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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陳奕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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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賀東招二] 驚爆危機 第一.二.三集[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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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2 19:06:08 |只看該作者
終章

看著越來越逼近自己的地面.然後被巨大的鋼鐵手掌阻擋了---


(嗯......?)

清醒過來之時,小要的臉部靠在花紋毛布上面.眼前看到了掛著點滴的支架.更遠處有個
四角形的窗戶.窗外還有被與淋濕的櫻花樹.

這裡是醫院的個人病房.

「啊,你終於醒過來了」

她橫躺的床旁邊,坐著一個年輕的護士.是個美人,但是個性似乎很堅強.

「這裡是......」

「是東京的病院.現在是五月一日,一七三五時.你已經昏睡了整整兩天半了.昨天有一台』
來歷不明的救護車』把你運到這裡,身上各處有撞傷,挫傷,但是沒有任何骨折.醫院的人也幫妳
注射過一次藥物了----」


「請問,妳是誰?」

「哈哈.果然看起來不像是護士嗎?這制服穿起來真令人僵硬,不舒服呀.真是的,因為宗介
的粗暴行為讓我多了額外的工作」

「宗介?你是相良同學的夥伴嗎?」


「算是啦....... 那麼,既然妳醒來了,讓我給妳一些建議.聽好了,小要.妳在那個基地裡,被壞
人們注射了藥物,就這樣失去了意識.再度醒來之時就已經在這個病院裡了.其間的事,什麼都不
記得.宗介與克魯茲還有那台白色的AS, 把這一切忘掉吧」

「也就是...... 要保守<密銀>的秘密嗎?」

「那是你的自由,如果只是提到名字,日本與軍方相關的人也多少有所耳聞.但是,如果把
我們還有妳的事說出來的話,警察大概不會任妳回家吧.所以----請你堅持』自己什麼都不記得』
這一點.明天警察大概就會來詢問情況了吧」

護士站了起來.

「還有...... 我想向妳道謝」

「道謝?」

「是的,千鳥要.你是救了我兩名部下性命的恩人」

突然被表情認真的人要求握手,小要有點慌張.

「我,我並沒有做什麼特別的......」

「這妳就錯了,情況我由克魯茲那裡聽說了.如果沒有妳的話,我想他與宗介都無法存活
吧.也許你是比我們更堅強的人也說不定」

「這,這個,真不好意思...... 哈哈」

小要戰戰兢兢地握住對方的手.護士的手指雖然細,但是卻很有力量.

「那麼,我就此告辭了」

「請問......」

「嗯,什麼事?」

「他...... 相良同學呢......?」

「宗介已經被派去執行其它任務了」

「有...... 有給我的留言嗎?」

「給妳的留言?並沒有聽說耶」

「這樣啊......」

「那麼,再見了」

隸屬<密銀>的女人離開了房間.

外面還在下雨.

宗介現在還在執行任務途中嗎?在這樣的雨中,靜靜地承受寒冷而顫抖著吧.也許會遇到
危險也不一定.然後,總有一天就像野狗般地.......

(至少想和他道別啊......)

想到這裡,眼眶不自覺地濕潤了起來.她用被單擦掉眼淚,再度把臉埋到枕頭中.

然後過了五分鐘左右,正牌的醫生與護士來了.他們說由於小要恢復情況良好,替她申請
了明早出院的安排.接著也被告知了,她的父親在中午過後也有趕到病房來,但是由於工作關係,
立刻又回到紐約去了.

在醫生們離開後約五分鐘,陣代高校的同學們紛亂地湧入病房.有同學的男女十人,女子
壘球社的社員五人,學生會的相關成員四人,還有校長,訓導主任和神樂阪老師等人.

「小要!」

恭子猛然向小要沖去,並且緊抱著她.其它的朋友也圍了過來,高興她平安無事的話語,與
詢問著當時情況的話語不斷.


「真的讓我好擔心啊!?」

「我們在福岡機場被那個運輸機放了出來......」

「那個拯救部隊,就這樣消失了,好像與聯合國並沒有半點關係的樣子」

「可以嗅到陰謀的氣味......」

「還有,還有!關於小要的行蹤,該去哪裡詢問也沒有人知道」

「啊...... 對不起,千鳥同學.如果我在那時候代替妳被帶走的話......! 我不夠資格當老師了」

「嗚嗚...... 小要......!!」

被大力地猛然抱住.她雖然有點疲累,但是也實際地感覺到自己被大家喜愛著.

能回來真是太好了.

「等,等等啊...... 我這樣也還是個病人啊,真是的」

「是的,雖然只是輕微的撞傷,挫傷,但是也應該讓她保持安靜」

不知道是哪個來看病的人說了,小要點著頭,

「對對.要柔和地對待我.不過,明天好像就可以出院了」

「話說回來,應該要感謝那個拯救部隊」

「對啊,不過修學旅行就這樣泡湯了」

「只要命還留著就好了.沒有問題」

「對對.只要命還...... 咦?」

小要望向那個探病的人.在淚流滿面的神樂阪老師身後,站著一名男同學.

他有著緊閉嘴唇的堅毅表情,散亂的黑髮---


「相...... 相良同學!?」

大家一同將視線集中到相良宗介身上了.臉上表情彷彿詢問著』他有何不對勁?』.

「千鳥,什麼事?」

「你...... 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真失禮.我是來探病的.而且也帶了土產,就是這個」

他把裝有博多產的辛子明太子(一種辣味的魚卵)的盒子拿在手裡,走到了小要面前.

「到底,怎麼......」

「我是個保險」

宗介小聲地說了.

「保險?」

「對的,這一陣子,暫時的」

「...... 唔,竟然,算了......」

『謝謝你』,』別給我添麻煩』,』今後請多多指教』這些話都說不出口.沒有任何粉飾的言語都
令她感到不滿.但是---


這個不滿,對她而言卻感到心情愉快.

小要大大地吸了一口氣.

「喂,宗介!我有很多怨言要對你說!你居然敢在那個時候----」

一口氣把所有不滿發洩在宗介身上,宗介手足無措地頻頻地環視著周圍.

外面的雨似乎將在晚上停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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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3 10:37:58 |只看該作者

[賀東招二] 驚爆危機 第2集

第2集失控的one night stand





序章



午休時分的學校屋頂.
那個地方是老師們無法看到的,做某種事情的聖地.雖然最近已經進入了梅雨時節,但是今天


的天氣卻是格外晴朗.
湛藍的天空中掛著一輪火辣辣的太陽,把整個屋頂曬得雪白明亮.
在屋頂的一個角落裡,站著一對男女學生.
一個是留著短髮的女學生,她的背抵著頂樓的欄桿上面,頭垂得低低的,臉是滿是羞澀和窘迫.


而另外一個人則是蓄著一頭長發的男學生,他把少女環抱住,圈在自己和欄桿的中間,而他的右手正捻著一支菸,紫色的煙霧裊裊地升起.
"---所以說啦.為什麼呢?典子,我看你是不喜歡我吧?"
長發的男孩子這麼說道.那個女孩---典子彷彿受了他的脅迫一般,抬起自己的臉來.
"沒... 沒有那回事呀.我,我是喜歡你的啊... 三紀夫."
"那到底是為了什麼呢?我們兩人都已經交往了兩個月了也.為什麼到現在都還只有親吻而已?"
"因,因為... 因為,人家,人家還是會... 還是會怕的嘛."
女孩子不知所措地回答他說.那個被稱為三紀夫的男孩,一臉"我都聽膩了"的厭煩神情,呼──地吐出一個大煙圈來.
"哎哎,我說,我們都已經不是國中生了,應該要更加地瞭解彼此才對啊."
"我,我覺得我們也可以用別的方法來互相瞭解嘛."
"我不要只有那樣而已啊.我,想更加的瞭解你哦."
砰!!
沉悶的槍響響了起來,非常無禮地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三紀夫和典子驚愕不已地向槍聲傳來的方向望去---那是從學校屋頂的水塔最頂端傳來的.
"....?"


水塔頂端的邊緣上面,有一個男學生在那裡,他匍匐在水塔上面,雙手緊握著一把來福槍.嚴肅
而堅毅的神情,緊緊抿著的鐵般的嘴角.那記槍響是朝著陣代校舍的方向的.而在那個男學生
的身畔,則散落著五花八門的儀器設備,以及裝子彈用的彈甲,另外,還有一個看起來像是咖啡
罐似的綠色罐子.

那個男生,就是二年四班的相良宗介了.

一個在海外戰亂地區長大的歸國日僑,在和平國家生活的常識幾乎為零,外號叫作"戰爭狂人"
的轉學生.

"唔..."

他用雙筒望遠鏡望著很遠處的靶心,仔細地檢測著剛才的那記射擊.然後他爬起身來,在筆記
本上面寫了些什麼東西,接著他取出新的子彈來填裝到來福槍的槍膛裡面.


然後,他舉起槍,向著校舍的另一角---開火.

沉悶又難聽的槍聲響起,接著,宗介再度用雙筒望遠鏡確認他的射擊命中率,可是這一次他似
乎不大滿意了,一邊搖著頭,一邊在筆記本上面寫著什麼.
似乎也已經注意到了身邊的兩個觀眾,於是他回過頭去,淡淡地望了三紀夫和典子一眼,臉上

一副漠然置之的表情.
"沒關係,你們繼續."
說完,他動作自然地往來福槍槍膛裡裝上了下一發子彈.完完全全地無視於那二人的存在.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兩個人決定忽略掉宗介的存在,繼續他們之間的談話.
"... 反,反正啦.也該是時候了嘛.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
"那個... 是這樣沒錯啦.可,可是..."
砰!!!
"... 我當然也會好好地疼愛你的啊."
"我很高興聽你這麼說,可是,三紀夫,我..."
砰砰!!!
"... 想跟喜歡的女孩子建立更加親密的關係,會這樣想不也是很自然的事嗎?"
"我,我也是這麼想的啊..."
"真的嗎?那你就拿出點勇氣來吧.我呀,今天晚上---"
砰砰砰!!!
"... 所以說今天晚上,我父母親都----"
砰砰砰砰!!!
"今天晚上---"
砰砰砰砰砰!!!
"... 啊啊!混蛋!!"



實在受不了噪音的三紀夫終於忍無可忍了,他暴躁地抓著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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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發表於 2010-8-23 10:38:38 |只看該作者
往水塔的反向快步走去.他猛
抽了一口煙."喂!我說你啊!!" 他抬起頭望著水塔上面的宗介,咆哮了起來.
"幹什麼?"
"你很吵也!!到別的地方去弄你那個東西了啦!!"
宗介從高處俯視著他,皺起了眉頭,就好像在沉思著什麼.
"那樣不行,距離會不夠的.只有從這裡試射才是最佳位置."


"什麼叫』最佳』?喂!你給我說清楚一點!?"
"屋頂離校舍的角落距離大約是三百米.我正在用各種不同型號的彈甲,來檢測新買的來福槍
的精準度如何.它真是一把奇怪的槍,不知道為什麼,它特別適合埃及制的彈藥.總而言之,我
正準備用自己調配火藥的子彈來試試效果---"


宗介說得又懇切又真摯,可是三紀夫他連半句也沒聽懂.


就在這個時候.


"宗介!!"

水塔下方的鐵門"哐"的一聲被打開了,一個女孩衝了出來.

"千鳥?"

漆黑如瀑的秀麗長發上綁著紅紅的緞帶.身穿著白色和藍色相間的制服.她就是陣代高中的學

生會副會長,千鳥要.

她的眼睛瞪得圓圓的,正怒不可竭地望著水塔上方,"我就知道是你!從剛剛開始就』砰砰砰砰
"地鬧個不住!你討厭死了啦!快要考試了也,大家都在拚命地用功學習啊!"
"因為最近一直都在下雨,我才想趁著今天的好天氣進行一下試射.A 組的彈藥還有十發就發

射就完了.至少讓我先把---"

"沒有什麼至少了!你現在馬上給我下來!!"

"可是我---"

"我叫你不要再搞什麼試射了啦,好不好!?可惡!!"

小要脫下自己腳上的室內鞋,一個大大的揚手,將它向水塔那裡狠狠扔了過去.


"哎喲..."
室內鞋狠狠砸在縮作一團的宗介的肩膀上面,子彈甲掉落在了他腳下那個綠色的罐子上面.小


綠罐子的鐵蓋被彈甲撞開了,接著整個罐子從水塔的上方掉落了下來.在空中撒下紛紛揚揚的
黑色粉末.而那些粉末的下方,就是嘴巴裡還叼著香菸的三紀夫.
當然了,那香菸是百分之百的點著了的.而那個小小的綠色罐子上面,明明白白地寫著:"黑色

火藥"四個大字.
轟隆!!
三紀夫扔了煙轉身就跑,在他的身後發生了一個小型的爆炸.緊接著,火焰和硝煙幾百倍地迅


速膨脹開來,可憐的三紀夫被咆哮的爆炸氣流掀到了空中,接著狠狠摔在了地上,摔了個狗吃


屎.

