩天都沒怎麼吃飯了,所以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幫她處理好這件事情。」

易楚道:「所以你就……」

麥子卻打斷了他的話,繼續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拜託,我不是個孩子了。這些道理我能不明白嗎?這麼告訴你吧,這件事情有蹊蹺。」

「蹊蹺?」易楚怔了怔。問道:「有什麼蹊蹺地?」

麥子說道:「范愚我見過,他雖然是個武技高手,但性格卻很平和,從來不尋釁鬧事。並且在教弟子的時候,也是將武德擺在第一位的。我絕對不相信他會主動的上門去踢館……」

易楚說道:「你是說范愚上門踢館是事出有因?好吧,或許是有這種可能,但這也於事無補啊。再說了,這畢竟是你的猜測,太主觀了點。對了……現在是誰管這個案子,去問問范愚不就清楚了嗎?」

麥子說道:「是二組地人在跟這件案子,事情發生後,小蝶姐就已經迴避了。雖然小蝶姐一再告訴我們,不要因為她而去干擾辦案,但我還是偷偷的去問了二組的人。你猜怎麼著……范愚進了醫院後,一直不肯說話,也不解釋,只說該他承擔的法律責任絕不推卸。」

易楚抓了抓頭,說道:「聽你這麼一說,范愚好像是有什麼苦衷啊。」

麥子說道:「對啊,所以我才決定查個水落石出嘛。」

易楚又問:「那武館那邊是怎麼說的呢?」

麥子說道:「二組地材料我不方便看,別人也不好告訴我太多的事情。大概的經過就是范愚進了那家武館後,什麼話都沒說,上去就打傷了……對了,我忘了說,被范愚打傷地人是館主的兒子。當時武館裡的人不多,只有幾個十三四歲的小徒弟,館主也不在家。不過,恰好有一個客人住在武館裡,是他出手打傷的范愚……」

易楚驚訝的問道:「出手的另有其人?」

麥子點頭道:「嗯,不過是誰我還不太清楚……另外,說起這家武館的館主,他和范愚算得上是朋友。都是同道中人,免不了會打些交道,一來二去地,也就成了朋友。你說,這是不是一個值得推敲的地方?既然是朋友,有什麼矛盾可以當面說呀,即使說不通,也可以由其他的渠道來解決事情。反正,我覺得不應該發生踢館這樣的事情……」

微微一頓,又道:「總之,這裡面肯定有隱情。但可惜的是,這些疑點我不敢對小蝶姐說,自己又笨地很,所以就來找你了。」

易楚奇道:「不是還有二組的人嗎?」

麥子搖頭道:「沒用地……范愚始終不肯開口,那個館主借口不在家,什麼事情都推說不知道。憑二組那些比我還笨的傢伙,能查出隱情才怪呢。」

易楚忍不住笑道:「真是難得啊……大小姐居然肯承認自己笨了,有進步,有進步啊。小同志,能認識到自己的不足,我很替你高興啊。」

麥子這時候乖的出奇,很溫柔、很溫柔的問:「那你幫不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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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0】我只是路過的
麥子的請求實際上只是一個形式,請吃大餐,也只是藉著吃飯的機會,說明事情的經過。

和易楚從相識到現在,時間並不算長,但麥子的心裡卻有著一份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的依賴感。有時候她自己也很糊塗,這種依賴感到底算不算是一種喜歡呢?依賴與依戀之間又有多少的距離呢?

和易楚一樣,對於想不明白的事情,麥子一向是懶得去想,順著感覺走就是,沒必要想的撕心裂肺,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反正……那傢伙還是很對得起自己這份依賴的。人長得又帥,還會點武功,帥哥會武功,誰也擋不住……

