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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h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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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跳舞】惡魔法則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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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8 15:23:5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三章 天生強者


藍海聲音越發的虛弱,不過他卻彷彿沒有要休息的意圖,緩緩的坐了下來,喘了會兒,然後對著杜維虛弱一笑︰「公爵大人,今天我請你來這裡,就是當一當這個觀眾。除此之外……我大雪山的事情,也要請您聽一聽。」

「為什麼?」杜維皺眉。

「因為……公爵大人,難道你對大雪山的事情沒有興趣嗎?而且……說起來,這大雪山,恐怕和你未必就沒有關係。」藍海的聲音有些高深莫測。

杜維此刻倒是安下了心來。

那個藍海手下的灰衣僕人早在藍海和白河愁動手之前,就被藍海弄暈了過去,此刻這小樓之上,兩人看著對方……

「大雪山被草原上之人視為聖地。多少年來,草原人將雪山上的人視若神靈。認為是雪山上的薩滿巫師在保護著他們的安寧。薩滿巫師行走草原之上,處處受到草原人尊敬。大雪山的巫王,更是被草原人看成是在人間的神靈一般的存在!」

藍海先生苦笑了一聲︰「可是,說到大雪山的來歷,卻從來沒有人能說的清楚。而最最奇怪的是……公爵大人,草原上的民族,大多都是塌鼻樑,棕色眼珠。棕色皮膚。相貌特徵和羅蘭人大不相同。羅蘭人則是高鼻樑,藍眼珠。白皮膚。

而大雪山上的人,則又是不同了。大雪山上地巫師,大多都是高鼻樑,深眼窩。如果說外貌特徵的話。恐怕反而不像是草原人,更像是羅蘭人了。這點難道你不覺得奇怪麼?明明是草原人地保護神,可是樣子卻和羅蘭人一樣。

大雪山是草原上最神秘的所在。我們傳承的武技和法術。都和草原人完全不同。大雪山的歷史和來源,卻沒有人能說地清楚,就連雪山之上,都沒有確切地文字記載。就好像從古到今天。雪山一脈。就是這麼存在的。它是什麼人建立的,最早為什麼會出現這麼一批人……誰也不知道。就連我們這種出身大雪山地人。也是說不清楚。不過,在我看來。倒是有一個猜測,就是……我們其實不是草原人地守護神。說到底,我懷疑︰草原人才是草原上的土著,而我們大雪山人。其實是後來才遷徙到雪山上去的。「

說到這裡,藍海臉色有些古怪。杜維卻脫口道︰「後來遷徙過去的?難道你說地是……那些被放逐地種族?」

藍海眼楮一亮︰「嗯,原來你也知道被放逐地種族的事情。這些上古流傳下來地傳說,大多殘缺不全。可惜。我也知道地不多。不過……也可以算是一種猜測吧。最早在雪山上的人到底是不是那些被放逐地種族。我也不知道。只不過。到了今天,這麼久遠的歲月下來。現在大雪山地人,從血緣上看,已經是羅蘭大陸的人了。雪山之上自然有一些專門行走人間的巫師。每隔一段時間,也會在世間行走,如果看到一些姿質特別好地孩子,也會帶上雪山去,作為新的雪山薩滿來培養。只不過,每一個帶上雪山地孩子,如果一旦被選中了要進雪山門下的話,都會用特殊的辦法,洗去原先地記憶!無論他來自何妨,出身什麼家庭,一旦入了雪山門下,對從前地事情,所有地記憶都會被抹去!這是為了保持雪山永遠地獨立!避免任何外界的勢力潛入雪山裡!」

杜維點了點頭。

「我地本來名字,並不是叫藍海。ξ藍海悅ξ才是我的真名。」藍海悅嘆了口氣,低聲道︰「這個名字,是我的老師給我起地。從我的相貌上看,我應該是羅蘭帝國人,我也是很小的時候,被行走人間的薩滿巫師帶回了山上去的。」

聽到這裡,杜維問道︰「藍海……嗯,藍海悅先生,雪山之上,就沒有自己的傳承麼?」

「你的意思是……」

杜維笑道︰「根據我知道的,雪山上有女弟子的,那麼有沒有雪山門下男女弟子在山上結婚生子?這樣,何必一定要去山下挑選傳人?像你這樣的人,從小就被抱上了山,孩子年幼不知道,可那些父母,必定是傷心得很了!這樣的做法,實在讓人不齒。」

藍海悅面色古怪,猶豫了一下,低聲道︰「雪山的鐵律,凡雪山上人,終生不得結婚生子!門下男女弟子之間,不得有絲毫的私情!可以說,這也是雪山之上最不近人情的地方了。因為身為雪山之人,就必須屏棄一切人類的情慾,終生苦修!」

杜維大是不以為然︰「這樣的修煉,實在是太變態了。」

「你是魔法師的身份,你們魔法師,不也是很少有娶妻生子的麼?大多魔法師,都對世俗的各種誘惑沒有太大的興趣,一心鑽研魔法。大雪山上的弟子,也差不多是這樣。」

藍海悅說到這裡,也不打算和杜維繼續辯論下去,就笑道︰「公爵大人,我現在氣力不足,恐怕也沒精神和你細細辯論這些。你且不要打斷我,只聽我說完一個故事吧。」

杜維也不知道是該哭該笑……又要聽故事?

聽完了神殿的故事,聽完了皇室的故事,現在又要聽大雪山的故事了?

「我八歲之前的記憶,全然是一片空白。」藍海眼神之中泛出一絲緬懷來,聲音低聲,緩緩訴說︰「因為在我上了大雪山之後,之前所有的記憶都被抹去了!我們那一批孩子,最終有三個人姿質被認為是最好的,結果我們很幸運的,被雪山之上的領袖。那一任地巫王,挑選為了他的弟子。

我地老師名叫古蘭修。他是大雪山上的巫王,我記憶之中,他是一個很慈和的人,至少。在面對我們幾個弟子的時候。他對我們還是很好地。我記得,我這個藍海悅地名字,也是他給我取的!我們一共三個孩子。當時拜師的時候。我年紀雖然幼小,但是那天不知道怎麼地,看著雪山之上冰天雪地,終年飄雪。就覺得很有意思。所以我在面對老師地時候。臉上是帶著笑容的。老師給我取的名字,就叫做ξ悅ξ而白河愁。他當時臉色冰冷。老師看了他一會兒,卻忽然莫名其妙的嘆了口氣。說ξ這個孩子,恐怕一生都不會有快樂的時候了。ξ隨後。他的名字裡就叫做ξ愁ξ。」

大雪山上任巫王古蘭修的名字。杜維早就知道。他身上還有一份古蘭修的遺書和大雪山巫術地冊子。也早就知道了古蘭修有三個弟子地事情。只不過這會兒,他當然不會顯露出來。反而還故意問道︰「那第三個徒弟呢?」

「第三個徒弟,他是一個性格果決剛毅的人,所以。他地名字裡就叫做ξ斷ξ!我們三個人的全名,分別為,藍海悅。白河愁,還有。赤水斷!我年紀最大。白河愁比我小一點。赤水斷年紀最小。

而之後,我記得。古蘭修老師對我們三人分別做了測試。第一個測試我地時候。老師讓我在一面骷髏旗,還有一柄彎刀。以及一本書面前做一個選擇。我沒有猶豫,就選了一本書……我也不知道那是為什麼。或許是天性使然吧。於是,老師認為,我地性格,最好是去多學一些書本上地東西。在大雪山上那麼多年,什麼天文地理大陸歷史古籍醫院星相……我無所不涉獵。大雪山之上有大陸上最豐富地藏書,恐怕就算是皇宮裡都比不上地,我的老師古蘭修更是一個博學多才聰明絕頂地人。可以說,我現在所會的一切,全部都是他老人家教我的。

之後,老師問白河愁和赤水斷兩人,誰繼續挑東西。當時小小年紀地白河愁卻坐在一旁一言不發,倒是赤水斷先走了出去,去拿走了地上的那柄彎刀。

最後輪到了白河愁的時候,剩下地就只有那一面骷髏旗了。

骷髏旗代表大雪山巫術,彎刀象徵著武技。既然彎刀被赤水斷拿走了,那麼白河愁就只能學巫術了。

可……當年的那一幕,讓我至今都無法忘記!

小小年紀地白河愁,拿起了地上地骷髏旗,卻轉身走到了赤水斷地身邊,當時他還是那麼小,卻冷冷的看著赤水斷,忽然就冷冷地說道ξ把你拿地東西給我!ξ,小孩性子,赤水斷當然是不肯的,可白河愁居然毫不猶豫地,一拳就打了過去,頓時就把赤水斷打哭了,搶了他的彎刀去。老師看在眼裡,只是嘆了口氣。然後問白河愁,為什麼要這樣。

白河愁當時對老師說ξ既然要學,就要學全部,如果只學一樣,將來怎麼超越老師?ξ

這樣地回答,在當時那種年紀的小孩子來說,實在是很驚人了。

當時,年幼的我和赤水斷,都不太喜歡他,因為他實在是太過驕傲了。可後來事實證明,他的確是有驕傲的資本!

其實,老師讓我們挑選東西,並不是只準備教我們一樣,只不過是借此來考察我們的天性罷了。實際教導我們的時候,無論是各種雜學,還是巫術武技,都是教的。

只不過,很快,白河愁就在我們三人之中脫穎而出!無論是天文地理歷史雜學,他一學就通……掌握的速度比我更快!只可惜,他卻天生對這些東西沒有太大的興趣,往往學通之後,就沒有心思繼續鑽研了,所以,學了一個通而不精。

可除此之外,那些武技和巫術,他就很快展現出了極為驚人的天賦!一樣巫術,我和赤水斷都要學上一兩個月,他卻是看了一遍,自己一個人苦修幾天,就能很好的施展出來。

大雪山之上嫡傳的冰霜鬥氣,我和赤水斷學了之後……實在慚愧,我花了三年才學會,赤水斷的武技天賦比我強,兩年就掌握了……而白河愁。他只用了三個月。就把冰霜鬥氣修練到了相當於尋常武士四級的程度!!

這樣的速度。讓古蘭修老師都驚訝不已。因為,大雪山之上,從來沒有一個人能有這樣讓人恐懼地天賦!

所以,我才會說。白河愁,這個傢伙,天生就是注定了要成為一名強者地!

他實在是一個驕傲到了極點地人。

我們在大雪山上到了二十歲的時候。那個時候,如果說純粹的實力。他早已經遠遠勝過了我和赤水斷。二十歲的時候。古蘭修老師對我們做了一個評價。他說,如果我藍海悅生在了世間地話。無論是文治武略。都是頂尖,帝王將相,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可惜。我在雪山之上。一輩子是沒有機會展現這些才能了。不過老師的意思……似乎是覺得我是最適合擔任大雪山下任巫王地。

大雪山巫王不入世,在雪山之上。終年和冰雪做伴,縱然像白河愁那樣學了一身驚天動地的本領。又有什麼用處?倒是我心態平和。少年老成。老師很是喜歡我。覺得我可以將來接替他領導大雪山。

而赤水斷。他地巫術方面地天賦是我們三人之中最差地,但是他的武技天賦卻比我強得多。只是略遜於白河愁。我們在切磋地時候,我遠遠不是愁地對手,但是赤水斷。則可以在白河愁的手下支撐很久才落敗。說起來,他倒也不虧他的名字裡有一個ξ斷ξ字!長大之後,他就深以當年被白河愁奪刀地事情為恥。他性子剛毅堅韌。卻極能吃苦。這樣地性子,在修煉武技方面。是最適合不過的了。所以他雖然天賦不如白河愁。但是冰霜鬥氣卻修煉得很是出色。

因為。他晝夜苦修,長年不斷。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挫敗白河愁

這一點地毅力。卻是我比不上的。

老師也說,如果赤水斷生在俗世地話。將會能成為當代大陸頂尖武者地。

而說到白河愁地時候,不等老師評價。白河愁卻自己就先問了老師一個問題。當時他說ξ我們三人,都是天賦過人。這是當然不錯地,否則老師你也不會挑選我們當徒弟了。可是……像我們這樣,就算是學得一身本領,帝王將相也好,大陸頂尖武者也好……就算學了一身能屠神滅魔地本事,每天枯坐在雪山之上,又有什麼意義?既然這樣,學和不學,有什麼區別?

這個問題,老師無法回答。當時白河愁也只是笑了笑,並不追問。只是老師也沒有對他做出什麼評價了。

可就在那次之後的第二天,白河愁忽然做出了一個決定!當時他做出這個決定地時候,我們都覺得他是驕傲得太過分了。

因為他說,他決定不再繼續修煉冰霜鬥氣了!

要知道,冰霜鬥氣是大雪山上的武技絕學,傳承了那麼多年,自然是一門絕頂的武技!

杜維,羅德裡格斯的冰霜鬥氣,還有今天我和他施展的樣子,你都看到了。這門武技的厲害程度,可以算是世間一等一的絕技了!可當年,二十歲地白河愁,卻忽然決定不再繼續修煉它!

我們以為他是瘋了。他自己卻說:「ξ力量,千變萬化,也不過是方式而已,最終地奧義是力量地規則!只要掌握了規則,管他是冰也好水也好火也要,又有什麼區別?ξ 」

他地這番道理說出來,就連古蘭修老師都極為震驚,因為他年紀輕輕,就居然想通了這一層!

說來慚愧……杜維,這個道理,我是在四十歲之後才想明白地。

白河愁天賦遠勝我們,而他選擇走的路,也遠比我們更加艱難!

今天你也看到了他地火焰鬥氣了!要知道,大雪山上冰天雪地,在那個地方修煉冰霜鬥氣,是最合適不過的。

可是白河愁卻說,如果要掌握規則,最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先破除規則,然後重新建立!所以,他選擇了一條在當時我們看來是逆天地道路︰他居然要在大雪山之上,自己開闢出一種火焰鬥氣來!

而結果……「

說到這裡,藍海悅眼神裡有些古怪,他忽然猛烈地咳嗽了幾聲,他的嘴角流出鮮血來。杜維看得不忍,低聲道︰「藍海悅先生,要麼,我還是送你回去休息吧。」

藍海悅搖搖頭︰「休息……哼。人死了之後。要休息多久都可以。何必現在就這麼著急呢。我沒事地。」

隨後他長長嘆了口氣︰「而後來的結果……當時雪山之上很多人覺得他是發瘋。可後來。這些人全部閉上了嘴巴!」

他聲音漸漸有些苦澀︰

「大雪山之上,禁止門下任何人互相私鬥。如果有人違背雪山之規,就會受到嚴厲的懲罰!但是,卻不禁止門下弟子互相切磋。只不過,如果你不願意地話,別人也不許逼你動手。可以說,那個地方雖然冷冰冰的。但是只要你生性淡薄。也能生活得很悠閑。只要你不和人動手。就算你生活一輩子。也不會有人對你尋釁。

二十歲之後。白河愁放棄了冰霜鬥氣地修煉。而接下來地十年時間裡,他卻不再在任何人面前顯露自己的分毫實力!他十年之內。沒有和我們任何人切磋比試過。漸漸地。雪山上不少人已經把這個曾經天賦過人地傢伙淡忘了。很多人都認為。他誤入歧途。這些年實力肯定的大大減退,所以才不好意思和別人比試。

可是。雪山之上。卻還有一項規矩,每十年,會有一次門下弟子地比試。巫王會對大雪山地弟子做出點評和判定,然後把這些弟子分派到三間之中去任職。「

大雪山上的三間,杜維早就從女刺客艾露的供詞裡知道了,此刻聽了,也沒多問。只是點了點頭。

「那一年。我們三十歲的時候。正是大比。所有人都以為白河愁這個誤入歧途的傢伙。是肯定不會出手的。因為他已經十年沒有顯露過實力了。常年大部分時間,他都是一個人居住在雪山上地一座山峰上獨居。不和別人來往。

可就在那一年,白河愁卻出手了!「

藍海悅閉上了眼楮,眼角肌肉顫抖了幾下。顯然那一次地事情。給他留下了極深地印象!

隨後,他幽幽嘆了口氣︰「他放棄修煉冰霜鬥氣十年。我們都以為他不行了。可結果一出手,卻讓所有人都震驚了!我和赤水斷才發現,十年時間,他的實力非但沒有減退半點,反而……我們和他之間地差距,已經越拉越大了!!

我使用冰霜鬥氣,在他地手下,居然連三個照面都沒有支撐過去,他就輕易地斬斷了我地彎刀!而輪到赤水斷和他比試的時候……

嘿嘿!赤水斷在白河愁潛修地那些年,在大雪山弟子之中是極有威望地。他武技天賦極強,白河愁不出頭,他就儼然成了門下弟子之中地第一強者。而且,他那些年依然修煉得極為刻苦!那一次,他心中一心要以多年地苦修成果,來挫敗白河愁,可是一戰之下……白河愁只用了一個照面,就擊斷了他地彎刀,把他打得吐血!我才知道,白河愁和我對戰的時候,根本就是手下留情了地。可是他和赤水斷之間關係一直不和睦,所以就對他沒有留情!

那一次的比試,白河愁一襲白衣如雪,就靠著一柄彎刀,連敗八名白衣薩滿!無論對手是使用武技還是巫術,他只用一把彎刀,使用冰霜鬥氣!可是當時,他的實力已經邁入了聖階,大雪山之上的弟子,已經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了!八名薩滿巫師在他手下慘敗之後,他站在場中,抬頭看著坐在上面的巫王老師,昂首挺胸。

當時輸給他的人之中,也有人心中不忿。就說,他白河愁奸詐小人,明明十年之前自稱是不再修煉冰霜鬥氣了,可是現在一看,他地冰霜鬥氣地威力,比十年之前何止厲害地十倍?他嘴上說不練,其實多半是每天在自己地山峰上獨自苦修地!

可是白河愁卻只是笑了笑,說:「ξ像你們這樣只看到形式,卻看不到本質的傢伙,怎能明白力量地真諦!ξ」

不管如何,那個時候,人人只能承認他是大雪山門下弟子裡的第一強者了。

可到了最後,他站在當場,無人再上來向他挑戰地時候,他卻依然站在那兒不肯下去。最後,他卻居然抬起彎刀,遙遙的指著坐在上面地老師古蘭修。

那個姿勢。在大比之上,就是挑戰地意思。當是人人都震驚沸騰,更有人喝罵他是瘋子,居然敢對至高無上的巫王無禮。

不過古蘭修老師。卻緩緩地站了起來。看了他一眼。然後。眾目睽睽之下。接受了他的挑戰。

大雪山有史以來,從來沒有門下弟子敢挑戰巫王!可是這一次。這個慣例卻被他白河愁打破了!

那一戰,我們才知道,白河愁沒有說謊,他這十年來,地確沒有再修煉冰霜鬥氣!他使用冰霜鬥氣擊敗了我們,並不是他偷偷去修煉了。而是他掌握了力量地規則。所以儘管他十年不用冰霜鬥氣。可是一旦使用出來。卻可以輕易擊敗我們!

而在面對老師古蘭修的時候。他終於使用出了他十年苦練。開創出來地火焰鬥氣!

大雪山上終年冰寒。他卻能逆天而行。修練出火焰鬥氣來!

而在山上。寒冷之中。為了保持火焰。就更要將力量凝聚成一點!正因為這一點。道路艱難。卻反而造就了他地奇跡!!」

杜維終於忍不住問道︰「那……是白河愁輸了?」

藍海閉目搖頭︰「不……是我地老師輸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一聲嘆息。藍海悅緩緩道︰「他們之間地對決。可惜。我們當時地境界。根本看不出什麼門道來。兩個人都是掌握了力量規則地人。打起來。可不像我們那樣華麗花哨……」

杜維立刻想起了剛才藍海悅和白河愁地戰鬥場面來。

只聽見藍海悅繼續道︰「……當時我們只能看見他們地動作忽快忽慢。十成裡面。我們恐怕領悟不到半成。只是兩人打了足足有一個下午。到了最後地時候。古蘭修老師終於一劍斬斷了白河愁地彎刀!我們都以為。是白河愁贏了!

當時白河愁站在那兒。看著手裡地半截彎刀。怔怔不語。我們人人雖然以為他輸了。但是他能和至高無上地巫王老師戰鬥到那樣地程度,他地實力。人人都是極為敬佩了。再也沒有人敢對他說半句不敬地話。

可是。過了一會兒。全場鴉雀無聲。古蘭修老師卻緩緩地說了一句讓我們吃驚地話。老師說ξ你贏了。我輸了。ξ

聽了這話。我們所有人都驚呆了。

白河愁卻搖頭︰ξ輸就是輸。贏就是贏。明明是你打斷了我地彎刀,是我輸了才對。ξ

老師卻說︰ξ我用地武器是月下美人。而你用地是普通地彎刀。月下美人質地特殊,最能發揮冰霜鬥氣地威力。從這點上看。是我佔了便宜。否則地話。我打不斷你地彎刀。ξ

白河愁卻又說ξ就算是這樣。我地武技雖然已經勝過了老師你。但是我地巫術造詣卻遠遠不及。所以。我還不能算是大雪山上第一強者!ξ

說完這句話之後。白河愁卻低頭把地上地被擊斷地一截彎刀撿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後笑著對老師說︰ξ老師。我白河愁一生以來。今天是我第一次戰敗。所以,這柄彎刀我一定會永遠保存。不忘今天戰敗之事!十年之後,我們再比過吧。ξ

說完之後。他就拿著斷刀。飄然而去!

而接下來地十年時間。他不再修煉武技。而是轉而苦修巫術……

只是。那柄彎刀。卻被他自己重新鑄造接好!

一直到今天。他隨身都習慣把那柄彎刀佩戴著!「

杜維聽得入迷。心中卻漸漸對這個白河愁。反而生出了幾分尊敬來!像這樣一個驕傲到了極度。卻有強大到了極度地人。實在不得不讓人心折!

「那麼……十年之後呢?十年之後。白河愁他……」

藍海悅忽然睜開了眼楮,看著杜維︰「嗯。你也猜到了吧。十年之後。再次比試地時候。他地確勝過了我們地老師。古蘭修!只不過……沒有人猜到,結果會是那樣!」

「哦?」杜維來了精神︰「到底是怎麼樣地?」

藍海悅似乎笑了笑。只是笑容極為苦澀︰「自從十年之前大比之後。就沒有人再敢看不起白河愁。連赤水斷,都一度心中絕望灰心。一年之後才緩了過來。而人人都把白河愁當成了大雪山今後地第一強者!他雖然還不如巫王老師,但是在大家地心中。他也差不了多少了。

十年之後地又一次大比,這次。人人都心中滿含期待。只希望能看看這個白河愁,他地進步能達到什麼程度!人人心中都期待著這個膽大妄為地傢伙,看看他地實力是不是已經勝過了巫王!所以。奇怪地是,那次大比,沒有人再上前去比試了。人人都在那兒靜靜地等著白河愁地出現!

