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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彤言彤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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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泛東流]法相仙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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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3 20:37:0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天風化羽

  “我若不親來布置一方,心中實在難安。”

    雲海瑤凝重的神色與語氣,終于讓舞戀動容,她收起了淡淡的笑容。道︰“可是有高手來犯?”

    提起“高手來犯”時,雲中九蓮皆是一副不以為然的神色,望向舞戀的目光更是帶著毫不掩飾的崇拜與信任。

    想來在她們看來,無論來者何人。又豈能是雲中神將雪蓮舞戀的對手?

    “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

    她們的神色,自然逃不過舞戀和雲海瑤的眼楮,舞戀不過淡然一笑,雲海瑤卻是暗暗搖頭。

    “舞戀可听說過法相宗,妖皇法相,東華真人張凡!”

    雲海瑤神色一正,將那九個丫頭拋諸腦後,正色說道。

    舞戀臉上的神色仍然是淡淡的。只是稍稍皺了一下眉頭,緩緩搖頭道︰“法相宗妖皇法相終于出世了,絕非易與之輩。若是這樣的人要來尋釁,卻也是一個大麻煩。”

    “不過淵主你是知道舞戀的。向來不與外人接觸,這個東華真人何等實力名聲,舞戀卻是不曉得。”舞戀的答案也在雲海瑤的意料之中,她神色不變,一五一十地將她所知的有關張凡的一切緩緩道來。

    “法相宗,妖皇法相,集華真人,張凡!”

    舞戀一字一頓地念出,臉上的神色淡然漸去,代之的一種灼熱,仿佛欲要張凡立刻出現在她的面前。與其一較高低一般。

    在她的身後,雲中九蓮則要失態的多。一介。個神色變幻,如同走馬燈似的。

    听了雲海瑤的講述,她們才真正了解張凡有多麼的恐怖。

    以往尊崇無比的舞戀,真正實力對比如何尚且不知,但單從戰績上來看,卻有天上地下之別。

    別說他們了,即便是張凡當面,听到雲海瑤的話也要暗暗咋舌不已。

    無他,實在是太過詳盡了。

    從他早年在地下修仙界中,一直到海外,到再回秦州,一路征途,幾乎每一個戰例。每一個奇跡,都被雲海瑤…道出,猶如親見一般。

    這些資料不要說雲海瑤一個足不出雲中界,縮在一處稱王稱霸者了,便是法相宗燭九霄,也未必能清楚至此。

    單單這個情報來源,就很有問題。

    天下間能有此能力的,除了靈仙界外,再無其他人了。

    在雲海瑤述說的同時,天音島雲上的某一處陰暗,不自然地顫動了一下。

    “咦?”

    雲中九蓮一臉的茫然,舞戀與雲海瑤卻是驀然神色一動,仿佛察覺到了什麼似的。

    ”

    倏忽之間,強大的神識驀然爆了出來,如同洪流一般呼嘯而過,席卷整個天音島雲,不放過任何一寸土地。

    “錯覺?”

    舞戀與雲海瑤同時長出了一口氣。

    身為中州,乃至整個雲中界,除卻天人中絕頂高手外最強的存在,她們的強者信心讓她們在遍尋不獲之下。也只得將其歸于意外。

    沉默了一下,舞戀眼中的灼熱方才漸漸褪去,正色問道︰“淵主,東華真人這等強者,來我雲中界所為何事?”

    “淵主又如何會以為他會對天音島雲感興趣?”

    舞戀一語中的。所言的正是最關鍵的地方。

    “兩界大禁術!”

    雲海瑤神色凝重地說道︰“這消息是從那不孝女口中所得,她這次是與東華真人一道前來的,我查探過,她身上沒有被禁制的痕跡。”

    說到這里,雲海瑤的臉色也有點不好看了起來。

    無論如何,雲華仙子畢竟是她的女兒,女兒背叛己方而幫助外人。又不是被禁制的痕跡。那就是自願的了。讓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即便是吐露了“兩界大禁術”的消息,但這畢竟是雲海瑤利用手段套出來的,且張凡能不露痕跡地一直到了中州,若說沒有雲華仙子這個地頭蛇的功勞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的。

    雲海瑤的猜測並無錯,只是不夠深入罷了。

    這點隱秘,自是不足為外人道了,她猜不出來也不足為奇。

    在雲海瑤提及雲華仙子之時。除卻舞戀面無表情之外,她身後的雲中九蓮皆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不過她們的態度,雲海瑤又豈會放在心上,若是換成舞戀還差不多。

    舞戀對此並未表任何意見,而是神色凝重地問道︰

    “兩界大禁術,”

    “你是說東華真人是為了叔通而來?”

    若果真如此,那就再不只是一件單一的小事了。

    別人不知道,甚至連隱然為舞戀弟子的雲中九蓮也不甚了了,真正知道一切的,也只有雲海瑤與她舞戀了。

    即便是雲海瑤,對有關叔通的一些細節問題,也遠

    舞戀所在的雪蓮神將一脈,雖不是代代都能修煉到舞戀這般為中州第二人,與其余四大雲州淵主平起平坐的地步,卻也無一庸手。

    但她們這一脈,哪怕是實力再強。也少有離開中州,甚至是離開天音島雲的時候。

    綿延了無數年的責任,只有當代雪蓮神將,才會真正知道其端倪。

    “嗯,事實如此,不然我也不知道以東華真人的身份地位他跑到我們雲中界,又能是為了什麼?”

    雲海瑤此言一出,便是舞戀與雲中九蓮也暗暗點頭,認為是最合理的解釋。

    她們又如何能知大衍天數這般演化天機的大神通秘法,如此猜測再正常不過了。

    啊!”

    忽然,雲中九蓮中的一人,一名雙十年華,白衣勝雪,羽翼如霜的女子捂住嘴巴驚呼出聲。

    “蓮蝶,你想到什麼兵”

    舞戀心中一動,開口問道。

    舞戀在雲中九蓮心目中的儼然天神一般,便是天人聳面,也抵不上這份經年累月的敬畏。

    在這種情況下,舞戀的聲音雖然並不如何嚴厲,被稱作蓮蝶的白衣女子還是悚然一驚,片刻不敢遲疑的說道︰“神將,還記得當年兩界大禁術紊亂出現破綻時蓮蝶報告的情況嗎?”

    “外人!”

    “我明白了,你是說那人是東華真人張凡?”

    舞戀恍然大悟,按時間推算,那個時間段里,張凡不正是在地下嗎?

    有此前科在了,張凡委門為此跑一趟雲中界,也不為怪了。想明白這些後,舞戀反而不再繼續糾纏此事,轉而向雲海瑤問道︰“既然東華真人的目標在天音島雲上,淵主又何必親來?傳訊一聲便是,不怕反而因此曝露了島雲存在的位置嗎?”

    “東華真人的實力或者更在我之上,可耍說跟蹤我而不被察覺,幾無可能,舞戀莫需擔心如此。”

    雲海瑤頗有自信地說道。

    對此,舞戀也沒有什麼異議。此前一問不過是自然反應而已。

    雲海瑤也是元嬰後期的大高手。與張凡位于同一修為境界,便是彼此之間有高低之別,可要說跟蹤千萬里。當無此可能才是。

    “我此來,為的是啟動最後防護!”

    雲海瑤臉上閃過一抹得意之色,緩緩從換種摸出一根羽毛狀的東西,攤開在手掌中。

    “哪怕是張凡真是三頭六臂。這次我們中州雲淵也要讓他吃一個大苦頭。”

    自信滿滿地聲音甫一落下。她手上光輝大作,那羽毛狀的東西如同狂風乍起,驀然高飛。

    倏忽之間,羽毛在整個島嶼上橫掃而過,每過一次,皆有點點白光晶瑩灑落,仿佛最美麗的流星雨一般。

    當整個天音島雲都被籠罩在光點下。再無半點疑惑的時候,羽毛狀東西自身也耗盡了全部的力氣,化作了齏粉夾雜在光點中飄落。

    “天風化羽,萬載靈禁!”

    “你竟真的啟動了它?”

    舞戀始終淡然的神情,終于第一次出現了大變,一時竟是連淵主都不喊了,直接以“你”稱呼之。

    她的身後,雲中九蓮亦是一個個皆面露異色,不過與舞戀不同,她們的臉縣多是帶著好奇與興奮之色。好像多年傳說出現在了面前一般。

    “不錯!”

    “非如此,不足以阻擋東華真人!”

    雲海瑤的臉上有惋嘆,亦有自的。矛盾中又帶著松了一口氣的神色。繼續道︰“張凡能在靈仙界,與諸多仇敵的狙擊下臻至元嬰後期境界,並有元神大成,長生不老的可能,如何高估,也不為過!”

    “如何高估,也不為過?!”

    “真想與他較量一番啊!”

    舞戀悵然若失,仿佛有什麼遺憾未了似的。

    “咯咯咯雲海瑤嬌笑出聲,“萬載靈禁啟動,張凡不來則已。若是前來,定為禁制所困,哪怕是拿不住他,也可將其牽制住。”

    “到得那時,舞戀你與雲中九蓮其上。我也會前來助上一臂之力,看他張凡如何了得,能救得叔通!”

    稍頃,待得雲海瑤的聲音漸漸散開,舞戀淡然一揮手,道︰“你們去吧,切記吩咐。莫要亂闖,尤其是那里!”

    舞戀伸手指向之處,也正是整個島嶼中心所在。

    那里,小山包,老枯樹,窄瘦井”

    “謹遵神將諭令!”

    雲中九蓮躬身應命。

    舞戀沒有察覺、雲海瑤不曾現、雲中九蓮更是全無感知,在那一剎那,有一道黑影如同明月下的月色斑駁,的著小山包上游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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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丹道問答

    “雲中九蓮!”

    “蓮蝶!”

    小山包上,老枯樹下,一個陰影蠕動,漸成人形。

    一張凡!

    以天妖遁影秘法,萬里追蹤雲海瑤,至此天音島雲,叔通遺留下來的線索終于出現在了眼前。

    “雲海瑤、舞戀,皆非庸手!”

    張凡隱身暗處,目光收斂無華。眼看著雲海瑤與舞戀離去,雲中九蓮散開不見。

    先前他听聞叔通訊息時。心境稍稍淑伏。就險些被這兩個女子發現了蹤跡,由此就不難知道她們兩人的手段了得了。

    此時乍看起來,整個天音島雲上,只剩下他孤身一人憑風。

    事實上他清楚得很,若是稍稍有點動靜,定是十一人齊至,聯手圍攻于他。

    “原來那個女子叫蓮蝶。”

    早在第一眼望見的時候,張凡便認出那個叫蓮蝶的雲中九蓮之

    。

    當年驚鴻一瞥時,蓮蝶的修為猶在他之上,能安然脫身已是僥幸,還是憑借著兩界大禁術下特殊的環境才勉強做到。

    今時今日,已可俯視。

    這便是世事變化之奇妙,以雙方現在的差距。張凡不過稍稍關注。便將此人拋諸腦後了。

    現在,他的心中只有這小山包、老枯樹、窄瘦井”

    小山包隱然溝通了整個天音島雲的地氣,盤根錯節,仿佛一張大網籠罩,似樞紐又似節點。

    小山包上的老枯樹,看上去干枯瘦恍若只要風來得大上一些,妾是微微震動,便會斷折了一般。

    然而就在這棵老枯樹的身上,張凡卻分明感受到了一種悠遠之意,好像從極其久遠的過去流傳下來,內部每一點年輪,每一片干枯的樹皮。都承載著什麼似的。

    “確非尋常!”

