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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h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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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圖窮】混在女警公寓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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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6:08:45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31】又是一個開始1

彷彿一夜之間,易楚又回到了以前那種無所事事的狀態……

那天夜裡,他再次看到應小蝶和麥子的身影後,並沒有被好奇心所驅使,而是立刻轉身從另一條路走了。他知道,當時那種情形多半是應小蝶和麥子發現了什麼異常的情況。警察的耳目和直覺總是比普通人要靈敏,更何況當時恰是深夜,正是魑魅魍魎活動的黃金時段。

不過易楚很清楚,無論她們發現了什麼,都與己無關。他不會傻的再次送上門去,一次『送貨上門』的經歷就已經足夠噁心,再來一次,非得進精神病院不可。

那天夜裡,他趕在了應小蝶和麥子之前回到了春苑閣。將麥子預支給自己的工資原封不動的放在桌上,連帶鑰匙也留了下來。做完這些事情後,他悄悄的溜進A單元,將自己的大胖兒子給『偷』了出來。什麼東西都可以不要,包括那台破電腦他都無所謂,但球球卻決不能丟下。否則的話,喬大小姐非和他拚命不可。

等他從花園小區出來時,已是深夜兩點,本想找旅館住下,但考慮到球球畢竟要有人照顧,索性攔了出租車,去了牛叔那裡。

在牛叔麵館一混就是三天……牛叔年紀漸大,正需要小輩的陪伴,有易楚陪他,不免老懷大慰。這幾天不是抱著球球四處溜躂,就是拖著易楚下棋。到了晚上,必定還要親自下廚,做幾個拿手的小菜,讓易楚陪他喝酒。

易楚本打算在喬丹回來之前,去找一份工作,可是見牛叔這幾天高興,便有意多陪他幾天。再則,他也想明白了,像自己這種情況,似乎不太合適給別人打工。誰又敢保證,以後不會再碰上第二個應小蝶呢?那丫頭說的沒錯,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啊……

傍晚的時候,喬丹在歐洲打來了電話。

「死鬼,有沒有想我……」

喬大小姐的聲音照例是甜膩入骨,聽的易楚全身如同過電。

易楚嘿嘿的笑著:「想……當然想,尤其是夜裡,想的我睡不著覺……」

喬丹嗔道:「呸,死不要臉的……以後只許白天想我,晚上乖乖的睡覺,不准想壞心思。」

易楚笑道:「這我可做不到……我現在沒事,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除了吃就是睡,都分不清白天晚上了。」

喬丹奇道:「你不是做了什麼教練嗎,怎麼會沒事呢?」

易楚歎了口氣,便把那天晚上的經過說了一遍。

喬丹聽完後,卻咯咯笑道:「這才好呢……一群如花似玉的女警察成天圍著你轉,還不美死你?」

易楚笑道:「我聽你這口氣,好像有點幸災樂禍啊。」

喬丹笑道:「這當然……自己的男朋友成天被女人圍著,你當我樂意啊?不過說真的,我對那個麥警官挺有好感的,對她的背景也很好奇的,正打算請她做一期節目呢。現在又多出一個應神探……呀,真的是很想見見她。她真的有你說的那麼神奇嗎?」

易楚不由苦笑……天啊,你們這些女人難道就不能少點好奇心嗎?

喬丹又笑著問道:「對了,球球呢,好幾天沒聽見它的聲音,想死我了。快讓它過來……」

…………………………………………………………………………

和喬丹通完電話後,麵館已經開始上客。

每到傍晚的時候,都是麵館最忙的一刻,易楚收起手機,打算下去幫忙。

這時候,剛放進口袋的手機卻又響了起來。

看著手機上熟悉的電話號碼,易楚有些猶豫。

電話是李德生打來的。

自從在單飆那裡知道一些劉韻的事情後,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有意無意的躲著李德生。

易楚並不是一個猶豫寡斷的人,但在劉韻這件事情上,他卻一直拿不定主意……從朋友的角度來說,他絕對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朋友受蒙蔽。但這種事情畢竟是家事,而且關乎到一個男人的尊嚴和臉面。所以,即便要告訴李德生真相,也得選取一個合適的方式。

說是肯定要說的,這一點易楚沒有半點的猶豫。

他只是在考慮著,自己究竟該如何開口呢?

他清楚李德生的脾氣,別看他平時總是一副嘻嘻哈哈、萬事不在心的模樣,但卻有著軍人特有的決斷和激勇。只是這樣的激勇和決斷,被長久的都市生活遮掩、並漸漸的磨滅。易楚不敢肯定,當李德生知道劉韻的事情後,他骨子裡的那份激勇會不會讓他變成第二個張長東……

這時候,易楚有些後悔,如果剛才把這件事情告訴喬丹的話,那丫頭肯定能給出一個最合理的建議吧?

無奈的按下了通話鍵後,他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德生在電話裡大嚷大叫道:「我靠,你這傢伙這幾天跑哪去了?我去春苑閣找了你幾次,打電話你也不接……靠,你玩什麼貓膩呢?對了,我去找你的時候,見到了麥警官,一問起你……我的天爺爺,她那樣子簡直就是要殺人啊。我說兄弟,你到底哪裡得罪了她?該不是色膽包天,幹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情吧?」

易楚笑道:「扯什麼鳥淡,你當我是你嗎?沒什麼,就是和這幫丫頭合不來……端人碗,受人管,我又是閒慣了的人,被管了幾天後,覺得這事情不是人幹的,索性就辭職了。」

李德生驚訝的叫道:「你丫不是誆我的吧,真的不幹了?」

易楚笑道:「我騙你幹什麼……」

話音未落,李德生便在電話那端興奮的叫道:「好,辭的好啊!」

易楚一怔,心想,喬丹說好,你也說好,難道你們都想我沒了飯碗餓死不成?



正文 【031】又是一個開始2

李德生繼續興奮的叫道:「沒得說,兄弟,趕緊的出來喝酒。」

易楚問道:「你什麼意思啊?我沒了工作,你興奮什麼啊?大哥,做人有點良知好不好……」

李德生哈哈笑道:「老子的良知早就讓狗給吃了……少廢話,趕緊的過來,還是小區門口的那家飯館。」

易楚奇道:「等等,等等……你到底什麼意思啊?」

李德生神秘兮兮的說道:「你來了就知道了……他***,一句話,還是咱哥倆有緣分啊!哈哈,快點啊,我等你……」

說完這話,李德生便掛了電話。

易楚捧著手機楞了半天,李大胖子究竟玩什麼貓膩呢?

不過他能聽得出來,李德生今天很高興,似乎遇上了什麼喜事。或許……趁著這個機會告訴他劉韻的事情,是個不錯的選擇。

見到李德生的時候,小包間的桌上已經擺滿了酒菜。

李德生見了易楚,呵呵的笑著,取過桌上的兩瓶白酒,笑道:「今天高興,咱喝白的,一人一瓶。」

易楚坐了下來,笑道:「遇上什麼喜事了,這麼高興?」

李德生拿過兩個大號的玻璃杯,斟滿酒後,說道:「先干一個,喜事不喜事的,咱慢慢聊。」

易楚見他不急著說,便安穩的坐下。實際上,他對李德生究竟遇上了什麼喜事並不關心,他只是考慮著怎樣尋找一個恰當的機會,把劉韻的事情告訴李德生。人近中年,還有什麼喜事能比家庭的安定更重要呢?易楚對李德生實在是太瞭解了,這人重情重義,對感情看的比什麼都重。易楚相信,在一份價值千萬的支票和妻子的忠誠之間,李德生會絕對會選擇後者。

李德生放下杯子,說道:「對了,你什麼時候搬出來的?應警官的事情你知道吧?」

易楚一怔,問道:「她能有什麼事?」

李德生說道:「靠,你不知道啊?這丫頭受傷了,肩膀上中了一槍。」

易楚驚訝的問道:「中槍?什麼時候的事情?」

李德生想了一會,說道:「大概就是前幾天的事情吧……我聽說幾天前的晚上,她和麥警官不知怎麼就遇上一夥賊。對了,就是前段時間報紙上說的那幫職業犯罪團伙,專門在夜裡偷那些金店啊、名煙名酒店什麼的。按理說,這幫小毛賊也就是圖個財,一般是不沾血的,腰裡最多帶些刀具。誰知道,當兩個丫頭三下五除二收拾了外面的幾個傢伙後,裡面又竄出一個,手裡還拿著把槍。這傢伙當時急了,用槍抵著看門老頭的太陽穴,說什麼一命抵一命……」

李德生喝了口酒,歎道:「下面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應小蝶那丫頭為了救人,挨了一槍。不過那幫傢伙也沒得跑,一個被打斷了腿,一個屁股上挨了一槍。」

易楚聞言,半天沒有說話。他知道李德生說的『那天』晚上,究竟是什麼時候。沒錯,就是他瀟灑的揮一揮手,離開麥子和應小蝶的那天晚上……

良久他才問了一句:「麥子沒受傷吧?」

李德生笑道:「那丫頭好著呢……其實應警官也沒什麼大礙,皮肉傷,聽說昨天就去上班了。」

易楚在心裡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表示一下難過。

說慶幸,自然是慶幸那天晚上判斷準確,抽身及時,沒有再次的將自己陷入到一個無法脫身的地步。他很清楚,如果當時壓抑不住好奇心,再多走幾步的話,單憑自己是一個男人,就絕不會讓應小蝶和麥子兩個女孩去面對那群歹徒。所以,就這一點而言,他覺得自己應該慶幸……

可是,假如那一槍打的不是應小蝶的肩膀,而是她的要害部位……自己又該如何自處呢?

是該難過,還是該後悔呢?

易楚有些茫然了……他很清楚,假如自己只是個普通人,有這種趨利避害的心理是很正常的。但問題的關鍵是,他不是個普通人,一群拿著槍的歹徒固然有很大的殺傷力,但對他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

李德生見他一臉的惘然,笑道:「怎麼了,心疼了?」

易楚苦笑道:「扯什麼鳥淡……我就是覺得,這些女孩子其實挺不容易。」

李德生一拍桌子,說道:「誰說不是呢?哎……你說說看,一幫嬌滴滴的女孩子,什麼工作不好做,偏偏去當警察,而且還是重案刑警。***,這些工作應該是咱們老爺們做的事情啊。向青松和陳鎮那兩個老頭也不知怎麼想的,讓一幫女孩子去衝鋒陷陣,這不扯淡嗎!」

易楚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好在應小蝶沒什麼大礙,自己也離開了春苑閣,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他喝了口酒,說道:「老李,你今天到底遇上了什麼事情啊,這麼高興?」

李德生笑道:「先別問我的事……有一件事情我得先問問你,搞清楚這件事後,我才好決定後面的事情。」

易楚笑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有話就問。」

李德生端起了杯子,問道:「說起來,你這傢伙這幾天不回我電話也就算了,可是前幾天在小區裡迎面碰上的時候,你丫的躲我幹什麼?」

易楚故意擺出吃驚的樣子,說道:「我有躲你嗎?」

李德生不悅的道:「少跟我裝佯……是兄弟的,就跟我說實話。」

易楚翻了個白眼,說道:「拜託,大家都是成年人,又都是男人,沒必要每次見了面都要卿卿我我的吧?你不嫌噁心,我還想吐呢。」

李德生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兄弟,你的性子我瞭解……我知道,你肯定是聽到了些什麼,想告訴我吧,又怕我受不了。不告訴我吧,自己心裡又憋的慌。所以你就一直躲著我……」

易楚愣愣的看著李德生,半晌才問道:「你……你都知道了?」

李德生笑的依舊很平淡,說道:「不就是我老婆那點破事嗎,有什麼不好說的。」

易楚見他笑得很冷清,便關心的問道:「老李,你……你不會是氣糊塗了吧?」



正文 【031】又是一個開始3

李德生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放心吧,兄弟,我沒事。知道你是為這事躲著我,我這做哥哥的高興。來,咱干一個……」

易楚和李德生乾了一杯後,忍不住問道:「老李,你真的沒事?」

李德生淡淡笑道:「當然沒事……該怎麼和你說呢?說起劉韻的事情,其實幾年前我就知道了。你也知道,我這人眼睛裡從來不揉沙子,有這樣的老婆,這家肯定是要散的。說實話,人要是對我好,我老李就是拼了命也要還她這份情。要是心裡沒了我,我老李也是拎得起放得下的人。打我知道劉韻的事情後,我對她就再沒了半分的感情,可是……」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歎了口氣,端起杯子又自斟自飲了一杯。

易楚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不是考慮到歡歡還小,所以才……」

李德生搖頭道:「不關我閨女的事……現在的孩子都聰明著呢,我和她媽媽不對付,她早就看出來了。她自己也說了,我真要和劉韻離了婚,她就兩邊過,這樣的話,有爹也有娘,和平時沒什麼區別。再說了,現在的孩子心理承受能力比我們小的時候強,她甚至比我還明白什麼叫『強扭的瓜不甜』。」