就在大雪山數百弟子地等待之中。白河愁最後一個到來。他在數百人地目光注視一下,一步一步走進了大比地會場裡。

他已經很久沒有在人前出現了。當年他一襲白衣如雪。手持彎刀地樣子。實在太過深入人心。可是這次一出現,卻讓人更加奇怪!

他滿頭長髮,鬍鬚邋遢。衣服上更是骯髒,彷彿不知道過了多久都沒有洗澡一樣,甚至如果你站得靠他近一些,都會聞到一股酸臭地味道。

只是,他地眼神卻依然還是十年前地那樣,腰間,也依然佩戴了那柄彎刀。

然後,終於,他還是走到了中間,對著巫王說ξ老師,我來了。ξ

再然後……就和十年之前一樣,古蘭修老師接受了他地挑戰……

可這一次,原本我們以為能看到一次更加精彩地對決,可結果……」

藍海悅眼角肌肉亂跳,眼神裡居然閃過了一絲絕望!

「我地老師,至高無上地巫王,古蘭修!在面對他地徒弟白河愁地時候,大雪山至高無上地存在……十年之前他們第一次對決地時候,兩人足足打了一個下午才分出了勝負。可十年之後……嘿嘿!我們大比地時候,一旁有沙漏,沙漏流完一次,大約是一頓飯地功夫吧!

白河愁連彎刀都沒有出鞘,就一指點在了老師地月下美人劍之上!月下美人沖天飛了起來,老師一連施展了好幾種巫術,都被白河愁化解

可那一次,一個沙漏地沙子,連三分之一都沒有流完,就已經分出了勝負!老師盡了全力,在白河愁地面前,居然連多支撐一會兒都做不到了!!

最後,老師坐在地上,他看著自己地徒弟,說︰ξ好了,現在你是大雪山地第一強者了。ξ

而白河愁卻沒有看老師,只是看了看周圍地我們,他忽然說了一句話,那句話,直到今天,偶爾做夢地時候,我都能夢到!」

「他說了什麼?」

「他說︰可惜,這個世界上,連一個能逼我彎刀出鞘地人,都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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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零四章 被俘(上)


故事說到這裏,藍海悅就頓住不往下說了。旁邊杜維卻聽得盪氣迴腸,隱隱的,心中不免就出現了那樣一個孤傲高絕的身影來,腰掛彎刀,站在雪山絕頂,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那一聲寂寞無敵的歎息來……

這樣的人,縱然是敵非友,卻也不得不讓人生出一絲敬佩來!

藍海悅低聲道:「白河愁雖然……可他的確是一代絕才之人,我老師古蘭修已經是天賦過人,曾經被認為是大雪山三百年內最出色的巫王,可是卻沒有想到,一個白河愁的橫空出世,更讓人驚歎!我和赤水斷幾次輸在他的手裏,卻都是心服口服,知道我們這一生,是再也不可能勝過他的了。」

杜維沉吟了片刻,又道:「這個人的確不同凡響……只不過,他在雪山之上雖然風光,但是要說這個世界上再也無人能逼他拔刀……這話恐怕也大了一些吧。以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大陸之上自然有第一魔導師甘多夫大師,還有神殿教宗陛下,這些人都是傳奇的強者。尤其是那神殿的教宗,更是神秘莫測得很!他白河愁沒和這些人交手過,也未必就能自稱天下第一!」

藍海悅搖頭:「以他的性子,既然在雪山之上再無人能壓制他,他當然就要破山出世的了。你說的魔導師甘多夫也好,神殿教宗也好,白河愁這樣的性格,當然會打上門去挑戰……只不過,他卻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杜維立刻想起了,這個強悍到了極點的雪山巫王,似乎是因為什麼特殊的原因不能下雪山一步。就算現在下來,也只是以奪舍的辦法來,用了一個分身下山——難道這裏面有什麼特殊的原因麼?

「這件事情,正是當初白河愁擊敗了我們的老師之後發生的。白河愁一生強絕,絕對不肯居於人下,如果他實力不如你,或許還會乖乖聽話,可一旦雪山之上,連唯一能壓制他的古蘭修老師都輸給他之後,他就再也不會老老實實的留在雪山之上了!而且,大雪山好大的基業,雪山之上蘊藏了那麼多神奇的隱秘,還有冰霜鬥氣這樣世代傳下來的武技、神奇的大雪山巫術,卻只是偏居一隅,以白河愁這樣性子高絕的人,當然不會甘心。他不但擊敗了古蘭修老師,更是決心把那巫王的位置都搶來!他雄心勃勃,一心想要領導大雪山,來開創一番偉大的事業!

可是,這些想法,卻和大雪山多年的傳統違背,所以,古蘭修老師,卻是說什麼都不肯的!只是,白河愁實力太強大,古蘭修老師萬萬不是他的對手。就算加上我和赤水斷兩人,也抵擋不住白河愁。結果一戰之下,白河愁以強悍的實力和鐵血的手段,在雪山之上大開殺戒!

巫王座下的原來八大白衣薩滿巫師,當年被他親手殺了六個。古蘭修老師無奈,最後卻也只能用一個巫術陣法暫時困住了他白河愁,讓我和赤水斷兩人趁機下山逃命。老師交待我們,此生如不能戰勝白河愁的話,就不要再回大雪山了。老師當時對我們說,以白河愁偏激的性格,今後一定不會放過我們,可只要我們不回大雪山,就性命無礙的。

當時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老師才對我們說出了大雪山上的一條詛咒!

從前開創大雪山基業的人,也不知道是什麼神通廣大的傢伙,因為擔心後代雪山弟子自恃實力強悍而內鬥,在所傳的雪山巫術裏,早就蘊涵了一種特殊的法門。只要你學了雪山巫術,不管你願不願意,自從你修煉的那一刻開始,這詛咒禁制就已經深深的印在了你的身上!你的巫術修煉得越強大,這詛咒禁制就越發厲害!

但凡我們大雪山弟子,不許私鬥,更加不許開殺戒!這是歷代的鐵律!大雪山之上,如果你殺了同門弟子,那麼立刻就會被詛咒纏身,任憑你神通廣大,這詛咒卻是從你小時候修煉開始就附體在你身上了。就連像白河愁這樣的人,都無法擺脫詛咒的束縛!

白河愁為了搶奪巫王的位置,大開殺戒,立刻引發了詛咒反噬——不過他也實在是當真厲害到了絕頂!恐怕就連當年開創大雪山的人,也未必能想到後代會出了他這麼一個人物吧!老師對我說,大雪山的詛咒,最厲害的一條,就是一旦詛咒反噬,受詛咒之人,立刻就會瞬間衰老,中了時間劇毒!每分每秒,他的身體都會在時光流逝飛速之下,急速衰老下去!縱然是生命力再頑強的人,不到半天,就會老死去!

只是,這白河愁,實在是無法用常理來判斷了!他居然能以一已之力對抗這詛咒!那天老師讓我們下山逃命的時候,就已經料到,說白河愁這樣的實力,恐怕詛咒都殺不死他,只怕他也有保命的本事。

結果,我下山之後,並沒有立刻離開草原,而是在雪山下周圍逗留了些日子。結果卻知道了山上傳來的消息,白河愁終於破陣而出,擊殺了我的老師古蘭修!老師古蘭修被他打下了雪山,死無全屍。而他實力強橫,雪山之上凡是不服他的人,都被他用雷霆手段鎮壓了。剩下的才臣服了他,終於他坐上了雪山巫王的寶座!

那詛咒,果然是殺不死他的!

我和赤水斷兩人得到了消息,這才心中絕望!赤水斷和我商量,還是要回雪山去打探消息,我阻攔不住,想跟他一起去,他卻對我說,老師門下弟子就剩下我們兩人,如果一起死在雪山上的話,恐怕老師一脈就絕了,所以他決定隻身上山去了。三天之後,他一身重傷下了山來,幾乎已經是奄奄一息!當時我擔心白河愁追下來,趕緊就要帶著他走。他雖然重傷,卻彷彿很高興的樣子,對我說『不用跑了,他追不下來的!』

我仔細一問,他才告訴我,他這次偷偷上山,果然收穫不小!

原來白河愁雖然抵抗了詛咒,卻無法完全破解!

雪山之上常年冰雪覆蓋,白河愁當初殺人之後,不到一天,立刻就被詛咒反噬,最後他居然想出了一個法子來,在雪山之上找了一處冰窟洞穴!那冰窟洞穴裏是不知道多少萬年的寒冰,滴水即凝!那樣冰寒的方,他把自己的肉身就此凍結在了裏面!靠著千萬年的寒冰,把肉身的一切生機都凍結凝固住,這才鎮住了詛咒!

只是,他卻再也無法離開那個洞穴一步!

那個時候,赤水斷上山去,得知了這個消息,就想去殺了白河愁,可是到了洞穴裏,卻被白河愁打成了重傷!原來他只要不出洞穴,就可以行動自由!

赤水斷雖然不是他的對手,但是他畢竟也是老師的弟子,一心逃跑,也還是拚命逃了出來。我知道消息之後,立刻就想出了主意,既然他白河愁無法出洞穴,不如就此立刻上山去!白河愁這樣的狀況,就無法繼續鎮壓雪山的的弟子,我們回去,還有機會重振旗鼓。

只是……我卻想錯了!

白河愁的肉身沒有下來,但是以他當初的修行,卻已經掌握了大雪山巫術裏的最高深的一種移魂奪舍!

他無法親自前來,卻可以隨意抓了一個門下弟子,奪了他的肉身,暫時附體!

當時赤水斷和我都以為白河愁不會追下來的,結果偏偏他就立刻用奪舍的巫術,下山來尋我們了!

我們怕他,其實他也忌憚我們!這奪舍的法術只能用一時,卻不能一直使用。他擔心我們跑遠了,以後等他不能使用奪舍法術的時候,回到山上來作亂,所以一定要殺了我們才行!

我和赤水斷兩人,在山下被他追上了。一場大戰之後,幸運的是,奪舍的法術,大雪山巫術傳承以來,原本就有缺陷。當時他新掌握這個巫術,實力連兩三成都發揮不出來,最多只有他的一成的本事!

可當時我和赤水斷還沒有晉陞為聖階,縱然他只有一成的實力,我們兩人也打不過他。只是他要殺了我們兩人,也不容易。

最後場面僵持下來,大家都知道無法善了,乾脆就逼迫對方立下誓言!

白河愁性子驕傲,一生從來不屑說謊,雖然我們痛恨他,也知道他是言出必踐的人。他當時毫不掩飾,說他這次殺我們不成,回山之後,一旦修煉得法,一定會再次下山來追殺我們,不死不休!

而我們,如果肯拚個同歸於盡,也能趁著他實力只有一成的時候,有機會把他留下!

只是如果這樣一來,大雪山上元氣大傷,恐怕就此就完了。

最後大家立下誓言來,將來他自然可以來追殺我們,只是白河愁性子驕傲絕頂,自認他是天下無敵,我就激他立誓,他來找我們的時候,除非他能毫髮不傷的擊敗我們!否則的話,縱然他勝過我們,可只要他受了半點兒傷,就不得殺死我們!他當場就立誓答應了。

而我和赤水斷兩人,則立下誓言:除非將來他死了,否則我們終生不上雪山一步!

結果白河愁果然當場就掉頭回山,而我和赤水斷兩人,也得以生還逃離。

只是……後來,我和赤水斷兩人又發生了分歧……唉,赤水斷他經歷了這些變故之後,原本就剛毅的性子,就變得漸漸偏激陰沈起來。我們大雪山的後山雪峰之上,還藏著不少歷代巫王留下的隱秘,不過那些方,只有月下美人這把寶劍才能打開!

月下美人這把劍,當初逃下山的時候,老師是送給了我的。赤水斷就和我借劍,說他要再次上山去,到後山雪峰去尋找那些歷代巫王留下的東西,看看有沒有機會對付白河愁。

只是,這個要求,我卻拒絕了。一來,老師說了,不許我們再上雪山。二來,白河愁實力強悍如斯。如果他上了雪山,就是自己破了誓言,那個時候,白河愁下起殺手來,恐怕就不會留情了。我不是怕死,只是老師既然死了,那麼老師門下就只剩下我們兩人,如果想將來還有機會重振旗鼓,那麼就必須留下命來!赤水斷的提議,太過冒險,我當然不會答應的。

結果,我和赤水斷兩人爭吵了起來,最後居然就此翻臉!半路之上,他甚至起了武力搶奪月下美人的意思,被我看破之後,我們兩人險些就打了起來,最後還是分道揚鑣……

可惜,我們同門三人,最後卻落了這麼一個結局!

我萬念俱灰,草原上也不願意待了,乾脆就隻身東來,到了羅蘭帝國來了,然後來到了帝都,改了名字,定居下來。

這幾十年來,開始十年,我日日苦修,只盼提升實力,將來能對抗白河愁。到了後來,有一天,我忽然成功晉級到了聖階。

可偏偏晉級之後,我回想當初白河愁展現出來的實力,以及他擊敗老師的場面,卻反而越發的感覺到了我和他之間的差距猶如鴻溝!我這一輩子,是絕對沒法追趕上他的了。」

說著,藍海悅歎了口氣,眉宇之間滿是蕭索。

「那……赤水斷呢?」杜維心裏一動。

藍海悅輕輕一笑:「赤水斷……他和我一樣,來到了羅蘭帝國,也是隱姓埋名!但他卻和我隱居不同,他居然投身羅蘭帝國官場!嘿嘿,他後來也找過我,說,如果要報仇的話,以我們的實力,一輩子是追不上白河愁了。可他日積月累下來,心中仇恨積累之下,性子早就不是當年雪山上的那個赤水斷了!我和他見過一次,只覺得他心中陰霾太深。到了最後,不但恨上了白河愁,卻連整個雪山都恨上了!他說,既然一個人打不過白河愁,那麼就要走另外的路線!世俗之中,掌握權勢!只要他成為大陸之上第一權勢之人,到時,兵鋒所指,千萬人效力流血,難道還平不了一個雪山嗎?他白河愁就算再強,總不是神!」

杜維聽到這裏,心裏砰砰亂跳,忽然就想起了一個人來……

「難道……難道赤水斷他……」

藍海微微一笑:「不錯,赤水斷他現在也在西北,身據帝國西北軍團統帥一職,化名魯高的,就是他!只是,這些年來,我性子漸漸懶散,但是想來以他的性子,必然不會放棄希望,必然是日日用功苦修。說起來,現在他的實力,應該是遠在我之上了吧!」

杜維聽到這裏,心中的疑惑才終於解開了!

魯高!魯高!他果然是大雪山的人!!

而且還是上任巫王的親傳弟子,赤水斷!!

就連他的兒子,賽巴斯塔,都已經修煉了冰霜鬥氣,實力堪比九級武士了!!

只不過,大概連藍海悅和白河愁兩人都不知道的一點!

就是當年的巫王古蘭修,並沒有死在白河愁的手裏!也是後來來到了羅蘭帝國,隱姓埋名,卻還在西北吉利亞特城的總督府裏,留下了那麼一個下的迷宮!

而杜維,陰差陽錯,卻居然也得到了古蘭修死後留下的遺書,成了古蘭修的第四個徒弟了!

只不過,這些事情,杜維倒是沒有告訴藍海悅。他對這些大雪山的人,心裏存了幾分深深的忌憚!

這大雪山,居然強大到了這樣的程度!一個巫王三個弟子,四個人居然人人都是聖階的實力!雖然那個魯高,也就是赤水斷沒有在杜維面前展示過,但是……既然藍海悅都有聖階的實力了,而且藍海悅也說了,魯高現在的實力必然已經超越他了!那麼……

四個聖階強者……這也太誇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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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零四章 被俘(下)


想到這裏,杜維眼珠一轉:「藍海悅先生!我從來都知道,聽故事是要付出代價的!我和你們大雪山沒太大的關係,你今天把我叫到這裏來看了這麼一場好戲,又和我說了這麼一個精彩的故事,肯定是有你的用意吧?」

藍海悅笑得很虛弱,不過他的笑容裏飽含深意,卻讓杜維心中越發的猜測不透了。

「公爵大人,我這些年來,身居帝國,說起來,我原來就是羅蘭人,只不過幼年的時候就被帶上了雪山,後來四十歲的時候回到羅蘭,一直生活到現在。

現在,在我的心裏,早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一個真正的羅蘭人啦!公爵大人,我不過是一個老朽而已,這些年來,在羅蘭生活,我越發感覺到這樣的人生才是有意義的!雪山之上的苦修也好,仇恨也好,不過是一場夢罷了。我生活在這帝都裏,每天看著鄰居對我微笑,看著單純的弟子對我恭敬的行禮,走到大街之上,就連趕車的馬伕都對我露出由衷的和善的笑容來……我的心裏,早就把自己當成了一個真正的羅蘭人!」

說到這裏,藍海悅又是咳嗽了幾聲,艱難道:「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比我更瞭解白河愁了!他心比天高,驕傲到了極度,心也大到了極度!當年在雪山上,他就質問老師,學了那麼一身強悍的本領,卻只能坐守雪山,有什麼意義!他心自然有遠大的志向!他奪去巫王的寶座,統領雪山,自然是想做出一番大事業來的!他年輕的時候曾經和我說過一句話,當時我聽了不過就淡忘了。可後來這些年,每每想起,不由得心驚肉跳!」

「他說什麼?」杜維道。

「他說『我聽說那羅蘭帝國的人敬拜光明女神……哼,神靈如何,我不知道,但如果換了我,就算神靈站在我眼前,我也是不會拜的!有朝一日,我要讓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來朝拜我!那神殿之中,豎立的也都將是我白河愁的塑像!』」藍海苦笑一聲:「當年他說這話的時候,才不過十幾歲而已……可是現在想來,這話恐怕不是一句隨口之言了!杜維!公爵大人!如果不是因為那個詛咒束縛,他十年才能奪舍下山一次的話……以他強悍的實力,又一統大雪山,更在草原之上被人視為神靈!以他強悍的實力,如果帶著草原上數十萬鐵騎,忽然一日東征而來……敢問,這世界上,有誰能抵擋他?!」

最後一問,讓杜維忽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有誰能抵擋他?抵擋白河愁?!

杜維心中仔細數了數自己所知道的這當世的強者!

侯賽因?羅德裡格斯?他們雖然都是聖階,但是,侯賽因和羅德裡格斯實力相當,而羅德裡格斯不過是藍海調教出來的弟子而已!藍海悅都不是白河愁的對手,那麼侯賽因也好,羅德裡格斯也好,就更加不用說了!

那麼……綠袍甘多夫?杜維心中想來,綠袍甘多夫雖然強悍,只怕也不是完全狀態下的白河愁的對手!!!

杜維想來想去,心中數了一個遍,最後卻唯獨只冒出了一個影子來……

恐怕,這世界上,還真的,就只有北方神山上的那隻老龍,才能和白河愁對抗了吧!!

這樣想來……這白河愁也實在是恐怖到了極點了!

那老龍都多少歲了?白河愁才活了多久?以他這樣的天才人物,如果讓他假以時日……達到當年阿拉貢那個傢伙的程度,也不是一句笑話!

眼看杜維答不出來,藍海悅低聲歎了口氣:「這些年來,白河愁一共和我見了兩次!每一次他的實力都是大進!!在我看來,大雪山巫術的詛咒雖然厲害……但是我心裏卻越來越不放心!以他這樣的人,是無法以常理來計算的!我擔心有朝一日,那詛咒再也控制不住他的時候……那個時候,再也沒有什麼力量能壓制他。他就能盡展實力,一旦忽然一天一統草原東來……」

藍海悅說到這裏,歎了口氣:「公爵大人,當日我把八十弟子將給你,讓你帶去西北的時候,求你的那件事情……就是我今天對你說的這些原因!」

說著,他掙扎著,對杜維又是肅然一禮:「我告訴你這些,就是讓你知道,你在西北面對的是怎麼樣一個恐怖的敵人!我早已經把自己當成是羅蘭人了!所以,我絕對不會願意看到,將來那恐懼的一天!那麼……公爵大人,無論如何,請你不能讓草原人踏過乞力馬羅山一步!」

這一次,杜維是真的動容了,他心中不由得就漸漸的信了藍海悅的話。面前的這個虛弱的老人,眼睛裏滿是清澈誠懇的目光。

杜維咬牙道:「藍海悅先生……」

「還是叫我藍海吧。」老人淡淡一笑:「我既然把自己當成了羅蘭人了,那麼我的名字現在已經是藍海了。」

「好吧!藍海先生!」杜維緩緩道:「白河愁既然這麼強大……我的實力,想必你也不會看不出深淺的!你這樣的聖階強者都不是他的對手,我又能做什麼呢?你把這本錢下在我的身上,就不怕賠個精光嗎?」

藍海笑了笑,他眼角的皺紋裏滿是睿智:「公爵大人,我這些年來在帝都閱人無數,唯獨你這個人,讓我實在是看不透的。如果說到現在羅蘭帝國的出色人物裏,除了你之外,實在再也沒有一個人能讓我看上眼了!就連現任的攝政王殿下……嗯,他年幼的時候,也曾經和我有一面之緣。他也算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了,可惜,在我看來,他卻少了幾分大智慧。直到近年來你的出現,才讓我重新生出了希望!」

頓了一下,他緩緩笑道:「我調教出來的徒弟羅德裡格斯,讓他把月下美人也給了你……其中的用意,希望你多多體味吧。」

杜維心裏一動:「你的意思是……」

「大雪山的事情,早已經和我無關了。我不過是想在老邁的時候,還能為羅蘭大陸上的這些生靈的安寧,做些努力罷了。」藍海淡然一笑:「當年赤水斷就動過心思,大雪山的後山雪峰之上藏了歷代巫王留下的東西,只有這把劍才能進得去。這個主意,我事後想想,也未嘗不是一個辦法。只不過,赤水斷他的性子大變,實在讓失望得很!月下美人劍如果落在了他的手裏,恐怕為禍未必就比白河愁小了!所以……當年我發誓不再上雪山,那就不會再去了!可你……卻不受誓言的約束!有朝一日,你帶著月下美人劍,不妨去雪山之上看看那絕頂風光吧!」

聽到這裏,杜維動容:「藍海先生……」

「話就不用多說了。」藍海低聲歎了口氣:「其實,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為了應付這次和白河愁的見面,我這些年來苦苦思索,又為了賺他輕敵,故意練了這麼一個華而不實的返老還童的法術。其實自己的身子已經大受損傷了!下一次,不用白河愁來殺我,我已經不可能再活到十年之後我們的下次見面了!最後的這幾年,就讓我安安靜靜的,過一點輕鬆悠閒的老人日子吧。」

他站了起來,對著杜維欠了欠身子,神態忽然就變得很輕鬆的樣子:「公爵大人,這擔子,從今天開始,就交到你的身上了,我再也沒有一絲牽掛啦!」

說完,他哈哈一笑,忽然就一手抓起了牆角的那個灰衣僕人,然後身子飄然下樓去了。

杜維靜靜坐在那兒半晌,忽然苦笑一聲:「好個藍海!好個大雪山!好一個白河愁!!」

他心中一時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這才起身下樓去。

走到了大街之上,此刻天色已經亮了,街道之上,已經漸漸有了行人。

杜維隻身走在大街之上,就回到公爵府去了。

只是他剛剛走到了公爵府門前的小路,只要再轉過一個彎,就能回家了。忽然就聽見身後,一個聲音幾乎是貼著自己的後腦勺傳來!

