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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左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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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靜官】 -獸血沸騰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力天使(五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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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3 09:12:0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六章 天鵝族女騎士


  驕傲是天鵝族的應有的權利。--------比蒙諺語。

  ***********************************************

  兩個大美女的出現頓時讓所有人鴉雀無聲了。

  所有並不瞭解翡冷翠領主大人的人,怎麼也想不明白,長這麼粗野的一個匹格,怎麼和這麼多大美女有緣分。

  古德和貝拉米怒視著海溝虹族刺蝟人首領切尼剛剛一陣熱鬧,居然連放哨的哨兵也回來吃喝玩樂了,居然任由兩個人突然出現在翡冷翠。

  切尼被兩個伺衛長看得渾身發涼,趕緊丟下酒杯,帶著幾個刺蝟人去放哨了。

  「親愛的崔蓓茜師傅,想不到您這麼快就到了!俺等待您傳授戰歌可是等待的望眼欲穿啊!」劉震撼哈哈大笑放下了手中的弦子,口不對心地打著哈哈。

  「差點迷路,荒涼的紅土高坡會變成了這樣,我在懷疑我曾經的記憶是不是哪裡出了差錯。」美女蛇拍了拍懷裡的海倫,對著老劉呵呵一笑。

  「來的真巧,我來給您介紹一下我們翡冷翠的子民,今晚可是我們翡冷翠領地第一次的全體子民晚宴聚會。」劉震撼拿眼睛撇了一下那個長著翅膀的女孩,冰冷的盔甲遮住了她的面容,露出的那雙眼睛真是說不出的漂亮,就是眼神太冷傲了一點。

  這雙美麗地眼睛掃過了一邊的奴隸。再看著粗鄙不文的自己時,劉震撼敏銳地捕捉到了那眼神中深深的蔑視。

  翡冷翠的子民和僧侶們都彬彬有禮地站了起來,向這位身著黑袍,袖口上刺著龍頭紋章地權杖祭祀行禮。

  無論到了任何地方,高貴的祭祀永遠將是焦點中的焦點。

  翡冷翠的子民們在海倫和凝玉的教導下。對於禮節方面非常注重,他們的表現贏得了崔蓓茜一陣點頭。

  尤其是那幫新加入的河馬詩人更是出夠了風頭,奧尼爾咧著大嘴,當席賦詩一首,讚美了美女蛇祭祀的美麗風姿。更是讓崔蓓茜一陣好感。

  崔蓓茜覺得,這裡的比蒙隨便拉一個出來,從禮貌上來看都比這個李察這個領主更像領主。

  「發展的不錯,我還是低估了你的能力,李察。」崔蓓茜很平靜地誇獎了他兩句,語氣不鹹不淡。

  其實崔蓓茜這會心裡已經在翻江倒海了。翡冷翠地發展又何止一個「不錯」可以形容?短短的時間聚焦了如此數量的子民,而且還將一個不毛之地變成了綠洲,這已經不是崔蓓茜難免想像的極限了。

  崔蓓茜的涵養雖然不錯,但是她身後跟著的聖殿白銀女騎士卻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驚訝,當知道這些僧侶就是綠黨族螳螂刀聖地時候,她還能保持住自己的矜持,只是拿眼角訝異地看了一眼劉震撼。眼神中有點震驚而已,當再介紹到這幫剃著光頭留著辮子狀的鬍鬚的巨像一族居然是消失已久的猛?族和來自神秘東方絲綢大陸的潘塔族比蒙時,頭盔掩蓋下的急促呼吸聲頻頻傳來了。

  這個發現讓一直偷偷想從她們眼光中捕捉羨意的劉震撼一陣開心。

  「您剛剛不是說,海倫跳的是《祭祀法典》中記載的已經失傳地『比蒙戰舞』?我沒聽錯吧?」劉震撼看了看海倫,又看了看崔蓓茜,一臉的期待。

  艾薇兒有在蚌殼魔法陣中灌輸了一點魔力,女神噴泉又衝上了雲霄,夜明珠的光芒又再次撥灑在翡冷翠的上空。

  「美麗的彷彿是一個夢境,只有在這樣的夢境之中。戰舞才能誕生。」崔蓓茜忍不住誇獎了一句。

  夢境最應該幹的事就是夢遺。老劉在心裡嘀咕了一句。

  「海倫不愧是『自然進化』的戰爭祭祀,神廟對你寄予的希望現在看來仍然是過於保守了。」崔蓓茜輕輕在海倫的額角上親吻了一下:「海倫!上古神魔之戰中,優秀的比蒙祭祀都是『歌舞雙修』,因為戰爭,戰舞沒有能保存到如今,所以只有你們這些『自然進化』的祭祀才能領悟這種神秘的力量,你要更加刻苦的修煉自己,不要辜負戰神對你的寵愛。」

  「知道了導師!」海倫緊緊地依偎在自己老師的懷裡。

  「只有『自然進化』的祭祀才能領悟嗎?」劉震撼有點不爽,他覺得自己跳舞也不錯,一個扭屁股迪斯科還沒亮相呢。

  「李察,你就別想了,除了『自然進化』的祭祀有一定的幾率可以領悟戰舞之外,即使是再傑出的天生靈魂歌者,也絕對沒有這個福分的。」

  崔蓓茜毫不委婉地打擊了劉震撼。

  「誰說的?我也是『歌武雙修』!」劉震撼哈哈大笑,他發現自己和海倫還真是天生一對,一個是歌舞雙修,一個是歌武雙修。

  「祭祀修煉武技只是一個無聊的笑話。」美女蛇歎息了聲,看來自己這個徒孫還真不是一般的固執:「海倫,李察,你們要嚴格謹記我說的話!祭祀主要的修煉就是歌力!我們比蒙戰歌沒有戰歌陣圖,所以比蒙祭祀無法像人類魔法師一樣,用魔法陣製作出魔法卷軸,達到瞬間使用的效果,你們只有在戰歌上勤於修煉,縮小和彌補這段差距。」

  海倫嚴肅地點頭。

  「幹嗎和人類魔法師比?我們祭祀又不是天生帶著和魔法師對抗的身份來到人間的~我們是為了宣揚戰神地福音來到比蒙中間的!」劉震撼一陣搖頭晃腦,拿出了自己導師海倫曾經教導過他的話。反達來質問起了師祖。

  「告訴李察一個不好的消息!」美女蛇導師嚴肅地說道:「西北戰線已經爆發了人類和比蒙的戰爭!祭祀和人類魔法師對抗,已經迫在眉睫。」

  「西北戰線?」劉震撼和海倫同時驚呼。

  西北邊境在王城沙巴克左近,是一望無垠地塔克拉瑪戈大沙漠,比蒙前哨在沙漠綠洲上駐有一個聯隊的奧斯崔特族鴕鳥戰士和一個聯隊的駱馬族戰士,他們應對的正是沙漠中生活著的幾人類小國度。這幾個人類國度一直就派遣著騎著駱駝揮舞著彎刀地強盜時不時竄過來打秋風。

  但沙漠綠洲緊靠著王城,王城駐所著比蒙禁衛軍「戰神之鞭」,直接開戰,沙漠人類國度是吃錯藥了嗎?

  「沙漠國度和我們比蒙王國小的摩擦一直就有,這次沙漠人類強盜更加狂妄了!他們居然派遣了一支精幹的隊伍從海路繞道潛入了我們國境。擄走了我們的公證殿下,所以,王國主動向他們宣戰!奧斯崔特鴕鳥戰士和豪斯族駱馬戰士已經深入了沙漠去追蹤了!王國抽調了大量正規部隊集結,準備教訓一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沙漠國度!」崔蓓茜看出了他們的疑問。

  關我鳥事。劉震撼頻頻冷笑。

  沙漠國度幹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是海倫和楓葉村,這次輪到公證殿下。王國對待兩者地待遇也未免太大了吧?劉震撼越想越火大。

  「導師!我要申請上前線!」

  「這是比蒙近百年來第一場大規模戰役,還沒需要剛入門的戰爭祭祀上戰場。各大貴族的私兵也只調動到至侯爵階級,遠遠沒輪到你們上戰場呢。」崔蓓茜歎了口氣:「這次這在神廟為你無論怎麼辯解,王國神廟仍然幫你安排了兩位守護騎士,定為一男一女,一位就是李察王子殿下。」

  「王子?呵呵……親愛的殿下人在哪裡呢?」劉震撼嘴上在笑,心裡面在翻滾著火焰。

  「本來他昨天這時候到達的。半路被召回了。」美女蛇導師說:「這次戰爭規模不好現在作判斷,鑒於深入沙漠作戰,神廟必須組織優秀的聖殿騎士護衛參戰的祭祀團。」

  「這傻B。」劉震撼又笑了。如果王子是打算昨天晚上來,那豈不是剛好英雄大顯身手,威風凜凜趕跑熊地精,拯救弱小於危難之中?

  王子這貨算盤比誰打得都精明啊。

  「神廟給海倫準備地另外一名女聖殿騎士就是這位歌坦妮騎士。至於另外一位守護騎士的空缺,在我的推薦下,由我的老部下,彼爾族狂熊騎士維埃裡接任。目前維埃裡已經從南部邊境趕往威瑟斯龐,轉交手續。領取米紗坐騎去了,估計會晚幾天到達。」美女蛇導師將劉震撼和海倫的目光引向了她身旁一真默不作聲的女騎士。

  「這位是斯邁族歌坦妮白銀騎士,也是比蒙王國所有神廟中惟一的一位女聖殿騎士,我的導師,穆裡尼奧大人的愛女。出於多方面的原因考慮,沙巴克王城神廟暫時決定調撥王國惟一地聖殿女騎士士來作為海倫的守護騎士。」美女蛇微笑地看著身邊神情冰冷的女騎士點了點頭,把她介紹了在場的所有人。

  歌坦妮動作優雅地除去了自己的頭盔,清湯通心粉一樣的柔順飄逸的垂直長髮洋洋灑灑地批落在肩膀上,髮色是罕見的白金色。

  四周頓時一片不絕於耳的抽氣和驚歎聲。

  不是因為這個女孩的絕世容顏讓大家震驚,用潘帥古德的話來說,三個老闆娘全是一等一的大美女,美麗看多了之後,多少還是能有點免疫力的。

  真正讓大家吃驚的是這位女騎士的高貴身份——斯邁族天鵝。

  一千年前,比蒙和人類那聲決定了誰才是大陸主人的海加爾戰役中,有一場慘烈的田納西空戰,所有比蒙中能夠飛翔的鳥族比蒙,在華倫泊爾蝙蝠人臨陣變節叛變,被人類強大的龍騎士、獅鷲騎兵部隊和蝙蝠叛徒三面夾攻,徹底滅絕。

  作為當年戰役中碩果僅存的兩支的博得族遺孤,高傲的斯邁族天鵝人和奧斯崔特鴕鳥戰士撐起了最後屬於博得族的天空榮耀。

  高貴的天鵝族是五大嫡系貴族中公認的最優雅的一支,連一向認為比蒙就是野蠻人的人類也不得不承認,斯邁族有著天生的貴族氣質,他們優雅和風度與生俱來。

  當年的海加爾戰役中,奧斯特鴕鳥戰士因為身軀過於笨重,不符合空氣動力學,早已經失去了飛翔天空的能力,從而加入了步兵編製,逃過了在空中力拼不可能戰勝的龍騎士的厄運。

  斯邁族天鵝因為是博得族領主身份,早已經失去了飛翔的能力,他們是戰神坎帕斯欽點的最具有智慧的比蒙,聖壇祭祀中,斯邁族祭祀是唯一在人數和質量上可以和智慧化身福克斯祭祀相媲美的種族,公正的戰神剝奪了他們在藍天飛翔的能力,賜予了他們另外一項奇特的能力,也是其他比蒙祭祀無法學習的秘語戰歌——斯邁禁空戰歌。

  神奇的禁空戰歌可以使空氣忽然產生束縛力,從而使依賴空氣飛翔的飛鳥從高空突然墜下摔死,導致空難。

  在當年的海加爾戰役中,面對著人類強大的空軍部隊,比蒙世襲罔替的貴族斯邁族天鵝祭祀雖然人數極為稀少,但仍然率領麾下博得族勇敢地應戰,海加爾田納西空戰中,雖然人類空軍佔據了極大的優勢,但斯邁族的禁空戰歌仍然發揮了難以想像的威力。

  當清脆嘹亮的「斯邁禁空戰歌」響徹田納西空戰的上空時,不能飛翔的天鵝祭祀卻成為了戰場上的主角,如果不是人類龍騎士太過於強大,禁空戰歌對巨龍無法產生束縛能力的話,戰局或許會扭轉也說不定。

  千百年時光流轉在歲月的長河之中,當年田納西空戰時,嘯傲沙場無敵手的龍騎士,由於人類本身的自私貪婪氾濫,正直和剛毅不再,驕傲的巨龍再也不願意低下驕傲的頭顱和人類簽下任何契約。泛大陸範圍內,目前只有極少數國家擁有一兩們龍騎士。當年田納西空戰中,十位龍騎士一起出現的壯觀景象也不復出現。

  作為當年龍騎士伺從的獅鷲騎士,早也因為飼養和馴化的方法泯沒在人類無休止的戰火中。昔日的空中霸主,現在只有在某些神教的對騎士坐騎上可以偶爾一見了。

  斯邁族的天鵝祭祀們,在千百來仍然高昂著自己家族尊貴的頭顱,直面歷史的滄桑變遷。他們與生具來的驕傲來源於家庭古老的沉澱,來源於他們敢於跨越力量的懸殊,挑戰大陸最強生物巨龍而面不改色的中氣概。

  雖然美麗的翅膀已經退化成真正的裝飾品,但天鵝一族一直沒有放棄過對藍天的夢想,他們的眼光始終屬於碧藍的天空——他們的心胸也正如天空一般寬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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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3 09:12:2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章 對立,在不經意間產生


  雖然美麗的翅膀已經退化成真正的裝飾品,但天鵝一族一直沒有放棄過對藍天的夢想,他們的眼光始終屬於碧藍的天空——他們的心胸也正如天空一般寬廣。

  天鵝族和福克斯族一樣,也是盛產美女的種族。天鵝少女是泛大陸最美麗最聖潔的少女。她們身上的潔白翅膀,讓她們像是從天堂降入凡間的天使,如果說福克斯少女的媚態如果可以撩撥每個男人的心,那天鵝少女的聖潔無疑可以讓所有男人對她產生一種佔有和保護的衝動。

  同樣,天鵝少女在人類黑市中的價格也是高的驚人,和孤族少女一樣,奇貨可居。

  有很多人也認為,愛琴大陸上傳播範圍最廣的聖保羅教的天主大教學上的壁畫裡所描繪的天使,其實就是天鵝少女,唯一的區別就是天鵝少女腦袋上沒有那個光圈罷了。

  天鵝族采邑處王國西南半徑,與落日大沼澤遙遙相望。落日大沼澤是德魯伊的地盤,這裡生活著數十個沼澤德魯伊部落,人數約在五萬人左右,這樣的人口數字已經達到了威脅比蒙王國安全的地步了。

  德魯伊和精靈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血緣關係,但德魯伊並沒有精靈那種天生的俊美容貌,大多數的德魯伊都長得很粗豪,往往每個人臉上花紋詭異的厚重文身都讓每一個不熟悉的人無從分辨他們是男是女。

  德魯伊又叫猛禽德伊,他們是最好地訓獸師。古老的德魯伊訓獸術,可以馴服很多強的野獸供他們驅使,愛琴大陸上曾經有過一個短暫的精靈大王朝,那時候的德魯伊功不可沒,在很多吟遊詩人地詩歌中。還能經常見到他們的身影。

  不過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德魯伊和精靈分裂開來,從此老死不相往來,互相都不再承認彼此之間有血緣關係。

  猛禽德魯伊是出色的快速而機動的近戰兵種,因為他們不但可以帶領野獸大軍。自己同時也能幻化成力大無究熊羆和飛越叢山峻嶺地雄鷹,在精靈最繁盛的年代,德魯伊正是作為王牌兵種出現在精靈的戰鬥序列當中,他們強壯的身軀,給了身後的精靈弓箭手最好的屏障。

  傳說中,當一德魯伊修煉到最高境界時。他們甚至能變身成為泛大陸最強地生物——巨龍,擁有部分奇特的龍力。

  比蒙國王陛下安排天鵝族在此的意圖也正是靠斯邁族的「禁空戰歌」封鎖領空,掐斷德魯伊一項強大的變身能力。

  試想一下,如果沒有天鵝族,王都沙巴克一夜之間從天而降無數的獵鷹,落地搖身變成熊羆,這是什麼概念?

  天鵝族的附庸族有三個。這個特例在比蒙王國是絕無僅有地,即便是王族萊茵和泰戈,也僅僅是兩個附庸族。

  奧斯崔特族鴕鳥人是天鵝家族世襲的家臣,但被派駐到了西北邊境上的沙漠地帶,所以和天鵝族一起鎮守落日大沼澤的是比蒙在兩千年前海陸大戰僅剩的兩支編制比較完整的兩棲水族,分別是左丹奴蛙人戰士和模特族的龜人戰士,協助天鵝鎮守和德魯伊接壤的邊疆。

  歌坦妮騎士的父親是王國「祭祀傳奇」穆裡尼奧大人,這樣一個名門望族來到翡冷翠,就連海倫都覺得有點受寵若驚了,更迥論其他還是平民身份的比蒙。

  大愧是傳說中貴族中地貴族斯邁天鵝。摘下了頭盔的歌坦妮讓大家都大飽了眼神。

  天鵝騎士歌坦妮不但擁有連線條冰冷的銀甲也包裹不住的傲人身材,也擁有一張令人窒息的絕美臉蛋。線條優美的嘴唇下角有一顆美人痣,由於皮膚太過白皙,所以這顆黑色的美人痣非常醒目。

  一看就知道是名匠打造的盔甲和十字長劍,更讓她的華麗貴氣的氣質鍍上了一層勃勃的颯爽英氣。

  最吸引人眼球的還是她背後的那對潔白羽翅,羽翅配著她絕美的容貌,透出一種說不出的聖潔感,這種聖潔感會讓看到的人不由自主地自慚形穢起來。

  這也許是優點,也許也可以說是缺點。

  正因為這對聖潔的羽翅,歌坦妮的美麗始終有點讓人覺得不可接近了一點,她彷彿是由是冰雪雕成的眼睛裡有的只是冷漠,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拒所有比蒙千里之外的高貴氣息。

  「她是一塊拒絕融化的冰。」凝玉在劉震撼的身後,悄悄的和艾薇兒耳語道。

  「很高興認識你。」劉震撼大咧咧地朝歌坦妮點了點頭。

  既然是出自斯邁族這個名門,又是「祭祀傳奇」穆裡尼奧大人的愛女,尊貴的身份幾乎可以媲美王國的公證了。神廟派遣她來作為小狐狸的守護騎士,可見是多麼的看中海倫了。

  神廟的這種「看中」,讓劉震撼一下子警覺了,從而越發對這個天鵝產生了一種牴觸式的敵意。

  「歌坦妮姐姐原來是穆尼奧師傅的女兒啊!我聽崔蓓茜師傅提起過您,我當時都不敢相信,天鵝族怎麼可能成為戰士呢,現在才知道師傅說的都是真的。」海倫親熱地拉住了女騎士的手。

  「海倫祭祀,神廟派我來保護您,是我的驕傲。」歌坦妮除去了手上的銀線手套,淡淡地一笑,拍了拍海倫纖細的小手,用和她的容貌一樣迷人地清脆嗓音回答疲乏:「斯邁族出現戰士,怎麼也沒有匹格族出現祭祀更轟動的。」