"嗚嗚...! 哎呀呀呀!!"
他驚聲慘叫著,發了瘋一般地繞著屋頂開始狂奔---他的背上著火了.那副可笑又可憐的樣子,
讓人不禁想起了背著薪柴到處跑的狸貓.

"救,救命...!! 哎呀哎呀呀!!我的媽啊---!!!"

"三紀夫!"

那個女孩子也不禁尖叫了起來.三紀夫一頭倒在地上,開始瘋了似的不停地翻滾著,小要拿著


滅火器衝到了那個男學生的身旁.
"快些讓開!"
拉開滅火器把手,噴射.雪白雪白的泡沫噴得三紀夫一身都是,幸而他背上的火總算是熄滅了.


白色的煙霧漸漸散去,之後,看見他狼狽不堪地癱在地上,手和腳都在不住地抽搐著.
"呼呼.咳咳咳...!"
小要拭去額角滲出的絲絲冷汗.
已經將所有的儀器設備塞進了背包之中,宗介輕巧地從水塔頂上躍了下來,走到那個倒在地上


抽搐不止的傷者的身邊.
"反應和處理都相當的迅速.幸好只是輕度的灼傷而已."
"雖然這種事情已經是司空見慣了的,我跟他都要負一點責任,但是..."
小要平靜自然地道完歉,接著,更加平靜自然地將那個空掉的滅火器向著宗介的後腦勺上砸了



過去.
哐咚---!
"... 很痛啊,千鳥."
"你住嘴!以後都不許你再帶易燃易爆物品到學校裡來!"
"可是,校規上面並沒有禁止帶那些物品."
"你是不是還想再來一下...?"
小要氣勢洶洶地舉起了那個滅火器罐子,作勢要砸下去,宗介一臉緊張地向後退卻著.情勢緊


張,一觸即發,兩個人對峙的姿態,生動得令人不禁想起捕食中的眼鏡蛇,和它口下的花栗鼠.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嗶---!
宗介胸前的無線電發報器突然響個不停.他向小要舉起一隻手來,打出了一個"你稍等我一會


兒"的手勢來,然後,他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了一隻微型移動電話.
"Urzu7. 是... 好的... 十三時二十五分,RV 在E 地點.明白,現在馬上過去."
他壓低聲音通完了話,接著站起身來,旁若無人地背上他的大包包,大步向著屋頂的樓梯口走


了過去.
"等一等,你要去哪裡?"
"突然有急事要辦,你儘量不要去離家和學校太遠的地方."
"你給我等一下,你是不是---"
她的話宗介連聽也沒聽,就這麼急匆匆地從樓梯口消失不見了.
"真是的!宗介!?那我們今晚約好的那件事,你都不記得了嗎?.... 真是的!"
小要呆呆地望著關閉上的樓梯門,失了好一會兒的神,之後,她很無奈很無奈似的把手叉在腰


間,輕輕嘆了一口氣.


接著,她轉過身去,面向著那個仍然癱在地上氣息微弱的男學生,還有他身邊那個抽泣個不停
的女朋友.
"呃... 那個,要不要我陪你們去醫務室看一看?"
她不好意思地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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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發表於 2010-8-23 10:40:42 |只看該作者
第一話
異邦的作風
六月二十四日
1401 時(日本標準時間)


千葉縣成田市
新東京國際機場


(這裡是哪裡...?)
走在入境旅客的行列之中,他一隻手拖著帶滑輪的行李箱子,不自禁地如此想著這個問題.
寬闊明亮的走廊.湧動喧嘩的人潮.玻璃落地窗上有蒼白的光芒在閃動著.
這裡是---機場的入關口.對了,我已經一年半的時間沒有回到這個國家來了.
我在海外經歷了那麼長久的訓練和調整,就是為了回到這裡來,做某件事情的.
(某件事情?那是指是什麼事情啊...?)
又一個疑問浮上了他的心頭.
哦哦---對了對了對了.
(我是來駕駛那個東西的.)
那架惡魔一般邪惡的機器人.沒有人能夠操縱它.一旦啟動了就絕對絕對無法阻止的機器人.


只要擁有它的力量,我就能肆無忌憚地破壞和製造恐怖了.還可以殺好多好多人呢.摧毀好多
好多東西呢.對了,我要破壞那個我最最討厭的城市... 我最最討厭的....
(可是,我又是誰呢...?)

煩躁和不安開始在心底湧動著.強烈無比的厭惡感緊緊擠在他的喉嚨管上.
我的---我的名字叫作久我山琢磨,沒有錯,十五歲,剛剛從留學地新西蘭回國,那是那樣的一
個我.不過,我的真實姓名其實叫作立川琢磨.即使是在A21 組織裡面,我也是一個相當特別的
成員.

(哎呀...)


好不舒服,好難受.好討厭這種感覺.早知道就應該先吃藥的了.不過應該沒有關係的吧?再忍
耐一下下就可以了.

入境檢察官,他漸漸靠近了.不對啊,應該是我正向著他走過去了.
年過四十的中年男人,制服的領帶---有一點點歪了.頂多也不過歪了四度左右吧?可是看了叫
人覺得好不舒服.好想弄正它.快點把你的領帶弄正啊... 先生...


他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才克制住撲上前去掐住那人脖子的衝動,一面擠出溫柔善良的微笑,一
面向他遞出自己的護照.入境檢查官毫不懷疑地---真是愚蠢---接過了他的護照,並把它打開
來看.

"是在新西蘭參加英語夏令營嗎?"
"不是,其實是在做短期留學呢."
那個少年---琢磨平靜自然地回答道,他的聲音柔順可愛地就像天使一般.
"這樣啊.你一個人嗎?"
"是的."
廢話!
快點弄整齊你的領帶!
"你的父母會很擔心吧?"
"還好.他們都十分地信任我."
臉上依然掛著溫柔的微笑.心裡卻是鬧轟轟的.
好想打人,好想隨便找一個人來盡情地傷害他.把他殺死,剁成肉醬.那樣的話真是太大快人心


了,太舒服了.姐姐她一定也會稱讚我的.咦...? 不會嗎?
姐姐她會怎麼想呢?
姐姐.我最最寶貝的姐姐.她好像已經在我之前到達了這個國度吧?因為她需要為啟動那架惡


魔機器人而做準備.對,她是為了我.我們馬上就可以見面了啊,姐姐.
入境檢察官在他的護照上蓋好了印章.看起來,他也不打算要檢查他的行李.
"---你可以走了哦."



"什麼?"
"我說,你現在可以入關了哦."
"領... 領帶... 你的領帶..."
快點把它弄正啊!好厭惡,好噁心.你怎麼這麼遲鈍啊,蠢貨一個!我快要氣死了啊.討厭!討厭!


好想殺死你!
"你在說些什麼啊?"
"呃... 啊..."
姐姐,這個傢伙好討厭.他都不肯把他的領帶弄好.
"你...? 你沒事吧?"
"啊啊... 啊... 啊啊啊啊....!"
不可以饒恕他!這個混蛋傢伙把我當做傻瓜!!姐姐!!
"喂---!?"
"啊啊啊啊啊啊!!!!!"
琢磨突然咆哮起來,吼叫著跳過櫃檯.猛地撲倒那個入境檢察官,騎在他的身上開始用拳頭砸


他,狠狠地砸他.他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死死地掐住了那個人的脖子,感覺很舒暢,很爽快.再用
力一點,再用力一點...
"啊啊... 啊啊..."


"哈哈... 啊哈哈...! 啊哈哈哈...!"
琢磨的雙手一點也沒有放鬆,那個被他掐住的入境檢查官已經漸漸翻起了白眼來.一旁的警衛
和事務員們全部都衝了上來,想要拉開他的手.可是他依然死命掐著那個人的脖子不肯鬆手.


怎麼樣!?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就讓你死得比一條魚還要蠢還要可憐,嘴巴一張一合的.看看你
那副蠢透了的樣子吧,真是笑死人了.對不對,姐姐?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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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3 10:41:53 |只看該作者

[賀東招二] 驚爆危機 第2集 [全書完]

六月二十五日

2255 時(馬尼拉標準時間)

菲律賓北部呂宋島
維剛市以西四十公里

在那熱帶雨林的深處,異常突兀地顯現出一塊寬廣無比的空地來,那裡有一座臨時搭建起來的
小小都市.

蒼白又暗淡的光芒映照在彈痕纍纍的破爛樓房上面.那裡是巷戰的模擬演練場地,雖然說是模
擬出來的都市,卻怎麼也不像是存在於這世界上的都市---怪異而扭曲.

"不要以為這是在鬧著玩!你們要給敵人狠狠的一擊!要一擊斃命!"

一個中校正對著一群訓練當中的新兵們怒氣衝衝地吼叫著,此起彼伏的槍聲也無法掩過他那
尖刻的大嗓門.

"動作不要那麼慢吞吞的!奔跑要像獵犬一樣迅猛!想像一下撲到敵人身上去撕碎他們喉嚨的
感覺!!"

那些正接受著訓練的新兵們---來自各個國家的恐怖分子預備軍們,神情緊張,臉上連一絲的
倦意也不敢有.教官們向他們射出的子彈在他們的腳下亂竄著,但他們沒有絲毫的畏懼,身手
敏捷而利落地執行著任務.

"殺殺殺!看得到的活人都是你們的敵人!對方即使是小孩子也不准給我手下留情!!"

樓房的門,窗戶和之間的小巷子不停地竄起陳舊的人型靶子來.飛來竄去的子彈.尖銳乾裂的
金屬刮擦聲.某間屋子裡突然又傳來了手榴彈爆炸的巨響.
終於,槍聲漸漸平息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各處不斷傳來的無線電報告的"目標清除"的聲音.


右手握著衝鋒槍,左手拿著秒錶的中校,在最後一聲槍響結束之後,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手中的
秒錶.
"目標清除!"
報告聲響起,中校迅速用大拇指按下了秒錶.
"哼..."


看過了模擬戰全程所用的時間以後,那個中校輕蔑無比地哼了一聲.


副官上尉在他的身邊開始下達命令.新兵們便從演練場的四面八方奔跑了出來,在中校的面前
排成了一列.大約有十五名新兵,每一個人都身穿著灰色調的城市迷彩戰鬥服.各個民族的人
都有,二成的新兵還是女性.

"那麼..."
中校清了清他的嗓子,開始向他面前的新兵們訓話了.
"訓練到今天為止,都已經有三個星期了.開始的時候本來以為你們只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不


過呢,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雖然你們中間有兩個人死了,有兩個人逃走了,但是---算了,沒


有關係.你們越來越有殺手的架勢了.但是可千萬不要因此就得意洋洋."
中校在一天將盡之際發表的演說總是特別特別漫長的.而他所說的又無外乎是什麼新兵們仍
然多麼多麼不成熟呀,多麼多麼不瞭解武器裝備呀,要不就是與各國情報部門進行戰鬥是多麼
多麼困難呀.東說西說的至少也要講五分鐘才會罷休.


"---都聽懂了嗎?你們的仇恨還不夠深!要時刻充滿恨意,要恨我,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一切.
如果你們能做到這一點,那麼全世界的腐敗軍人和警察都會被你們踩在腳下了.以上,完畢."
中校做完了他的演講,接著副官開始詢問在場的新兵們,"你們有沒有什麼問題?"
一陣短暫的沉默,接著,其中的一個人舉起了他的手.


"好吧,你說說看."
"剛才您說,』從這裡畢業了以後,戰鬥實力將會遠遠超過軍方和警方』.但是,萬一我們要面對
的敵人既不是軍方又不是警方,而是別的組織,那應該怎麼辦呢?"


"你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密斯里魯』."
新兵的問話讓中校不禁皺起了眉頭來.
"『密斯里魯』?那是個什麼東西?"
"聽說是一個不屬於任何國家的神秘軍事組織.我到這裡來之前,曾經聽一個新加坡的軍火商


人說到它.他告訴我說那個組織裡的人,身手高明得簡直跟怪物一般,神出鬼沒.一旦被那個組
織盯上了,是絕對不可能平平安安脫身的."

"哼,愚蠢,太愚蠢了.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那些聽來的謠言嗎?"
"可是,實際上,也有很多已經見過他們的人了啊.聽說,他們也經常襲擊像我們這種的恐怖分
子新兵訓練基地,在世界各地妨礙著我們這些革命分子的活動..."