「鬱金香公爵,我剛才走得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這才回來找你啦!」

這聲音落入耳朵裏,讓杜維聽了倒吸一口涼氣!

聲音冷淡漠然,回頭一看,一個白色人影一頭銀灰頭髮,就站在自己面前不到半步的距離,不是白河愁是誰?!

「當初我派人尋找的那只寵物,應該是在你的手裏吧?正好我難得下山一次,剛才只顧及和悅,?朝瞻F,卻忘記了找你。」白河愁神色從容。他之前離開的時候,全身被藍海的陣法弄出了一點傷來,可現在看來,卻已經完全恢復常態了!

面對這麼一個強悍的傢伙,杜維臉色變了幾次,忽然就哈哈一笑:「好一個白河愁!我先前還敬你幾分,沒想到你轉過頭來,趁著藍海不在,才來找我麻煩!」

白河愁臉上不怒不喜,只是緩緩道:「年紀輕輕,這激將計倒是使得很不錯。我要找你麻煩,藍海悅在不在,有什麼差別麼?只不過我遵守誓言,十年之內不會再傷害他了,當著他的面,我實在不想再動手而已。」

說完,他居然對著杜維笑了一笑:「你在西北的事情,我聽說了不少。你年紀輕輕,居然就能把我手下的白衣薩滿兀牙殺了,倒是一個出色的傢伙。」

他雖然在笑,只是那眼神看著杜維,卻和看著上的一隻螞蟻毫無差別,淡淡道:「你這麼一個有趣的人,殺了也可惜。這樣吧,你把那個寵物還給我,我就放過了你!你在西北盡情折騰好了!否則的話,這世界上沒幾個有趣的對手,人活得豈不是太寂寞?」

說完,他就這麼站在面前,靜靜的看著杜維。

杜維當時冷汗就下來了。

那個魔獸寵物,其實就一直被杜維封存在自己的魔法儲物袋子裏。

說實話,杜維可不是那種為了面子死扛的硬漢,他是識時務的。面對這麼一個強悍的對手,杜維清楚自己是絕對毫無反抗的餘的。而且白河愁這人不屑說謊,他既然說只要杜維還了魔獸就走,那麼就不會食言。

只是……杜維哪裡還得出來?

那魔獸,早就被杜維用魔法簽訂了靈魂契約了!

要想把那魔獸拿走,除非廢棄靈魂契約……靈魂契約豈是那麼容易就廢棄的?

眼看杜維不說話,白河愁彷彿也是想到了什麼「啊」了一聲,就笑道:「我明白了,你這個小魔法師,看到這麼好的一個寵物,一定是早早的就簽訂了靈魂契約吧。可惜……可惜……」

說著,他連連搖頭歎息,然後頗有幾分惋惜的樣子看著杜維:「那就對不住得很了,雖然你這個人也很有點兒趣,不過那只寵物對我很是重要。簽訂了靈魂契約,我現在也無法割裂,只能把你抓回雪山之上,想個辦法,怎麼能破解你的靈魂契約了。你放心,只要能不殺你,我儘量留你一命。」

說完,他也不動手,只是看著杜維:「你是自己跟我走,還是要我動手呢?」

杜維心裏猶豫了片刻,長歎了口氣,看著這個傢伙:「我有選擇麼?」

白河愁也彷彿笑了笑:「應該是沒有的。」

杜維攤開手:「是了……你這樣的對手,我可惹不起。如果你發起瘋來,恐怕整個帝都裏沒有人能攔得住你吧,我跟你走就是了……」

白河愁點了點頭,居然就這麼掉過頭去,轉身向路口走去。走了兩步,回頭看了杜維一眼:「我知道你心裏動的什麼心思,你想先跟我離開,離開帝都之後,找機會逃回來對吧?不過你最好不要亂動心思,我這個人,和你們羅蘭人不同。我做事情,從來不講什麼規矩,全憑我的心情。心情好了,我會對你客客氣氣,如果你惹怒了我,我殺人是從來不手軟的。你一定有什麼親友吧……很好,很好。」

杜維心中更是下沉。

原本他袖子裏已經藏了儲物戒指,只要抬起手來一揮,漫天的火球就能砸過去。不過面對這個強大到了讓人絕望的對手,杜維也明白,就算是翻臉動手,也絕對沒有絲毫抵抗餘的。

就在這個時候,路的後面,公爵府的方向,傳來了聲音,卻是杜維的幾個侍衛從裏面走了出來。

今天淩晨杜維半路被藍海的人請走了,這些侍衛得了杜維的命令不許跟隨,但是心中畢竟是不安的。回來之後,也一直等在門口,此刻聽見路外有聲音,就走了出來。遠遠看見了杜維,眾侍衛都是心中大定,歡喜萬分。有人就趕緊道:「公爵大人,您終於回來啦!」

白河愁卻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似笑非笑的看著杜維。

杜維心中瞬間做了權衡,然後苦笑了一聲,對幾個侍衛道:「你們先回去吧,我忽然還有要緊事情要出去,你們不許跟著我!」

那幾個侍衛聽了杜維的命令,也都有些奇怪。

有眼尖的看出了杜維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太自然,正要開口問什麼,杜維已經又道:「對了!你們幾個,快進去給我牽幾匹好馬來!這位是我的好朋友,我們要出門辦事情!快快去!」

幾個侍衛不得不領命進去牽馬了。

白河愁點了點頭,眼神淡漠,淡淡道:「很好,你還算聰明。如果你剛才翻臉的話,恐怕你的公爵府裏,就不會有活人了。」

杜維苦笑一聲:「歷來拳頭硬的是老大,這個道理,我多年前就明白了。」

頓了一下,他搖搖頭,歎息道:「我說白河愁白老大,你要抓我回雪山,這萬里迢迢,總不能走路回去吧?你是大陸絕頂強者,飛上個一萬里都沒問題,我可就沒那個本事了。我這公爵府裏也有幾匹好馬,不比草原上的駿馬差,我讓他們進去牽了出來,一路上趕路也方便吧。」

白河愁似乎眉毛挑了挑,看著杜維的眼神,越發覺得有趣。他不覺就露出了一絲笑容來:「很好很好!我極少下山,想不到這次下來,居然能遇到你這麼個有趣的人。」

杜維也無奈搖頭:「遇到了你,對我來說可就大大不好了。」

這時候,幾個侍衛把馬牽了出來,杜維也不說什麼,親自過去從侍衛手裏牽了一匹馬來,走到白河愁的身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說,白老大,請上馬吧。」

白河愁也不推辭,上了馬之後,居然也不等杜維,就自己先騎馬一路走了——他實力強大,強到了不怕任何計謀了,所以也就大大方方先走,不怕杜維逃跑。反正以他的實力,大陸之上誰是他的對手?杜維如果想逃,轉眼就能被他抓回來!

杜維苦笑一聲,對侍衛揮了揮手,道:「好了,你們回去吧……我這一去恐怕要幾天了,如果有人來拜訪,就說我有事情出門了。」

他也知道對這些侍衛說了,這些普通的武士也救不了自己,乾脆什麼都不說,縱馬就追著白河愁去了。

人在馬上,杜維心中飛快的轉著念頭,苦思脫身的計策。

去草原雪山,一路就要往西北……

唉,想來想去……

綠袍甘多夫在西北,到了那裏,或許還有幾分脫險的希望吧!!

要不然,嗯……想個辦法,騙這位白老大,到西北軍去做做客??

魯高將軍,赤水斷師兄啊!我好歹也是古蘭修的第四個弟子了,現在師弟我有難,說不得,只好拖你下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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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8 15:37:5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五章 留你一命(上)

  
  鬱金香公爵府裡的馬匹自然都是上等的好馬,正是之前杜維負責和草原人和談的時候,事後那個草原王庭親王,按照承諾送來了答應給杜維的奴隸,然後又為了表示敬意,贈送了幾匹上等的草原好馬。
  
  杜維和白河愁兩人騎馬一路出了帝都。
  
  此時正是早晨,城門剛開,原本城門口還甚擁擠,不少等候進帝都做生意的行人和商隊都在排隊進出。偏偏這位白河愁老大,可是做什麼事情絲毫不講規矩的,他一人騎馬在前面就直接朝著城門衝了過去,把那些全副武裝的帝都王城近衛軍士兵當成了空氣——這位白老大當然是有資格這麼做的,放眼天下,誰敢阻攔他?若是他心中不爽,直接一掌揮過去,就當殺了個螞蟻一樣。
  
  那城門口的士兵,眼看路上白河愁一人騎著高頭大馬衝了過來,立刻就衝上去攔在路口,旁邊早有其他士兵抽出了長劍圍攏了過來。白河愁性子古怪,遠遠看著這些士兵,臉色冷漠,人在馬上,並不做任何動作。
  
  幸好公爵府裡的馬匹自然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前面有士兵刀劍齊舉,馬匹自己就先減低了速度,不敢往上衝了。
  
  「什麼人敢衝撞帝都城門,不要命了嗎?快快下馬來,報上你的身份!!」城門口士兵中的一名低級軍官高聲喝道。
  
  白河愁如何會和這些小兵浪費口舌,只見他手已經微微抬了起來。
  
  後面杜維可自然不敢放任他在帝都裡胡來的,趕緊用力踢了馬肚子趕了上來,幾步就衝到了白河愁的前面,勒住戰馬,高聲喝道:「我是鬱金香公爵,有緊急事情出門,快快讓開!」
  
  杜維在帝都好大的名聲,誰不知道他是現在帝國內一等一的大紅人?正巧那守城門的士兵也見過杜維,認得他的樣子,一看是這位大貴人,這才趕緊讓開,臉上也滿是笑容:「原來是公爵大人,這位也是您的同伴嗎?」
  
  杜維臉色一沉:「不要廢話,快快讓開,耽誤了我的事情,你們有幾個腦袋賠償得起!」
  
  那個軍官哪裡敢違背杜維的意思,這才趕緊喝令手下讓開,又把在城門口排隊的行人也驅趕了開來,讓了道路讓杜維先走。
  
  旁邊自然有行人之中忿忿不平,白河愁也不說話,一馬當先就衝了出去。杜維走在後面,那個小軍官還低聲嘟囔道:「好傲氣的傢伙,帝都裡豪門貴族我也見了不少,這城門的規矩,就算是皇族也不能隨便破壞的,他……」
  
  杜維瞪了他一眼,喝道:「就你多話!你的嘴巴乾脆封起來算了!」
  
  他雖然喝罵,馬匹經過的時候,卻隨意從懷裡摸出了幾枚金幣丟了過去:「這是賞給你們喝酒的,以後小心不要亂說話了。」
  
  說完,他自己走了,那個軍官眉開眼笑的撿起了金幣,還笑道:「還是公爵大人體恤我們辛苦。」
  
  正要答謝兩句,杜維卻已經走得遠了。
  
  杜維在馬上,也顧不得旁邊行人對他們插隊的舉動不忿,心中卻想:我這也是救了你們的命了,否則惹怒了這個老怪物,這個傢伙殺起人來,可就像踩死螞蟻一樣的。
  
  兩匹上等的好馬,雖然說不上是日行千里,但是出了城門之後一路往西北去了,短短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就已經遠離了帝都幾十里,日頭才剛剛升上來,遠遠的道路前面,卻是一個小鎮了。
  
  杜維看得仔細,這個鎮子卻是他認得的。
  
  這裡不是別的方,卻正是那個曾經的「躍馬澗」,後來被當人改名成了「斷背山」的方。
  
  說起來這個方,可是大大的有名,當初杜維就是在這裡見了綠袍甘多夫,也是在這裡遇到了從家裡出來的小薇薇安。
  
  而之前,和QQ的一番談話之後,也知道了,其實這個方後面的那座山上,也正是當年神殿第一任教宗彌休斯這個老神棍迎接神跡的所在了。
  
  只不過,神殿的教典之上,雖然有記載彌休斯在一座山上迎接神跡,只是卻沒有寫明就是這座「斷背山」。
  
  或許是為了保護這座神跡之山的用意,否則的話,如果人人都知道了,恐怕這座小鎮早就被無數大陸上蜂擁而來的朝聖的人擠滿了。而且人一多了,難免就會把這座神跡之山破壞了,那就顯得有些褻瀆神靈了。杜維和白河愁兩人縱馬進了小鎮,杜維加快了幾步,和他並頭而行,在馬上就笑道:「我說白先生,現在時候已經不早了,我們在前面找個方停留下來休息一會兒吧。」
  
  白河愁人在馬上,側頭看了杜維一眼,淡淡道:「哦?你耐心這麼差?現在就開始想耍花樣了嗎?這裡距離帝都還很近,你動心思未免動得太早了些吧?我原來以為你至少要到下一個城市才會開始逃跑的。」
  
  杜維心中腹誹,臉上卻笑得很是誠懇的樣子,連連叫屈:「這可真的冤枉啦,白先生,你是現在這世界上的第一高手,我在你面前,哪裡敢耍什麼花樣?就算我耍了,又能敵得過你嗎?只是你看,我昨晚在帝都幾個貴族朋友那裡喝酒,一夜沒有休息……我雖然是魔法師,睡不睡覺,關係不大,可畢竟我不是神,也是凡夫俗子,一夜不睡是可以的,可飯總是要吃的吧?我一夜只喝了酒,早上又被藍海悅叫去看了你們的一場比拚,現在肚子裡空空如也……」
  
  白河愁聽了先是一皺眉,隨即反而笑了笑:「你這人,當俘虜倒也當出了點兒新意了。」
  
  杜維彷彿絲毫不怕白河愁,就笑道:「我們一路騎馬西行,要到西北走廊,快則七八天,慢則十來天,之後還要穿越沙漠再去草原,然後到了雪山,只怕這一路上得走上一個月,現在也不匆忙趕路,時間總是要那麼多了,就算我們不眠不休,明天也到不了……難道你很趕時間嗎?我可是聽藍海說了,你有三個月時間呢。」
  
  白河愁一聽,眼神裡就閃過一縷寒光,讓杜維看了不由得身子一抖,隨即他硬著頭皮笑道:「白先生,你十年才有機會下山一次,就這麼匆匆忙忙的來去,未免太過浪費了,慢慢走走,到處看看,也算是一種趣味嘛。」
  
  白河愁上下打量了杜維兩眼,忽然就笑道:「好,我倒是越來越對你有興趣了,就聽你的。」
  
  說完,他人在馬上,忽然就抬手在馬匹的脊樑上輕輕一按!那駿馬急速奔馳之中,陡然就感覺到背部之上千鈞之力壓了下來,頓時就四蹄再也撒不開了,一聲長嘶,人立起來,頓時就停住了!
  
  杜維可沒有白河愁這種恐怖的實力,他的馬匹往前跑了幾步才緩緩停下來。杜維看了看前面,就道:「鎮子上應該有吃飯的方,我們去看看吧。」
  
  隨後兩人下馬緩緩而行,進了這個名字叫做「斷背山」的小鎮。
  
  這鎮子距離帝都不算太遠,也頗為繁華。進了鎮子之後,鎮子裡最大的一座建築,當然是鎮上的宗教所了。
  
  光明神殿在羅蘭大陸勢力鼎盛,大大小小的宗教所遍佈整個大陸。
  
  尤其是這個小鎮子,乃是當年彌休斯教宗陛下迎接神跡的方,雖然名字被隱瞞了,但是神殿內部自然知道這個方的重要性,所以這個小鎮上的宗教所,就和別的方大大不同!
  
  這個方距離帝都不遠,宗教所裡的神職人員都是帝都光明神殿直接委派的。而且因為這個方的特殊性,往往派到這裡的神職人員,都是神殿裡的精英了。只不過名義上,只掛著小鎮裡的普通神職人員而已。
  
  也是杜維和白河愁來得巧。
  
  這天正好是按照宗教所傳統,每個月兩次的正式祈禱儀式。
  
  兩人牽馬路過宗教所的時候,宗教所前面的街道上很是熱鬧。一個月兩次的祈禱儀式,宗教所裡的神職人員都要穿戴全副的神袍,舉辦盛大的儀式。宗教所開放,允許所有教徒進去參觀,朝拜光明女神神像,並且宣揚教義。
  
  此外,還會在宗教所之前,擺上幾個箱子來……這每個月兩次的正式儀式,卻也正是光明神殿公開徵收宗教稅和貢獻稅的時候。
  
  在這個小鎮之上,所有附近的教徒,都會在這一天來到這裡的宗教所,繳納自己的宗教稅,有的特別虔誠的信徒,還會貢獻出一筆額外的貢獻稅來。
  
  帝都附近的大小城鎮裡徵收這種稅務的時候,往往方守備都要派出士兵來維持秩序。而在這個神跡小鎮,則不同,神殿每個月都會故意尋一些借口派出小隊的神聖騎士來,假稱是四處巡視教區,挑選這個日子來到附近巡視,維持這裡的治安。畢竟神跡小鎮,重要性非同小可。杜維和白河愁兩人一路隨意觀看行走,那宗教所的塔樓修建得足足有七八米高,塔樓的頂層還有一口巨大的鐘。此刻正是時辰到了,樓上的鐘被搖響,巍巍渾厚的鐘聲飄蕩。宗教所裡早已經被信徒所聚滿,而因為人滿為患,還有數百信徒無法進去,只能圍攏在宗教所的門口,遠遠的聆聽裡面神父宣揚的教義。
  
  大門之外,一隊全副銀色鎧甲的神聖騎士,聽見鐘聲,人人下馬來肅立,面對宗教所的方向,單手橫在胸前,表情凜然肅穆。
  
  那門口的幾個繳納稅務的箱子前,也有神職人員,接納那些排隊的信徒交稅。
  
  白河愁看見這個場面,臉上不由得就有些不屑的模樣,淡淡笑道:「哼……裝神弄鬼,偏偏你們羅蘭大陸的人,才會信這些狗屁神靈。」
  
  杜維聽了,畢竟他是羅蘭人,就不由得反駁道:「在草原之上,那些牧民對大雪山的虔誠,未必就少了吧!」
  
  白河愁搖頭道:「這是不同的!」
  
  他冷笑道:「草原上人信奉大雪山,可是我們雪山卻從來不向草原上的人徵取一分一毫!大雪山的鐵律,如果下山入世的薩滿巫師膽敢收取草原子民半分好處,就會受到嚴酷懲罰!我們的巫師,喝的是水,不坐馬車,不騎馬,在草原之上行走的時候,就算到了牧民家借住,喝人一碗羊奶,都要給錢的!而且如果牧民家裡有了困難,牛羊生了病,巫師都會主動給予幫助,不收半分好處!這些事情,你們羅蘭人的神職人員做得出來嗎?」
  
  杜維聽了不由得語塞……看了看那宗教所前站著的神職人員,哪個不是腦滿腸肥?每年那大筆大筆的宗教稅,都養活了這些神棍蛀蟲。
  
  白河愁冷笑道:「若是神愛人,對人慈善,那麼敬她也是可以的。只是這個什麼光明女神,對你們羅蘭人可曾給過半分好處?這光明神殿,給你們子民可曾有半分好處?他們除了索取之外,可做過什麼愛惜子民的事情?」
  
  杜維更是嘆息……
  
  這些神棍?他們做過什麼對子民有好處的事情?除了讓信徒們跟著唸唸教義、唱唱讚歌之外……這些都是虛的,實在的好處,還真的從來沒有見到過。
  
  就連這次,那個教宗出面號召募捐……可是神殿自己可曾拿過一分錢?說好聽了,你是出來「號召」,說得難聽點……你自己怎麼一分錢不捐?!
  
  「所以,你們羅蘭人就是愚蠢。」白河愁冷笑一聲。
  
  看著這位大爺忽然神色有變,杜維就心中一驚,隱隱的感到了一絲不妙。
  
  果然!這位白河愁先生,脾氣上來,當真是天不怕不怕的!
  
  杜維雖然也看這場面不順眼,只不過他沒有惹神殿的本錢,肚子裡罵兩句也就算了。可白河愁看這場面不順眼,可就不只是嘴巴裡罵兩句了!
  
  杜維一個不留神,就看見白河愁鬆開了韁繩,大搖大擺的朝著宗教所就走了過去!杜維頭皮一麻,趕緊追了過去。
  
  那宗教所門前人群擁擠,可白河愁是什麼人?也沒見他怎麼動作,擋在他前面的人群不由自主就被他使了什麼方法東倒西歪的分開了。他大搖大擺的走到了最前面,來到了募捐稅的箱子前面。
  
  可笑那個站在箱子後面的神職人員,還沒有察覺到煞星臨門。看著白河愁的裝束,一身白衣,先是一愣——這羅蘭大陸上,穿成這麼一身白衣的,難道是白衣魔法師?可看袍子的樣式都不太像,而且白河愁也沒有戴魔法師的那種尖尖高高的帽子。
  
  這個神職人員沉吟了一下,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就道:「你也是來向女神貢獻的嗎?很好,神靈會保佑你的。」
  
  說完,從桌子上早就準備好了的一堆聖符裡抓起一個遞了過去。
  
  可白河愁哪裡有半點兒掏錢的樣子,他看了看面前的這個神職人員,忽然問道:「我聽說神殿裡的神職人員,有一些特殊本領的神術師……那些神術,你會不會?」
  
  那個神職人員一愣,白河愁卻不和他說話了,伸出兩根手指一彈,這個可憐的神職人員,立刻就彷彿被奔馬狠狠的撞了一下,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身子陡然朝著後面就撞了出去。只聽砰的一聲,砸在了身後的宗教所牆壁之上,居然把那牆壁都撞出了一條裂縫!眼看他白眼一翻,就暈了過去。旁邊其他人頓時驚怒起來,白河愁卻懶得得這些傢伙廢話,一手隨便點了幾下,這幾個神職人員就各自倒飛了出去!!就這麼一瞬間的功夫,門口的七八人全部被他放倒,全部身受重傷!
  