  這句話讓劉震撼怎麼聽都覺得刺耳。

  「神廟已經將海倫產生『生命禮讚』並且成功收服一隻雙系魔法科摩多戰爭巨獸的事情上報到了王城的主神廟。這件事情連最高紅衣大祭司也驚動了。」美女蛇微笑著看了看身邊的愛徒海倫:「王國對這件事地關注超過了你們想像的極限。」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劉震撼說。

  「王國對科摩多戰爭巨獸祭祀的再次從歷史的塵埃中出現,已經引起了相當大的轟動,對於海倫地前途問題,王國神廟還要進行下一輪的磋商。東北神廟內部也在激烈爭論,商討是否要在明年春季舉行的『全國奧林匹克祭祀大會』中將增添海倫的參賽名額——如果神廟知道了海倫自然進化了『比蒙戰舞』的話。這場紛爭應該就完全沒有懸念了。」美女蛇說道:「對於深處荒原的翡冷翠,維安大薩滿其實也並不放心,由於西北戰爭爆發,各邊境軍隊都要抽調精銳趕赴前線,所以最近東北行省地防衛力量出現一定的空虛。神廟並沒有見識過你們倆追隨武士的實力。所以必須派遣兩位優秀的聖殿騎士來這裡才能放心。如果有必要的話,我也可以在教授完你們相應的戰歌之後,再留守一段時間。」

  「距舞和戰歌相結合,同時使用就可以出現兩種戰歌效果,如果不讓海倫大人參加『全國奧林匹克大會』,簡直是一種褻瀆!」就連白銀女騎士歌坦妮也點了點頭。

  一個亞龍祭祀和聖殿騎士的留守頓時讓一旁地安度蘭長老一陣點頭。安全感猛增。

  這老頭還不知道的是,他的領主的魔寵果果可是打贏東北行省無敵手,比一隻亞龍魔寵要厲害多了。

  「王國神廟祭祀老爺們怎麼想是他們的事,但我到哪海倫就必須到哪,她可是我的導師,不能撇下我不管。」劉震撼怎麼聽怎麼覺得神廟有想把海倫從他身邊奪走的意思,立刻把醜話先拋了出來。

  「李察。不要意氣用事了,海倫的未來已經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美女蛇輕輕地歎了口氣道:「為了海倫的前途著想,你應該放開一點,不要總是約束住她。」

  「神廟也太現實了吧?海倫地家和整個楓葉村的福克斯全部被人擄走、殺害的時候,神廟怎麼不緊急採取措施?現在看到海倫產生了『生命禮讚』和『自然進化』,就開始變臉了?」劉震撼當美女蛇的話是耳邊風。

  「這就是生活,李察。」美女蛇導師證氣有點艱澀。

  「這就是趨炎附勢,我的導師大人。神廟想怎麼做都無所謂,但有一點……」劉震撼說:「海倫哪也不會去!就在我身邊。」

  「李察大人,請注意!你的話有褻瀆神廟的味道!」歌坦妮在一旁冷冷地說道。

  「少來煩我!歐比斯拉奇!就褻瀆這鬼廟了。咋的?」劉震撼現在正感覺到有人覦竊自己的珍寶,一陣鬼火亂冒,正愁沒地方發作呢。

  「李察……」和海倫異口同聲地想讓劉震撼趕緊住嘴,這種褻瀆神廟的話,罪名可是說大就大,就小就小的。

  歌坦妮的動作遠比她們倆的話快了許多,一聲嬌叱之後,渾身上下爆發出了一團若有若無的淡銀色氣團,一頭白金色的長髮無風自動,帶著強勁的威壓逼向了劉震撼,歌坦妮的美麗修長的眼睛裡也充滿了憤慨和怒意。

  劉震撼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光芒閃出,可是眼神中的獰厲卻遠遠超過了歌坦妮女騎士。

  「鬥氣?」旁邊的安度蘭長老傻了。

  「鬥氣」是一種高深的武技,一向是人類高階戰士的專利,和比蒙高階武者的「自主狂化」一樣馳名大陸。

  但比蒙之中從來說沒有戰士修煉這種神秘的武技,這位以一向以身體孱弱而聞名的天鵝族少女騎士小小年齡就能爆發出「鬥氣」,未免太有點驚世駭俗了。

  就連崔蓓茜也不禁楞了一楞。不過她很快明白了過來,穆裡尼奧大人曾經在人類國度遊歷過,麾下正有一個追隨者是傑出的人類武士,這位天鵝大小姐地鬥氣大概就是和她父親的追隨武士學來的。

  「什麼鬥氣不鬥氣的,大刀片子掄上去。啥鬥氣也沒用。」劉震撼冷哼了一聲,板磚破武術,片刀破氣功的事他看得多了,這種貌似華麗地東西嚇別人可以,嚇他那是做夢。

  翡冷翠民兵們看出了天鵝女騎士的敵意。個個一聲虎吼,爭先恐後地將這位女騎士團團圍住了。

  「要打跟我打!」科裡納手裡拎著巨型象牙大砍刀,大踏步上前來。

  「你們想幹什麼?想要造反啊?」劉震撼破口大罵道:「瘋啦?歌坦妮騎士可是海倫大人的追隨者!」

  「李察大人,我要你為剛才的褻瀆神廟的話而道歉!」歌坦妮看來也是個死心眼,根本就沒有就坡下耐迪(耐迪就是驢子)地意思,無視著面前一群虎視眈眈的大漢。美眸中閃著寒星,手指按上了腰間的十字找劍,盯緊了劉震撼。

  她的話讓翡冷翠的民兵們又是一陣躁動,古德瞇縫著眼,拳頭捏的一陣暴響。

  「要我道歉也容易,你能拿起這根棒子我就道歉。」劉震撼取過了密集陣,丟到了天鵝騎士地面前。

  天鵝女騎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銀色鬥氣的光芒一陣暴漲,拎起了插在地上的狼牙棒,雖然非常吃力,但還是拿起來了。

  果果和小豬崽在她面前轉了幾個圈,小眼珠子骨碌碌看著劉震撼,一臉的想使壞,凝玉趕緊過來把它們倆抱走了。

  「真厲害啊!」劉震撼嘖嘖有聲:「歐比斯拉奇,這就是鬥氣的加成效果吧?厲害厲害!我道歉!」

  「作為守護騎士,海倫祭祀大人的一切飲食起居都將由我負責,神廟特批了我這項權利。」歌坦妮「唰」地抖開了一張羊皮卷:「即使是翡冷翠領主。也無權干涉和約束我。」

  完了,今後晚上再也別想碰海倫了。劉震撼心涼了。

  「這小蹄子以為她是誰?不就是一個貴族嗎?歐比斯拉奇!」艾薇兒有點看不慣了。

  歌坦妮看了看艾薇兒頭上的水晶王冠,上下端詳了一下美人魚,什麼話也沒說冷哼一聲,轉身給了艾薇兒一個後腦勺。

  「呵呵……碰上了個狂地。」劉震撼說。

  海倫在歌坦妮的催促下,先回了窯洞,一步一個回頭。

  劉震撼凝視著她們倆遠去的背影。

  大家覺得有點意興闌珊,本來挺開心的,被這麼一搞,什麼興致也提不上來了。

  「?蕩」一聲響。古德把竹根剜出來的大酒杯一摔,憤憤地站了起來,大跨步走到竹林邊,瞇著眼瞧了半天,掰倒了一根最粗的佛肚竹,三把兩把薅光了上面竹葉和丫杈。

  「潘帥,你幹嗎?」凝玉看著古德。

  「先去把那個小妞砸成腦震盪再說……」古德頭也不回地上了紅土高坡,竹竿子半拖在地上,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劃痕。

  凝玉想上去拉他,被劉震撼拖住了。

  不一會工夫,紅土高坡的窯洞裡傳來一聲悶哼,一個高大碩壯的身影從窯洞口筆直地摔飛了出來,落到了紅土廣場的桫欏蕉樹上,撞斷了幾根樹杈,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塵土四濺,古德臉朝下趴在了地上,腦勺後面一棒樹葉。

  地上有個石坷拉,古德落下來地時候,臉正好在上面一磕,石頭裂成了三瓣。

  一根竹棍也跟著飛出了窯洞,啪嚓一聲摔地上,折斷了。

  科裡納「霍」地站了起來,貝拉米也站了起來。

  「住手!」崔蓓茜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

  古德從地上爬了起來,揉了揉鼻子,嗅了嗅,還好,沒流血。

  「繼續喝酒。」劉震撼拍拍古德的肩膀,四周招呼道。

  「李察,作為一個祭祀,是不是少喝一點酒比較好?」崔蓓茜對送給她「奶淇淋」的小丫頭說了聲謝謝,似笑非笑地看著劉震撼。

  「知道知道……」劉震撼覺得腦袋真是一個變成兩個。

  這個不許,那個不准,我活在世界上做什麼?劉震撼心裡嘀咕著。

  貝拉米看出了老爺的不快,立刻催促著奴隸們進食的速度,一大幫奴隸們狼吞虎嚥地被打發著快速地吃完了自己的份額,被趕回了窯洞。

  「這個是我給你在神廟爭取到的。」美女蛇導師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銀光燦燦的美杜莎徽章遞給了悶悶不樂的劉震撼:「西北戰線上和沙漠人類的戰爭一旦啟動,整個東北行省的兵力將會有點吃緊,翡冷翠領地作為東北行少的前哨站,將來是保護桑干河以北比蒙平民的屏障,李察你將要肩負起重大的責任。這個徽章送給你,祝你早日能夠再次收穫一個巨型魔寵。」

  「神廟就沒有讓您捎點金幣來?」劉震撼接過了徽章,銀質的徽章變換一個角度折疊出一道道美麗的反光。

  「金幣?」美女蛇導師抿著嘴角一笑:「戰爭如果持續的話,只怕貴族上議院還會來和你收取軍費的,誰讓你也是貴族。」

  誰來收稅就等著挨揍吧。劉震撼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心裡萌發了把這個銀徽章也拿去換錢的念頭。

  「每年的這個時候,東北行省的人類商旅就到了還鄉的時間,你可以設一個渡口,收取一點相應的費用。」美女蛇站起了身:「我能教你的也就是這麼多了,作為一個導師,原本不應該教你怎麼去攫取金錢這種蒙蔽你內心的魔鬼。」

  劉震撼看著美女蛇導師上了紅土高坡的阡陌,去了小狐狸和天鵝女騎士的窯洞,目光閃爍不定。

  「明天我們還要繼續討伐剃刀荒丘地精部落和白頭烏鴉野人部落嗎?」

  「不去了。」劉震撼捏著酒杯,想想又放下了,撕下了一大片玀莎獸腿肉,塞到了嘴裡一陣猛嚼。

  「為什麼不去了?」科裡納一陣憋氣,剛剛他聽古德和他吹噓得天花亂墜,正心癢難熬,準備明天也小試一把身手的。

  「攘外必先安內!」劉震撼哈哈一笑。

  翡冷翠第一場晚宴就在這種很尷尬的氣氛中悄然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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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天使(五級)

財神的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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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送上門的教練


  劉大官人其實自己是有苦說不出,原本信誓旦旦地說,要以盜制盜,不曾想這些強盜實在是寒酸,連搶兩個大型強盜部落,除了給自己增加了一點人口之外,別無收穫。

  再去掃蕩那些小型部落,除了讓自己的武士的刀上蘸點血,活動活動筋骨之外,意義也不大了。

  作為一個領主的尊嚴,這些話除了和自己親近的三個女孩能知道外,老劉怎麼好意思去告訴其他人。

  荒原上的奴隸們可以說是最不值錢的奴隸了,整個愛琴大陸,最值錢的奴隸不外乎是美麗的少女和能工巧匠,最次的就是沒有任何一技之長的苦力了。

  荒原上的強盜們個個都身高馬大,用來做苦力確實不錯。但荒原上沒有礦山,這些被抓來的奴隸暫時除了消耗食物之外,再沒有任何的價值。

  反正神廟對於封地內子民一千人口的指標已經完成,劉震撼改變了一下剿匪的策略,由民兵和奴隸們組成混編隊伍,先清理了方圓一百里之內所有的小強盜部落,把這四周清理出了一片乾淨的領土,至於那剩下的兩個大型強盜團體剃刀山地精部落和白頭烏鴉野人部落,老劉想暫緩一下收拾他們,這種大型部落,全部剿殺是不現實的,老劉還要留著他們另有用場呢。

  當務之急就是賺錢,購買過冬的糧食和衣服,這才是劉震撼現在最撓頭地事。

  老劉覺得自己從胸罩島帶回來的香瓜一定能夠賺上大錢。不過遠水解不了近渴,這得等到明年才能種植了,現在的氣候實在不適合香瓜的生長。

  至於美女蛇導師說得那些人類還鄉團,老劉把渡口建起了兩三天,也沒見過有一拔人打這兒過。未免讓他更有點焦躁了。

  當領主原來是這麼麻煩。劉震撼想想有點覺得喪氣。

  崔蓓茜給劉震撼、海倫做的戰歌培訓,也把老劉折騰了個夠戧。

  崔蓓茜外表雖然和氣,但在教授戰歌地時候就完全換成了一個人,嚴格的有點過分來形容她也絕不為過。

  天生的靈魂歌者就是天生的靈魂歌者,劉震撼充沛的天生歌力。對高階戰歌中拗口地音節快速掌握,讓崔蓓茜歡喜之餘,以委實惱火不已。

  因為劉震撼的歌力一旦實際運用在吟唱戰歌時,就立刻變得微弱無比,無法催生出一首完整的戰歌,這真讓崔蓓茜百思而不得其解。

  這樣的學徒是哪個導師也不願意帶的。一個很聰明的孩子,你教什麼他都懂,卻偏偏到了考試掛起了紅燈籠。

  在崔蓓茜地眼裡,這一定是李罕在領悟和運用能力上出了差錯,崔蓓茜果斷地放棄了繼續教導李察學習下去的念頭。

  她覺得李察實在是有辱戰爭祭祀的這一身白袍。

  和劉震撼的蹩腳相比,海倫的進步是可怕的。

  海倫自從自然進化了「比蒙戰舞」之後,整天冥想積攢歌力。在崔蓓茜的教導下,進步飛速,幾乎每天就能掌握一門戰歌,兩天時間已經學會「羅儂撒歌劇」和「山嶺囈語之歌」。

  「羅儂撒歌劇」是用來鑒定未知生物地戰歌,而「山嶺囈語之歌」就是石膚戰歌的別稱。

  這兩個戰歌是非常實用的戰歌,消耗歌力也不是很大。

  劉震撼只有在旁邊眼饞的份,看著海倫激動地對著地上的螞蟻和天上的大雁使用鑒定之歌,動不動古德的貝拉米變成石頭皮膚,然後站在一旁傻笑。

  起先崔蓓茜導師還有點奇怪,按照海倫的歌力實力。雖然在新晉級的戰爭祭祀中算是出類拔萃的了,但怎麼也不可能玩似地連著發幾個「羅儂撒歌劇」和「山嶺囈語之歌」吧?

  海倫是個老實的丫頭,一五一十跟自己的導師全說了,待崔蓓茜仔細觀察了海倫手腕上的那個鐲子之後,饒是美女蛇崔蓓茜見多識廣,也不由得好一陣艷羨不已。

  南十字星森林之旅,劉震撼上報給神廟備案記錄的也就是一塊風系魔狼和一塊星尾龜的魔晶而已。

  崔蓓茜雖然知道這傢伙不知道從哪搞到了一塊地獄黑龍的魔晶,但還沒想到,海倫手上的鐲子上居然還鑲嵌了那麼多高品質的魔晶。

  海倫的鐲子是凝玉幫她用獸筋串起來的,一塊土黃色的獅鷲魔晶和一塊血紅色吸血蝙蝠魔晶在上面交相輝映,兩塊上品魔晶讓崔蓓茜好是一陣鬱悶。

  如果加上戰爭巨獸背上馱著的兩面戰鼓上的一塊星尾龜和雙足飛龍這兩枚極品魔晶,裡面再灌輸了足夠的儲備歌力的話,這些魔晶甚至可以足夠海倫的實力達到一個可怕的高度。

  戰爭祭祀級別的戰歌對於海倫來說,實在是有點屈才了一點,憑藉著這樣數量的上品魔晶支撐著,再加上戰舞的雙重交叉效果,一個海倫起碼擁有了和四個裝備非常不錯的同階戰爭祭祀相抗衡的實力。

  這個估計還是相當保守的。

  劉震撼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比拚實力靠的是什麼,無非就是裝備。劉震撼抗過槍打過仗,知道步槍肯定幹不過火箭,刺刀肯定拼不過機關鎗。

  雖然劉震撼經受過魔獸的「血之祭奠」的詛咒,嘴上喊的山響,說什麼專修武技,但內心對自己的祭祀薩滿身份其實還是有著一種很特殊的感情的。

  現在這種感情直接轉嫁給了海倫。

  崔蓓茜多麼冰雪聰明,一眼就看出了他對海倫的良苦用心。長歎一聲,再也不逼著他修習冥想歌力。

  「歌武雙修其實就是個笑話!」崔蓓茜不再堅持自己的觀點了,「李察,與其在歌力上停滯不前,不如專心去演練你的武技吧。反正神廟也沒指望你這個天生靈魂歌者能在戰歌上有多大的突破。」

  劉震撼心裡也打著小九九。一個勁跟在崔蓓茜的屁股後面,追問著關於「姜之忍耐夔歌」等高階的事情。

  但凡是帶著邪惡光環地戰歌,神廟之中權杖們都有修習,崔蓓茜對這個連通靈戰歌也使用的結結巴巴的徒孫真是一陣好笑。

  「戰爭祭祀目前只能修習帶有『祝福光環』的戰歌,像『姜之忍耐夔歌』這種遲鈍之歌。是隸屬於『邪惡光環』類別的戰歌,已經是屬於攻擊類性質地戰歌,耗費歌力巨大。別說是你,就是我,也只能在魔晶的支撐下,使用一兩次而已。我不會胡亂教授你。你也沒這個必要來要求學習!」美女蛇那雙眼能看穿靈魂深處的眼睛盯著劉震撼好一陣打量。

  「不需要你教我也能使用,神氣個啥……」劉震撼碰了一鼻子的灰自己在肚子裡好一陣憋氣,看來自己這輩子是沒有堂堂正正使用比蒙戰歌的能力了。

  這幾天的戰歌訓練也讓一旁地天鵝騎士歌坦妮對劉震撼的不屑更加重了幾層。

  那種眼神讓劉震撼暗暗發誓,什麼時候機會,一定要好好整整這個小妞。

  但表面上,劉震撼依然裝出了一副很熱情的架勢。一點也不以為杵,還是很恭敬地跟歌坦妮客套著,彷彿是那天晚上的古德的遭遇讓他收斂了起來。

  天鵝族是最高傲的種族,他們的死心眼也是出了名地,一旦將一個人看扁,這個人就再也沒有讓他們上眼的地方。

  於是歌坦妮看著劉震撼的眼神,最後已經完全變成無視。起先還和劉震撼搭幾句腔,最後直接是不理不睬了。

  她對劉震撼給予部下的訓練也表示了一種徹底的藐視,劉震撼講解的所謂的一擊必殺,在歌坦妮的眼裡純粹就是流氓式的打鬥。沒有絲毫韻律節奏和美感可言,而且也完全不符合騎士高貴的身份。