早上九點左右,麥子悄悄拉開辦公室的門,鬼鬼祟祟的往外張望。

林英忽然從門邊冒了出來,一拍麥子的腦袋:「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呢?」

麥子嚇了一跳,連忙噓了一聲,小聲說道:「要死啊你,嚇死我了……小蝶姐呢,還在辦公室嗎?」

林英笑嘻嘻的說道:「剛出去了……咦,問小蝶姐幹什麼,又想溜號嗎?」

應小蝶不在,麥子頓時神氣起來,一拍林英的肩膀:「慘了慘了,傻八婆,你的智商又降低了不少。唉,怕是嫁不出去了……」

林英瞪眼道:「死丫頭,找不自在呢?」

麥子神氣活現的說道:「說你智商低,你還不相信……真猜不出來我要去幹什麼嗎?」

林英眼睛一亮:「麥子,你要去詠春拳館?」

麥子點頭道:「當然了,昨天不是跟你說過的嘛。」

林英有些不放心,說道:「麥子,我知道你是好心,但還是要提醒你,千萬要注意方式。別給小蝶招來麻煩……」

麥子笑道:「放心好了,傻八婆,本小姐找了幫手。智勇雙全的哦!」

林英切了一聲:「又是對門的那個小白臉?」

麥子笑嘻嘻的說:「姐姐,你家周偉臉黑那也是一種健康美,犯不著管所有的男人都叫小白臉呀。」

幾分鐘後,麥子被林英的一頓粉拳打出了警局大樓。

進了停車場,麥子發動了自己那輛幾乎很少碰的跑車。向花園小區駛去。她和易楚已經約好,今天要去范愚地家裡,或許能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也不一定。

迅捷公司內,易楚正招待著一個他意想不到的客人。

這位客人推門進來時,易楚正和喬大小姐煲著電話粥。美麗的喬大主播陪同另一個同樣美麗的女主播。正在海城合作一檔節目,至少也得一周之後才回家。正聊得火熱時,有人敲門。易楚以為是李德生那不開眼的胖子,懶得理會,繼續在電話裡提醒喬大小姐。一定要提防女色狼……

門外的人隱約聽見辦公室裡地聲音,卻又不見有人開門,忍耐不住。終於是推門走了進來。

易楚剛好和喬丹說完再見,掛機抬頭時,眼睛頓時瞪的溜圓!

「歐……歐林?」

門口站著一個清清秀秀的男子,帶著微笑,看著易楚點頭示意。微笑裡,卻又帶著一絲的矜持和玩味,似乎很欣賞易楚的驚訝。這意思便是說,小樣地。沒想到是我吧?

易楚站起身,也不知道是該歡迎,還是先表達一下自己的困惑。

歐林笑道:「怎麼,不歡迎我?」

易楚搖頭苦笑:「這可真是讓人意外……」

歐林笑道:「筱硯不是已經打過電話給你嗎,用不著這麼吃驚吧?」

易楚伸手請歐林坐下。1--6--K-小-說-網說道:「筱硯確實打了一個電話給我……但說真的,我根本就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說話間。他聽見李德生的笑聲在大辦公室裡飄蕩著,走出門,將胖子叫了進來。他心裡明白,歐林既然來了,想必白家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作為公司名義上地總BOSS,李德生當然要在場。

李德生並沒見過歐林,進門時還以為是某個客戶,很熱情的上前握手。

易楚說道:「老李,這位是歐林歐先生。」

李德生沒反應過來,握著歐林的手熱情地亂晃著,隨口道:「是歐先生啊……」面色隨即一僵,看向易楚,瞪大了眼睛,卻沒說話。易楚明白他的意思,苦笑著點了點頭。

歐林笑道:「李先生,久仰了……聽筱硯說起過您,卻一直無緣見面。」

真實的驚訝和虛偽的寒暄之後,易楚也懶得多客套,直接問道:「歐林,看來老爺子的處理結果似乎對你們很有利啊?順便問一句,白明蘭回家了嗎?」

歐林說道:「有了易先生的努力,明蘭還能藏得住嗎?」微微一頓,卻又笑道:「呵呵,開個小玩笑,易先生不要生氣。說實話,我和筱硯一樣,對易先生和李先生的能力是相當敬佩的。啊,對了……來地時候,老爺子讓我轉告你,有空的話,一定要去看他。」

歐林沒有直接回答易楚的第一個提問,但最後一句話,卻已經是給出了答案。

易楚和李德生的心裡儘管有著很多的疑問,但誰也沒再繼續問下去。

當初連夜趕回寧南,實際上就等於放棄了最後地答案。因為真相只有一個,但答案卻有無數個,這樣的答案根本沒有必要掛在心上。

易楚笑了笑:「有機會地話,我一定會去看白老爺子的。歐林,既然來了,就說說你的來意吧。」

歐林說道:「兩件事情,第一,向你和李先生通報一下老爺子對這次事情的處理結果……」

易楚打斷了他的話,說道:「這個……好像不用說了吧?」

歐林笑道:「為什麼,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好奇嗎?」

易楚聳了聳肩膀。說道:「你的出現,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我雖然不算聰明,但也不算太笨……」