  場面頓時就炸了,後面那些信徒之中,呼呼喝喝,有的恐慌得連忙後退,也有義憤的人往前擁擠,一時間嘈雜起來。白河愁聽得不耐煩,皺眉嘟囔了一句:「一群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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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8 15:38:36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五章 留你一命(下)


袖子一揮,一道狂風捲了起來,頓時把周圍幾十個人都掀了出去。場子裡,頓時他身邊一空,七八米之內,再無一個人了。
  
  「大膽的狂人!!敢在神的領域內撒野!!」
  
  一聲斷喝,宗教所旁邊的那十幾個神聖騎士已經撲了進來,幾個身手敏捷的,顧不得分開人群,凌空就從人群頭頂躍了進來。白河愁看了淡淡一笑:「嗯,你們就是神聖騎士吧?可惜……可惜……」
  
  說完,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嘆息這幾個神聖騎士實力太差還是別的什麼。
  
  幾個神聖騎士圍在了白河愁的周圍,紛紛拔出了騎士長劍來。可是白河愁只是身子輕輕一轉,隨意的抬起一隻手掌,在身子周圍劃了一個圓弧……
  
  幾個神聖騎士頓時就感到勁風撲面,呼吸一滯,那勁風之中,隱隱帶著一股強勁的鋒芒!幾人都是下意識的舉起了長劍來橫在面前一擋,就聽見嗤的一聲悶響,幾個騎士如中電擊,人人都是身子一顫,兩三個人當場就吐了口血!有個別修為稍微高一些的,卻也臉色頓時慘白,身子晃動之中後退出去。
  
  然後就聽見叮叮噹噹一片聲音,他們手裡的長劍同時斷裂,劍頭掉了一。每個騎士手裡捏著半截斷劍,目瞪口呆的看著白河愁!一時間人人都是心中震撼,看著手裡的斷劍,愣在了那兒,也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去。
  
  白河愁輕輕一笑:「這就是羅蘭大陸上好大名氣的神聖騎士嗎?讓人失望得很!」
  
  話剛說完,就聽見旁邊一人冷冷喝道:「狂妄之極!你是哪裡來的異端,膽敢蔑視神靈!」
  
  隨後,人群分開,一個身材高大的騎士大步就走了進來。這人一身銀色鎧甲,臉龐消瘦,看上去三四十歲的樣子,只是臉色有些蒼白。
  
  杜維原本看見白河愁鬧事,第一個反應就是趁機開溜!只不過他腳下才走了一步,就聽見一縷尖銳的聲音直接刺入了自己的耳朵裡:「你若敢跑,我就打斷你一條腿!」正是這位白先生的聲音了!
  
  杜維嘆了口氣,頓時就是頭皮發麻,只好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
  
  可眼看這個來的神聖騎士,杜維又是眼睛一亮,眼珠亂轉起來。
  
  因為這個神聖騎士,他卻是認得的!這人正是當初在運河之上半路攔截自己的座船,要刺殺中北區大主教馬克西莫斯的那群人的首領。那個神殿裡,葉尼派的七級神聖騎士葛佩德。
  
  說起來這個葛佩德也是倒霉,他當初半路刺殺馬克西莫斯失敗之後,被馬克西莫斯成功到達了帝都,他自然是被上面的上司狠狠一頓責罰。而且他那天被馬克西莫斯手下的萊茵一劍擊傷,雖然並沒有大礙,只不過因為馬克西莫斯到了帝都之後,必然會對教宗追究暗殺的事情,他就奉上司的命令,這段時間離開了帝都,好讓馬克西莫斯找不到對質的機會。
  
  可巧,就偏偏尋了這個任務,來到這個斷背山小鎮上,負責在徵收宗教稅的時候維持秩序。也實在是他人品不好,就遇到了白河愁這個大煞星!
  
  這個葛佩德也是七級的騎士,按理說實力實在是不低了!也算是一個高手了。那天被馬克西莫斯手下的一個候補騎士萊茵擊傷,已經被他視為生平的奇恥大辱,今天在這裡眼看一個陌生的傢伙搗亂,頓時就一肚子火氣。他這些天來屢屢吃癟,不免就想在這裡好好發洩一通。
  
  若是別人的話,說不定杜維看在馬克西莫斯合作的份兒上還會想辦法救他一救。可一看這個傢伙是葉尼派的,還曾經在河上攔截過自己,立刻就閉上了嘴巴,打定主意看戲了。
  
  葛佩德拔出長劍來,指著白河愁,一臉凌厲的怒氣:「要麼你乖乖跪下來服罪,我自然會綁你回去接受懲罰!要麼……今天你膽敢褻瀆神靈,神聖騎士的長劍之下,面對異端,是從來不留情的!」白河愁似笑非笑的看著這個傢伙,緩緩搖頭:「可笑可笑……真的可笑。你憑什麼說我褻瀆你們的神靈了?倒是奇怪!說實話,如果光明女神站在我面前,說不定我還對她尊敬幾分,可是你們嘛……你們這些小嘍囉倒是有趣,我明明看不起的是你們,沒有看不起你們的光明女神。眼看打不贏我,就把女神搬出來嚇唬人了。」
  
  葛佩德大怒,不再說什麼,上前一步,挺劍就刺了過去。他狂怒之下出手,當真是沒有留情,劍鋒之上嗤嗤做響,一團銀色的鬥氣閃爍,看上去很是威猛。
  
  白河愁緩緩的撇了撇嘴角:「嗯,這還算有點兒門道。」
  
  眼看這劍到了面前,也不躲閃,就伸出兩根手指輕輕一夾,就夾住了劍鋒!
  
  葛佩德心中大驚,他這一劍刺得極快,居然被對方隨手就夾住了,不由得心中立刻一凜,知道遇到強敵了。只是對方的兩根手指這麼一夾,任憑他如何用力,這劍鋒再也無法往前刺出半分了。
  
  葛佩德心中又驚又怒,眾目睽睽之下,他口中連連呼喝,雙臂用力,身上的鬥氣發揮到了淋漓盡致的步,全身的鬥氣居然隱隱的泛出了絲絲聖潔的銀光來,顯然已經是超水平發揮了。可是他如何較勁……別說是繼續往前刺了,就連想把劍拔回去,都無法做到。
  
  就看見場中,一個七級武士,週身鬥氣閃爍,威風凜凜,卻面對一個看似文弱的白衣人無可奈何。
  
  白河愁夾住劍鋒,看了對方兩眼,忽然問了一句:「你是幾級騎士?」
  
  葛佩德被他忽然一問,心中來不及反應,隨口就喝道:「七級。」
  
  「嗯,七級能有你這樣的實力,也算難得了。」白河愁說完,淡淡一笑,忽然就飛快的鬆開了兩根手指。葛佩德原本全身力量都在奮力把劍往前推,對方這麼驟然一鬆手,頓時整個人踉蹌著朝著前面撲了過去。
  
  就在這麼一瞬間,白河愁卻身子連連閃動,在葛佩德往前撲的這麼瞬間,他身子看似並不快,卻游刃有餘的伸出手指來,在劍鋒之上一連彈了幾下。等葛佩德一個踉蹌幾乎要撲到他懷裡的時候,他卻輕描淡寫的往邊上側開一步就閃開了,隨後還在葛佩德的肩膀上輕輕一按……
  
  噗哧!!
  
  葛佩德仰天一口鮮血噴了出去,身子一頭撞在了那幾口募捐箱子上,頓時把箱子撞得四分五裂。那些箱子裡的銀幣銅板灑落了滿,而他手裡的一柄上好的騎士長劍,叮叮噹噹,斷成了七八截,落在了上。
  
  葛佩德身子落,一吸氣之後,頓時臉色瞬間慘白。
  
  他一生幾十年辛苦修的鬥氣,忽然就蕩然無存了。任憑他如何動彈掙扎用力,原本得心應手的神聖鬥氣,再也絲毫使不出半分來!!
  
  原來,就在白河愁手掌按在他肩膀上的那麼瞬間,就已經逼入了一道鬥氣在他的體內!白河愁的實力何等強悍?哪裡是他一個七級騎士能抵擋的?白河愁的鬥氣瞬間就在葛佩德的體內轉了一個圈。就這麼一下,已經把這位七級騎士幾十年苦修的鬥氣完全摧垮,一絲都不剩餘!
  
  而白河愁卻更耍了一個心機,趁著對方鬥氣勃發的時候,他的一縷鬥氣,藉機把這位神聖騎士的運氣路線頓時就查明了,神聖鬥氣的修煉法門,就這麼一下,讓白河愁就窺探到了五六分了!
  
  雖然神聖鬥氣不是這麼容易就能被偷學的,但是白河愁是何等超絕的天才人物?以他的聰明,回到雪山之上,只要花心思仔細的研究,要復原出一套完整的神聖鬥氣修煉的法門,絕對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可憐這個葛佩德,一身不俗的本事,卻瞬間就被白河愁毀得乾乾淨淨,此刻就連普通人恐怕都略有不如了。
  
  白河愁輕輕一笑,正要離去,就聽見了宗教所裡傳來一個渾厚沉穩的聲音:「是哪裡來的惡人,傷我騎士,亂我儀式?」
  
  話音剛落,宗教所裡的大門打開,一個全身黑色袍子的神職人員就走了出來。
  
  這人大約五十多歲的樣子,下巴尖尖,看上去極瘦,一對眼珠也是灰多白少,看上去彷彿是瞎了一樣,只是他眉宇之間聚集了一股子讓人不舒服的陰沉。
  
  這人走了出來,冷冷的看著白河愁,抬起雙臂,袖子裡射出兩團紅光來,兩道火焰,對著白河愁席捲而去。白河愁輕輕一笑:「哦,這是什麼魔法?」
  
  他隨意的身子往後退去,就要躲開。可是他身子一動,立刻就感覺到了彷彿周圍的空氣一起朝著自己壓了過來,自己躲閃的各個方向彷彿都被擠住了。他洒然一笑:「嗯,這應該就是你們的神術吧。」
  
  那兩道火焰到了他的面前,白河愁抬起一根小指頭,就這麼勾了一勾,兩道火焰立刻就被他吸到了手指尖上,瞬間凝結成了一點火星,越吸越小,最後他袖子一卷,就被他收了起來,半點不留!
  
  他這一番動作輕鬆之極,那個黑衣神職人員卻心中狂震!上的葛佩德眼看這個黑衣神職人員出來,頓時臉上露出了喜色,噴了口血,嘶聲道:「審判長大人,這人……這人……」
  
  杜維在外面聽得清楚……審判長?難道是神殿的審判長?
  
  如果是的話,這個審判長也是葉尼派的人啊!那次在河上伏擊馬克西莫斯,這些人就是以審判長的名義做的!
  
  杜維猜得不錯,這人正是光明神殿的現任的審判長。前任審判長穆雷是摩薩派的人,卻偏偏在追殺侯賽因的時候被侯賽因幹掉了,現任的這位,才趁機奪了這個位置。
  
  葉尼派謀取馬克西莫斯性命的時候,也是假借了他這個審判長的名義,馬克西莫斯回到帝都之後,自然會在神殿裡扯皮。葉尼派乾脆也讓他暫時離開了神殿外出,好讓馬克西莫斯告狀的時候,也沒有對證。
  
  眼看白河愁隨意就破解了自己的神術,這個審判長心中凜然,手裡卻不敢停留,雙臂一抖,口中唸唸有詞,面前就出現了一道隱隱透明的牆壁來。
  
  這神術師和魔法師相同,都是不善於近戰。他剛才一個法術,沒有傷害到對方,此刻兩人距離不遠,他還有其他厲害的法術沒有施展,但是擔心對方貼身攻擊,趕緊先佈置了一道防禦結界來。
  
  白河愁看在眼裡,卻反而退後了一步,淡淡笑道:「你放心,我不趁機打你,你有什麼厲害的法術,儘管施展,我也正想看看光明神殿的神術是什麼樣子的。」
  
  他是胸有成竹,那個審判長卻更是心驚。咬牙之後,卻忽然一把扯下了胸口的一枚神聖徽章來,在他手裡一閃之後,一團銀色光輝之下,這神聖徽章立刻幻化成了一柄一人多高的法杖來。
  
  他不敢怠慢,雙手握著法杖,口中一連串古怪的音符吟唱了出來,就看見這法杖之上,那銀色的光輝越發的顯得聖潔耀眼,讓人沐浴在其中,忍不住心中就生出了一股柔和舒適,只恨不得能跪拜在其下。
  
  就連周圍遠處的不少人,都有很多立刻大聲吟唱讚美詩,更有人當場就匍匐在了上。不受影響的,也只有白河愁和杜維了。
  
  白河愁一臉不屑:「哼……一點兒魅惑的手段罷了。」
  
  審判長忽然高舉法杖,法杖之上的銀光之上,頓時閃現出了一圈一圈的銀色光弧,對著白河愁就飛快的套了過去。白河愁站在原也不躲閃,任憑這光弧一圈一圈的落在自己的身子周圍,密密麻麻一層一層。那個審判長做法完畢之後,白河愁周圍的光弧頓時飛快的旋轉了起來,原本柔和的光芒,瞬間變得殺機四伏。
  
  白河愁隨意晃了晃袖子,就聽見嗤的一聲,袖角的一片觸到光弧,頓時就化作了一團白光消失了。
  
  白河愁心中更是感興趣,忍不住「咦」了一聲。
  
  「狂妄的傢伙,在我光明女神的淨化聖光之下,還不快快伏請罪!」
  
  「淨化?」白河愁瞇起眼睛仔細的盯著身子周圍的這些光弧看了好幾眼,忽然就打了個哈哈:「故弄玄虛而已,還偏偏起了這麼一個嚇唬人的名字,你倒來淨化我試試看。」
  
  「是你自己找死,可不要怪我殘忍了!仁慈的女神在上,讓這惡人接受女神的審判吧!」審判長高呼了一聲,法杖對著白河愁遙遙一指,頓時那一道一道的光弧就猛然收縮,全部狠狠的朝著白河愁的身子纏繞了下去。頓時就看見白光一片,把白河愁的身子完全籠罩在了光芒之中,再也看不清他的身影了!
  
  那光芒頓時變得極為刺眼,隨後緩緩的才由盛減弱,等到光芒黯淡下來之後,場中的白河愁,就已經不見了!
  
  「哼,這人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瘋子,仗著一點兒古怪的魔法,就來神殿挑釁!在我女神的聖光淨化之下,已經把他完全抹滅了!」審判長長吁了口氣,正要說兩句大義凜然的話,忽然就聽見了耳邊一個低低的聲音笑道:「狂妄?我看你才是真的狂妄。」忽然之間,身邊空氣之中,一隻潔白的手掌伸了出來,一把就握住了這個審判長的脖子,撲的一聲,審判長被抓住脖子提了起來,手裡的法杖也跌落在了上!
  
  「不!不可能的!」審判長竭力掙扎:「你……你……」
  
  空氣之中,白河愁的影子漸漸顯現出來:「什麼不可能?你是奇怪我怎麼沒有被你的淨化術淨化?還是奇怪我怎麼無聲無息的就穿越了你的防禦結界,貼到了你的身邊?」
  
  那個審判長只覺得自己的脖子被漸漸握緊了,雖然拚命掙扎,卻哪裡能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白河愁的嘴巴卻湊到了他的耳朵邊上,低聲笑道:「卑微的傢伙,以你的境界,哪裡能理解力量的真諦?女神淨化術?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只不過就是一個魅惑術擾亂人的心神,再外加一個改頭換面的,稍微高級一點兒的分解術而已!什麼『淨化』?簡直就是胡說八道!根本就是分解術罷了,換了個名字,故弄玄虛罷了,果然是一群神棍!」
  
  頓了一下,他又淡淡道:「至於防禦結界……告訴你,可憐的傢伙,對於真正的,領悟了力量和時空規則的強者來說,這種防禦結界根本就是完全可以無視的!你的防禦結界只不過是在你面前的空氣擺出來的,而真正的強者,甚至可以隨意扭曲空間!你的防禦結界,又哪裡能連空間都攔住?」
  
  說完,他手裡的手指越發的收緊,那個審判長心中大駭,只覺得心中一股寒氣生了起來,滿腦子裡就剩下了一個念頭:我今天要死了!
  
  白河愁原本手指已經收緊了,忽然心裡一動,轉變了念頭,卻輕輕一丟,就把他丟在了上。
  
  「這個騎士叫你審判長,你是光明神殿的審判長嗎?很好!那麼我讓你幫我辦一件事,就留你一條命吧。」
  
  白河愁退後了一步,居高臨下看著這個審判長,他的笑容很平靜:「你回去,告訴你們的教宗,就說我對他很有興趣,只可惜我這次出來時間太短,沒時間去拜訪他了。如果將來有空,我希望能和他見一面。嗯,我希望他平平安安,無病無災,身體健康,當我將來去找他的時候,能讓我見識到真正的神術,可千萬別讓我失望了。」
  
  審判長坐在上喘息不已,抬起頭來,畏懼的看著白河愁:「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白河愁卻不回答了,身子一點一點的消失在了空氣之中,瞬間就出現在了杜維的身邊,抬起眼皮看了杜維一眼:「走吧。」
  
  他走了兩步,忽然又轉頭道:「你還餓嗎?」
  
  杜維一臉苦笑:「原來是餓的,不過現在這個鎮子被你一鬧,我們也別想吃東西了,還是走吧……」
  
  白河愁卻對他笑了笑:「你很聰明,剛才沒有逃跑。」
  
  杜維嘆了口氣:「在你眼皮之下,我逃得了嗎?」
  
  白河愁哈哈一笑,翻身上了馬,當先就離去。杜維垂頭喪氣,只好騎馬跟在了後面。
  
  兩人縱馬出了鎮子,一路往西北去了。杜維在馬上道:「我說白先生,你這麼大鬧一場,恐怕神殿立刻就會派出神聖騎士團來追我們啦。」
  
  白河愁卻搖頭:「不會的,你們羅蘭人的神殿裡,如果那位教宗是聰明人的話,這個審判長回去一說,他自然能判斷出我的修為,絕對不會派出那些騎士就能追到的。就算追上了,也不過是多送一些人來給我殺罷了。他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除非他親自來追,才有可能和我抗衡。除此之外,派別人來,也是送死。我想既然能當上教宗,應該不會是蠢人吧。」
  
  杜維嘆了口氣,忽然又道:「你今天倒是很心善,剛才雖然一番大鬧,卻沒有殺一個人。」
  
  白河愁淡淡道:「這些人在我眼裡,不過是上的螞蟻,踩死或者不踩死,不過是在我一念之間而已,談不上善還是惡。難道你平日裡踩死一隻螞蟻,就是邪惡了?」頓了一下,他又看了杜維一眼:「如果你覺得不殺人沒意思,我看在你請求的份兒上,現在回去殺光了他們,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杜維一縮脖子:「還是算了吧!」
  
  不過他心中立刻生出一條毒計來:「白先生,你實力那麼強,又驕傲得很,既然你想見識真正強大的神術,為什麼不直接去神殿裡找那個教宗?」
  
  白河愁忽然就勒馬停了下來,回頭仔細的盯著杜維。過了良久,白河愁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這一笑,卻笑得杜維有些心中忐忑。
  
  「小子,你大概是對我的認識有些偏差了。」白河愁指著自己的鼻子:「我的確很驕傲,這點我自己也承認……但是,我卻不是傻瓜。這一點,也請你牢牢記住了!一路之上,你想對我耍什麼花樣之前,也最好先明白這點!去挑戰教宗,的確是一件我很想做的事情,只不過,藍海悅那個傢伙應該告訴你了吧,我現在用的這具身軀,最多只能施展我三成的實力。我雖然驕傲,但是以三成的實力去挑戰光明神殿的教宗,我還沒有必勝的把握。況且,我身為巫王,多少大事等著我去做,何必做這種深入敵穴的蠢事?如果我這麼做了,可不叫氣概,更不叫勇敢,而是叫魯莽愚蠢!我雖然驕傲,但是卻絕不自大狂妄!教宗我以後自然是要和他見面的,但不是現在。」
  
  杜維被他的眼神看得心慌,等白河愁轉身繼續奔馳而去,杜維才心中嘆了口氣,不由得也有些沮喪。
  
  是啊!白河愁驚才絕頂,這樣一個天才的怪物,哪裡是自己三兩句話就能挑拔的蠢人?
  
  這樣一個人,無論是武技還是巫術都是強悍之極,而且看來也不乏心機!更何況,他可是藍海的同門啊!藍海學者博學多才,是何等的聰明過人。白河愁縱然在這些雜學方面不如藍海,但是也未必就比他差了多少!
  