易楚聽的奇怪,便問道:「那你為什麼不離婚?而且還人前人後裝著家庭多美滿似的……」

李德生歎了口氣,說道:「我不是在你面前裝,也不是在別人面前裝,我是裝給我老丈母娘看的。實話告訴你吧,幾年前我就和劉韻打了離婚證,這幾年我們開門的時候是一家人,但關上門後,卻是她過她的,我過我的,早就沒了夫妻關係。我知道,你肯定要問我這是為什麼?我不是說了嗎,我這是裝給我老丈母娘看的。她老人家對我雖然說不上什麼恩重如山,但卻是從內心把我當兒子看的。我和劉韻吵架的時候,她老人家也總是向著我……唉,老太太就劉韻這麼一個閨女,最大的心願就是看到我們這一家子和和美美。你說,我能在她老人家沒走之前告訴她我和劉韻離婚的事情嗎?」

微微一頓,他又接著說道:「忘了告訴你,我和劉韻準備離婚的時候,老太太得了胃癌,醫生說沒半年可活了。所以我和劉韻決定,離婚的事情先不告訴她老人家,誰知道……呵呵,老太太命大,又多活了幾年。直到一個星期前,閻王爺忽然想起她老人家,這才……」

說到這裡,李德生的眼睛漸漸濕潤,搖了搖頭,沒再繼續說下去。

易楚端起杯子,說道:「老李,什麼都別說了,這杯酒我敬你,也是敬你家老太太的。沒得說,你***是個男人!」

李德生端起杯一飲而盡,然後哈哈笑道:「好了,老太太走了,我也自由了。兄弟,從現在起,我就和你一樣是孤家寡人了。」

易楚沒想到,整件事情完全不是自己所想像的,他打心眼裡替李德生高興,說道:「沒錯,老太太走是悲事,但老李你重獲自由卻是喜事。來,再乾一杯,為咱們兩條光棍干一個。」

李德生卻沒舉杯,笑道:「你以為我今天叫你出來就是為了這個嗎?」

易楚奇道:「難道還有別的事情嗎?」

李德生笑道:「當然有……你不是說你辭職了嗎?嘿,巧了,哥哥我也撂挑子不幹了。你說,什麼叫緣分,這***才叫緣分啊!」

微微一頓,他又問道:「兄弟,你明白了我的意思沒有?」

易楚抓了抓頭,說道:「聽明白了一點,你的意思是說……你也辭職了?」

李德生笑道:「然也……」

易楚笑道:「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你既然辭了職,肯定是想換個好的去處。不過,這關緣分什麼事情啊……我靠,你該不會是想拉著我一起去『跳懸崖』吧?」在寧南市的方言裡,跳懸崖也是闖天下的意思。

李德生豎起大拇指,連連點頭,卻不說話。

易楚這回真吃驚了,說道:「你還真有這意思啊?」

李德生笑道:「當然了……兄弟,給我一句痛快的,有沒有興趣和哥哥一起拼一回?」

易楚笑道:「閒著也是閒著,我當然有興趣。不過你總得告訴我是什麼事情啊,總不能你去搶劫金庫,讓我給你望風吧?」

李德生笑道:「不能夠……真要是搶金庫的話,怎麼著也是我掩護,你衝鋒啊。」

易楚笑道:「少扯淡,說說看,你究竟是怎麼打算的?」

李德生收了笑容,說道:「兄弟,我想辦一個公司。」

易楚皺眉道:「辦公司?」

李德生點頭道:「沒錯,我準備辦一個信息咨詢公司,手續我已經托朋友去辦了,估計這幾天就能辦下來。現在缺的就是人手……」

易楚打斷了李德生的話,說道:「等等,等等……老李,你不是糊塗了吧。信息咨詢公司?拜託,大哥你懂這些東西嗎?」

李德生神秘的一笑,說道:「兄弟,這可就是你不懂了……別看你是P大畢業的高材生,要說起社會上的道道,你還差得遠呢。實話告訴你吧,我這是掛羊頭賣狗肉。表面上打得是信息咨詢公司的牌子,私下裡呢,干的卻是私家偵探的活。現在這個社會,男盜女娼的事情賊***多,有些事情警察也不好管。所以呢……」

易楚聽到這裡,卻是有些意動,私家偵探,聽起來似乎挺刺激的。至少要比遊戲教練要拉風的多……只是,老李同志對這行又懂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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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6:11:5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32】陪你一起跳懸崖1

李德生說的興奮,一拍桌子道:「今晚上高興,喝完白的,再整幾瓶啤酒。」

易楚笑道:「別盡顧著喝酒……老李,你想辦公司,我沒二話,絕對是挺你沒商量。不過,你還是趁著酒沒多,先把這裡面的事情多說點吧。比如公司的規模、結構、成員,你都是怎麼做規劃的?」

李德生笑道:「你這一問,倒是把我問住了……不瞞你說,我掛的是公司的牌子,但實際上呢,也就是個草台班子。你問的這些,其實一句話我就能包圓了回答你,那就是『五六個鳥人,三四條槍』。呵呵,我這話不難懂吧?左右就是大家一起跳懸崖,一個鍋裡扒飯。」

易楚不由苦笑道:「大哥,陪你一起跳懸崖我沒意見,一個鍋裡扒飯更是咱們兄弟之間的緣分。但是你這……也實在太兒戲了點吧?這麼跟你說吧,懸崖我是陪你跳定了,但咱們是不是得悠著點。比如說,選個下面有水的地方?」

李德生笑道:「行,行……聽你的,今天咱少喝點,先把這事給說透了。」

他舉起杯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往旁邊一放,繼續說道:「這麼跟你說吧,兄弟。我之所以有這個念頭,其實也不是一時的興起。不瞞你說,早幾年前我就一直琢磨這事。為什麼呢?這就要說到我的那幫戰友了……說起他們,基本都是和我一年的兵,別的本事沒有,就是練就了一雙賊眼,一身過硬的軍事技能。但你也知道,這軍人在兵營裡是個寶,但回到社會上後,也就是塊鐵。這幾年來,大家都一直保持著聯繫。說了不怕你笑話,在我的這幫戰友中,像我這樣的,還算混的比較不錯,至少不用賣苦力。有好幾個兄弟,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不是當保安,就是替人收爛賬。混到頭來,連個容身之所都沒有……」

他說到這裡,歎了口氣,忍不住又拿起了酒杯。

易楚好奇的問了一句道:「老李,你們都是什麼兵種退役的啊?」

李德生嘿嘿一笑,臉上滿是得意,說道:「怎麼跟你說呢……你就往那些比較牛X的兵種去想吧。你也別多問,我雖然退伍了,但有些事情還是不能告訴你。」

易楚驚訝的說道:「我靠,這麼拽?不是吧,老李,像你們這樣的人才,回到社會照樣是個寶啊。」

李德生苦笑道:「和平年代,再牛的軍人也是塊鐵……再說了,我那幫戰友基本都是十六七歲進的兵營,疙瘩肉練了一身,文化素質也就是高中生的水平。你說,像我們這樣的人,出來能找到什麼好工作啊?」

易楚點頭道:「這倒也是……所以你就琢磨著把這幫老戰友聚在一起?」

李德生點頭道:「沒錯,這幫傢伙別的本事沒有,跟個人、拍個照什麼的,還不跟玩兒似的。另外,咱這咨詢公司的業務範圍其實挺廣的,你可千萬別想簡單了。比如說,我這幫戰友裡,就有一個專替人收爛賬的。據他說,要是能攬到一筆大單子,那可就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啊』。」

易楚不由笑道:「老李,這替人收賬是個財路,我也聽說過,但這裡面的尺度不好把握吧?」

李德生搖了搖頭,說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這麼跟你說吧,別看我李德生已經離開了部隊,現在又長了一身的肥膘肉,但骨子裡還是一個標準的軍人。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我老李心中有一桿秤。那就是萬事但憑一顆心,一顆軍人的良心。有了這顆心,保準做什麼事情都錯不了!」

易楚聽了,心情不禁有一絲激盪,歎了口氣道:「可惜啊……我小時候身體不好,要不也去當兵了。」

李德生說完了自己的初衷,接下來便談了些具體的事宜。

他說道:「今晚是得少喝點……明天咱們去收拾房子,這可是個體力活。」

易楚驚訝道:「房子都找好了?」

李德生笑道:「當然,手續過幾天就能辦好,這房子不事先租好,咱們去大街辦公啊?」

易楚問道:「在哪個路段啊?」

李德生笑道:「一聽你這話,就知道你小子沒當過家,不知道柴米油鹽的金貴。還哪個路段呢……能有個遮風蔽雨的地方就不錯了。告訴你吧,我已經和老金說好了。咱小區的物管公司裡不是有一間堆放雜物的房子嗎?地方也不算小,七八十個平方,收拾收拾,以後就是咱們的辦公室了……」

易楚聽了這話,半天沒說出話來。

李德生笑道:「怎麼了……你這傢伙什麼表情啊,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去租一層寫字樓給你當辦公室吧?」

易楚苦笑道:「這倒不是……我就是覺得,我***是不是得老死在這花園小區啊?這才出來幾天,居然又轉了回去……」

其實,他並不是對花園小區生出了什麼感歎,而是感慨世事之奇妙,兜了一圈之後,到底還是沒能徹底的離開那幫女警察。他知道李德生說的那間儲物室,後面的一扇窗子恰好對著春苑閣……不過話又說回來,雖然只是一窗之隔,但關上窗子後,終究是兩個世界。人家是春苑閣的高級租戶,誰沒事往你這個破儲物間跑?

儘管這樣,他仍是不死心,問道:「能不能換個地方啊,那地方也太小了點吧?」

李德生翻了個白眼,說道:「你當我是楊遠山啊?你就知足吧,能有個地方先安身就不錯了……就是這樣,老金那傢伙還訛了我兩條煙。」



正文 【032】陪你一起跳懸崖2

說到這裡,他輕輕的歎了口氣,看向易楚的時候,臉色格外的誠懇。又接著說道:「兄弟,我知道你這人講義氣,更知道只要我挑起話頭,你肯定會跟我一起跳這個懸崖。但老古話說的好啊,親兄弟還要明算賬。我跟你實說了,哥哥是個窮人,辦這個公司呢,一是不想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下去,二是想替我那幫兄弟謀個出路。而我之所以要拉你進來,是因為我是個粗人,身邊必須得有像你這樣的書生。不然的話,一群大老粗,始終是成不了氣候的……」

他喝了口酒,依然沒停止話題,繼續說道:「但窮人就是窮人,辦什麼事情都得從簡,所以我先跟你說清楚了,你要是真的願意跟我趟這渾水,就必須要做好吃苦受窮的準備。我知道,就憑你的學歷,上哪都能混個白領當當。你真要是跟我一起跳這個懸崖,兩個字送你----委屈!」

易楚聽了這話,淡淡一笑,也不開口,只是靜靜的看著李德生。

李德生忍不住笑道:「我知道,跟你說這話,同樣是看輕了你。得了,別這麼看著我了,看的老子發毛,算我對不起你還不行嘛……好了,好了,我這話既然已經說出口了,你就容我一口氣說完吧,也省的我憋得慌。」

易楚搖了搖頭,說道:「說吧,說吧……我聽著呢。」

李德生給易楚倒了杯酒,說道:「我早想好了……我手頭的錢不多,買點必要的技術設備後,先把公司的架子支起來。然後呢,剩下的那點錢先給幾個兄弟發點安家費。他們和你、我不一樣,都是有家有口的人,我不能讓他們的家人也跟著一起吃苦。所以呢,兄弟你就受點委屈,頭一年你算白干,第二年我發你生活費。要是咱們真熬到了第三年的話,什麼話都不說,我這公司有你一半!」

易楚神色不變,輕輕的笑道:「行啊,你怎麼說我就怎麼辦……」

李德生高興又是一拍桌子,叫道:「***,就知道沒白認你這個兄弟,沒的說,咱干一個!」

從表面上看,兩年後分易楚一半的股份,這對李德生來說肯定是件划不來的事情。但他又何嘗不知道,這一半股份的承諾,其實只是鏡中花、水中月,是那雲端裡遙不可及的空中樓閣。在這個社會,每年大大小小的公司如雨後春筍般呼啦啦的往外冒,但一年半載之後,這些『春筍』能長成青翠勁竹的卻寥寥無幾。取而代之的,則是另一撥同樣作做著富貴夢的『筍友』罷了。

從這個角度而言,李德生其實很『劃來』,因為易楚是用生命中最好的青春時光來陪他一起跳懸崖。

當然,對這兩個性格迥異、卻同樣看重友情的人來說,這些事情其實根本不值一提。

易楚喝了口酒,說道:「老李,按你這說法,我現在是不是算半個老闆了?」

李德生笑道:「這當然……對了,你這麼一問我倒想起件事情來。下午我朋友問我公司取什麼名字,得,咱一人湊一個字,乾脆就叫『楚生』信息咨詢公司。」

易楚忍不住笑道:「換一個,趕緊的換一個……這不扯淡嘛,楚生,楚生,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畜生呢。」

李德生先是一愣,隨即大笑起來:「我靠,你不說我還沒注意呢……是得換一個,要不咱再琢磨琢磨?」

易楚笑道:「這事明天再說吧……我這也有點事情要說。」

李德生奇道:「你有什麼事情?」

易楚從口袋裡取出一張銀行卡,說道:「你剛才不是說,我已經是半個老闆了嗎。行,既然當了老闆,就得盡點老闆的義務。這張卡裡有十二萬四千塊錢,密碼是8824564,你先拿去安頓你的那幫戰友吧。安家費要給,這工資也不能少……」