    張凡略一皺眉,旋即將目光投向了那口窄小的瘦井。

    這井充其量與三四歲上下的孩童齊肩寬窄,站在一旁,卻只覺得不住地有幽冷的風氣從中透出,觸及體表,如墜冰洋。

    這種幽冷。乃是發自靈魂深處。好像從九幽黃泉傳來,讓人不寒而栗,心生懼意。

    斑駁龜裂的井口,青苔遍布的古老。無論怎麼看都像是存在了無數年,久遠到了其中的井水都已經枯竭成了一地干裂。

    “便是此處了。”

    張凡的眉宇間露出了一摶喜色,在這窄瘦井口邊上,他分明感受看一種異樣的氣息,一時無法用言語盡述;只覺得好像隔了一層,有一介。特殊的空間存在。

    “叔通,你在里面嗎?”

    張凡自語了一聲,旋即一步踏出,凌于井口。

    ”

    剎那間,仿佛一只蚊鈉撞入了大張著的蜘蛛網中,周遭地表上的靈氣緩緩震蕩。

    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張大網在浮出、拉起,隨時可能合攏過來,將撞入網中的存在絞殺、束縛。“天風化羽,萬載靈禁!”

    張凡心中一動,神識驀然爆發。又局限于方圓丈許之間,豁然壓下。

    “原來如此!”

    “這就是所謂的萬年靈禁。”

    一層又一層的禁的,密密麻麻。強弱交雜,一步踏入其間,既似落入網中的蟲子,又似匍匐著攀登高峰的虔誠者。每一掙扎、每一朝拜。皆在萬千禁制大道之上。

    “好了得的禁制!”

    張凡神色不動,脫口贊嘆的同時,嘴角露出了一抹哂然笑意。

    “拿來對付他人,便是化神道君也要費上一番手腳,可惜”

    “你踫到的是我!”

    張凡無聲地冷笑了一下,蹲下身來,手掌遙遙在井口處按落。

    “砰!”

    低沉的悶響,束縛于丈許間,不曾遠傳半點。

    五色靈光,如紫電游走,倏忽之間,遍布方圓丈許。

    一大五行破禁術!

    大五行破禁術下。天下禁制。萬載億年。亦不過紙糊一般。

    那遮蔽整個天音島雲的大網一隅全無抵抗力地顫動了一下,無聲消融,甚至連震蕩異變都不及傳出。

    剎那間,張凡身子一沉,從萬載靈禁大網中,從井口處,沒入不見。

    整個變化過程,不過頃刻之間。當他沒入井口中不見後的頃刻。被融開了一個破口的萬載靈禁便蠕動著。自我修復、還原,再看不出任何的異常。

    一直到這個時候,籠罩在方圓丈許內的氣勢方才散去,好像蓋頂的烏雲潰散。

    ”

    天音島雲不遠處,雲海瑤、舞戀,兩人同時從靜修中驀然睜開了眼楮。

    在這一剎那,她們兩人就好像盤踞于蜘蛛網上的毒蜘蛛,一察覺到蛛網的顫動,便猛地一下驚醒了過來。

    與此同時,兩道強大的神識爆發,在天音島雲上橫掃而過,一次、兩次、三次,七輪過後,無功而返。

    “奇悄!”

    舞戀與雲海瑤齊齊皺眉。

    萬載靈禁,起眼的羽毛,乃是天人潰其難得!物,萬年豁胃六法加持。方能成就一羽。

    哪怕是以雲海瑤中州雲淵之主的身份。也不過看家族傳承,方有一羽,她是決計不會相信萬載靈禁會輕易為人所破的。

    可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一次是意外,現在兩次呢?

    不覺間,雲海瑤與舞戀的心中。皆生出了一種不詳的感覺,又一時把握不住,就仿佛一陣幽冥之風吹過。不傷**,卻將神魂割裂了一大塊一般。

    在雲海瑤與舞戀忐忑不安,無數次探查全島的同時,張凡已是徹底了落入了井中。

    井下世界,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揭開了面紗。

    “嗯?”

    張凡驀然止步,一個低聲驚疑。轟然回響百萬次,成洪流從萬丈上沖刷而下的威勢。

    “這里是?”

    他四顧了一圈,暗暗心驚。

    這哪里是井下,分明便是另外一方世界。

    無邊空曠,無邊孤寂,無數合理分布排列的藥田,向著無盡的遠方蔓延著。

    以張凡的丹道修為,竟也有數中靈草從未听聞,不少更是只從古籍中看到過點滴。

    “好手段!”

    張凡此時的心情,幾可用駭然來形容。

    明明知道這無邊無際,不過是夢幻泡影,虛而不實,然而無論他如何爆發神識,展開感知,皆無所獲。就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一般。

    下意識地,張凡伸出手來拂向一株七葉靈芝草。

    網一踫到,觸感方生,“砰”的一下。那株靈芝草便如泡影般湮滅。剎那間,好像整個天地所有藥田中的每一株靈草,都感受到了威脅一般,在極短的時間內,成片成片的破滅、消散,化作無數的光點匯聚于空中。

    片刻後,那無邊無際,直鋪陳向天際的藥田盡數不見,代之的是一個光門在虛空中浮現。

    浮空而起,凝于光門之前,張凡心中一動,比若感受到一種孤獨,一種呼喚,幾乎是下意識地,一步踏入,入得光門之中。

    一入光門,眼前的情況再變。

    無邊的空曠不見,恍若是各走極端一般,再次出現在張凡面前的。不過是一間小小的靜室。

    這間靜室狹小到了極點,四面牆壁,上下兩面,就好像在不停地壓來一般,連轉身都覺得吃力。

    張凡在這樣的房間內,只會覺的壓抑,可或許換成了某人,便是一種安全的感覺吧。

    這間靜室之內,無雲床桌椅。唯一存在的,便是一面光潔的玉璧,其上光輝流轉,漸漸字跡顯化而出。

    在張凡進入這個狹小的空間時,這些字跡就在一個接著一個地浮現了出來,不過片刻功夫,匯成一個問句︰

    “蘊靈丹的丹方是

    “這個”

    張凡的臉上滿是古怪之色,此前他都已提起靈力,準備任何應對了。便是一個化神道君驀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也不足以讓其如此。

    “丹道問答!”

    “叔通

    張凡一時無語,發現自己對叔通這個百多年來在他的修仙之路上出現過無數次的人物全無半點了解。

    無語歸無語,這個問題還是難不倒他的。

    幾乎在心念網動的瞬間,精神烙印在玉璧上,構成了一行行的字跡。正是蘊靈丹的丹方。

    “砰!”

    恰在字跡行了到最後,一個完整丹方浮現的瞬間,玉璧、靜室,乃至整個天地,轟然崩潰。

    破碎與重組,在須臾之間,重復了無數次,最終匯聚成了一個嶄新的世界。

    舉目一看,這次張凡已經不能用無語來形容了,簡直是郁悶了。

    無邊空曠依舊,光門浮于半空,一切恍若片刻之前。

    上一匆見到這一幕,張凡還有點期待與激動,這次再見。卻幾乎郁結于胸。

    這光門之後會是什麼東西,幾乎不用想都知道了。

    “叔通叔通”

    “丹道問和…”

    張凡郁悶得要吐血,四顧了一下,還是不得不一步邁入光門之中。

    隨即,在無邊空曠崩潰之前。一個近乎呻吟的聲音,依稀從光門中

    光

    時間在這個時候也失去了意義,仿佛這個世界,是一個獨立于時間與空間的特殊存在。

    不知過了多久,只知道在過去的這段時間里,張凡在一扇又一扇的光門中穿梭著,在一個個丹道問答的海洋中暢游,如是反復,不知凡幾。

    一直到”一扇明黃色的玉璧,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不好!”

    一切已成了習慣,當張凡習慣性地作答之後,才恍然驚覺了過來,卻是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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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我要化神”,造化秘法

   張凡恍然驚覺,卻是為時已晚。

    頃刻之間,明黃玉璧上的問題,他給出的答案,齊齊如流水般從他的腦海中滑過。

    “若有人辱我、謗我、以強力壓我,當如何?”

    這便是明黃玉璧上的問題,與此前的丹道問答不同,這是一個純粹的選擇。

    幾乎是下意識地。張凡一個“殺”字脫口而出。

    一路無數光門,不盡丹道問答,他都有點麻木了。在這種情況下,所給出的答案純粹是出于本心。

    以張凡的心性,面對壓迫,悍然反抗,血戰一場,你死我活,不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嗎?

    隨即,他便反應了過來,暗叫糟糕。

    叔通要是有如此殺伐手段,至于成為結丹之恥、元嬰之辱、中州之

    嗎?

    霎時間,張凡心頭一跳,一個不詳的預感涌出。

    果不其然,明黃色玉璧上突然光華大作,一個龍飛鳳翔的字跡浮現。

    “逃!”

    碩大一個“逃”字,佔滿了整個玉璧,字跡扭曲盤旋,恍惚間似一個狼奔參突,鼠竄奔逃的形象躍然而出。

    “砰”

    驀然間,狹小的空間破碎,明黃玉璧飛遁,張凡眼前一花,只覺得被卷入了倒流而回的激流中,隨波凶良。

    稍頃,待他回過神來,舉目望去,幾欲吐血。

    無邊空曠,區域藥田,向著四面八方蔓延,恍若永無窮盡

    “又來,”

    看著藥田上每一株藥草消散,藥田崩潰,盡數化作無數的光點在天穹上匯成一個光門,張凡一時間竟有欲哭無淚之感。

    一切,從頭再來!

    不知過了多久,無數次頭昏目眩的丹道問答之後,張凡再次站在一間狹小的靜室之中,內有一玉璧,色呈明黃。

    “終于”

    張凡長出了一口氣,甚至沒有敢直接看明黃玉璧上的文字,而是先平棄了一下。

    “若非丹道宗師,單單這些丹道問答就足以阻攔住所有人。”

    “即便是丹道宗師,若非有特殊的經歷,怕也要失敗無數次,才有可能到達這里。”

    一路行來,他心中的感觸實多。

    此前那次明黃玉婪的失敗讓一切重頭再來,最開始的時候張凡還郁悶得想吐血,到得後來,反而漸漸沉浸入了丹道問答之中。

    這些問題包括了上古丹道、大破滅後的九州丹道,及至地下修仙界的金石礦丹之道,水蘊丹法,要不是張凡的經歷讓他對這些都有足夠的研究,換成任何一個丹道宗師怕都是要捉瞎。

    緩了一緩,將自身的心神從丹道上拔出,張凡這才望向了明黃玉、璧。

    玉璧上書︰

    “若有強者以力壓之,萬里追殺,逃之不得,如之奈何?”

    “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玉璧上“如之奈何”四字重復多次,望著這些文字,似可見得一個賊眉鼠眼的老者唉聲嘆氣,抱怨命運多種,不得安寧。

    “如之奈何?”

    張凡幾乎是強壓下本能的反應,不讓心念透出。這一幕與此前的那次幾無分別。

    要是按他的本心來答,第一反應定然是回身一擊,血戰到底。至不濟,也是步步謀劃,設置陷阱,通過各種手段將雙方的實力拉至同一個水平線上,然後戰而勝之。

    不過張凡知道,他要是這麼答。不用說,再來一次吧!

    深吸了一口氣,張凡很是回想了一番叔通的薦歷小心翼翼地透出心念。

    旋即,一行字跡在明黃玉璧上浮現︰

    “逃之不得,惟有躲避,挖掘一洞府,遍布眾禁制,藏身其間,待敵退去!”