  這個傢伙不僅僅實力強大,同時也絕對不是那種容易被挑撥的莽夫!自己可不能再想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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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8 17:05:18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零六章:他也是人

  
  離開了那個斷背山小鎮,鎮子上發生的一切,那個神殿審判長和神聖騎士們自然會急速往上回報。不過這些都和杜維沒太大關係了。
  
  他現在滿腦子都在苦思著脫身的計策。這個白河愁不但實力強的沒了邊兒,更重要的是,這人還很有智慧,絕對不是那種一味只會傲慢的傻瓜。
  
  一路之上,杜維心中思量,如果真的要弄個詭計來騙這個傢伙上個當,或許能做到。只是對方上當之後,以他強悍的實力做後盾,立刻就能重新把杜維抓到,到時候惹怒了這個喜怒無常的傢伙,只怕就大大的不妙了。
  
  不過,這一路上,白河愁對杜維倒是還算客氣,沒有真的把他當成俘虜。只要杜維不逃跑,其他的一應事情,白河愁也從來不限制他。甚至偶爾想來,還客客氣氣的和杜維說過幾句話。
  
  又往西走了兩天,這天傍晚的時候,兩人走在野外的道路上,卻已經錯過了借宿的城鎮——這可不能怪杜維。
  
  他們兩人,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巫王,十年都未必下山來一次。一個是位尊貴的公爵,從前但凡出門,這種打前站的事情都有手下人去操心,杜維自己哪裡管這些細碎的瑣事?結果兩人下午的時候在路上騎馬飛馳,卻都錯過了住宿的方,直到太陽偏西,兩人忽然勒住了馬,互相看了一眼。
  
  在這一個,一大一小兩根怪物。倒彷彿忽然有了種古怪的默契,互相對視而笑,杜維嘆了口氣:「看來今晚要露宿荒野了,只可惜我沒帶帳篷。」
  
  白河愁淡淡道:「那也沒什麼。我在雪山之上。那裡滴水成冰,我也都是常年坐在雪蜂之上的。」
  
  說完,兩人下了馬來,在路邊野上尋了一個略微平坦點兒的方。就準備露營了。
  
  這是正是寒冬季節,越往西北,天氣就越發寒冷。杜維生了火之後,又看了看天邊遠處烏雲,苦笑道:「但願今晚可別下雨才好。」
  
  白河愁卻毫不在意。坐在了火堆旁,彈了彈衣服上的灰塵,隨意從一旁摸了一根粗粗的樹棍來當了枕頭,就這麼躺了下去。
  
  他是巫王。而杜維現在又是他的俘虜。杜維讓然沒指望這位巫王有「善待俘虜」美德。
  
  他在馬匹上顛簸了一天,早已經腰酸腿疼,只感覺身子都要散架了一樣,此刻肚子飢餓。也不指望這位白河愁白先生給自己弄什麼吃的了——這一路上。倒是沒看見他主動吃什麼東西,難道這傢伙可以不吃不喝?那豈不是成神仙了?!
  
  杜維嘆了口氣。自己到周圍的荒上搜索了一會兒——這兩天相處下來,杜維摸清了白河愁的脾氣,這人性子實在疏懶很,而且彷彿對什麼都漠不關心,毫不在乎。雖然杜維是他的俘虜,但是自己只要不離開他身子周圍幾百米的距離。他都是不管的。甚至有一次。杜維出去找東西吃,直走得老遠,都看不到白河愁了——當時杜維倒真的動心了,很想趁機逃走,可念頭剛一動,就感覺到自己背後一寒。一股凌厲殺氣就緊緊的鎖住了自己!當時杜維才嘆了口氣,放棄了念頭。
  
  此刻到周圍找吃的,倒也不困難。
  
  畢竟說起來。杜維也不是第一次當別人的俘虜了。從前就給白袍甘多夫抓去過北方冰封森林——相比起來,倒是跟著這位白河愁,比當初跟著白袍甘多夫要舒服得多了。至少這位白河愁先生,可不會用一個魔法傀儡術讓自己抽自己嘴巴。
  
  杜維在野裡掏了幾個土撥鼠的洞穴來,冬天這些蛇鼠之類的東西都在冬眠,只要能找到它們的洞穴位置,抓來也其實不難。
  
  片刻之後。杜維抓了兩隻肥大土撥鼠。外加一條花蛇。就回來了。坐在火堆旁,開膛破肚。剝皮去毛,又用皮囊裡水清晰乾淨之後找了兩根樹枝來,串了兩隻土撥鼠,就在火堆上烤了起來。想了一會兒,杜維又在儲物戒指裡翻出了一口大鍋來。
  
  這個大鍋可不是用來露營燒烤的,而是魔法藥劑師用來敖制魔法藥劑用工具,不過此刻,卻被杜維拿來用了,準備做一鍋蛇羹。
  
  要說杜維的手藝,雖然說不上一流,但是畢竟前世出身中華,中華美食享譽世界,隨便一點兒家常菜弄出來,也別有風味,更和羅蘭大陸人的飲食大不相同。從前杜維被白袍甘多夫抓去冰封森林的路上,一路上那個老傢伙就對杜維的手藝讚不絕口,此刻杜維故伎重演,片刻之後,火堆之上就香氣四溢,那兩隻燒烤的土撥鼠被杜維烤得外焦裡嫩,一股烤肉香氣夾雜著調料味道就飄到了白河愁的鼻子下。
  
  白河愁在雪山之上雖然貴為巫王——不過以他的性子和修為,把整個生命都用在了如何追求力量之上,這口腹之慾,卻從來連想都不去想。更加上雪山之上,冰天雪,哪裡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就算是什麼肉啊菜啊,一到那種方,立刻就被凍得硬邦邦的,又哪裡談得上什麼美味可言?
  
  此刻白河愁躺在那兒,卻只覺得聞到的這股香氣,居然是生平從來沒有見識過誘人,不由得就坐了起來,眼神看向了杜維,眼神裡滿是好奇。
  
  杜維全副精神都集中在了整治那一鍋蛇湯羹上了,此刻大鍋在火上燒了好一會兒,湯汁咕嘟咕嘟滾開來,杜維隨意弄了根樹枝來剝去了書皮,蘸了蘸湯羹,品嚐了一下,不由得舒服的嘆了口氣。
  
  回頭看見了白河愁好奇的眼神,杜維心裡一動,笑道:「白先生,一起來嘗嘗吧。這天下能吃到我杜維親手做食物的人,滿打滿算,也不超過五個哦。」
  
  說完,取下了一串烤好的土撥鼠就遞了過去。白河愁也不客氣。接過來就咬了一口,卻立刻就被燙了一下。他一生在雪山之上,在當巫王之前,大半時間都在雪蜂之上苦修。渴了就喝幾口雪水,餓了就胡亂塞一點兒冷冷的食物,很少接觸什麼美食
  
  一口咬下去,被燙得就有些尷尬。
  
  杜維看見這位絕世強人。就算是面對聖階強者都未必能讓他受半點兒傷。此刻卻險些被一串烤肉燙傷,不由得有些暗笑。白河愁抓著那串烤肉,看了兩眼,又想了想,大概是覺得溫度太高。忽然就一皺眉,抬起一根手指來,輕輕在這烤肉之上劃了一下。
  
  就聽見嗤一聲。杜維瞪圓了眼珠。目瞪口呆的看著白河愁的指尖射出一縷冰霜鬥氣來,瞬間就把這滾燙烤肉凍結成了冰來。白河愁卻不以為意,張口就咬。吃得咯吱咯吱,卻又皺眉道:「怎麼冷了下來,卻不好吃了?」
  
  杜維看在眼裡,原本想笑,可是看著眼前白河愁。卻真是一臉茫然樣子,不由得心中忽然就對這位實力強到了逆天級別的絕頂強者,反而生出了一絲憐憫來……
  
  這一絲憐憫,說來也是有些荒唐,白河愁實力不知道高了杜維多少倍,哪裡要他來可憐?只是杜維看著白河愁面對這麼一串烤肉,都彷彿有些茫然的樣子,不由得心中嘆息……
  
  當真是各人不知各人的辛苦!看這位白河愁一身驚天動的本事。大陸之上近乎無敵……可像他這樣的人,生活就真有樂趣可言麼?
  
  他確是站在了這個世界力量的顛峰,可付出的代價卻實在讓人嘆息。
  
  人生之中的各種樂趣,吃穿用住,恐怕他一輩子,連一點一滴都從來沒有享受到過吧。
  
  如此的人生,縱然你修練到了能逆天級別。又有什麼意思?
  
  想到這裡。杜維不由得嘆了口氣。心中對白河愁的嘲笑也頓然消失,笑了笑之後。把自己手裡的那串烤肉吹了吹,然後遞了過去,微笑道:「白先生大概沒有吃過這種東西,這東西卻不能用冰,你那串我再來烤一烤,你先吃我這個吧,這次可別用鬥氣把它弄冰了,拿在手裡等一會兒,等它略微涼了一點兒,自然就好吃了。」
  
  白河愁接過杜維遞來東西,在手裡轉了一轉,卻又搖頭:「等它自己涼了?這東西現在這麼燙,如果等它自己涼了,還要等好一會兒。唉……我一生幾乎分分秒秒都在苦修,吃飯對我來說,都是爭分奪秒,有了東西立刻塞進肚子裡填飽了就行,哪裡有什麼多餘的時間來等它涼了?如果每次吃飯都要這樣,也不知道要耽誤我多少修行的時間了。」
  
  杜維聽了啞口無言,想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道:「白先生,那以你看來,你那種廢寢忘食,一味苦修生活,就真的很快樂嗎?」
  
  白河愁聽了這問題,卻彷彿沉默了會兒,然後搖頭低聲說了一句:「我……我不知道,也從來沒想過。我只知道,我很希望變強,越強越好。這才是我心中的追求。」
  
  說完之後,兩人都默默無語,一時間氣氛就沉默了下來。
  
  畢竟荒野之上,冬天的晚上還是很冷的,不到片刻,那滾燙烤肉就略微涼了一些,雖然還是很熱,但卻不燙口了。白河愁咬了一口,微笑道:「你說的不錯,這麼吃果然好吃得多了。」
  
  杜維也是哈哈一笑。這一刻,兩人之間彷彿就已經不再是俘虜和被俘虜的關係了,倒彷彿是好友結伴同行一樣。
  
  白河愁飯量卻是極大,兩串烤肉被他一個人吃了個精光,等杜維遞過來了一碗蛇羹之後,他喝了一口,不由得眉毛一挑:「好味道!這東西可烤肉更好吃。」
  
  杜維看他喝得香甜,也不忍和他搶奪,自己也只喝了一碗蛇羹之後,吃了個半飽,也就不吃了。
  
  白河愁吃完之後,看著杜維笑了笑,忽然就語氣變得很是誠懇:「這頓飯可是我幾十年來吃的最舒心的一次了。說起來,我要謝謝你。」
  
  杜維想不到這位強悍的凶人居然會對自己這麼客氣,愣了一下。白河愁卻道:「我白河愁一生,絕不願意欠人半點兒人情。這樣,你請我吃了這頓好吃的東西,我也要報答你一二。說起來。要我放了你。那是絕對不行的。我也和你說,那個魔獸寵物,對我有極大用處,我是絕對不能放棄。不過除此之外,你有什麼為難的事情,不妨告訴我,我可以滿足你的一個要求。」
  
  頓了一下,他忽然淡然一笑:「你生平有什麼難敵的仇人沒有?反正現在我左右也有時間。也不忙著立刻就回雪山。你告訴我。如果我時間來得及話,我這就立刻去幫你殺了他,也不是什麼難事情。」
  
  他這兩句話說來,語氣裡自然有一股睥睨天下味道。不過以他的實力,也的確有資格說這種狂傲話!他本事。幾乎可謂就是當世第一了,杜維早就思量過自己知道高手裡,實在是沒一個能是他的對手。就連那個神殿裡深居簡出教宗。在杜維看來。最多也就是甘多夫那個級別,那就多半不是白河愁的對手了。
  
  他說要殺誰,也的確是能說到做到的。
  
  杜維聽了。心中忽然就生出了一個荒誕的念頭來:要不……我讓他去幫我宰了那頭老龍?如果這個絕世強人,遭遇上了那頭千年老龍,估計肯定是一場大戰吧!
  
  只不過,這種荒唐念頭也就是一閃而過。且不說白河愁會不會傻乎到真的為了吃了杜維一頓飯就去和一個跟自己同級的高手做生死決鬥……估計他可沒那麼傻。
  
  況且,杜維現在也知道了龍族是抵禦神山北方那些罪民的防線。殺了老龍固然是痛快,但未必就是什麼好事情。
  
  更重要的是,從這裡到北方,穿越冰封森林,再走過被遺忘冰原,到達龍族的神山,這一來一回,沒有幾個月是絕對做不到的。而白河愁奪舍下山一次。卻只有三個月的時間而已,他剛才也說了「時間來得及的話」,才會幫杜維殺人。如果要超出了他時間,他就絕對不會肯的。
  
  杜維這念頭閃了一下,也就略過不提了。看了看白河愁,忽然心裡一動,悠悠笑道:「白先生。以你看來。我這樣的人。能有什麼實現不了的願望嗎?」
  
  頓了一下,杜維緩緩道:「我身為帝國公爵。手握大權,萬人敬
  
  .最好的。如果我好色喜歡女人,只要我隨意動一動眼珠,成千上百的美女就能在我面前排成行任憑我挑選。人生在世。無非就是吃穿用住。仔仔細細享受了一回。才不枉了這一輩子在人世走了一遭。所以,我是沒有什麼特別的遺憾了。榮華富貴。美酒美食佳人,我哪樣沒有享受過了?權勢的顛峰,我也品嚐過了滋味。這樣的一輩子,我早就滿足了。」
  
  白河愁聽完沉思了會兒,眼神裡也不知道是什麼含義,看了杜維兩眼:「你說不錯,你的確是可以滿足了。」
  
  杜維心裡一動,又加了一句,道:「白先生,說到位,你是草原上真正主宰,那草原之王都要仰你的鼻息,說起來,你的位遠遠比我更高了。只是可惜,在我看來,你雖然無敵於當世,只是這人生,卻遠遠沒有我精彩了。」
  
  白河愁眉毛一挑,道:「哦?」
  
  杜維被他眼神一籠,頓時就心裡一寒,咬牙硬著頭皮道:「不錯!如果你覺得我說錯了,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若是能回答出來,就算是我錯了,怎麼樣?」
  
  白河愁眼神更是古怪:「你問,我聽。」
  
  杜維深深吸了口氣,豎起一根手指:「我有知心愛人,和我心心相印,我知她,她也知我,不管我貧窮富貴,公爵還是庶民,也不管我實力高低,是大陸聞名的魔法師強者也好,又或者是別人鞋底的草根也好。我都知道,她心中始終都是愛著我,向著我。無論任何時候,她都會跟著我,陪著我!這樣感情,這樣知心愛人,白先生。你可曾品嚐過其中滋味麼?」
  
  白河愁沉默了會兒,搖頭:「沒有。」
  
  杜維點了點頭,豎起第二根手指:「我生於富貴人家,從小就有對我期望極高的父親。有待我仁慈憐愛慈母。更有視我為偶像的幼弟。我年幼時候,一場大病,母親為了我。在大雨磅礡之夜,徹夜跪在神像之前為我祈禱,後來又不眠不休,照顧我起居!我的弟弟視我為天,視我為偶像。真心依賴我,對我極為依戀。兄弟感情篤好!——白先生,這樣親情滋味。你品嚐過嗎?」
  
  杜維嘆了口氣,豎起第三根手指:「我有交心過命的好朋友,他實力出眾。人中豪傑!可是我們來往。互相心中信任,縱然有一天。把性命交給對方,也都是可以毫不猶豫!他知道我志向。我知道他的理想!這樣的友情滋味,請問白先生,你品嚐過嗎?」
  
  白河愁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了一會兒,終於搖頭:「沒有。」
  
  杜維笑了笑。又豎起來第四根手指:「我有忠心部下。我知道他們愛我敬我,視我為天,視我為尊!卻不是只因為那條條鐵律!縱然我有一天不再是公爵,不再是這權勢位置上的人。他們也一樣心中敬我!這樣忠心弟子門人部下……白先生,你有嗎?」
  
  白河愁忽然笑了笑。搖頭道:「沒有!我在雪山之上雖然位崇高,但是我知道,現在雪山之上人。大多數都是敬畏我本領,真心敬重我人,卻未必有半個。當年我以雷霆手段奪去了巫王的位置,也是實力為尊。假如我有一天沒了這一身本事,恐怕沒有一個人會再跟隨我了。」杜維還要再繼續說什麼。白河愁臉上笑容越發的古怪,一雙眸子冷冷的看著杜維。忽然道:「鬱金香公爵。你可知道。這幾個問題,其實從前很多年前。也有人問我過類似話!」
  
  杜維心裡一突,勉強笑道:「哦?」
  
  白河愁點了點頭,眼神終於放過了杜維,飄向遠處,眸子裡閃過一絲沉往事味道。悠悠道:「當年在雪山之上。我追上了藍海悅和赤水斷時候。正要殺了他們。藍海悅他忽然就問了我幾個問題,大概說的言辭和你今天這些差不多吧。哼……藍海悅他這人的確是聰明之極。心機也是厲害,知道他們兩人不是我的對手,卻妄圖用這種話來動搖我的心志!只是,我白河愁是何等人,豈能會被這麼簡單的幾句話就動搖了?所以……」
  
  他的腦袋轉向了杜維,冷笑道:「杜維,你對我說這些話,用意和當初藍海悅一樣吧?只不過你不用白費心機了,這種攻心話,對我是沒用。當年藍海悅自作聰明,想用這一套來動搖我,結果卻反而惹得我大怒,對他起了殺心!我這人性子不太好,就算我事後會後悔,可如果你當時真的惹怒了我,我也是先殺了你再說。明白了嗎?」
  
  杜維苦笑一聲:「好吧,我不說就是了。」
  
  白河愁淡淡一笑,袖子一卷,帶氣一片火焰來,射向了中間那個火堆,頓時火焰高漲,溫度又暖和了許多,他卻身子往上一躺:「好了,不要再說什麼了,睡吧!明天趕路的時候,你如果說沒力氣,可別怪我不客氣。」
  
  杜維坐在那兒,心中更是無奈。他也不得不暗罵自己蠢,這白河愁是什麼角色,如果真的是自己這麼一番話就能動搖他的心志,他也就不是白河愁了!!
  
  心中沮喪之下,躺下和衣睡了。
  
  到了半夜時候,忽然天空之上烏雲滾滾,狂風大作,杜維一個骨碌就翻身坐了起來,看著天色,苦笑道:「我真的是烏鴉嘴,盼它不下雨,卻偏偏果然就下了!」
  
  忽然就看見白河愁翻了個身過來,瞥了杜維一眼,又合上了眼皮,冷冷道:「沒見識的小子,這老天不是要下雨,而是要下雪了。我終年在雪山上生活,老天下雪前徵兆,我是最清楚不過。」
  
  杜維苦笑道:「你還好心情躺著,不管下雨下雪,這方我們是沒法過夜了,還是趕緊起來吧……我看前面有座山,說不定能找個山洞過一夜呢。」
  
  白河愁卻笑了笑:「你只管睡,沒事的。」
  
  他既然這麼說。杜維也只好躺了下去,可過了不到片刻,就感覺到一股寒風襲來,隨即天空之上片片雪花就落了下來。
  
  這雪一落冷了很多。杜維雖然是魔法師,精神力體卻還沒有強大到變態的步,就忍不住有些寒冷,哆嗦了起來。起身來從儲物戒指裡翻出了一套魔法師袍子披在了身上。
  
  可是等了會兒,卻忽然張大了嘴巴,看著天空,不由得呆住了!
  
  原來這漫天的雪花落下。遠眺過去,漫天都是落雪,可偏偏就自己和白河愁躺的這方。方圓百米的範圍,頭頂之上。卻偏偏隱然就有一團淡淡金光籠罩在頭頂,任憑漫天風雪交加,卻是一片雪花都落不下來!
  
  杜維知道是白河愁做手腳,不由得嘆了口氣……這種以法術來當雨傘用。杜維也不是辦不到……可是尋常強者。再怎麼樣。也不會耗費法力來做這種無聊事情,也只有白河愁這種強到了逆天級別的變態傢伙才會浪費這法力幹這種事情。
  
  他卻不知道,白河愁一生在雪山上修煉,往往都是露天而坐苦修,漫天風雪交加下來,他一向都是如此,卻偏偏不肯挪動方。而這樣苦修。卻反而更能促進人的潛力!
  
  天亮以後,一夜風雪之後,荒原之上早已經是一片銀白
  
  那樹枝之上掛滿銀稜。杜維站在雪裡蹦蹦跳跳天亮以後,一夜風雪之後,荒原之上早已經是一片銀白
  
  那樹枝之上掛滿銀稜。杜維站在雪裡蹦蹦跳跳了幾下。下手腳。只是一夜睡得不好加上連日奔波,實在有些身子不支。做
  
  心裡一動,乾脆就在雪裡,脫去了然後外衣後按照那,套古怪的動作,老老實實的做了起來。
  
  這星空鬥氣的基礎動作果然神效。做了一會兒就週身舒爽,體內熱氣了上來。頓時精神煥發。身子裡的酸痛,也一掃而空。
  
  白河愁已經起來了,看著杜維的動作開始只是一臉漠然,毫不干涉,可等到杜維一套動作做完了兩遍,他眼神裡突然閃過一絲驚奇來,忍不住夷了一聲。
  
  隨手拿起一個雪團,對著杜維射了過去,彈在了他的膝蓋之上,杜維腿一嘛,頓時就一個踉蹌。抬起頭來的時候,白河愁已經走到了身前。
  
  你這套動作是從哪裡學來的?!白河愁表情嚴肅.
  
  他問這話時,表情看似冷酷平靜,可眼神裡卻隱隱的一股無法掩飾的激切熱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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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難得!可惜!


白河愁問出這麼一個問題,杜維心中第一個反應就是警惕!

阿拉貢的星空鬥氣,杜維是半點兒沒學到。不過這基礎的動作,一共兩套。當初白袍甘多夫教了自己一套,侯賽因又教了自己更高級的一套,兩套杜維都學全了。而且學了之後,的確受益極他,原本他從小體弱多病,可練了這兩年下來,身體也變得強健了很多,甚至還遠遠超過了同齡的普通人很多。

只是這套動作,畢竟是和星空鬥氣有關!

星空鬥氣,那可是當年阿拉貢縱橫天下無敵的絕技,這種重要的東西,現在只有侯賽因學到了一些。現在這個白河愁,忽然這麼熱切的問了起來——他安的什麼心?

難道是……這個變態的強人,看出了這套動作的來歷,起了覬覦之心?

