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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暴雨前夕
「臭小子,痛成這樣還能忍,跟你哥倒是同一副脾氣。哼!」 慕容神醫右手摁住楊宇辰的脈門,左手掠著幾根山羊鬚,閉目凝思……
半晌,他倏然睜開雙目,看著楊宇辰的目光帶著一絲憐憫,輕歎了一句,「果然如此。」「慕容神醫醫術高明,世所難及,但是對這病也莫可奈何吧?」楊宇辰揚起嘴角的笑容,絢爛如花。
雖然他在笑,甚至笑得漫不經心,笑得吊兒郎當,但是在別人看來,卻覺得異常心酸。這種病最忌動情,一旦動了情,便是萬劫不復的開始。但是看他剛才的行為,明知道是飛蛾撲火卻還是樂在其中吧。
「老夫雖然被世人尊稱一聲神醫,但是世上疑難雜症無數,老夫未必都有對症之法。你的病,老夫的確愛莫能助。不過你我相遇總是有緣,這裡有幾顆藥丸你拿著,雖然不能治你的病,不過關鍵時刻也能保命。」慕容神醫搖搖頭,臉上出現一抹惋惜之色,他走了幾步,又回過身來,淡淡地囑咐道,「下一次,不要再這樣了。」
楊宇辰看著他越走越遠的背影,嘴角揚著的笑容漸漸消散,他低頭看著手中的藥瓶,眼底閃過一抹悲哀的自棄……
如果還有下一次…… 依舊會如此吧……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兩個月時間過去了。君兒的腿疾在慕容神醫的治療下,進展很快,拄著枴杖已經能夠行走一小段距離了。
這一日,宋驊影正在屋裡陪君兒練習走路。午後的太陽很是毒辣,空氣中沒有一絲風,沉悶得人透不過氣來,不過君兒還在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著。
君兒腿疾進步神速,就連慕容神醫也歎為觀止,當然這一切,都來自於據而頑強的毅力和艱辛的練習。
「小姐,村子裡的劉老漢在園子外求見。」李叔走進屋子,站了好一會兒,直到君兒停下歇息的間隙才輕輕對宋驊影稟報。
「劉老漢?」宋驊影一邊仔細地幫君兒擦著臉上的汗珠,一邊回應李叔。
「回小姐,就是數月前他飼養的黃牛的了辟腸,後來被慕容神醫醫好的那位劉老漢,小姐應該有印象。」李叔解釋道。
園子裡的事情不都交由李叔親自打理了嗎?劉老漢找自己有什麼事情?宋驊影不解地看了李叔一眼,有看看外面的天色,便吩咐道,「李叔請他老人家到大廳吧,我等下就過去。」
交代好君兒身邊的小書小畫後,宋驊影稍稍整理下便往大廳走去。劉老漢在田里勞作了一輩子,哪裡見過如此精緻的大廳?所以一進來,便一直佝僂著背,恭恭敬敬地站著,一動都不敢動,此時見宋驊影出來,眼裡閃過一陣激動。
東家這麼快就出來見他一個粗人,他能不激動嗎?原本他就怕東家不願見自己,不過虧得家裡老婆子一直催自己來,沒想到才通報一會兒,東家就出來了。
「劉大叔,那頭黃牛可好全了?最近還犯病不?」宋驊影見他如此拘謹,親切地問道。
「全好了,自從那次被神醫醫好之後就再也沒有犯病了,神醫真神啊。」一起起慕容神醫,劉老漢的眼裡滿是欣喜和崇拜。那一日,自己還曾懷疑老神醫的醫術,直直在黃牛面前蹲了大半天,直到中午時分,那黃牛竟真的如老神醫所言,放了一個極響的屁後,便再也不拉了,之後在他的小心照料下,果然不出三天,辟腸就全好了。
辟腸在當世是沒得治的,一旦牛的了這種病,就跟死牛沒有差別了。但是慕容神醫只使用最為常見的大蒜和老白干就能將這絕症給治好了。這以後要是別家的牛得了辟腸,也就都有得救了。劉老漢美滋滋地想著。