"你這傢伙說夠了沒有啊?!"
中校惱怒了起來,上前去揪住了那個新兵的衣領.
"什麼』密斯里魯』?!你就去相信那種鬼話,你是想要嘲笑我們的訓練嗎?"
"對,對不起,請原諒我..."
那個可憐的新兵被掐得只剩下一口氣了.看到這一幕,其他的新兵們都不禁面面相覷.
(我似乎也聽說過---)
(我也是.特別是那個順安事件---)
(搞不好我們這裡已經被他們盯上了呢---)
中校凶神惡煞地回頭瞪了他們一眼,新兵們趕緊閉上了他們的嘴巴.
"我真是看走眼你們這些傢伙了!!"
中校破口大罵道,語氣裡怒火直燒.
"在我看來,你們這三個星期根本什麼都沒有學到!這裡會被盯上?!啊?!這座連軍方人員都動


不了一根毫毛的基地會被盯上?!你們自己擦亮眼睛看一看啊!"
他一面說著,一面將手指向演練場外的臨時基地中,排列的各種各樣的武器設施.
有戰車,裝甲車,防空導彈發射裝置以及防空火炮.他們甚至還有兩架老式的攻擊型直升飛機.
除此以外,還有兩架全高足足八米的人型兵器---Arm Slave. 墨綠色的鎧甲,一架就可以抵得


上數百名步兵的戰鬥力,簡直可以稱做是當今世界上最強大的陸戰兵器了.


"要對抗這種級別武器裝備的大型部隊如果在接近我們,怎麼可能不被我們發現呢?就算是美
國人的軍隊也是一樣的道理!!"

《 本帖最後由 陳奕無 於 2010-8-23 11:0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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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發表於 2010-8-23 10:42:19 |只看該作者
中校那種自信心也不是沒有根據的.
這做基地的周圍二十公里內密密麻麻地分佈著極高性能的感應裝置.要偷偷潛進這樣一張警


戒網之中,並且對基地發動進攻,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你們給我想想清楚!這座基地可是銅牆鐵壁的!只有這樣,我才能站在這裡教導你們訓練你們!
不論怎麼樣,能夠向這裡發動奇襲的部隊是絕對不可能存在---"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


停靠在他們右側大約十米遠的一架戰車,被一發從天而降的火箭炮給擊得粉碎.第二發,第三
發.金屬撕裂爆炸的聲音震耳欲聾.
"什..."
戰車飛湧出無數的火花,緊接著轟然爆炸.
猛烈的爆破氣流咆哮而來,將中校等人掀翻在地.緊接著那架跪在戰車對面的AS 也被從天空


中出現的"某個東西"給炸得粉身碎骨.現在,整個基地就像落下了漂潑的鮮紅雨水.
空襲!?是什麼東西!?怎麼會這樣!?我方的雷達監視全都睡大覺去了嗎!?
中校仰起頭來,急切地張望著深深的夜空.
剛一開始,他幾乎看不見襲擊者的蹤影.但是當他凝神注視了一會兒以後,發現那瀰漫的星光


似乎有些扭曲和不自然,就好像海市蜃樓的幻影一般縹緲不定.
"那是..."
他凝視的那一片流轉不定的夜空忽然之間飛竄出了湛藍的電光來.三個漆黑的身影顯現而出,


就彷彿從藍光的軒紙之中滲出了漆黑的墨畫.


電磁迷彩.運用了投影高科技而創造出來的終極隱形裝置.可是,這種完全使機體透明化的高
科技,直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國家能夠將其運用於實戰啊...!?
那三個高大的身影看上去很像是傘兵,而且手裡還擎著槍炮,正穩速向著基地這邊降落,並且


還不斷地向著這邊開火---
只有三個人?
不,不對.那不是傘兵.那甚至不是人類.它們比人類要高大魁梧得多.沒有錯,它們是---
"Arm Slave?!"
那三架高大的AS 是他以前根本沒有見到過的機種.流線型的灰色鎧甲,將機體塑造得優美且


流暢,健美的體型簡直與人類的身體別無二致,強大美麗得近乎奢華.
沒有人見過的神秘灰色機種---密斯里魯竟會把它們派往這裡...?!
朦朧的星光之中,那三架優美有如天使般的AS, 在距離基地大約五十米高度的上空切斷了降


落傘,猛然開始做自由落體.那強大得壓倒一切的氣勢,宛如神話故事裡從束縛的枷鎖當中解
放出來的巨人.


三架AS轟然降落在基地裡面,之後,立刻開始無法無天地瘋狂大鬧了起來.

它們手裡的巨型來福槍和霰彈槍在流星暴雨一般地射擊著,把裝甲車和直升飛機都打成了蜂
窩;裝備在其頭部的機關槍向四面八方不停開火,驅逐著那些陷入恐慌之中的士兵們;AS 的一
只大腳狠狠踹開地面上的一輛吉普車,接著又一個反手猛地揮斷了監視塔樓.

"逃是沒有用的!趕快投降!"

其中的一架AS 用外部揚聲器向他們發出了警告.令人十分意外,那竟然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
音.

瞄準著四處逃散的新兵們,AS 手上的內嵌式泰瑟槍噴射出電流來,被電流掃到的士兵們接二

連三地倒在了地上.
還來不及做任何抵抗,自己的基地就被摧毀到土崩瓦解地步,那個中校眼睜睜地看著AS 們大
鬧,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主要目標破壞完畢,已將基地無力化,捕獲確認.要切換成索敵模式嗎?>
機體的智能電腦用一種低沉的男性嗓音詢問道.
"是的.切換到主動搜索模式."
<明白.ECS, 關閉.現在啟動反ECS(ECCS) 監測模式.>
在這個剛剛好能容下身體的狹小駕駛艙內,相良宗介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自己面前的屏幕顯示.
這架銀灰色的AS被稱作M9-Gernsback, 是宗介隸屬的國際傭兵部隊密斯里魯的主力作戰機體,


也是當今最先進的高性能機體,一般的正規軍隊是沒有資本配備的.
熱帶雨林中的秘密基地,現在各處紛飛的煙火和炮聲都已經漸漸的平息了下來.戰車,裝甲車


和AS 都被破壞的一乾二淨了,敵人的兵員也已經投降.他們總數大約有五十多名,一個個都高
舉著雙手,狼狽地向著那模擬都市演練場中的中央大廣場中集合.
偶爾也有記得想要趁機溜走的敵人,宗介和他的戰友們便毫不留情地用泰瑟槍將他們擊暈過

去.
看起來,這次的戰鬥任務已經接近尾聲了.
接下來只要從俘虜當中找出他們真正要捉的那個日籍恐怖團夥來,再把其他的俘虜移交給菲


律賓政府就大功告成了.
一架與宗介的AS 背對著背擔任警戒工作的友機,從基地的對面傳來了無線電通訊.



"沒想到這麼簡單啊.對不對,宗介?"
輕鬆自然的語氣,還帶著幾分搞笑腔,那正是宗介的戰友克魯茲.威巴中士.他駕駛的機體也是


M9-Gernsback.
"想要鬆懈下來還太早了點.現在要時刻注意配備用重型火力的伏擊兵."
宗介認真無比地回答道.
"哎呀,不用擔心了啦.我們這種類型的機體,就算用火箭炮轟擊也傷不到它半根汗毛的啦."
"我是在擔心那些俘虜.他們如果被流彈打死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哦,也是哦.真是的,你那麼冷淡.我可是剛剛痊癒的可憐病人也."
"還是趕快確認目標吧."
"嗯... 好吧好吧."
克魯茲的M9 向著俘虜的面前跨出了一大步,接著,他用外部揚聲器說道,"呃,咳咳咳.你們裡


面有沒有人是日本人啊?是A21 恐怖組織的,應該比較年輕的那種.我們既不會殺了你們也不


會折磨你們的,所以趕快出來吧."
俘虜都默不作聲,只是奇怪無比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的表情好像在問,"你知不知道他
剛剛在講些什麼?"


"沒有?喂,那邊那個,就你.把你的面罩拿下來,我說面罩拿下來.還有你也是,快點拿下來."
被M9 的泰瑟槍筆直地瞄準著,那幾個男子於是戰戰兢兢地拿下了頭上的面罩.宗介從屏幕上
的放大圖像中看著那些人的臉,仔仔細細地審視著他們的相貌.


"沒有."
他們之中的確有一個看起來很像是日本人,但是他長得和通緝令照片上的那些人不一樣.
"... 真是的.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
根據作戰之前得到的情報來看,這一帶應該有一個由日本人組成的恐怖組織潛伏著,他們的名


字叫作A21. 好幾年前,他們曾經企圖在東京市區內引爆炸彈,可惜行動還未開始就被人察覺
到了,於是便集體逃往了海外.聽說這個組織最近又在計劃著什麼新的恐怖行動,可是---
"還是沒有."


就在這個時候,前往雨林深處追捕逃亡敵人的毛上士,毛士官長回來了.她M9 的雙肩上面扛著
四個人,都是被她用泰瑟槍擊暈過去的恐怖分子.
"我這邊也是一樣.連一個日本人也沒有.看起來我們撲了個空."


"難道又是情報上面出了錯誤?該死的智能總部.可惡."
克魯茲的M9 開始模仿起它那個駕駛員的動作,一腳猛地將身邊的空罐子踢開,把那些俘虜們
都嚇了一大跳.


"這種事情是常有的.抓不到他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只有把這些人移交給菲律賓政府.現在


馬上到運輸直升飛機回收的地點去集合吧---"
宗介的話還未說完,他的臉色突然就變了,漸漸的陰雲密佈,他那張撲克臉看起來十分的痛苦.
接著,他從喉嚨裡,發出了一聲不知道是咒罵還是哀嘆的聲音,然後開始不住地搖頭.


"你怎麼了?"

可能是因為M9 的模仿功能,使得它也開始照著駕駛員的動作甩動起頭部來,克魯茲注意到了
宗介M9的怪異舉動,於是他開口問道.
".... 我忘記了."
宗介的語氣聽起來好不痛苦.聽到宗介這麼說,克魯茲的M9 也開始顯得有些慌慌張張的了,它


手裡的來福槍開始不住地左右晃蕩起來.


"你忘記什麼了?這一點也不像你啊.你做事總是十分小心謹慎的啊.你該不會是忘記了無線電
傳送的密碼了吧?那就誇張了說."
"不,不是.是更加嚴重的事情."
"喂喂喂...!"
"實際上... 我跟別人約好了要見面的.時間是今天晚上十九時整."
"你在說什麼?"
"那個人現在一定在生氣."
顆顆冷汗開始順著他的額角往下滑落,這個在幾分鐘之前,還冷靜從容地執行著戰鬥任務的士


兵,現在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他在心裡感到一陣陣的狼狽和害怕.
"約好了見面... 和誰約好了見面?"


"小要.本來是要到她的家裡去,請她告訴我這次期末考試的出題範圍的.我的日本史是十差勁
的."

克魯茲的M9一副"什麼呀原來是這樣"的姿態,喪了氣似的垂下之前緊張的雙肩.第三代AS 的
關節構造是相當完善和精緻的,所以也只有它才能夠完成這種微妙的高難度動作.

"我說你啊...."
"真是有點辛苦,不是嗎?在當傭兵之餘還要為學校的功課煩惱."
毛上士一面說著,一面把那四個被擊暈的敵人扔進俘虜們之中.
"菲律賓軍方的運輸直升飛機在五分鐘之後到達.就利用這段時間進行審問.移交工作結束之


後就往我們的回收地點移動.你們都明白了嗎?"
"Urzu6, 明白."
"Urzu7,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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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3 10:43:02 |只看該作者
宗介消沉地回答道,聲音聽上去有氣無力.
作為高度機密的傭兵組織密斯里魯的一名戰士,相良宗介,他還有著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人生


和世界.
那就是作為東京陣代高中學生的人生和世界.


六月二十五日


1518 時(格林威治標準時間)


強襲潛水艇


Tuatha de Dannan

"你說,撲了個空?"

聽著梅裡莎.毛上士的報告,泰沙的眉心微微皺起.

這裡是隸屬於密斯里魯的大型潛水艇中央司令部.整個房間的大小和一個小型劇場差不多大
小.可以進行船艦與戰隊的總指揮,艦長席可俯視三個大型的螢幕與十五名不到的發令員所要
員座位,而她就坐在那個位子上.

泰莎---泰蕾莎.泰斯塔羅莎便是這艘強襲揚陸潛水艇Tuatha de Dannan 的艦長.


怎麼看,她都只像個十五歲上下的少女.一雙大眼,灰色的眸子.亞麻色的銀發編成麻花.從她

的左肩垂下.淺褐色的簡式軍便服上,"上校"的階級章閃耀著光芒.

"是的,長官.那個叫A21 什麼的恐怖集團,連個影子也沒有."

透過無線電,毛上士的聲音答道.

"也沒找到與他們有關的人嗎?"

"我們抓到了那個營地的指導者.他說有個類似的日籍團體曾經在十天前來觀摩過一次."

"之後呢?"

"他聽他們說離開馬尼拉往黃金海岸去了.應該是假的吧.那個人根本什麼也不知道."

"這樣看來,他們進入管區只是假動作,虛晃一招呢.... 我們被擺了一道啊."

"根據情報部的報告,他們要找的恐怖集團正在那個營地做最後的訓練.看來那個情報是錯的.

"對不起.害你們白跑了一趟."

"也不是你的錯啊,泰莎."