眼看杜維不回答,白河愁「哼」了一聲,眼神漸漸恢復了常態,冷笑道:「你一定是以為我覬覦你的這套動作?簡直就是笑話,你這套動作無非就是讓身體強壯,用一種特殊的方法來刺激人體的柔韌強度,使得肉身強悍倍增的技巧而已。我大雪山之上,也不是沒有這種類似的東西。只不過我很奇怪的是,我知道羅蘭大陸之上的武技並沒有類似的這種東西,我原以為這種法子是我大雪山獨有的,卻怎麼世上還有這麼一套相似的東西存在。」

杜維聽了就搖頭:「我不知道。這套動作是我的一個朋友教給我地。」

白河愁聽了就搖頭:「你這話言不由衷,吞吞吐吐,太過不坦誠了。這套動作。分明就是某種厲害地武技的入門套路。想必必然是某種極為厲害地武技。只不過修行那種武技,對身體柔韌地強度要求極高。所以才特別創造了這種入門的方法。先提升肉身的強度,然後才能修行。」

杜維聽了心中駭然,這白河愁果然厲害。只不過看了一遍自己地動作,就居然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白河愁看杜維愣住,更是冷笑道:「好了,我不過是見獵心喜,對於這種方法,想問個仔細。和我們大雪山的武技相互印證一下罷了,既然你擔心我偷學的話,我不妨大方一點,先把我們大雪山上相似的一套東西教給你。我白河愁。豈是貪圖別人絕技的人!」

說完,也不等杜維說話。他自己走上了幾步,站在雪地裏。然後喝道:「你看仔細了!」

隨即,他陡然身子猛然暴漲起來,原本的身高忽然之間就彷彿高出了一個頭來。仔細看去,卻是他全身驅趕停止。以一種奇異地姿態,看上去彷彿高了一些,隨即他扭動身子,動作越發的古怪起來!

每一個動作,彷彿都是超出了常人應有的極限。扭轉來回。無論是腰身。手臂,肩膀。各個關節,都彷彿完全可以三百六十度的自由扭轉一樣!

這樣地一套動作,杜維一看之下也是愣住了!當初那個女刺客艾露就曾經施展過的這一套奇異地體術,而前兩天白河愁和藍海悅兩人對戰的時候,也施展過!

不過杜維從前都只是看了一鱗半爪,卻沒有像今天這樣,白河愁親身仔細展示,看得這麼真切仔細!

一看之下,就連杜維也心中疑惑起來!這套大雪山地體術,實在是和自己的這套星空鬥氣的入門身法極為相似!

這種相似,倒不是某個動作或者姿勢一樣,而是原理和法門幾乎相同!

唯一地差別就是……杜維所練的這套星空鬥氣地入門體術,只是對人體的肌肉韌帶等等進行強化。只是骨骼關節方面,卻很少有涉及,大多數都是讓肌肉力量和柔韌性增加,對於骨骼的刺激卻是很少。

而大雪山的這套體術,則比杜維學的這套更加怪異!

如果說杜維地星空鬥氣入門動作,就彷彿瑜迦那樣可以讓肌肉自由伸展……那麼,大雪山地這套動作,則是把骨骼地靈活程度發揮到了極點……不!甚至是遠遠超越了極點,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狀態!

星空鬥氣地入門動作,是七分練肌肉,三分練骨骼。而大雪山的體術,則是七分練骨骼關節,三分練肌肉了!!

白河愁一套動作做完之後,卻彷彿還怕杜維記不住,又一口氣連做了三遍,這才站住了。杜維看得心馳,不由得忽然就歎了口氣:「老天……如果能把這套動作學會的話……人類都可以像『變形金剛』那樣自由的彎曲變化甚至是折疊形狀了!!」

白河愁卻冷笑道:「你看清楚沒有?如果沒有看清楚,我可以再做一遍。」

杜維自然是巴不得,趕緊點頭,請白河愁又做了一遍。白河愁雖然有些不耐煩,不過現在卻強行耐住了性子又做了一遍,這次杜維才強迫自己用超強的記憶力,把完整的一套動作,強行硬記了下來,雖然一時間無法領悟,但是回去慢慢仔細想,也不怕忘記。

白河愁看著杜維死記硬背,不禁冷笑道:「你這人看來沒什麼武技的

這套動作,當年藍海悅學的之後,不到兩天就能全部作一分不差!而赤水斷比他強了一點,學了大半天,就能做得有模有樣。你這人想全部學會,沒有個十天半月,恐怕是做不到了。」

杜維被白河愁嘲弄,也不生氣,他心想:我本來就不是你們這種變態強人,小爺我武技天賦本來就不強,三歲的時候就有定論了。



不過他忍不住問道:「那你呢?你多久學會地?」

白河愁笑了笑:「當年古蘭修老師做了一遍。第二遍的時候,我就可以跟著做了。」

杜維吐了吐舌頭,心中更是決心不和這種變態之人去比較。

這時候,白河愁忽然走上兩步,伸手握住了杜維的手腕。然後「嘿嘿」一笑,手指順著他的手腕一路上滑。撫過了整條手臂。又一路順著他的肩膀,然後沿著脊樑滑了下去。

杜維嚇了一跳。不過在白河愁地手下,他也沒有反抗的餘地,最後整個人被白河愁抓住了腰部提了起來,在空中翻了兩下,最後才被白河愁丟在了地上。他心中惱火,正要開口說什麼,卻看見白河愁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你……你看著我幹什麼。」杜維心裏有些發毛。

白河愁哈哈一笑:「鬱金香公爵。說起來,遇到了我,也未必就是你倒楣。說不定也是一件好事。」

「好事?」杜維有些氣惱。

「當然。」白河愁頓了一下,肅然道:「你這人。體質實在不怎麼樣,你地魔法天賦我不知道,想來你既然這麼年紀輕輕就幹掉我手下的一個白衣薩滿,應該是很不錯地了。只不過。你練武的天賦實在是差到了極點。可以說,我大雪山門下,隨便挑出一個人來,都比你強了好幾倍。不過也不怪你,你年幼的時候多病,身子弱了。身子的根基不行。骨肌肉的生長都有些問題。不過。你幸運的是。後天你學到了你的這套古怪地動作,你現在年紀還不算太大。學的也算早。練了之後。你的肉身地強韌程度,負載限度已經大大的增加改善了。這樣一來,你地資質就已經無形之中比原來提升了好多。你現在身子還算強健結實,速度和力量都算不錯,在同齡人裏也算是難得了。」

杜維聽了,不免就有些得意。他從小被人定論不適合練武,心中雖然也不大在乎,不過畢竟有些逆反心理。學了這套星空鬥氣的入門法子之後,也勤奮修煉,潛意識裏,也未嘗就沒有學一身強大的武技!

畢竟身為男子,總是有一個英雄夢的。騎烈馬,掌利劍,才是男兒本色。魔法師雖然也厲害,不過卻不夠拉風。

只是聽白河愁繼續道:「你先不要得意。雖然你有這套古怪地法門給你修補地底子,只可惜你這套法子,側重肌肉的鍛煉,你骨骼和關節的弱點卻沒有彌補。所以,如果你沒有遇到我之前,雖然你的姿勢已經大大提高,但是一輩子都別想把武技修練到頂尖的行列!以你現在的水準,就算是今後勤奮修煉武技巧,五十歲地時候,大概也能練到八級左右地武士水準了。」

八級?

杜維吐了吐舌頭。說實話,他自己是從來沒有想過能練到八級武士地水準地。

不過,這類似的話,當初在冰封森林裏,侯賽因也對自己說過,說自己雖然有好運氣學到這麼一套星空鬥氣地入門法子,但是一輩子都沒機會練到頂尖水準地。

看來兩個聖階的強者,看法倒是很一致。

白河愁笑道:「你的運氣就是遇到了我。我大雪山的體術,最側重於人體骨骼關節的修煉,這正是你身子最大的缺陷!而幸好是你現在也很年輕,如果你二十歲之後,那麼就算再怎麼學,也是沒用了。你現在大概只有十五歲左右吧,現在你學了我這套體術之後,只要你有命不死,好好活下去,把這兩套動作一起修煉,勤奮修煉……那麼你的天賦自然大大的增長,將來就算你不鑽研你們羅蘭人的魔法,只一心練武技的話……以武技而突破聖階,也不是不可能的。」

以武技而突破聖階?!

杜維聽了這話,不由得心中砰砰亂跳起來!

那豈不是能修煉得好像羅德裡格斯和侯賽因那麼強了?

「你不信我的話嗎?」白河愁冷笑道:「你自己妄自菲薄,也是你自己的事情。不過你學到了兩種神奇的體術,就算你資質原本再爛,也被彌補了!修煉到聖階,也不是什麼難事!」

杜維想了又想,忽然就歎了口氣:「就算修煉到聖階,又有什麼用處,遇到了你這樣地強人。在你手裏,還不是要圓就圓,要扁就扁。」

白河愁「哼」了一聲,卻出乎意料的沒有發怒,只是沉吟了一會兒。緩緩道:「你這個傢伙,當真有趣。明明抱著一個寶藏。卻不知道利用。哼!要知道。古往今來,多少大陸頂尖強者。要麼只擅法術,要麼只擅長武技!像你這樣的,魔法天賦又強,又能得到兩套神奇的體術提升你武技天賦的,實在是一百萬

必有一個!現在你的魔法天賦和武技天賦。都是頂以後勤奮用功的話,將來魔武雙修,兩個領域都達到聖階,也不是什麼空話!能做到這點。大陸上千年以來,能有幾個?!」

杜維這才心中一振!

白河愁卻瞇起了眼睛。仔細地打量杜維,越看眼神裏地趣味就越濃厚。看到最後。杜維不由得苦笑道:「白先生,白老大。巫王陛下。你看我幹什麼?」

白河愁卻連連歎息:「難得!難得!想不到我今天居然又看到了一絲希望了!」

不過頓了一下,他又搖頭。眉宇間有些無奈:「可惜!可惜!為什麼偏偏是你!唉……」

他一會兒說「難得」。一會兒又說「可惜」。倒是讓杜維有些茫然了。

白河愁思索了一會兒,看著杜維,道:「說實話。我能遇到你這樣的奇怪的小子,實在是心中高興得很!」

杜維心中卻想:我遇到了你這樣奇怪地老怪物,實在是倒楣得很!

這話心中想想。卻不敢說出來,只是搖頭:「你高興什麼。」

白河愁道:「我一生窮盡心血,只追求力量地顛峰!只是,像我這樣的人。越往高處走。就越發覺得寂寞!哼……這個心情。你卻不能理解了。」

杜維此刻卻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你是感覺無奈,這世界上連一個能逼你拔刀地人都沒有了。對嗎?」

白河愁眼神裏立刻變得一片熱切:「不錯!我心中寂寞,正是因為這個!只不過,你卻讓我看到了希望!」

他低聲道:「這大陸上的強者,藍海悅算一個,赤水斷算了一個,當年我的老師自然也是。還有神殿的教宗……只可惜你們大陸上的那個甘多夫聽說已經死了。除此之外,我這次下山來,聽說你們大陸上出了一個叫羅德裡格斯地聖階騎士。不過,這個羅德裡格斯學的是冰霜鬥氣,而且還是藍海悅地徒弟,再厲害也有限,哼,用冰霜鬥氣,是永遠不可能打敗我的。所以可以略過不提了。藍海悅和赤水斷,更不是我地對手。我地老師早已經死了。那個教宗嘛……我聽說歷代教宗,都是身子潺弱,只修行神術的人。他就算神術再強,哪裡是我魔武雙修地對手!哼……我一生渴求地,就是一個和我一樣能魔武雙修,都邁入聖階的對手!可惜原本最有希望地是藍海悅,只不過他卻總是差了那麼一口氣。赤水斷就不用說了,他練武練得腦子已經壞掉了。算來算去,地確是連一個讓我正視的對手都沒有了。」

杜維心裏卻道:那也不見得,說到魔武雙修,北方的那條老龍,有龍族地龍語魔法,又有龍族的專修武技,還有黃金龍近乎完美的肉體。絕對可以當你地對手了。

白河愁看著杜維:「你卻讓我看到了希望!你年紀輕輕就已經是著名的魔法師,魔法的天賦就不用說了。而你能學到兩套神奇的體術,以後以武技邁入聖階,也大有可能!所以,我才說你很難得!」

「那……可惜呢?哪裡可惜了?」杜維問道。

白河愁臉色一寒,似乎心中也有些氣惱,冷冷道:「只可惜,偏偏是你,搶了我地那個魔法寵物!偏偏你還不知死活地和它建立了靈魂契約!我想把這靈魂契約毀去,拿回我地寵物,說不得,多半還要剝離你的靈魂!雖然我不想殺你,但是剝離靈魂,對你終究是有些傷害地,之後你的精神力和靈力就會大大減弱,魔法的成就就十分有限了……如果一個不小心,就算在剝離的過程裏死了,也是可能。所以,不管死活,你終究卻無法成為我的對手了!哼,如果是別的事情,我白河愁縱然放過你,又怎麼樣!就算別人要傷你,我也會千方百計的保你護你,讓你將來能有機會和我一戰!只可惜,這個寵物,對我關係太過重大,我說什麼都要拿回來的!卻是不得不……唉,可惜!可惜!」

杜維聽了,心中一寒,只覺得白河愁看向自己的眼神,一會兒熱切,一會兒又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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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8 17:26:13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 齊聚一堂


杜維從來都相信一條:一個人,如果在某些領域方面極具天賦,那麼必然就肯定有些大異於常人的性情,說好聽了這叫天才,說的難聽一點,就是瘋子!怪物!!

這位白河愁白先生,一路帶著杜維西行,卻不肯坐船,只願意騎馬。杜維一路上顛簸辛苦。他身子縱然再強,也終究不是武者。就算是經過嚴格訓練的騎士,連日騎馬趕路,每天幾百里賓士,也早就累垮了。

如果坐船多舒服……杜維只有心裏歎息了。白河愁看出了他的心思,就冷冷提醒了一句:像你這樣貪圖舒適,就算天賦再好,一輩子成就也有限得很了!但凡成功者,哪一個不是受盡千萬般的磨礪!

杜維聽了這種話,也只是吐了吐舌頭,並不回答。

幸好,學了大雪山的那套體術之後,杜維每天趁著休息的時候,不論身子再怎麼疲憊困乏,也都要打起精神來好好的練上幾次。開始的時候,全身骨頭都疼痛不已,身子酸痛,險些就讓他流出眼淚來。這種苦頭,可不是常人能吃得消的。不過杜維雖然這輩子錦衣玉食慣了,但性子裏卻依然有那麼一股子隱狠,尤其是在這個白河愁身邊,面對這個老怪物似笑非笑的。帶著些許嘲弄地眼神,卻反而激發了杜維性子裏的那一股狠勁。縱然再苦再累,卻不肯在白河愁面前讓他看低了。

一路上過來。吃了天大地苦頭,可是漸漸的到了第四天地時候,杜維卻欣喜的發現自己的身子果然有了很大地改善!

原本趕路地時候。每天早上起來是最痛苦的。全身骨頭都要散架了一般。可這天早上起來,卻感覺到自己身子輕盈。全身毫無一絲懈怠和酸痛。杜維心裏驚喜,旁邊白河愁看在眼裏,也只是輕輕說了一句:「這才是第一階段,你現在地體質已經大副改善了,不過十五天之後,就會迎來一個疲勞期。到時的苦頭更有你受的。這樣反覆十二次之後,大約一兩年。這套體術才算初步有所小成。現在麼……你還差得遠呢。」

白河愁既然不肯坐船。兩人就只好沿著大運河往西北走。第四天的中午。來到了一座小鎮。

這鎮子距離大運河只有不到幾裏的路程。平日裏也靠著一些停泊岸邊的來往商船帶來地人氣。鎮子裏別的沒有,什麼妓院酒館之類地。倒是多得很。

兩人騎馬進了鎮子。杜維看見了繁華地段,對白河愁苦笑道:「我說白老大。這幾天風餐露宿。你受得了,我地肚子卻抗議啦。找一家乾淨地旅店,吃點熱東西吧。就算你要把我帶回去大卸八塊也好,砍頭也罷。就算是死囚。臨死之前也還能吃一頓飽飯呢!」

白河愁點了點頭。兩人就尋了鎮子上一家看上去頗為清淨地小旅館,把馬匹交給了旅館門口地侍者。並肩走了進去。

這小鎮子雖然不大。但是這旅館裏的食宿做地倒還算不錯。杜維挑了一個最裏面靠窗戶地位置。大肆點了一桌酒食。白河愁看來今天心情還不錯。甚至還和杜維喝了一杯酒。

看著日頭偏西的時候,杜維趁機就提出在這裏住宿。白河愁也同意了。正要叫旅店裏地侍者過來地時候。就聽見這旅店大廳門口傳來了腳步聲,隨後一個冷漠的聲音傳來:「怎麼。還是不死心嗎?我們一路上打了六次。你輸了六次。再打下去,也實在沒什麼意義了。」

這聲音平靜淡漠。卻隱隱的帶著一次從容不迫,聲音更是耳熟。杜維一聽這聲音,不由得就眼睛一亮!

隨即就看見這門外先走進來一個中年男子。面龐消瘦。身上穿了一件樣式極為普通的武者袍子,穿戴很是樸素,腰間簡單地紮了一根腰帶,一頭長髮也只是隨意用了一根繩子束了起來。只是腰間卻沒有挾帶任何武器,尤其是他地右手,始終縮在袖子裏。那一張臉孔,相貌英俊,神色平和,彷彿不帶絲毫的銳氣,一雙眼睛更是清澈深沉,猶如湖水一般。

這人,卻正是杜維麾下地聖騎士羅德裡格斯!!

當初杜維在來帝都地路上,派了手下地侍衛長老煙快馬回樓蘭城去調羅德裡格斯趕赴帝都聽用,這一來一回,羅德裡格斯得到消息後就動身,可杜維卻被白河愁從帝都抓走了。

這麼一來一回,雙方卻在這個小鎮地旅店裏碰到。

杜維一看羅德裡格斯,心思頓時就活了起來。放眼天下,有可能把自己從這個老怪物手裏救走的,除非是聖階強者了。羅德裡格斯正好勉強算是一個。雖然他多半也不是這個老怪物地對手,不過未必就沒有機會救自己。

羅德裡格斯走進了旅店之後,身後卻還跟了幾個人。

第一個跟著地,自然是杜維手下的侍衛長老煙。而第二個跟著進來地,一頭銀色地長髮,身子高挑,身材更是火爆到了極點,一張原本應該是千嬌百媚地臉蛋上,卻掛了一絲淩厲的冷笑,顯得就多了幾分英氣,身穿了一套女式地皮甲,更是勾勒出了她誘人的身材,腰間卻沒有佩戴武器,反而只是掛了一枚碧綠的笛子。而在她地身上,更批了一條白色地敞開式的外袍子,袍子上居然還佩戴了一個魔法師的徽章。

這人,自然就是綠袍甘多夫的女弟子,瓊安娜,喬喬小姐了!

喬喬居然跟著羅德裡格斯一起來到了這裏,卻讓杜維有些意外了。

原來羅德裡格斯接到消息之後立刻上路前往帝都,途中經過了努林行省首府,而喬喬則是之前就被杜維委派了任務。帶了幾個魔法學員到了努林行省博翰總督地麾下幫忙。羅德裡格斯路過努林行省的時候,卻正好遇到了這位暴力女魔法師。結果這位暴力女一問之下。知道羅德裡格斯是聽令去帝都。

說起來,喬喬在努林行省博翰總督的手下待得很是氣悶。倒不是博翰總督對她不友好。實在是博翰總督手下缺乏魔法師力量。驟然杜維派來了這麼一個八級得大高手。還帶來了幾個魔法學員,博翰簡直就是禮遇到了極點。

可問題是。和草原人和談之後。西北軍卻老實了下來。連日來毫無任何動作。喬喬在努林行省。每天實在是閑極無聊,就拚命操練杜維的那幾個魔法學員。可憐那幾個小子。在這個暴力女地手下吃足了苦頭,不過實力倒也大漲了不少。只是每天折磨幾個魔法學員。喬喬漸漸也就沒了興趣。遇到了羅德裡格斯之後。她立刻就猜到了。既然杜維調這麼一個高手去帝都,那麼帝都多半就有什麼好玩地事情發生,離開就要跟著一起來了。

羅德裡格斯性子平和。和侯賽因那個暴力冷酷男是大大不同的。喬喬一定要跟著,他也無法拒絕。更何況,西北鬱金香公爵府裏。誰都知道這位瓊安娜小姐。和公爵大人地師父都是那個綠袍子老魔法師。而且未來地公爵夫人薇薇安小姐。還是她的妹妹。說起來和公爵大人地關係實在是很親密了。羅德裡格斯也不好拒絕。只能任憑她跟著了。

在這裏居然看見了喬喬。杜維當然是極為意外地。不過更意外地。卻還不止這個!

剛才羅德裡格斯走進來地時候。回頭說的那句話,卻並不是對喬喬說地。而是另有其人!

羅德裡格斯一行三人走進來之後,隨後門口外又跟進來一個身材偉岸的年輕人來!

這人一身標準地武士裝束。皮甲之後還批了一條披風。走進來地時候,皮靴梟梟,一頭長髮飄舞。對著羅德裡格斯就說道:「羅德裡格斯先生,我們不是比武。我輸給你六次,也更說明你地冰霜鬥氣遠勝過我!!我此次出來遊歷。就是為了尋找能提升自身的機會。雖然你我立場未必一致。但大家都是武者。這武者之心,您總能理解的吧!」

這個年輕人跟了進來之後。走到了羅德裡格斯身後,沉聲道:「難得能遇到您這樣地強者。又和我一樣修練的是冰霜鬥氣。這樣的好老師,我上哪裡去找?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是一定不會走地。」

這個人,走進來地時候,身形語氣。就已經讓杜維很是吃驚了。等他看清楚了這人地模樣之後,更是生出了一種荒誕地感覺來!

這個年輕人,臉上帶著一副鐵面,只露出嘴唇以下的部位,不過看上去卻風度極好,儀態凜然。這人不是別人,卻是西北軍地那位少將軍,賽巴斯塔!!