李德生愣住了,問道:「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易楚歎了口氣,說道:「這錢是我爺爺給的……我上大學那會,他老人家每月都給我匯錢。你知道,我大本事沒有,賺點學費、生活費的本事還是有的,所以這錢就一直沒動。後來畢了業,老爺子照樣給我匯錢,我怎麼說他都不理。這不,幾年下來,聚少成多,成了我最大的一筆『財富』。」

李德生當然明白易楚口中的『財富』所包含的確切含義。

他一搖頭,說道:「這錢如果是你的老婆本,我二話不說就收了,但這是老爺子對你的……」

易楚笑道:「少扯淡了,錢就是拿來用的……有些事情用心去感悟就行了,沒必要搞表面形式。我家老頭子最不喜歡這套,他要是知道這錢我一直沒動,非得拄著枴杖來寧南找我算賬不可。」

李德生聽他這麼說,也不再多話。論性情,他比易楚更加的通透,做事更是有一種淋漓的豪放和乾脆。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是矯情。索性就像易楚那樣,淡淡的喝酒,淡淡的微笑。

彼此會意,彼此知心,男人與男人之間,無言與沉默,其實也是一種很好的交流……

兩人喝完酒後,易楚沒有回牛叔的麵館,而是給牛叔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自己這幾天有事情要辦,球球就拜託他老人家照顧了。牛叔同樣是個利爽乾脆的人,小輩做什麼、幹什麼,他也不多問,只是叮囑易楚在外面要注意點身體。

打完電話後,易楚跟著李德生去了他的家。

一路上,兩人商量著明天該做些什麼。有了易楚的這十二萬塊錢,李德生便準備多購買些辦公用具。,在他的計劃中,電腦、打印機之類的東西,原本是暫緩購買的。現在手頭寬裕了點,索性就一次性到位。那間儲物室雖然破舊了點,但添置了這些東西後,至少在表面上有點辦公場所的樣子了。

回去的時候,夜已深。

易楚呼吸清新的空氣,心中前所未有的舒暢。

和喬丹之間的開始,讓他從一個男孩變成了男人。

所以他很好奇,這一次的開始……又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呢?

街道上,他摟著已有三分醉意的李德生,忍不住開口吼了起來。

聽說過,沒見過,兩萬五千里

有的說,沒的做,怎知不容易

埋著頭,向前走,尋找我自己

走過來,走過去,沒有根據地

想什麼,做什麼,是步槍和小米

道理多,總是說,是大炮轟炸機

汗也流,淚也落,心中不服氣

藏一藏,躲一躲,心說別著急

噢,一二三四五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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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6:12:05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33】戰友

花園小區物管公司的儲物室面積其實並不小,李德生和易楚將裡面的一些雜物清理出來後,發現這裡至少也有百十個平方。

李德生便忍不住笑道:「***,老金那兩條湮沒白送……說也奇怪,平時也沒覺得這裡有多大,這一清理完,嘿,還真是豁然開朗啊。」

百十個平方已經不算小,而且租金便宜,基本是半租半送,簽的更是三年的長約。對此,易楚很是誇獎了一番李德生的交際能力。接下來,既然房間的面積超過了預期,倆人便開始商量如何合理的利用這片區域。

易楚說道:「老李,咱們是不是得弄個辦公室什麼的?」

李德生說道:「這是肯定的啊……我打算把這裡劃分成三個區域。朝門的就算是會客室,另外兩個小點的地方一間做辦公室,另一間當財務室。這就叫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另外,這扇通往物管公司的門也要封起來。我都和老金說了,在側面開一道門,正迎著小區的綠化區,也方便別人進出。」

易楚說道:「財務室?」

李德生笑道:「對啊,辦公司嘛,沒財務哪行?」

易楚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別看我人模狗樣的算是個大學生,可對這財務這一塊我是一竅不通啊。」

李德生笑道:「沒指望你……我早請好了。還記得思盈那丫頭嗎,就是劉韻的侄女。剛從商校畢業沒多久,學歷不過硬,又沒什麼社會閱歷和工作經驗,正在家閒著呢。前幾天她聽說我要搞公司,就吵著要過來。我一想,都是自家人啊,做財務這一塊正合適,所以我就答應了下來……」

易楚忍不住笑道:「老李同志,你該不會是和劉韻女士還藕斷絲連著吧?」

李德生瞪眼道:「狗屁,你丫的再胡說,小心我抽你啊。」

易楚笑道:「得,得,你現在是大老闆,你厲害,我讓著你還不成嗎。」

李德生一邊收拾著房間,一邊感歎道:「阿楚你不知道……我那位『前大舅子』一家人都不錯,老實忠厚。我對劉韻雖然沒了感情,但和他們還保持著來往。另外呢,思盈那丫頭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她現在剛剛走向社會,一步差可就是萬步錯。你說,我能不看著點她嗎?」

兩人說話間,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鬧。

易楚打開門,卻見小區的門衛正扯著一個男人的衣服往外拉。

這個男人身材消瘦,面色蒼白,穿著一身破舊的迷彩服,腳上蹬著一雙已經開了口皮靴。他站在那裡,冷冷的看著正拉扯著自己袖子的門衛,任他拽拉,卻是半步不動。易楚心中不由一動……他能看的出來,這個身穿迷彩服的男人絕對是一個武技高手。他腳下不丁不八,上身搖晃的厲害,但腰部以下卻是紋絲不動。單憑這下盤的功夫,就至少是十年之功。

當然,這裡說的高手,僅僅局限於格鬥技巧,並不包括易楚那種變態的超能力。但即便如此,這個男人的出現仍是讓易楚眼前一亮,這麼多年來,他就沒有遇見一個真正的、傳統類型的武技高手。

平時,寧南市也舉行一些例如散打之類的格鬥比賽。但那些格鬥選手的水平在易楚眼裡,連三腳貓都算不上。即便只用純粹的武技,他也有信心在兩秒鐘之類,擊倒任何一個省級的格鬥高手。

小區的門衛依舊拉扯迷彩男,他見到易楚開門出來,便說道:「是小易啊……不好意思啊,吵了你。」

易楚急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門衛一臉的忿然,說道:「你說這人奇怪不奇怪,一言不發就往小區裡闖,問他找誰也不說。你說,我能讓他進來嗎?」

迷彩男看了他一眼,忽然冷冷的說道:「你***狗眼看人低,老子犯得著跟你廢話嗎?」

李德生這時走了過來,一見那迷彩男,立刻大聲叫道:「哎呀,誤會,誤會……那個誰,這是我戰友,特地來找我。」

門衛一怔,立刻放開了迷彩男,訕訕的說道:「喲,是李哥的戰友啊,這可真是誤會了……李哥,你可不能怪我啊,你這戰友也是,早說找你不就得了。你瞧這事情鬧得……」

李德生哈哈的笑著,掏出香煙,顧不上招呼自己的戰友,忙著安撫門衛。他一邊遞著煙,一邊將門衛往外推。並說自己還有幾個戰友要來,讓門口的兄弟們嘴巴勤著點,多問一句,可千萬別再鬧出什麼誤會。

易楚見李德生送門衛往外走,便伸出手,笑道:「是老李的戰友啊,呵呵,幸會,幸會……我姓易,叫易楚。」

那人眼睛朝天,晃著肩膀就進了房間,彷彿根本沒看見易楚伸出的手。

易楚一怔,心想這人脾氣倒蠻大的啊。

李德生送走門衛後,屁顛屁顛的跑回來,見到易楚一臉的不自在,便在他肩膀上錘了一拳,哈哈笑道:「我就知道,那傢伙一來,肯定是誰都不鳥。進去,進去,有什麼話進去再說……」

兩人進去之後,那迷彩男正打量著一片狼藉的房間,臉色神色依舊冷漠。

李德生上前同樣在他肩膀上錘了一拳,笑道:「個王八蛋,還是這幅鳥德行……」

迷彩男看著他,淡淡說道:「胖子,我既然來了,這條命就算賣給你了。你自己瞧著辦吧……」

李德生忽然就唏噓起來,上下打量著迷彩男,輕輕歎說道:「你個王八蛋,老子罩著你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還用的著你來放屁?」

迷彩男聽了這話,冷漠的神色漸漸開始融化,看著李德生的時候,嘴角便輕輕的抽*動了兩下。

沉默了一會兒,他問道:「小文、小武他們什麼時候到?」

李德生笑道:「就這兩天吧,把家裡安排好就過來。還有楊波,大概下午就到……」

迷彩男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說道:「小波也要過來嗎……」

李德生轉身看向易楚,笑道:「阿楚,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戰友,也是我的兄弟,叫高宗棠。」

易楚走過去,點頭笑了笑。這次他學乖了,只要這姓高的不伸手,他是再也不會主動的伸手。

高宗棠仍然是一副冷漠的樣子,敷衍著點了點頭。

李德生也不急,笑嘻嘻的說道:「老高,這是易楚,是我的合夥人,同時也是我的兄弟。」

高宗棠一臉的疑惑,看向李德生的時候,眼中便帶著詢問的意思。

李德生重重的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你沒聽錯,就是我兄弟……退伍之後,我朋友交了不少,但兄弟只認了一個。」

高宗棠點了點頭,竟是主動朝易楚伸出手,說道:「七營的規矩,兄弟的兄弟,就是大家的兄弟,我這人不愛說話,有什麼得罪的地方,兄弟你就多擔待著點。」

易楚心中苦笑,軍人的作風,果然不是自己這個沒當過兵的人所能通曉的。他伸出手,握住高宗棠的大手,笑著點頭卻沒說話。他心中明白,和高宗棠這種人相處,語言根本就是次要的。

這時,已近中午。

房間裡雖然依舊凌亂不堪,但經過兩天的收拾之後,大宗的物件已經清理完畢。接下來,就是那些建築工人的活了。易楚見清理工作已經差不多結束,便笑著說道:「老李,時間也不早了,我看就到這裡吧。我先去小區外面安排飯菜,你帶老高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後咱們在飯館裡見,給老高接風。」

李德生笑道:「多點幾個大菜,再換個大點的包間,中午我還有一個朋友要過來……就是給咱們辦手續的傢伙,丫是電視台的,平時吃油了嘴,看在他給我跑前跑後的份上,咱也不能虧待了他。對了,讓老闆娘弄個梅菜扣肉,那傢伙就好這一口。」

易楚到了飯館後,按照李德生的吩咐,選了一間大一點的包廂。

安排好酒菜後,他坐了下來,準備給喬丹打個電話。和李德生忙了兩天,一直沒空聯繫喬丹。雖然喬丹前天就已經知道他開公司的事情,並舉雙手贊成。但一閒下來時,易楚便忍不住想聽聽喬大小姐那誘人的聲音……

只是他剛取出手機,卻見一個男人在門外探頭探腦。

這人問道:「你就是……易先生吧?呵呵,我是老李的朋友,他剛給我打的電話……」

易楚知道這人肯定就是李德生說的電視台的朋友,立刻站起身,請這人進門。

那人卻上下打量著他,驚訝的說道:「咦,你不是那個警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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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6:12:2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34】砸場子


易楚實在想不起面前這個男人是誰,站起身笑道:「這位先生怕是認錯了人吧?」

那人連連搖頭說道:「不會,不會,幹了這麼多年的記者,我怎麼會認錯了人?」

易楚請他先坐下,然後倒了杯茶遞過去,笑道:「我是易楚沒錯,可我不是什麼警察啊。」

那人怔住了,問道:「你不是警察?哎,奇了怪,上次我是親眼看見你和那個麥警官從車上下來的啊。絕對不會錯的,我還拍了你的鏡頭呢……唉,說起來憋屈,我好不容易逮著這麼一個突發事件,最後還讓台裡給壓了下去。要不然的話,你也算公眾人物了……」

易楚一拍腦袋,頓時想起了這個人,笑道:「我想起來了……沒錯,當時你和另一個年輕人忙著拍攝,後來讓警察給……呵呵,我想你是誤會了,我當時確實是去了現場,但我不是什麼警察,頂多算是個報案人。」

那人笑道:「哈,鬧了半天你不是警察啊,誤會,誤會……呵呵,做下自我介紹,我和老李是宗家,我也姓李,單名一個四字。要是不嫌棄的話,叫我一聲四哥好了。」

李四?