毛上士用溫和的語調說完.接著,".... 那麼.我們要往RV 移動了.好了嗎?"

"好的.請照預定計劃歸艦.我們等你們回來."

"收到.通訊結束."
艦長螢幕的一角,顯示通訊對方的小視窗中,Urzu2 的紅字變成綠色.泰莎嘆了一口氣,向後靠
在艦長席的椅背上.


"真是的..."

"這是常有的事."

副艦長馬度卡司中校背著手站在她的身旁.他的臉龐削瘦,看來倒像是一個技術人員.透過黑


框眼鏡,他陰沉的眼神筆直地投向正面的螢幕.
泰沙瞄了他的側面一眼.
"這可不是用一句』常有的事』就能帶過的問題!A21 現在得到了蘇聯的AS 啊!要是在城市裡作


亂起來就不得了羅!"



"這是當然,艦長.可是我們並不是萬能的.接受』難免有這種事』的習慣是必要的."
"那是怠惰呀."
擁有如此精良的裝備,如此優秀而充足的人員,自己必須盡其所能地讓這支部隊接近萬能.
完美的情報.完美的作戰.那才是她腦中為這個組織構思的理想圖.
"不是怠惰.是柔軟性啊."
馬度卡斯中校答道,聲音不帶一絲的幽默感.
這時,艦上的主智能電腦發出呼叫泰莎的警報聲.
"什麼事?"
<G1 線路.A. 加里寧少校在線上.>
"接過來."
<是的,長官.>
主智能電腦轉接的通訊信息,發自正在日本進行另外一項任務的作戰指揮官安德烈.加里寧少


校.不一會兒線路便接通了,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
"上校.訓練營的作戰進展得如何?"
"撲空了.我們要找的恐怖集團並不在那兒."
儘管聽到這樣的回答.加里寧的聲音聽起來似乎也不怎麼驚訝.
"那就是A21. 我們收到情報,在成田機場抓到他們的其中一個成員."
"... 那是很好,不過好像打草驚蛇了呢."
"是.據說被逮捕的少年出現了』那種』反應."
聽到這句話,泰莎的臉上掠過一絲陰影.
"... 所以?"
"也就是說,那名少年具有能力得以驅動』LAMBDA 驅動儀』的可能性極高."



LAMBDA 驅動儀.是一種使用方式有誤,便可能釀成極大危險的未知裝置.它以使用者的精神為
能源,甚至連核武都不能傷其分毫.

"如今,凶惡的恐怖分子手中卻有一個能夠駕馭它的特殊人類.

"日本政府未公開他的身份,所以無法進行精密檢查.我想請上校您親自走一趟."
"我知道了.等會兒就安排."
說完,泰莎便按掉了通訊.
又來了.到底是誰?竟把那樣危險的東西---


六月二十六日


1001 時(日本標準時間)
東京
調布市
都立陣代高中運動場


飛過金屬球棒的前端,白球進了捕手的手套.
"好球~!打擊者---出局---!"
身著體育服的少女拉長了聲音叫著.
"我看看---... 三出局了吧?那麼,換場!"
聽到裁判宣佈,球場上的女學生們紛紛開始交換攻守位置.
"呼---...."
剛剛才把對方打者給三振出局的投手---千鳥要,大大地甩著右臂從投手丘上走下來.
一頭及腰的黑髮.個子稍高,勻稱的身材,在體育服的包裹下也看得出來.當她不說話的時候,


隱約流露著剛強而高貴的氣質.


"小要,連續三個三振耶!"

同班同學常盤恭子在她身旁坐下,一面如此說道.小要則是一幅體育健兒特有的故作謙遜貌.


"呵,我嘛,哎,隨便就這樣啦!"
說著,還輕率地比了一個V.
"不是啦... 我是說只不過是體育課的壘球,你這麼認真比,會不會孩子氣了點?詩織都被你嚇


到了."
"呃?有... 有嗎?"
"有啊.你今早心情好像不太好?一有人跟你講話就凶巴巴."
"嗯--果然看得出來嗎?!恭子你好厲害哦..."
恭子是打從入學典禮起就結交的死黨,想瞞過她的眼睛可不容易.
"你跟相良同學怎麼了嗎?"
越來越厲害.不只被她猜中,根本是一語道破.小要的心情不佳,完全是出於同班同學相良宗


介.

昨天上午就約好了,宗介晚上七點到小要家裡,讓小要幫他複習期末考試的功課.可是他沒有

來.
打手機也完全不通,只知道他好像正在"您撥的號碼目前收不到訊息』的地方.然後過了八點,
九點,半夜,天亮.... 她一回到家就丟開功課和考試,親手烹調出來的各式料理,到現在還堆在
餐桌上.基於家庭因素,小要現在一個人住.


"嗯... 也沒有.跟那個沒有關係啦!"


儘管如此回答.恭子卻早已看穿了小要在撒慌.


"我就知道.他今天請假耶,你知道原因嗎?"


背後的體育館傳來男生們打籃球的聲音.當中沒有宗介的身影.


"不知道.那傢伙昨天中午就突然不見了吧?之後就沒見到他了."


"所以你在生氣嗎?"


"就跟你說... 跟那個沒關係嘛.那傢伙要干什麼,我又沒有興趣."


騙人.為了一個沒有興趣的傢伙,怎麼可能做出滿桌子的料理.鹽烤竹莢魚,蘿蔔炖墨魚,皮蛋

豆腐,還有茶碗蒸等等...


想著想著,小要不覺間嘆了一口氣.這時恭子推推她的肩膀,"小要,換你打擊了."
"嗯?哦,好像是耶."
小要站起來,拿了球棒往打擊區走去.
就在這時候.
不知從哪傳來直升機的聲音.抬頭看看,卻也沒看見飛機的影子.可是螺旋槳拍打空氣,和引擎


低吼的聲音確實正向她們接近.
(...? 哎,算了...)
對方的投手以下勾投的方式將球投出.緩緩的拋物線,慢得彷彿可以看見球上的凹凸.小要恍


惚覺得那上面有宗介正經八百的撲克臉.
(宗介你這...)
她奮力揮出去.
"大混蛋---!!"
使盡全力的一擊.鏘-!清脆響亮的一聲,球往左外野的方向高高飛去.有全壘打的感覺.外野手


急忙向後退.


隊友們不約而同地發出了歡呼聲.


球兒不停的向前飛去.... 可是,毫無預警地,它突然在半空中猛停住,然後直墜---


像是失去了力氣,就這麼落在左外野看台的學生群中.彷彿撞到什麼牆壁似的.


"....?"

本以為鐵定是全壘打的小要,不由得在二壘停下了腳步.其他的學生也嚇呆了,只是望著運動
場的上空.
卻什麼也看不見.


不.空氣好像在微微的晃蕩...?
正在這麼想時,一直在耳邊的直升飛機聲音變得更劇烈,球場地面被強風吹得亂七八糟.塵土
飛揚,幾乎是小型的龍捲風,整個運動場的能見度只剩下幾公尺不到.



"這,這到底...?"

小要大叫,但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見.狂風也吹得她睜不開眼睛.她像是攀住壘包似的縮起身
子,趴在地上.
神秘的轟鳴聲終於越過了最高點,就像它來時那樣的漸漸變小.吹亂操場的風也挺了下來,四

周又恢復了平靜.
小要抬起臉.
跟剛才一樣,天空中什麼也看不見.別說直升飛機了,連個飛行物的鬼影子也沒有.
"搞什麼也... 真是."
她嘀咕著爬起來,才發現面前不知幾時多了一個身著夏季制服的男學生.
身高約175 公分,略瘦而結實的身材,右肩挎著一個很大的橄欖綠背包,左手則拎著學校的黑


色書包.
"宗介...?"
"千鳥嗎?"
這個男學生---相良宗介一邊警慎地環顧四周,一邊用一點也不熱情的聲音說道.
儘管有張端正的臉,卻流露著滴水不漏的緊張感.眼神看來總像在望著遠方.眉間蹙起,嘴角向


下緊抿.隨便剪短的黑髮,在他的身上完全看不到瀟灑時髦之類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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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3 10:44:08 |只看該作者
宗介看看自己的表,再看看校舍的時鐘.
"幸好只遲了二個小時.趕著回來總算有價值."
"什麼意思?"
遏制自己想立刻揍倒他的衝動,小要硬壓著聲音問道.
"我直接從中國南海過來的.剛剛才到."
"...."
宗介毫無顧忌地打量著身穿體育服的小要.
"你在比賽嗎?"



"是---呀.而且剛剛不知哪位先生搭的怪東西,害我的全壘打完蛋."
"下次你聽到直升飛機的聲音時就要小心點.好了,我去上男生的課了."
他往體育館的方向走去,忽然停下腳步又轉過身來.
"對了千鳥..."
"幹嘛?"
"昨天跟你約好的... 你生氣了嗎?"
"沒呀?完全,沒有,生氣喲.因為我一~~點也不介意!"




小要裝腔作勢的展開手,故作諷刺地搖著頭.可惜,她的用意好像完全沒有傳達給對方.

"那就好.想起跟你有約的時候,我還擔心你會生氣."

"... 你忘了?"
"你說對了.因為我有重要的急事."
一轉身,他竟步伐輕鬆地左右搖晃著背包繼續往體育館走去.小要當場呆了一會兒,緊握的拳


頭微微顫抖,最後還是抓起了腳邊的二壘壘包.
"你這..."
以擲飛盤的要領,壘包在小要的臂力全開下飛出去,不偏不倚地擊中了宗介的後腦勺----一個


實在鍛鍊不了的部位.連一聲悶哼也沒有,宗介手裡的包包一鬆,就這樣軟倒在球場上.
"沒神經的傢伙!!最討厭你啦!"
拿著球的內野手走近怒吼的小要身旁,把她觸殺出局.


六月二十六日
1028 時(日本標準時間)
崎玉縣狹山市郊外
直升飛機從太平洋上的母艦出發,已過了六個小時.
在一定的頻率下聽久了,引擎的轟鳴聲也將成為催眠曲.窗外射進的天光緩緩漂移,機身嘎嘎


的震動---在這樣的環境裡,泰蕾莎.泰斯塔羅沙打起盹來.
"上校."
直到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為止,已經過了好一會而.
"上校,還有三分鐘."
Tuatha de Dannan 的陸戰要員們,都以"上校"稱呼泰莎這個戰隊指揮官,而非"艦長".
這是密斯里魯獨有的習慣,以避免和"上尉"弄混.


"......"


泰沙在位子上動了一下,立刻睜開了眼睛.
"抱歉打擾了您的休息,上校.還有三分鐘就到了."
叫醒她的人是身著便服的嚴伍長.這個來自韓國的青年,和毛上士等人同樣是擁有"UrzuUrzu"


代號的戰鬥員.他正擔任泰莎的護衛.
"相良呢?"
說著,泰莎環顧機艙內.
"中士剛剛在東京下機.他要我代為向您致謝."
"是嗎..."
相良宗介.與眼前的嚴伍長同樣是擁有"Urzu" 代號的戰鬥員.最近因為某件特殊任務,他必須


到東京的高中去就讀.泰莎身為艦長,與下屬的他平時沒什麼機會說話,所以也不是特別親近.


只不過,她隱約對他有些興趣.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和自己一樣,都是部隊中最年輕的成員.此外,
他在學校裡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她也有點想知道.
"那麼..."
泰莎瞄了一眼手鏡,整理自己的儀容.撫順襯衫的領子,拉挺窄裙的下襬.
她從窗口往下看著目的地.
覆滿常綠樹的丘陵地帶中,有一處白石建築形成的園區.乍看之下,頗像是郊區的大學校園,唯


一不同的是,園區的四周有高牆,牆邊有身著迷彩服的男人們在守備.


這是隸屬於日本政府,防衛廳管轄下的技術研究所.


泰沙得知,這裡進行著極為機密的研究,一般市民幾乎毫不知情.


"問題少年"就被置留在這個地方.


雖說純屬偶然,但幸好是捉到了.若讓那名少年任意行動,搞不好會引起可怕的災難.


"我們即將著陸."


駕駛員透過耳機如是宣佈.集體降落在園區裡的停機坪,以如此大型的直升飛機而言,這塊停


機坪雖然小了一些,但若是和槍林彈雨中緊急湊和的著陸地點相比,倒也無可挑剔了.
直升飛機著陸之後,泰莎在嚴伍長的攙扶下走下梯子.



在螺旋槳的強風中,安德烈.加里寧少校前來迎接.他是個年過四十的俄羅斯人,指揮Tuatha


de Dannan 的陸戰部隊.他比泰莎早一步抵達這個研究所.
加里寧少校的身高將近190 公分,肩膀也相當寬.臉部的輪廓很深,灰色的頭髮向後梳攏,在頭
發紮成一束;蓄著當然也是灰色的鬍子.泰莎的頭髮是亞麻色,二人站在一起時,看起來倒有幾
分父女的感覺.