歐林笑道:「你還是先聽我說說吧,這可是老爺子再三囑咐的。」

易楚無所謂地點頭,示意歐林接著往下說。

歐林說道:「你說的沒錯,我的出現已經表明了老爺子的態度。不過我相信,有一件事情。你和李先生肯定沒猜到。」

李德生忍不住問道:「什麼事情?」

歐林笑道:「老爺子已經決定了家長的人選。」

易楚眉頭微皺,心說,家長的人選是你白家的事情,有必要和我說這個嗎?

不過,白家地事情他畢竟是全程跟蹤。轉念之間,忽然冒出了一個近乎於不可能想法。

他看著歐林問道:「難道……老爺子將家長的位子還是交給了白明蘭?」歐林搖了搖頭,笑道:「我就說你猜不到。呵呵,老爺子決定的下一任家長是……筱硯。」

聽到這個答案,易楚和李德生皆是變色!

白筱硯是白家下一任的家長?這怎麼可能!

易楚緊緊的盯著歐林:「是我聽錯了。還是你說錯了?」

歐林笑道:「我沒說錯,你也沒聽錯……嗯,下個月地十五號。就是筱硯接任家長的大日子。我此來的第二個目,就是請二位去呈陽觀禮的。」

易楚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困惑,很直接地問道:「為什麼?」

歐林笑道:「什麼為什麼?」

易楚皺眉:「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歐林,你該不會是向我來示威的吧?」

歐林笑得很開心:「老實說,確實有一點……因為我一直自詡聰明,筱硯也是堪比男兒地巾幗,卻沒想到無聲無息之間,就莫名其妙的栽在你的手上。也儘管我很佩服你的能力。但心裡多少還是有點不甘心的。呵呵,千萬不要介意。男人嘛,嫉妒心雖然沒有女人強烈,但看到比自己更優秀的男人,多少會有點失落的。」

微微一頓。他收起臉上的笑容,接著說道:「至於老爺子為什麼將家長地位子交給筱硯。說老實話,其中的原因我不可能全部告訴你,但有一點我可以說,而且還是最主要的因素。你知道嗎,白家在選擇下一任家長的時候,最重要的一個原則就是物競天擇,弱肉強食。誰地能力更突出,表現更全面,誰才最有可能接任家長的位子。當然了,老爺子這次地選擇也算是創下了白家的先例……筱硯是白家有史以來第一個女性家長。」

物競天擇,弱肉強食?

易楚愣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半天才道:「那……白壑與白溪兄弟呢?」

歐林回答道:「二先生帶著他們已經退出了白家的核心區,筱硯做了家長,他們就必須要退出。當然,除了不參與白家的核心事務之外,其他的利益一樣不少。」

易楚笑了笑,帶著一絲的冷意:「說真的,先不管白壑父子以前做過什麼,在這件事情上,老爺子的決定似乎對他們有些不公平。」

歐林卻歎了口氣,說道:「沒辦法……」

他看向窗外,又道:「看見那棵樹了嗎,就是最繁茂的那一棵。你應該知道,每到一定的季節,像這種枝葉最繁茂的樹都要經過一次大的修剪。否則的話,那些多餘的枝葉就會吸走太多的養分,從而影響主幹的生長。白家……就是這樣的一棵大樹,必要的修剪是無法避免的。」