這個名字倒是有趣……易楚取出香煙敬了過去,笑著叫了一聲四哥。按年齡論,這一聲四哥本就該叫,更何況人家正幫公司辦理各種手續,叫一聲四哥也是必要的。再則,聽李德生說,這位李四同志在衛視台混的雖然不咋地,但跑了多年的娛樂,擅於打聽小道消息,以後依仗他的地方多了去。

李四點著煙,和易楚攀談起來,扯了一會,他忽然想起什麼,怔怔的看著易楚。

易楚奇道:「四哥,怎麼了?」

李四問道:「你剛才說……咱衛視台的案子是你報的案?」

易楚笑道:「對啊,怎麼了?」

李四一拍大腿,叫道:「嘿,八卦,大八卦啊!」

他嘴裡興奮的叫著,繼而又滿臉的遺憾,又說道:「可惜,可惜啊……」

易楚被他弄的滿頭霧水,問道:「四哥,你這是怎麼了?」

李四一擺手,神秘兮兮的問道:「小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喬丹的朋友吧?」

易楚一怔,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李四哈哈一笑,說道:「我當然知道……實話告訴你吧,衛視台裡許多小伙子都想看看你長的什麼樣呢!怎麼,還不明白?嗨,張長東那件事情以後,台裡早就傳開了,說喬丹的男朋友就是你啊。否則的話,誰的電話都不打,卻偏偏打你的電話?」

易楚聞言,不由笑道:「喬丹的男朋友?四哥,這是誰告訴你的啊?呵呵,不瞞你說,我和喬丹確實是大學同學,但……」

話未說完,李四便笑道:「是同學就對了……說實話,我挺佩服這丫頭的,有能力不說,一雙眼睛那可是雪亮、雪亮的。說起咱這衛視台,也算是娛樂圈的一份。正面的事情有,但貓膩、齷齪也不少。不是我誇喬丹,她在這裡待了幾年,絕對是出污泥而不染。依她這性格,看慣了***裡的一些事情後,要找男朋友的話,肯定得找像你這樣知根知底的老同學啊!」

易楚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否認吧,心有不甘,他和喬丹明明就是戀人關係,憑什麼要否認?可他對這李四畢竟不瞭解,貿然承認了,誰知道會給喬丹帶來什麼影響?微微一笑,模稜兩可的說道:「瞧四哥這話說的……我倒是想當人家的男朋友,可這也得喬大小姐願意啊。」

李四也是個通透的人,一揮手,呵呵的笑道:「我明白,我明白……小易,你什麼話都別說了,這個話題咱們就此打住。放心吧,我雖然是個跑娛樂的記者,但最起碼的底線咱還是有的,跑誰也不能跑到自己人身上啊!」

說話間,李德生和高宗棠走了進來,李四見狀,立刻止住了話題。

接下來,四人圍著桌子坐下,相互一番介紹後,便開始讓服務員上菜。

幾杯酒過後,酒桌上的中心議題便圍繞著即將成立的公司展開。李四極為健談,而且語言也頗為幽默,就連高宗棠那種冷性子的人,也是聽的津津有味。不過,李四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喬丹和易楚的事情,只是連連敬了易楚好幾杯酒,顯得極為親熱。鬧得李德生在一旁倒有些糊塗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李德生的戰友陸續來到寧南市。

前面說的小文、小武,實際上是一對雙胞胎。哥哥叫雷文,弟弟叫雷武。兩人長的完全一樣,說話時的表情、聲音,以及平時的舉止也是一般無二。若不是李德生告訴易楚,哥哥雷文的耳垂上有一個細小的耳洞,易楚根本就分不清這對雙胞胎兄弟誰是誰。

雷氏兄弟身上帶著一股濃濃的軍人氣息,與高宗棠的冷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李德生的另一位戰友楊波,則是一個標準的書獃子形象。易楚第一次見到他時,還以為他是來找工作的大學生。一副老舊的黑邊眼睛,文文弱弱的樣子,讓人根本無法將他與軍人聯繫起來。

但古話說的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別看楊波一副書生模樣,卻是一個高智商的技術人才。不僅擅長擺弄一些專業器材,而且還是一個黑客高手。按理說,他這樣的人才去哪都能混出一片天,但無奈的是,他這人性格極為內向,甚至有些自閉。只有在擺弄那些專業器材、以及坐在電腦前的時候,才會露出一絲笑容。

楊波來到第三天,原來的儲物室已經是舊貌換新顏。

經過建築工人和裝潢工人的辛勤工作,整個儲物室劃分被成四個區域。按照李德生和易楚原來的計劃,應該是三個區域,後經楊波的強烈要求,又多加了一個器材室。如此這般,一個談不上有多正規,但總算有模有樣的辦公場所便宣告『落成』。

而這個時候,李四那邊的工作也全部結束,包括營業執照在內的一應手續全部拿下。至於公司的名稱,李德生和易楚都沒想到合適的,索性讓李四自己看著辦。而李四也是個不願費心思的人,順手就填上了迅捷的名稱。

既然是信息咨詢公司,這樣的稱謂也算恰如其分。

開業的頭幾天,誰也沒指望立刻就有生意上門。

趁著這空擋,李德生便帶著雷氏兄弟和高宗棠在寧南市滿大街的溜躂。畢竟這三個人屬於外來戶,對寧南市幾乎是一無所知。要想展開工作,就必須要瞭解寧南市的一切。按照李德生的說法,這勘探地形、瞭解敵情,乃是第一等重要的工作。

李德生帶著雷氏兄弟去『摸敵情』,留守的自然就是易楚。

話說這做辦公室的事情最為枯燥,尤其是楊波一進門就把自己關進那間『小黑屋』,不到吃飯的時候絕不出來。易楚沒人聊天,便覺得格外的無聊。好在電腦什麼的也都裝備了,不好意思在『上班』時間玩遊戲,但看看新聞,去論壇灌灌水什麼的,倒也能打發時間。

這一天,李四打來電話,說衛視台的下屬單位有一輛麵包車要處理,所有手續齊全,就是破了點。大概三萬塊錢就能拿下,問易楚有沒有興趣。易楚和李德生正犯愁缺少交通工具,手頭剛好也有這點餘錢。聽了這消息後,易楚當即答應了下來。

和李四約好看車的時間後,易楚放下電話,準備聯繫李德生。

這時候,新裝的玻璃門被人推開,一陣『卡噠卡噠』的高跟鞋聲一路踏來。

易楚正在手機上翻找著李德生的號碼,也沒抬頭,心想多半是李德生的侄女來上班了。

清脆的高跟鞋聲在易楚面前戛然而止,然後一片寂靜。

易楚心中奇怪,一抬頭時,卻是嚇的不輕。

「麥……麥警官,你怎麼來了?」

麥子一身便裝,一張俏臉滿是冰霜,她冷冷的看著易楚卻是一言不發。

易楚被她看的發毛,不由苦笑道:「小姑奶奶,有什麼話你就說啊……」

麥子依舊不說話,視線從易楚的身上挪開,在辦公室裡四處打量。

過了一會,她才哼了一聲說道:「我是不是應該先恭喜你一聲啊,易大老闆?」

易楚見她努力裝出一臉的煞氣,但小巧的鼻子微微皺起時,卻透出了三分的俏皮、七分的可愛,便忍不住笑道:「好了,我的麥大警官,你有什麼怨氣就直接衝著我來,別一口一個老闆的,很寒磣人的。」

麥子一板小臉,冷冷的說道:「少跟我嬉皮笑臉的……我問你,你這信息咨詢公司是什麼性質的?」

易楚笑著反問道:「你覺得是什麼性質的呢?」

麥子立刻變得趾高氣揚,得意的說道:「別當我是三歲小孩……什麼信息咨詢公司啊,我看是包打聽吧?我可告訴你哦,對你這種性質的公司,我們警方一直都很關注的。」

易楚一怔,心想,大姐你……不會是來砸場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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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6:12:48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35】美人計1

換做別人說這些話,易楚的心中必定會生出些反感。

但是看著面前氣呼呼卻又略帶一些得意的麥子,他沒有絲毫的厭惡。在他眼裡,這丫頭就像是一個抓住了兄長『把柄』的妹妹,嘴裡說著威脅的話,但口氣中卻透出了天真與可愛。其實易楚心中清楚,他與李德生的這個信息咨詢公司,多少帶著點灰色的性質。存在與警察的視線當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他更清楚麥子的性格,這丫頭性子直爽乾脆,更有三分俠氣,為一己私怨而要挾別人的事情,她是絕不屑於做的。

更何況,自己的公司還沒正式的開張呢。要砸場子的話……怎麼著也得等抓住真正的把柄之後吧?

麥子得意的看著易楚,問道:「怎麼樣,害怕了吧?」

易楚苦笑道:「怕……我怕的要命。」

麥子一雙漂亮的眼睛瞪的老大,氣呼呼的說道:「知道怕就好……哼,看你還敢那麼囂張。」

易楚笑道:「我什麼時候囂張了?」

麥子一頓腳,怒道:「還不承認?那天晚上你一扭身就走,還不夠囂張嗎?氣死我了……回去後,那幫沒良心的把我罵了一個狗血噴頭。說什麼我是個大傻妞,是個二百五,是個……」說到這裡,她忽然意識到這些話不足為外人道,急忙收口,怒視著易楚道:「笑什麼笑,都是你惹得禍……還有啊,那天晚上小蝶姐差點就沒命了,要不是她身手好,躲的快……」

這丫頭說著說著,淚水都快出來了。

易楚急忙說道:「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行了吧?你別哭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怎麼著了呢……」他在桌上亂翻,想要找出一張面巾紙,但翻了半天,卻見麥子眨了眨眼,那打著轉的淚水忽然就沒了。他心中不由驚歎,都說眼淚是女人最有威力的武器。沒想到,麥大小姐這一招已經練的爐火純青、收放自如,厲害,厲害,佩服,佩服……

麥子一撇嘴,說道:「別以為你裝出一副老實憨厚的樣子,我就會放過你。早看出來了,你這人不僅焉壞,而且冷血……哼哼,告訴你,這事沒完。」

易楚知道這丫頭是有圖而來,笑了笑,取過一張椅子請麥子坐下,然後說道:「得了,我的麥大警官,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膽子小,經不住嚇,要是被你嚇個三長兩短的話,你這一趟就算白來了。」

麥子忍不住笑道:「算你聰明……」

易楚倒了杯水遞過去,笑道:「大偵探駕到,我能不放聰明點嗎?說吧,你今天來到底有什麼目的。」

麥子笑吟吟的說道:「兩件事情……第一,你的不辭而別,不僅嚴重損害了我的光輝形象,而且還讓小蝶姐……」

易楚急道:「等等……我對應警官受傷的事情也感到難過,但這好像怪不到我的頭上吧?」

麥子瞪著他說道:「我說是就是。」

易楚笑道:「行,行,你說是就是……那麼,就請麥警官說說吧,我該怎麼彌補這個錯誤呢?」

麥子笑道:「很簡單啊,第一,給小蝶姐送一束鮮花,然後再請我和那幫沒良心的吃頓飯,算是賠罪了。第二,老老實實的搬回去,從此當牛做馬、將功贖罪。」

易楚忍不住笑了起來,看著麥子很真誠的說道:「大姐,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好馬不吃回頭草?」

麥子眨了眨眼,說道:「沒有呀……」

麥子說這話的時候,眼中便有一絲狡黠。

易楚看在眼裡,不由笑道:「好了,麥子,你談話的技巧和應警官差的太遠……直說了吧,你今天來到底有什麼事情?這些做鋪墊的開場白就省省吧。」

麥子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易楚打斷了她的話,笑道:「你其實很清楚,我是不會搬回去的,也不會因此而做出什麼道歉。你這一招叫獅子大開口,又叫漫天要價,目的就是等著我坐地還錢。只要我傻愣愣的一還價,你就會話鋒一轉,說出真正的來意。而到了那個時候,我這個傻小子不免上當,心想,這價格不錯啊,比剛才的公道……呵呵,這一招包含了很多談話的技巧,還帶有心理暗示。但是你用的實在不怎麼樣。」

麥子眨著眼看著易楚,半天才說了一句話:「難怪小蝶姐說你這個人鬼精鬼精的……」

易楚笑問:「她真是這麼說的?」

麥子一撇嘴,說道:「她說你聰明行了吧……小蝶姐從不在背後說人壞話,她說的是聰明,我看就是狡猾。」

易楚無意在這上面和麥子一論長短,說道:「好了,麥子,說正事吧……你今天來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麥子見這傢伙軟硬不吃,恨得牙癢,卻又無可奈何。想了一會兒,她從包裡取出一張支票放在桌上,說道:「你這裡不是信息咨詢公司嗎?行,我今天來是捧場的……看見了嗎,這是五萬塊錢的支票,我要買你一個線索。」

易楚不由怔住了,他其實已經知道一些麥子的來意。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為了張長東的那件案子。可是他沒想到,這丫頭居然以這種方式來……看著那張支票,他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

麥子咬唇問道:「怎麼了,不想接這單業務嗎?」

易楚搖了搖頭,說道:「本來呢,我現在也算是個商人,在商言商,沒道理不收這送上門的業務。但是……你不覺得這種方式有點過火了嗎?」

麥子輕輕蹙眉,問道:「我過火了?」

易楚歎了口氣,說道:「說真的,麥子……上次並不是我不想幫你們,而是你們採取的方式有點咄咄逼人。也許這是你們警察的風格,但我真的是很不習慣。」

麥子不禁垂下眼睛,輕聲說了句:「小蝶姐也是怎麼說的……她還說,她很後悔。」



正文 【035】美人計2

易楚笑了笑,說道:「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這次採取的方式更加的過分……」

麥子抬起頭,委屈的叫道:「我這也是被你逼得嘛,你以為我願意啊……」

易楚奇道:「被我逼得?」

麥子恨恨的說道:「當然是被你逼得……在張長東的案子上,你是唯一可能破解謎題的關鍵人物。而你這人又偏偏喜歡裝腔作勢,說什麼不喜歡人家刺探你的隱私。本來我是打算逼你站出來的,而你也有配合警方破案的義務。可小蝶姐說了,她說你這人看似好說話,但內心極有主見,你不願意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要是用強的話,很可能會出現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局面,所以……」

易楚忍不住搖頭,說道:「所以……你就用錢來砸我?」

麥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你以為我不心疼錢啊。其實……我是打算拉英子來色誘你的,可是這沒良心的說她不喜歡你這型號的,焉不拉嘰的,還說什麼……」

易楚急忙說道:「打住,打住……不帶你這麼傷人自尊的。」

麥子見利誘不成,撅起嘴,可憐兮兮的說道:「好了,我的來意你已經知道了,給句話吧。」

易楚苦笑道:「你覺得在張長東這件案子上,我真的可以幫得上忙?」

麥子急道:「當然……小蝶姐說了,你是唯一和張長東正面接觸的人,如果從你這都發現不了線索的話,那麼這件案子肯定會成為三組這幾年來唯一的懸案。」

易楚說道:「說真的,並不是我不願意幫你們,我總覺得這是你們警察的事情,而且當時……」

麥子聽易楚的話風似乎又轉了回去,當時就出離了憤怒。心說,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軟的不吃,硬的不吃,用錢砸也不行,難道真想讓姑奶奶親自上陣唱美人計嗎?