"上校,謝謝您親自來一趟."
加里寧說道.在直升飛機的轟鳴聲中,他的聲音依舊清晰.
"請別這麼說.有必要才會叫我來,不是嗎?"
"是."
這話雖然帶點反諷,加里寧卻沒有顯得難堪.他在艦上總是穿著橄欖綠的戰鬥服,現在換上一


襲褐色的西裝,雖然簡便無文,卻還流露著一股不可思議的氣質.
"那麼,這一位是?"
泰莎看見加里寧身後的日本人.這人一看就像政府官員,穿著極其常見的藍色西裝.大約三十


出頭,略胖,戴著黑框眼鏡.
"我是運輸省(交通部)的島村.本案的負責人."
男子用流利的英語說.
"幸會.島村先生."
"彼此彼此.泰斯塔羅莎』博士』."


島村表現得相當慇勤,巧妙得演示了他對泰莎的疑惑與好奇.要是他知道面前這個神秘的傭兵
組織密斯里魯的要人,是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女---普通人恐怕會哭笑不得.從他並未如此這
一點看來,可能已經聽過了加里寧的某些說明.

"不過,真教我吃驚,沒想到您這麼年輕貌美.我還以為是個中學生呢.實在---實在看不出是三
十歲呢!"
"啊...?"
"哎呀,抱歉.把女性的年齡說出來,這在哪一國都不合禮數吧."
島村笑也不笑的邁開腳步為他們帶路.泰莎原地呆了一會兒,斜著眼瞪著加里寧.



"少校.你做了什麼樣的說明啊?"

"我只是說』普通的天才』.至於年齡,我也想過可能說得太勉強,不過---看來他好像相信了."

加里寧若無其事的答道.(好像宗介...)
"三十歲..."
泰沙看著自己瘦小的身體.要是現在身旁有鏡子,她應該會用力地盯著自己的臉看吧.
"... 我看起來有那麼老嗎?"
她面帶不安地問另一邊的嚴伍長.
"這個嘛.應該說你豐富的經歷讓你看起來比較成熟吧?"
嚴伍長笑著如此說道.


距研究所一公里的樹林中
這兒鮮有車輛往來.寂靜的石子路上停著一輛漆黑的大型貨櫃車.
貨櫃車旁站著幾名男女.
每個都很年輕,說不定都不到二十歲上下,衣著打扮合襯年齡的率性灑脫,神情中卻帶著一絲


冷漠的緊張感.
他們不發一語地看著大型直升飛機朝向研究所方向降落,直到樹叢完全擋住直升飛機.


".... 美軍嗎?"

一個站在貨櫃頂上,正手持望遠鏡看著直升飛機的男子開口道.說完,他將視線投向另一個站
在石子路上的女子,像是在等待她的判斷.
"不是的."
女子答道.她也很年輕.雖是初夏,她卻裹著一件紅色的長外套.
細長的單眼皮,栗色的頭髮剪成齊耳的妹妹頭.樣貌頗具古典美的氣息.


"也沒有國籍標識.而且駐日美軍應該沒有那種機型."


"那會是哪一國的啊?"
"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
"知不知道有什麼差別.我們的目的是搶回被關在那裡的琢磨,有障礙就排除.如此而已."
"... 聖奈連這種節骨眼都好酷啊.你的寶貝弟弟被抓了耶,你不擔心嗎?"
男子嘲弄似的說.
"擔心啊.因為計劃絕對需要他."
這個被稱作聖奈的女子說道,語氣中聽不出一絲關愛.
"說的也是啊..."
另一人皮笑肉不笑地說.
"琢磨---要是沒有他,<Behemoth>---那個惡魔就不能動.只要能出動它,就算是自衛隊也不堪


一擊."
"是啊.一定的,誰都阻止不了的."
"還能把那個看了就不爽的城市化成灰.兩天就能把市區變成廢墟了."
男子們接二連三地說.
".... 該準備攻擊了."
叫聖奈的女子如此說時,有一輛車從林間道路駛來.黑與白.是警車.可能在巡邏這一帶吧.
"怎麼辦."
"駕駛就交給我吧."
警車在貨櫃車旁停下.側座的車門打開,巡查長走了下來.坐在駕駛座上的年輕巡查似乎沒有


下車的意思.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年長的巡查長凶巴巴的問道.



"你們知道嗎?這裡不是一般車輛可以進來的!誰是駕駛?通行證給我看一下.車上載的是什
麼?"

"破銅爛鐵啦."

聖柰掏出原本插在外套口袋裡的右手.手中握著一把裝了滅音器的自動手槍.她泰然自若的向
警官開了兩槍.

噗噗.隨著奇特的槍響,巡查長當場死亡.

待在車上的巡查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另外兩名男子手持裝了消音器的短機關槍,朝著
駕駛座上就是一陣射擊.前座玻璃碎裂的聲音還比槍聲響亮.

"死羅!"

一個男的探進駕駛座看了一下然後說道.話才說完,身陷血海的巡查發出了苦悶的哀聲.

"救... 命..."

男子做了一個難堪的表情,把槍抵進去又開了數發.哀聲就這麼斷了.

"哎,難免的啦."

"你們給我做事乾淨點哦.收拾了屍體就移動.我去檢查機體."

說著,聖奈繞到貨櫃車的後面.打開貨櫃的門.裡面放了一架Arm Slave.

Rk-92 野蠻人.蘇聯制的第二代AS.

聖奈脫去外套,露出底下一襲貼身的橘色操縱服.四肢修長而勻稱.要不是衣服上那些大刺刺


的抗機體爆發力軟管,吊帶和釘栓之類的東西,還真像是水肺用的潛水衣.
"破壞的前奏... 嗎?"
她喃喃自語,聲音小到幾乎沒人聽得見.


六月二十六日
1233 時(日本標準時間)


東京城調布市

陣代高中南校舍


"哎,相良同學,你頭上的傷真的很可怕耶?"
午休時間,走在四樓的走廊上,同班同學風間信二這麼說著.
他約比宗介矮半個頭,看起來滿文靜的.皮膚白,眉清目秀.之前都戴著窮酸兮兮的眼睛,最近


換了隱形眼睛---增添了一點利落瀟灑之氣.
"我沒事的,風間."
宗介無精打采的答道.他的臉色似乎不好,看來不光是因為今早後腦勺受的傷.
"真的沒事嗎.... 要是你死了,千鳥一定會難過啊.傷心的說』是我殺了他的!』,然後搞不好在


浴室割腕."
"不,那是不可能的."
在他的腦中,"最討厭你啦!"一詞仍然盤旋不去.
早上那件事時候,千鳥要便完全當他不存在了.宗介原本就是個寡言的少年,所以也找不到機


會和她說話.以至他就這麼悶悶的度過了一整個上午,直到午休.
"千鳥在討厭我."
"唉!你還在說這種話啊... 誰教你雖然在戰場上長大,可是一碰到她就抬不起頭來呢.你太丟


臉了啦,真是."
"很慚愧."
宗介生長在海外---而且是危險的戰亂地區,這是陣代高中人人皆知的事.但是師生們對這一


點的接受度,倒比較像是把他當成一個"怪怪的歸國日僑"," 老惹麻煩的轉學生".


但是另一方面,校內沒有人知道他也是極機密軍事組織密斯里魯的現役士官;更別提還隸屬於
密斯里魯的SRT 特別對應班,是個精銳戰士等諸如此類的事情.
沒有人知道,除了一個人之外.
兩人在四樓的學生會門前停下了腳步.
宗介在學生會裡奉命擔任"安全保障問題顧問暨學生會長副官"這個奇怪的職務,在會議或活


動時則充當身強體壯的雜務工.
信二則是"校慶實行委員會副委員長",聽起來響亮得多.校慶雖然還早,但因為準備工作和預
算分配之類的問題,他得在六月的現在就開始出席學生會執行部的會議.



"說起來會長也真苛.下周開始就是期末考了,還一板一眼的開什麼會."
"不,定期報告是必要的措施."
宗介打開門,走進學生會室.屋裡只有三個男生.兩個一年級,另一個是二年級的會計.沒看見


會長.可是會議時間就快到了---
"咦,今天不是要開會嗎?"
信二問道,在屋子一角看著液晶電視的學生往宗介他們瞥了一眼.
"你沒有聽說終止了嗎?會長說沒什麼特別的議題,又快考試了,所以這禮拜不開."
"咦?我沒聽說啊."
"學長,你們四班的吧?副會長---千鳥學姐應該知道."
"什麼嘛,真冷淡.那我要回教室了.真是..."
信二牢騷滿腹的正打算轉身走回,不巧與一個正要走進來的女學生撞了個滿懷.是小要.她已


經換下了體育服,現在穿的是藍裙子,白短袖衫和紅蝴蝶結的夏季制服.
"啊,風間同學."
"千鳥同學,剛剛在教室明明跟你打過照面,你怎麼也不跟我說嘛!"
"啊---對不起啦,風間同學.我不小心忘記了.下次我會多幫你的,這次放我一馬吧,真的.好不


好,就這樣嘛!"
"呃,既然忘記了也沒辦法.你,你以後要注意哦!"
"不不不,怎麼能說沒辦法呢.我都』答應過會長要轉告你們了』.我真的是差勁呀,』答應過的


事也會忘記』.真是好對不起被我忘了的人哦.換做是我,絕對饒不了那個人的,尤其是』不守


承諾的低級男』."
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的宗介,額角浮現了豆大的汗水.信二不知該說什麼,像是已經察覺到空氣
中的壓迫感.


"不.也,也沒有這麼誇張啦... 我,我先回教室去羅!"


說著就走了出去.


信二一離開,小要立刻變得一臉陰沉.她冷冷的向宗介瞪了一眼,


"哼...."
只哼了一聲便逕自走進學生會室裡面.
她把帶來的備用文件夾放在學生會長的桌上,然後在大桌子的一角攤開她的功課.
宗介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放下肩上的背包,在裡面探了半天---不過小要看起來好像一點也


沒注意.終於,他像是找到了什麼,帶著東西走到了小要身邊.
"好煩哦,你幹嘛一直杵在那裡."
小要沒好氣的說著,視線沒離開過筆記本.
這邊的宗介好像是下定了決心,將一束白花遞到她面前.
"咦...."


每一朵花都有一個人的拳頭大.四片花瓣像是溫柔地包圍圓形子房般地敞開著.一共有六朵.
花兒清麗動人的模樣,令小要不禁陶醉的望了起來.
"這是昨晚剛摘的.希望你收下."
"謝... 謝謝."


小要幾乎要露出那燦爛的微笑,但她很努力地忍了下來.也許是自己孩子氣了一點,是不是也
該原諒他了... 她在腦中如是想著,
"這是什麼花?好漂亮哦..."
"不,花本身並不重要,反而要快點謝了才好."
"咦?"


"這是罌粟花.花瓣謝掉之後的子房會分泌鴉片.也就是海洛因的原料.在日本應該可以賣到不
少錢."
小要那幾乎要柔和下來的臉,再次攏上陰沉的面紗.
仔細想想,給一個心情正差的女孩子獻花的這種觀念,這個戰爭狂本來就應該不會有.
"... 要是我沒記錯,這種花應該是開在東南亞還是中亞之類的什麼危險地帶才是."



"菲律賓的部分地區也有栽培.我是在工作時順便偷偷拔來的."
"工作...?"
小要抬頭看著宗介的臉,像是想問什麼.
"來一下."
她站起來,把宗介拉到屋子外面,來到走廊,確定四下無人之後,她悄聲的說.
(... 是密斯里魯的』工作』嗎?)
(是,緊急招集.到菲律賓即去即回.)



宗介爽快的承認了.小要正是同學中唯一知道他的"本業"的人.
事情是大約二個月之前發生的.
本來是平凡高中生的小要,被狡猾的恐怖分子綁架.當時救了她的正是這個奉命轉學而來的宗


介,以及他所屬的密斯里魯.


她被恐怖分子盯上的原因---以及密食裡魯這樣的組織刻意要保護她的理由,到現在還不清楚.
只知道小要是他們口中的"傾聽者",好像握有某些相當重要的諮詢,是個特殊的身份.
宗介的立場,便是常駐在她生活圈裡的"護衛".
但是---偶爾也會像昨晚那樣,宗介要到遙遠的海外執行任務或受訓.護衛當然不可以開天窗.


所以宗介給她一個附有超小型發信器的響鏈,要她"不論洗澡或睡覺時都要戴在身上"---那種


東西能發揮多少功效,卻是很可疑.
她一方面為此大感驚訝,一方面也覺得不安,但隨著時間經過,竟也習慣了這種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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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23 10:44:47 |只看該作者
坦白說,
自從兩個月前的那場事件以來,再也沒有人襲擊過她了.


能過平凡的日子就好了.總之,眼前的日子算是平靜的.


大致瞭解事情原由之後,小要嘆了一口氣.


"真是... 既然這樣,你知道跟我說一聲嘛!"


"事出突然,不好意思."


"那,順利解決了吧?"


"一切順利.克魯茲也回到了崗位上了."