    張凡用心念顯露出這行字後,便靜靜地等著明黃玉璧反應,同時心中暗暗發狠︰

    “這樣要是還不行,我就破壞一切。看看是這個空間的承受能力強,還是我的破壞能力剛猛。”

    他正自咬牙間,明黃玉璧上的字跡齊齊扭曲。仿佛一股無形的力量作用其上,更有一股歡愉之意透出,如遇知己之感。

    “知己,”

    張凡搖頭苦笑,要跟叔通成為知己。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好在,從明黃玉璧上的情況來看,至少不用重頭再來一遍了。

    字跡扭曲整整持續了不下十息的功夫,到得最後平靜下來,整個空間驟然一凝。

    這一凝。恰似時間與空間齊齊變成了固體,坍塌匯聚,向著中心一

    稍頃,“的一聲巨響。天崩地裂,盡歸混沌。

    無邊空曠天地,光門丹道問答,明黃玉璧求心,所有的一切,皆成了過去。

    好半晌後,張凡緩緩睜開眼楮。四顧了一下,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愕然。

    現在他所處的空間,“四二過丈許。四面成弧形包圍“腳下天數密密麻麻的腳印蹦寸孤訃,正面則有一石碑,色呈明黃。

    仰天望去,張凡只見得一個圓形的如同天窗一般的破口,有天兆,泄露了下來。

    “坐井窺天,便是如此了。”

    須臾之間,他就明白過來,此時其正在那口窄瘦井中。

    井口極下,愈是往下則愈大。到張凡立足的地方,已經是井底這才有丈許方圓。

    從井底地面上凌亂復雜,彼此覆蓋的腳印上看來,此前不知多少時間里,他都在這方圓丈許里繞著圈圈。

    想到這里,即便是張凡也暗暗駭然,心下感慨︰“化神道君就是化神道君,哪怕是叔通這般實力弱小之輩,亦有他杰出的地方,果然小覷不得啊!”

    此念一生,此前仗著陸地真仙肉身擊殺數個化神的驕傲自滿頓時煙消雲散。

    “那不過是外力,對方也不在完全狀態。”張凡暗暗捏緊了拳頭。“我要化神!”

    “我要化神!”

    心中吶喊,他的臉上卻漸漸平靜了下來,驚愕駭然不見,化作堅毅。

    雲中界一行,便是機緣至矣,化神可期。

    “等我離開雲中界,便是已元神大成。至不濟也是只差臨門一腳,我要化神!”

    “化神之後,有化神憑依,有紫府神州,有陸地真仙真身”有不與草木同朽的長生,天下之大,還有什麼是我張凡不敢做,不能為的!”

    “我要化鼻!”

    ”

    氣息一閃而逝,狂暴的威勢如同一個龍卷風在井底成形,席卷而上。無數年的塵埃與風化的岩石,盡為之狂舞。

    好在張凡還有點理智存在,將這股氣勢局限于井下,若是爆發出去。立時便是一場大戰。

    那樣的話他雖不懼,但是叔通一事。怕是還要多生枝節。

    “叔通,他定然知道不少事情,至少

    “扶桑樹!”

    “他肯定了解一些扶桑樹的線索。若能通過此人尋得扶桑樹,化神的機會就要大上不少。”

    張凡站立在狹窄的井底,腦海中諸般念頭紛至沓來,待得平靜下來。胸中只剩下對化神的期待與排除萬難的堅毅後,這才望向那面明黃色的石碑。

    在望向這面石碑之前,張凡就通過氣息確定了,此前讓他郁悶無比的明黃色玉璧,正是這塊明黃石碑的投影。

    這石碑,也正是此前,切的中心所在。

    “虹”

    雖然心中早有準備,可在望見這面石碑的時候,張凡還是驚疑出聲。

    “造化道秘法!”

    “物我兩忘!”

    上古造化道,有諸多秘術,聞名天下。

    當年在地下修仙界中所見的兩界大禁術便是其中之一,遑論當年了,即便是今時今日,張凡也沒有把握能破除。

    造化道以秘法聞名遐邇,若非其造化秘法多需要化神以上修為才能完全發揮出威力,也不至于銷聲匿跡于上古塵埃之中。

    眼前出現的。就是造化道另一秘法。號稱托體于萬物,及至長生不滅的造化秘法物我兩忘!

    本來造化道的很多秘法、傳說,皆已淹沒在歷史的塵埃當中,以張凡的修仙年月完全無法知曉。

    不過他不知道,並不代表別人不知道。

    苦道人與叔通就是其中了解甚多,親手發掘造化道遺跡之人。

    在當年遇到兩界大禁術的時候,苦道人為了以防萬一,就已將他所知的有關造化道的一切都傾囊相授。其中便有此秘法。

    “物我再忘啊!”

    “托體于物,便是長生,那還是人嗎?”張凡暗暗皺眉,發現叔通的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上無數倍。

    造化秘法物我兩忘,按苦道人所言。需得化神之後方才能施展出來。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這一秘法實是造化道中人瀕臨絕境,暫時延殘喘的手段,一經施展,需要將元神融入某件物品當中,物品不滅,元神不滅,從而得以物我兩忘,長生不滅。

    元神大成,本就長生,誰願意束縛于一物品中,不得自由?

    故而這一秘法,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

    且真施展此法,自身無法解救,只能靠著別人才有可能掙脫出元神。可說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要是始終沒有人來援救,或許無數年過去,所有神智都被湮滅,淪為器靈,亦未可知。

    “叔通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扶桑樹到底何在?或者說,是否存在?”

    一個個疑問浮上心頭,張凡緩緩伸出手來,按上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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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七天七夜,天闕宮仙府

張凡的手,緩緩按上了明黃石碑

    “轟~”

    甫一接紲,一股無形的氣息、奇異的感覺,就透過手掌傳入了他的“這是什麼寶物?”

    “怎麼好像是饋府石碑一類的東西?”

    張凡腦海中,諸般念頭閃過。之所以說好像,而不是肯  定,實在是他從來沒有想過饋府石碑一類的東西,會恐怖到這個程度。

    明黃石碑給他的沖擊實在是大大,接了他人,或許還沒什麼感覺,奈何張凡身為器道宗師,對法寶一類東西的敏銳著實嚇人。

    不過稍稍一接觸,很多 東西就再也瞞不過他。

    “怪不得叔通要以此石碑施展‘物我兩忘’,哪怕是整個雲 中界毀滅,這塊石碑怕也是毀滅不了吧?”

    張凡越是探查,便越是心驚。

    這塊石碑中給他熟願感覺的東西實在是太多。

    與紫府禁碑有部分相似,與九州盟誓相差仿佛,其內更有仙靈之氣結合緊閉,無法調動,仿佛天生便是一體。

    ‧這塊石碑怕是出自仙界,或為仙界某個仙主的鎮府石碑 !”

    說來話長,    當其時不過一瞬。

    電光石火間,張凡得出-結論時,他的手掌剛剛按實在石碑上。

    旋即,異變突生 !此時,若有外人在場,只會見得他的手掌無聲無息地帖在石碑上,旋即無聲無息,一動不動,好像僵硬在了那里一般。

    沒有人知道,在張凡的腦海里如有驚雷轟鳴,將意識生生扯出。

    良久良久,待得鼓蕩的風氣止歇,揚起的塵埃落下,一切平靜得讓人窒息。

    “這是哪里 ?”

    張凡周遭的空間,驀然從窄小的井鹿,,變幻成了一個有芝蘭玉樹庭芳的人間仙境。

    這次的變幻,與此-前丹道問答時不同。

    那個時候,張凡還可說是主動地踏入一個個奇妙的環境,哪怕是不能完全勘破,也始終保持著一種洞察與魚死網破的毀滅能力。

    這次卻大不一樣。

    張凡的意識幾乎是在接觸石碑的剎那,就被生生扯出,遁入了這個空間之中,一切發生時,他甚至好了未反應過來。

    這就顯得恐怖無比了。

    好在,他旋即反應過來,真正有這般戌能的是石碑本身,若不是叔若是不然,簡直無異于是將生死掌握在他人的手上。

    沉靜下來,張凡放開神識感應了一番,只覺得一層薄膜籠罩整個天地,稍稍用力,便能破出。

    既然後路無憂,他這才真正松了一口氣,觀察起周遭的環境來。

    鳥語花香園林,氤氳升騰紫氣,美輪美奐殿宇,清新醉人林泉……

    人間仙境,亦不過如此。

    這個仿佛仙府一般的存在,有著一股無形力量的保護,以張凡的實力完全無法突破以探查內部情況,故而稍稍打量了一下,他便舉步向內走去。

    片刻後,張凡在整個仙府第一重天闕上頓住了腳步。

    在他面前不足十丈遠的地方,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躬身而立。

    張凡一停住腳步,老者立刻深深一鞠躬,道︰“老僕歡迎貴客大駕光臨夭闕宮。

    “天博官?”

    張凡目光掃過,暗暗點頭,最後停留在那個自稱“老僕”的老者身上。

    這個老僕神態生動,舉止自然,看不出任何的異常,唯獨在聲音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僵硬感覺,好像初學言語,更似少了情感的存在。

    即便是 七情六欲斷絕的無情修仙者,也不是沒有感情,    不過平緩罷手,而在這個老僕的身上,張凡卻只感覺到了一種機械。

    “這就是傳媸,中的仙府管家 ?”

    張凡又望  了他一眼,心中多少有了一些計較。

    現在的修仙界,修仙者上至化神道君、元嬰真人,多有自己的洞府、道場;太古時則不同,仙界尤其迥異。

    在那個地方,那個所在,真正擁有仙府的,無一不是一方之雄,仙府的作用也原本不是居住地砰- 麼簡單。

    真正的仙府,是攻防一體的法寶,是進退自如的憑借,代表著仙府主人的真正實力,遠非現在一洞府道場所能媲美的。

    這樣真正的仙府,傳說中都是有仙府管家存在的,多為黃巾力士一類的傀儡,對仙府了如指掌,只是不做戰斗之用而已。

    若得投權,這樣忠心絕對無虞的仙府管家也可操縱仙府攻防「為極其重要的一環。

    既然早知這明黃石碑是仙府饋府石碑,那這個仙府管家出現也就不張凡上下打量之後,心中忽然一動,問道︰“請問,叔通何在?”

    說話的同時,他的目光須臾不離仙府管家的雙眼,仿佛要將他的情緒盡收眼底。

    仙府之內,仙府管家無所不知,要尋得叔通,沒有更簡單的辦法叔通若是特意隱藏,想要尋出他來,怕是不比登天容易多少。

    “敢問貴客尋主人何事?”

    仙府管家一臉的木然僵硬,又是一躬身,沉靜地問道。

    “我 一 一 一 一 一 一”

    還沒等張凡開口,仙府管家便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欲追殺主人的,請左行……”

    仙府管家伸手一指,氳氳紫氣洞開,一道白玉鋪陳的大道向著遠處延伸出去,大道所及之遠方,隱然屋宇亭台樓閣錯落。

    “欲尋丹求藥的,請右行……”

    再是一指,又是一條大道自霧氣中浮現,金碧輝煌,黃金鋪陳地磚,玉樹明珠裝飾左右,滿日皆是銅臭,若無傾國之財力,怕是踏上一腳這條大道都會自慚形穢。

    “欲訪友敘別情的,請中行……”

    最後,仙府管家一躬到底,僵硬地說道。

    隨著他躬身的動作,在左右大道之中,一條崎嶇的小路浮出。

    ,這…‧‧‧”

    張凡一見之下,立時無f60小路崎嶇,老樹昏鴉,一片暮色,仿佛永,I-o-沉浸在落日 的余暉之中一般。

    更夸張的是,這條只容得一人同行的小道上,長滿了各種雜草最高處不下一人高低。

    “訪友敘別情……

    “叔通看來是沒什麼朋友了。”

    張凡暗暗搖了搖頭,旋即略一皺眉,思索了起來。

    從仙府管家的口中,他已經得到了一些訊息了。

    其 一,這個天闕宮仙府確巳認主,從左中右是情況上來看,正是叔通無疑;其二,仙府管家絕不會透露叔通的行蹤。

    明白這兩點後,張凡再也無跟這個仙府管家多說的興致了。

    若換了常人,還可威逼利誘,諸般手段上去,自然能逼問得出來,可是面對仙府管家,就全然無用了。

    仙府不滅,管家不死。

    所謂的仙府管家,實質上是傀儡,同時也是仙府本身意識的投影,只要仙府不存毀滅,便是不死不滅的存在,張凡也懶得花費那力氣了。

    “罷了 !”