她怒氣沖沖的站起來,繞過桌子就奔易楚而去。

易楚嚇了一跳,急忙道:「喂,喂,你想幹什麼……」

麥子咬牙切齒,衝到易楚面前,怒視著他,惡狠狠的說道:「想幹什麼?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

易楚坐在那裡,麥子挺起的胸脯堪堪抵在眼前,呼吸間,便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在鼻間縈繞……

聞著香氣,易楚有些恍惚,心說眼前這東西……好生眼熟啊。嗯,體積不算大,但形狀不錯,恰是盈盈一握。對了,老李同志說過,這種形狀的有個名稱,叫什麼來著……

他這裡正胡思亂想時,麥子低下了頭。

這一低……易楚登時睜大了眼睛,瞅著那一團春光中的兩點嫣紅便有些眼暈。天啊,這丫頭太過分了,這大夏天的,居然……居然……

易楚頓時一個激靈,騰地從椅子上站起,結巴道:「你……你別過來啊。」

麥子本是怒氣上衝,可是瞧見易楚慌張的未免有些誇張,心中便有些奇怪。眼睛轉時,卻見易楚的視線正落在自己的胸前……她眼睛一亮,登時想起某個早晨曾發生的一幕。

想到這裡,這丫頭不免芳心大慰,暗道,原來這傢伙怕的是這個啊……

她心中得意,便步步緊逼。

易楚心跳竟是罕見的加快,騰地跳上了椅子,說道:「你想幹什麼,別亂來啊,小心我告你非禮。」

麥子得意的笑道:「真沒想到,原來你怕這個啊……不錯,不錯,美人計這麼唱倒也挺有意思的。」

易楚怒道:「你這是美人計嗎,簡直就是性騷擾。」

他心中忿忿,忍不住左右看了一眼,心說,大姐你要唱美人計也得換個地方啊。這朗朗乾坤、大庭廣眾的,隔壁還有人呢……再說了,要不是我已經『名花有主』了,我會怕你玩美人計?鬱悶啊,去年的今天怎麼沒遇上你……

他這裡鬧出響動,器材室裡的楊波便忍不住好奇,推門探出頭來。

麥子一瞪眼,看著楊波道:「警察辦案,回屋呆著去……」

楊波嚇了一跳,立刻轉身回屋,將門死死的關起。不過誰都沒有注意到,他關門的時候,手中滑下一個黃豆大的圓球,骨溜溜的朝易楚和麥子的方向滾去……

把門關死後,他飛快的朝桌前跑去,抄起耳麥,一臉亢奮的戴上,然後不斷的調整著面前的一台儀器……

麥子看著椅子上的易楚,笑吟吟的取出了手機。

易楚奇道:「你幹什麼?」

麥子笑道:「打電話啊……嗯,我現在忽然有點事情想和喬小姐說。」

易楚苦笑道:「拜託,你這樣做是要鬧出人命的。」

麥子笑吟吟的說道:「怎麼會……你們倆不是純潔的同學關係嗎?沒事,沒事,我就是想問問她,歐洲的天氣怎麼樣。」

易楚歎氣道:「大姐,殺人不過頭點地,不帶你這麼玩的……得了,你不就是想讓我幫你嗎,你先離我遠點,我答應你就是。」

麥子眼睛一亮,笑說道:「真的?你早這麼說不就完了,非逼得我出絕招……」

易楚心中那個鬱悶啊,苦笑道:「我有說過不幫你了嗎,我剛才只是想……算了,算了,跟你這個傻妞也沒什麼好說的。快,快,老實的坐回去。」

麥子見他鬆口,對那『傻妞』的稱謂也聽而不聞,坐了個鬼臉,很乖巧的坐了回去。

易楚悻悻的跳下椅子,看了一眼桌上的支票,頗有些不捨的推了回去。然後說道:「我幫你可以,但有些事情必須說在前面。」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快說,快說。」

易楚苦笑道:「第一,我可以答應你,盡我所能的去幫助你們,但不保證會起到效果。說實在的,我都不知道你們到底想要瞭解些什麼,如果是案發現場的情況,我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因為我當時只顧著救人,根本就沒太留意……」

麥子打斷了他的話,說道:「這個先不說,我們有我們破案的方式,或許你不在意的東西,正是我們要尋找的答案……好了,有其一必有其二,還有什麼要說的就一塊說了吧。等你說完後,我再和你探討張長東的案子。」

易楚搖了搖頭,說道:「其他的也沒什麼了,就是以後不准再玩這見鬼的美人計了。否則的話……」

麥子奇道:「否則會怎樣?」

易楚一瞪眼,怒道:「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再玩這見鬼的美人計,小心我破罐子破摔。」

麥子一吐舌頭,笑道:「不敢了,不敢了,你想摔我還不願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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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6】線索1

寧南的夏天總是那麼的炎熱……

易楚答應幫忙之後,麥子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從小包裡取出筆記本和筆。張長東的案件已經困擾了整個三組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作為三組的成員,麥子無法忍受這樣的局面。首先,她是一個警察,頭頂上的國徽時刻提醒著她,兢兢業業的工作,不輕易放棄每一件案子,這正是警察的天職。

再則,籠罩在三組身上的那種榮耀與光環,不僅是動力,同時也是一道魔咒。她無法眼睜睜的看著破案率百分百的奇跡在自己手上破滅。不僅是她無法接受,三組的每一個成員都無法接受……

攤開筆記本後,她靜靜的看著易楚,眼中充滿了期待。

易楚是三組最後的希望,麥子不敢想像,假如在這裡仍然得不到所希望的線索……那麼,整個三組會不會因此而產生某些不好的變化呢?這種擔心看似過於誇張,但麥子心裡清楚,三組那些過於完美的記錄,已經讓所有成員產生了一種對完美結局的病態追求。

其實很久之前,應小蝶在三組的工作會議上就已經提醒大家注意這個問題。

但很顯然,這種與完美結局的病態追求,和吸食鴉片一樣,不知不覺中就讓人沉迷、且忘返。

「我們從什麼地方開始談起?」

易楚坐在那裡,淡淡的問了一句。麥子臉上認真的表情讓他有些驚訝……自從和這個女孩認識,麥子給他的印象恰是一個鄰家女孩的模樣,時而乖巧,時而刁蠻。無論在什麼時候,總是散發著一種強烈的青春的氣息。但是他從沒有見過麥子工作時的表情,竟是如此的專注,如此的執著,並且散發出一種與清純相悖的那種狂熱。

百分之百的破案率,看來並不是靠智慧和運氣就能做到的啊!

麥子咬著筆,說道:「就從你進入案發現場的那一刻開始說吧……」

易楚點了點頭,剛要說話時,卻想起了什麼。他站起身,笑道:「麥子,我們還是出去說吧……不好意思,我和老李是窮人開店。你看,連空調還沒來得及裝呢。這樣吧,我們去小區的涼亭走走,那裡涼快。」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腳下的那顆圓球輕輕的踢回了器材室。

楊波的小動作,從一開始就沒有騙過他。他只是覺得好笑,這文弱弱的一個小書生,居然還是一個『偷窺狂』啊。難怪雷氏兄弟和高宗棠看到他的時候,眼神總是有些不對。而且只要楊波在他們身邊稍作停留,幾個人總是不停的在身上、又或是辦公桌周圍不停的搜尋。看來,楊波的這種小嗜好,已經讓身邊的戰友養成了條件反射……

麥子不明就裡,站起身笑道:「好啊,我也覺得有些熱呢。」

兩人出門之後,器材室裡的楊波歎了口氣,滿臉的失望……靠,正說到緊要的地方,怎麼就走了呢?

花園小區的涼亭裡,易楚將案發當天的情況大致的說了一遍。

關於他是2046的事情,正是應小蝶和麥子『發掘』出來的。也儘管當初他並沒有直接的承認,但這時候再去糾纏或遮掩,不僅侮辱了別人的智慧,也顯出了自己的弱智。所以,除了一些關鍵的地方略略帶過,其他的細節,他描述的相當的完整。

麥子一邊記錄著,一邊在筆記本的另一頁紙上畫了張現場的草圖。

易楚說完後,看著麥子問道:「我要說的就這麼多了……冒昧的問一句,我的這些描述對你有用嗎?」

麥子輕輕的搖頭,苦笑道:「看見我畫的這張現場圖了嗎?不瞞你說,你說的這些……其實小蝶姐基本都推斷了出來。」

易楚微微皺眉,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說……你沒有發現任何的線索?」

麥子說道:「別急,你的這些描述,只是一個主觀印象構建的大概輪廓。如果能豐富這個輪廓的話,或許我會找到有用的線索也不一定。」

易楚問道:「那應該怎麼豐富這個輪廓呢?」

麥子笑道:「我提問,你回答……這種我問你答的方式,可以幫助你回憶起一些容易忽略的細節。」

易楚忍不住笑道:「這有點像審犯人啊……」

麥子笑道:「別瞎扯了,真要是審犯人,就不會在這裡了。」

易楚打趣道:「那會在哪裡……警局,又或者是咖啡館?」

麥子見他『往事』重提,啐了一聲,笑道:「小氣勁……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易楚笑了笑,說道:「說真的,麥子,我對你的這種方式真的是不太習慣。總覺得自己像個犯人似的……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換種方式。」

麥子奇道:「換種方式?你說說看……」

易楚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知道這件案子的後續情形。沒記錯的話,應警官那天晚上就已經告訴過我,張長東已經死了……你剛才說,這種『你問我答』的方式有助於我想起一些忽略的細節,但我覺得,如果提問的時候就已經錯失了最關鍵的地方,我的答案想必也是做了無用功。所以呢,我想知道張長東的死因,還有你們警方對這件案子的看法。這樣的話,前後應和著來審視這件案子,或許能促使我想起一些真正被忽略的線索……」

微微一頓,他又繼續說道:「當然,這個前提就是不違反你們的紀律。」

麥子卻搖了搖頭,說道:「沒關係……我來之前,小蝶姐就囑咐過了。在張長東這件案子上,我們對你不做任何的隱瞞。」

易楚微微驚訝,說道:「這麼相信我?」



正文 【036】線索2

麥子笑道:「信任當然是第一前提……那幫沒良心的雖然說我是個傻妞,但我知道,你這人雖然有點焉壞,但至少是值得信任的。不僅僅是我一個人這麼說呢,小蝶姐也是這麼認為的。還有啊,你千萬別以為我是為了請你幫著破案才這麼說,本小姐還沒虛偽到這種地步。」

易楚聽在耳中,心裡那是相當的受用。忍不住謙虛了道:「誇獎,誇獎,我做的還很不夠……」

麥子咯咯笑道:「好了,好了,一見你這樣就知道從小沒受過什麼表揚。剛說你胖,瞧把你喘的……說真的,僅僅有信任是不夠的。要說信任,這世上值得信任的人多了去,朋友、親人,都是自己信賴的對象。但我們能告訴他們每一件案子的來龍去脈嗎?」

易楚笑道:「聽你的意思……信任還不是第一要素。」

麥子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說道:「信任當然是第一要素,但第二要素卻是最關鍵的……你知道嗎,小蝶姐對我說,如果這件案子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那麼你肯定是其中的關鍵。所以她決定,這件案子對你不做保密。當然,在這之前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你必須得保守秘密。」

易楚笑道:「這個我懂,當我法盲嗎?不過……我倒是挺奇怪的,應警官憑什麼認定破案的關鍵在我身上呢,有什麼特定的理由嗎?」

麥子一吐舌頭,調皮的說道:「沒什麼理由呀……很簡單嘛,女人的直覺。」

易楚一怔,問道:「女人的直覺?」

麥子笑道:「你不知道女人最厲害的武器就是直覺嗎?好了,好了,我們繼續說案子吧……」

易楚笑道:「你說,我聽,凡是你能說的都說出來吧。」

麥子點了點頭,將張長東死在重案組羈押室的經過說了一遍。

雖然麥子對整個案子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但是說到張長東『自溺』那一幕時,仍是心有震撼。她不住的搖著頭,感歎著張長東之死的詭異。但讓她奇怪的是,易楚聽到這裡時,只微微的一揚眉,並沒有表示出任何的驚訝。