"哦,那就好."

"太好了.所以收了那些罌粟,你不回再有意見了吧?"

這下子他又吃了小要一拳.一記幾乎令下巴爛掉的強烈上勾拳,宗介一陣踉蹌.

"滿痛的耶."

"少囉唆!你為什麼老是這樣?在你拽兮兮的拿出毒品之前,不覺得應該先說什麼嗎?我管你是

哪裡的傭兵或身手多好,你連當個正常人類都有毛病."
"不,我很健康."


"我是說心理問題啦!心理的!我說你啊!第一次見到你就是這樣又蠢又沒常識的笨蛋了.動不
動就給人家麻煩,又一點也不懂得反省,我簡直敗給你!真是---氣死我!氣死我!氣死我!!"

她脫了室內鞋一手一只,不住地在宗介頭上亂打.
"我知道啦.住手.你要說的我已經很清楚了."
宗介求饒.小要氣喘噓噓的停手.
"真是的,真的懂了嗎?我說的可是對人的體貼跟誠意問題哦?"
"誠意.換句話說,我應該這樣做對吧... 在東京是古柯鹼賣得比海洛因還貴.要是我真的覺得


抱歉,就應該去拿古柯鹼---"
於是小要的迴旋踢在宗介的頸側炸開.


六月二十六日
1310 時(日本標準時間)


崎玉縣狹山市郊外
防衛廳技術研究所


雙面鏡的前面坐著一名少年.


單調的審訊室裡,只有桌椅.少年坐在那兒,動也不動的盯著桌上的一點.他穿著紫色的睡衣,
個子嬌小,看起來和泰莎年紀差不多.看似隨處可見的平凡少年,卻流露著某種極為罕見的怪

異感.
因為,這名少年竟是數年前策劃炸彈恐怖事件的恐怖組織A21 的一員.這是多麼的不協調啊.
泰莎所在的觀察室,從對面的審訊室是看不見的.然而不知為何,她卻覺得少年正在注意著鏡


子對面的是眼神.
"會在成田機場逮到他,完全是一場偶然."
微暗中,站在泰莎身後的加里寧少校解釋道.


"一個看似到新西蘭去學語文的歸國少年,日本的海關通常不會詳加盤查.很多甚至連行李都
不檢查就放行的.若不是發生異常,他應該早就順利出關了才是."


"這麼說,他出了什麼問題?"
"他衝向海關人員,不僅毆打他,還差點把他勒死."
加里寧說得稀鬆平常.
"他?"
儘管泰莎善於推查原因,也無法想像這個少年會展現那樣的凶暴性.
"是.由於他被羈押後仍然處於亢奮狀態,人員便進行了藥物檢查.幾次精密檢查之後,在他的


的血液裡檢測出』Ti971』的反應.這是我們之前就在追蹤的藥物.透過複雜的管道,我們到昨
天才截獲情報."

"所以,你就把我叫過來了?"
"是的.他是否為』LAMBDA 驅動儀』接受了矯正,以及是否矯正成功---能判斷這一點的只有上
校您."


LAMBDA 驅動儀能擴大使用者的意志,擁有物理法則的功能.它是一套遠遠超越現代科技,由"
黑科技Black Techonogy" 中蘊生出來的系統.
能夠在某種程度上瞭解並運用這一門黑科技的,在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泰莎一個人.


不,應該說,本來只有她.
有證據顯示,某些勢力很可能擁有同樣的技術,並提供給危險的恐怖分子或獨裁國家.眼前的
這名少年,就有可能在該勢力的安排下接受了特殊訓練以及藥物注射.


那樣的矯正是有副作用的.像是凶暴性的表現或記憶障礙之類的症侯,已經在這名少年身上出
現... 這便說明了一切.
"日本政府並不瞭解他的重要性,自然不願意把這個人引渡給我方,但也僅限於法律上的理


由."
"哦."
文件上印著少年精密檢查的結果,泰莎很快的瀏覽過.
文件封面印著他護照上記載的姓名.久我山琢磨.是真是假無從得知.不過他的住處和家庭倒


像是虛構的.
"詳細的數據我剛剛已經看過,看不出否定性的因素.假使他是KURO( 適格者),應該已經有一
架專屬於他的』LAMBDA 驅動儀搭載型兵器』在等著他了."



那是尋常武器根本不足以匹敵的破壞兵器---如此超乎想像的強力軍火,說不定已經落如恐怖
分子手中.
"與幕後有關的其他問題,就是除久我山琢磨以外的A21 成員是不是也回到了這個國家來了."
加里寧說道.
"問得出來嗎?"


她指的是少年同夥的行蹤和幕後關係.
"他保持沉默,一般的詢問應該很難問出.他的身份現在是由日本政府所掌握,所以也不能用非
人道的手段."


加里寧若無其事的說道,泰莎聽了有點不悅.
"放在我們這兒也一樣.我不會准許用不人道手段審問他的."
就在此時.
毫無預警的,雙面鏡對面的少年---久我山琢磨一個箭步踏上桌子,撲向泰莎.
"啊啊啊啊啊!!!"
啪!少年撞上了鏡子,晃了一下.儘管知道他不可能衝過來,泰莎還是嚇得落下手中的文件,跌


坐在地上.
"....!?"

或許不知道這麼做只是徒然,琢磨仍舊齜牙咧嘴的衝向鏡子.彷彿換了一個人,不,甚至化成了
另一種生物似的,他狂亂地敲打著雙面鏡,發出粗暴的叫聲.
警衛們衝進審訊室,一擁而上制服了琢磨.
"上校,沒受傷吧?"
"沒... 沒事.我只是嚇了一跳."
泰莎借加里寧的手站起身來.等心跳平息之後,她拾起地上散落的文件.加里寧在一旁幫忙.
"的確,他像是勒得死人呢."
她本想故作玩笑狀地說說,自己聽起來卻怎麼樣都不像在開玩笑.



"... 總之,若要做正規的檢查,得用便攜式的NILS( 對比分析程序)計測才辦得到.可是... 我
想他應該是KURO. 雖然是直覺."
"要不要和他談一談?"
"要.一對一雖然不太方便---呀!"
她要撿拾掉進桌子底下的文件時,不留神讓頭撞到了桌角.令人眼花的劇痛一路傳到了指尖.
"啊,啊啊..."
她踉蹌後退,加里寧一把接住她.



"上校...?"
"沒... 沒事.這點痛還好."
她答道,眼裡有淚光.自己的運動神經差到這種地步,泰莎也深惡痛絕.但既然擁有了知性與容


貌這兩項天賦,再要第三項是不可能了.
"... 我們出去吧.待在這裡也無計可施."
"是."
泰莎和加里寧相攜走出觀察室.
護衛嚴伍長正在走廊上等著.為他們帶路的島村站在審訊室的門前,好像正與琢磨的主治醫師


談著什麼.
等他們談完,島村走了過來.
"對不起.我們給他打了鎮靜劑,所以希望你們傍晚以後再與他面談."
我就知道,泰莎心中一陣失望.
"... 好的.對了,恕我冒昧,這裡的警備系統萬全嗎?"
"是的,就連一隻螞蟻也進不來.為什麼這麼問?"
"我想,說不定會有入侵者來襲."
島村輕蔑的看著她,一副想說"所以外行就是外行"的神情.
"怎麼可能.你說那個恐怖組織會來抓他回去?不過是個藥物中毒的少年啊.我可不管你們什麼


密斯里魯的想表現得多關心,總之盡快把他送回警察醫院才是真的."
"不是的,我想說的是,基於他的重要性---"
島村舉起一隻手,不讓泰莎說下去.
"比起他,這個研究所重要得多了.換句話說,我們的警備也很森嚴.一般都是兩個小隊---你懂


嗎?有六十個人輪班守衛的.更不用說那名少年移送到此的事情,外部毫不知情---"
突如其來的轟鳴聲,打斷了島村的話.
空氣震動著,接二連三的炮聲.是大型機關炮的聲響.緊接著又響起某種金屬爆破,碎裂的聲


音.


泰莎往窗外看去.


距離她所在的大樓稍遠處,也就是研究所園區最外圍的醫院方向,正燃起火光和濃煙,是警備
班的車輛爆炸起火.
小型槍炮的射擊聲傳來.噠噠,噠噠噠!斷斷續續地.有不知是誰的怒吼,還有求救的哀嚎---
"怎麼會這樣."
有人對這座研究所進行攻擊了.恐怕是A21 想來搶回琢磨...?
"上校,請離窗邊遠一點."
不知何時已拔出自動手槍的加里寧,拉著泰莎的手臂.嚴伍長也呈現警戒狀態,從走廊的轉彎


處觀望著另一頭.
"他們的目的是琢磨呀.得把他移開這裡才行."
她即刻回神,二話不說地走向審訊室.
"我不能贊同,上校."
加里寧說.
"為什麼?"
"因為我們是外部人士.此時應該避開襲擊,等待敵人把琢磨帶走."
這話不是膽怯,泰莎也很清楚.加里寧行事總是十分謹慎.他永遠要避免不必要的危險.
可是,她把頭往旁邊一擺.
"他們---不能把琢磨交給A21. 他們這麼想搶回他,可見對方沒有第二人選了.肯定---肯定是


要他駕駛可怕的機體啊,把他交給他們會很危險的."
"光靠我和嚴伍長,要保護你已經很吃力了.而且敵人---"
"拜... 拜託你們等一下."
這時才好不容易站起身來的島村說道.
"說的對,你們是外部人士.擅自帶走少年,我們會很困擾的."



"要是你們保不住他,也只好那麼辦吧?"


"我剛剛也說了啊.我方的警備隊都是專業的.裝備也夠充實.就算對方人馬再多,我們也有能
力還擊."
正像佐證這番話似的,一輛搭載著20mm 機關槍炮的裝甲車正經過大樓前方.
"喏.有那輛裝甲車,來福槍之類的也動不了它."
"糟了.再不壓低就---"
加里寧才剛低聲說出,一道白色的火光便貫穿了那輛裝甲車,金屬碎片四散.裝甲車仍然一路


行進,噴出濃煙,而後爆炸.泰莎身旁的玻璃窗被飛射而來的碎片擊中,應聲而破.
擊毀裝甲車的敵人,就出現在醫院大樓後方的陰暗處.
火光那頭,一個巨大的人影出現.
混圓結實的蛋型軀體.細長的手腳,是蘇聯制的第二代AS,RK-92" 野蠻人".它的手裡毫不客氣


地拿著一挺40mm 來福槍.
"Arm Slave?! 怎麼可能...!"
島村聲音近乎哀嚎.這也難怪.處於內戰中的動亂國家就罷了,如此和平的日本竟有AS 的突襲.


就好比在幽雅的日本料理亭裡用餐時,突然有人端上來一磅中的豬肋排似的.


灰色塗裝的"野蠻人"正一步又一步的走近醫院.它用頭部的機關槍向警備班掃射,一面對著手
邊的建築物發射來福彈.陣陣垂死掙扎的慘叫聲,不斷地傳進泰莎耳裡.
二隻又圓又紅的眼睛,緩緩地望向了這裡.
無機質的視線.但不知為何,她覺得那架AS 好像在笑.頭部的重機關槍瞄準了這裡.擊破裝甲


車的40mm 來福槍,現在也對準了她.
它發射了.
"上校!"
加里寧和嚴伍長同時撲向了呆立在原地的泰莎.島村連爬帶跌地逃了出去.
"趴下---!"
下個瞬間,可怕的衝擊向她襲來.



天花板崩落.玻璃,鋼筋,水泥,同時粉碎.
沒有聲音,一個個的碎片,緩慢的飛舞在半空中.就在她身旁,她看見嚴伍長的身體被玻璃碎片


刺中,但是他仍然在靠近自己,試圖用身體蓋住她.泰莎一面往下跌,一面想著,其實不用這麼
拚命保護我的.
很快的,另一道衝擊向她直撲而來.
"野蠻人"鎮壓了主要建築物和周圍地帶.警備隊已經不見蹤影;逃的逃,死的死,或者正在垂死


邊緣.總之不外乎如此.


在瀰漫的硝煙與灰塵之中,灰色的"野蠻人"走近半毀的大樓.它踏碎瓦礫,大手伸進坍塌的牆
裡.鎖定了全身所有的關節,"野蠻人"就這麼靜止在原地.
後腦部的艙門開啟,出現一個身著橘色裝束的女性操縱兵.面對自己親手破壞的慘狀,彷彿沒


什麼特別感想似的---眼神十分的超然.
她---聖奈取下艙門內側短機關槍.以優美的步伐走過野蠻人的手臂,進到大樓裡面.
走在建材散落一地的走廊上,她的腳下彷彿踩到某個被野蠻人機關槍撕裂的肉片,但她一點也


沒在意.
她來到要找的房間---琢磨被關的審訊室---打開了門.
灰色的審訊室空無一人,只有傾倒的椅子和簡單的桌子.



"....."