宋驊影見劉大叔一談起他的牛來,也沒之前那麼拘謹了,便微笑地問道,「劉大叔親自來園子裡,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老頭子光顧著高興,差點把正事給耽擱了。」劉老漢不由得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對著宋驊影極其認真地說道,「東家,這幾日天氣悶熱,有正值大麥成熟之際,怕只怕一場大暴雨下來,今日的收成就全毀啦。」
最近要下暴雨嗎?宋驊影看了下外面毒辣的太陽,回頭已獲得看了劉老漢一眼。
「東家有所不知,我那老婆子手肘曾經受過傷,一直有點毛病,每逢天降大雨的時候,手肘就會紅腫酸痛,今日早晨,老婆子的手肘又痛了,怕只怕今日就會有大雨了啊。」
東家對村子裡的人那麼好,不僅支付他們工錢,還建造了木製房子給他們住,甚至答應秋收後發放糧食給他們,所以劉老漢才鼓起勇氣來園子裡找東家。
不過他說完這句話,心中也是忐忑的很。要知道,有哪一位東家會因為一個佃戶的一句話,而將地裡的大麥早早給收了?以他的經驗,現在收的話,怕只怕能收到成熟後的七成。
宋驊影之前也聽過搶麥的事情。
往往一場大暴雨下來,辛辛苦苦種了一季的糧食就打了水漂,最後就算勉強搶收了,往往也會因為受了潮而發霉。
「影兒,劉老漢說的話也不無道理。」這時候,慕容神醫自內堂走了出來,對著宋驊影說道,「以老夫推測,所以老夫認為劉老漢的猜測不無道理。」
「東家……」劉老漢看著宋驊影,欲言又止。地裡可是三十頃的大麥啊……
「李叔,你先和劉大叔會村子裡召集大家去收割吧,遲了只怕真的要被暴雨給沖沒了,我這邊看看能不能在召集一些人。」
劉大叔種了一輩子的地,她相信他。「是。」李叔領著劉老漢匆匆而去。
待宋驊影召集好府中此刻閒散無事的嚇人,正欲遣往田里時,卻見慕容神醫副負手而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呻吟了一聲,「這天色變得好快,只怕再過兩個時辰便要下了。」
「二皇嫂,我們也一起去吧。」不知何時,楊宇辰也出現在了大廳。
莊子裡百多位青壯年的勞力,再加上府上三十多位下人相助,終於在下暴雨之前將地裡的麥子全部搶了起來。
村裡的農戶們看著囤積在木屋裡的大麥,滿臉激動。這些可是他們下半年的全部口糧啊,幸好收得及時,不然肯定就要全部壞賬田里了。東家雖然一開始就承諾給他們糧食,但是如果她自己都顆粒無收,又如何分糧給他們?
宋驊影看到他們興奮而又渴望地望著倉中的糧食,心中微歎。這些糧食對於她是錦上添花,但是對於這些佃戶來說卻是雪中送炭……
「鄉親們。」宋驊影請了清喉嚨,對著圍坐在一起的佃戶們微微一笑,「這些糧食如果不是鄉親們盡力搶救,此刻早已爛在了田地裡了,所以為了表示感謝,今日所有參加搶麥的人,除了原本承諾給你們的糧食外,每個人還可以多分到一百斤的大麥。」
宋驊影此言一出,農莊裡頓時傳來一陣歡呼聲。
看著佃戶們滿臉興奮地低頭竊竊私語,宋驊影繼續笑道,「大家今日都很辛苦。所以每人除了可以分到一百斤的大麥之外,還可以領到三十文的工錢。」
三十文!這可是他們整整三個月的工錢啊……
今天雖然真的很辛苦,累到腰酸背疼,但是一個下午就可以拿到三個月的工錢,這股喜悅徹底沖昏了他們的頭腦。
「東家說的是真的嗎?真的可以額外領導一百斤大米和三十文工錢?」「俺家小妹也參加搶麥了,可她才十歲,算不算?」
「對呀對呀,俺娘也參加搶麥了……」宋驊影靜靜地看著激動而興奮的佃戶們,淡淡一笑,臉上自有一股恬淡的清氣。
「不管男女,不管老少,每個人都可以領到等額的糧食和工錢。」宋驊影揮了下手,四周便都安靜了下來。她很少來無白居,和佃戶們接觸不多,不過自此之後,她在佃戶們心中的威信便無形中建起來了。