等麥子說完之後,易楚輕輕的敲擊著面前的石桌,問道:「麥子,你對張長東的死因有什麼看法?」

麥子苦笑道:「還能有什麼看法……除了匪夷所思和不可思議外,我找不出其它的詞語來形容這樣的死法。」

易楚又問道:「那麼……你們認為這件案子的關鍵在什麼地方呢?又或者說,你們最終的目的又是什麼?」

麥子沒聽明白他的意思,問道:「目的?」

易楚點頭道:「對啊,目的……呵呵,可能是我表達有些問題。我的意思是想知道,這件案子的性質你們是怎麼認定。從表面上看,這是一件報復挾持案,又或者說是恐嚇案。但張長東在被捕之後,卻又死在了重案組裡。反正我是有些疑惑,它的性質你們是如何認定的呢?我總覺得,只有判定了案件的性質,才好展開工作,以及確定偵破的方向,最後才能達到你們想要達到的目的。」

麥子奇怪的問道:「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易楚笑道:「如果你們認定這件案子僅僅是報復挾持,又或是恐嚇案,我想你們也不會來找我吧?」

麥子點頭道:「這當然……這件案子說起來再簡單不過,而且案犯也在第一時間被抓獲。如果張長東沒死的話,案子早就結了。但正是因為他的死亡,我們才覺得其中有太多的疑點。」

易楚點頭說道:「是啊,從表面來看,物證、人證你們都已經掌握,而且也找到了張長東作案的動機。但可惜的是,他死了,而且死的極為詭異。所以,你們就覺得這件案子並不想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你們甚至懷疑,在張長東的背後還隱藏著另一隻黑手。而原本看似順理成章的所謂的『動機』,似乎也不那麼可靠了。」

麥子驚訝的看著易楚,說道:「難怪小蝶姐這麼看重你……你這傢伙,不當警察太可惜了。」

易楚搖了搖頭,笑道:「千萬別誇我,我這人不經誇的……跟你實說了吧,這樣的疑惑其實我第一次看到張長東的時候就已經產生,只是沒太往心裡去而已。直到你剛才說起張長東死亡時的異狀,我這才發現,當初的懷疑並沒有錯。」

說到這裡時,他不由輕輕一歎,恍惚間,便又想起了張長東那張迷茫的臉龐……

麥子輕輕蹙眉,說道:「你懷疑什麼?你這話……我聽著有些不明白啊。」

易楚笑道:「待會你就明白了……我們還是先來說張長東的死因吧。想必你們也看出來了,張長東的死亡表面上是自殺無疑,但實際上,卻有八成以上的可能是死於謀殺,是不是這樣?」

麥子點頭道:「對啊,正是因為這種懷疑,才引發出我們對整個案子的重新思考。」

易楚繼續問道:「既然你們懷疑張長東是謀殺,那麼,他是怎麼被謀殺的呢?」

麥子回答道:「小蝶姐的意見是,張長東是在被催眠的狀態下自殺身亡的。甚至有可能……衛視台的那一幕鬧劇,也是出於這種原因。」

易楚笑道:「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這些,那為什麼不沿著這個線索查下去呢?」

麥子忍不住給了易楚一個好看的白眼,說道:「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啊,我們在第一時間就沿著這條線索查了下去。但最後的結果卻是……此路不通。」

易楚奇道:「怎麼可能?找出案發前所有與張長東接觸的人,然後再一個個排查,我不相信這其中沒有催眠師,又或是與其相關的某種職業,比如醫生啊、心理咨詢師之類的人。如果沒找到,只能說你們查的還不夠細緻……」

麥子歎了口氣,說道:「我們雖然不傻,但對手也很聰明。不瞞你說,經過調查後我們發現,張長東在被捕之前的半年裡,曾與四個醫生、三個心理咨詢師接觸過。你可以將它看做是一種迷陣,是對手故意施放的煙霧。但遺憾的是,這個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即使這個人就站在你的面前,我們卻依然無法認定他有罪……」

易楚更加的奇怪,問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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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 16:13:2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37】瞎子的手段

面對易楚的疑問,麥子笑的很無奈。

易楚繼續追問道:「怎麼會無法認定呢?」

麥子解釋道:「這麼跟你說吧……當我們確定張長東的死亡與催眠有關後,不僅走訪了相關的專業人士,甚至還讓局裡出面,從部裡請來了一位這方面的專家。但是很遺憾,所有人都告訴我們,張長東的死雖然很詭異,而且也有被催眠的跡象。但從科學的角度出發,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微微一頓,她又繼續解釋道:「我不知道你對催眠瞭解多少,但那些專家告訴我,所謂的催眠就是運用語言暗示、肢體動作去改變人心理及生理狀態的技術。也有很多人誤認為催眠就是使人睡著,然後控制他人的技術……這其實是一種誤解。催眠不是控制他人的能力,而是把控制的能力交給他自己。另外,那種所謂的絕對控制,比如我們認為張長東的死亡是被人控制了意識所導致的,其實是不可能發生。他們很明確的告訴我,在現實世界中,無論什麼級別的催眠大師,都無法通過催眠手段去完全的控制一個人。尤其是遠距離控制,和長時間控制。如果有的話,那麼這個人絕對不是人,你可以稱他神,也可以稱他為惡魔,反正不是人就是了……」

聽了麥子的這一番話,易楚不禁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他問道:「你確定你們請來的這些人是真正的專家嗎?」

麥子忍不住笑道:「當然是真的……怎麼,你不相信他們嗎?」

易楚搖頭道:「是有點不相信……事例就擺在眼前,這幫所謂的專家難道是瞎子嗎?按照你的說法,他們其實已經知道張長東的死亡與催眠有關,那為什麼不好好的詳加鑽研,卻扯出一大套的理論,來了個反證呢?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靠,什麼狗屁的專家,就***知道捧著理論混飯吃。」

麥子瞪大了眼睛,說道:「你在說粗話?」

易楚白了她一眼,說道:「憲法上規定我易某人不許說粗話了嗎?」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當然可以,男人嘛……只不過,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裝腔作勢的焉人,沒想到也有粗魯的一面。呵呵,其實你說粗話的時候,倒多了幾分男人的味道。英子就喜歡這類型的……」

易楚笑道:「少跟我提她……」

麥子說道:「好了,我們繼續說正題。其實我舉雙手贊同你的看法,但有什麼辦法呢……專家都發了話,而且也找不到任何的先例和理論根據來證明我們的判斷,所以,即使我們能排查出某個人有作案嫌疑,卻依然無法給他定罪。」

易楚聞言,卻是淡淡的笑著。

麥子察覺到他眼中的那一抹自信,心中一動,說道:「怎麼,你有不同的看法嗎……」

易楚笑道:「你難道不知道……理論畢竟只是理論,而事實和實踐得出的結論是遠遠高於它的嗎?」

麥子點頭道:「這我當然知道,可是……你說的事實又是什麼呢?假如通過實踐能得到一個無可置疑的結論,那麼我們又該怎麼去實踐呢?」

易楚笑了笑,說道:「事實其實就擺在你的眼前,那就是張長東確實是死於謀殺。而且我敢肯定,他的死與催眠絕對脫不了干係。至於如何去證明它……我倒是有個方法,但這需要你們的協助。」

麥子一聽這案子有門,便急切的說道:「拜託,現在是我們求你幫忙,不要這麼客氣好不好?」

易楚既然已經答應幫忙,也不再客氣,直接說道:「那行,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看看張長東的屍體。」

麥子點頭道:「這個沒問題……只是,你真的有辦法確定張長東的死與催眠有關?」

易楚點頭道:「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欠缺的這百分之二十,相信見到張長東的屍體之後就能完全的確定。」

麥子有些不敢相信,說道:「你確定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嗎?大哥,因為你,我已經丟了一次臉,你可不能再害我丟第二次臉了……」

易楚笑的更加自信,說道:「放心吧,傻妞,我不會讓你丟臉……這麼跟你說吧,心智完全被人控制的事例並非沒有。至少我就親眼見過。當然,我見到那一幕只是個小鬧劇,又或是一個略帶懲罰性質的玩笑,並沒有鬧出人命。可是就性質而言,它和張長東的案子並沒有什麼區別。甚至,單手法來說,謀殺張長東的這種小手段其實算不了什麼。」

麥子瞪大了漂亮的雙眼,驚訝的問道:「真的假的?還有比這更玄乎的事情嗎……」

易楚點了點頭,思緒中便又浮現出燕瞎子的那張老臉……

他所說的事例,其實恰是燕老頭的手筆。

在他小的時候,家鄉有一個出了名的混混,整天無所事事,除了耍錢、喝酒,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廝混之外,最大的嗜好就是打老婆。這人下手極重,每每醉後,都要將老婆打得死去活來。鎮上的婦聯和派出所多次出面制止,卻總是無功而返。

某一天,燕瞎子帶著小易楚上街,恰好遇上這渾漢又在打老婆。

燕老頭看不過眼,便說了兩句,誰知那渾漢不僅不理,反是打得更加起勁。燕老頭也不生氣,微微一笑後,便領著小易楚離開。但易楚卻看的分明,老頭離開時,藉著與那渾漢擦身相錯之機,用暗藏的銀針在渾漢的腦後輕輕一刺……

那一刺,極快,而且針入即回,渾漢沒有半點的反應。

臨走之前,老頭又忽然轉身,緊緊的盯著渾漢的眼睛,說了幾句看似毫不相關的話語。當其時,小易楚以為燕老頭看不慣渾漢無禮,想要讓他落下暗疾什麼的。但第二天卻聽人說,這渾漢請來十幾個親戚和鎮子上的老人,然後跪在地上,當眾給自己的老婆連磕了九個響頭。直把個平時老實的不能再老實的婆娘嚇的暈了過去……

這渾漢給老婆賠完罪後,又寫下血書,保證以後不再打老婆,並且還承諾要好好的過日子。

這還不算完,這渾漢安頓好婆娘後,在鎮子上一連做了三天的免費勞工。誰家有事,他必定上門噓寒問暖,幫人幹活。實在沒事,他就在鎮子上唯一的一個十字路口義務的維持交通秩序。說來可笑,那小小的一個山下的鎮子,外地人極少,連車都沒有幾輛。他就那麼站在那裡,雨裡風裡全然不顧,站姿甚至比正規的交警還要正規。

這樣的狀態一連持續了三天。第四天頭上,這渾漢正在街口維持秩序時,好端端的忽然跌坐在地,然後倒頭呼呼大睡。鎮上的人嚇的不輕,卻又叫不醒他,只好送進了鎮上的醫院。醫生看後,也是一頭霧水查不出毛病,只說他是過度勞累,睡上一覺就好了。

但誰也沒想到,這渾漢一睡就是一天一夜。更詭異的是,這渾漢醒來之後,卻完全不記得之前所發生的事情,反倒是責怪身邊的人拿話哄他。直到他老婆拿出那張血書之後,他才信了幾分。不過說也奇怪,這渾漢見了自己親手寫下的血書後,心中突然悔悟。往後的日子裡,行為、舉動雖然沒有那三天裡誇張,但絕對稱得上是一個標準的模範丈夫和守法公民……

易楚得知這件事情後,便懷疑是燕老頭弄的鬼。跑去問時,老頭笑嘻嘻的也不否則。

當時的易楚只有十歲,對老頭的戲法佩服的是一塌糊塗。但老頭卻說,這種戲法雖然奇妙,卻嫌陰損,如果心術不正的人學會了這招,不僅與人有害,更是與己有害。所以,小易楚想學的話,至少也得等他長到十八歲、心智健全時方可。

但是這一老一小都沒有想到,兩年後居然發生了『走火入魔』那檔子爛事……老頭沒來得及教,易楚也沒來得及去學。但是等易楚漸漸長大後,他查閱了無數的資料,終於知道當年的戲法其實就是催眠術。只是,它更加的神奇,更加的不可思議,而且包含了傳統醫術的技法在內……

與之相比,張長東這件案子又算得了什麼?