聖奈的眼裡閃過陰冷的光芒.
"聖奈,琢磨呢?"
一個蒙面男子走來問道,是突襲隊的一人.
"不在."
"怎麼可能.訊號器的反應確實是這個房間的---"
"不是.他被人帶走了."
審訊室的入口處散佈著滴滴血跡.應該是某個警備兵在負傷之餘帶走了琢磨吧.
可是,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也沒有被突襲隊的任何一人看見?
"追蹤得到訊號器吧?"
"可以是可以... 可是它在收訊範圍以外.要花點時間才能找到."
"去找.馬上去.要驅動』那個惡魔』,非琢磨不可."
男子點頭,接著又問.
"還有... 旁邊好像有個受傷的人,怎麼處理?"
"警備兵就殺掉."
"不過,看來---"
蒙面男子讓出通路,她看見其他的戰友們帶了一名傷者過來.
是個高個子的白種人.褐色的西裝殘破不堪,身上有多處正在流血,背上還插著好幾片玻璃碎


片.這種傷勢就算死了也不奇怪.他雖然是面朝下地被拖過來,但似乎還有意識.
"他好像不是這個研究所的人哪."
"好像是呢."
"怎麼辦,聖奈?"



聖奈沒有回答,只是拿槍口抬起那個人的頭.深邃的輪廓,灰鬍子覆蓋的臉.儘管身受重傷,黑


色的瞳孔中仍閃耀著強悍的意志.
直覺地,她明白這個男的是個以戰爭為生計的人.好像某個---往昔曾令她敞開心房的人物.那
張臉孔不意地浮現腦海.


"你是什麼人?"


"... 你的敵人."

說著,這個男人便失去了意識.


第二話

Urzu7 的燙手山芋

六月二十六日

1831 時(日本標準時間)

調布市多摩川町

黃昏時分的住宅區.千鳥要大刺刺地走在從車站回家的路上.距她約五步的身後處,撲克臉相
良宗介尾隨著.
"你要跟到什麼時候啦!?"
小要在蔬果店前突然停下.
"活像個變態跟蹤狂似的護衛任務,根本就沒必要了吧?那你可不可以別在我身邊繞來繞去的


煩死人哪?"
"不.只是,我住的地方也是這個方向而已..."
宗介和小要的住處,相距只有步行一分鐘的路程.這是密斯里魯之前為保護小要時準備的房子,


現在他繼續住了下來.
聽到宗介也不是特別在跟蹤自己,小要顯得有些困惑.
"我... 我當然知道啊."
她再次邁開腳步.面對小要如此頑固的態度,宗介像是再也無法默不作聲了;他向前追上去.
"我有事想問你."
"幹嘛啦."
"要怎麼做才能讓你消氣?我解釋過失約的原因,也送給你罌粟花當作賠禮.為了今後的安全,


我認為應該努力修復我們彼此的關係."
看著只會這種用字遣詞的宗介,小要不由得怒火中燒.
"『修復關係』!?哪種關係呀?你跟我不過是同班同學,不是嗎?有什麼必要硬湊在一起講話


嗎?"


"我有保護你的義務."
又來了,小要心想.每次都拿這句話搪塞.自以為了不起.
"哈.你以為你是凱文柯斯納啊?不過是個麻煩又沒用的傢伙.更何況,我可不記得自己拜託你


保護我過哦?"
小要在這種時候說話的口氣,似乎總是格外辛辣.
"確實沒有得到過你的同意.可是---"
"可是什麼?你只會說因為我有奇怪的力量,所以壞人會盯上我吧?我怎麼樣跟你又沒有關係."
"不是.萬一你發生什麼事---"
"少一副保護者的姿態!!"
小要拉高了聲音,幾乎要引來路人的圍觀.
"反正你的工作最重要啦,對吧?當然啦.誰教你是任務第一的戰爭狂嘛.我可不想治好你的神


經病,拜託你至少滾到礙不著我的地方去闖禍自爆就算了."
不給對方反駁的機會,她趁勢追擊.
"換句話說,只有這點關係啦.不過萬一你在什麼無聊的任務中死掉,我還會為你上一柱香啦.


以後我交了男朋友,會在床上笑著說你是』以前班上有個白痴哦---』.怎麼樣?!滿意了嗎??"


吼完最後一句,她氣呼呼的喘著.等她回過神,才發現宗介也沒有生氣,只是怔怔的站在那兒.


"我有什麼好保護的... 隨便啦."


語罷,小要忽然有一股難堪的感覺,轉身便走開了去.她快步穿過馬路,奔向住處大樓的門廳,
跳進電梯關上了門----
"... 哎.無可救藥的笨蛋呀... 我真是."
電梯開始上升.她把前額用力靠在牆上.
其實,自己應該早就明白,那就是宗介說"抱歉"的方式.
為什麼就是不能坦率面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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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發表於 2010-8-23 10:45:18 |只看該作者
六月二十六日

1840 時(日本標準時間)

調布市多摩串町

老虎大廈

懷著懊惱的心情,宗介走向自己的的住處.

他怎麼也無法理解小要的言行.

她說她"討厭"宗介.去死或怎麼樣她都不在乎.她又說不希望宗介在她身邊.

(可是,那不就矛盾了嗎?)

她會教他功課,有時還做便當來,甚至為他在學校裡闖的禍善後.這些行為不都是善意的表示

嗎?

原來如此,她或許還在為我昨晚失約的事情生氣.可是,我已經對那一點做了說明,也賠過不是,
她卻還是不原諒我.
(這麼說,她是真的討厭我羅...?)
平日的親切,或許只是單純地答謝自己的護衛任務吧.
想到這裡,宗介覺得後腦到肩膀一帶轟然壓上一股沉甸甸的感覺.他想起以前也曾經被這種感


覺包圍過.
那是在眾多敵人包圍之下,接到"援軍不會來"的無線電通訊時.
運輸直升飛機的返航途中,聽見駕駛大叫"燃料不足"時.
同僚克魯茲.威巴說"別擔心啦"時.
難以言喻的不悅感.
宗介雖不在意人際關係,自己與小要的關係卻像是一個心裡的大迷團,總是叫他百思不得其


解.
"那就是戀愛啦.哈哈哈.你死定啦!"
克魯茲.威巴曾經這麼說過,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



宗介為自己找他商量而後悔.他也聽說過戀愛是一種感覺很好的東西,可是就理論上而言,像
此刻這樣滿心不悅又煩躁的精神狀態,很明顯的不是戀愛.
他便在這種心境下東想西想地,拖著腳步走過五樓的共通走廊,來到了住處的門前.


屋裡有人.一個,不,搞不好有二個.
不管天大的煩惱,那股異常的氣息也逃不過這個訓練有素的戰士嗅覺.他將之前的苦惱擱在一
旁,掏出了腰後的9mm 手槍.


"....."

門沒鎖.有人用了藏在信箱裡的備份鑰匙吧?那就不是克魯茲或毛中士了.他們都有這間房子
的鑰匙.
(那會是誰?)
沒有埋伏的氣息.
他做了個深呼吸,出其不意的打開大門,箭步踏進屋內.像是飛身撲向獵物的蛇,低伏而敏銳地


穿過走廊---
猛然跳入客廳,他的槍口已穩穩的對準了那裡的一對男女.
一個是沒見過的少年.很瘦,穿著睡衣.
另一個是穿著髒污套裝的少女.亞麻色的頭髮,發青的臉色.纖細的手指握著一把不很襯的大


型自動手槍,槍口正指著那名少年.
少女的臉上滿是驚恐神色.儘管是僵立在當場,但一見到宗介的臉---便沉沉地呼了一口氣.
"相良.唉... 太好了."
宗介瞪圓了眼睛.
"上校....?!"
那名少女---泰蕾莎.泰斯塔羅莎上校像是繃斷了那根緊張的弦,垂下手中的槍,無力的向後靠


在牆上.
"我本想,萬一是敵人就完了.因為我... 很不會用槍之類的."
"怎麼回事?還有,他是誰?"



"請別讓他逃走.他是... 呃..."
一直沉默的少年和宗介四目相對.在他的視線中,宗介感到某種強烈的不協調.
他在看哪裡?
就在宗介起疑的下一秒,少年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向前踏出一步.


".....?"
本能地,宗介把槍對著少年.
"唔... 啊.啊啊啊啊啊!"
一陣令人毛骨聳然的淒厲嚎叫,少年縱身撲來.宗介沒有開槍,只是俐落地屈身,施展了一記漂


亮的過肩摔.少年背部重重地撞擊地面,趁著他順不過氣之際,再用槍把對著他的心口就是一


記.
"呃...."
少年昏了過去.
(這傢伙怎麼回事.)
勝利雖然來得理所當然,宗介的內心仍免不了狐疑.
"好險啊!一定是鎮靜劑的藥效過了."
泰莎說道.
宗介把泰莎帶來的少年---叫琢磨的---拷上手拷,丟進臥房,然後拉出摺疊椅,請泰莎坐下.
他的房裡幾乎沒有家具,更別說是沙發了.
像泰莎這樣的少女為什麼就任水陸兩用戰隊Tuatha de Dannan 的總指揮官,宗介也不清楚.


但是具有堪此重任的智慧與能力,包括他在內的隊員們絕大多數都認同.
正因如此,宗介與她說話時格外緊張.
和背負數百人信賴與生命於一身的重責大任相比,獨自架著AS 戰鬥可要輕鬆得多.
對宗介來說,泰蕾莎.泰斯塔羅莎是另一個次元的人.
當他問她要不要和咖啡時,她答道"那就麻煩你".於是他戰戰兢兢的敬了一個禮,向廚房走去.



十分鐘後---
宗介聽完事情的大致經過,雖然驚愕萬分,但也約略明了了.
只不過,對方就為了搶奪一名少年,竟用AS 攻擊政府的研究所,這就像用電鋸去開盲腸手術似


的.看來敵人喜歡搞得天翻地覆.
泰莎又說出自己如何失去加里寧少校的蹤影,還有之後護衛嚴伍長一同帶著琢磨逃走的始末.
"所以,你們是借了研究所的車子逃離的嗎?"
咖啡機咕嚕作響,宗介走進廚房去看時一面問道.
"是的.有AS 在那裡,呼叫直升飛機反而會有危險.而且通訊機也壞了.嚴伍長受了傷,還是硬


撐著開車..."
"直接開來這裡?"
"不.本來也想往這裡開來,可是嚴伍長的傷勢惡化,在半路就撐不住了.迫於無奈,我只好把他


留在東久留一帶.用公共電話叫了救護車之後,我才叫計程車離開那裡..."
果然是機智過人啊.宗介這麼想著.
東京並沒有密斯里魯的永續活動聚點.聽說情報部已經在為設置東京分部做準備,但離正式運


作還早得很.換句話說,泰莎能夠完全信任的人與地,在這個國家只剩下他和這一幢公寓了.


日本的警察也不能信任.畢竟連一所機密的研究機構都會遭人襲擊,可靠度可見一斑.投靠哪
兒都不能保證安全.
"我換了兩趟計車才來到這裡.藏鑰匙的地方是聽梅裡莎說的."
宗介的同僚,梅裡莎.毛上士和泰莎私交不錯;或許因為她們同為女性,都是美國人,還有同樣


來自東岸吧.不過,她竟然連備份鑰匙藏匿處都說給上校聽.宗介不禁會猜她們還說了自己哪
些事?
"為什麼琢磨這樣重要?"
"這個... 對不起.你沒有獲取這項情報的資格."
"是嗎.對不起."
長官拒絕說明,宗介倒沒有特別起疑.隸屬於密斯里魯這樣的組織,有泰莎那樣的回覆並不希


奇.


"不過,可以確定這個人對他們而言很重要.他們甚至不惜動用那樣的武力來犯.要是讓琢磨落
入敵人手裡.事情會很嚴重的."
倒好咖啡,宗介回到客廳,將馬克杯遞給泰莎.
"謝謝你,相良."


"不會.這只是便宜的豆子.』
"躲進這間屋子,跟那個琢磨對看了快兩個小時... 還真是累了.想借用你的通訊器,又不知啟
動它的個人密碼."




宗介想起同僚的臉,優秀傑出,唯一的缺點就是做人太好.
"是的.況且他也沒有傷到要害,只是失血過多..."
她姿態優雅地啜飲著熱咖啡,嘆了一口氣.
"我真是差勁.上了陸地就這麼沒用.因為我的愚昧,加里寧才..."
泰莎囁嚅著.
"我真不知該怎麼向你道歉才好.他就像你的父親一樣."
"不.少校只是做了必要的工作.也不見得一定是陣亡."
"這是當然."
"我想他恐怕還活著吧."
"可是..."
"---初次見面時,少校跟我是敵對雙方.我從來沒有過和像他那樣難纏的人交手的經驗."
宗介是想用自己的說法使她放心,可是泰莎的反應卻有些異樣.她臉上不安的神色,與之前的


不同.
"敵對雙方...?"
"是過去的事.蘇聯二度入侵阿富汗時,我們在龐吉西溪谷打過遭遇戰."
宗介出身阿富汗的游擊隊.而加里寧原本是蘇聯特殊部隊SPETSNAZ 的指揮官.二人在阿富汗


的內戰中相會,自然只能成為敵對的雙方.
"熟知地形的我仍然慘敗.要殺死他可說是難如登天."
"你的安慰法真怪呢... 不過,應該像你說的吧.我就當作加里寧會平安無事."
泰莎微微一笑.然後她注意到,宗介一直是立正站好的,動也沒動過.
"不要這麼拘謹嘛,相良.請坐下,這裡是你家啊."
"不,上校.這裡是密斯里魯的避難處."
『可是,現在是你在住,不是嗎?"