只見她淡淡一笑,「不過這次多虧了劉大叔,如果不是他來告知,只怕田里的大麥真的就顆粒無收了。所以,這次劉大叔拿三百文工錢和五百斤大麥,不知大家有沒有意見?」
「沒有」這次的確多虧了劉老漢,如果不是他,只怕一切真的就如東家所言了。
東家為人慷慨,賞罰分明,在她手下做事,不管怎麼樣都能吃飽穿暖的。佃戶們此刻對宋驊影的景仰又上升了幾分。
楊宇辰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在人群游刃有餘、自信滿滿、言笑晏晏,耀眼如陽光。她的溫暖不僅給佃戶們帶來希望,卻也絲絲縷縷地照進了他的心底從未被人駐紮過的最深處。
他看著她,眼底深邃莫測。 他覺得自己像是被捲進了一個黑洞,洞裡一片漆黑,深不見底……明知前面可能是無底的漩渦,卻還是步履蹣跚地前進。
沒有結果的…… 她這樣美好,但是,卻總就不屬於自己。
楊宇辰眼底閃過一絲唾棄的自嘲,胸口像是被大石頭壓住般沉悶,慢慢地,他靠著牆壁閉上了眼……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淅瀝瀝的下個不停的雨終於停了。不過這時候天色黑暗,山陡路滑,小路泥濘,極是難走,於是府上的下人們都選擇留在村子,等明日太陽出來後再走。
楊宇辰看出宋驊影惦記君兒,便尋農戶找了兩雙木製的雨鞋,由自己陪著她上山。
天黑路滑,又下過雨,山路確實難走。兩個人靜靜地走著,都沒有說話,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奇異的味道。
忽然,只聽宋驊影「哎呦」一聲,一直假裝不在意卻時時刻刻注意她的楊宇辰眼疾手快地將她撈在懷裡。
「二皇嫂,沒事吧?」宋驊影見他蹙著眉頭,目光灼灼,似擔憂有似不捨,心突然跳了一下,呆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個姿勢太過曖昧,忙推開他,「應該沒事,你放開我,我試著走走看。」
話雖這麼說,但是她心中卻在暗自叫苦。她從小到大雖然備受欺凌,卻終究還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這種農戶家的木製鞋子連看也沒看過,更逞論穿了。此時腳上只怕早已摸出了水泡,這還不怕,怕的是剛剛一腳踩在凸出的石子上崴了一下,此刻……
昏暗的燈籠光照下,楊宇辰很容易就看出來她臉上隱忍的疼痛。
「二皇嫂,讓小弟背你吧。」
見宋驊影似有推脫之意,他眸中閃過一絲寵溺,對她說道,「二皇嫂一向行事瀟灑,難道這時候還在意男女授受不親這樣的古訓?崴了腳,這路上不能走路,更何況小弟也實在不放心留你一個在這山中。再說崴了腳可大可小,慕容神醫此刻就在山上,早點治療對傷處很有好處。」
宋驊影知道他所言不差,事急從宜,也就只能這樣了。她微微點了下頭。
趙管家傳信給寧王的時候提起王妃,說她為了保佑他的平安,帶著侍婢到城郊的庵堂裡吃齋念佛,為他祈福。
寧王收到這封信的時候,嘴角勾起一抹瞭然的笑。為自己祈福?可能嗎?不過,她倒是聰明,為自己找了個這麼完美的接口。
這一信息,讓早已對她停止了調查的寧王重新燃起了興趣。於是他便派人暗中調查,這次,不知為何,很容易的就查出了她隱居在城郊的無百居。
今日,他的馬車剛剛抵達城郊,看天色似有一陣強大的暴雨。 他便想起黑鷹調查到的消息,無百居就在這墨山之中。