  包括搞著大樹進行長跑、空翻騰越訓練、擊打疊成厚厚一疊地樹皮,這些對歌坦妮這位正規出身的騎士一就嗤之以鼻。

  每當劉震撼結束訓練獨自離開之後,歌坦妮總是向幾位翡冷翠民兵發出挑戰,用堂堂正正的騎士劍法打敗這些民兵們。

  歌坦妮的實力果然不是蓋的,擁有鬥氣的她,在力量上甚至能夠硬抗力無窮的熊貓和獒人幾招,當然了,如果是面對河馬詩人和猛?武士,她還沒傻到去硬接他們的一身蠻力。

  她精巧的劍法充滿了華貴的氣息,在一身白銀質的鬥氣配合著下,尤其是在打鬥中,一頭白金色的柔順長髮在風中飛舞,煞是好看。

  在領主刻意的指使下,即使是最強的猛?力士科裡納在她劍下也沒有還手之力,經常動不動幾招之後就十字長劍頂住了大肚皮。

  歌坦妮對於很多武器都十分有研究,她還指點了熊貓們對於稜槍怎樣在騎兵時運用的技法,至於獒人們的武器更是讓歌坦妮好一陣嘲笑,獒人們現在經歷了兩次戰鬥之後,已經對玀莎獸的後腿棒子骨徹底死心了,在領主老爺的要求下,已經換備了,現在是的一攢齊的木棍。

  「這是小孩的玩具而已。」歌坦妮是如此評價木棍的,她覺得按照獒人們的體格不如換連枷也許更好一點。

  猛?武士們的刀法現在是由幾位綠黨族僧侶的調教,也飽受了她的一陣白眼,這次不是因為螳螂刀聖的刀法不行,關鍵是猛?們的象牙長刀看上去有點傻。

  「一點沒有美感。」歌坦妮是如此評價象牙長刀的。

  河馬詩人現在也改行做民兵了,揀起了熊地精強盜們留下的釘頭大棒,翡冷翠領地實在太荒涼太窮了。現在根本沒錢給他們裝備起別地武器。

  對於釘頭棒子,歌坦妮很例外地沒有給予評價,據河馬民兵們自己估計,可能是這種武器太過於俗氣,天鵝根本連瞄都不屑瞄上一眼。

  入夜的時候。民兵都要到領主大人的窯洞討封賞,每十個字勻一根雪茄,站窯洞旮旯一個挨著一口換著輪大米。

  「小蹄子贏的爽吧?」劉震撼幾乎每天都要問一遍這樣同樣的話題。關於民兵和天鵝地比武,精明的老劉第一眼見到之後,心裡就起了歪念頭。

  「她的武技是不錯。可我們要是不讓著她,怕傷著她,老早給她好看了!」貝拉米肚子裡其實還有一句話,我們獒人什麼時候跟別人單獨鬥過了。

  「雖然我們在讓著她,不過她教的槍法的確很不賴,而且她的騎士武技某些方面的見解的確有我們學習的地方。」古德的看法不大一樣。熊貓一向就是有什麼說什麼的,上次被歌坦妮從窯洞裡扔出來,雖然是古德法有存心下殺手,但這個天鵝女騎士地武技的確讓古德由衷地佩服。

  「關於騎士衝鋒的技巧,她倒是真的很內行!我和她在討教怎麼騎著坐騎上,向對手衝鋒的竅門。很佩服她!」科裡納也點點頭,附和了潘師的講法。

  科裡納頂著翡冷翠「馬刺騎士」的頭銜。自打知道了民兵中尚未有第二個人得到這個封賞之後,自信心極度膨脹,成天到處特色戰馬,他堅持認為,一個騎士倘若沒有戰馬,哪還稱地上是騎士。

  翡冷翠窮得是們倆耗子進了門,含著一包眼淚出來的地方,哪來什麼戰馬提供給這位雄心勃勃的「馬刺騎士」。

  科裡納最後只得違心地選擇自己族裡的那些獸親猛?長毛象作為坐騎,他潛意識裡對於歌坦妮那頭鐵十字獸很是艷羨。

  「你們要虛心好學!教什麼學什麼!最好把她那個鬥氣也學過來!至於武學方面,華麗永遠是我們的天敵。記著這點就行了,她教的東相我們加以改進,怎麼毒辣怎麼卑鄙怎麼改!她的劍法我看過,扯淡,一劍刺向胸口幹什麼?那些有錢的大爺騎士們,哪個的盔甲不是胸口的最大最硬?刺褲襠多好!都給我記著!身體每個部位都是殺人地武器,不要空留著他們不使用。我們沒有裝備,只能利用本身的優勢,只有將你們的關節鍛煉成鋼鐵,才能把看不起你們的人全部揍得滿地找牙!」劉震撼給自己的民兵們下達了最高指示。

  自打那之後,拋棄了戰歌學習的劉震撼開始抓起翡冷翠民兵的訓練工作,對於歌坦妮傳授的那一套,他部是用不陰不陽的語調拐彎抹角大加貶低一番。

  劉震撼的那一套歪理,讓一旁的歌坦妮大為氣憤。

  天鵝女騎士起先也就是看這個匹格領主不順眼而已,故意跟他搗搗亂,打擊打擊他的威信。

  劉震撼的這一番話讓她較上勁,本來還沒有真的想教授民兵們武藝的意思,劉震撼這麼一說,歌坦妮反正也沒事可幹,趁著這位領主大人每天所謂「進化結界」的空閒,很用心地訓練起了這幫民兵。

  劉震撼躲在紅土高坡窯洞裡在偷笑,譴將不如激將,有人不用過期作廢。

  武技這麼傑出的聖殿騎士,懂得可比劉震撼多多了,用來作為免費的教頭再好不過了。

  民兵們在學,劉震撼也跟著學。

  每天晚上,他總要和民兵們再仔細地過堂,掰開了揉碎了,譬如在和擁有這種武技的騎士們在對抗時,應該在步伐上怎麼調整,怎麼才能出奇不意打倒他們,然後再學以致用,把這些騎士武技不錯的地方添補上無數陰毒招式。

  歌坦妮教得很用心,本以為可以打擊一下這個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領主囂張氣焰,不過她很快就從一些偶然的事情發現了這些民兵們的異常之處。

  那是一堂教授猛?武士們如何騎著長毛象發起衝鋒的課程,由於騎士長矛這麼貴重的武器,翡冷翠暫時還無力購買,所以每個猛?武士都是一人一根冷杉樹,把前頭削尖了作為代替。

  猛?武士們的傑出表現贏得了歌坦妮欣慰的笑容,但她很快發現了這些長毛象騎士在隊列衝鋒時,胯下坐騎都集體一個撂蹶子外帶揮動長鼻子的動作。

  歌坦妮發現這絕對不是她教授的,這個非常規動作也絕對不是巧合,哪有那麼湊巧的事,十二頭猛?長毛象同時有這個動作只能代表這是刻意訓練的結果。

  而且她還從巫醫諾查丹諾瑪斯那裡看到了很多的毒藥,比蒙王國的領地中,關於毒藥的查禁管制還是很嚴格的。

  本來她並不想多事,後來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

  巫醫對於一位上位貴族的詢問當然不敢不答。

  答案是觸目驚心的,這些毒藥全是領主大人的授意下研究的,用來塗抹武器。

  歌坦妮想起了一個細節,每天那些猛?武士們在上陣之前,都要習慣在冷杉樹製成的長矛頂端象徵性塗抹一些泥土,不止是猛?武士,其他民兵也有類似的習慣。

  原來歌坦妮以為這只是一種信仰或者獨特的風俗習慣,現在想想才明白過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歌坦妮一想到巫醫那些用蟾蜍和蝙蝠熬製的咕嘟咕嘟冒泡的毒藥,前後的冷汗就出來了。

  存了一個心眼之後,天鵝女騎士很快就發現了這此民兵們悄悄的在篡改她教授的武技,堂堂正正的騎士戰技被這些鄉下民兵們很隱蔽地摻雜了無數完全背離了騎士精神的典範的下流招式,這些下流招式倘若不是特別留意觀察,根本就看不出來,這個發現讓正規騎士出身的歌坦妮頓時變得很難看。

  民兵們肅清領地周圍小股強盜的戰鬥完畢之後,也總會有交流心得的言語給歌坦妮聽到,他們那種完全沒有騎士美德的武技探討,讓天鵝女騎士疑竇重重。

  雖然無法揣測是不是這個領主的意思,但歌坦妮還是毅然放棄了再教授民兵們武技的念頭。

  很快,天鵝女騎士就明白了,自己這個堂堂正正的騎士,訓練出了一批什麼樣的屠夫。

  看似平靜的多瑙大荒原小悄悄湧動著一股暗流。

  翡冷翠上空陰雲密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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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摩登時代


  翡冷翠第一場雪終於飄落了。

  這場雪就像是個害羞的新娘,只稍微露了下臉,就不見了。

  但誰都知道,多瑙大荒原這一天開始正式進入了最嚴酷的冬天。

  多瑙大荒原中一年共有五個季節。除了春、夏、秋、冬四個季節之外,還有一個季節是冬春相交的雨季,長達一個月的雨季,是桑干河一年一度的潮汛,氾濫的潮水就像脫韁的野馬,滋潤著中下游乾旱的土地。進入雨季後,由於桑干河的大水,河岸南北交能會暫時中斷。

  第一場飄落的時候,熊人維埃裡也到了,現在已經是聖殿騎士的他,身穿著青銅米索莉鎧甲,背著招牌式的車輪大斧,手持箏形青銅盾,坐在一頭連腦袋上也批著鏈甲的巨型樹獺背鞍上,顧盼之間,頭盔上一根染著地獄黑龍血的黑色鴕絨飄飄灑灑,威風凜凜。

  這頭樹獺是洞穴巨熊的近支,足有四刃高,前肢上的兩副利爪長達十二寸,力大無窮,能夠直立行走,奔跑起來像一隻發癲的企鵝。

  作為將一切奉獻給戰神的聖殿騎士,維埃裡的附庸族全部交還了東北行省貴族院,代價就是這頭米紗坐騎。

  熊騎士維埃裡這個有著豐富戰鬥經驗的熊騎士的加入,對於基礎軍事建設是有著不小的裨益的,也讓翡冷翠又添了兩張大肚皮。

  崔蓓茜看著這個曾經追隨過自己的戰士又開始重新加入了徒孫追隨者的行列,給予了美好的祝福。

  維埃裡的那超大戰斧和身上裝備整齊地米索莉鎧甲讓整個翡冷翠民兵們一天內全害了紅眼病。

  對此劉震撼戲稱為,全翡冷翠地金屬加在一起,不知道有沒有維埃裡一個人身上的金屬多。

  性格開朗的維埃裡很快就和民兵們混到了一起,天天有美酒好肉地伺候著,還有幫志同道合的朋友吹吹布爾,這種日子讓他好是一陣開心。

  形勢的嚴峻其實遠不是頭腦簡單的民兵能知道的。

  為了就會嚴冬的到來,海倫甚至暫時停下了戰歌的修煉,鑽進了統計數據的海洋,整理著翡冷翠領地內內下一階段地財務和收支平衡報表。

  即使是雄心勃勃的劉震撼,在搶劫強盜家園的斂財大計落空之後,也開始徹底從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想依靠這個荒涼的紅土高坡發家致富的美夢中清醒了過來。

  冬季和雨季,連起來有四個月,這段時間。翡冷翠的畜群是不可能放牧的,這意味著有四個月時間財政收支只出不進。

  劉震撼原本倚賴為搖錢樹地千葉蔦蘿花開後長出的「能吸收體味的果實」,因為受不了寒冷氣候地緣故,在栽種後不到半個月就已經全部黃萎了。

  這些千葉蔦蘿花雖然只開了半個月,卻給翡冷翠惹了不少笑話。

  這些千葉蔦蘿每朵花都有海碗那麼大,一根枝蔓上長出來的顏色絕對不重複,由於聽領主老爺說,這花搗碎了之後,汁水可以用來染指甲,翡冷翠地女性,就連小不點的童女他也把自己的指甲染成五顏六色,成天花團錦簇的飄來蕩去。

  劉震撼當時也是出於好玩。採了些黃色地花朵試著染了頭髮,果然是一頭飄逸的金髮,老劉一時童心大起,用白色的花汁在頭了中間挑染了幾束銀髮。潘帥古德一看,覺得這構思不錯,立刻也活學活用,揀了一堆白色的千葉蔦蘿花把自己和兄弟們的黑眼圈給染白了。

  和古德不樣的是,熊人維埃裡倒是很羨慕熊貓們那兩個黑眼圈,當熊貓們除去了眼鏡之後,維埃裡給自己染了一身的白毛,又添上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我真想揍你,古德對維埃裡說。

  領主的以身作則直接導致了翡冷翠領民們的全民染髮熱潮,一夜之後,幾乎頭髮全必了模樣,猛?力士們把自己的鬍鬚全染成了棕色,看上去一個個像塊頭放大了無數倍的矮人戰士,河馬詩人們本身就充滿了浪漫,怎麼能在這個時候不露露臉呢,一個個全部染了一頭最具有文人氣質的黑髮,他們說這樣可以表現一種滄桑感。

  可惜的是他們的肚皮實在是大了點,看上去有點癡蠢。

  凝玉、小狐狸和美人魚起先有點不好意思,天天幫果果和喀秋莎打扮,最後女人愛美的天性和慾望還是佔了上風,拉上了??也是心裡蠢蠢欲動的美女蛇祭祀崔蓓茜一起,同時染了一頭綠色長髮,她們說這種髮色象大陸最美麗的精靈女子,並且讓古德一人給她們做了一副竹弓挎在腰間。

  四個絕美的女子配著一頭綠色的頭髮,除了耳朵不夠尖之外,果然像極了精靈。

  劉震撼被她們說得好一陣心虛。

  熊人維埃裡被他悄悄叫到了一旁,劉震撼仔細地盤問了他,當得知維埃裡沒有傻到把當天墨晶山谷的暗精靈女王和他那段孽緣給抖摟出來,劉震撼這才放下了心。

  天鵝女騎士歌坦妮雖然死鴨子嘴硬,嘴上說的山響:「這些染的頭髮顏色又古怪又無聊,我是堅決不會染的!」

  可惜她眼中那深深的羨慕還是將她出賣了。

  氣候急劇變冷,「能夠吸收體味的果實」還沒來得及結蕾,千葉蔦蘿就全部枯萎了,這未免讓劉震撼有點覺得在開心之餘有點小小的遺憾。

  對於劉震撼想靠賣「吸收體味的果實」賺錢,美女蛇祭祀崔蓓茜認為純粹是亂搞,除了翡冷翠奴隸地精們之外,這個果實有人買才會有鬼。

  即使昆克族的臭鼬人也不會有勇氣主動承認自己的身體上有異味的。

  至於劉震撼以前和她說的,準備讓麾下地霍比特半身人去威瑟斯龐開酒店地事,崔蓓茜導師直接否定了這項建議,因為開酒店這種事情,遠不是光找幾個好廚師就能萬事大吉,從此打開門等著摟錢。

  威瑟斯龐的每一家酒店,從伺者到女招待,都有不一樣的講究,至於地點的選擇,裝潢的設計,以及和上層人物的關係等等,有無數的學問包涵在裡面。

  崔蓓茜侃侃而談,她的話不吝是一盆冰水,將一心賺錢的鄉巴佬領主澆了個渾身冰涼。

  對此,崔蓓茜的建議是倒不如專門做做「奶淇淋」地小生意,聚少成多,至於那個香瓜,也可以在來年春天種植了看看。

  現實的嚴峻讓劉震撼頭痛無比,翡冷翠總共一千多張嘴,除了要就會冬季三個月左右的霜凍和冰封期,明年開春之前長達一個月的桑干河雨季春汛也將是阻隔荒原與文明世界的障礙,將近四個月的時間裡,這麼張嘴指望著他提供吃喝,光是糧食消耗,就是一個驚人的數字。

  迫於無奈,劉震撼下達了拓荒動員令,將現實地殘酷通知到了每個還不知道底細的子民們手中。

  每個翡冷翠領民們都像上了發條的傀儡人,熱火朝天地投入了備戰備荒地糧食儲備之中。

  附庸族牧民們趕著在大雪到來之前,給獸群中的玀莎獸和肥羚添上最後一層膘,大量地牧草堆積如山以備不時之需。

  奴隸每天一個往返的伐木,也給翡冷翠帶來了堆積如山的木材,在領主大人的指導下,這些木材被大批量地燒成了木炭,以備冬季用度。

  桫玀蕉地採摘也進入了尾聲,這些蕉樹雖然四季長青的植物,但天氣寒冷之後,生長速度明顯遲緩了許多。

  馬刺騎士科裡納在領主大人的指示下,率領著新成立的翡冷翠騎兵大隊(PS:連上他自己,總共也只有十二個騎兵而已,)特地去了一趟沃爾夫狼族的鹽鹼森林領地,拿著介紹信找到了老相識狽族沙羅曼祭祀羅伯特,走後門從鹽鹼地裡馱回了無數不花錢的鹽巴。

  有了鹽巴。,民兵們的打獵也被立刻添置到了訓練課程當中,荒原上的冬天是沒有大批的野生遷徙獸群出現的,除了一些地洞中的豚鼠和大耳兔,能夠提供獵殺的對象實在是少的可憐,至於那些飛越天空的大雁和信天翁,民兵們只能拿著手中用竹子製作的弓箭流著了陣口水罷了——一個合格的弓箭手的確是很難短時間培養出來。

  民兵中河馬詩人迅速走紅,他們依靠自己傑出的沙發,在桑干河中逮了不少大魚大蝦,桑干河的寬廣和雪山水的豐富水質讓這些魚蝦肥碩的有點不像話了,一條鱒魚起碼都有手臂長,一隻蝦都能有五磅重,鉗子鬚子又粗又長。

  也幸虧是沙發嫻熟的河馬詩人才能捉住它們,即使是魚網,能對這些巨大的魚蝦能起到多少作用真是天曉得。

  河馬詩人這個突出的表現,多少讓收留他們之後,對他們的胃口時時有所怨念的領主大人的臉色好看了一些。

  不過讓河馬詩人感到恐怖的是,這個領主大人居然對桑干河的螃蟹也產生了很大的興趣,坎帕斯在上。河馬詩人的豐富見聞告訴自己,整個愛琴大陸的智慧生物,也從沒有聽過有誰喜歡吃這種相貌猙獰,金戈鐵甲的螃蟹。

  這種東西醜陋的外表,簡直就是專門為了提供給地獄裡的惡魔的食物。

  不過螃蟹的美味很快就讓他們忘記了剛剛對領主大人的腹誹,專心致致地投入到了胡吃海塞當中去了。

  霍比特半身人身為主廚。也大批地在秋末收集了無數的野菜,或曬乾,或醃製了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那一段時間,紅土高坡的頂部支起的木架子,上面琳琅滿目地掛滿了鮮紅的醃貨和鹹野菜。

  天鵝歌坦妮錦衣玉食慣了,本來到這個窮鄉僻壤的翡冷翠,她自己倒是特地準備了大批的零食和乾糧,就藏在了米紗徽章的獨角獸坐騎鞍韉上。

  歌坦妮帶的都是一些女孩愛吃的零食,本以為這裡的日子一定過的緊巴巴的,誰知道翡冷翠雖然荒涼,在這個荒唐領主的率領下,倒也天天吃的著實不錯,連奴隸們都眼看著胖了一圈。

  歌坦妮天天吃翡冷翠特產的「奶淇淋」,吃得有點不好意思了,想把零食也拿出來和海倫分享。想想又怕別人說她小氣,一咬牙還是算了。

  劉震撼趁著這段時間的空閒,整天躲在窯洞裡,不是雙修結界,就是考考慮著來年怎麼賺錢,按照凝玉的話來說,這陣子的李察幾乎走火入魔了。

  童男童女們和翡冷翠老弱婦孺也沒閒著,統統在老闆娘艾薇兒的帶領下,開始學習用野葡萄編織盔甲,和陸地種族不一樣的是,海族女子向自己心中的男子表達愛意的方式就昌送給他們用海苔編織的盔甲,往往最心靈手巧的海族女子都能編織出最漂亮的盔甲。

  艾薇兒縱然是嬌生慣養,但沒吃過玀莎獸肉,總也見過玀莎獸跑路,經過幾次失敗的演練之後,她編織出來的盔甲細密而勻稱,還能通過莖線上不同顏色的經緯編製出貝殼和鯨魚等圖案。

