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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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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戒念] 北洋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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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3 20:48:1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隔山打牛
    “京師中有傳聞,在對外借款中,翁同和張萌桓有收受洋人賄賂的嫌疑,據說數額高達百萬兩……”沈靜不屑一顧的說道

    “百萬兩,他以為是甲午年那次三千萬兩借款吶?!若說張萌桓貪個五六萬兩或者是十几萬兩,這我倒信,至于百萬兩他的膽子似乎還沒有這么大。至于說翁同貪污,這就是莫須有了!”譚延笑著說道。

    “這則傳聞說出來就是我也不信的,不過我們不信不代表其他人不信,京師里面關于翁同的小道消息傳的非常邪門……”沈靜也笑著說道。

    譚延聽后冷冷的說道:“這樣的傳聞越多,越說明翁同的地位越來越不穩固,甚至于這些消息傳出來不是慈禧太后親自授意,便是剛毅等那些所謂的后黨蠢材自作聰明。這滿清的江山算是氣數已盡了!”

    “我也是持這種推測,翁同的不利消息肯定是那些人為了罷免翁同提前鋪路的,而張萌桓不過是因為慫恿光緒皇帝變法。他的態度比較激進,雖比不得康有為,但相對于康有為這些只是從書本上得到相關外國知識的知識分子而言,張萌桓的外交官經歷使得他成為少有的外交人才,只是為人稍微齷齪了些……在國際慣例中一國元首或是皇帝接見外國來賓這很正常,但是張萌桓提出來無疑是讓保守的后黨恨到了骨子里……”

    譚延笑著說道:“張萌桓還是有些用處的,不過他在外交方面的才能你也不能估計的過高,這個人從骨子里面害怕洋人,作為一個外交官他缺乏最基本地自信……當年我和德國特使談判的時候。這個張萌桓作為唯一一個可以幫得上我忙的人,居然到處在扯我的后腿,說這個條件已經非常難得了……按照他的邏輯如果不割讓膠州灣這就是天大的勝利,殊不知我們的全勝完全可以要求地更多,最后我把他留在總理各國事務衙門,轉移談判地點到膠州灣,除了甩開翁同之外。這個張萌桓也是其中之一……”

    “組安,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膽子這么大的!”沈靜笑著說道。

    譚延微微搖搖頭說道:“后黨和帝黨一天沒有分出勝負,則張萌桓一天不會倒,畢竟論外交似乎還找不出一個比他更能干的。尤其是我離開總理衙門之后更是如此。后黨即便恨他,也是無可奈何,況且老太太恐怕早就看出這個人是愛銀子、愛性命,這和康有為等人是不一樣的----他可以用銀子來收買,就像我們當初做地那樣,但是康有為等人是絕對不能用銀子來通融的……這些讀書人啊,腦袋都給讀僵了。不知變通。滿腦袋里都是不切合實際的想法,可憐這一腔熱血……”

    “后黨和帝黨至少還要糾纏一些日子,不過他們能夠折騰多長時間,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我們北洋的態度。想到辛酉年的事情,我估計搞不好還會上演這么一出奪宮的鬧劇……”沈靜不屑的說道。

    譚延聽后沉默了一會說道:“現在董祥福和聶士成地軍隊都在京師郊區,說起來要是單純為了奪權,有他們就足夠了,不過到時候老太太說不得要和北洋打聲招呼,不然她也做不穩當。至于光緒皇帝。他要有這個心思地話,也會來找我們,不過以前我們和翁同與康有為等人都算是政敵,他恐怕也下不了這個決心來冒這個風險,害怕我們將他直接賣給老太太……”

    “組安。你打算什么時候動手?可有不少人在等著你呢!”沈靜肅穆的說道。

    譚延微微一笑說道:“所謂瓜熟蒂落。其實我們動手的時機已經非常成熟了,只是還缺乏一個比較不錯的借口。現在帝黨和后黨之爭正是給了我們這個借口。但僅僅政治上的成熟還是不夠的,我們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所以我不想讓他們這么快就分出勝負,再多等上一等,至少我們還需要兩條鐵路……”

    沈靜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兩條鐵路?!”