    張凡深吸了一口氣,舉步向右邊那條金碧輝煌,玉樹明珠裝潢的大道上走去……

    一天後,張凡重現出現在門闕之外,一臉的陰沉。

    沉吟片刻,轉而向著正 中雜草叢生的小道上行去。

    又是一天,同樣的地方,張凡的臉上如同陰雲密布,暴風雨在醞按捺著,一咬牙,他轉向了左邊大道。

    一天又一天,整整七天過去了。

    在不知道第幾次重新出現在天闕宮外,張凡終于停下了腳步,眉頭緊皺。

    此時他的臉上,已經沒有郁悶陰沉的表情的,反而是一片麻木。

    任是何人在無數的丹房中團團轉個 了七夭七夜,所見皆是一模一樣的景況,都不會比他好到哪里 去。

    一想到這個,張凡就想破口大罵。

    什麼左中右,什麼尋仇訪友煉丹,全是狗屁,三條道路任選其一,都不會有任何不同,皆是重復又重復的丹房,繞了七天連叔通的影子都不曾見到。

    耐性早已消磨,若非事關化神機緣,扶桑神木,張凡早就拂袖而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真正明白為何中州雲淵一方要花費偌大的力氣看守此處,而不是消滅叔通。

    事實上很簡單,一來那個丹道問答是怕是除了張凡,少有人能完成;二是仙府的饋府石碑為仙界之物,不可摧毀;三來就是叔通這次實在是藏得太過嚴嚴實實的了,便是張凡深入到了仙府之中,也摸不到他的影子,遑論他人了。

    “到底要如何做呢?”

    張凡摸著下巴,只覺得暗暗頭痛,胸中一股氣發不出來,直欲內一邊沉吟著,他的目光一邊在天闕宮內掃過。

    白玉為欄,內有芝蘭玉樹;亭台樓閣,其上遍陳珍饈;仙樂飄飄,似有天女歌舞不休……

    真正的仙家宮闕,人間之所無。

    在這美麗得使人窒息的仙府之中,只有仙府管家還給人以一點存在感,其余一切由其華美,反而給人以不真實之感。

    仙府管家果然不愧管家之稱,張凡的日光剛剛在他的身上掃過,其便遠遠地躬身一禮,近得前來,問道︰“貴客有何吩咐?”

    “有何吩咐? 你會說出叔通在哪里嗎?還是想再給我來個左中張凡苦笑,正想擺手讓他離開,心  中卻是忽然一動。

    “嗯?”

    “我明白了。”

    張凡的眼中,驀然一道亮色閃過,璀璨如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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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丹師叔通?(上)

“我明白了。”

張凡眼中閃過一抹亮色,璀璨如星辰,驀然回首望向了始絡恭敬如一的仙府管家。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貴客………”

仙府管家神情全無變化,繼續以僵硬的聲音說道。

他話還沒說完,張兄便已接口打斷,又重復了一遍:“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說話的同時,他目光炯炯,直逼視著仙府管家的雙眼。

也就是在那一剎那間,張凡才反應了過來。

所謂的仙府管家,乃是管理仙府,外拒強敵,內迎貴客所用的,而這一切的前提,卻是仙府的真實存在。

現在的天闕宮、仙府管家,乃至於張凡本身,皆非實體而不過是意識幻化。

那樣的話問題就出來了,這種情況下,仙府管家又有何用?

若是正常情況下,釋放鎮府石碑。顯化仙家宮闕,自是非仙府管家不可,然而此時一切不過是幻境的存在。叔通的自我保護,這種情況下仙府管家的存在就顯得有點多餘和奇怪了。

張凡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這一點,實是他早在井底時就先入為主地有了判斷,有鎮府石碑的存在。再見到仙府管家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現在心中生疑,他望向仙府管家的目光頓時就大不一樣了。

“貴客此言何解,老僕愚鈍,不能為貴客解憂。”

仙府管家標志性的僵硬聲音再次響起,無半點起伏,仿佛張凡言語間帶出的猜疑根本不曾被他聽在耳中一般。

“何解?”

張凡冷然一笑,道:“試試不就知道了。”

話音未落,他一手探出,當胸抓去。

此前不出手,只是因為不想做無謂的事情,現在既然心中生疑,張凡自然不介意試探一二。

“砰~”

仙府管家全無反抗,無論是神態還是反應,皆是恍若不覺。

這份平靜完全符合仙府管家的反應。若是換做任何正常人類,都難以如此輕忽地將生死置之度外。

悶響聲處,張凡的手臂徑直從仙府管家的胸口處穿過,自後背中探出。

“轟~”

太陽金焰,豁然爆發,將仙府管家的身軀燃燒成了漫天的灰燼,揚揚灑灑而下。

“貴客稍候,老僕去去就來,實在抱歉。”

在仙府管家軀體消失的同時,那僵硬的聲音重新響起,飄飄蕩蕩直至融入天地中不見。

“嗯?”

張凡略一皺眉,望著眼前的一切暗暗遲疑。

“錯了嗎?”

疑竇一閃而逝,張凡旋即堅定了心思。

“不可能!”

“以叔通的本性,精於老鼠打洞躲避,仙府管家直接曝露於人前。正是最危險也最安全,叔通不可能看不到。

就這麼片刻的功夫,待得漫天的光點消散,一個人影幾步間,便從遠方踏步而來,恭敬地立身在張凡的面前,正是仙府管家。

若非此前一個身軀,已在他的親手施為下化作了灰燼,張凡簡直看不出,。”現在的這個仙府管家身軀,。”與此前的老者有任何的不同之處。

“貴客,老僕來遲了,請貴客海涵。”

仙府管家躬身行禮,畢恭畢敬地說道。

”我不信!”

“再來!”

張凡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對仙府管家的話充耳不聞,話一說完,悍然出手。

“砰!”

又是一手穿胸而過,金焰燃燒成了一個沖天的篝火。

倏忽之間,張凡眼中神光大作,不曾放過任何一個光點,以前所未有的精細將所有一切收入眼底。

“貴客………”

仙府管家的聲音再起,這次張凡卻連聽都不聽,眼中猛地冒出一片金光,口中暴喝一聲:“就是你了。”

“叔~通~!”

張凡一手探出,凌空捉向一個光點,仿佛要將其緊緊地攥在手中。

那個光點是不是叔通還兩說,但反應之快,卻是遠出張凡的意外。

遑論暴喝及出手了,幾乎就了他的目光將其鎖定的瞬間,那個光點就瞬間變幻而去,再不偽裝尋常。

單單這份敏銳,就可知叔通以微不足道的戰力,縱橫天下而始終不死的能耐了。

“你往哪裡跑!”

張凡冷然一笑,身化金虹,倏忽之間劃破長空,緊隨著光點而去。

稍頃,塵埃落定,仙府管家重新現身出來,剛剛開口一聲:“貴客………”便是一陣愕然,旋即沉默。

天闕宮中,重歸於了沉寂 !

………

“轟轟轟~~”

聲聲轟鳴,由遠及近,倏忽近前。

一間普通的丹室中,上一刻還平靜如千萬年塵封,下一刻轟然巨響。先有一光點,繼而一金虹,相繼破出。

一前一後追逃,眨眼間丹室內兩個豁然大洞顯露,呼喝與轟鳴聲遠去。

類似的一幕,在此前的片刻中發生了無數次,張凡與叔通在無數丹室藥房中穿行,經行處一片廢墟,幾無片瓦完全。

張凡緊隨在光點之後,一路追來,到得此時漸漸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怎麼回事?”

“從此前的丹道問答、明心之問。再到後面進入天闕宮中,丹師叔通應當是為尋得一知己,抑或是一好友,能救得其脫困才是。

“那麼………他又在跑什麼?”

“他又在跑什麼?”

這個疑問縈繞於張凡的腦海中一段時間了,隨著追擊的繼續,愈發明顯地浮現了出來。

腦海中浮現出來的諸般念頭,自然影響不到他的動作,越追越緊,越追越近。雙方的距離不斷縮短,眼看著用不了多久光點就再也逃不過張凡的掌握了。

恰在此時,金虹驟然一凝,張凡輕咦了一聲,現出身來,環顧左右。

“人呢?”

電光石火之間,他失去 了叔通光點的蹤跡,那一切是發生得如此突兀。消失得是如此的徹底,就恍若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

“咦?”

這猛地一下停了下來,張凡才注意到他所處的地方,與此前那些被他們撞碎的丹房大不相同。

他忍不住抽動了幾下鼻子,深吸一口入腹。

整個天地中,都縈繞著一股丹藥馨香,極純又極雜,充斥所有,夾雜在每一點空氣中,借著每一次接觸。沁入體內。

這些丹藥馨香入得體內,即化作一股股粗小不一的暖流,恰似河水沖刷體內,仿佛要將一切雜質蕩去,還以琉璃剔透。

“丹華!”

張凡暗暗咋舌不已。

他自身也是丹道宗師,自然比尋常修士要明白得多上一些,可不會將這股馨香之氣當成普通的丹藥之芬芳。

所謂丹華,實則已與丹藥本身無關。是無數年藥氣浸透,侵蝕入丹室內所有的地方、所有的事物中,最終形成的一種純粹丹之精華。

丹華一成,即便是百年、千年、萬年不曾在其中煉制丹藥,丹華也會仍舊留存,不過是緩慢地淡去罷了。

丹華自身,就有更勝過絕大多數靈丹的效用,往往浸身其間,呼吸丹氣,就大有裨益。

有這等妙處,而丹華卻難以得見,就不難知道這東西形成之困難了。

要想形成丹華,最基本的便是千年如一日,不停地在其中煉制丹藥,更對丹藥的品級有一定的要求,如此方才能成。

“這裡定是丹師叔通的丹室,甚至可能是天闕宮原主人使用了無數年的丹室。”

稍頃,張凡才從丹華帶來的震撼中回過神來,打量起了周遭的情況。

偌大空間,儼然開闊廣場,中置一丹鼎,下有數百蒲團鋪陳,仿佛上古丹道盛況,開爐煉丹,師友觀摩論道,一大盛事。

四面皆有無可計數的玉簡堆砌、丹藥疊放,若為真實,簡直是大宗門傾其所有也不及的無上丹道財富。

“可惜了。”

張凡暗嘆一聲,以他的城府和心性。也不由得生出了惋惜之情。

眼前的天闕宮,畢竟不過是鎮府石碑內部形成的幻象,並不是真實存在的;哪怕是真實存在的,除開叔通這個已經將鎮府石碑認主完畢的主人之外,其餘人等也動不得分毫。

張凡畢竟心性不凡,不過片刻功夫。便重新收斂了心神,再次打量起了這座不知道使用了多少漫長歲月的丹室。

“叔通到底跑哪裡去了 ?”

他暗暗奇怪,先前不過剎那功夫,光點竟然能在他的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連氣息皆無。

若真有此本事,又豈會讓他追得上天下地的?自然是這個丹室本身另有玄妙了。

打量到最後,丹窒正中心的一座巨大丹鼎,躍入了張凡的眼帘。

他之所以會注意到這座丹鼎,是因為它實在是太過特殊了。

通體恍若黃玉雕琢,玲瓏剔透之餘又帶著一種朦朧與沉厚,遠非尋常青銅丹鼎所能媲美的。

以張凡的丹道和器道修為,更是輕易地看出這座丹鼎,兼具九州丹道、水蘊祕法的特點,正是將兩種丹道法門熔於一爐的手段,且通體氣息純正,正是最上等的丹鼎。

這樣一座黃玉丹鼎,就這麼寂寞地擺放在丹室的正中處,通體藥氣氳氳騰起成清霧瀰漫。

“難道………”

張凡心中一動,一個荒誕的想法浮上心頭,緩緩舉步走上前去。

恰在他近前將手掌按在丹鼎蓋上時,一個聲音驀然傳入了他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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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丹師叔通(下)

“不要………不要………”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聲聲顫動,字字戰慄,無限恐懼在其中,仿佛天底下最恐怖的事情正在眼前發生一般。

“嗯?”