不知頂著他的名義在外面過悠哉日子的王妃,在這山中過得可好?難道她就不覺得要付出點代價嗎?寧王看著不遠處那悠悠的墨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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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兄弟相爭
坐在輪椅上的君兒靜靜地看著不遠處背對著他負手而立的子。
他身著名貴錦衣綢,漕背影修長,動不動地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窗外的稀疏的雨,衣袂隨風勁透飛揚.整個人透出極為淡薄的感覺。
自從來到客廳後,他知道姐姐不在後便再也沒過句話。君兒靜靜地打量著他的背影,細細地瞧著每分流光在他身上散發溢彩。
忽然他轉過身來,嘴角淡淡笑,似是對著君兒,又似自言自語道:「非言非默,不動不奇,倒有個好弟弟。」
他儒雅的面容器宇軒昂,微微笑,則更顯豐神俊朗。雖不似孤高獨絕,卻透露出股清透如霜的氣韻……
雖然他沒有自報姓名,但是從他的聲音中,君兒已經猜出他的身份。「您是在誇獎君兒嗎?」宋驊君纖雅的面容淡淡笑,不動聲色地望著他。
開始猜出他身份的時候,他的確有緊張。姐曾過,來無白居是打著給寧王祈福的招牌,但是現在寧王不僅從奕國回來,還親自上門逮人……
不過,他知道,聰明如自家姐姐,定然會有萬全之策。「誇?也可以麼吧。」或許是常年坐輪椅的緣故,眼前孩子看起來比般同齡的孩子更顯內斂,無形中自有股清淡之氣。很少有人能讓自己下就看上眼,但是他似乎是個例外。
寧王靜靜地打量他。因常年久居屋內的關係,他的面容白皙若霜雪,眸瞳漆黑,但是眼底乾淨而澄澈。面容纖雅卻不顯病態,雖是少年卻帶著幾分清靈秀氣,他的笑容很乾淨,也很親切,但是無形中卻對自己帶著幾分戒備。
「您不也有個好弟弟嗎?」宋驊君想起經常帶著小琢兒陪自己玩的楊宇辰,淡淡地道。
「知道的身份?」寧王眉間閃過絲意外,因為自始自終,他都沒有透露過自己的身份。就連眼前的宋驊君也是因為派遣黑鷹調查過後才知道他的存在。
「寧王威名遠播,下人莫不敬如人,君兒自也是聽過的,如果君兒沒猜錯的話,」宋驊君見他微挑挑眉峰,繼而淡淡笑,「君兒該叫您聲姐夫,對嗎?」
站在宋驊君面前的人,的確是因暴雨突至而突發奇想去無白居找逃妻的寧王。「姐夫?」寧王玩味地重複個名稱,俊顏挑著唇畔的笑意,「好陌生的稱呼。」
但是,不知為何,陌生的稱呼,卻莫名地讓他的心情忽然變得愉悅起來。
正著,外面突然傳來陣喧鬧聲……
寧王和君兒起往外看去……
天黑路滑,但是在楊宇辰樣的高手眼中,些自然構不成困難。他原本就輕功絕頂,即使背上背個宋驊影,也絲毫不影響他的輕功。只見他提氣在林間飛躍,腳踏樹枝,足不著地,如股輕煙般,很快便到無白居。
「沒想到三殿下的輕功麼好,以前還真沒看出來。」宋驊影著輕輕拍下他的肩膀。
宋驊影以前雖然也知道他輕功不俗,但是卻沒有像此刻麼感受強烈。似乎只閉上眼的功夫,耳邊山風呼呼而過,待得再睜開眼,無白居熟悉的院落便出現在眼前。
楊宇辰肩膀僵,感覺到背上的嬌軀溫暖柔軟,出的熱氣噴在頸脖之間,他的臉上閃過絲赧然之色,心口砰砰地跳。幸好宋驊影此刻正在他的後背,看不見他臉上的神色……
「如果二皇嫂喜歡……」 楊宇辰速度太快,瞬間便閃進大廳,所以沒有沒有看到小蝶小舞焦急的神情。當他定眼看到大廳中那抹悠淡而修長的身影時,腳步個踉蹌,差要將背上的宋驊影給甩下來。沒有完的那半句話,也僵硬在嘴角……
伏在他後面的宋驊影也感受到他的異樣,眸中閃過絲茫然,順著他的目光瞧去……
寧王!?他怎麼會在裡?!饒是宋驊影再淡定,此時也很難再維持地那麼從容。