  用千葉蔦蘿花汁進行染色之後。這些盔甲全部金光燦燦,比起鐵製的盔甲,至少在外型上也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歌坦妮這種聖殿騎士對於這種籐甲的不屑是顯而易見的,她堅持認為民兵果然是民兵。

  不過這些籐甲在刷了一層玀莎獸的脂肪油之後,在陽光下暴曬之後,籐甲的堅硬度遠遠超過了她的想像。

  即使是翡冷翠第一大兵器。熊人維埃裡騎士的車輪大斧也不可能將這種盔甲全部斬開,野葡萄籐的經緯縱橫連接起來的籐甲和大斧相撞時,甚至能爆出一團火星。

  對於這項甚至能改變比蒙軍隊的發明,歌坦妮仍然堅持自己的理解,這種籐甲簡直是作繭自縛的一種創造。

  為了這事,艾薇兒和歌坦妮大吵了一架。

  歌坦妮果然是貴族中的貴族,詞鋒之銳,遠不是艾薇兒所能及,就一句話,差點噎死了美人魚公主。

  「浸了油的籐甲雖然堅硬,但是根本不能遇火。我請問公證殿下,如果敵人使用火箭怎麼辦?這種籐甲飽含大量的油脂,一定非常易燃。對陣人類的魔法師就更不用說了。火系魔法中最簡單的火球術就可以殺死一個最偉大的比蒙戰士了!」歌坦妮可是經過嚴格的軍事訓練的,她的話就像是一個霹靂砸在艾薇兒腦袋上。

  熊人維埃裡也是行伍出身對於這種假設深表贊同。

  兩個專業騎士的專家級論斷讓忙活了許久,準備給劉震撼一個驚喜的艾薇兒大為喪氣。

  原本準備將這項發明呈報給神廟的崔蓓茜也被天鵝女騎士這話震撼住了,徹底打消了上報的念頭。

  全翡冷翠,只有一個人支持艾薇兒,肯定了她這項發明的價值。

  「別聽他們的,他們懂個啊!這輩子這只穿這一件盔甲了。」劉震撼拉住了艾薇兒往後縮的手,翻轉過來,愛憐地撫摩著。

  劉震撼的眼眶頓時濕潤了。

  這雙白皙的小手上,裂開著幾道醒目的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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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3 23:52:47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章 渡口恩仇(上)


  翡冷翠原來沒有路,冤大頭踩得多了,也就成了路。--------劉震撼說。

  ****************************************************************************

  北風是帶著呼號吹過來的,一夜之間氣溫驟降。

  天空還是一樣如洗的藍,紅土高坡前的竹林仍然一樣蔥鬱的綠。

  但就是冷的邪乎。

  附庸族的牧民揮舞著響亮的鞭子,正把獸群往回趕,漫天的冬雪就快到了,這是最後給獸群長膘的機會了。

  這段時間連著出了幾趟意外,有兩支外出放牧的海溝虹刺蝟人,各帶了幾十頭肥羚,一出去就沒能再回來。

  荒原太大了,組織了幾次大範圍搜索之後,才在離這裡一百多里外的漿果叢中找到了被殺害的刺蝟牧民的屍體和一部分肥羚的骨頭毛皮。

  按照維埃裡騎士的估計,剩下的獸群應該是被荒原強盜們擄走了。

  荒原上的強盜都是過著有一天沒一天的,對於四季的轉換和時間概念,他們不屑去知道也沒有必要知道。

  一般來說,不到寒冷降臨他們都不會想起冬天已經來臨了。

  每年冬天,大荒原上都有餓紅了眼的土匪和強盜,路過桑干河凍結的冰面,衝入比蒙王國的腹地,冒著被正規軍隊巢滅的危險去掠奪食物,在寒冷降臨時,強盜們的鬥志會格外地高漲。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洗劫的對象。

  對於這種情況,劉震撼嚴令牧民們在降雪前放牧畜群時,一概不允許超過紅土高坡五十里半徑。

  關於對兩百進而範圍內僅剩的兩個強盜部落——白頭烏鴉野人部落和剃刀荒丘地精部落的圍剿,也正式地謄上備忘錄,爭取在一個禮拜內全部解決。

  劉震撼一直在考慮的是怎麼處置俘虜,他還缺少一個折衷的辦法來解決這個野火燒不滅春風吹又生的強盜難題。

  紅土高坡面前的竹林邊,一個偌大的丘陵下,一幫奴隸們正在「吭哧吭哧」地在挖地窖,把薅得整齊的枯草不停地往裡面搬運;因為那裡將是他們的家。

  每個奴隸呵出的氣都是白色的,土層梆梆硬。

  多瑙大荒原實在是太荒涼了,劉震撼在夜間已經撤消了原先看管他們的崗哨,就是希望他們跑掉幾個,減少吃飯的人。

  可惜的是,這些奴隸沒一個願意逃跑的,面臨殘酷地冬季,沒有武器,沒有儲存的糧食,逃出去就是死亡。

  翡冷翠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即使是奴隸,也禁止剋扣他們的口糧。打罵侮辱隨意。

  劉震撼小時候餓怕了。

  這規定也堅定了熊地精奴隸和食人魔奴隸們賴在這裡不走的決心。

  一幫頭髮五顏六色地民兵和領主大人光著胳膊,就坐在竹林前喝酒。酒是芳香四溢的霍比特郎姆,下酒菜是用木炭現烤的參薯。

  這些參薯是半身人廚師在竹林中發現的,竹林栽種之後不久,裡面就多了很多豚鼠地地窩。荒原上的豚鼠看來是喜歡上了這片遮風擋雨的茂密竹林和鮮嫩多法的竹根,近來好多小孩沒事幹,成天在竹林裡面掏鼠窩。

  果果掏鼠窩是一絕,它能擠鑽到鼠洞裡去,出來的時候揪著豚鼠的尾巴,活蹦亂跳的一隻。

  豚鼠的肉很鮮美,比玀莎肉細嫩了許多,一隻豚鼠足有半磅重,裡面剝下來的米黃色脂肪可以熬來作燈油,不像樹脂和其他獸油那麼嗆眼睛,還有迷人的蠟香味。

  參薯就是這些豚鼠最喜歡吃的食物,它們把參薯的種子從糞便中排了出來,讓這些參薯一起和它們在竹林安了家。

  這些參薯的莖須有點苦,只有豚鼠才喜歡吃。

  參薯的個頭很小,只有麻雀蛋一般大,一棵根莖上能像葡萄一樣能長一大串,生吃味道有點苦澀,比蒙牧民一般在沒有牧草的時候,挖出來用它喂玀莎獸。聰明的霍比特半身人廚師把它剝了皮,碾碎了,用小火烘培之後,做成麵包,味道還行,就是麻煩了一點。

  領主大人獨創了兩種簡單的烹調方法,他將參薯用木炭烤熟,烤得帶點焦,撕開外皮,裡面是一條一條橘黃色的金絲,味道那叫一個又糯又香。

  象蜂蜜一樣好吃,熊人維埃裡吃的眉開眼笑。

  領主老爺還能將這種比蒙牧民用來喂畜群的野參薯用磨盤磨成白色的汁水,然後煮沸,裡面摻上一點維埃裡騎士帶來的熊族特產蜂膠糖,味道喝起來就跟羊奶一樣,還沒有腥味。

  糖是一種很貴的調料,一向只有貴族才能享用,子民們對老爺的慷慨有點感動。

  歌坦妮騎士本來信守著貴族的準則,自然對這種用來喂牲口的參薯很是不屑,同時也對將參薯給子民吃的領主表示了更大的不屑。

  但自打有一次誤嘗了參薯漿的美味之後,天鵝女騎士也開始偷偷地喝這種美味無比的飲料了。

  一段時間之後,她發現自己的皮膚變得嫩滑了許多,從此也就公開地和海倫大人一起喝。

  我得和海倫大人同甘共苦,歌坦妮騎士自己給自己找了個繼續喝參薯漿下去的理由。

  現在翡冷翠的子民,包括奴隸在內,對自己的領主大人都產生了一種盲目崇拜的心理。

  這一點也同樣包括三個老闆娘,甚至是崔蓓茜導師,似乎每個人都有一種錯覺。只要領主大人在。什麼不可能的事情都有可能。

  竹林邊擺著一溜石頭磨製地大號啞鈴,粗樹籐五根一綁地原木槓子,上面的磨痕清晰,一幫民兵呼哧呼哧地哈著粗氣,吃的鼻涕拉乎,赤裸彪悍的上半身全冒著騰騰的熱汗。

  劉震撼躺在竹子編的安樂椅上,腳蹺在卡魯的肩上,卡魯臉上帶著諂媚的笑,正幫他盡心盡力地捏著腿。

  紅土筍遮住了夕陽落下的影子,遠處的天地之間昏黃一片流地漩渦,捲起一根根的荒草。

  最近多洛特人類國度經常有一些武裝衛隊騎著高頭大驪,從荒原南部過來,向北部的威瑟斯龐進發,去迎接那裡的人類商人回國。因為冬季有人類一個最重要的節日——約斯特雷節,這個節日對於人類的重要性猶如比蒙的神誕節,人類商人大都會在這時候回國一次,順便將自己一年地收益全部帶上,再把來年的貨物準備停當。

  自打初次降雪之後。來往的商人逐漸多了起來,紅土高坡每隔一兩天就要迎來送往一支行旅。

  雖然寬闊地桑干河上沒有橋樑。但是領主大人的避水珠實在是強悍,一旦進入水面,方圓五刃之內能硬生生拓開一條乾燥道路,比起費事地籐舟來。在過河速度上實在方便快捷了許多。

  人類的闊綽耀花了劉震撼的眼睛,那些普通騎士身上的鏈甲和鋼劍讓他這個生活在鋼鐵稀缺地比蒙國度的領主大人都不禁垂涎大滴,這些富有的人類,甚至連戰馬的脖子上都批掛著鏈甲。

  劉震撼本來以為這就是赫赫有名的人類重騎兵,聽了維埃裡介紹才知道,這些人只是一些遊俠而已,人類重騎兵的坐騎甲會是連體板甲,除了四個蹄子之外,全身上下就是一個會移動的鋼鐵堡壘。

  這個敲竹槓的機會,劉震撼又怎麼能夠放過呢。

  人類商人和保護他們的傭兵遊俠們對忽然出現在桑干河南岸的收費站表示了強烈的不滿,尤其是價格還如此的昂貴——翡冷翠過路費是浮動的,沒有明碼標價,得看這些人類的隨從人數和闊綽程度隨機而定。

  只要給錢,不滿和牢騷是你的權利。劉震撼的宗旨就是這個。

  翡冷翠渡口分工非常明確,領主大人負責交涉,兩個翡冷翠的老闆娘凝玉和艾薇兒負責收錢,外加一些狐假虎威的附庸族的壯丁和民兵裡的獒人們在一旁吆喝。

  劉震撼覺得民兵之中除了附庸族和獒人們長的還算湊合,能夠在收費站撐撐場面之外,其他的民兵要是擱在收費站,這個正規的比蒙領土收費站立馬會蛻變為動道的土匪搭的涼棚。

  民兵們的長相普遍太過於暴力了,這段時間嚴格的體能訓練,讓這些民兵們已經脫胎換骨,猛犸力士們做臥推用的原木已經從最早時候的四根變成了十根;總重量已經達到了恐怖的五噸左右,以前肚皮肥碩的河馬詩人們,現在的腹肌已經全部成塊狀呈現了,一根半抱的原木只要一腿就斷了,至於熊貓們就更不用說了,一個個把黑眼圈染白了,一雙眼睛裡的邪氣沒有隱蔽,「颼颼」直往外冒,再加上他們喜歡拿著一截竹子狂啃,更是顯得面目猙獰。

  桑干河岸邊的收費站被茂密的竹林擋住了,真要有什麼事,直接就可以衝過去幹了,所以劉震撼嚴禁這幫大塊頭民兵隨便拋頭露面,以免嚇著別人。

  現在老劉每天沒事就是狠狠操練他們,深蹲、舉重、壓韌帶、打拳、負重長跑,不讓他們累得半死不算完,然後洗澡喝酒唱歌,滾回窯洞睡覺。

  人類商從一般都還算客氣,也有不長眼的二百五,嘻皮賴臉地想調戲兩個絕世大美女,他們很快就冷靜下來了——獒人們會讓他們一下子栽進桑干河冰涼的河水之中清醒清醒。

  在比蒙王國領土內,和一群貴族領主的專屬武士打群架,還沒有哪個人類有那麼大的膽子。

  主要是維埃裡背著個大斧頭老在那晃悠,熊人染了黑眼圈之後,活脫脫一個打著愛琴大陸LOGO的熊貓,只是長相粗野了一點,尤其是那扇車輪長柄大斧,對人類的體格來說,那象盾牌多過象斧頭許多。

  抗議自然少不了,也有人類商人發誓明年回來要向威瑟斯龐貴族監察院申述的。

  崔蓓茜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徒孫是這麼個黑心腸,好一陣後悔指點他建了個渡口收過路費。

  劉震撼這陣子對比蒙法律研究的很透徹,這是很多罪犯或者有嚴重犯罪傾向的人一個共性。

  「領地內,領主有權徵收適宜的稅收,倘若覺得稅收不能承受,你們完全可以選擇別的道路回國,桑干河以南五百里半徑都是翡冷翠的範圍,你可以選擇在桑干河下游五百里處登岸,然後再回到你們的故土。」匹格領主臉上所表現出的狡詐笑容讓諸位人類商人一陣鬱悶。

  怎麼可能去下游登岸呢,五百里的路得多走多久啊。商人們牢騷發完了,還是得掏錢。

  劉震撼的老熟人羅格老闆也前幾天也從這兒回去了,洋洋得意的羅格被劉震撼狠狠宰了一刀,把上次凝玉的玉珮乖乖交出來換來了買路錢。

  「我們比蒙的過路費和你們人類的度量衡也不大一樣,忘了和你說了。」劉震撼拍了拍羅老闆的肩膀,笑呵呵地說道:「下次回來還會漲價的,記得帶足金幣。」

  羅格當時想很不忿,渾身肥肉一陣亂抖,想開口罵。

  一個表情冰冷,塊頭巨大的熊貓壯漢背著車輪大斧,無聲無息地從笑容可掬的匹格領主背後冒了出來,羅格立刻想起了那個被熊貓武士掐得兩眼翻白的夥計,面前這個熊貓的塊頭又大了一號,那雙巴掌長得像個風車。

  羅各立刻把到喉嚨口的罵又給生嚥了下去。

  劉震撼眺望著眼前這醉人的美麗荒涼,一口抽乾了杯中的酒。

  紅土高坡頂部箭塔上的昆克哨兵吹響了河螺殼磨製的軍號,蒼涼的號角把劉震撼的思緒又拉回了現實。

  紅土高坡足有四十刃高,再加上五刃高的箭塔,縱然昆克族臭鼬人身材矮小,也保證了紅土高坡方圓五十里範圍可以盡收眼底了。

  民兵們也紛紛丟下了酒杯,伸著脖子看向了遠處,一個個摩拳擦掌。

  「嘿嘿……看來又有肥羊上門了!」劉震撼從安樂椅上一躍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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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3 23:53:21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一章 渡口恩仇(中)


  衝動是一個魔鬼。-------比蒙古老諺語。

  ********************************************************

  劉震撼站在岸邊的收費站,瞇著眼看著對面,河風很大,打著赤膊的劉震撼被吹的一頭金髮和胸毛共舞,果果站在他的肩膀上,嘴裡吧唧吧唧不知道嚼著什麼零食。

  說是收費站,也其實就是個茅草棚子,凝玉和艾薇兒兩個人坐在裡面,夜明珠擱在了身前,壓住了木桌上疊著的草紙和鵝毛筆。

  夜明珠帶出了一團柔和的暖意,和煦而愜意,就像李察溫暖的胸膛。

  兩個美女一邊享受著這冬日裡難得的溫暖,一邊用細細的小刀剖開野葡萄,編製著籐甲,不時互相交流一下對圖案的看法。

  不遠處有一幫雌性食人魔奴隸在玩命地挖著護城河,熊地精們正在用筐「哼油哼油」打著號子來回挑著五顏六色的鵝卵石,這是用來引水淹沒竹林的,不需要很深,領主大人說他喜歡「曲水流觴,美人浣足」。

  土層很堅硬,他們的進展很慢,翡冷翠沒有鐵器,只有用木頭削製成的木鍬。

  五艘籐舟從桑干河北岸源源不斷地駛了過來。

  看來他們是拒絕用避水珠過河了。劉震撼心想道。

  桑干河北岸的那個廢棄的兵站,自打迎送了翡冷翠居民之後,就再次被廢棄了,因為西北戰線和沙漠人類戰爭的緣故,東北軍團抽調了兩支精銳聯隊趕赴前線,桑干河以北兩北裡範圍內,現在唯一的兵站就是翡冷翠了。

  自打人類商人返鄉參加「約斯特雷節的熱潮到來,劉震撼就安排了十幾個海溝族的刺蝟守在那裡,專門用來迎接這些商人,順便用避水珠幫他們過河。

  倘若是用碼頭上籐舟而不是用避水珠過河。那就證明北岸兵站裡駐守的刺蝟人們和他們談崩了,這些商人是不想給過河錢了。

  往往越是這樣,劉震撼在南岸的敲詐越是厲害。

  這支商團的確有息驕傲的本錢,五艘籐舟整整來回運了幾十趟,忙活了半天,才把三百多號人全接到了南岸的灘塗上。

  這麼多人數甚至已經接近了這幾天過河的人類商人的總和再翻倍。

  翡冷翠岸邊的灘塗上頓時熱鬧了,一時間人聲鼎沸起來。

  這支商團攜帶了五輛馬車。上面堆積著無數的比蒙特產;還有上約百人地比蒙奴隸被綁住了手腕。用繩索繫在馬車後轅上,這些比蒙奴隸蓬頭垢面,衣衫鶉結,露著鞭痕地皮膚暴露在寒冷的北風中,赤著雙腳從淺水涉上岸。有幾個頭髮花白的腿一軟就倒在了水裡,傭兵們手中的鞭子立刻響起了與皮肉接觸的清脆聲。

  這批作為商團護衛地人類傭兵非常多,劉震撼站在河岸上默默掐著傭兵的人數。足有大概兩百名左右的傭兵,其中騎馬地遊俠大約有五十人。這些傭兵的裝備都很精良。

  身材魁梧地傭兵和大腹便便的人類商人站在一起,非常顯眼。這些傭兵都是一臉不加掩飾的江湖痕跡,很多人臉上都帶著傷疤,敞著胸口。在寒風中故意露著不遜色於比蒙的結實肌肉,一看就是訓練有素地老油條。

  有幾個長著栗色頭髮,體態妖嬈的人類女子穿花蝴蝶一樣,在傭兵中間打情罵俏。

  這些栗發藍眼的女人就是出了名的流浪民族貝普賽人,貝普賽人是人類中惟一一個沒有國家,沒有宗教信仰的民族,他們為了錢可以出賣任何東西,他們的男人就是小偷和強盜,女人都是妓女。

  也只有貪財的貝普賽女人願意跟隨這個傭兵團來到荒蕪危險的多瑙大荒原,給這些飢渴的傭兵提供身體上的安撫。

  貝普賽妓女們非常善於活躍氣氛,比蒙奴隸們也成了她們給傭兵逗樂的工具,這些妓女不時在比蒙奴隸們故意撩起自己的長裙,露出白花花的大腿,或者彎下腰,露出一道桑干河一般深邃的傲人乳溝,在比蒙奴隸們一些少年的發楞眼神中,傭兵們總會發出一陣淫聲浪笑外叫鞭子揮破空氣的顫動聲。