張凡的手掌,猛地一下凝在了黃玉丹鼎蓋上。

“這聲音?”

“是從鼎中發出的。”

他的眼中頓時一亮,手上加力一掌拍在了黃玉丹鼎側面。

“砰~”

鼎蓋飛出數十丈,遠遠地砸到了地面上,一聲巨響回蕩。

張凡循著鼎口處望去,瞳孔驟然一縮。

“叔~通?!”

黃玉丹鼎之中,丹氣氳氳,不停地沁入到丹鼎內壁中,也不停地從內壁中沁出,彼此參雜,濃郁的藥香中渲染出天上宮闕般的朦朧與神祕。

在丹鼎內部一處角落,一個小小的人影縮成了一團,口中念念有詞,正是此前怪異聲音的源頭。

“這是叔通?”

張凡的眼中閃過一抹不敢置信之色,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

按此前他的判斷,以及追擊至此的情況來想,此人當是在他的生命中出現過無數次的叔通無疑了。

但是實際上,真正見得此人,張凡反而猶疑了起來。

“他怎麼可能會是叔通?”

別看張凡對叔通元嬰之恥辱,中州之鼠專名號嗤之以鼻,其心目中實無輕視之意。

畢竟一個不以戰鬥見長的丹師,能在危機重重的修仙界中屹立不倒,頑強地存活下來並一直臻至了元神大成,長生天地間的境界,無論如何也定有其出類拔萃之處。

可是眼前此人,實在是………

張凡的眉頭漸漸皺起,騾縮的瞳孔中倒映出了一個顫抖個不停的身影。

“不要………不要殺我………”

“水蘊丹道,清濁同流,金石化丹,水流蘊靈………”

“我怕………”

“陰陽化生,藥引合中,導引藥性,文武相攻,糅合乾坤………”

天心子、無根水、七情草、九葉靈芝………陽極九日煉化,成回陽補心丹。”

………

“叔通竟然是這個德行,怎麼可能?”

耳中聽著近乎囈語的喃喃聲,張凡怔在原處,一 時無語。

”叔通怎麼會如此怯懦………或者說是………瘋癲 !”

張凡的眉頭緊皺,頓覺事情脫出了他的掌控。

要不是夾雜在囈語中的丹方與一些丹道知識,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這麼一個蜷縮在丹鼎中戰慄的老者會是大名鼎鼎的丹師叔通,長生大道中的存在。

從他打開丹鼎,發現叔通到現在,已經不下十息的時間過去了。

這段時間中,叔通囈語不斷,戰慄不止,但詭異的是他從頭到尾都不曾抬頭看向張凡一眼,甚至觀其模樣,好像連黃玉丹鼎被人打開了都不曾發覺一般。

“不對勁!”

“那他是在怕什麼?”

驀然間,一個念頭從張凡的心中涌出,瞬間眼中神光暴漲,在蜷縮戰慄的瘦小身影上掃過。

漸漸地,一種不協調的感覺浮現,好像什麼地方不對,一時又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黃玉丹鼎 中,叔通對張凡的注視全無所覺,猶自以顫抖的聲線自語著。

“不要過來………我怕………”

“拿雲氣………聚精華………匯雲池………集天光………”

“元~神~大~ 成~”

在那蒼蠅般嗡嗡響的囈語中,幾個斷斷續續的字句傳入張凡的耳中,頓時似開天辟地一般,一下“轟”了起來。

“化神之祕! 元神之法!”

張凡的精神瞬間前所未有的集中,在一片恐懼與戰慄中,將那一個個貌似無意義的字句牢記。

他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以丹師叔通天生的弱點,哪怕他的丹道修為再是驚天動地,應當也到不了元神大成,長生不老的境界才是。

畢竟元神大成,那是內外明澈。生命的終極升華,即便是臻至了天仙境界,剝離所有的仙靈之氣,其核心處仍然是純淨的元神。

以叔通天性上的弱點,一生中當是化神無望才是,元嬰或可以丹道強行沖破,化神又如何可能?

現在看來,叔通是有其獨特法門的。

這一點,對即將踏上元神之路的張凡來說,自然有著無與倫比的吸引力。

就在他想繼續聽下去的時候。叔通的囈語忽然戛然而止,整個人抖如篩糠,連恐懼的呼喊聲都困在口中,不得傳出。

張凡略一皺眉,喝了一聲:“叔通!”

“叔~ ~通~~”

喝聲在這個空曠的丹室內無數次回蕩,在黃玉丹鼎中更是百萬聲轟鳴。

然而這一切落在那個戰慄身影的耳中,卻恍若清風拂面,全然不覺,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久久不願醒來。

要是這個時候,張凡還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那他這數百年來經歷,當真是白費了。

既然叔通全無反應,張凡也就不再客氣了,精氣神凝合神識在其全身上下刷過。

“咦?!”

突然,張凡驚疑一聲,精神與神識豁然潰散開來,形成風暴席捲。

能讓他如此大反應的,自不是尋常小事。

”原來如此!”

這個時候,張凡才明白叔通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確非無因。

“造化裂神朮!”

一個在上古之時大名鼎鼎的“雞肋”法門,頓時從張凡的記憶中浮現了出來。

“看來當年造化道遺址處的收獲,叔通要遠遠大於苦老啊!”

他暗暗感慨,昔日苦道人也不過大略講述過有關這些造化道法門的特征而已,畢竟苦老自身也不曾得到這些祕法。

不曾想叔通竟然有此本事,看他的情況,不僅僅是得到,還一一 將它們修煉成功了。

先前的“物我兩忘”此刻的“造化裂神術”都是其中的大神通。

造化裂神術,為造化道化神道君最後的保命祕法,在上古之時雖有赫赫聲名,卻少有人能見得,並被人以“雞肋”稱呼之。

此法與“物我兩忘”一般,皆為最後的保命祕法,若說有所不同的話,那就是“造化裂神術”要更積極一些。

“嗯?不對啊!”

回想了一下造化裂神術的細節,張凡的眉頭重新皺起,望向叔通的目光也愈發地疑惑了起來。

“既然施展了造化裂神術,又怎麼會又畫蛇添足地加上物我兩忘呢?”

按張凡的了解,這兩個上古造化道長生強者最後的保命祕法,嚴格說來是沖突的,絕對不會一起施展。

物我兩忘更安全,也更被動,一經施展若無人解救,幾乎沒有脫困的可能。

與其相比,造化裂神術更主動一些,乃是一種自救的大神通。

在元神大成的化神道君遇到不可解決的危難,甚至危急到生命的時候,造化裂神術就是其中一個選擇了。

施展造化裂神術後,元神將會分成兩半,其中的一部分會通過天地玄奧力量,直接傳送到事先埋下“裂神偶”的地方。

裂神偶是一種特殊的元神寄托之物,需要事先以造化裂神術祕法中附帶的法門煉制一個出來,然後妥善保存。

這樣一施展造化裂神術,就相當於將元神的一部分傳送到安全的地方,保全了下來。

如此大神通看似不錯,但其被視之為雞肋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元神一分兩半,後面即便解救順利,將另外一部分找回,想要回復原本的水平,也是難上加難。

除此之外,分裂開來的元神還存在著各種問題,各種不可測的情況都有可能發生。到頭來,說不定不能保存一半的元神以期東山再起,扭轉危難,搞不好還會讓情況更加的嚴重起來。

能修煉到化神道君,踏入長生大道的,哪一個不是心高氣傲,冠絕一時的人物,他們又豈會將生死托付於不可測的運氣?

故而造化裂神術雞肋之名,也算是廣為人知了。

想到這裡,張凡心中忽然一動,目光一下子凝在叔通的身上,若有所思。

好半晌,他忽然嘆息出聲:“我明白了。”

張凡一邊惋嘆,一邊覺得好笑。到得此時他對當年在叔通身上發生的事情,多少有了一些猜測。

想來,雖不中,亦不遠矣。

昔日在五大雲州高手與天人聯手所做的那件大事中,叔通定然是做出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或是占了絕大的便宜,終究惹得麻煩上身。

對方實力太過強大,他既打不贏,也逃不了,最終只得施展造化裂神術,保一線生機。

叔通這個膽小如鼠之輩既然敢施展這個祕法,想來也是有所准備的,這點從他預先埋好裂神偶就可以猜到了。

只是……在這個過程中,一個預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造化裂神術,分裂元神,形成兩個獨立的叔通。這本來沒有問題,問題是,那一次的施展出現的意外太過致命了。

人有人格,不可測度,或許某些時刻氣吞萬里如虎,某些時候膽怯懦弱如雞,綜合起來平衡起來,才是一個完整的人。

叔通偏偏倒霉到了極點,他分裂出來的元神中所帶的人格,十之八九便是他所有的怯懦,與部分的丹道執念。

失去了其他人格的壓制,這個怯懦叔通元神將膽小如鼠發揮到了極致,不僅僅沒有按著原本的計劃施行解救,甚至直接施展了“物我兩忘”把自己封禁了起來。

那個情形,就恍若驟脫大難的老鼠。死命地往地下鑽一般。

“叔通啊叔通,你還真不是普通的背啊! 這種事情都能被你遇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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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甦醒,張凡的目的!

“叔通啊叔通,你還真不是普通的背啊! 這種事情都能被你遇上 !

黃玉丹鼎前,張凡一臉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叔通竟然倒霉到了這種程度,堪稱祥瑞了。問題是,他若是一直如此,張凡的麻煩也是不小。

“他一日不清醒,我就一日不得知曉有關扶桑樹的線索,化神的機緣,看來還真非救他不可了。”

張凡搖了搖頭,探出一手,掌心正對叔通。

在他沉吟的過程中,叔通一直口中喃喃不斷,不是恐懼戰慄求饒。就是丹道祕法丹方,好像這兩者。便是其整個世界一般。

“看來要喚醒他,也要著落于此!”

張凡微微一笑,正對叔通的掌心處驀然間金光大作,若一往天光將其籠罩。

“叱!”

一聲暴喝,不過開場。

旋即,掌心金光處一個個符篆浮現出來,無數玄奧復雜的組合,蜂擁而入叔通的體內。

與此同時,一個個丹方,一項項丹道祕法,下至君臣佐使,中有火候掌握,上有時機權衡,從張凡的口中不斷地冒出。

張凡每一聲出,金光中便有一符篆閃爍一下,仿佛呼應一般。

漸漸地,偌大丹室中轟鳴陣陣,若有萬千弟子,齊聲應和、誦讀。聲震天地,好像要將整個丹室掀翻了似的。

在無數符篆,無數丹道法門的淹沒下,從出現至今一直顫抖個不停的叔通,慢慢平靜了下來。

此時的叔通,就恍若一下子從冰天雪地中進入溫暖的室內,顫抖平復,臉上也現出了血色。

他的嘴唇在微微開合著,若是細看,不難發現要是將其放出聲來,隱然應和張凡的誦讀,正是一個個丹道祕法。

沉浸其中,叔通仿佛忘卻了一切。漸漸從黃玉丹鼎的角落中站了起來,緩緩挺直了腰杆。

還不僅此,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口中的聲音越來越大,眼神也愈發地明亮,那種怯懦如鼠的神態隱藏。代之的是一種光亮,盡在掌握中的自信。

“好!”