無白居是和君兒筆畫親自設計,草木親自挑選,經年之久,慢慢建造起來的。只有裡的自己才是最真實的自己,不想就樣暴露在別人面前,更何況眼前的人是直想要保持距離的寧王。
宋驊影倒抽口冷氣,迅速低垂眼眸,指示楊宇辰先將自己放下來。就算兩人之間有過協議,但是在別人眼中,他們還是對夫妻。當著相公的面,伏在小叔子背上,當真是……宋驊影暗中想想,也實在有些囧。
二皇兄回來…… 僵立的楊宇辰腦中直盤旋著個消息,脊背有些發寒,雙腳僵硬地站在那裡,動不動。
「三皇弟樣背著不嫌累麼?」那抹悠淡的身影緩緩地開口。似嘲弄似倨傲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嘴角的笑依舊溫和如此,眼底卻似乎跳躍著簇似有若無的火焰。
楊宇辰死死地瞪著楊宇凌,很用力的瞪著他,眼中閃過絲複雜的情緒。楊宇凌也看著他,不過,他的嘴角依舊帶著最溫和的笑意……似乎對一切,他都有成竹在胸的把握。
楊宇辰原本清亮的眸瞳在見到楊宇凌眼底的火焰時,漸漸暗淡下來,最後,是片灰敗……心中湧起股無言的酸楚,濃濃的自棄溢滿胸口。
他直以為二皇兄不會注意到,但是他也直知道,是在自欺欺人。麼美好,喜歡上,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根本就沒有任何懸念。聰明如二皇兄,又豈會真的放走顆珍寶?
股永遠也得不到的恐怖自腳底慢慢升起,他慢慢閉上眼…… 心,忽然很疼。
疼得他四肢百骸都酸軟無力,疼得他胸口如被千萬根針扎,疼得他動彈不得……也就只是那麼瞬,當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眼底已經只剩清冷片。
嘴角慢慢勾起,眼角揚到完美的角度,他的笑容如往昔的邪惡,「二皇嫂重死了,以後再崴腳,小弟可就不背。」
他邊碎碎念地埋怨著,邊將宋驊影放置在旁的紫檀木椅上,還不忘抬頭朝楊宇凌壞笑,「如果早知道二皇兄在此,小弟就不用受份罪。」 他的笑容如往昔的完美,但是嘴角的僵硬又如何能瞞得過從小起長大的寧王?
寧王臉上不動聲色,只是淡淡笑,「二皇嫂次受傷多虧有在,三皇弟份恩情二皇兄記下。」
「二皇兄記下就好,就算不記著,小弟也會找討的。」楊宇辰嘴角勾,沖宋驊影燦爛笑,似乎剛才的尷尬不曾發生過,「既然剛才那份情二皇兄承,那麼小弟就好人做到底,就去找慕容神醫過來。」說完,也不等宋驊影回答,只眨眼的功夫,便飛身離開大廳,只是身形似乎有些踉蹌。
君兒注意到自楊宇辰走後,大廳裡便瀰漫著股很壓抑的氣氛,沉默地讓人透不過氣來。
姐姐低垂著眸,故作若無其事地喝著茶;而寧王卻靜靜地看著,墨玉般的瞳眸閃過絲複雜的情緒……
雖然跟寧王才第次見面,才過不到三句話,但是他與身俱來的威儀早已折服自己。他知道,他配得上姐姐,而且他們之間,也並不像姐姐得那麼毫無情意……至少,他感覺到空氣中瀰漫著的曖昧。
他苦笑地搖搖頭,便推著轉軸,悄悄地離開大廳……「怎麼,不歡迎本王來園子?」寧王似笑非笑地看著,慣溫和的笑在面前變成譏誚,「還是嫌本王的出現破壞的興致?」
「王爺不是答應影兒不再調查下去嗎?怎麼又找到無白居來?」宋驊影看著他笑,笑容卻極其冰冷,「王爺不會是要告訴影兒是有人故意透露的吧?」
「如果世人知道,向外宣佈留在庵堂為本王祈福的王妃,其實直都住在舒適無比的園子裡,每大魚大肉,日子悠哉無比……後果會如何?」寧王清冷地目光帶著抹狠厲。
「或者,王爺大怒之下,來個大義休妻吧,王爺覺得個提議如何?」宋驊影不甘示弱地回敬。