  「嘟」一聲軍號聲響起,所有的傭兵們立刻收斂了調笑,在馬車左右排成兩個整齊的隊列,由一名騎士當先打著一面迎風招展的鮮艷旗幟,從灘塗上走上了河岸。

  這面旗幟是紅色天鵝絨底子,一面用金線勾描著一個體態嬌媚的美人魚,裸露的碩大胸部格外吸引劉震撼的眼球。美人魚的兩隻手分別托著砝碼和天秤。

  「龍騎士朝霞之下任遨遊,起伏無比多瑙草原,傭兵之國精銳軍威壯,盟邦眾庶皆康寧,滿載光榮啊,多洛特!」無數傭兵的大嗓門匯聚在這一首「多洛特之歌」上。

  多洛特之歌是「傭兵之國」多洛特傭兵們為了表彰自己在和比蒙戰爭中的英勇,特地請吟遊詩人創作的,雖然這支商團好像沒有看到河岸不遠處的領主,但這首歌是什麼涵義還是很明確的。

  「快看!是老熟人!原來是多洛特大駙馬托蒂·夏爾巴伯爵手下的商團,我認識他家族的紋章。」

  劉震撼哈哈大笑,招呼著正在編織籐甲的艾薇兒和凝玉。

  當天在神廟門口發生的一切,劉震撼還沒那麼健忘,那個臉上長著痦子的肥胖人類商人五百萬金幣買美人魚的豪言壯語至今仍然讓他記憶猶新。

  「是他們?奴隸販子?」艾薇兒放下了手中的籐甲,用染著五顏六色的長指甲撥拉空桌子上的竹筒罐子,冷笑道:「那這次得好好敲詐他們一筆!」

  劉震撼又有了一個新發現,這個商團中居然有兩格匹格軍官一起隨行,兩個匹格軍官頭盔上的雪白鴕尾一塵不染地耀眼著,陪著四個手拿著銀光十字架的牧師和那個熟悉的「一撮毛」說笑著。

  長著痦子的肥人坐在馬車上和兩位匹格軍官不知道聊著什麼,很融洽的樣子。

  他們似乎根本就當河岸上地棚子題寫著的八個比蒙古篆「翡冷翠領地收費站」是空氣一般,策著坐騎,談笑風生地就準備過去了。

  獒人們放下了攔路的大木槓子,擋住了河邊灘塗到岸上的缺口。也攔住了這些人的去路。

  「快讓開路!賤民……」一位匹格軍官皺了皺眉毛,驅著座下的野豬走近了路障,戴著白手套的馬鞭指住了獒人們威嚴地怒喝道。

  「騎士先生!我是翡冷翠領地地領主李察男爵,我有權徵收一定地過路費吧?」劉震撼的腳踩在了木槓上,嘴裡叼著一根碩大的雪茄。一說話就冒出一股煙霧。

  「你就是我們匹格族的那個龍祭祀?」這位軍官楞楞地看著這位金黃頭髮的領主大人,回頭看了看另外一名軍官。兩個同時在戰豬坐騎上前仰後合地爆發出一陣爽朗地笑聲。

  「是的。」劉震撼微笑著點了點頭。看住了那個臉上有痦子的肥商人說道:「您還記得我嗎?先生,你可是答應我花五百金幣購買我的美人魚奴隸的,我可是等您很久了。」

  當天五百萬金幣購買美人魚的話似乎還言猶在耳,艾薇兒可忘不了這個傢伙,眼睛怒瞪著這個商人。這個商人對美女似乎特別敏感,從匹格軍官過來交涉開始,一旁閒著的他就立刻像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樣盯住了茅草棚子裡的兩位美女。被這位領主大人這一說,這位人類商人地臉上頓時有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這兩個美女的美貌都是難道一見的。尤其是凝玉背後的漂亮蚌殼,更是讓這個商人記憶猶新,現在被一提醒,頓時想起來了。

  由於艾薇兒和凝玉的頭發現在幾乎每天換染一種顏色。這位謹慎的商人從懷裡掏出「記憶水晶球」盤弄了半天之後,這才肯定了自己的記憶是正確的。

  「原來是閣下,關於買下美人魚奴隸一事,我會回去和鄙東托蒂伯爵商量之後再作決定的,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商人從懷裡掏出了一盒須油,翹起小指甲挑出來一點,抹了抹自己痦子上的那幾根黃黃的長毛。

  「那無所謂,我可就等著您的五百萬了。」劉震撼笑著攤開了手:「承惠每人十枚金幣的過路費。」

  「什麼?」兩位匹格軍官同時差點從戰豬上跳起來。

  「每人十枚金幣過路費,如果不願意,請回頭,或者到下游五百里範圍之外過河回鄉。」劉震撼仍然笑嘻嘻地,一臉的和藹:「我們好買好賣,拒絕還價。」

  「我們夏爾巴商團可是羅森博格大人的好朋友,這兩位軍官就是陪同我們一起回多洛特的,他們會告訴你,什麼是該收的錢,什麼是不該收的錢。」人類商人冷笑道。

  「這個小小的匹格領主大概是做貴族把腦袋做糊塗了。」人類商人之中有人了出了諷刺的譏笑。

  邊上立刻有很多粗豪的傭兵一起跟著起哄,這些傭兵都盯著兩個美女猛看,目光中閃著淫褻。

  「李察領主,夏爾馬商團的確是我們羅森博格大人和王國的朋友,你的過路費能不能稍微削減一點?每人十枚金幣豈不是太過『萊茵大開口』了?」匹格軍官看似商量,其實口氣裡明顯帶著高高在上的味道。

  這兩個匹格軍官的領章上都有被金矢菊包圍著的狐狸的刺繡圖案,這個紋章是東北行省總督羅森博格家族的特有標誌,這證明兩位匹格軍官都是總督大人的家臣。

  而對一個偏遠地區的小小領主,兩位匹格軍官覺得自己撂出總督的頭銜簡直是浪費,他們覺得自己這麼一說,這個狗屁領主一定會馬上識相地滾開,並且卑躬屈膝地道歉,安排食宿,並且把領地內最美麗的少女奉獻給他們過夜的。

  「不給就滾蛋。」劉震撼依然是笑呵呵地。

  「你說什麼?」兩個匹格軍官同時大怒,「倉朗」一聲抽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制式軍刀。

  「想跟我決鬥嗎?兩位騎士?」劉震撼大笑道,「你們別忘了。我可是王國的戰爭祭祀,想和祭祀決鬥,面對的可是魔獸和我的追隨著。」

  維埃裡背著個大板斧出現在了所有人視野之中,兩刃高的強壯身板往那一站,就讓所有的人類倒抽了一口涼氣。他也打著赤膊,肌肉虯結的胸膛上紋著一隻咆哮的巨熊,黑黑的胸毛掩映下。這只巨熊彷彿是藏在了草叢中隨時準備出擊。

  一隻更可怕的巨型樹獺恭敬地站在他的屁股後面。十二寸地長爪不時剔剔獠牙。

  人類傭兵們的強壯身材到了他面前,就像是一片培根站在了火腿面前。

  「誰想要和大人決鬥?先跟我打!」維埃裡揮舞著手中的大斧,逐一掃視著面前的這群傭兵和匹格軍官,他的聲音在大多數人耳朵中就是咆哮,他的眼神就像是背後斧刃的反光。

  「領主先生。你要為你和你追隨者的狂妄付出代價!」匹格軍官當然不能示弱,但臉上地驚惶表情還是出賣了他內心的虛弱。

  劉震撼一口雪茄煙濃濃地噴在了說話地軍官的臉上。

  「別說沒用的廢話,我的領地就是我作主。給錢還是不給?快給句話!」劉震撼把煙灰彈了對方一臉,果果也晃了晃胳膊。把小指尖握得一陣嘎巴嘎巴作響。

  「我們不給,但我們還是要從這兒過,我們這麼多人,你又能怎樣?」一位大鬍子地人類遊俠騎在馬上。色厲內荏喊道。

  「看到那邊的蘆葦沒有?」劉震撼指著遠處灘塗上茂密的蘆葦叢說道。

  每個人類都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蘆葦叢隨風沙沙作響,枯黃的葉子就像是垂老的生命。

  再回過頭,這些人發現,那個坐在棚子裡的紫發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出來,手裡捏著一個碎成三瓣的蚌殼,嬌美小巧的嘴唇正在吟頌著一串短促的音節,音節晦澀艱深,但充滿了神奇的力量。

  一道風吹過,紫發女孩雙手挽開一道弧圓,無數半月形的刀刃從她挽開的雙手間颼颼飛出,從這些人類的腦袋上一掠而過,先削斷了兩個匹格軍官盔上的簪纓,帶著一股勁風直直飛向了灘塗上的那叢蘆葦。

  「碰」地一聲碎裂巨響,無數的刀刃在蘆葦叢中上下盤旋,攪出了漫天的齏粉,繼續飛舞了好一陣之後,化作了雨一般的水滴,落了下來。

  「水刃風暴!創世神啊!居然是水刃風暴!」人類之中有識貨的忍不住大喊了起來。

  販奴商人的臉頓時如同死灰。

  美人魚的天生可以和水元素溝通的水系魔法師,剛剛從她短暫的吟頌魔法咒語就可以看出她的能耐,這樣的一個大型魔法「水刃風暴」,只捏了個蚌殼就召喚了出來,這是什麼概念?

  魔法師在整個愛琴大陸都是尊貴身份和實力的象徵,夏爾巴商團雖然有錢,但也沒有能力豢養個有專職的魔法師。

  「耍無賴的下場就是那叢蘆葦!」劉震撼得意地看著這些眼珠子差點瞪爆的人類。自從吸取了上次對陣熊地精強盜的魔法尷尬之後,艾薇兒最近變得非常好學,多數時間都花在了冥想上,拚命積攢修煉魔力,猛犸力士們原來在泰穆爾拉雅雪山獵得的魔晶,雖然品質遠遠比不上劉震撼的那些極品貨,但給艾薇兒用來儲存魔力也足夠了,再加上艾薇兒又用桑干河裡的大蚌殼製作了一些魔法卷軸備用,今天果然是大露臉了,如果沒有蚌殼製作的魔法卷軸,即使是美人魚,也不可能這麼輕易召喚出這麼大型的水系攻擊魔法。

  正在挖護城河的食人魔也聒噪了起來,一起跟著起哄,她們倒是很想有個機會表表忠心的,原本她們埋頭在那挖坑,人類還沒注意到,現在她們一嚷嚷,人類才發現遠處多了這麼一大幫食人魔。

  食人魔的野蠻和力量是人類都知道的,立刻所有的傭兵和遊俠們劍出鞘弓上弦。

  「這些食人魔都是我的奴隸!放下你們的武器!」劉震撼大喝了一聲,震得周圍幾個人類一陣胸悶氣喘,差點沒從坐騎上栽下來。

  和一個魔法師外加一個擁有上百號食人魔奴隸的戰爭祭祀再鬧下去,是沒有任何好處的。這些奴隸販子作護衛的傭兵遊俠足有三百多人,自恃甚高,以為又有比蒙軍官隨行,肯定一路風光無限,沒曾想吃了這麼大一個癟。

  對一個捏碎了蚌殼就能召喚水系大型魔法的美人魚魔法師,人類除了驚駭之餘,還能夠掂量出這麼近距離萬一被「水刃風暴」打到是什麼後果的。

  傭兵們不敢再聒噪的原因,那個嬌滴滴的美女魔法師手裡還捏著整整一疊的蚌殼。

  兩位比蒙軍官又站出來義正嚴明地表示了抗議,這一次他們的態度謙恭了許多,但還是沒用。

  兩位軍官看自己的這個同族領主除了冷笑這外,壓根就沒有賣面子的意思,除了惱恨和準備打小報告之餘,別無他法,乖乖地縮起了脖子。

  艾薇兒心裡真是開心死了。

  其實這些傭兵是被魔法師的名聲給嚇住了,魔法卷軸的製作並不容易,艾薇兒手頭的魔法蚌殼基本上還只是半成品,除了幾個中級威力的魔法蚌殼卷軸之外,惟一製作成功的一個大型魔法蚌殼卷軸已經在剛剛威懾他們的過程中消耗掉了。

  因為缺少貴重的香料和魔獸的血液這些製作魔法卷軸的原料,剩下的蚌殼暫時都屬於擺設。

  「給錢吧,還楞著幹嗎?」劉震撼得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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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渡口恩仇(下)


  「李察!」崔蓓茜和海倫從竹林中走了出來,歌坦妮穿著貼身皮甲,挎著十字長劍,表情冷漠地站在了她們倆的身後。

  剛剛那首「多洛特之歌」實在是太刺耳了,在竹林中冥想自然元素力量的師徒倆也忍不住走出來看看了,看看究竟是誰在比蒙領土上這麼明目張膽地嘲諷比蒙。

  三個大美女的出現讓長痦子的人類商人眼前又是一亮,他的眼神中出現了深深的貪婪,手上那個水晶球也在悄悄轉移了一個方向。

  兩個匹格騎士也是楞了一楞,顯然認出了崔蓓茜,連忙在戰豬上摘下了頭盔,用手敲擊著胸甲致敬。

  「原來是夏爾巴商團。」崔蓓茜凝視著那個獵獵的紅色旗幟,歎息了一聲,扭頭對劉震撼說道:「李察,讓他們走吧。」

  「不可能。」劉震撼指著自己的收費站的招牌說道:「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牙齒裡迸半個不字,管殺不管埋!」

  這套話說得流利至極,像極了一個慣匪而不是領主。

  「夏爾巴商團控制了我們威瑟斯龐九家武器作坊中的五家,他們承諾明年繼續再增設五家,我們現在和沙漠人類正在打仗,迫切地需要人類優質的兵器!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美女蛇導師說道。

  「原來是這樣。」劉震撼略微沉吟了一下:「那這次就算了吧,為了國家的利益,我想我不應該再這麼固執才對,畢竟教訓沙漠人類也是我一真渴望完成的心願。」

  海倫在一邊甜甜一笑。

  崔蓓茜也是欣慰一笑,這麼多天,美女蛇導師第一次看劉震撼順眼了。

  「你居然也能明白為王國解憂?」歌坦妮幾乎有點不認識這個傢伙了,有點滑稽地看著這個領主。

  「這是一個貴族應盡的責任,我畢竟效忠的對象是比蒙王國。」劉震撼撇了撇嘴。

  「搬開這個攔路的木槓!賤民!」兩位匹格騎士聽到這位領主這麼說,得意地用馬鞭指著獒人貝拉米。

  劉震撼揮了揮手,示意放行。

  傭兵們帶著嘲笑的目光。從劉震撼的身邊走過,幾個貝普賽女人又對著劉震撼掀起了裙子。

  劉震撼發現這些妓女裙子下面居然連褻褲也沒穿,有點傻了。

  海倫一聲尖叫,把頭埋到了導師的懷裡,崔蓓茜和歌坦妮簇起了眉毛。

  維埃裡吐了一口口水,憤憤地走開了。

  傭兵們和貝普賽妓女同時哈哈大笑,貝拉米操起了身邊的木棍就準備上去,被劉震撼伸手攬住了。

  劉震撼目光凝聚。

  這種眼神在傭兵們眼中是可笑地表情。

  一列列馬車從劉震撼身邊碾出了一行行車轍。就連轱轆的轉動也像是在嘲笑。

  跌跌撞撞的奴隸們拴在最後一輛馬車後面,腳上的鐵鐐在地上帶出一聲嚓拉嚓拉的響動聲,滿是凍瘡的赤腳上流出的膿水浸染著紅土地。

  明明是一群骯髒地奴隸,經過劉震撼面前時,卻帶出了一股迷人地香風。這種香味不同於海倫的那種甜媚體香,是一種絲絲的藥香,劉震撼站在上風口。寒風那麼大,但他還是聞到了這種讓他神經為之一爽的藥香。

  按照劉震撼對這個多洛特目前狀況的瞭解。夏爾巴家族既然是準備賄賂那個「好色親王」,應該購買一些狐族美女或者天鵝美女才對,但這些奴隸中根本沒有女性比蒙地身影,全是清一色的男子。從四尺高的孩子和白髮蒼蒼地老者,年輕健壯的奴隸最多只有二十個。

  這未免讓劉震撼又是一楞,這些人類販奴團大老遠把這些迪爾族鹿頭人帶回多洛特是想做什麼?

  一位有點跛腳地老鹿頭人奴隸上河堤時踉蹌了一下,被前面的繩索一拽,沒有站穩,「撲通」倒在了地上,前面的大車絲毫沒有停頓,繼續拖拽著他往前,堅硬的草根和凍土讓他瘦弱地肚皮在地面上咯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幾個披頭散髮的奴隸想伸手拉他,但被大車拽動著,只能徒勞地呼喊著,這些比蒙奴隸的長髮上滿是凌亂的枯草屑,滿是泥垢的面容上有迪爾族鹿頭人特有的紅色條紋和代表奴隸身份的火烙印。

  劉震撼瞇縫著眼,伸出手來,想拉起這個倒在地上的迪爾族鹿頭人,一道鞭子靈活地搶在他前面抽在這個奴隸的身上,破碎的亞麻布皮下是一道深深捲開的豁口,熱騰騰的鮮血濺了幾點在劉震撼的唇角上。

  鹹鹹的。

  「該死的傢伙!一路上拖累了我們的速度!」一位一隻眼睛上蒙著眼罩的大塊頭傭兵冷冷地收回了鞭子。

  「停車!停車!」鹿頭人奴隸們都在拚命地拽著扣著手腕的繩索,在傭兵們的怒吼聲中,幾乎是硬挨著劈頭蓋臉的呼嘯皮鞭,硬是將這輛馬車拉住了。

  四匹駕轅的健馬刨動著蹄子,在車伕的吆喝下,怎麼也前進不了。

  鹿頭人奴隸們最靠近馬車的幾個年輕奴隸,咬著牙,手腕上的繩索上一道溜開的暗紅,無論傭兵們的鞭子多麼的凶狠,就是不撒手。

  劉震撼正準備出手制止,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住手!」歌坦妮一頭白金色頭髮迎風亂舞,挎著長劍站到了這些還準備揮鞭的傭兵們面前。

  「即使他們是奴隸,你們人類也應該有自己的美德!」歌坦妮怒斥著這些傭兵:「難道對待一個老人就是這樣的嗎?」

  一幫傭兵象看熱鬧一樣,指指點點地說笑著,不知道是在驚歎歌坦妮的美貌,還是在評價著她那對漂亮的潔白羽翅。

  「天鵝小姐!天鵝小姐!」一位匹格騎士驅趕著胯下肥碩的野豬,趕緊從前面的隊伍中趕了過來。

  「這些都是羅森博格大人送給我們的多洛特朋友的,以表達他們明年來增設武器作坊的大力協助!現在這些奴隸地所有權是多洛特人類朋友的……」這位匹格的態度完全不像剛剛對待劉震撼,諂媚的讓人骨頭發麻。

  天鵝族就是天鵝族。

  歌坦妮憤憤地拉起了老鹿頭人奴隸,掏出一枚金幣塞到了他的手裡,咬了咬嘴唇。拍了拍這個老鹿人的手,歎息了一聲,走開了。

  「謝謝大人……」老鹿人眼眶濕潤了,顳颥著嘴唇,顫巍巍地準備跪下,被一個傭兵一腳踹翻了。

  「該死的老東西!」這位傭兵手腳麻利地把老鹿人當場按倒在地,貪婪地從他手中剝去了那枚金幣。抽出鋒利地匕首一下割開了老鹿人奴隸地腰部。從裡面掏出了一個血淋淋的圓型皮囊。