“果然不錯!”見得如此,張凡眼中頓時閃過一抹亮色。

這個模樣的叔通,才真正有了丹道絕頂大宗師的風采,沉浸入其畢生鑽研的丹道中,果然可以讓他忘卻一切。

隨著時間的推移,眼看著叔通的眼神愈發地明亮了起來,張凡口中的內容也漸漸發生了變化。

一樣的丹道祕法感悟,此次他的話在聽在叔通的耳中,又是另外一番模樣了。

“不………對~”

叔通停頓了一下,艱難地開著口。

張凡恍若不聞,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此時若有外人在場,便會發現他每一停頓,便是叔通皺眉時。這樣的情況出現得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恍若兩個音律妙手坐而論道,彈奏者有意留下破綻,聆聽者一個不拉地指出。

“薑果然是老的辣!”

張凡暗暗贊嘆了 一聲。

在這整個過程中,他每一次故意留下的破綻,都不曾讓叔通有過哪怕丁點兒的遲疑,無不在第一時間察覺出來。

更為可怖的事,有時他並無露出破綻之意,叔通仍然表現出皺眉不滿之色,只是沒有那麼激烈罷了。

此時的叔通,自然不可能有作偽的問題,如此表現只能証明他的丹道修為,確實更在張凡之上。

“不對,不對,不對!”

“錯了………這裡錯了,又錯了………”

張凡口吐丹道法門的頻率越來越高。叔通也顯得愈發地煩躁了起來,一邊口中念念有詞,一 邊背著手在黃毒丹鼎中轉著圈子。

看他那副模樣,就好像是在考核自家弟子的嚴師,又如剛剛尋得一知音,卻發現對方狗屁不通一般的痛苦。

就在他漸漸要忍耐不住之時。張凡猛地一下停住了 口。

“你 ………你………”

“怎麼不繼續了?”

叔通第一次抬起頭來,望向張凡時眼中一片茫然之色,喃喃出聲。

張凡與其對視,只見得他的眼中那點清明之色,正在飛快地退去,那種怯懦的恐懼又開始抬頭,連忙暴喝出聲:

“你是何人,能言對錯?!”

此聲暴喝,張凡無形中用了絕大的力氣,轟然回響,恰似春雷炸響,天地在寒冬中甦醒。

“我是何人?”

叔通似是被聲音震懵了,又似被張凡的問題繞了進去,一時定在原地。一片茫然。

“我是何人,能言對錯?”

“我怎麼知道是對,還是錯?”

我是誰?

“啊………”

叔通痛叫一聲,雙手抱頭,深深地蹲了下去。

他雙手在一頭銀髮上拼命地抓著。好像一個腦袋就要暴裂了一般。

此前無數年,叔通自身封禁在此,心中盡數被恐懼與怯弱占得滿滿的,其他的一切都仿佛不存在。

這種情況繼續延續下去,或有一日,這一半元神只會剩下單純的恐懼,其餘皆被吞噬。

若是如此,別說張凡在此了,便是大羅金仙下凡,亦是無可奈何了。

“好在………”

“看來我的運氣還是不錯的。”

正是抱著這般想法,張凡見得叔通的反應,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

“叔通!”

“丹師一一叔~通~”

在叔通的痛苦到達最極限的時候,張兄的聲音如甘霖一般,驀然傳入了他的耳中。

尤其是最後一句,聲音驟然變得穿透力十足,恍若一下穿透他的耳膜、元神,直接將“叔通”二字烙印在他的神魂之中。

整個過程中,張凡手上籠罩在叔通元神身上的金光驟然濃郁了起來。已走動用了“破邪金印”獨有的烙印之力。

這般手段施展出來,便是一個與叔通全無關系的外人,也會產生自己就是叔通的幻覺,恍若叔通本身。

“我………”

叔通元神一下子僵硬在了原地。

“我是………”

他的眼中,仿佛一個東西懸掛在兩眼之間,吸引住了他的目光,漸漸有了焦距。

“我是叔通!”

驀然間,黃玉丹鼎中的那個人,全然不同了。

眼中神光大作,一片清明;腰杆挺直,無形的氣息震蕩;氣質變化。如岳如淵,那是在某個領域站到了巔峰者特有的驕傲!

“我是叔通!”

“丹師叔通!”

“哈哈哈~ ~ ~~”

叔通長笑著,聲音中帶著淒厲之意。又如長哭,仿佛要將一切積郁宣洩出來。

“轟~”

積郁了無數年的氣勢瞬間爆發。黃玉丹鼎轟然暴裂,整個丹室被一股從中心處爆發出來的滾滾氣浪推倒。所有的一切化作狼籍。

“ 嗯? ”

張凡一個飛退,再現是已在百丈開外,眼中帶著驚疑之色。

他的目光先在漫天塵埃中凝立的背影處停頓了一下,隨即望向天空。

在頭頂上龜裂的丹室穹頂處,無數裂縫內皆有雲氣滲透而入,就仿佛這間丹室是建立在深海之下,一 經破裂有海水灌入一般。

“萬年靈禁?!”

張凡一皺眉,感知到了外面的一切。

現在他不過是意識入內,寄托在鎮府石碑中,存在一個虛幻的世界裡,但以他的修為,這個鎮府石碑在無人操縱的情況下還不足以隔絕他對外面的感知。

在叔通清醒過來的一剎那,張 凡分明感受到了整個天地好像瞬間變做了固體,無數以雲氣為憑依的禁制轟然爆發,齊齊壓下。

這樣一來,也就是說整個島嶼都被驚醒、封鎖,萬年靈禁的威能爆發於一點,鎖住咽喉。

若欲離開,一場較量是免不了的。

“那就來吧!”

張凡眼中的憂色漸去,既是事已至此,那水來土掩便是,以他的心性,壓根不准備多費半點思量。

“叔通。”

心念一動,他的目光重新凝在了那個一派宗師氣度的背影上。

”萬年靈禁,賊婆娘你還真下得了手?”

清醒過來的叔通仿佛進入了一種忘我的狀態,對張凡視若無睹,反而一手指天,叫罵了起來。

“轟隆隆 ~~”

驚雷般的轟鳴聲不絕於耳,整個丹室、天地,無數次破碎整合,連叔通肆無忌憚的叫罵聲都掩蓋了不少。

“果然厲害 !”

張凡暗暗皺眉,他所說的厲害自然不是指的叔通,而是全力爆發出威能的萬年靈禁。

現在他是身處在鎮府石碑之中,那破碎的丹室以及天地不過是幻象。代表的是整個鎮府石碑受到的壓力顯化而出。

鎮府石碑猶自受到如此壓力,若是曝露於外,可想而知了。

稍頃,叔通畢竟是叔通,那汪洋恣肆般的氣度終究沒有,更不用說如屍棄道人般對上天不屑一顧,對眾生鄙夷視之,不過片刻功夫,他便悻悻然地收回了手。

叔通回過頭來,輕咳了一聲。道:“小兄弟,你想要什麼?”

“嗯?”

張凡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頭,不知道是不善於作偽還是有其他的壓力,他輕易地在叔通的眼中看出了一種迫切。

稍稍沉吟了一下,他手上一翻,慶雲繚繞,上托一紅光,隱然樹影。仿佛撥雲見日一般,剎那萬丈光芒。

”九曜棲日 !

在叔通瞳孔驟縮,目露恍然之色的時候,張凡微微一笑,說出了他的目的:

“扶桑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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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約定,扶桑樹,化神機

“扶桑樹?!”

叔通的目光了九曜棲日上一掃,繼而聽到張凡的直言。徹底明白了過來。

他有點疑惑地問道:“小兄弟你是地下修仙界中人?”

別人不知道,叔通他還能不清楚嗎,兩界大禁術的另外一邊便是地下修仙者,張凡是地下修仙界的修士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他之所以問得如此遲疑,卻是因為九曜棲日!

驚鴻一瞥下,叔通很清楚地見得,九曜棲日上的太陽金焰已經被徹底引發了出來,而且其純淨與靈性,與他昔日封禁之時相比不可同日而語。

顯而易見,張凡是一個主修大日神通的修士無疑。

“以地下修仙界中的情況,應當是不可能有人能以大日神通修煉到元嬰後期境界的才是。”

“況且………”

叔通望著那不時舔舐而出的太陽金焰,忍不住縮了縮身子,一直到將其與煉丹所需的火焰聯系在一起,感覺才好了一點。

他在想什麼,張凡不用問也心知肚明。一輩子沒有見過太陽的地下修士,能將大日神通修煉到這個地步,再是天才也不可能!

張凡並沒有猶豫的意思,坦言道:“泰州法相宗,張凡!

“轟~”

話語間,大日金鳥法相驀然浮現,橫絕於叔通的面前。

大日金鳥現身之後,一聲烏啼震天,九曜棲日瞬間顫抖了起來,仿佛在應和著什麼。

“法相啊!”

叔通頓時信了,還有什麼比“法相”更能說明法相宗弟子的身份呢。

“法相宗,法相宗………”

喃喃重復了幾遍,他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中一般。

畢竟渾渾噩噩多年,這個時候的叔通難免不夠敏銳,張凡卻是不同,幾乎在九曜棲日出現異狀的瞬間,他的神色頓時一凝。

“怎麼會這樣?”

張凡暗暗心驚,九曜棲日表露出來的靈性讓人大吃了一驚。

九曜棲日,本為扶桑樹枝,被他以心煉之法煉化。這般煉化之法,本來就比較不損傷其本身的靈性,然而這麼多年來,九曜棲日與大日金烏法相同時出現無數次,何曾有過這樣的異狀。

“只能是………”

張凡下意識地抬起頭來,仰望蒼天,仿佛可以通過無盡的虛空,直接看破鎮府石碑望得那彌天境一般。

“扶桑樹!”

“來到雲中界後,距離扶桑樹更近,九曜棲日的靈性也得到加強。”

得出這個結論後,張凡的心中幾乎是難掩的雀躍之意。

九曜棲日不過是扶桑樹一枝,都能如此,若是真正的扶桑樹在面前,有大日金烏法相相助,將其收為己用的可能性無疑就要大上了許多。

張凡雖然早就想要將扶桑樹作為化神憑依,這點是昔日苦道人給他設計的最佳化神憑依之物。

畢竟他是木火雙屬性,又身具大日真解和先天乙木造化訣兩門木火頂級功訣,還有比身為木之身,卻是火之頂級靈物的扶桑樹更為適合作為化神憑依的東西嗎?

沒有!

只有將扶桑樹作為化神憑依,才能讓張凡在長生者的較量中,第一大步,就將絕大部分人都拋在身後。

試問,在初入化神時,便能俯瞰絕大多數的長生者,這又是何等的威風與榮耀。

在其他人來說,或者只是附帶的,不過虛榮,但對張凡來說,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的仇人,著實太多了。

若無絕對的實力,踏上靈仙界的那天,就是他的死期!

“小兄弟,你想要扶桑樹?”

忽然,叔通的聲音中略帶焦急之意,猛地一下將他驚醒了過來。

張凡回過神,神色一肅,斬釘截鐵地說道:“不錯!志在必得!”

“叔通前輩,你幫我得到扶桑樹,我助你脫困。”

毫無掩飾之意,張凡直接將他的意圖講了個通透。

現在叔通的境地,已經不是他自身的力量能擺脫的了。若說還有其他人可以依靠,又豈會沉淪至今?

故而張凡一點都不懷疑,叔通會有不同意的可能。

叔通的確沒有拒絕,只是以復雜的眼神望了他一眼,旋即長嘆出聲:“命啊,都是命啊!”

“天地間有一只大手撥弄,無論怎樣的努力,終究比不過它一划拉~”

叔通的聲音中滿是黯然、頹喪,說不出的意志消沉。

任誰以天生不足又無法克服的本性與缺點,站在生命的巔峰,長生于天地間,正自得意滿時落入了這種生不如死的境地,表現都不會比他好到哪裡去。

這種態度,卻讓張凡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沒有此人的相助,想要找到扶桑樹,進而收服無疑要難上無數倍。

就在他要忍耐不住的時候,叔通回過頭,道:“好,線索我會給你,幫助也會給你,不過那個就不是現在的我了。”

“不是現在的我?”張凡錯愕了一下,旋即恍然:“他說的是另外一半元神。”

“不知道失去了怯懦與丹道一方成就的另外一個叔通,會是怎麼一番模樣?”