"話是如此,但是密斯里魯買的,就是密斯里魯的資產."
泰莎這下子總算是笑出了聲.
"果然,跟梅裡莎說的一模一樣耶."
"啊?"
"她說你雖然一板一眼又不知變通,卻是個好人.剛才那樣也是,你為了加里寧的事而鼓勵我."
"是.不,這個..."
泰莎仰望著他辭窮的臉.大大的灰色眼眸中,閃爍著一絲惡作劇的光.
"你知道嗎?我跟你同歲哦."
"是... 這個,我有聽說過."
"要是我們手牽手在街上走,人家一定會以為我們是男女朋友吧."
"是.這個... 是我的榮幸."
他努力的擠出這個回答.隨即又想到自己應該說"我怎麼敢高攀上校"才對,不過泰莎好像並沒


有什麼不快.
她做了一個含蓄而嬌媚的微笑.
"也是我的榮幸.哎,玩笑歸玩笑,這種時候就請你放輕鬆一點吧.你這麼緊繃著神經.我也覺得


不自在呢!"
"收到."
"這可不是命令哦?"
"是,那就是說,是請託嗎?"
"算是請託嗎?要是你不嫌棄的話,希望你當作是』朋友的拜託』好了."
"是.屬下遵命."
泰莎露出一個像是哭笑不得般的複雜表情.
"哎,算了.還有一件事想拜託你."



"請說."
"請讓我用一下浴室.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
她的襯衫沾滿了塵土,一隻手揪著散掉的麻花辮.
"呃...?"
"我想沖個澡.浴室能用吧?"
"... 可以.請用.和母艦的聯絡要怎麼辦?"
"麻煩你進行.現在應該潛得蠻深的了.請你透過美麗達島的基地的ELF( 極低頻率)通訊,叫他


們上浮到潛望鏡深度吧.我本週的識別代碼是』南特開的老爺爺』.等母艦上浮接通秘密線路
之後,再由我直接通話."
做完指示,她便向浴室走去.


自己的聽力太好,在這種時候還真不方便... 宗介這麼想著.
浴室脫衣間傳來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聲.啪沙,啪沙地,有衣服被放在洗衣機上面了---而且還
是小件的衣物.然後嘶---地,她的腳從"某樣東西"裡抽了出來.喀啦地,浴室的門開了---又關
上.


"......"
他並沒有刻意豎起耳朵在聽,當然也不可能想像她一絲不掛的樣子,可是---就是靜不下心來.
被宗介當成在雲端之上的這號人物---泰蕾莎.泰斯塔羅莎也是要洗澡的.那套簡式便服,並不


是她身體的一部分.一想到這,宗介覺得那道浴室門的後面,好像放了一個除去安全裝置的巨
大炸彈.

(工作,工作...)
他甩甩頭,集中到自己該做的事情上.他用裝設在房裡的衛星通訊機聯繫太平洋的Tuatha de
Dannan.


由於一般的電波無法傳送到深海,所以無法直接通話.他透著密斯里魯的西太平洋基地,以
ELF 超長波傳送短訊之後,等了兩分鐘便收到回訊.
<收到.一零二零(GMT 格林尼治標準時間)於G3 線路再次聯絡.>
大約還有二十分鐘.宗介關掉通訊機.



取得聯絡後,母艦或西太平洋基地應該會派出增援吧.之後將琢磨移往海外的安全場所,那麼
就算是敵人也沒法出手了.在援軍抵達之前,只要繼續保護泰莎和琢磨,就是我方勝利了.
宗介去臥房探視琢磨的狀況.
被拷在床邊的琢磨已經醒了過來.他顯得焦躁不安,靜不下來,但是一直望著宗介.
"你餓不餓?"
宗介試探性的問他.
"不餓."
他的聲音比想像中的還清晰.
"看來你聽得懂啊."


"當然羅.相良宗介先生."
琢磨說出他的全名,做了一個冷笑.應該是進到這間屋子時看見了門口的名牌吧.或者,這是他
的挑釁,意思是"我對你可是一清二楚的哦".


"看來你也不笨."
說完,宗介就回到了客廳.打開電視,開始保養武器.
NHK 正在播七點鐘的新聞,但研究所遭襲擊的事件卻隻字未提.看來日本政府打算隱瞞這件事.


儘管一群擁有AS 的不法分子正逍遙法外,官方卻還是想將消息壓下去.
(也許應該趕快換個地點...)
宗介一面檢查裝了滅音器的短機關槍一面想著.雖然他不認為敵人知道這個地方,但也不能就


此放心.
才剛把9mm 子彈裝進彈甲,門鈴就響了.
"....."


拿著剛處理完的短機關槍和防彈背心,宗介走向玄關.面對大門,他將防彈背心擋在自己面前,
這是考慮到敵人對著大門射擊的可能.
差不多了,他從透視孔向外望去.
凸透鏡的另一邊,小要的臉變形扭大在整個鏡頭裡.她已經換上了便服;一副靜不下來的樣子,



扭扭捏捏的在門前撥弄頭髮.

狐疑著,宗介打開了大門.

"千鳥,怎麼了?"

"... 你怎麼又拿那種可怕的東西."

"很多原因啦.附近有沒有可疑人物?"

"真是,怎麼可能有嘛?... 還有,呃..."

小要欲言又止,低著頭,一隻腳尖咚咚地敲著地面,

"那個... 我想我剛剛說得有點過分了."

她一臉難為情似的吞吞吐吐.

"哎... 嗯.我知道你也不是為了好玩才那樣的嘛.至少這一點我是很想體諒啦.而且我... 你知


道,我也有倔強的地方.所以,我是說... 怎麼說呢."
她嚥了一口口水.
"那個... 對不起."
她彎腰一鞠躬之後,眼睛又瞟上去打量宗介.萬一他不接受怎麼辦,小要滿是擔心的神情.
太好了.這下子便解決了這個問題... 宗介心裡想著.剛才的沉重鬱悶感,竟然騙人似的全部消


失了.說她對自己懷著惡意,真是想多了.
"不,是我總是給你添麻煩.你這麼賠不是,我也不好意思."
".... 你會原諒我嗎?"
"沒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本來就是我不對."
"真的?謝謝你!"
小要的表情一下子明朗起來,然後拿出藏在背後的多層便當盒.
"那還有,這是昨天晚上剩下的.我都帶來了,要吃嗎?要是借我用一下廚房,我還可以幫你熱一


熱,更好吃."
"這個..."


宗介頓時苦惱起來.泰莎跟琢磨在屋裡.而且泰莎還在....

有一種極為強烈不安的心情,在他的胸中盤旋起來.可是自己應該沒有做什麼不對的事.

"你已經吃過晚飯了嗎?"

"... 不,還沒."

看著她憂慮的眼神,竟讓宗介一時編不出謊話.
"那,我們一起吃嘛.我可以進去嗎?"
小要正想走上玄關,宗介擋在了她面前.
"怎麼了...?"
"沒有.不過我很感謝你的盛情...."
"咦?"
"我現在有非常錯綜複雜的難言之隱.這個---是解釋起來需要相當時間的問題,而且或許該說,


我也不確定你會不會接受."
"你在說什麼?"
就在這時,緊鄰玄關旁的浴室門打開了.
只裹著一件浴巾的泰莎,從門縫中探出上半身來.一滴滴銀色的水珠,從她濡濕的長發上滑落.
"相良.有沒有T 恤之類的... 啊?"
泰莎和小要眼神對上了.
二人都呆了三秒鐘左右.宗介杵在她們之間,額頭上流下大顆的汗珠,脖子微微的抖動著.他本


能地感覺到,好像發生了不太妙的事情.是的,非常的不妙...


"晚安."

泰莎恬靜地微微一笑,像是非常難為情.不知為何,那股嬌羞活脫脫像是從愛情戲裡走出來的
外國電影女主角.

"哦---晚安...."


小要拖著聲音應答.然後她像是愣掉了似的,把便當盒推到宗介身上.
"這個... 你們二個慢用."
"千,千鳥...?"
"好可愛的女朋友啊.抱歉打擾了."
小要轉身向右,自顧地往共通走廊上走去.
迷糊間,宗介知道事情突然變得嚴重了,走出去打算追上小要.可是---
"不要跟過來好嗎?"



那個寒徹骨的聲音,讓他的腳釘在原地不動.
"千鳥,你有所誤會了."
"怎麼的誤會?"
"她是... 是我的長官.密斯里魯的上校,擔任強襲揚陸潛水艇的艦長.是比我高很多層級的大


人物."
要是他稍微冷靜一點,應該不會講出如此有違常理的話.
"你把我當傻瓜是吧?"
"怎麼會."
小要忽地停下了腳步.雙肩抖著.從背後看不出她的表情,不過宗介想,她一定在生氣.可是---
"抱歉.我什麼都不知道,還多管閒事,你一定煩惱很久了吧...?"
"不是的,千鳥.絕對不是那樣的."
"沒關係啦,行了.別勉強了.我也沒生氣,只是覺得很不好意思罷了.以後我會多注意的---"
"千鳥."
"反正抱歉了."
說完,小要便往逃生梯的方向跑去了.
不是上校不好,歸根究底起來,原因都出在恐怖分子,宗介如是想著.要是有天和問題中的這幫


敵人---這個A21 打起來的話,自己搞不好會把手邊所有的彈藥都砸進去,打到甘心才肯罷休.
泰莎正用衛星通訊機和太平洋的,母艦進行聯絡.和她說話的應該是副艦長馬度卡司中校吧.
找不到替換的衣服,泰莎只好單穿一件卡其色的T 恤,這副模樣卻更加挑逗人.他今天頭一次


見到她的纖纖玉腿,小巧可愛的腳趾頭,還有T 恤領口若隱若現的雪白胸口,都教他不知該把


眼睛擺在什麼地方.
宗介對感情雖然表現得像個石頭,總算還能知道泰莎是個有魅力的少女.面對她如此毫無防備
的姿態,也不由得拜倒了.泰莎也令他感到困惑,但跟小要的感覺又不相同.


"怎麼樣?"


"援兵會到這裡來.是梅裡莎跟威巴."
是毛上士和克魯茲.
"原則上,我請他們帶一架M9 過來.先把琢磨送回母艦,之後再分派你們的工作."
"您的意思是?"
"搜尋敵方據點的偵察任務.我已經叫母艦用主智能電腦儘可能地監視警察或自衛隊的通訊情


報.到明天早上應該會有線索才是.鎖定範圍之後先包圍起來,之後再決定是擒是縱."
泰莎用指揮官的語調說道.
"那麼,上校您呢?"
"我留在東京.因為敵人很可能擁有的』特殊器材』,現在只有我一個人瞭解."
宗介心想,那種"特殊器材"是什麼,就算問了也得不到回答吧,所以他也不再追問.
所以說,只有稍等一會了.那麼..."
泰莎在摺疊椅上坐下,輕輕伸了一個懶腰.
"剛才那人,是千鳥要吧?"
開門見山地就蹦出這句話.宗介不由得愣了一下.
"那是千鳥要,是吧?"
"是的."
"你們好像很要好?"
".... 不.也還好."
"是嗎.在我看起來可不是那樣啊.她還做晚飯來給你吃,好像你太太一樣."
"非常抱歉.今後我會注意,不讓公私混為一談的."
聽到宗介的回話,泰莎笑了.
"不是那樣.讓你去保護千鳥的確是經過我的同意,但我可沒說不準你跟她有私人交情啊."
直接命令宗介起保護小要的雖是加里寧少校,不過,身為長官的泰莎自然是知道這件事的.



"不過,我總覺得有些在意.相良是不是也有心儀的女孩子呢...."
她的口氣是在探問什麼,彷彿藏著神秘的弦外之音.不知該怎麼回答,宗介當場僵住了.
"你們果然在交往吧?跟她."
泰莎問道,不知為何,她的聲音有些奇特.
"不,絕對不是那樣的關係."
"真的?"
"是.事實上,連信賴關係的醞釀都有困難."
"是哦,那就好."
泰莎抱著手臂,微微笑著.看見長官總算接受自己的說法,宗介也放了心想行個舉手禮,可是


(不,等等.....)
她說"那就好"...?
什麼意思?我跟小要達不成良好關係,為什麼她表示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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