羅德裡格斯聞言皺了皺眉,不過他卻並不惱怒,也沒有絲毫地不耐煩,只是淡淡道:「少將軍,武者之心我自然是明白地。只是我這次身負公務,卻沒有時間和你繼續切磋下去了。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改日等我無事地時候,就去瓦特要塞登門拜訪就是了。」

賽巴斯塔卻還是搖頭:「這麼好的機會,我怎麼能說走就走。一路上您和我打了六次,雖然我連輸六場,可每次都讓我獲益匪淺!我也不敢耽誤您地事情,您一行人大概是去帝都吧,我就當一路千里相送,等快到了帝都地時候,我就立刻隻身返回,絕不繼續糾纏了。」

羅德裡格斯還沒說話,瓊安娜就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一雙妙目瞪著賽巴斯塔,聲音裏就有些陰沈了:「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囉嗦!我倒沒見過還有人著急送上門來挨打的!你一路上跟著我們,糾纏不清,已經耽誤了我們不少時間了!如果你再厚著臉皮不走,就算羅德裡格斯先生不動手,難道我就不敢殺人嗎!別看你是西北軍地少將軍,我要殺你,管你是什麼少將軍老將軍!哼!!」

說著,喬喬就已經豎起眉毛來,挺起胸膛,喝道:「你不是喜歡打架嗎!來來來。我們先打一場好了!」說完,她就指著門外。冷笑道:「讓我看看你的冰霜鬥氣到底多厲害!」

賽巴斯塔看了喬喬一眼,卻嘴角扯出一絲微笑。隨即退後半步。微微欠了欠身子,一個標準地騎士禮節之後。緩緩笑道:「尊敬的女士。我身為騎士。豈能和您這樣尊敬地女士動手。況且。您地實力雖然讓我尊敬,不過我這次地目標卻並不是您。我只想尋找提升我冰霜鬥氣地途徑……假如將來我修行魔法地時候。一定會找您求教的。」

說著,他垂手而立。卻根本不理會喬喬地挑戰。

喬喬頓時大怒。不過她忽然眼珠一轉。就冷笑道:「哼,你這人不知死活,還敢說跟我們去帝都!你們西北軍分明就是叛逆。你敢去帝都,立刻就會被抓起來吊死了!」

這話一說,羅德裡格斯和老煙。還有賽巴斯塔地神色都有些不太自然。雖然西北軍和帝都中央貌合神離。不過畢竟從來沒有公開豎起反叛大旗。名義上還是帝國地軍隊。雖然人人都是心知肚明。但是那層窗戶紙。卻誰也不願意去捅破。

賽巴斯塔聽了這種話。不敢怠慢。肅然道:「尊敬地女魔法師閣下。您這話說地可就不對了!我父親對帝國忠心耿耿,就連攝政王都曾經給予嘉獎。哪裡來地什麼叛逆之說!您這話,還是不要亂說地好!」

喬喬還要說什麼。羅德裡格斯卻輕輕一笑。拉了拉她的袖子。然後卻拽著喬喬就往裏走,不再和這個賽巴斯塔鬥嘴。侍衛長老煙深深看了賽巴斯塔兩眼。也不說話。跟著就進來了。

杜維心中就不免有些矛盾起來。被抓了這麼多天。終於看到了幾個自己麾下地高手人物出現。正是難得地逃脫地機會!可是他心中又深深地忌憚這個白河愁恐怖地實力!如果說到打地話。自己這幾個人加起來都未必能幹得過這個變態。可是如果白白放棄這個機會……那也有些不太甘心!

想到要被這個傢伙帶上雪山……剝離靈魂?這種事情難道是好玩地嗎?

他這裏心中飛快思量,卻暗中做了準備。坐在那兒。手已經縮進了袖子裏去……

果然,羅德裡格斯等人走了進來之後。這旅店地廳堂並不大。光線也甚是充足。而且這種武者身份地人。每到一個陌生地環境,幾乎就是習慣性地會掃視周圍環境。羅德裡格斯等人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角落裏地杜維。幾人都是愣了一下,想不到居然在這裏遇到了公爵大人?

杜維臉上地表情卻有些古怪。咳嗽了一聲。可還沒等他說話,坐在他面前地白河愁已經彷彿笑了笑,低聲道:「嗯,這幾個人,都是你認識地吧……那個傢伙叫羅德裡格斯?嗯。他就是羅德裡格斯?聖階強者麼?他是你地部下吧?」

說著。眼神裏地笑意。帶出一絲嘲弄來。

喬喬看見了杜維,立刻就高聲喝道:「夷?你怎麼在這裏?」

說著。她就先走了過去,也不看白河愁,就立刻坐在了杜維地身邊。語氣裏頗有幾分不快。喝道:「好你個杜維!當初你和我妹妹訂婚的時候,居然之前也沒和我說一聲!你要和她訂婚,也不請我參加典禮!你這算是什麼!」

杜維臉上苦笑,對喬喬用力使了個眼色,只可惜這位暴力女滿心怒氣,卻沒有領悟,忽然就火氣上來,喝道:「你怎麼不說話,眼珠瞪來瞪去地幹什麼!」

說著。一掌就狠狠往桌上拍了下去。

她雖然不是什麼頂尖地武者,可好歹也有七八級武士地實力。這麼一掌如果拍了下去,只怕這桌子就完蛋了。只是喬喬就感覺到自己地手掌按下去地時候,卻從旁邊就引來路一股冰冷地寒氣,在她地手掌掌心之上輕輕一刺,幾乎瞬間就貫穿了她地掌心,整條手臂都麻了起來。

喬喬一驚之後,立刻縮回了手,退後兩步,眼神落在了白河愁地身上:「你……」她深深吸了口氣,看了一眼杜維,怒道:「這個人也是你地手下嗎?你什麼時候又收了這麼一個厲害地打手了?喂!你這人。我和你們公爵說話。要你插手嗎!」

白河愁也不生氣,只是抬起頭來看了瓊安娜一眼。淡淡道:「我在吃飯。不喜歡有人打攪。」

喬喬原本就是那種高傲火爆地性子,聽了之後。頓時怒道:「哼!你不喜歡人打攪?你倒是攔攔看!」

說完,她已經拔出了腰間地笛子。笛子上立刻就是一團銀色地鬥氣。用力一揮,就狠狠地朝著桌子戳了下去。

杜維哪裡來得及阻止?

就看見白河愁地眼神裏彷彿閃過了一絲精光。隨後就聽見喬喬「啊」地一聲痛呼。她的笛子沒有戳到桌子上,忽然身子一震。整個人莫名其妙地就朝著後面直接撞飛了出去。她手裏的笛子也鏗的一聲。缺了一個角兒。

她這飛出去地速度極快。而且喬喬人在半空。彷彿身子已經僵硬,根本掙扎動彈不了。後面地羅德裡格斯眼神裏閃過一絲詫異。忽然就走上了一步,左手伸了出去。看著喬喬飛來,輕輕用力抓住了她地衣角,把她地整個人在空中原地掄了一圈。這才輕輕地放在了地上。

喬喬落地之後。兀自感覺到雙腿發軟,只覺得剛才自己笛子沒戳出去地時候。就有一股淩厲地寒氣突破了自己地鬥氣。順著手腕一路往上。瞬間把自己整個人都凍僵了一樣!她落在地上。兀自感覺到身子寒冷。牙齒都忍不住打架。只是她性子高傲。不肯在人前丟臉,死命地咬住了牙齒。不肯發出半點聲音。眼神裏缺滿是驚訝和憤怒,瞪著白河愁。

羅德裡格斯實力比喬喬高出了一個層次。眼光自然也不同了!

喬喬地實力也是相當厲害了。剛才這一出手。居然瞬間就被打退。而且對方地動作都沒有看清楚……

羅德裡格斯面色凝重。他畢竟是經驗豐富,在路上遊歷了一輩子了。早看出了杜維眼神裏地一絲無奈。心中隱隱的就猜到了什麼。緩緩走了上去,看著坐在那兒地白河愁。緩緩道:「請問閣下是誰?」

白河愁看了羅德裡格斯幾眼。目光裏居然有一絲讚賞。隨後卻不回答他地話。轉頭看向杜維:「你怎麼說?是想現在就趁機試試看能不能逃跑嗎?」

杜維嘻嘻一笑:「機會當前,希望您能理解。況且。我還遠遠沒有活夠,可不想嘗試被人剝離靈魂的滋味。」

白河愁哈哈一笑。卻並不生氣:「不錯不錯。你是我地俘虜。當然就要想著逃跑,機會當前,這也是天經地義地事情。好吧,看在一路上你這人還不錯地份上。我給你一次機會,不讓你試試地話。你終究是不死心地。」

杜維也是哈哈一笑。站了起來。對白河愁深深一鞠躬:「多謝你啦!」

隨後,杜維轉身對羅德裡格斯等人道:「別看了。我是被人抓了當俘虜了,他不是我地朋友,我也不是他地同伴。」

羅德裡格斯深深吸了口氣。一雙眸子裏地目光漸漸地化為了一種詭異地銀色。

白河愁看了羅德裡格斯一眼:「你叫羅德裡格斯?很好,你沒有讓我失望。你出手吧,盡全力。否則的話,一會兒如果被我殺了,可別後悔。」

羅德裡格斯盯著他,忽然就用一種古怪的語氣道:「請問閣下的名字……是不是白……」

白河愁哈哈一笑:「看來你的老師對你提起過我了,不錯,我就是地。」

羅德裡格斯神色更是凝重肅然,他不再說話,忽然就袖子一揮,右手淩空一抓,瞬間掌心就凝結出了一片冰霜鬥氣來,那鬥氣化為幾道尖銳地冰稜,刺向了白河愁。

白河愁坐在那兒也不動,只是笑了笑,伸出左手地拇指和食指來,對著射來的冰稜輕輕彈了幾下,這一瞬間,似乎這個空間地時間都被他調慢了一樣!大家居然能肉眼看見他指尖射出的寒氣,在空氣之中劃出一道一道波紋來……

隨後就聽見嗡嗡幾聲,羅德裡格斯的冰稜被一一擊碎。羅德裡格斯也不驚奇,右手手掌一劃,面前就出現了一縷銀色地光芒,在空氣之中一抖,就朝著白河愁纏繞了過去。這一縷銀絲又細又長,絲毫沒有什麼威勢可言,可是白河愁看了之後。眼神裏的讚賞又多了兩分。嘴角輕輕一笑:「不錯!」

他依然坐著不動,這次還是伸出拇指和食指來。輕輕一搓。指尖就劃出了一點火星!那火星沾染到了銀絲之上,頓時把一條銀絲蠶食起來,瞬間火線蔓延,銀絲就化為了烏有。

「你知道把力量凝聚成一線。已經很難得了。」白河愁輕輕一歎:「可惜,想當我地對說,只憑這一點恐怕不夠。」

羅德裡格斯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忽然整個人反而退後了幾步,單掌一揮。手掌揮舞之間,掌下立刻分出了一道碩大的銀色的光刃來!夾著無匹地寒氣。呼嘯朝著白河愁射了過去。就在這一瞬間。就連整個旅店地廳堂裏。氣溫都陡然降低了許多!

這個光刃卻又不同,射出地時候。忽然在半空就閃了一下。消失了!下一個瞬間。卻已經憑空出現在了白河愁地眼前來!

杜維看得心中大為驚歎!只聽說過強者可以做到人來瞬移,卻沒見過發射出的鬥氣。也能做到瞬移地!

白河愁「夷」了一聲。他終於把整個手掌都探了出去,在面前一切。空氣之中就彷彿被他切出了一個裂縫來。隨後那一道光刃忽然就被裂縫吸了進去。下一個瞬間,沸騰手打。卻已經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白河愁地背後。嗤的一聲,射在了他身後的牆壁上。瞬間把整面牆壁都凍結成了一面冰晶!!

羅德裡格斯臉色巨變,白河愁卻再次點頭:「不錯不錯。你幾乎已經把這個層面空間地力量規則掌握到了顛峰了。就憑這一點,你學武的天賦,已經超過了你地老師。只不過……卻還沒有能突破這個空間的規則!否則地話,就應該可以勉強和我一戰了。」

說完。他面帶微笑:「你看好了。」

他伸出手指來輕輕一劃。就看見空氣之中一道細微地劃痕出現,隨即那劃痕彷彿延伸了出去。卻是貼著羅德裡格斯地發跡劃過……

然後。在羅德裡格斯所站位置地後面大約七八米之後的牆壁,忽然就無聲無息地倒塌了下來!

轟的一聲,牆壁倒塌。頓時這個旅店地大廳房頂都倒了一半!原本旅店大廳裏還有幾個客人,早先看見這裏有人打起來,就跑掉了。這大廳一倒塌。頓時就聽見櫃檯的後面傳來了幾聲驚呼。

羅德裡格斯就感覺到全身冷汗,以他現在地境界,居然根本看不出白河愁使地是什麼法術!!

「你很驚訝麼?」白河愁的聲音聽上去彷彿很平和:「以你地境界,已經可以掌握這個空間地力量規則了。可惜你還不懂得如何破壞它地規則,自己另建立屬於你的規則來!換句話來說,就是撕裂空間!」

白河愁輕輕一笑。卻伸出手指來,蘸了蘸面前酒杯裏地酒水來,然後一臉從容,隨意在桌面上劃了幾下。

他居然頗有繪畫地天賦,這麼隨意塗鴉之下,桌面上立刻被他畫出了一副圖畫來,裏面有人站立有人坐著,正是房間裏現在地場面。

「這整個世界,這個空間,就好比是這副畫。」白河愁輕輕道:「你我都是在這畫裏的人。你能領悟了這畫裏的一切規則,已經是站在了這畫裏的頂峰了……可惜,你卻還沒有能走出這幅畫來!說起來,你還是只是畫中人而已。」

白河愁淡淡笑道:「可是,你就算在厲害,也不過是在畫中。你雖然領悟了這畫裏的規則,但是你最多只能做到儘量利用這些規則……可如果遇到了比你境界更高的敵人……比如我!」

說著,他再次伸出手指,在桌上輕輕一劃,頓時整個桌上就被劃出了一道裂痕,桌面無聲無息的分成了兩半!

就聽見白河愁繼續笑道:「你看……連畫都被我切割得一分為二了!而你,不過是一個畫中人罷了。如果連畫都變成兩半了,裏面地人也好,物也好,自然也就一分為二了!我剛才這一招,不是作用在這個空間裏,而是直接切斷了這個空間!空間都斷了,上面地東西,自然也就斷了。」說完之後,他看著羅德裡格斯:「你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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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8 17:51:38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 親臨!!


羅德裡格斯面色凝重,垂頭思索了片刻,深深一鞠躬:「多謝你的指點,這道理的確是我從來沒想到過的,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的去領悟。不過……」

他神色一凜,喝道:「你抓了公爵大人,就算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對手,也不得不和你死拼一場了!你雖然境界比我高,但是如果大家拚命的話,我也未必就沒有機會傷你!」

白河愁也不生氣,反而淡淡道:「這也是你的本分,並不奇怪。我不喜歡佔人便宜,不妨告訴你實話,我現在狀態特殊,剛才的這一記斬裂空間的招數,是我自創的ξ斬虛空ξ。不過卻是極度耗費的一招。除非是我完好的狀態,才能收發自如,而我現在的狀態,卻不能輕易使用的。所以我的領悟層次雖然比你高,但是現在的絕對力量,卻並不強過你多少,你盡可以放心動手好了。」

羅德裡格斯這才心中稍定。剛才白河愁的這一擊,連空間都能斬破,這樣驚恐的實力,實在已經達到了非人的境界了,絕對不是自己能抗衡的。既然這一招他現在不能多用,那麼自己才總算能有一拼之力了

「救公爵要緊,大家一起上吧!」羅德裡格斯一咬牙。

此刻連喬喬都是一臉的肅然,再也不敢絲毫造次了。她也看出了,面前的這個白衣人,恐怕實力都要超過自己的老師了。面對這種強者。她哪裡敢亂發脾氣?

喬喬心裏一橫,她全身鬥氣湧現出來,銀髮飄舞。人在遠處。卻抬起手來,口中飛快地吟唱起了咒語來,隨後一片光芒之下,手掌一引。空氣之中瞬間凝結出了一團水球來。然後在她手掌牽引之下,變做了一條呼嘯的水流,朝著白河愁捲了過去,白河愁輕輕一笑。一縷指風彈了過去。他只是心念一動。火焰鬥氣施展出來,只是射出了一點細微的火星。碰在了那呼嘯地水流之上。看似威勢動靜要小了很多。可是偏偏就這麼一點小小地火星。瞬間引發了漫天白氣。熱氣蒸騰……白河愁的火焰鬥氣何等厲害,那火焰的溫度豈是普通的火苗可比地?當初和藍海悅決鬥地時候。一滴火星瞬間就將一把壺都燒得無影無蹤!那正是把力量凝結到了一點的緣故!看似只是一點小小的火星。可其中蘊涵的能量。卻比喬喬地這個水系魔法高了何止十倍?

眼看一點火星卻把整條水流瞬間蒸發,還順著水流一路蔓延上去。喬喬頓時大驚失色,身子連連後退,可是那火星卻能順著她施展魔法地魔力感應一路追述上來,喬喬無路怎麼退。都彷彿是被對方地氣機牢牢鎖,眼看這點火星就要燒上她的衣角了……

這一招,當初白河愁和藍海悅鬥法地時候。以藍海悅地本事,都無法正面抵擋。只能用桌上地水壺裏地水來把對方的火焰引開。可喬喬哪裡有藍海悅地那種本事?

就在她連連退後地時候。忽然旁邊就伸過來一柄銀色地細長劍鋒,劍鋒之上呼嘯而出。一道刺骨寒氣吹了過來,頓時就擋住了這一點火星。

賽巴斯塔一劍刺出,也立刻就感覺到自己一向無堅不摧的冰霜鬥氣。這次卻被對方地火星一點即潰,他出劍幫喬喬擋了這麼一下,卻是當真可謂是「引火焚身」這四個字了。那火星找到了發洩點,頓時就朝著他撩了過來,幸好賽巴斯塔的武技實在不低,關鍵時刻忽然心裏一橫,拚命摧發全部鬥氣,頓時全身寒氣籠罩,就連他所站立地面之上,都瞬間凝結成了一片冰層!

他的長劍之上,頓時呼嘯的風雪聲大作,那火星一路吞噬上來,賽巴斯塔卻陡然手腕一振,長劍急速射了出去,卻是朝著遠處地白河愁激射而去!

那火星卻隨著賽巴斯塔這麼一撒劍,立刻就沾上了空中的長劍,瞬間就把一柄滿是冰晶的長劍融化!空氣之中瞬間就氣化掉了,一點渣子都沒剩下。

白河愁手裏一抄,就把這火星收了回去,看了賽巴斯塔一眼:「嗯,你也要動手麼?」

賽巴斯塔眼神裏閃過一絲畏懼來,老老實實地躬身,然後道:「父親常和我提過,您是當世第一強者。我自然不是您的對手。不過我這次出來就是磨礪自己,能遇到您這樣地強者,如果不能求教一下,實在也太可惜了……況且……」他頓了一下,道:「看在父親地份兒上,您總不好意思殺我吧。」

白河愁點了點頭,聲音不喜不怒:「不錯,那你也一起來吧。」

喬喬剛才吃了這麼一個虧,不敢再施展什麼有形的魔法,卻飛快地念動咒語來,一個束縛魔法丟了過去。白河愁輕輕一笑:「我都說了,我不已經站在這空間之外,空間之內的規則,哪裡能束縛我。」

說完,看都不看喬喬一眼。

羅德裡格斯現在卻猶如身負千均重擔!

剛才喬喬出手,賽巴斯塔襄助。他卻一直就這麼站在那兒,分毫不動。只因為他能感覺到,白河愁的一大半注意力,其實已經牢牢鎖定了自己。兩人之間看似平靜,其實羅德裡格斯就感覺到自己身子前後左右上下,都已經被對方地氣機死死鎖定,他甚至能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能量的壓力懸浮於上,只要自己絲毫一動,牽動了對方的氣機,立刻就是引來對方的雷霆一擊!!

羅德裡格斯看似站著不同,卻其實暗中拚力抵抗!

白河愁的確沒有說假話,他沒有施展那恐怖絕倫的「斬空虛」,只是用了完全這個空間裏的規則的實力來對付自己,但縱然這樣,對方地境界也遠在羅德裡格斯自己之上!原本從前自己用得得心應手的那些規則。此刻卻彷彿全部成了自己的束縛一樣!

如果說地仔細一些,羅德裡格斯現在面對白河愁地狀態,就好像當初在政變日廣場上。宮廷高手灰衣劍聖面對他羅德裡格斯一樣的狀態!

空間力量規則完全被對方佔據了制高點。無論自己怎麼動作,都在對方的壓制範圍內,羅德裡格斯感覺到這種憋悶的壓力,實在是讓自己有些忍不住想吐血。

這麼片刻地功夫。他身子上地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浸透。終於按耐不住壓力,陡然大喝了一聲!

隨著一聲大喝,羅德裡格斯全力施展,身子在原地忽然連連晃動!他這一下,卻是把幾乎看家的本事都施展出來了,看似他的身子在原地晃動,其實如果把這速度放慢無數倍地話,羅德裡格斯已經在這一瞬間。沸騰手打。身子以最顛峰地空間規則。瞬間做了十七八次瞬移地動作!瞬間就已經嘗試了從十幾個角度去突破。可惜他已經盡力施展,速度快到了極度。可無論他怎麼利用空間規則。白河愁的那一縷神念卻依然牢牢的鎖著他。

羅德裡格斯無奈之下。只能選擇硬拚一途了。冰霜鬥氣發揮到了極度之後。空氣之中忽然就開始凝結成了點點冰珠!

原來空氣之中自然有看不見地水分存在。冰霜鬥氣發揮到了極度之後,這一片地空間都被他凍結!羅德裡格斯身子猛地往前一撲,人在半空就連續閃了三下。硬生生做了三次瞬移。人還沒到,淩厲的冰霜鬥氣已經按在了白河愁地胸口!

當鬥氣接觸到了對方地身子。而且終於是實質接觸地時候。羅德裡格斯終於心中一定:終究讓我打到你了!!

可是下一個瞬間。他地心卻沉到了穀底!!

原本羅德裡格斯地冰霜鬥氣已經結結實實的撞在了白河愁的身子上。可時空卻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住了!羅德裡格斯心中無奈。卻偏偏清楚地感覺到。對方另有一股力量突入了自己地冰霜鬥氣之中。然後……就讓他看到了這輩子從來沒看到過的驚恐地一幕!

自己釋放出來地。那一團銀色地,燦爛地。威猛地冰霜鬥氣……凝固結冰了!!

鬥氣也能結冰???

羅德裡格斯幾乎就以為自己是產生了幻覺了!

可是就親眼看見自己地鬥氣明明貼在了對方地身子上,可卻再也無法加上一絲力量往前半分。就那麼凝固住了之後……

對方用地也是冰霜鬥氣。卻幾乎連空氣都被他凍結了,隨後居然還有變化!冰霜鬥氣碰上冰霜鬥氣之後,明顯就是白河愁佔了上風了,他的鬥氣侵入了羅德裡格斯地鬥氣裏,就好像一柄冰刀刺入了一個冰塊裏,左右切割。瞬間把羅德裡格斯的鬥氣催得四分五裂。鬥氣爆裂之下,羅德裡格斯就感覺到自己地手指。指尖的骨骼開始爆裂,然後就彷彿連鎖反應一樣,一路往上……沸騰文學手打團傾情奉獻。

羅德裡格斯痛苦的哼了一聲。他拚力身子一震,掙脫了對方的束縛,人往後退,可是指尖開始一路到他的手肘,之間肌膚上的無數毛孔裏都滲透出了絲絲鮮血來,而肌肉之下地骨骼,卻已經在對方地鬥氣摧殘之下,不知道出現了多少損傷!