在易楚看來,連自己都能看出張長東的異狀,那麼隱藏在他身後的那只黑手就絕對算不上高手。

易楚記得很清楚,當年的那個渾漢在被燕老頭催眠時,除了舉止出人意料之外,神情、思維與常人無異。根本就看不出一絲一毫被催眠的跡象。甚至在街頭與人下棋時,棋力還有大幅度的長進,殺的平時的苦手落花流水、潰不成軍。哪像張長東,腰裡綁著一堆假炸藥,舉止、語言顛三倒四,完全就是一個標準的神經病。

這一段曾經的記憶,易楚當成故事說給了麥子聽。

麥子聽的半信半疑,卻又大歎神奇,同時對張長東的案子便又鼓起了一點信心。

這丫頭是個急性子,拉著易楚就要去查看張長東的屍體。易楚還惦記著李四說的那輛麵包車,而且李德生他們都出了門,公司裡也必須要有人坐鎮,所以便和麥子約好,明天上午再去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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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發表於 2010-8-3 16:21:10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38】又見支票

麥子走後,易楚撥通了李德生的電話,告訴他關於麵包車的事情。

李德生在電話裡笑道:「扯什麼鳥淡,那車我見過,除了喇叭不響之外,其它哪兒都響。放心吧,他們既然想處理,最多兩萬出頭就能拿下……得了,瞧我這個豬腦子,都已經到了小區門口了,還囉嗦個什麼勁。省點話費,咱回家說。」

幾分鐘後,李德生龐大的身軀就出現在門口,易楚注意到雷氏兄弟並沒有跟著回來,奇道:「老高他們呢?」

李德生笑道:「正四處溜躂呢……來回跑挺麻煩的,讓他們中午在街上隨便吃點,然後繼續逛。」

易楚注意到李德生走路的姿勢有點奇特,兩個膀子半張,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易楚笑道:「大哥,練什麼功呢?」

李德生停了下來,笑嘻嘻的說道:「給你帶來個客人,猜猜看,會是誰?」

易楚視線下垂,便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在李德生的身後藏著,隱約間,還能聽吃吃的笑聲。

他呵呵一笑,說道:「讓我來猜猜……嗯,我猜肯定是一個塌鼻子、滿臉雀斑的小醜八怪。」

話音未落,藏著李德生身後的囡囡便張牙舞爪的跳了出來,嘴裡一邊叫著『你才是醜八怪,你是個大醜八怪……』,一邊憤怒的衝向易楚。

易楚哈哈一笑,輕轉身,使了個巧勁,將這小丫頭攔腰抱起,說道:「小東西,你怎麼跟著來了,不用上學嗎?」

囡囡憤怒的在他懷裡扭動著,可是當易楚在她的癢癢肉上撓了幾下後,這丫頭就笑得喘不過氣來。她一邊笑著,一邊去擰易楚的鼻子,還不斷的張著小白牙,一副要咬人的模樣……李德生在一旁笑道:「剛才回來時經過幼兒園,剛巧被這丫頭看見,死活要跟著我來見你。這不,拗不過她,就跟老師請了假,說好了吃完午飯就送她回去。」

囡囡叫道:「我才不回去呢……我要讓阿楚哥哥幫我沖榜。」

易楚知道她說的是浩方對戰平台上的排行榜,笑道:「沖什麼榜啊,不是已經幫你衝到前三的位置了嗎?」

囡囡咯咯的笑的:「現在已經是第五十八名了……」

易楚忍不住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道:「小東西,那是給你用來臭顯擺的,誰叫你動真格的了?」

囡囡捏著他的鼻子,天真的笑道:「這樣才好玩啊,一會兒全輸,一會兒全贏……咯咯,那些人一定會發瘋的。」微微一頓,她盯著易楚的眼睛,忽然變得很不開心,說道:「阿楚哥哥,你為什麼要搬走呢?是不是嫌囡囡煩你了……」

易楚笑道:「沒有啊,囡囡這麼可愛,我怎麼會嫌你煩呢?」

囡囡皺著小眉頭,說道:「可是麥子姐姐說是我把你煩走的呢……」

易楚輕輕的擰著囡囡胖嘟嘟的小臉,笑道:「別聽你麥子姐姐胡說,其實啊……我是煩她呢。」

囡囡瞪大眼睛,說道:「真的嗎……呀,怪不得,怪不得。」

易楚不明白她的意思,奇道:「什麼怪不得啊?」

囡囡咯咯的笑著,湊近易楚的耳邊,說道:「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搬走之後,麥子姐姐哭了好幾回。囡囡原來不明白麥子姐姐為什麼要哭,現在總算明白了……咯咯,原來是哥哥討厭姐姐,所以姐姐才哭呢。」

易楚聞言,哭笑不得。

他當然明白麥子是因為什麼而哭……說起來,那丫頭性子雖然直率,但畢竟是個女孩子,心眼也就針眼那麼大。被一幫『沒良心』的人說成傻妞,說成眼大無光,當然免不了會心中委屈。只是,囡囡這小不點自作聰明,這麼一理解之後,便透出了幾分曖昧。

李德生在一旁聽了,立刻全身來勁,湊過來看著易楚,一雙牛眼瞪的老大,說道:「我靠,這裡面果然是有貓膩,我說怎麼好端端的就搬了出來……牛,一個字,牛啊!兄弟,加把勁,哥哥給你加油。來,囡囡,跟著胖子叔叔一起喊。拿下麥子姐,吃喝都不愁……拿下麥子姐,吃喝都不愁……」

易楚一腳踢了過去,笑罵道:「滾遠點,當著囡囡的面胡說些什麼呢,別把孩子教壞了。」

囡囡在易楚懷裡點著頭,說道:「對哦,對哦,胖子叔叔你還說髒話。老師說了,小孩子是不許說『靠』的。」

李德生哈哈大笑道:「囡囡當然是不能說,胖子叔叔是大人了,偶爾說說沒關係的……」

幾人說笑時,李德生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問道:「對了,阿楚,思盈那丫頭今天沒過來嗎?」

易楚說道:「急什麼……這一筆業務都沒接著呢,讓孩子在家多玩幾天。」

李德生皺眉道:「這可不行,公司有公司的章程,這丫頭也太散漫了……前幾天吵著要過來,我這開了門,她卻沒了影子。不行,我這就打個電話問問,實在不行,我就另找別人。」

易楚勸解道:「自家人,幹嗎這麼認真?」

李德生搖頭道:「這種事一定要認真,這可不是我李胖子一個人的生意……再說了,即便阿楚你不介意,可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啊。別人看我們是草台班子沒關係,但是咱們不能真當自己就是草包啊……你別勸我了,等我打完電話後,就帶囡囡去吃飯,順便擬個規章制度出來。一個鍋裡吃飯,多一口少一口無所謂,但章程還是要有的。」

易楚見李德生認起真來,便不置可否。其實他也明白,李德生對於這個公司的重視程度,要遠遠超過自己。對於李德生來說,這個信息咨詢公司不僅是他的希望,而且也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他不僅要自己混出個模樣來,同時還要替身邊的戰友謀一個出路,不認真行嗎?

不過話既然已經說到這裡,易楚立刻便想起器材室裡的楊波同志……

他呵呵笑道:「對了,既然要制定章程,我先提一個。」

李德生撥了幾次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抬頭說道:「說來聽聽……」

易楚也不說話,笑著指了指器材室的門。

李德生立刻明白過來,哈哈大笑道:「這還用你提?上午在外面溜躂的時候,小文和小武早就向我訴苦了。放心,從今天起,這小子再敢在自己人身上玩花樣,獎金工資統統扣光。」說到這裡,他忽然一拍桌子,叫了一聲道:「臭小子,聽見了沒有?」

話音剛落,器材室的門就被打開,楊波一言不發的走出來。然後低著頭,飛快的在各個房間裡『掃蕩』一圈。易楚看到清清楚楚,這傢伙在從沙發底下、飲水機旁,一共摸出了四五個竊聽裝置。再然後,這個看似老實的文弱青年,沒事人一般又鑽進了器材室。

李德生搖頭苦笑,易楚則是目瞪口呆,這傢伙,十足的變態啊,居然在每個房間裡都裝了竊聽裝置……

囡囡這時候嚷著肚子餓,易楚便問道:「小不點,中午想吃什麼?」

李德生也說道:「想吃什麼就說,今天胖子叔叔買單……」

囡囡也不客氣,鼓著小腮幫子,便開始盤算起來。

這時候,公司的門卻被人推開,一個臉色白淨的男人走了進來。

李德生和易楚心裡都有些奇怪,看這人年紀不大,夾著個公文包,似乎是為了業務而來。兩人對視一眼,眸中便有三分疑惑,三分期待,還有幾分的喜悅。公司才開門兩天,居然就有人找上門來了嗎?

李德生立刻迎了上去,笑道:「這位先生,請問您來鄙公司……」

話未說完,那男人便輕輕一笑,口氣中透出了幾分輕佻,說道:「就你們這個……也算是公司?」

易楚一怔,剛想說話,李德生卻搶先開了口。

這胖子堆起一臉的笑容,說道:「呵呵,見笑,見笑,地方不大,但總算是手續齊全。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還請先生多多指教。」他一邊說著,一邊在背後朝易楚輕輕的擺手,這意思便是告訴易楚,咱們要『和氣生財』。

易楚笑了笑,也沒說什麼,抱著囡囡進了裡面一間辦公室。打開電腦,讓小丫頭自己玩耍,然後又回到了外面的會客室兼大辦公室。他出去的時候,夾著公文包的男人正好將一張支票放在了桌子上。

易楚一怔,心說這傢伙還真是來談業務的啊?只是……現在很流行『先付錢、後辦事』嗎,而且付的還都是支票。短短一個上午的時間,那張桌子上就出現了兩張支票,先是麥子,現在又是這傢伙,真是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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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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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9】廣告

李德生看著桌上那張三萬元的現金支票,同樣是一頭霧水。心想這人倒是奇怪,進來時看著像找茬的,這會兒卻一言不發的取出一張現金支票。這龜兒子,到底弄什麼玄虛?

他心裡罵著別人是龜兒子,但生意上門,自然也不會往外推。臉上笑容依舊不減,很和氣的問道:「這位先生,還沒請教您尊姓大名呢。不知道……您這張支票是什麼意思?」

那人不耐煩的說道:「我姓什麼叫什麼你就別多問了……你開的不是信息咨詢公司嗎,我是來談業務的」

李德生起先還忍著讓著,可見這傢伙態度實在惡劣,心中便有火氣慢慢升騰。

這時,易楚恰好走了過來,看著桌上的支票,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既然是來談業務的,就請先生說的具體一點吧……」和李德生一樣,他的心中也有氣,而且也看出眼前這個支票男即使不是來找茬的,但也決不是上門談業務的客戶。總而言之,這傢伙的來意有些蹊蹺。易楚知道李德生的脾氣,正經的客戶上門,哪怕支付的酬勞再低,老闆的架子擺的再足,胖子都會腆著老臉招呼好人家。可一旦確定對方毫無誠意,並包藏了其他的目的時,老李同志絕對會扁的對方連自己的老娘都認不出。

所以,他搶在李德生發火之前走了出來,其目的倒不是怕李德生如何,而是想摸清這支票男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支票男見易楚問起,臉上卻有一絲茫然……是啊,我是來談什麼業務的呢?

易楚皺了皺眉,問道:「這位先生,你該不是走錯了地方吧?」

支票男隨口說道:「沒有啊,這不是迅捷信息咨詢公司嗎,我找的就是你們……」

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拍腦袋,說道:「對了,你剛才問我是來談什麼業務的吧?得,我現想了一個……你們這裡屬哪個區管?哎呀,算了,算了,甭管哪個區。看見這三萬元的現金支票了吧,現在它就歸你們了。有時間的話,幫我調查一下你們這個區有多少個公共廁所吧。沒有期限,查個三年五載的也沒關係。好了,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就這樣吧。」

這傢伙倒也乾脆,撂下這一句話後,拔腳就要出門。

易楚愈發的頭暈了,調查公共廁所?我靠,這算哪門子的業務,這傢伙是不是神經病啊……

李德生的臉色只是已是一片鐵青,易楚是越來越糊塗,他卻是心中雪亮。

「站住!」

支票男還沒走到門口,卻被李德生這一聲大喝嚇了一跳,立刻停下了腳步。胖子這一聲吼底氣十足,而且隱含憤怒,他聽在耳中,心裡就有些發虛。

李德生拿起支票,冷笑著說道:「是劉韻讓你來的嗎?」

支票男恢復了一點顏色,一撇嘴的說道:「對,是劉總的意思,但不是她讓我來的,是……」

李德生立刻打斷了他的話,冷冷的說道:「夠了,我不關心是誰讓你來的。回去告訴你們劉總,我李德生能吃能喝,也不缺錢,用不著她來假惺惺。」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支票撕得粉碎。然後拍了拍手,繼續說道:「好了,現在給你三十秒的時間,立刻在我眼前消失。」

支票男先是怔了一怔,隨即被李德生的態度所激怒,忿忿道:「你這是什麼態度,真是不知好歹……」

易楚歎了口氣,提醒道:「大哥,你還剩二十秒的時間了。」

支票男不屑的說道:「切,當我是嚇大的嗎?瞧見沒有,我就站在這裡,別說二十秒,就是二十個小時又怎麼樣?我倒要看看你們能……」

他這裡強充好漢,李德生卻已經開始獰笑著,捏起碗大的拳頭,惡狠狠的衝了過去。

易楚又歎了口氣……他雖然沒見過胖子的身手,但能和高宗棠混在一個部隊的人,想必不會太差。而且他也知道,軍人的格鬥技講究是兇猛快捷,不動則已,一動便是雷霆萬鈞。單憑李德生的噸位和這幾步前衝的氣勢,易楚就知道如果自己不出手的話,支票男肯定會吃個大虧。

想到這裡,他第三次歎氣,腳步微錯,恰好擋住李德生的去路。

李德生一揚眉,怒道:「你攔我做什麼?」

易楚笑道:「您是大老闆,這攆個狗、趕個貓的事情哪能讓您出手,交給小的好了。」

支票男本來已經被李德生的氣勢嚇住,聽了易楚的話後,以為這倆位也就是嘴硬,當下冷笑道:「你們***算個什麼啊,給臉不要臉。告訴你們……」

易楚上前幾步,笑道:「你還真說對了,這臉面是靠自己掙的,不是靠別人給……」他嘴裡說著,手下也沒閒著,右手掄起,瞧準了支票男的臉狠狠的抽去。

支票男沒想到這文質彬彬的年輕人居然是個動嘴又動嘴的主,嚇的急忙低頭,想要躲過這一巴掌。誰知易楚這招恰是虛的,見他低頭,左手閃電般伸出,從他腰間穿過。一引一圈之後,竟是硬生生的將他扛了起來,然後大步走向門外。支票男總算是個男人,哪甘心如此屈辱的被人扛起?他拚命的掙扎,同時想要開口大叫。易楚早明白的心意,出門時,右手拇指豎起,輕輕的點在支票男的肋下。

這一點,支票男只覺一股酸麻從心底泛起,眼淚、鼻涕一股腦的噴出……

幾分鐘後,易楚拍著手回到了公司。

李德生坐在桌前,正老神在在的抽著煙。易楚倒有些奇怪了,心想這胖子剛才一副要殺人的模樣,怎麼這會兒又若無其事了?