這個道理,易楚自然明白,只是身為豪門之外的人,他無法適應、也無法認同。

不過,這終究是白家的事情,任它如何的荒唐,如何的不可思議,到底與他無關。

說穿了,他只是一個外人,一個站在牆外偶爾看了一眼門內風光的外人。

荒唐與否,是非對錯。他無權評判。

用最流行的話語來說:他只是路過的……

歐林笑了笑:「筱硯的上位,老爺子給了幾句評語。一是有謀略,二是有侵略性,第三則是計算當中,顧全了大局,並沒有使用危及白家基礎地極端手段。」

易楚無所謂的笑了笑:「老爺子厲害啊,而且也讓我看不太懂……我現在甚至都有點懷疑。在白明蘭的這件事情上,他也許連我都算計進去了。」

歐林聳了聳肩,說道:「也許吧……白家興盛這麼多年,老爺子的手段自然不用多說。對了,在宣佈家長人選的時候。老爺子對筱硯說過。如果易先生是白家的人,家長的位子就輪不著她坐了。關於這一點,筱硯心服口服。」

易楚依舊無所謂地笑著:「這祖孫倆……可真看得起我。」

歐林能看出易楚心中的那一點不悅,站起身說道:「好了,該說我都已經說了。就不打擾了二位。」

微微一頓,又道:「另外,筱硯有一句話讓我轉告易先生。」

易楚說道:「是觀禮的事情嗎?如果是的話。我要提前說聲抱歉。做我們這一行的,隨時有事纏身,我無法確定到時候有沒有時間,或許會讓她失望地。」

歐林笑了笑,說道:「易先生能去當然最好,沒時間的話也不用勉強。另外,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情。筱硯讓我告訴你,你曾經對她說過。你們是朋友。所以,她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裡,大家能一直保持朋友的關係。沒有金錢與利益地糾纏,也沒有彼此之間的計算,一種很純粹的朋友關係。」

歐林走地時候在桌上留下一個信封。告訴李德生這是酬金。

看著歐林的背影離去,李德生忽然歎了一句:「豪門深似海。一棵樹就能比喻的了嗎……嘿,這可真他**操

易楚拿起桌上的信封扔給了李德生,說道:「別管那些了……先看看這個,這可是你望眼欲穿的東西啊。」

李德生頓時眉開眼笑,撕開信封,說道:「猜猜,會是多少?」

易楚一撇嘴:「反正不會少,錢對白家人來說,和草紙也沒什麼區別。」

「一百萬總是有的吧……」李德生滿懷希望的抽出支票,看了一眼後,臉色頓時興奮地扭曲。「我……我靠,真被你說中了!」

易楚聳了聳肩,問道:「多少?」

李德生咧著大嘴,樂得直抽抽,也不說話,伸出肥手比畫了一個五字。

「五百萬嗎……」

易楚並沒有任何的吃驚,笑了笑說道:「兩個原因,第一當然是因為老太太的面子。第二嘛……呵呵,人家這是在用錢封咱們的嘴呢。」白家的事情已經結束,但其中地內情,卻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這一張支票,正是用來提醒某些知情人……千萬不要忘記自己地職業操守。

歐林離去的時候,門並沒有關上。當李德生捧著支票開心不已的時候,一陣香風掠過,麥子闖了進來,順手從他手中搶去了那張支票。

胖子急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直吼吼的叫著:「姑奶奶,我的小姑奶奶,千萬小心點……你胖哥的後半生就指望這張小紙片了!」

麥子看了一眼支票,立刻瞪大美麗的眼睛:「哇,五百萬!胖子,你們是搶銀行了,還是偷金庫了?」

白家的事情,麥子和應小蝶都算是知情人,易楚也不瞞她,將歐林的來訪說了一遍。

或許是因為出身的緣故,麥子並不顯得吃驚,只笑著說:「好暈啊,五百萬……夠我幹幾輩子警察的。英雄,打個商量,我跳槽來你們公司吧。」

易楚笑道:「行啊,只要你脫下這身警服,這五百萬就歸你了。」

李德生嚇了一跳,剛想說話,卻又忍不住笑了。

五百萬,對於窮人來說毫無疑問的是個天文數字,可是對麥大小姐來說……或許,只是她一年的零花錢。當初麥子來花園小區的那架勢,他可是親眼見過。

將支票還給李德生後,麥子問易楚道:「還有事情嗎?沒事的話我們就走吧。」

李德生好奇的問道:「你們倆去哪兒啊?」

麥子笑嘻嘻的說:「行俠仗義,替天行道……」

李德生一拍胸脯,笑道:「那把你胖哥也帶上,瞧見沒,現代版的魯智深。」

哇哈哈,已經一百章了……早點睡覺,以示慶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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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3-7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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