  周圍的傭兵們狂妄的笑聲立刻響起,還有喝彩的口哨。

  鹿頭人地慘叫震顫著大地,劉震撼的眼眶濕潤了。

  「把不能走的全宰光了,我們有這麼多地奴隸呢,把香囊掏出來就行!」長著痦子的販媽團負責人也過來。給手下地傭兵們分派著命令。

  熊人維埃裡剛剛被那群妓女搞的一陣惱怒,去竹林裡和古德要了杯酒,一口抽乾了。剛剛走過來就看到在地上翻滾著的那個老鹿頭人,鹿頭人的那張淒苦地老臉正對著藍天呼哧呼哧地喘息著。

  「恩裡克叔叔!」維埃裡大吼一聲。兩眼登時紅了,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有個大個子傭兵上來想扯住他的胸口,被維黑子一腳掄飛了。

  「彼爾!奴隸主有權決定奴隸的生死!你無權干涉……啊……」那個匹格軍官也上來攔住維埃裡。話只說了半截,就被熊人摟著腦袋,一個封眼錘,一聲慘叫,從戰豬上跌到了地上。

  幾個正聽從老闆召喚的傭兵從鹿頭人奴隸中拽著老弱病殘,眼前一花,劉震撼已經撂倒了三個,兩個飛了出去,一個鼻子被打塌了,碎骨可能撞進了大腦,嘴裡在吐白沫。

  維埃裡抬頭朝老闆點了點頭,一隻腳踩住了一個傭兵的腦袋,抽出了背後的大斧,狂野地呼號道:「誰敢再殺掉一個鹿頭人給我看看?你們居然敢在一個彼爾騎士面前殺戮他的附庸族?」

  「給我把他們手全剁了!」劉震撼咬著嘴裡的雪茄,指著地上的幾個人類傭兵說道,雪茄火星蓬蓬地濺飛著。

  奇異而濃重的藥香,和著濃重的血腥味,讓他倍覺渾身獸血沸騰。

  傭兵們也是亡命之徒,當然不幹了,立刻都抽出了腰裡的武器準備廝殺火並,科摩多戰爭巨獸的陰影及時地籠罩住了他們。

  「住手!」崔蓓茜制止住了愛徒的衝動,大聲喝道。

  竹林裡探出了幾個碩大的腦袋,鬼頭鬼腦地向這邊張望著。

  歌坦妮騎士不知道什麼抽出長劍,在一旁冷冷地看著。

  崔蓓茜擰著眉毛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和捂著腹部輾轉反側的鹿頭人,鹿頭人臉上代表奴隸的烙印已經被痛苦的表情糾結到了一起。

  「崔蓓茜大人……」販奴團的領隊商人笑嘻嘻地湊了過來,剛想開口套個近乎,美女蛇就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

  「無恥的人類!趕快給我離開這裡!立刻!倘若看到荒原上有一具比蒙奴隸的屍體,我亞龍祭祀崔蓓茜指著莊重的戰神起誓,一定不會放過你們!」崔蓓茜溫婉的面孔上蘊涵著說不出的憤怒。

  海倫憤怒得渾身在發抖,科摩多戰爭巨獸一聲咆哮,張開了門牙森森的巨嘴。

  「海倫,讓這些卑鄙的人類走!」崔蓓茜的臉上有刻意壓抑的怒火,整個臉蛋都紅彤彤的。

  「住手艾薇兒!不想給李察添麻煩就別動手!」崔蓓茜又指了指蠢蠢欲動的美人魚。

  人類販奴團顯然不想招惹這個亞龍祭祀,在胖商人充滿忿忿和陰險的眼神指揮下,立刻從地下拖起了幾個被打的面目全非的傷兵,慌慌張張上路了。

  人類走的很快,很快就消失在了丘陵的後面,往往在遇到威脅的時候,人類走的總是這麼快。

  「氣死我了!這些鹿頭人全是我以前的附庸族!是我麾下豪斯族的附庸!恩裡克從小就背著我在山林裡玩耍,他的腿就是為了救我被狼給咬成殘廢的!我要救他們!我要殺了這幫人類!」維埃裡憤怒地揮舞著大斧頭咆哮著。

  「你的附庸族不是全部交還給了東北貴族院嗎?」劉震撼一想就醒悟了:「我靠!全是你曾經的部下?」

  維埃裡連回答也來不及,一腳跨上了巨型樹獺的背鞍,揮舞著大斧,要驅趕著坐騎追那些人類,被劉震撼一把拖住了。

  「給我站住!」劉震撼厲聲喝道。

  「人家有比蒙軍官陪著,這兩個軍官胸口的紋章證明了他們還是總督羅森博格大人的人!知道羅森博格大人是誰吧?不用我告訴你吧?而且這些傭兵有兩百人,看的出來都是武技比較出色的老油條,刀頭上舔血的亡命之徒!最後我再告訴你!他們買賣的奴隸全是合法的!他們有所有的手續!」劉震撼大吼道:「維大傻子!你知道我想說什麼了沒有?我們惹不起他們!」

  「大人,你剛剛的勇氣呢?」維埃裡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這關係王國的戰爭。」

  維埃裡點了點頭,胸口劇烈起伏著,熊人的表情一片平靜。

  盛怒到了極點之後,往往就是可怕的平靜。

  維埃裡忽然覺得自己追隨著這麼一個祭祀是不是錯了?

  現在想這個問題,他覺得很沒意思。

  歌坦妮抱著手臂,看著劉震撼冷笑了兩聲,回去了。

  維埃裡還坐在樹獺背上喘著粗氣,劉震撼卻去渡口邊的棚子裡翻找了起來,竹罐子裡新收的金幣被他扔的滿天飛,叮叮噹噹灑了一地。

  果果抗著密集陣和小豬崽大咧咧地從竹林中走了過來。

  「我日!我是怎麼找不著呢,原來被你拿去玩了。」劉震撼拎過了狼牙棒,一棒就砸開了河岸上的一塊石英巖。

  「發什麼楞啊?」劉震撼回頭又罵了一句熊人。

  「干……幹什麼?」維埃裡被罵的直翻白眼。

  「去幹他們啊!媽的這口氣誰咽的下?」劉震撼說。他把手指塞到嘴裡,吹了聲響亮的口哨,一大幫民兵全從竹林那邊飛奔了過來,個個手裡提著明晃晃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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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我為奴隸狂


  「全給我站住!」崔蓓茜張開雙臂攔到了劉震撼和維埃裡的身前。

  「別擋著我的路,導師。」劉震撼吐掉了嘴中叼著的雪茄,最後一口煙悶在了肚子裡。

  「巫醫!僧侶!」海倫緊張地大喊道。

  河岸邊的老鹿頭人在痛苦的捂著腹部,躺倒在地上呻吟著。雖然被摘去了腎囊,這老鹿頭人並沒有當場死去。人類傭兵顯然是存心想讓他多受一些痛苦煎熬,下刀時避開了主動脈,手法是如此熟練,看來平時沒少干類似的事。

  幾個綠黨族螳螂僧侶和巫醫諾查丹瑪斯也在竹林中,跟著民兵一起過來了,聽到老闆娘的叫喚,趕緊顛顛地小跑了過來,給這個可憐的鹿頭人治療傷勢。

  「大人!求你了,讓開路吧!」維埃裡的話中帶著顫音。

  「不准胡鬧!」崔蓓茜指著劉震撼的鼻尖嬌叱道。

  「維埃裡,你至今還是這麼沒腦子嗎?」美女蛇導師的目光又轉向了熊人。

  「等一等,大人!」熊人一把拉住了劉震撼正準備撥開導師的胳膊。

  熊人也算是混跡過一陣官場,現在腦子被冷風一吹,被自己以前追隨的祭祀一罵,頓時清醒了許多。

  比蒙有時候考慮事情就是這樣的,一激動起來什麼都能忘了,但只要稍微清醒一點,又會想起前因後果。

  真要去和這些擁有上層背景的人類商人發生衝突,別說是李察大人這樣一個小小的男爵,就是崔蓓茜這個伯爵也不中。

  剛剛他也是看著自己彼爾族的附庸被人類殘酷地殺死並羞辱,一時大腦發熱了。

  那些鹿頭人奴隸既然屬於人類,那他們的生死就全由奴隸主來決定。

  更何況那批購買奴隸的人類商人還有東北行省比蒙部隊軍官地隨行。這些人類奴隸主和總督大人的關係顯然不是一個小小的翡冷翠領主可以抗衡地。

  「我自己一個人去!」維埃裡堅決地說道。

  「你怎麼了?維大傻子?」劉震撼奇怪地看著自己的熊人追隨者。

  「大人,如果追上去和人類打起來,很難收場。」熊人維埃裡有點為難地看著領主。他不大願意因為自己的衝動而讓自己追隨的大人而背上黑鍋。

  「我知道難以收場,所以我根本沒打算收場。」劉震撼笑了。

  「您是說」

  「你跟著去不就全知道了。」劉震撼冷冷說道。

  旁邊的熊貓武士們都很有默契地點點頭,亮出了自己的獵魔三稜槍。

  「該問的就問,不該問的就別問。」古德把吃了剩半截的竹子塞到了懷裡。

  「你們一個也不許去!聽我說,李察」崔蓓茜急了,一把扯住了劉震撼地胳膊。

  「你自己也有奴隸,熊地精和食人魔在你眼裡是什麼?你會不會因為這樣的奴隸去得罪東北總督?」美女蛇看著一臉不耐煩地劉震撼問道。

  「不會。」

  「這些迪爾族人,在我們某些比蒙貴族眼中的地位,就如同你眼中的這些熊地精和食人魔!這些奴隸就是答謝多洛特夏爾巴商團幫助我們開設五家武器作坊的報酬!」崔蓓茜急了。

  「你說的道理我都明白。但我現在不想聽。」劉震撼說:「我只知道維埃裡將麾下的子民上交給東北貴族院,把一切奉獻給戰神。但並不代表他同意用自己附庸族人的自由作代價,明白嗎?如果是那樣,我寧可讓維埃裡放棄這個守護騎士地身份!」

  「比蒙之中,平民沒有犯罪是嚴禁被貶為奴隸的。但這支鹿頭人不同,他們是天生的奴戶族。」崔蓓茜急忙解釋道。

  「天生的奴戶族?比蒙還有一支永遠的奴戶族?」劉震撼看著熊人維埃裡,既然是彼爾族的附庸,應該他最清楚不過了。

  「他們是迪爾族中麝頭人。」維埃裡點點頭。「是屬於永遠的奴隸。」

  「麝頭人?和長頸鹿人一樣,是迪爾族的分支是吧?還有永遠地奴隸這一說?為什麼??」

  「是的。」崔蓓茜說道:「海加爾戰役時,我們比蒙豪斯族半人馬射手軍團中,擁有一支光榮的聯隊——迪爾族麝人神射手。麝族人名字中天生帶有「射」字,他們和精靈一樣,是天生地最優秀神射手。和河馬詩人天生擁有藝術細胞一樣,當年全比蒙中最傑出的「神箭哲琴」大部分出自麝人弓箭手聯隊。」

  「為什麼這支光榮的軍人會變成卑賤的奴戶?」劉震撼看了看正在接受搶救的老麝人,眉毛緊蹙。

  「這話說來就長了。海加爾戰役後期。我們比蒙王國抽調了最精銳神箭手組成了編隊,埋伏在雷霆山脈的山林中,準備偷襲路過的人類最強大可怕的魔法師部隊。這場偷襲如果成功,我們比蒙說不定就反敗為勝」

  「這場偷襲為什麼會失敗?」劉震撼不用問就知道結果了。

  「麝人箭手犯了個致命的錯誤,他們暴露了我們埋伏在雷霆山脈上的神箭手編隊,被一位人類火系大魔法師只用了一個「雷火天降」,就燒燬了整個雷霆山脈的森林,焚燒的大火讓比蒙所有精銳神箭手全軍覆沒。這個結果,直接導致後來的田納西空戰中,博得族鳥人比蒙在下有人類弩手和精靈僱傭軍的狙擊,上有龍騎士和獅鷲騎兵的圍剿下,全軍盡墨!」維埃裡歎了口氣。

  「什麼錯誤?」

  「麝人每個成年男性身上都帶有香腺,一激動,這種香味就會擴散,經久不散。我們平時聞慣了這種味道,倒也沒覺得。但是當日埋伏在雷霆山脈中麝人神箭手多達上千名,積聚的香味太多明顯,被人類魔法師察覺了。致使魔法師用可怕的遠程魔法將我們的精銳神箭手掃蕩一空,以至後期戰爭中,比蒙只能依靠道格族投索手作為主力遠程支援火力。」崔蓓茜也歎了口氣。

  「《祭祀法典》中為什麼沒有對這場戰役地描述?這其實是高層決策的錯誤,要怪就怪當時的戰略指揮者,怎麼能怪麝人?麝人地體香不是那時候才有的吧?」劉震撼勃然大怒。

  「《祭祀法典》中怎麼可能記載這些東西?海加爾戰役之後,比蒙損失慘重,總得有人負起責任吧?當時負責高層決策整個戰役的就是比蒙國王,總不能讓國王擔任這個責任吧?所以倒霉的就是麝人了。」崔蓓茜幽幽說道:「自打那之後,麝人就被貶為奴戶。王國長老院甚至剝奪了他們再使用弓箭的權利。」

  「這是不是就叫政治?」劉震撼冷笑道。

  「這些男性麝人也因為體內帶有香腺,在近百年來,成為了奴隸販子的首選目標。」崔蓓茜避開了劉震撼所問的這個敏感話題:「人類奴隸販子最喜歡的比蒙男性奴隸就是麝人。」

  「為什麼?」劉震撼瞇緊了眼:「因為香腺?」

  「是的,他們購買麝人奴隸回人類國度之後,會從他們身體中掏出香腺,用來製作香水,和遠東大陸地膃肭香.南方澈桑大陸的龍涎香合稱為當世三大奇香。用麝香製作地香水名叫「卡蘭帝詩」,據說有催情的效果,可以挑動最冷淡女人的春情。在人類國度都能價值千金,是上流貴

  族們最喜歡的裝飾品。」崔蓓茜的臉色越說越難看了。

  「人類還有一個製作香水的拍賣儀式,就和我們的角鬥場一樣,可以買票入內,當作「欣賞」一個新鮮地香囊在麝人身體中掏出,然後現場製作成香水,由那些人類貴族老爺們競價購買。」維埃裡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語氣哽咽。

  「我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胞被販運到人類國度。挨上那一刀?」劉震撼一個勁地冷笑。

  「奴戶是長老院上千年前就制訂的政策,國王和神廟根本無權干預。多少年下來了,我們的貴族中也習慣了這種做法了。就如同你的熊地精奴隸一樣,瘦弱的麝人實在沒有任何的價值,這幾年,彼爾貴族中,已經有越來越多破產的小貴族將自己的麝人賣給人類販子了。」崔蓓茜語氣有點澀。

  「那就讓我來干預好了!」劉震撼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全體民兵,跟我走!」

  「好!」民兵們也被這故事聽得熱血沸騰了,男兒的勇猛和熱血激得他們渾身血脈賁張。

  「騎兵隊!給戰象批上籐甲!」科裡納大喊道。

  「烈酒!灌上最烈性的郎姆酒!」古德揮著手裡地玀莎獸製成的皮囊,對著熊貓們狂喊。

  「契得瑪利亞!豪斯族和迪爾族同是米紗大人麾下的附庸,拯救我們的兄弟!」奧尼爾揮舞著手裡的大棒子。

  「難道你還沒聽明白我跟你講的是什麼嗎?李察!你可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理智一點好不好!你應該知道截殺外國商旅是什麼罪行!倘若你再對兩個隨行軍官下手,你知道是什麼罪名嗎?」崔蓓茜的眼眶裡有淚光在閃動:「我們只是普通比蒙,就算是祭祀,又能怎麼樣?這麼多年來,我已經看夠了比蒙的苦難了,我們沒有能力改變現狀的!我知道你心裡的苦處,看到族人倒在人類的刀下,我的心也在痛!但這有什麼辦法?麝人的命運自從海加爾戰役之後就已經決定了!」

  「導師,你的解釋我聽完了。」劉震撼將密集陣扛到了肩膀上:「你說得很有道理,我也明白羅森博格大人的難處和王國現在的處境。」

  「你相通了就好。」美女蛇導師淒然一笑。

  「我相通了。我如果不去救出這些麝人,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原諒自己的!隱忍到現在了,也是到了我發飆的時間了,大不了這個領主不幹了!

  如果貴族都是這樣的話,我繼續幹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劉震撼從鼻子冒出了一聲嗤笑。

  「大人」維埃裡抹著眼角的淚珠,感動地崗崗的。

  「規則是靠強權來制定的!那麼千里大荒原誰才是主人?」劉震撼粗暴地推開了崔蓓茜。張開雙臂,問著寒風,也在問民兵們。

  「李察大人!」四周響起了如雷地怒吼。

  「那大家還在等什麼?」劉震撼甩了甩頭髮。手指向前一指:「出發!」

  在民兵們激昂的歡呼聲中,崔蓓茜的眼睛陡然變成了深綠色,一道象射線一樣的淡綠色光芒籠罩住了劉震撼。

  劉震撼頓時僵硬住了,除了眼珠子之外,什麼地方也動不了了,保持著指點江山的造型,風輕輕地掠著他的金髮。

  一臉的堅毅。

  「你們還楞著幹什麼?」艾薇兒一聲尖叫把所有人拉回了現實。

  獒人們是最忠心的,看到領主大人忽然奇怪地僵硬住了,而崔蓓茜剛剛又是那麼的反常。艾薇兒話剛一出口,一個個手持著木棍,團團圍住了美女蛇。

  古德和熊貓們齊齊一楞,反手拉開了一道弧圓,森冷地稜槍對準了美女蛇祭祀的身體準備擲出。

  「不准亂來!」凝玉大喊了一聲,一把按住了已經捏破了一個蚌殼卷軸地艾薇兒。

  「住手,貝拉米!這是導師的種族異能,美杜莎的凝眸石化術而已!對李察沒有傷害的!」海倫也大叫了起來。

  「我想你需要冷靜一下。」美女蛇無視著周圍民兵們憤怒如火的目光,抱歉地摸了摸劉震撼的臉,目光中有複雜的情感在波動著。

  劉震撼地眼珠子骨碌骨碌直轉。倘若目光能夠罵人,現在的崔蓓茜必然是一臉吐沫星子外加一堆濃痰。

  「讓李察一個人冷靜一下,如果在石化效果過去之後他還堅持自己的想法,領主大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崔蓓茜飄然遠去了,丟下一句話。

  「我想幹你!」劉震撼想罵,卻一句話也罵不出來。

  歐比斯拉奇!這是什麼石化術啊。倒跟以前聽評書時聽過的點穴差不多。劉震撼想道。

  「看不出來,你這傢伙倒還算有種。」歌坦妮從劉震撼身邊走過。停頓了一下。

  一大幫民兵傻乎乎地看著老闆娘和呆若木雞的老闆,不知道怎麼做了。

  「李察,看來你已經真的把自己當成一個比蒙了!」海倫歎了口氣。解下了自己的披風裹在了劉震撼的身上。

  果果和小豬崽在一旁狂翻白眼。

  風更大了。

  劉震撼一頭亂髮飛舞下地眼神猶如莽原皎潔的月光,精光熠熠

  彎彎的「香帕」,淺淡地月色都帶著幾分寒氣。

  露水很重,水珠子在漿果叢上掛著一溜,欲滴未滴。

  荒原上氤氳著一層及脛的霧氣。

  翡冷翠領地內一片人聲沸騰。

  魔法噴泉上的夜明珠藉著水色,把四周照得一片清亮。

  十二頭猛犸長毛象從高坡下的獸欄中被猛犸大力士們牽著籠轡,一字排開。

  猛犸長毛象身上長毛梳得整整齊齊,幾個猛犸婦女拿著缽子,用搗碎的千葉蔦蘿和著水,掏出黑色的汁水,將猛犸象的長毛染成了漆黑的顏色。

  科裡納腳踩在磨刀石上,用手指撣著刀鋒,地上一盆濁水。

  「把象牙長刀的刀刃全部給我染成黑色!」劉震撼晃動著僵硬的腦袋,嘴裡叼著雪茄,揮動著手臂。

  「為什麼?」科裡納愕然問道。

  「砍起人來不帶反光,讓他們沒地方躲。」劉震撼嘴裡的雪茄隨著說話裊裊地飄散著沁香的煙霧。

  距離美杜莎崔蓓茜給劉震撼實施「凝眸石化術」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了,這種只對處子才無法使用的石化術果然是厲害,這也讓自以為幾乎是魔法免疫的劉震撼總算明白了一件事——天外有天。