「一年之約還沒到,就麼急著想逃開本王?」意識到沒有絲毫將自己放在心裡,不知為何,寧王忽然覺得心口滯,有種被大石頭壓住的沉悶感。種感覺,在剛剛見到三皇弟背著的那瞬間,也曾出現過……
見宋驊影慢慢地品著茶,似乎沒有回答他的意思,他又忍不住冷聲道,「如果想著離開本王後留在三皇弟身邊,本王告訴妳,想都別想!」
寧王是不是想得有點多了?宋驊影有些迷茫地放下杯子,拿出帕子擦擦嘴角,準備給寧王好好解釋下,要不然人家以為帶壞他弟弟可就不好。
可是,還沒出口,寧王便又開始給定罪。「三皇弟不是可以隨意玩弄的人,也不是寄托傷情的所在,如果沒事,以後離他遠,不然,後果不是可以承受的!」寧王盯著,字句的警告。
三皇弟的病情他很清楚。生心脈受損,平日保養著也沒什麼事,但是最忌諱的便是心情浮動,旦情緒過於激動或者悲傷,心病就會發作出來,輕者心口疼痛,重的話會立即昏迷。情之字,對於他來便是毒藥……
但是……寧王卻沒有想過,難道真的只是因為楊宇辰的病而讓宋驊影不要接近他嗎? 寧王他為自己的自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卻終究還是忽略自己心中的真正所想。
玩弄?寄托傷情的所在?些話從何起啊?宋驊影忽然發現,跟這個自奕國回來後的寧王溝通起來,很有些困難,微蹙下眉頭。
「王爺您覺得三殿下是影兒寄托傷情的所在?」宋驊影很「委婉」地試探道。
記得寧王曾誤會自己與落華影的幕後主人有染,當時自己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但是他就麼當真。那麼此刻他所謂的自己的傷情對象,指得應該就是落華影的幕後首腦。難道聰明絕頂的寧王殿下找到所謂的幕後首腦?
可是那位幕後首腦明明就是自己,他又從何處找尋?宋驊影很幸災樂禍的猜測,難道寧王又開始犯傻?
「落——華——影——」寧王忽然將落華影三個字的聲音拉開來念,繼而冷冷地看宋驊影眼,眼底閃著絲得意,「三個字,莫不是就代表著秋沉落,李穎華和宋驊影吧?」
怪只怪自己當初起名太過隨意,怨不得誰。宋驊影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端起茶,慢慢喝口。
三殿下是去請慕容神醫,怎麼請到現在還沒來呀?再麼下去,寧王只怕要將自己的老底都給掀出來。
落兒和穎兒如今正在奕國,寧王也是自奕國剛回來,他能猜出落華影三個字背後的意義,也無可厚非,於是,便順手推舟地承認,「的確,三個字代表著三個人。看來王爺對些都清二楚。」
「本王真是小瞧,原來跟聞名江湖的秋華雙月竟有如此交情。不過秋華雙月畢竟是秋華雙月,不僅在江湖中是人人殷羨的神仙眷侶,就連在廟堂之內,也是羨煞旁人。想必也不可能沒有聽過奕國穎華公主下嫁新科狀元秋沉落之事吧?」
原來如此…… 寧王與原劍昀真不愧是好兄弟,都是樣的不分。不過落兒扮裝時日已久,言行都有模有樣,也難怪他們看不出來。
看來寧王是將落兒看出落華影的幕後首腦,而自己傾心仰慕的人便是落兒……真是有夠狗血的。
難怪寧王擔憂三殿下做自己傷情的寄托之所。宋驊影低垂著眉眼,臉上忽明忽暗,閃過各種情緒,些表象看在寧王的眼裡,無形中便證明他的假設。
原劍昀已經到奕國,只怕狀元府娶公主的事情也不會那麼順利。只是,寧王並不打算將穎華公主與原劍昀的事情告訴宋驊影,或許是出於私心吧。
但是他有所不知,比起他零零碎碎的揣測,宋驊影對一切內情,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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