他正自想像呢,叔通已經片刻不停地說了下去:“我也不用你承諾什麼,反正你想得到扶桑樹,就肯定要過救我的這一關,賭咒發誓什麼的就不需要了。”

“若是扶桑樹真被你收服了,老夫只要小兄弟你幫我一個小忙就行。”

“就這麼簡單?”張凡疑惑地望去,若非叔通神色鄭重,又事關其脫困事宜,他簡直不敢相信。

“小忙?叔通前輩需要我做什麼?”

張凡沉吟了一下,沉聲問道。

“哈哈~”叔通放聲大笑,“小兄弟你對收服扶桑樹很有信心嘛,你知道那代表的是怎樣的恐怖嗎?”

叔通顯然對張凡說得如此輕易不以為然,同樣的,張凡也對他的話視若耳旁風。

大日金烏、扶桑樹、大日真解、先天乙木造化訣………這些彼此之間的關系,乃至大衍天數的天機演算,他自然也沒有跟其交代的必要。

“小兄弟,你若能取得扶桑樹,那不過是舉手之勞;若是不能,多說無益。”

叔通擺了擺手,悵然出聲:“不過小事罷了。”

“小事?”

張凡搖了搖頭,不再多說。

只要有點眼力見兒的人,都不難從叔通的臉上看出這事對他有怎麼樣的意義,不過正如其自身所說的,這是得到扶桑樹後的事情了。

“叔通前輩,你的情況?”

談妥之後,張凡也放鬆了下來,目光無意間在叔通身上一掃,旋即皺起了眉頭。

“無妨!”

叔通苦笑著搖頭,道:“元神枯竭,精神衰弱,神魂飄搖………除非兩個元神合一,不然永遠也恢復不了。”

他所說的,正是其此時的狀態。

在張凡的眼中,現在的叔通仿佛在一面破碎的鏡子中出現的影子,時不時地扭動一下,便會出覡錯位的情況,好像手腳頭顱都不聽其使喚且隨時可能裂去一般。

這種情況,怎麼也說不上一個“好”字。

更讓張凡感到麻煩的是,他發現叔通元神又開始輕微地顫抖著,愈演愈烈,眼中更是透出淡淡的恐懼之色。

“要打回原形了。”

看這情況他哪裡會不明白,此前的手段可一不可再,想要再輕易地將其喚醒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就在張凡的神色沉重下來的時候,叔通以急促而顫抖的聲音開口了:

“小兄弟,你是想借機元神大成是吧?”

“不錯。”

張凡既然已經看出了他現在的異狀,自然不敢遲疑,迅速接口。

”那你要記住,彌天境天人宮,匯雲池,天光崖………”

越說到後來,叔通的聲音越是微弱,好像消耗了太多的力氣,眼中的恐懼之色如有實質,仿佛太古凶獸巨口就在眼前,要將其一口吞下一般。

“匯雲池,天光崖!”

張凡重復了一遍,正色道:“多謝叔通前輩提醒,張某記住了。”

他此言並非敷衍,此前叔通猶自錯亂時,就約略提起過這兩個地方,無疑這是他能成功化神的隱祕所在。

現在能將此事說出,固然是為了多出幾分張凡能救他脫困的把握,可也未嘗不是一番好意,張凡需得領情。

“叔通前輩,張某再說一遍,定會竭力助你脫困。”

張凡正色說道,不過這番話,卻無異於對空氣所說。

在叔通的聲音低落下去的同時,他的眼中也失去了焦距,好像一下子整個世界都在遠去,他又沉浸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不………不要過來………”

縮在一角,瑟瑟發抖,那種仿佛一陣風都能讓他歇斯底里的怯弱,如何與此前的丹道宗師,哪怕是命運捉弄仍然不改氣度的丹師叔通相比。

“唉~”

張凡忍不住長嘆一聲,無言以對。

無論如何,這也是一代宗師,或者一生多羞于人言事,但其在丹道上的恐怖實力,一生的努力與成就,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抹殺的。

這個時候,張凡並未擔憂他還沒給出足夠的線索,因為他知道,叔通不會放過這個唯一可以擺脫這般窘境的機會的。

果不其然,就在他嘆息出聲的時候,數個光點憑空浮現,懸於他的面前。

“這是………”

張凡的神色,驀然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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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裂神偶,金烏遺骸

“這是………”

張凡的神色驀然大變,由錯愕,到不敢置信,再到狂喜,終至若有所思。

在他的面前,三個光點懸浮,漸漸褪去光華,露出了本真的形貌。

正是這三樣東西,讓張凡動容失態。

他早就知道叔通會留下些暗手,怕還是安排了無數年的暗手。若沒有這些東西,沒頭蒼蠅一般,讓他如何有可能救出叔通的元神。

畢竟事關自身的身家性命,叔通自然會有所准備的。

張凡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是這麼三樣的東西。

此時,三樣東西上光華收斂,仿佛被一只只無形的大手托著,緩緩靠近了他的面前。

最先靠近過來的,是一個殘破的人偶。

這個人偶通體黑光晶瑩,乃是純由某種黑色晶體構成,大略上看去還有幾分叔通的模樣。

不過此時這個人偶的模樣堪稱狼狽了,要不 是叔通就在眼前對照,張凡簡直認不出他來。

手腳盡斷,凌亂地懸浮在 一旁,要不是與軀幹好像還有無形的聯系,若繩索般牽連著,怕是早就無力地零落一地了。

人偶的頭顱亦是殘損,仿佛被巨力敲擊,老鼠啃噬過一般,通體上下更是遍布裂紋,好像稍稍加力,就會徹底破碎。

“裂神偶!”

“這就是裂神偶嗎?”

張凡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著,這樣為造化裂神術專門准備的器物他雖然早聞其名,卻還是第一次得見。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三樣東西,張凡早有心理准備的便是這裂神偶了。

裂神偶,乃是元神寄托之處,造化裂神術的憑依所在,正是通過這個裂神偶,叔通的一半元神才會出現在此處。

換在其他時候,以張凡對造化裂神術的興趣,第一時間定然是以大五行破禁術分析一番,或可從中窺視到裂神祕法的根底。

不過在此時,他卻沒有這個興致,裂神偶的真正價值也不在此處。

有這東西指引及做元神感應,張凡才有可能尋得叔通另外一半元神的所在,這才是叔通給他留下的裂神偶的目的所在。

這麼多年過去了,叔通此時在他面前的半個元神,充其量也只能感應到另外一半存在與否,具體位置那就無法可想了。

有了這裂神偶,這就不成問題了,只要到了彌天境天人宮,張凡自有辦法可尋得叔通的蹤跡。

稍頃,他的目光自裂神偶上移開,轉而凝到了第二件事物上,眼中凝重之色,百倍於此前。

裂神偶的出現,可說是題中應有之意,張凡並不覺得意外,這第二件事物就不同了,不僅僅是意外,還是驚喜。

他之所以反應如此之大,還要著落在這第二件東西上。

這件東西即便是此時,仍舊有金光如水一般在其上縈繞。這些水般柔和的金光,又隱然帶著只有張凡才能感受到的火之熾熱,恍若蟄伏,隨時可能暴起燃燒天地。”

一一金色獸爪!

“這東西怎麼會在這裡?”

張凡失神地望著此物,腦海中浮現出了另外兩個獸爪,比較著、

昔日白骨城中滅殺白骨真人,還有前段時間於十萬大山放逐八臂魔神,兩次收獲的獸爪與眼前的這件,完全是一模一樣,看不出半點分別。

從氣息到形狀,再至獨有的火焰金光,無不說明這三只獸爪乃走出自同一種妖獸,甚至是同一個身軀………

“難道是………”

在這一刻,張凡怦然心動,眼中一片火熱,恨不得現在馬上離開鎮府石碑,回到肉身中將三只獸爪好生比較一番。

若是實物在手,他便能感應出三者之間的關系,要是真如他此時所想的話,那意義就太大了。

“金烏嗎?”

“這是金烏神爪? 金鳥遺骸?”

”大日金烏會有遺骸存世?”

須臾之間,諸般念頭紛至沓來,恍若要將獸爪前的張凡引燃了一般。

好半晌,幾乎是用了絕大的毅力,他才將目光從金色獸爪上移開,轉而凝視到最後一件東西上。

與此前的兩件相比,這第三樣東西就顯得不起眼許多。

不過大拇指大小一顆丹藥,沒有外放的光芒,只有貼近了去看,才能看到在丹藥的表皮底下,依稀有流水般的光澤轉動。

這光澤看上去不當是靈丹所有的,更無藥氣芬芳,仿佛更像是寶物特有的光澤一一寶光 !

“咦 ?!”

張凡悚然一驚,一個可能浮上心頭,瞬間對其前所未有地重視了起來。

“丹寶?!”

似丹而為寶,似寶而為丹,以丹做寶,煉丹而成寶。

所謂丹寶,便是以丹道之靈萃嗎,丹道之手法,突破靈丹以消耗品的局限,臻至寶物境界,逐被稱做丹寶。

丹寶若成,更有諸多玄妙之處,不是普通的法寶能望其項背的,畢竟是丹道至高的一種手段了。

丹寶境界,便是張凡借助九轉乾坤鼎,也遠遠不曾達到的境界。

此丹在前,他才真正明白了在丹道修為上,他與叔通的差距所在。

“這丹寶又是作何用處?”

震驚過後,張凡心中疑竇頓生。

此前的裂神偶,無疑是為了感應元神,指引他找到叔通的另外一半元神;金色獸爪,如果他猜測無錯的話,應當是得自扶桑樹附近,與其息息相關。

這兩樣東西的出現都是有其因由的,那這丹寶呢?

即便是對叔通來說,想必丹寶也不是易成的,在太古之時這也是丹道至高祕法,不知多少丹道大宗師一生煉制也不過成就一二而已,絕非無端出現的。

此念一生,張凡的心神高度集中,目光在丹寶上來回掃過。

這一下,還真發現了一些此前沒有注意到的地方。

“血?”

張凡瞳孔驟縮了一下,眼前神光如箭矢,刺在了丹寶上。

這枚丹寶的紋路上,隱然現出一種暗紅色的血痕,仿佛是在成丹的過程中,吸收了太多的鮮血一般。

以張凡的丹道修為,自然知道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出現這麼明顯,直沁入丹藥本體,如同根系般緊密相連的只有一種可能。

“血引?!”

“以血引祕法淬煉丹寶,叔通想做什麼?”

張凡百思不得其解,血引之法一般來說為了利用血脈中的力量,將其完整地融入丹藥之中。

若為尋常丹藥,還可作為藥引使用,但這是丹寶,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一時也想不明白。

稍頃,張凡緩緩搖了搖頭,暫時放下了此事。

”叔通!”