  不過這顯然不能成為他放棄的理由。

  紅土高坡上屬於崔蓓茜的窯洞口,美女蛇導師站在阡陌上,冷冷地看著正在忙活著的劉震撼。

  海倫就在她的身旁,海倫的手牢牢地被她抓住了。

  劉震撼伸開雙臂,凝玉和艾薇兒正在幫他扣著肋下籐甲連接處的牛筋。

  劉震撼的目光和紅土高坡上的崔蓓茜撞在了一起。

  崔蓓茜立刻避開了這束陌生而可怕的目光,因為這道目光中全是燃燒和毀滅。

  美女蛇轉身拉著一臉不情願的海倫回了窯洞。

  窯洞上掛著四季長青的竹葉簾子也遮蓋不住外面如雷一般的咆哮。

  「你們準備蘸血的鴕尾絨準備好了沒有?刀子磨快了沒有?毒液都抹上了你們的武器了沒有?」劉震撼的狂吼震得整座紅土高坡都在「漱漱」作響。

  「準備好了!」民兵們的聲音同樣是咆哮。

  「去救出迪爾族同胞吧!即使是死,我也要讓他們死在我手裡!我絕對不允許他們被運往人類國度,活生生地從他們身體裡取出那些香囊!」

  「好!」

  「今天不需要留下俘虜!綠黨僧侶,你們今天將臨時充當我的伺從劍士,隨我一起參加攻擊!」

  「是的,大人!」

  「讓敵人的頭顱告訴我,你們有多勇敢!出發!」

  猛犸長毛象的蹄子擂擊地面的聲音,就像是從遠古響起的戰鼓,一聲聲敲在了崔蓓茜和海倫的心裡。

  「導師,我想」海倫說。

  「我是不會允許你跟著去的!」美女蛇臉上的表情很難看:「這件事情弄得我腦子很亂,你讓我靜一靜。」

  海倫沉默了。

  偷偷地掀起了竹葉簾,海倫看到十二匹猛犸上坐滿了武裝整齊的戰士,正邁向荒原的深處而去。

  海倫奇怪地發現,紅土高坡的東南一隅,歌坦妮騎士銀盔銀甲,站在了紅土坡的翹巖上,眺望著遠去的民兵們的背影。

  歌坦妮的白金色長髮被吹得紛亂迷離,長劍撇開處,披風獵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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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漁翁和鷸蚌


  身處寒冷刺骨的荒原,每個民兵們的血卻都在燃燒。

  麝人悲慘的遭遇讓每個比蒙的心都在顫抖。

  綠黨僧侶們原先的身份是伺從劍士,不過進入荒原之後,領主大人忽然想起了他們這個種族擁有疾風一般的潛伏技巧,臨時把他們降職成了斥候尖兵,和獒人一起擔任起了前進搜索的任務。

  獒人貝拉米很輕易地就跟著人類留下的腳步和氣味,搜索到了人類的確切方向。

  夜晚之中,道格族獒人的視力怎麼著也能在全比蒙獸人之中排個前五,就是放眼全大陸範圍,除了精靈之外,能自詡在夜視能力上絕對超過獒人的不會有太多。

  畢竟對於象暗夜精靈那種變態來說,黑夜才是她們的白天。

  人類的視力和道格族獒人在夜晚相比,幾乎就和瞎子是沒什麼區別。

  劉震撼這個人類算是例外,他的身體構造自打吃過龍蛋之後,很多機能都被改造了很多,雖然還比不上精靈,但和獒人相比,就算有差別,也是很微小的。

  麝人身上那種淡淡的藥香味,給獒人的追蹤留下了最重要的線索,經過兩個多小時的順籐摸瓜急行軍之後,摩拳擦掌的翡冷翠民兵找到了人類的宿營地。

  殺氣騰騰的翡冷翠民兵在一座荒丘前剎住了腳,荒丘的另外一面,再有兩里路,就是人類的宿營地了。

  雖然人類的防衛心是出了名的謹慎,但是劉震撼的狡猾也並不是浪得虛名。

  兩百名職業傭兵的戰鬥力並不簡單,劉震撼還沒傻到一衝而上,迎著對方遊俠地軍用弩箭,大肆展示自己勇武的地步。

  所有的長毛大象全部按照猛犸大力士們的指示,匍匐在了一個荒丘後面,避免露出巨大的身影。

  劉震撼腦袋上戴著一圈草環。和螳螂族僧侶一起爬過了墳包一樣的荒丘,偷偷接近了人類的宿營地,近距離地仔細觀察這些人類傭兵的身影。

  綠黨僧侶們的潛伏技能果然源於本能,他們背後代表著氏族標誌的薄膜狀翅膀,在前進的過程中,能夠有一定的滑翔功能,手腳並用地時候,偶爾還能貼著地飄。

  讓他們大為佩服的是,領主大人地潛伏技巧也很出色。那種象蛇一樣蜿蜒前進的方式也是他們聞所未聞。

  接近到了人類宿營地周圍八十碼半徑的時候,劉震撼發現了不少的小巧的機關和陷阱。不用說了,這些陷阱一定就是人類傭兵中盜賊的傑作了。

  出於小心,劉震撼沒有敢於擅自拆除這些陷阱,也停止了前進,就靠在荒草中偷偷打量這個人類營地。

  人類的宿營地燈火通明,荒原上地寒氣都透不進去。

  販奴團選擇宿營的地方一看就知道比較有經驗,荒丘綿延的多瑙大荒原中多是一人高的荒草。他們選擇了一塊背著荒丘的空曠廣袤的平原宿營,這裡的荒草沒有那種一人高的鐮齒馬尾莧,全是枯黃地蒲公英和苜蓿形成的草甸子。

  一條小溪淙淙從人類營地中間流過。

  標準的依山傍水。

  除了南面背靠著一個荒丘之外,其他三個方向三到五里範圍之內全是這種平坦地草甸子,一旦有事,傭兵們立刻可以上馬,用最擅長的騎士衝刺打散任何來犯之敵,也可以貨車結成戰陣。發揮自己裝備優良的長處,打消耗戰。

  而且人類宿營地背後的荒丘頂上,也燃著一堆篝火。可以清楚地看到幾個哨兵在上面徘徊,將對面的一切收於眼底。

  大堆的傭兵和商人們散坐著,各自圍著各自的篝火架,組成了一個圈,外面是貨車,面前是熊熊的篝火架上燒煮著咖啡和食物,談笑聲朗朗。

  傭兵的戰馬一看就知道是訓練有素的,韁繩就丟在地上,讓這些戰馬自由地啃食著苜蓿草,偶爾有幾匹戰馬走遠了,馬上就會有個傭兵把手指塞嘴裡,吹一聲響亮的口哨,戰馬立刻會跑回來。

  圍著篝火架的人群,不時有大聲勸酒的聲音.木頭燃燒時噼裡啪啦的聲音.女人放肆的浪笑和馬蹄鐵撞擊地面的聲音傳來。

  劉震撼和螳螂僧侶們正對著的地方有一幫傭兵在演練著武技。

  這幾個傭兵玩的是擊劍,他們使用的是比較優雅的刺劍,完全的佛蘭士風格,和劉震撼用來做樂器柄子的那把刺劍不一樣的是,傭兵們的刺劍更加的柔軟。

  幾個傭兵圍著一個大鬍子傭兵,打得花團錦蔟,這個被圍攻的傭兵顯然是個出色的劍客,單手叉腰,步履從容地游鬥著,不時用劍刃挑斷一個對手的褲腰帶,引發一陣狂笑。

  不一會兒,幾個對手全在他的迅疾的劍法中敗陣了,圍觀的人全都在鼓掌。

  一個身材豐滿長相妖嬈的貝普賽女人被推到了他的懷裡,看樣子是獎品。

  這個長著絡腮鬍子的傭兵把劍法玩出了花活,他的細刺劍在迅疾猶如電光,在一個貝普賽女人的胸口上拉出了一個「Z」字形的閃電形狀圖案,一聲尖叫,那個女人白花花的胸口露了出來。

  周圍一陣口哨聲,劉震撼差點就情不自禁地跟著吹聲口哨了。

  人類的武技果然有自己的一套,比起比蒙武技的粗獷奔放而言,人類更側重的是技巧。這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傭兵而已,人類中最傑出的劍客和勇者,還有那神話一般存在的龍騎士,在武技上肯定更有出眾之處。

  劉震撼暗暗在心底讚歎著。

  這個大鬍子傭兵狂笑著抱起了這個穿著蓬大裙子的貝普賽女人,溜躲到一個帳篷後面,三下兩下,那個傭兵就撩起了貝普賽女人肥碩的裙子,貝普賽女人趴在酒桶上面。裙子一直撩到了腰,白花花的屁股撅起了老高。

  有水花隱隱拍擊的聲音傳來。

  這個大鬍子傭兵有點保持得還算不錯,他在銷魂地時候。身上的鏈甲和武器始終沒有離身。

  劉震撼和螳螂僧侶們正好在這對野鴛鴦的側面,一起在嚥口水。

  火光跳躍,貝普賽女人地妖嬈臉龐上也在跳躍著興奮和快樂,大聲放蕩的喘息就像是一條發情的母狗。

  「劍法還行,但還是烏合之眾。」這場活春宮看完了之後,劉震撼一本正經地悄悄對四個螳螂僧侶說。

  「那是。」僧侶們一起點頭。

  霧氣漸漸大了,月光如水的荒原上,有人類傭兵吹奏口琴的聲音傳來。

  麝人奴隸們砸著沉重的鐐鏈,一個個面朝西。蓬頭垢面地圈坐在貨車旁,他們的身邊有幾個手持軍用弩的哨兵在啃著麵包,不時拿皮靴踹他們幾下取樂。

  劉震撼把兵力範圍默默記在心裡,跟螳螂僧侶們打了個手勢,又回到了大隊人馬埋伏的荒丘後面。

  「這支傭兵人數雖然有我們的三倍多,但大多數不堪一擊,再次重申,我不需要俘虜!科裡納!把象甲上面的遮眼罩放下來!」劉震撼細細吩咐道。

  鑒於大象對火天生地恐懼,所有的長毛戰象上的籐甲全部帶有覆蓋眼睛的褡褳。對於戰象來說,只要擁有猛犸大力士在上面指揮,他們不需要眼睛也能知道往什麼方向沖。

  「知道了!」科裡納夯聲夯氣地答應了一聲。

  「這裡的草甸子適合衝鋒,人類的騎兵是怎麼也玩不過戰象的,我看了,他們裡面有一些軍用弩,但數量並不是很多,這種武器很昂貴。好在我們這次穿了籐甲!為了防止對方使用火箭,是不是由我們尊敬地水系大魔法師艾薇兒小姐,先來召喚一個大型的暴雨術?」劉震撼取過了古德遞過來的密集陣。對著美人魚哈哈一笑。

  艾薇兒露著兩個小酒窩,嘻嘻笑著拿出幾顆玲瓏剔透的魔晶和一個竹筒得意地顯擺了一下。

  這幾顆魔晶是猛犸大力士們拍她馬匹送給她的,雖然只是幾個冰雪魔貂的晶核,和劉震撼的收藏品比起來還是有著很大的距離,但是好歹也是魔晶,這幾天艾薇兒很刻苦,裡面都攢滿了魔力,這幾顆魔晶一起使用,足夠將她的魔力全部補滿。

  更誇張的是那個竹筒。

  因為所有的極品魔晶全部鑲嵌到了海倫那兩面碩大地戰鼓上,上次艾薇兒對陣熊地精強盜又差點鬧出笑話,這讓劉震撼心裡一直隱隱覺得對艾薇兒有點虧欠,「元素之泉」上次被小豬崽偷喝之後,還剩下一點點,劉震撼把所有的「元素之泉」全部送給了艾薇兒作補償。

  這種一滴就可以瞬間補充所有魔力歌力的元素之泉,再加上幾顆充滿了能量的魔晶,現在的艾薇兒簡直是一個能頂以前無數個。

  本來這個水系魔法師倒還不怎麼顯眼,有了強大的魔力做後盾之後,現在的艾薇兒搖身一變,簡直成了翡冷翠單挑之王。

  除了對水系魔法有免疫能力的劉震撼,有誰能面對一個魔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魔法師?不說別的,光用最低級的水彈,砸也把你砸死了。

  可惜艾薇兒的魔法修為還沒有達到一定的境界,否則今天只要一個大型禁咒魔法砸到人類營地,也不需要民兵隊動手了。

  劉震撼當初力排眾議堅持使用籐甲的原因也就是,自己擁有一個傑出的水系魔法師,籐甲的確怕火,但是如果下雨呢?

  「暴雨術」這種水系魔法算是一個比較麻煩的雞肋魔法,除了一些極少數心地善良的魔法師為了荒年抗災而修煉這種魔法之外,愛琴大陸上的其他魔法師很少有修習這種偏門魔法的,這個魔法只能召喚大型的暴雨,來的快也去的快,耗費魔力不談,殺傷力幾乎為零。但是海中地美人魚不同。風暴的力量正是需要暴雨做引子,正是靠著這種「暴雨術」,美人魚才能引發波濤和巨浪。將行走在海上的商船徹底摧毀。

  可是大海和陸地還是有著本質地區別的。

  大海之中有豐沛的水元素可以感應,施展「暴雨術」自然事半功倍,可是在陸地荒原上施展這項魔法畢竟是兩碼事,再加上只和人類隔著一個荒丘外加半里地,艾薇兒又要控制自己魔法音階的音量,所以吟頌咒語的時間也顯得格外的漫長起來。

  翡冷翠民兵中,有幾個還沒見識過玄奧的魔法,尤其是猛犸和河馬,更是一張嘴咧得像個臉盤。

  冷颼颼的勁風吹得艾薇兒地頭髮一陣狂舞。原本半遮半掩的香帕月亮,立刻被一大團烏雲給擋住了。雲層中漸漸發出了悶雷一般地聲音。

  幾個沒見過世面的民兵,全都傻乎乎地看著天上的烏雲緩慢地向人類營地移動過去,河馬詩人雖然在寫詩的時候,無數次想當然的描述過魔法是什麼樣子的,但真要親眼一見,才知道自己在詩歌中描寫的魔法是多麼的蒼白無力。

  魔法是可以改變自然形態地一種方式,越是大型的魔法。越可以讓人感覺到自己面對魔法師就像面對自然一般,產生那種無力和渺小的感覺。

  宿營地中的人類也看到這幾朵凝結起來的烏雲和悶雷的聲音,一個個立刻停止了說笑,開始加固帳篷,防止會颳大風。

  偶爾也有咒罵的聲音傳來,可能是覺得這時候下雨很讓他們不爽。

  連悶雷的聲音也沒響起,豆大地雨點說下就下,密集地打著人類營地中間。越下越急,篝火被雨水澆得一陣撲哧撲哧直冒熱氣,很快就熄滅了。架子上的水壺被雨水打的叮噹作響。

  就連站在高高地荒丘上的幾個哨兵也下來取氈布了,現在已經是冬天了,這樣的晚上,霜寒露重,被雨水再一澆,這可不是說著玩的。

  時間到了。

  半跪在地上的猛犸長毛像在猛犸大力士們的催促之下全部直起了身子,劉震撼舉起狼牙棒,站在了荒丘上,正準備吟唱狂化戰歌發起衝鋒,一個意外的發現讓他閉嘴了。

  就在哨兵離開崗位去取氈布的時候,人類宿營地背靠著的荒丘上,忽然衝出了一大幫黑忽忽的身影,手裡揮舞著武器,一聲不響,就像靜悄悄的泉水,忽然之間就從荒丘上衝向了人類的營地之中。

  瓢潑一般的大雨澆熄滅了人類營地中的篝火堆,天上的香帕又被烏雲遮得嚴嚴實實,劉震撼翻著白眼看了半晌也沒能看出來,搶了自己生意的是一幫什麼人。

  這些偷襲者人數太多了,大批大批的身影從荒丘的另外一面源源不斷地衝了過來,劉震撼一萬個想不明白,剛剛那幾個人類哨兵是吃屎的?這麼多的偷襲者能迅速地衝過荒丘,一定是隱蔽在荒丘下很久了,能讓這麼大一支部隊躲在鼻子底下衝過來,這不是扯談嗎?

  人類傭兵在黑暗中處於了絕對的劣勢,突如其來的打擊和黑漆漆的四周讓他們無所適從,無法發起有效的還擊,賴以自豪的遊俠騎兵現在也根本無法找到自己的戰馬,甚至連是誰攻擊他們也沒能弄清楚。

  武技出眾的傭兵們陷入了一團忙亂之中,慘叫和悶哼此起彼伏。

  畢竟是大陸上最強的種族,傭兵們攜帶的牧師立刻發揮出了異乎尋常的作用,劉震撼看到了四道白色的光芒伴著清亮的唱詩,在人類營地中間立刻閃耀了起來,慘白色的光芒雖然微弱,但在漆黑的夜裡,是那麼的顯眼而明亮。

  居然是「聖光治療術」幾個牧師揮動著手裡的十字架,渾身上下洋溢著一片祥和的白色光圈,在這樣的時刻,對於人類傭兵來說,需不需要治療術完全是沒有意義的,最主要的是,「聖光治療術」所附帶著的聖光可以驅散黑暗,這就可以了。

  把聖光治療術當照明,雖然奢侈了一點,但效果立刻顯示了出來。傭兵們老練地護住了牧師,有的吹響了口哨,趁著戰馬飛馳而過的時候,敏捷地一躍而上,勒住韁繩,取下了鞍韉上掛著的流星錘。

  漸漸地,大批的傭兵退到了一起,剛剛那一波的趁著黑暗的攻擊,起碼讓這些傭兵損失了三到四十個人。

  大批的偷襲者團團將他們圍住了。

  劉震撼和獒人們站在荒丘上看得津津有味,只苦了剩下的民兵們,懵懵懂懂看過去,就是稀里糊塗一點點白光和一團團黑影。

  這些偷襲者漫山遍野湧出來,足有上千人。

  衝在最前面的偷襲者渾身綠油油的皮膚,長著樹葉一般尖銳的耳朵和修長的四肢,批著草簾一樣的衣服,手裡揮舞著長矛,沖在後面的是一些白色皮膚的怪物,身軀健壯高大,有的是兩個腦袋,有的是一個腦袋,渾身一片古怪的白鱗,每個手裡都揮舞著巨大的棒子,這些棒子都閃爍著結晶物才會有的反光。

  幾個脖子上掛著羽毛和獸骨,長得像骷髏一樣的古怪傢伙還在吟誦著古怪的咒語,手裡的木藜杖頭上揮灑之間,居然帶出一條星光一般的紅色光帶,每個被光帶掃到的偷襲者身上都冒出了紅光。

  「靠他娘!嗜血術!」劉震撼嚇了一大跳。

  「嗜血術」在比蒙戰歌中也有,這種戰歌也是權杖祭祀階的高級戰歌,這是一種在比蒙巫醫醫療技術嚴重不行的情況下衍生出來的產物,嗜血術能讓垂危的戰士爆發出最後的生命力,以自殺攻擊的方式投入戰鬥,這種戰歌也可以讓未受傷的戰士進入半狂化狀態,不過因為「狂化戰歌」的關係,這種戰歌使用率一直不高。