白河愁卻「夷」了一聲,看著羅德裡格斯成功退後,輕輕道:「不錯,你比悅強,當年在我這一招之下,就廢掉了他的一隻手!你居然能退後,傷而不殘,也算是難得。」

說完,他連眼角餘光都不閃,隨意一抖手指,就化解了賽巴斯塔地一斬,賽巴斯塔在白河愁的手下,鬥氣立刻就被融解,噗哧一聲噴了口血出來。

就這麼幾個照面的功夫,八級魔法師喬喬慘白,九級騎士賽巴斯塔吐血,聖騎士羅德裡格斯受傷。而白河愁坐在那兒,卻連屁股都沒有離開過椅子!!

杜維站在那兒,他和喬喬不同,他深深知道白河愁地實力,知道以自己的本事,就算出手偷襲,也給不了對方什麼傷害。不過他一直冷眼旁觀,卻仔細尋找機會。他心中原來打的主意是:趁著對方不注意的時候,取出「計都羅喉瞬獄箭」來,給白河愁一下!

靠著那把神器。總能給他點兒麻煩吧!

可看見就這麼幾個眨眼的功夫。幾個高手都慘敗退下。自己卻連偷襲地機會都沒有。杜維不由得心中沮喪。

這白河愁……真地無法匹敵嗎?

縱然以後能找來綠袍甘多夫,恐怕……

不過此刻白河愁背對杜維,杜維終究是心中一橫。袖子抬起來。第一次出手了!

他第一次出手。施展地還是他地老陰招。瞬間百十個火球就噴發而出。這麼近的距離,加上如此密集。當年連綠袍甘多夫都差點被自己陰了。不過白河愁卻連頭都沒有回,那百十個火球到了他的身子周圍。忽然就全部凝固在了空氣之中!試圖引爆火球。

這麼密集地距離裏。只要引爆了一個,立刻就會產生連鎖反應!

可杜維連連催動,可是那些火球卻彷彿被什麼東西凍結了。杜維驚恐地發現。就連自己催動火球地那一縷魔法感應。在接近了白河愁身子地時候,都被對方的一股古怪地力量遮罩了!

那些漫天的火球。就好像斷線地風箏。控制權已經不在杜維地手裏了!

白河愁轉過身來看著杜維。笑了笑:「你這一招倒是有趣。是你們魔法師的瞬發魔法嗎?嗯。不過這應該不是真正的瞬發,是你用什麼古怪地法子模擬出來地吧,似是而非!對付普通人是夠用了。不過依然是一個笑話!真正地瞬發魔法。是釋放魔法於無形!心念一動,一個魔法就瞬間施展出來!你這樣的動作。還是有行跡地。不倫不類而已!如果你真地會瞬發魔法。說不定就能給我製造點兒麻煩啦。」

說完。他不過是輕輕一吹。漫天火球。就一齊熄滅!!

「你還有什麼其他地本事。一起施出來吧。」白河愁看著杜維。

杜維歎了口氣。心想,瞬獄箭也不用拿出來了。拿出來多半也是沒用地。不由得苦笑一聲:「你厲害,我不是對手。」

「好。」白河愁點了點頭:「我說了給你一次機會。現在機會用完了。既然你認清了事實。這就跟我繼續上路吧。」

說完,他終於站了起來,就往外面走。

路過羅德裡格斯身邊地時候,他卻停了一下,低聲道:「你的天賦已經超過了你的老師,不過現在你地實力。還不如他。」

羅德裡格斯咬牙。正要阻攔,杜維卻歎了口氣。對他搖了搖頭:「羅德裡格斯先生,不用再動手了,我跟他去吧。」

頓了一下。他沉聲道:「他不是我們能對付地,你會去,找齊了我們的人,再來吧,現在硬拚,不過是白白犧牲罷了。」

羅德裡格斯臉色一變,深吸了口氣,對杜維點了點頭:「是!我這就回去!一定帶人來救您!」

杜維心中苦澀,也不多說,跟著白河愁走出了幾乎倒塌了一半地旅店,外面街道上早已經亂了,這房子忽然倒了一半,周圍不知道圍攏了多少看熱鬧的人,遠遠的似乎還有當地的治安士兵過來。杜維不想多惹麻煩,省得給這些無辜地普通人帶來禍害,乾脆就翻身上了馬,驅趕開人群,和白河愁一起遠去了。

兩人出了鎮子,繼續一路西去,白河愁卻知道杜維吩咐了羅德裡格斯去找幫手,他反而放慢了速度,緩緩而行。顯然是有恃無恐。

杜維心中無奈,心中越發地有些無望了。

遇到這種強悍地存在,什麼陰謀詭計,都成了空了。

在這一片刻,杜維心中忽然深深地恨起自己來!明明自己有常人無法企極的奇遇,遇到了最好地明師,學到了最頂尖地絕技,可是自己從來都覺得鬥智不鬥力,遇到任何危險困難,都全部憑藉耍詭計和小聰明來矇混過關,加上身居高位,漸漸的,修煉也就疏懶荒廢了很多。

如果自己早日就勤奮苦修,實力自然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那麼今天在旅店裏,有一個聖騎士幫手地情況下,也不至於面對白河愁,連一拼地機會都沒有了!

在杜維的心裏,第一次對自己一向地行事風格產生了動搖……

在絕對地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不過是笑話而已。

白河愁看著杜維騎在馬上,咬牙切齒的樣子。只是輕輕一笑:「你地部下去找了幫手。只希望他們下次來地時候,帶來地人實力不要太差了!」

杜維心中已經灰心,聽了這話,也不過是麻木的扯了扯嘴角。

再一路往西走了一天一夜。這天早上,道路越發地荒涼了。周圍放眼看去,儘是荒野。而道路地遠處,兩片山坡之間。卻是一段廢棄的城牆!

這地方原本在大陸地歷史之上也是赫赫有名的!

兩座山坡之間地峽谷。修建的這座城牆。原本是大陸通往西北地一個軍事要地,名字叫做「冷泉關」。

只不過後來隨著歲月流逝。大運河開發挖掘通了之後,從大陸中部到西北,水路暢通。這陸地上地關卡。就失去了作用了。漸漸地這裏被廢棄掉。日積月累,城牆荒廢倒塌。變做了現在的樣子。

此刻遠遠看去,那廢棄地城牆盡顯破敗。上面滿是裂紋和雜草。就連原本的關卡城樓。都已經倒塌了大半了。

兩人騎馬在路上行走,遠遠的距離這廢棄的關卡還有近千米地時候,白河愁遠眺這昔日的雄關。忽然坐在馬上輕輕歎了口氣。悠悠道:「我記得,草原之上地人,數十年之前和羅蘭帝國為敵的時候,就曾經日日想過要揮軍東征。沸騰手打。當時草原之上地勇士。每天心中想地都是ξ踏破冷泉關ξ!可是現在看來。這冷泉關不用塌破。自己就已經被廢棄了。而現在地交通樞紐,卻改成了水路。這世界上的事情。變化無窮。誰能知道以後地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

杜維冷笑一聲:「你也有看不透地事情嗎!」

白河愁笑了笑,正要說什麼。忽然眼神裏陡然閃過了一絲森然地寒氣。臉色微微一變,臉上露出了一股奇異的表情!居然是自從杜維認識了白河愁之後,他臉上從來沒有露出過的嚴肅!

這樣如臨大敵的樣子。就連當初他和藍海悅交手地時候。都不曾有過!

白河愁忽然就勒住了馬,遠遠地看著前面地廢棄雄關城牆。眼睛裏先是一片茫然,隨即露出了一股狂熱激動地目光來!!

「好!好!好!!」白河愁忽然哈哈大笑,一臉說了三個好之後,深深吸了口氣,笑道:「想不到,這大陸上終究還是有真正的強者的!!」

說完,他忽然就跳下了馬來,對著前方的雄關方向,正色道:「大雪山巫王白河愁,請閣下出來見面吧!」

杜維一愣,卻果然看見那雄關地城牆之下,緩緩地走出了一個人影,那人影看上去極為瘦小,就彷彿是忽然憑空出現一樣——其實他一直就這麼站在那兒,並沒有施展任何地隱身法術,只是卻有一種奇異的法子,將一切地生息都完全掩飾了,他站在那兒,就彷彿身子已經和那破敗的城牆雜草黃土,融為一體一樣!

這樣,居然連白河愁這樣地強者,到了幾百米的距離,才猛然察覺!!

杜維仔細看去,那人一頭灰髮,一身素色地灰色袍子,袍子上甚至還沾染了不少塵土。他地一張臉龐盡顯蒼老,皺紋密佈,猶如刀刻一樣。可仔細看去,那每一條皺紋裏,卻彷彿都顯示出了一種深深的睿智……他的雙目看似渾濁,可卻偏偏讓人一眼看去之後,就幾乎要深深陷入他的眼神之中……

這個穿著樸素的老人緩緩走來,讓人不自覺的就生出了一種怪異的感覺:

彷彿,這天地之間,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他的聲音分明是沙啞,可讓人聽了,卻不由自主生出了一種悠然的莊重尊崇!

「大雪山巫王陛下,幸好我沒有來晚,終於還是在這裏見到你了。」這個老人彷彿輕輕歎了口氣。

白河愁瞇著眼睛,微笑道:「嗯,你來這裏等我,不會是就見見我這麼簡單吧。請問你的身份?」

「我麼……」老人歎息之中,彷彿自言自語一樣:「我的名字……讓我想想,可有好些年沒有人喊我名字啦……嗯,我的名字是……聖。伊戈爾。保羅……沒錯,就是這個了。」

白河愁聽了,面無表情。

而杜維聽了這個名字,立刻就眼睛瞪圓了!!

羅蘭大陸之上,就連白癡都知道一點:縱貫整個大陸,任憑你如何絕世強者,如何權傾天下,可是,能有資格,在名字的前面加上一個「聖」當作首碼的,無論是羅蘭帝國法典也好,光明神殿的教典也好,都只寫了鐵律,只允許一個人有這種資格,有這種權力!

這人就是……

教宗!

光明神殿現任教宗——聖。伊戈爾。保羅十六世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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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19 00:20:3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百一十章 破畫


光明神殿現任教宗保羅十六世陛下,顯身於冷泉關前。

他就這麼一人而來,身著素袍,擋住了白河愁,這大陸第一強者的去路!

白河愁臉色越發平靜,而眼神裡的狂熱和興奮,卻反而越來越濃厚起來。杜維距離他最近,居然就能感覺到白河愁身上勃發而出的那種讓人熱血沸騰的戰意來!

這怪物實在是恐怖,居然只是自然而發的戰意,居然都已經強大到了猶如實質!連站在他身邊的杜維,被這戰意籠罩,也不由自主的全身興奮的激動了起來。

「你是神殿之主,我是大雪山之王。大家信仰不同,你在這裡攔住我,想來是要和我比試一下了。」白河愁說到這裡,看著教宗。

保羅十六世輕輕嘆息:「我在神殿之中,聽說了你路上傷我教徒的事情。我那審判長雖然有些讓我不喜,不過他的實力實在是已經勘比八級魔法師了。我聽他們回來描述,仔細想了你的裝束,這世界上除了大雪山的來人之外,也實在想不到別人了。巫王陛下,我一副老骨頭,可經不起你的折騰。不過這羅蘭大陸在神的光芒之下,我身為神在人間的僕人,就不能允許有人褻瀆神靈的光芒。可惜我神殿之中人才凋零,除非我親自趕來,否則的話,連一個能為我分憂的人都沒有啦……」

說著,教宗輕輕咳嗽了兩聲,不住嘆氣。

兩人就此不再說話。而杜維在後面,忽然心裡就一沉。一股莫名的強大壓力。忽然就籠罩在了身上!他實力不夠。在當世兩大強者對峙地地方,站得太近,雙方雖然都沒有針對他,但是各自強大的氣勢已經隱隱散發出來,在空氣之中無形地比拚,而杜維站得太近,受到波及。就感覺到自己雖然是站在地上。可心裡地意識,卻忽然就彷彿墜如了無邊地海洋,周圍俱是驚濤駭浪。無數亂流激盪席捲,杜維自己的一僂神念。就好像是海嘯之中的一條小舟。隨時都有覆滅的危險!

他臉色越發的慘白起來。苦不堪言。不得已只能拚命催動自己的精神力來支撐,忽然就口鼻之中無聲無息的流出鮮血來。身子一軟。就感覺到眼睛裡發黑。腦中隱隱刺疼,居然已經到了極限了!

杜維心中駭然。他知道自己現在絕對不能暈過去!一旦暈過去,自己地精神力就完全失守了。到時候自己地一縷神念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在兩大高手的擠壓之下,頓時就會被捲入兩人對決地風暴之中,就此被切斷!縱然自己以後醒來,也會變成一個毫無意識的白癡了!!

杜維心中雖然明白。可任憑冷汗直流。全身內衣都濕透了,可感覺到意識裡地精神風暴卻越發地洶湧起來。自己地一縷神念越拉越長。隱隱地就有失控的危險!

就在這時候,忽然杜維就感覺到身子一激,一股寒氣襲來。立刻全身猶如凍僵了一樣,只不過自己地精神力卻頓時一鬆,腦海裡那些精神風暴地幻覺頓時消失,一縷清明重新回到心裡。

耳朵裡就聽見白河愁的冷笑聲:「不知死活地小子。我和教宗的試探對比,也是你現在地境界能窺探的?老老實實的待著,不要再試圖用你那點可憐的精神力來窺探我們的戰鬥了。」

說完。杜維就感覺到身子離開了地面,飄飄蕩蕩就飛了出去。人在半空,忽然就感覺到心中異常煩悶噁心。張嘴吐了口血出來,卻頓時感到胸中一陣輕鬆,對精神力地掌控,終於全部回到了自己地手裡了!

他知道是白河愁在自己即將崩潰的邊緣,拉回了自己,心中不由得對這個凶人生出了一絲感激來。白河愁地聲音卻再次傳來:「你不用謝我,你如果死不死我不關心,我關心地是我那頭寵物!你如果死了,那和你簽了靈魂七月的寵物也就死了。」

杜維落在地上的時候,已經飛出了百米之外,一屁股坐在地上之後,只覺得身子酸軟,一絲力氣都沒有了。

剛才雖然只是那麼片刻之間,杜維卻知道自己在鬼門關前不知道走了幾個來回。兩大強者暗中用精神力互相試探對方,無形地比平,就好比兩頭怪獸互相撞擊,自己一隻小小螞蟻夾在中間,一個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了!

白河愁一手把杜維遠遠的送到了後面,這才轉頭看著遠處的教宗,冷笑道:「好一個教宗陛下。這個小子也是你們羅蘭人的公爵,你剛才出手地時候,就絲毫不怕殺了他嗎?」

保羅十六世淡淡一笑:「面對巫王陛下,我如果留了一分的手,恐怕就完了。」

「哼。」白河愁冷哼一聲,然後邁出左腳,就往前踏了一步……

就這一步踏出,頓時,異像頓生!!

教宗嘆了口氣,口中念道:「神說,我允許黑暗的存在,但是黑暗將永遠不得凌駕於光明之上,否則,必招來我地淨化……」

他這一句話似乎是低聲自語一樣,可偏偏一字一字,落在杜維的耳朵裡,猶如重錘!到了最後,居然彷彿是一字千均,一股無形地聲浪席捲而來!

白河愁和教宗之間距離原本不過區區兩百米左右,此刻這兩百米的路上,忽然肉眼就能看到一道一道怪異地聲浪撲面而來,就好似大海狂濤!!

白河愁面色凝重,卻雙手負在身後,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教宗的這一句話,每一字之中都蘊涵了極強的聖力,化作十幾道聲浪狂濤,在兩人之間這兩百米的道路上彭湃。白河愁更是極強,他也不出手抵擋,就純粹這麼一步邁入了這聲浪之中。眼看第一波聲浪狠狠的撞在他的身上,白河愁全身地白色袍子頓時鼓脹起來。隨後就聽見嗤嗤幾聲……

幾縷銀色的光芒在白河愁地身邊周圍空氣之中陡然閃現出來。這幾僂銀光猶如皎潔月光一樣清寒。卻銳利無匹,那第一波聲浪,在距離白河愁身子還有咫尺地時候,立刻就被這幾絲銳利地銀光切割成了碎片!

白河愁一步踏出,就絕不停頓!教宗用咒語劃出的十幾道聲浪撲面而來,前赴後繼,白河愁卻站在狂濤之中。身子周圍的那幾縷銀光,正是他用銳利無匹的冰霜鬥氣!

只是越到後面。聲浪的呼嘯越猛烈,白河愁壓力漸漸增大,步伐就漸漸緩慢下來。可是任憑他如何緩慢,卻始終一步一步走向教宗。絕沒有停頓!

教宗臉色凝重,忽然就遙遙對著白河愁伸出手指這麼一點。口中吟唱教典裡的精義句子。緩緩喝道:「若是朝拜我。將見我憐憫。若是蔑視我。將遭我懲罰!」

這麼手指一點。無聲無息之中,兩人中間這段距離裡。空間陡然扭曲起來,原本是空曠平坦的荒野。不過百多米地距離。忽然就產生了異變!兩人之間的距離陡然無限延長起來,周圍地荒野也頓時全部不見了,除了腳下的道路之外。其餘的地方。全部變成了一片虛空的空間!!

眼看白河愁和教宗之間就已經只剩下百米地距離了。可教宗這法術施展出來,頓時道路似乎無限延長。變得遙不可及!

這法術才是神術裡真正的絕招!教宗以他聖階地無上法力。改變了時空裡地規則。使得這短短地百米之遙,就變得猶如天淵!!

白河愁停下了腳步。站在這中間,看著前面地教宗。忽然皺起眉來,往前走了幾步。這次卻毫無任何阻礙了。只不過白河愁快走了幾步。抬頭看去,那教宗依然絲毫是站在那兒。兩人地距離絲毫沒有被拉近!

白河愁忽然又目光一閃動,卻不進反退,連連退後了十七八步。再抬頭看他教宗,依然兩人的距離似乎還是沒絲毫改變,也沒有被拉遠。

白河愁終於笑了笑:「有趣有趣,想不到今天我又遇到了你這位聖階,對規則地領悟,又有不同!」

教宗的這個法術,正是利用空間規則做了竄改,使得在兩人之間地這段距離裡,白河愁無論是前進還是後退,都無法改變兩人之間地距離分毫!!別人一步邁過,大約都是半米左右,可保羅十六世修改了這時空規則之後,任憑白河愁如何邁步,如何前進或者後退,卻就被束縛在了原地!他前進或者後退,在這空間裡,都根本是原地踏步!

這不是什麼低級的障眼法,更不是利用什麼幻覺來迷惑人的勾當,而是真真正正地改變了這時空地規則!!

杜維坐在遠處,看著兩人鬥法,心中忽然也有所觸動。

他仔細想起了自己已經看到了幾場聖階強者對決地差別。步入了聖階,力量就再也不局限於普通境界了,聖階強者,不再局限於追求力量的大小強弱。已經從追求「量」而上升到了追求「質」!

規則,才是聖階強者強於普通人地根本所在!

在現在看來,杜維見到地幾個和白河愁對手地聖階強者之中。

羅德裡格斯的擅長是他領悟了空間地規則,並且可以充分利用到絲絲毫毫!使得他在面對普通對手的時候,以對空間力量規則地領悟,立於不敗之地。所以,羅德裡格斯的聖階,是建立在「利用」規則!

而教宗,看來則比羅德裡格斯要高了一個層面了,他不僅參悟了規則,甚至可以對空間規則做出竄改!比如這改變兩人之間地時空規則,使得白河愁被束縛在當中,無法前進後後退一步……如果白河愁無法破解地話,就算他在裡面前進跑上一百年,也絕對別想走到教宗地面前!

所以,教宗的聖階力量,是建立在「修改」規則上!

那麼白河愁呢……

剛想到這裡,忽然就聽見場中白河愁傳來一聲輕笑。

他不再做徒勞地前進或者後退,而是瞇氣了眼睛來,仔細的用心感受著什麼,終於嘆了口氣,用一種由衷的稱讚地語氣道:「別出心裁!別出心裁!教宗陛下,你今天可真讓我很驚喜啊。」

教宗微微頷首,蒼老的臉龐上頗有幾分疲憊,枯瘦的手臂,舉得似乎也有些吃力,就連那一根遙遙點向白河愁的手指,似乎指尖也在微微顫抖。不過聽了白河愁的他,他也是溫和一笑:「巫王陛下客氣了,我只怕竭盡全力,也不是您的對手呢。」

白河愁沉思了會兒,道:「你既然沒讓我失望,我又怎麼能讓你失望呢?」

雖然,他哈哈一笑:「你能改變規則,的確實力讓我驚嘆……不過可惜,你依然還是……」

說到這裡,他彷彿頓了頓,然後低聲繼續說了下去:

「……畫!中!人!」

驟然之間,千道萬道銀光從白河愁週身激盪射了出來,猶如銀蛇亂舞一半!原本他身子周圍的那些虛空混沌,在這萬道冰霜鬥氣的疾射之中,瞬間就被破開了無數個細微的口子來!那虛空一旦破碎,頓時惹得空間之中氣流風暴湧起來!

白河愁立在那風暴之中,面露微笑,忽然就高高舉起自己的右手來,隨著他一聲低吟……

「不過是一幅畫而已!」

呼嘯聲之中,一道亮的刺眼的寒光從他手掌之下迸發而出,光芒耀眼之極,那凌厲的鬥氣,彷彿可以摧殘任何抵擋在前面的事物,直掃向大地,猶如天降寒雪,無邊無際!

沒有天動地搖,沒有飛砂走石,可是就這一匹無敵的冰霜鬥氣斬落之後,保羅十六世竭力扭轉的這個空間的規則……

不,是整個空間,在這鬥氣之下,被一分為二!

白河愁輕輕往前邁了一小步,就從這被斬開的空間裂縫裡走了出來,頓時周圍一切幻想消失,什麼虛空混沌,都化為了烏有!

再看去,那天依然是天,地依然是地,路依然是路!

而保羅十六世,就在十步之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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