    “從山海關到盛京,從盛京到旅順口!”譚延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文淵,我們必須要保証有足夠的實力來維護自己地權力,僅有這些還不夠,政治權力需要實力來做保証,北洋陸軍看似比較強大,但是我們的敵人并不僅僅是這個腐朽的朝廷。愛新覺羅家族和列強簽了這么多的賣國條約,這些玩意差不多都要由我們來解決,還有對我們虎視眈眈的日本……你應該知道朝鮮地局勢了吧,如果不是我們火速將三個鎮地新軍直接擺到鴨綠江,說不得日本很有可能會獨占朝鮮,我敢保証,只要今天我們一下手,明天日本就會增兵來討便宜……”

    沈靜略微沉吟了一會說道:“這兩條鐵路對付的不僅是日本吧?其實用這兩條鐵路對付俄國人倒是更合適一些……”

    譚延笑著說道:“俄國人沒有修好西伯利亞大鐵路之前是不可能來找我們麻煩地,我也不想兩場仗放到一起去打,所以要弄翻這個朝廷在時間上必須有個明確的限制 ----西伯利亞大鐵路修好之前一到兩年必須解決國內的事情,因為我們弄翻這個朝廷之后,馬上就要面臨日本人的挑戰,我沒有把握連續打兩場仗;還有一個問題便是我們必須在建國之后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建立起一支強大的海軍,其規模至少能夠對俄國的遠東艦隊抗衡……”

    沈靜微微苦笑的說道:“組安,你的麻煩事還真不少,不過說來你看得確實是很遠,也不能不讓人信服!西伯利亞大鐵路要想修好沒個四五年是不可能的,如果按你所說的那樣往前推移兩年地話。那豈不是最多還有三年的時間?!”

    譚延微微搖搖頭說道:“事實上我預料的時間恐怕要比這個還要早些,俄國雖然是嚴重威脅到中國的利益,不過在西伯利亞大鐵路修成之前它是占不到什么實質上的便宜的,兩年的時間足夠我們訓練出一支龐大地陸軍來在東北這樣的重點地區對其滲透形成有效的抵抗……”

    “那這么快動手……”

    譚延微微笑著說道:“我是怕錯過了帝黨和后黨之間最嚴重沖突的最佳時機,況且我也不想讓日本地戰列艦裝備海軍之后給自己找麻煩,反倒不如趁其沒有發展起來之前用中國內亂來吸引日本海軍主動挑起戰爭……”

    “北洋海軍和日本海軍之間的差距并不是很大,在戰列艦數量上甚至還比我們多一艘。海軍能夠頂得住么?!”

    “這就要看我們的戰略戰朮上該用什么辦法了……雖然我們自己建造的戰列艦肯定趕不上這場戰斗,可是我們的裝甲巡洋艦在今年年底又可以建成三艘,再說日本人還不知道我們有潛艇這樣的武器,在很多情況下。日本人貿然進攻我們,只要被抓住機會,日本就算再多出几艘戰列艦也還是要失敗……”譚延冷笑的說道。

    沈靜聽后沉思半晌說道:“從武力上戰勝日本地把握我們確實是很大地,因為我們手中擁有日本太多沒有的東西,戰勝日本也沒有什么稀奇之處……只是組安,你將戰勝日本的希望寄托在北洋海軍身上似乎有很大的不妥……林泰曾、鄧世昌等人可不像蕭軒、楊超他們留德士官系那樣是你一手栽培出來的,萬一他們抗命甚至是攻擊我們。那后果可就非常難以預料了……”

    “這不用擔心。動手之后日本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反應階段,等他們通過宣戰再完成兵力集結,至少也是一個月之后的事情了……”譚延冷冷的笑道:“一個月的時間以我們地現在的兵力部署,陸軍恐怕連江浙一代都給控制了,若是情況好些說不得因為滿清權貴几乎在京師被咱們一鍋端,全國各地懾于我們北洋的實力早就放下抵抗的心理了……”

    “組安,你說的陸軍方面這個就算我這個并不懂軍事地外行都能夠看得出來,不過要對抗日本,很大程度上是決定在海軍手里地……鄧世昌這樣沒有太多背景走上海軍將領的人還好說。像林泰曾這樣有著深厚背景地人,他難道對清王朝覆滅沒有半點感覺?!”沈靜有些擔憂的說道。

    林泰曾祖父林霈霖是林則徐的胞弟,所以林泰曾稱福建船政大臣、林則徐的女婿沈葆楨為姑丈。林則徐是民族英雄,不過在某個方面而言,若是將林則徐放在現在。恐怕也會有很大的可能成為譚延發動政變的對手。就像現在的張之洞入京一樣----張之洞對于清朝的感情使得他成為譚延的敵人一個最根本的原因。

    “文淵,還記得當年我要練兵的時候。你曾說過的那套養狗理論么?”譚延微微笑道。

    沈靜苦笑的說道:“當年我勸你像養狗一樣來練兵,中間說不上什么好壞,你對北洋陸軍沒有完全使用,但效果卻更好……”