李德生問道:「怎麼處理的?」

易楚嘿嘿的笑道:「這傢伙嘴臭,扔到小區的噴泉裡,讓他好好的洗個澡,順帶刷個牙什麼的。」

李德生豎起了大拇指,說道:「辦得漂亮……不過我真沒瞧出來,你這傢伙身手不錯啊。」

易楚隨口答道:「以前不是跟你說過嗎,小時候練過一點……」他緊盯著李德生,想要弄明白這傢伙轉的是哪門子心思。別的倒不怕,就怕他現在裝做沒事人的樣子,待會一轉身卻要去找劉韻算賬。

李德生看出他的心思,苦笑道:「不用擔心了,剛才那鳥人,還不值得我生氣。半根煙一抽,也就沒氣了……其實這事我心裡清楚,說白了,劉韻這人不算壞。即便是壞,但也沒壞到拿三萬塊錢來噁心我的程度。」

易楚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劉韻其實是想暗地裡幫你一把,但所托非人,找了這麼一個貨色。」

李德生苦笑道:「大概齊的就是這麼一個意思吧……劉韻心裡很清楚,我對她、還有她老劉家算是仁至義盡。她只有感謝的份,沒道理恨我,更沒理由來刺激我。再說了,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她還不瞭解我的脾氣嗎?別說她不恨我,就是恨,也不敢就這麼找上門來。」

易楚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這樣,那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李德生卻搖頭苦笑道:「你可以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可我能嗎?」

易楚奇道:「你不是說氣已經消了嗎?」

李德生說道:「跟這個無關……我的意思是說,剛才那鳥人的德行你也都看見了。其實他算個屁啊,充其量一個跑腿的,可就這樣一個小嘍囉,站在我們面前的時候,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說,我能沒有想法嗎?唉,說白了吧,這個公司是我老李唯一的希望了,為了我這張老臉,為了小文小武他們,就是闖破了天,我也得混個名堂出來啊。」

易楚安慰道:「別急,慢慢來……公司已經開了張,只要咱們好好做下去,憑你老李的本事,以後誰敢看不起你?」

李德生抓了抓頭,苦惱的說道:「我跟你說實話,兄弟。這兩天來,我心裡其實多少有點後悔。現在幹的這行當吧,看起來簡單,但跑了幾天後,才發現要考慮的東西實在太多。我真的是有些後悔,當初沒想的透徹,現在把兄弟們都叫了過來,這要是玩砸了鍋,你說我對得起誰?」

易楚笑道:「才幾天啊,這就開始後悔了?放心吧,有你那幫戰友,風光的日子且在後面呢。」

李德生搖頭道:「你想的太簡單了,論實力,我絕對相信老高他們。但好酒也怕巷子深啊……這幾天來我一直琢磨著,咱們該怎麼打響這頭一炮呢?坐等著人家上門,這肯定不是辦法。等人找上門來,早他媽餓死了……去做廣告吧,倒是個辦法,但你也知道,咱們這一行多少帶著點灰色的性質。別的不說,單這廣告詞就夠讓人頭疼的。再說了,一個電視廣告那可是論秒算的,咱有這心卻沒這錢啊。」

易楚稍一琢磨,卻有了主意,笑道:「你說的沒錯,咱是窮人,所以得另闢蹊徑,找個不花錢的方法。放心吧,這事我來辦。」

李德生奇道:「你有主意?」

易楚點頭道:「主意有,但還得看運氣。」

李德生頓時來了興趣,笑道:「快說說……」

易楚笑道:「不急,先帶囡囡去吃飯,小丫頭怕是餓壞了。下午你也別出去了,我們好好合計一下。其實啊,做廣告的方式很多,比如讓楊波動動腦子,從網上走也是不錯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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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發表於 2010-8-3 16:22:31 |只看該作者
正文 【040】條件

按照昨天的約定,上午九點多鐘,麥子就開著車來到迅捷信息咨詢公司。這一次因為是公務,她並沒有開自己的車,而是開了一輛警車。車停在了公司門口時,易楚便迎了出來,跟在後面的是成天嚷著要減肥、卻始終保持著胖子本色的李德生。

麥子見易楚已經出門,也不下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後,探出一張嬌俏的小臉,笑嘻嘻的看著易楚。

易楚剛要上車,卻忽然想起了什麼,笑道:「算了,我還沒娶媳婦呢,安全起見,我還是坐後面吧。」

麥子氣的一瞪眼,就想發飆,但轉念一想,自己是來求人的啊……算了,忍吧。

所謂氣大傷身,忍歸忍,但這一股氣憋在心裡總是不舒服。她看了一眼李德生,沒好氣的說道:「李大老闆,你的人我帶走了,要不要我跟您請個假啊?」

李德生抖著一身肥肉,笑得像一隻老狐狸,笑嘻嘻的說道:「麥警官這是什麼話,咱警民一家,誰跟誰啊?帶走,帶走,千萬不要客氣。順便說一句啊,有什麼苦活累活,您儘管招呼,用不著給我面子。一句話,朝死裡整……」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後座的易楚眨了眨眼,一挺肚子,做了個加油的動作。

麥子沒看見他的小動作,但總覺得這胖子似乎有點過分的慇勤。

警車出了小區後,她忍不住從後視鏡裡看著易楚,問道:「喂,你和李胖子弄什麼鬼?」

易楚第一次坐警車,覺得還挺舒適,伸了個懶腰後躺在了後座,說道:「沒有啊……兩個窮鬼加老實人,能弄什麼鬼?」

麥子一撇嘴,不屑的說道:「沒鬼才怪……聽說過一句話嗎,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易楚故意板起臉,說道:「在下才疏學淺,還真沒聽說過這一句話。不過上小學的時候,老師倒是教了我另一句話,麥大警官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麥子明知道不是什麼好話,卻忍不住問道:「什麼話?」

易楚一本正經的說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麥子和易楚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短了,知道這傢伙焉著壞,要是跟他慪氣,還不如提著一筐煤去河裡洗著玩……易楚見這丫頭不說話,忽然起了頑皮心,笑著說道:「對了,我又想起一句話來。」

麥子見這傢伙居然沒完沒了……她細瞇著漂亮的眼睛,從後視鏡裡瞥向易楚,心裡便琢磨著,找個車少人少的地方,一腳剎車下去,非讓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傢伙撞一個大包。

她心裡琢磨著,嘴上便應付道:「沒想到,還挺有學問的嘛……說說,又想起一句什麼話來?」

易楚笑瞇瞇的說道:「孔夫子的話,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麥子『切』了一聲,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名言呢,感情就這一句話啊……得了,這句話咱們共勉吧。」

易楚一怔,奇道:「什麼共勉啊?」

麥子咯咯笑道:「還冒充有學問的人呢……唯女子與小人難養,我是女子沒錯啊,可還有一位呢?」

易楚沒想到將自己也繞了進來,哈哈一笑,自嘲的說道:「對,對,咱們共勉。」

麥子扳回一城,便放棄了捉弄易楚的打算,說道:「說正經的,你這次有沒有把握啊?反正我已經將大話說出去了,本小姐這張臉能不能保得住,可就看你了啊。」

易楚笑道:「先別問我有沒有把握……我只想知道,如果這次我能幫得上忙,你打算怎麼謝我?」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你想我怎麼謝你呢?」

易楚心中自有算盤,不過這會兒不好說出,便笑道:「要不……你以身相許吧。」

麥子知道易楚是在開玩笑,笑吟吟的說道:「好啊,本小姐青春美貌,正想找個如意郎君呢。不過……你是不是得先休了你的那位喬大小姐啊?」

和麥子在一起的時候,易楚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親切和放鬆。所以,說話的時候,就少了幾分顧忌和裝模作樣的沉吟。而麥子似乎也很喜歡這樣的氛圍,淺淺的調侃,小小的爭吵,總能讓她體會到一種與眾不同的氣氛。

車到了警局的時候,易楚在後座已經睡著了。

麥子又好氣又好笑,這傢伙,一定是屬豬的。

易楚是第一次坐警車,也是第一次進警局。走進這座莊嚴肅穆的大樓時,他的心裡除了一絲興奮之外,多少還帶著些敬畏。重案三組的辦公地點在七樓,麥子領著易楚進電梯時,引來了不少的目光。當然,這些目光大多來自於男性。來往的男警察們便有些奇怪,這個小白臉怎麼沒戴著手銬呢……

易楚被這些眼光盯的發毛,小聲的問麥子道:「大姐,這些人的眼光怎麼都是綠的,該不會撲上來暴打我一頓吧?」

麥子忍不住笑道:「這我可不敢保證……你想知道他們的眼光為什麼是綠色的嗎?」

進了國家的暴力機關,自然要配合一下周圍的氣氛,易楚點頭哈腰,陪著笑說道:「還請麥大警官指點。」

麥子得意的說道:「告訴你吧,我領進三組的男人,除了你之外,各個都是鼻青臉腫、戴著手銬的。像你這樣完整的,而且還有說有笑的人,絕對是第一個。後面的,你自己去想吧……」

易楚嚇了一跳,說道:「我靠,感情這些都是你的護花使者啊……大姐,商量個事,你可千萬別說我是你的男朋友啊。」

倆人說笑著便來到了七樓。

剛踏進三組的辦公樓層,便有一股別樣的氣息迎面撲來。

易楚原以為重案三組的辦公環境應該和電視上的那些場景差不多。幾張拼湊在一起的辦公桌,時刻不停的電話鈴聲,還有來往穿梭帶著凝重神情的警察們……總而言之,在易楚的印象裡,這裡應該是一副緊張忙亂的場景。可實際上,當易楚走出電梯時,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這裡是重案組?不會吧……

整個重案組的氣氛寧靜而從容,潔淨的桌椅,高端的辦公設備,再加上那些劃分區域的玻璃隔斷……這所有的一切,讓這裡看上去更像是一個白領匯聚的辦公場所。偶有電話響起,負責接線的女孩拿起聽筒,一口標準而親切的普通話便緩緩流淌,彷彿音樂一般……

麥子看出了易楚的驚訝,親暱的一扯他的袖子,小聲的說道:「別以為警察都是粗線條,這下見識了吧?」

易楚點頭笑道:「還真是漲見識了……」

麥子解釋道:「其實呀……這樣的環境在整個寧南、甚至是整個南部省份,都是獨此一家。三組側重的是智力型犯罪,所以對環境、成員以及設備的要求特別高。看見那幾個人沒有,都是頂尖的技術人才,真正跑外勤只有我和英子、周偉等幾個人……」她一邊解釋著,一邊拉著易楚往應小蝶的辦公室走去,全然忘記了自己拉的是一個男人的手。

麥子的手柔若無骨,溫軟滑膩,易楚雖然很享受這樣的感覺,但考慮到自己已經是『名花有主』的人,再加周圍隨時可能蹦出的護花狂徒。他很老實、也很巧妙的擺脫了麥子的小手。當然,以麥大警官這種大大咧咧的性格,拉手只是無意之舉。拉就拉了,散就散了,這丫頭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應。

剛放下麥子的小手,應小蝶的手卻迎了上來。

易楚看得出來,應小蝶這段時間明顯消瘦了很多。

應小蝶依然是那麼的從容淡定,面對易楚時,眼光柔和的猶如一泓清水。她伸出手,淺淺的笑著:「我們又見面了……」

易楚微微的笑著,問道:「是啊,又見面了。你的傷怎麼樣了?」

應小蝶笑道:「不礙事的,一點皮肉傷而已。」

兩人握著手,相互微笑,這時候,便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遊蕩……應小蝶想為自己以前的唐突舉動向易楚說聲對不起,而易楚覺得應小蝶的傷與自己多少有些關聯,便琢磨著是不是該『深切的關懷』一下呢。倆人沉吟著,想著幾乎相同的心思,卻忘記了彼此的手依舊輕輕的相握……

麥子吃吃的笑了起來,說道:「幹嗎啊,幹嗎啊……黏黏糊糊的,當我是透明的啊。」

應小蝶立刻醒悟過來,臉上飛起一抹亮紅,狠狠的瞪了一眼麥子。

易楚飛快的縮手,好在他皮厚,沒事人般的笑了笑,但眼裡卻多少有些尷尬。

應小蝶將麥子拉到自己的身邊,看著易楚,很真誠的說道:「易楚,真的很感謝你今天能來,作為三組的隊長,我代表……」

話音未落,易楚卻打斷了她的話,笑道:「應警官,你先別急著謝我。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聽幾句感謝的話。」

麥子沒聽明白這話裡的含義,以為易楚是急著去看張長東的屍體,笑道:「拜託,不要表現的比我們警察還積極,沒獎金的……」

易楚笑而不語。

麥子見他笑的古怪,忽想起車上的那些玩笑話……她不由瞪大雙眼,問道:「喂,喂,你不是真的要提什麼條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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