“張某會再回來的,到時便是你脫困之時。

張凡最後望了一眼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叔通,驀然轉身,一步踏出。

這一步,仿佛他在虛空的節點之上,一下子踏破空間,整個世界飛快地倒退了出去。

在他的身後,裂神偶、金色獸爪、丹寶,也重新化作流光,化作流光緊隨破空。

它們並未遠走,而是在飛行了片刻後,仿佛通過了什麼破口、通道。突兀地消失在了丹室之中。

到得此時,偌大丹室之中只有叔通一人,喃喃自語,戰慄恐懼,再無其他。

………

井底下,石前,張凡保持著平靜站立,一手觸碑的姿勢,已經良久良久了。

突然,他的手顫動了一下,旋即睜開了眼睛。

同一時間,鎮府石碑上空處,三點流光從石碑中飛出,懸於他的面前。

“嗖~”

第一時間,張凡的眼中精光四射,也不見他如何作勢,三件東西中的金色獸爪頓時飛到了他的掌心上。

旋即,衣袖一抹,另外兩只一模一樣的獸爪,也從他的袖中飛出。

“轟~”

金光如火,似澆油火上,轟然爆發。

三只金色獸爪齊齊懸浮了起來,彼此間恍若有無形的力道作用,保持著一定距離當空飛舞,仿佛久別重逢的雀躍。

金光過處,若有無形的風壓降臨,空氣中烈烈做聲,似有不盡旌旗搖展。

“竟然真的是 ………”

這一切,全無張凡的參與,他只是靜靜地仰望著三只金色獸爪的動作。眼中盡為驚喜與憧憬之色。

半晌後,三只獸爪終於平靜了下來,保持著兩下一上的位置,沉凝地懸浮在張凡的面前。

在它們匯聚在一起後,彼此溝通爆發出來的氣息再也瞞不過張凡的感知,不是大日三足金烏,又是何種妖獸,能有凌駕天地的霸道絕倫,王者風范。

以三只金烏神爪的位置,張凡在腦海中一次次地勾勒中,終有一只與其法相一般無二,百倍氣度的大日金烏浮覡而出,不遜紅日的光輝映照三界眾生。

“金烏啊!”

“金烏遺骸,大日金鳥竟然真有遺骸存世?!

“當日八臂魔神反應過來,是否是這個答案?

帶著諸多疑問,萬般感慨,張凡伸出手來,遙遙一招,金光一閃,三只金烏神爪納入袖中。

那一剎那,仿佛捅日入懷,金鳥法相蠢蠢欲動,若欲烏啼一聲,宣泄心中的激動。

“若能湊齊金鳥遺骸,會發生什麼呢 ?”

張凡的拳頭不覺中 緊握。

”扶桑樹下,是否還有其餘的金鳥遺骸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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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亦被變化無常的命運拋進爭執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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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醒腦中風暴!
flashed in the sky.
在蒼穹中閃耀
It's a burst of sensation.
這將是場感官衝擊的盛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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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8 13:12:2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丹寶︰血引幻形

“金鳥遺骸!”

“扶桑樹!”

井下,鎮府石碑旁,張凡拳頭緊握,眼中是不熄的火焰在熊熊燃燒。

在金烏神爪真正落入手中,納入袖裡的那一刻,他只覺得冥冥中把握住了什麼,雖然無法言說,卻已日漸接近了某種真相。

少年時得大日金烏法相,青年時獲大日真解,此後無數,多與大日三足金烏息息相關。

這個太古妖皇,周天星辰圖中的妖皇法相,卻始終如迷霧面紗籠罩一般,怎麼都看不真切。惟有此次,張凡心中忽然有一個聲音在吶喊:

“近了……… 近了………”

大日金烏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真相,與他的生命糾纏不開的原因,乃至那些青銅鼎,終有一日會徹底揭開其中的神祕,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從未有一刻,張凡對此這般深信不疑!

不知不覺中,裂神偶被他收入袖中,丹寶也被他捏在了指間,叔通留下的三樣寶物盡數到手。

張凡收攏了一下心神,裂神偶也就罷了,那枚丹寶他可是到現在都還沒確定其用意,只知道叔通不會做無的放矢的事情。

這個疑惑,也在丹寶入手的瞬間得到了解答。

恰在張凡第一次接觸到這枚丹寶,心中便是一顫,旋即一種類似血脈相連的感覺從掌中傳遞了過來。

“咦?”

張凡驚疑出聲,目光凝在手上。

在他的手中,那枚丹寶上的血痕仿佛一下子有 生命一般,先是緩慢地流動著,繼而飛快地擴散,終至遍布整枚丹寶盡成血色。

隨即,丹寶好像頃刻之間就被他的體溫所融化,化作鮮紅如血的液體沁入了他掌中。

第一時間,他下意識地抽手,旋即反應了過來,凝住不動,平靜地看著鮮紅液體一點一滴地進入了他的體內。

丹寶與丹藥,與法寶皆是不同,乃是一種特殊的存在。

與丹藥相似的地方,在於丹寶要在進入體內之後才能發揮作用。這個進入體內不需如尋常丹藥一般通過服食,而可通過任何一點接觸吸收入體。關鍵時刻讓張凡沉靜下來的,也正是這個原因。

丹寶入體之後,只要他願意,都可如法寶一般將其從體內逼出,循環使用。

若不是知道這一 點,張凡也不至於處變不驚至此。

整個過程中,他的心神神識都在關注著丹寶進入體內,一直到其徹底在他的掌中消失無蹤而無半點異狀,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旋即,張凡就再無暇估計此事了,臉上不可遏制地浮現出了一抹震驚之色。

“竟然是………”

在丹寶入體之後,自然沒有什麼能瞞得過他這個所有者的感知了。

仿佛一株久枯的靈根入到土中,除卻飛快地汲取靈氣與水源之外,將根系灑出,糾纏在所能及的所有范圍。

入體的丹寶,給張凡的感覺亦是如此。

不過剎那功夫,他的臉上忽然閃過一抹嫣紅之色,周身氣息一變,恍若化作一片羽毛,隨時可能乘著東風而起。

“我明白了。”

恰在張凡無聲地懸浮而起,僅僅以腳尖點地的瞬間,他忽然平靜出聲。

“凝!”

出聲的同時,張凡一聲低喝,手掌中鮮紅之色一閃而過,恍若大潮褪去,血紅倒捲,重新在掌中凝出丹寶一枚。

他這是瞬間將丹寶逼出 !

“就叫你血引幻形丹吧!”

張凡的目光在丹寶上一掃,眼中略帶著驚喜之色地說道。

就是驚喜,真正明白了這丹寶血引幻形的功效後,他便明白了叔通留下此物的意思,更對日後的彌天境天人宮一行平添了幾分把握。

毫無煙火氣息地將是丹寶收起,張凡淡然抬頭,仰望井口處。

他之所以沒有繼續試驗下去,將丹寶的功效威能徹底挖掘而是一觸即收,便是因為此時上空處的異狀。

“轟 轟 轟~~”

龐大的風壓可拔起大樹,能摧折山峰,卻不過是餘波而已。

此時的井口處,恍若整個天地都塌陷了下來。

滾滾雲氣蜂擁而來,在井口處當作巨浪,轟然而下。

張凡平靜地立在井底,淡然地看著這一切,唯一的反應,不過是一聲:“終於來了。”

“轟~ ~”

一塊塊巨石塌陷、砸落,仿佛墜落的流星,轟入井中。

寧靜了無數年的井中,頓時被喧囂充斥,被煙塵掩蓋,被巨石掩埋。

鎮府石碑前,張凡眼中一片漠然,緩緩伸出一只手來,遙遙對著井口處捉去。

“砰~~”

手掌所向,大塊大塊的巨石成了齏粉,一簇簇的火焰憑空燃燒,整個天地驀然一清,只有一只巨手,拿捏雲氣 !

………

天音島嶼上,十一名女子羽翼煽動,懸浮于空中。

她們每一個都有絕俗的風致,或為嫵媚多姿,或為清純可人;有的雍容華貴,有的靈動狡黠………

在這十一名春蘭秋菊,各擅勝場的女子腳下,大片大片的雲氣八方匯聚,向著一處不起眼的地方涌去。

在高處望來,若將漫天雲氣比做海水,那麼那個雲氣洶涌匯聚之處,便是海眼所在,無盡的雲氣吞吐其間。

十一名女子中,有兩人脫穎而出站在前方,面色凝重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這兩人就好像太陽明月,各具風韻,在她們的掩蓋下,其餘的九人頓失光彩。

一一中州雲淵之主,雲海瑤!

一一雲中第一神將,舞戀 !

這兩個雲中界最頂尖的女子,雲海瑤失去了雍容尊貴的子衿,舞戀的淡漠亦化作了無蹤,臉上盡是不解與凝重之色。

在她們的眼皮底下,那不斷匯聚而來,借著萬載靈禁之力凝入井口的無邊雲氣,仿佛是泥牛入海一般,不僅僅沒有成萬鈞之勢,反而好像被什麼東西頂起,鼓成了小山一般的模樣。

不露氣息,不顯痕跡,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井下之人已經將實力昭顯。

“是東華真人張凡嗎?”

看著眼前的一切,舞戀忽然開口問道。

”是吧 ………”

雲海瑤苦笑出聲,臉上的苦澀之意卻非偽裝。

除卻張凡,還有何人會為了叔通大動干戈,又是何人會在這個時間,有這個實力做出這等事情來。

張凡的出現,雲海瑤並不意外,只是在這個時候,那就只証明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張凡從頭到尾都跟在她的身後,不下萬里之遙,她雲海瑤竟然全無所覺,無形中的較量已經輸了不止一 籌。

“跟蹤萬里,若是尋機偷襲 ………”

想到這裡,雲海瑤便有不寒而慄之感,恍若倏忽之間,有陰影籠罩。

看到她臉上的苦澀,舞戀如何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無聲地搖了搖頭,默然不語。

舞戀心中明白,若非有她在一邊,有萬載靈禁為依托,雲海瑤怕是已經沒有單獨正面對陣張凡的信心了。

這簡直是一個恥辱,尤其是雲海瑤還曾信誓旦旦地說道她絕無可能被跟蹤,現在看來無異於笑柄。

舞戀有一句話沒說出口,從張凡准確地找到叔通藏身所在來看,或許那個時候張凡正滿臉譏誚地將這句話聽在耳中,這是怎樣的諷刺?

雲海瑤何等心高氣傲之人,此時臉色“刷”的一下鐵青了下來。

“萬載靈禁,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稍頃,舞戀暗嘆一聲,低聲說道:“你我聯手,又有萬載靈禁為助,天時地利在我,他東華真人再是厲害,也要避讓,正可為淵主雪恥。

雲海瑤點了點頭,正要開口說些什麼,臉上神色忽然大變。

“啊~”

與此同時,她與舞戀的身後,雲中九蓮齊齊驚呼出聲,好像有什麼不可思議之事在她們的眼前發生了一般。

“轟~~”

一聲轟鳴,恍若鴻蒙初辟,無邊雲海洞穿。

舞戀與雲海瑤驀然回首,恰好見得了最驚人的一幕出現在她們的面前。

原本就拱起如山巒的井口上方雲氣驟然緊隨,旋即仿佛被戳了一個口子的皮球一般,無盡的雲氣帶著狂風呼嘯。

“刷刷刷刷~~”

萬丈霞光,破開雲霧映照半邊天宇。

“張~凡!”

雲海瑤咬牙切齒,此時那井下之人是張凡乃是再無疑問的事情了。

雲海中,霞光裡,金烏橫空,傲然昂首,一聲烏啼響徹天地。

大日金烏法相,妖皇之尊,張凡獨有 !

“轟~”

就在雲海瑤和舞戀或驚或怒的注視下,厚厚的雲層下,一只巨掌豁然破出,仿佛捉住了毒龍七寸一般,猛地一拽。

霎時間“噼里啪啦”之聲響徹整個天音島嶼。

天音島嶼本就地勢特殊,每一點聲音都會被百倍放大,形成浩瀚天音。此時這些“噼里啪啦”的響動更是如同疾風暴雨敲打玉盤一般,充斥整個天地。

“刷”的一下,雲海瑤、舞戀的臉色一下子白了起來,雲中九蓮先是錯愕,繼而反應過來,一個個臉上盡是駭然之色。

“禁制 ………”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在剎那間,無數禁制崩潰匯成的洪流之聲,萬載靈禁在這只大手撥弄下,仿佛蛛絲般一掙便斷。

“怎麼可能?”

她們猶自不敢置信之時,更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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