    “海軍是不能用那套理論來練兵的,這是一個技朮化非常強的兵種,一艘戰艦上就算你是管帶也不能一個人來控制戰艦來打仗吧?!我之所以這么放縱對海軍的控制,也還是因為其特點而決定的,我也不像學李鴻章派個外行來統領北洋海軍,因小失大……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在于海軍和陸軍不同,一艘戰艦、一支艦隊,它的態度絕對不是一名司令官所能夠決定的,再加上北洋海軍的軍隊指揮官大多都是和留德士官系有著差不多的留學背景,他們對于皇權政治并沒有什么好感……”譚延說道。

    沈靜點點頭,作為一個舊知識分子,他和譚延的師傅王運還有張之洞的首席幕僚桑治平沒有本質上的區別,唯一不同的便是他接受了外國地議會政治和民主政治的熏陶,再加上他對中國政治游戲規則的了解,他更傾向于一個類似于強人政治的生態環境。譚延看重沈靜也是因為他們對未來中國的政權形式有著差不多的理解 ----皇權政治肯定是不行的。滿人不能當皇帝,而漢人皇帝也做不安穩,最好采用美國地議會政治加上高度集權的強人政治來統治中國,而他自己對歷史的了解也正符合了這一趨勢。

    珍妃的那張“新潮”照片最終還是被譚延選擇了擱置,雖然在譚延眼中這張照片算不得什么,但是在這個時代畢竟對女性還沒有這么寬容,這種照片放在別人身上也許沒有什么。但是放在珍妃身上,那絕對會引起一陣軒然大波----照相館和女人聯系在一起,在這個時代照相館除了男性顧客之外,女性進入照相館地十個里面有九個是妓女。可想而知這張珍妃的照片若是被人捅出去,后果會試怎樣。

    方榕卿也照過照片----譚延認為自己的每個腳步都已經和中國緊密的聯系在一起,所以總督府中就有專門的照相師和照相設備,來訪總督府的官員、名流都會選擇和幕僚甚至是譚延本人照相留念。不過方榕卿還沒有大膽到身穿男士西裝照相的地步,她大部分著裝都是中式地,而總督府來訪地外國人也不少,方榕卿也是拋頭露面比較多。在會見外國賓客的時候。她都是身穿洋裝的,即便如此,凡是有方榕卿的照片都是很嚴格的被保管起來,絕對不可能流到外面去。

    事實也証明了譚延的推測,沒過几天便傳來了消息---珍妃在宮中遭到了嚴厲的斥責,并且還被查出了很多不法的事情。在甲午年的時候,珍妃賣官魯伯陽四川總督地丑聞已經夠惡劣的,結果珍妃并沒有對此有任何覺悟,這几年來反倒是變本加厲。通過光緒皇帝慢慢獲得的實權繼續賣官鬻爵,這“買賣”也是越做越大,好在還沒有像當年魯伯陽一案中敢公然“拍賣”總督銜官職。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慈禧做榜樣,這個珍妃同樣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珍妃賣官光緒皇帝不可能不知道。這個皇帝看上去還有點作為。其實骨子里面也是一團垃圾……”譚延將自己得到宮中線報直接仍在桌子上。

    這些內容沈靜早就過眼的,所以只是微微笑了笑平靜的喝了口茶----光緒皇帝若真是翁同和康有為等人在文章中和口頭上吹噓地那樣是“千古聖君”地話。那珍妃的事情就是在抽他們地嘴巴子。這些人雖然都是天下讀書人的榜樣,但滿肚子里面為了達到自己的政治目的還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在譚延的前生記憶中,歷史對于光緒皇帝和珍妃的評價可以說是比較高的,而珍妃被慈禧弄死也確實搏得了不少人的同情,但是他一想到這個女人在十來歲的時候就可以做出“拍賣”四川總督的壯舉,他也就對歷史書上對那些名人的評價都扔到垃圾堆里面去了----他們和現在的翁同與康有為有什么區別,也不過是睜著眼睛說瞎話而已。

    “大公主在一邊求情,才使得珍妃這次免去了杖責的處罰,而光緒皇帝在一邊甚至是跪求慈禧太后……嘿嘿,這個珍妃還真不簡單……”沈靜冷笑的說道。

    “這個女人若是留著,遲早會成為慈禧第二,甚至比慈禧還厲害!文淵,叫京師里面的人多觀察著點,那個白臉皇帝最近有沒有對掌軍權的人有什么特別關注……嗨!不對呀?翁同這次怎么會沒有事?按理說他現在應該被收拾了……”譚延有些頗為驚異。

    珍妃在慈禧太后等人的眼中不過是一顆被用來打擊翁同的棋子而已,她本人并沒有多少政治價值,弄垮珍妃就是打擊老翁,怎么會沒有翁同被斥責的消息?!