  這批希奇古怪的偷襲者也能使用「嗜血術」,不得不讓劉震撼感到了奇怪,而他們的古怪造型也讓劉震撼無從琢磨他們的身份,幸虧海倫最近已經成功學會了「羅儂撒歌劇」——「未知物品鑒定之歌」,小妮子也是乖巧,知道劉震撼一直眼紅她的學業有成,幫劉震撼封存了一個「羅儂撒歌劇」在劉大官人的專署樂器——刺劍龍晶弦子之中。

  也只有地獄黑龍魔晶這種頂級的晶核才能封存戰歌,老劉陡然之間想起來自己還有這首封存著的「未知物品鑒定之歌」,趕緊用通靈戰歌的首個音節召喚出這個封存的戰歌。

  一道刺眼的光環在劉震撼眼中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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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成竹在胸


  歐比斯拉奇!是綠魔和鹽魔!這裡怎麼會出現綠魔和鹽鹼巨魔?還擁有了薩滿巫師?」劉震撼傻了。

  這話一出口,周圍稍微有點見識的也傻眼了。

  綠魔和鹽魔都是食人魔一族的一個分支,綠魔體表是樹葉一樣的綠色保護色,一般只出現在雪山腳下茂密的針葉松林邊緣地帶,他們在體型上完全不同於食人魔那麼笨重,由於長期生活在森林中,他們的身體更加敏捷靈巧,也更加的奸詐和狡猾,遠不是自己的那些食人魔老表們可以媲美。

  鹽魔是生活在沃爾夫和福克斯邊緣接壤處的鹽鹼地森林中的食人魔分支,鹽鹼森林和紅土高坡號稱荒原上兩大不毛之地,生活在鹽鹼森林的鹽魔酷喜食鹽,塊頭要比普通食人魔略微小一號,但是軀幹更加強壯,他們常年生活在鹽穴之中,體表上噌滿了鹽晶,就跟在樹上蹭滿了松脂,又滾上了沙子的野豬一樣,這層鹽晶就是他們天然的盔甲。

  和食人魔一樣,鹽魔和綠魔都是赫赫有名的多瑙荒原土著兼大盜。

  強盜部落中湧現出薩滿巫師的概率幾乎是微乎其微,和比蒙王國聖壇祭祀薩滿們不一樣的是,強盜部落的薩滿一般都是「一招鮮」,只會使用「嗜血術」這種醫療外加激發半狂化戰鬥本能的雙效神術。

  綠魔擁有能變幻成各種植物顏色的皮膚,他們的頭髮在外型上也近似於樹葉和草;鹽魔的外表全是鹽層的結晶,乍一看就是塊石頭而已。

  據劉震撼估計,這大概也是那些人類哨兵沒能發現他們的原因,這些綠魔將自己的皮膚變成枯草的顏色,加上他們惟妙惟肖足可以假亂真地外表,在荒丘的陰影和昏暗的月色掩護下,還真難以發現。

  鹽魔和綠魔雖然也是多瑙荒原大盜。但是他們的地盤並不屬於紅土高原,而且綠魔和鹽魔之間顯然也不應該有什麼瓜葛,親緣關係對於強盜來說,就跟地精自稱是茂絲族老鼠進化的比蒙一樣無稽。

  劉震撼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也總算想明白了一件事,這些強盜可遠不是自己端了老窩的熊地精和食人魔相媲美的,他們居然擁有了薩滿!

  擁有薩滿的強盜就不是簡單的強盜了,這代表著這支強盜團隊的戰鬥力提高了一倍左右,這和熊地精那種蠢貨強盜已經是完全不是一種檔次上地了。

  打個通俗的比喻來說,這就像拿劉震撼和王子相比一樣。一個是小小的領主,一個是扶搖直上,鳥瞰芸芸眾生高高在上的所在。

  偷襲人類商團這對強盜來說,肯定沒什麼希奇的,但是為什麼一個是在鹽鹼地混江湖的鹽魔強盜,另外一個是樹林中討飯吃的綠魔強盜,會一起出現在這裡?強盜們之間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啊。劉震撼腦子裡滿是疑問。

  這邊劉震撼在苦苦思索著為什麼,人類營地中卻炸開了鍋。渾身批著鹽鱗地鹽魔一加入戰局之後,這些人類傭兵立刻遭殃了,這些鹽魔身上的鹽鱗是如此的厚重,刀劍砍上去。力量小一點根本無法砍動。力量大的也頂多也就是崩飛一塊鹽而已,只有遊俠們手中地流星錘這種重武器才能有巨大地殺傷效果。

  鹽魔除了擁有堅硬的鹽盔之外,還有一層天生石化的皮膚。在這種雙重保護之下地鹽魔簡直就像是人類身被重重鐵甲的重裝步兵,根本就不是這些大多數只擁有輕武器的傭兵所能抗衡,遊俠騎兵們的流星錘雖然可以砸開這些鹽魔的鱗甲,但是他們的人數實在是太少了。而且也因為戰線拉的過近,失去了戰馬衝刺的路徑,不時連人帶馬一起拍翻。

  暴雨已經停了,香帕又在雲層中悄悄露出了自己害羞的臉蛋。

  三個正在施展的「嗜血術」綠魔薩滿格外的顯眼,法杖播灑出的紅色光環讓這些綠魔鹽魔強盜們更是忽略了傷痛,越戰越勇。

  鹽魔和綠魔強盜們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了,這場仗自從被偷襲開始,就已經注定了勝負。

  荒原中的強盜大多是幾十人一夥出來襲擊商旅,這支人類商團配備了兩百名傭兵和遊俠護衛,原本以為作為保護力量來說一定是綽綽有餘了,但是一碰到超過千人的大型強盜團伙,也只有徒呼奈何的份了。

  看到嘗試了幾次突圍都被強盜們用人海戰術淹沒了,一個白色的旗幟立刻從傭兵們擠成一堆的人群中豎了起來,看白旗上休著金邊的質地應該是某位牧師的神聖白袍。

  在這個有著國際通用涵義的白旗面前,強盜們也在頭領的指揮下逐漸停手了,幾個殺的性起的鹽魔在首領們的呵斥下,也拎著沾滿鮮血的武器退到了一邊。

  長著痦子的人類商人,倒還算有點膽略,在幾個拿著盾牌的傭兵重重護衛下,走出了人叢,和強盜們交涉了起來。

  周圍地上的死屍被這些鹽魔和綠魔分而食之,不一會功夫,每個站著的強盜都已經人手一塊血淋淋的肉塊大啃特啃起來。

  劉震撼和獒人一邊站在荒丘上看,一邊解說,說得凝玉和艾薇兒直吐酸水。

  「這些強盜究竟想幹嘛?」劉震撼皺著眉毛。

  「殺過去吧!」科裡納躍躍欲試。

  他被老闆說得心癢難熬,什麼鹽鱗盔甲,什麼變幻體色,能在我的象牙長刀下試過成色才算。

  「是啊是啊!」維埃裡也急死了。

  「兩位騎士,作為一個職業軍人,即使潛伏三天三夜,也不應該失去耐心。你們先不要著急,麝人奴隸沒有處於廝殺的中心,雖然一個沒跑,可也一個沒死。」劉震撼冷笑道:「這些強盜太古怪了,我禁不住有點好奇了。」

  荒誕的事總在草原上發生著。

  那個長著痦子的夏爾巴販奴團負責人和鹽魔綠魔首領一樣的人物激烈地說了半天。距離太遠了,劉震撼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講什麼,只看見嘰裡咕嚕談論了半天之後,人類商人對著遠處栓在大車上的那些麝人奴隸指指點點,一陣口沫四濺。

  講給凝玉和艾薇兒聽,她們倆也無法揣摩出究竟是什麼具體的緣故,食人魔一支對於食物從來就不會放棄,這些人類可都是他們眼中上好的新鮮肉食,倘若是想用麝人來作為代價,這種捨車保帥,強盜們會答應嗎?

  經過一段時間唧唧呱呱地談論之後,強盜首領居然真的讓這些綠魔強盜和鹽魔強盜讓開了一條道路,釋放了這些殘餘的百多個傭兵和商人,另外還歸還了他們一些乾糧。

  劉震撼看到有個鹽魔強盜首領居然還很客套地拍了拍那個夏爾巴商團負責人的肩膀。

  這些被釋放的傭兵和商人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莽原之中。

  「搞什麼?」劉震撼絕對不相信這些強盜忽然變成了菩薩心腸,這些吃人的強盜,對他們來說,任何能走能動的種族都是他們的糧食,在冬季到來的情況下,他們怎麼可能突然大發起慈悲來了?

  「老闆,讓我帶幾個人繞道追那些人類去吧?」古德問道。

  「追上這些人類意義其實並不大,我們主要目標是來救出麝人的。」劉震撼慢慢的搖了搖頭:「人類是遲早會回來地,想什麼時候收拾就什麼時候收拾。但是這些綠魔和鹽魔明年可不一定能來這兒了。再讓我看看。」

  這邊民兵們在激烈地討論著種種匪夷所思的事,那邊的鹽魔和綠魔也迅速打掃起了戰場。

  貨車上的戰利品堆成了小山,全是那些沒吃完的死屍。這些血肉模糊的屍體被一股腦綁在了貨車上,那些麝人俘虜的肩胛骨也被樹魔們用長長地籐條穿住了,像一個大肉串一樣,被一千多個綠魔和鹽魔強盜押送著,一路迤邐向北而去。

  等劉震撼和民兵們這幫吃殘羹剩飯的到達,整個人類營地之中只留下了死一般的沉寂和地獄中才會有的淒慘場景。

  一根根沾滿了猩紅血跡地人骨頭被隨意地扔在了地上,上面啃地很乾淨,沒有一點余肉,皮靴踩在上面,嘎蹦嘎蹦直作響。

  凝玉和艾薇兒遠遠地站著,聞著空氣中濃的化不開的血腥瀰漫味道,根本不敢靠過來。

  民兵們在草叢上揀到不少一塊塊巴掌大小地鹽晶片,這些鹽晶片很晶瑩,捏到手裡沉甸甸的,一股令人噁心的怪異味道。

  「是雨水將這些鹽魔身上的盔甲給破掉了。」劉震撼呵呵一笑,把這些硬邦邦地鹽片捏成了齏粉。

  貝拉米到底是眼睛尖,居然從一個倒塌的帳篷裡找到了一枚被踩在雨水和污泥的銀幣,這枚銀幣有著異常繁雜的花紋和修飾,做工極其精美流暢,銀幣的正面印著一個皇冠,背面印著鬱金香和流蘇,上面有聖弗郎西斯科的幾個簡寫的字母。

  這枚銀幣就是所謂的人類國度聖弗郎西斯科的制式錢幣,比蒙王國的銀幣做工粗糙,根本沒有在上面打印出字母和圖案的能力,所以人類國度的錢幣和比蒙王國的錢幣在兌換上都是一比二。

  價值的衡量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

  劉震撼把這枚銀幣拿過來放在嘴邊吹了一下,湊到了耳邊,立刻一陣琅琅的脆音飄過。

  「資本主義。」劉震撼說。然後將這枚銀幣沒收。

  「我們殺上去吧!日死他先熊板板,搶他們的!」古德四周抄家式地翻找了半天,除了幾面浸在泥水裡的帳篷翻找到了兩包咖啡豆和幾個篝火架上被踏癟的咖啡壺之外,大件的東西什麼也沒剩。想想那些傭兵和遊俠身上琳琅滿目的裝備,古德兩眼直冒鬼火。

  這話說到大家的心坎裡去了,民兵們全眼巴巴地翻著白眼,瞪住了老闆。

  「別急,這些戰利品一個也逃不了,這兩伙強盜回家的路可絕對不是往北,而是應該往南。」劉震撼把馬靴上的泥點在氈布帳篷上蹭了蹭。

  一個咖啡壺被他拿了起來。把踩癟到的地方又用手整圓了。

  潺潺地溪水淘盡了剛剛的血花,依舊是一塵不染的潔淨著。

  「去搞點乾草過來,喝一壺咖啡再回家不遲。」劉震撼說。

  「回家?為什麼?」民兵們眼睛瞪圓了。

  「不回家幹什麼?這幫傢伙帶著奴隸推著大車,走得跟蝸牛一樣慢,現在去幹他們一票,這裡的地勢又不太適合猛犸騎兵的衝擊,沒有突然性!難道讓你們民兵真的和這些硬殼子鹽魔硬碰硬去?靠!我可沒那麼傻!」劉震撼說道:「我們先回家洗個澡,再吃點早飯,然後再去收拾他們,我向你們保證。他們肯定會路過巨魔荒丘之原的,因為——我在剛剛已經知道他們想要去哪了。」

  民兵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了,太陽露出了荷包蛋似的嫩紅一角,翡冷翠大多數人一夜未眠。

  翡冷翠值班的昆克哨兵從地平線上看到他們的身影時,就叫醒了所有的人,大家都迫切地想知道他們的戰果如何。

  和很多人猜測的不一樣的是,民兵們空手而歸了。

  在大家奇怪的眼神注視中,這些民兵驅趕著座下的毛象慢吞吞地走進了紅土廣場上。他們的籐甲上沒有絲毫戰鬥過地血跡,猛犸大力士們的騎士矛,甚至還露著新削的白茬。

  本來如果民兵們和李察大勝而歸,崔蓓茜一定會為他們怎麼善後而感到擔心。但是民兵們兵不血刃地歸來。崔蓓茜卻感覺到了自己心中隱隱一痛。

  其實內心深處,她倒是盼望著李察能大勝歸來的。

  空手而歸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個可能:獒人戰士擁有地靈敏嗅覺,可以讓這些人類販奴團無所遁形。人類插上了翅膀,飛出了多瑙大荒原。

  另外一個可能就是李察改變了念頭。

  前一個可能比較無稽,那就只有後一個可能了。

  雖然知道這麼做是明智地,但這個答案還是讓崔蓓茜心口一陣發悶。

  歌坦妮從阡陌上拾級而下。美麗修長的眼睛盯緊了劉震撼,一絲不屑的表情不經意間就露了出來。

  「李察」海倫迎上了從猛犸長毛象上跳下來地愛郎,一臉地關切。

  劉震撼從毛象身上將凝玉和艾薇兒抱了下來,接過了半身人廚師遞過來的奶酪和羊奶,咕嘟咕嘟仰頭先一陣猛喝。

  「告訴你們一個壞消息,還有一個好消息,你們先聽哪一個?」劉震撼用袖子抹了抹嘴角。

  「好消息是不是你開竅了?」崔蓓茜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劉震撼,像是在「誇獎」。

  「答案錯了。」劉震撼咬下一大口奶酪,塞了一點給小豬崽,又塞了一點給果果:「好消息就是,我們翡冷翠的人口很快就要增加了。」

  「那壞消息呢?」崔蓓茜問。

  「壞消息就是——我們將面臨一場戰役了!」劉震撼哈哈大笑:「我們這次俘虜能抓不少啊!」

  「戰役?」歌坦妮奇怪地看著劉震撼。

  「昨天夜裡我追蹤人類販奴團的痕跡,一直追了三個小時,終於追到了他們的營地,卻很遺憾地發現,他們早在我們到達前,就已經遭受了一場襲擊。」劉震撼打了個響指,古德拿過了一個銀製的咖啡壺。

  「是誰能夠將擁有兩百個傭兵護衛的商團一掃而空?」崔蓓茜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我們的好鄰居,多瑙荒原的強盜們。」劉震撼笑道。

  「不可能!」崔蓓茜和歌坦妮同時喊了出來。

  荒原上的強盜們從來都是幾十人一夥出去打劫的,即使是象上次有預謀地偷襲翡冷翠的熊地精們一樣,一次性出動一百多號人這種大規模地行動,也絕對不會去力拼裝備精良的大型傭兵團體,一般來說,沒有四到五倍的實力差。荒原上的強盜會選擇先跟蹤你,然後去召集人馬,再來實施打劫。

  這批夏爾巴販奴團的傭兵護衛足有兩百人之多,還有騎馬的遊俠,他們的裝備精良,武藝精湛,人數雖然不算很多,但用來震懾荒原上那些烏合之眾的土匪強盜應該是絕對夠了。

  「我沒有開玩笑。」劉震撼收斂了笑容,變得一臉的正經:「經過半夜的追蹤,獒人們順著一路的腳印。

  終於追上了這些傭兵,還沒等我們動手,這些傭兵就被一夥人數在一千五百人左右的鹽魔和綠魔強盜聯軍給偷襲了,這些強盜可真厲害!殺了個人類措手不及,經典啊!」

  「鹽魔和綠魔強盜?怎麼會在這裡有鹽魔和綠魔的身影?他們不是本地的強盜啊!」所有人都蒙了。

  「再告訴你們一個不幸的消息,這些綠魔和鹽魔強盜,還擁有了能夠使用嗜血術的薩滿巫師。」劉震撼又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強盜的薩滿巫師?」驚呼聲響成了一片。

  「歷史繼續重演了」玳瑁長老安度蘭喃喃地說道。

  「我贊成您的估計,安度蘭長老。這大概是荒原上地強盜再次聯合。就像當初驅趕丘陵矮人離開多瑙荒原一樣,將我們從這裡趕走,或者趕盡殺絕。」劉震撼摸了摸自己的鬍鬚,瞇緊了眼。

  「人類傭兵呢?還有我們迪爾族的麝人怎麼樣了?」海倫問道。

  「人類傭兵死傷慘重,後來投降了。不過後來不知道怎麼搞的,這群強盜居然把他們給放走了,我沒能想明白這是什麼原因。你放心,麝人活得好好地,他們沒有參加戰鬥,一個也沒傷著。根據《祭祀法典》中所記載的對食人魔及其近支的生活習慣來看,那些麝人將會成為鹽魔和綠魔地口糧。不過在他們沒有開餐之前,這些強盜沒有將食物殺死,再抗在肩膀上的打算。這些強盜將大量戰死的人類傭兵屍體也攜帶走了,他們即使肚子餓,也應該不會先吃麝人,這點你們先放寬心。」劉震撼呵呵一笑。

  「我們需要向外面求援!李察!強盜聯合起來是很可怕的,更何況這些強盜已經擁有了薩滿巫師,還有剃刀山地精部落那種豢養巨獸地強盜介入。」崔蓓茜的表情非常凝重。

  「不需要!」劉震撼朝美女蛇擺了擺手:「導師大人!我就是回來特意告訴你這件事的,以後我們翡冷翠很快就要面臨大規模的剿匪戰鬥了。我不需要外援,其實就是求援也沒有用,離我們最近的兵站起碼有一百里遠,找他們又能幹什麼?再等行省軍部的長官們批復嗎?等他們渡過桑干河來的時候,看我們清點奴隸的人數嗎?再說了,倘若要求增援,可能也就是海倫離開的時候吧?這裡這麼不安全,不是剛好給神廟一個理由把她調走麼?他們帶著奴隸和戰利品,走得很慢,反正要去剃刀山,一定要經過紅土高坡附近的巨魔荒丘之原,我剛好在那裡埋伏著,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對方有一千五百個驍勇善戰的鹽魔和綠魔,還擁有薩滿巫師,我陪你一起去。」崔蓓茜說道。

  「殺雞焉能用牛刀,我們民兵去一半也能擺平了,這次還用不著導師您這個亞龍祭祀出馬,在家等我們消息就可以了。既然強盜們聯合了,今後有您操心勞累的時候。」劉震撼呵呵一笑。

  「你憑什麼這麼自信?」崔蓓茜看著劉震撼。

  「不自信能做龍祭祀嗎?」劉震撼灑脫地一笑,轉身對河馬們說道:「半個小時時間,快回到水中一次,潤潤皮膚,順帶洗個澡吃個早飯。」

  「你們倆也留下。」劉震撼對凝玉和艾薇兒說道:「這次去了,你們會一輩子做噩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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