    “可能是翁叔平的生日快要到了,朝廷也不希望在這個時候讓這位兩朝帝師的面子上太過下不來……”沈靜說道。

    這個月的二十七日是翁同的七十大壽,在朝中所有有名有姓的官員中,能夠邁進七十這道門檻的,也唯有譚鐘麟和李鴻章,現在翁同也七十了,如果不出意外,看到這些大臣的年齡,譚延估計會在未來三四年內會因為大臣們年齡而空出很多位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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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3 20:48:25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權力
    自從兩江總督兼南洋大臣劉坤一死后,朝廷大員日益老齡化的問題已經越來越顯得凸出。朝廷重要大臣年齡老化并不是多難的問題,畢竟這個年頭什么人都缺,就是不缺夢想升官發財的人,不過像劉坤一、李鴻章這樣從太平天國時代走來的重刑重臣卻是凋落殆盡----譚延心中最為顧忌的就是像李鴻章這樣的大臣,這些人不僅有翁同那樣縱橫官場的油滑,手中也掌握了龐大的權勢,甚至有割地為王的本錢。

    譚延對于老臣去世后空出來位子并不眼饞,在他的眼中沒有比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更好的了,雖然官位不是天下第一,但實權卻是名列中國榜首,在自己和眾多幕僚的經營下,不說北洋海陸兩軍的發展,整個三省的經濟民生也是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在經濟方面,上海、廣州等城市也并不比天津差,但是這些城市只是因為地理位置的緣故先走了一步而已,如果照目前譚延這樣極具傾向性的操作還這么做的話,天津超越廣州、上海不過是時間問題。

    北洋的勢力開始進入東北三省,在那里根本沒有能夠抵擋北洋勢力的強力人物,東北三省變成北洋的天下不過是時間問題。同樣陝甘、湖廣也沒有像張之洞、李鴻章那樣的強勢人物在主持大局;按照譚延的計算,張之洞離任之后,兩江總督兼南洋大臣的職位有很大可能會落到人氣漸漸恢復的李鴻章頭上,是以未來的兩江將會成為北洋拓展勢力的最大絆腳石。

    譚延也在為北洋未來的出路而反復盤算打量,雖說朝廷到現在也沒有下達兩江總督兼南洋大臣地人事任命,而李鴻章也未必能夠穩坐釣魚台就可以得到這個位子 ----李鴻章一直是滿清權貴們打擊的對象,好不容易將其拉下北洋寶座。現在讓他出任南洋大臣,這未免有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誰又能保証這個七十多歲的老頭不能在南洋的位子上東山再起尾大不掉?!

    不管怎么樣,在譚延心中制約北洋勢力發展地無非是兩條----一個是北洋海陸兩軍的擴軍,尤其是北洋陸軍擴軍尤為困難;另外便是交通!譚延相信現在中國軍事現代化已經過了甲午年那陣延續到去年的高速發展期。無論是北洋還是其他地方,新建陸軍的規模也就差不多維持在現在這個基礎上了,沒有明顯外敵的刺激,也就沒有朝廷舍本發展軍事的動力,甚至還會對此甚為忌憚----從太平天國時代到現在,發展國力尤其是軍事方面,一直以來都是漢人占據絕對上風,每曾發展軍事時期。就很有可能會誕生出一個左右全國政權穩固的地方實力派。朝廷不會積極發展軍事,要是海軍的話還好說些,但也絕對繞不開北洋,不過要想發展陸軍是絕對沒有這個可能地----以張之洞屠財之名和兩江之富庶,建立一支自強軍都如此費勁,而北洋陸軍編練可是舉全國之力而辦,直隸總督衙門縱然也有付出但也是一點補充不會傷筋動骨。

    如果一直維持這個局面的話。毫無疑問在未來的六七年間,北洋陸軍將會一直獨領風騷成為中國最有力量和實力的軍隊。北洋擴張重心還是落到了交通問題上,只要鐵路修到哪里,北洋陸軍便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抵達那里,當地的陸軍又不是北洋軍的對手,只能束手就擒。

    鐵路對于北洋地重要性也就可見一斑,而譚延在潛意識中就將鐵路和軍隊綁在一起的。留德士官系在留學德國的時候,譚延曾經資助他們到法國、英國、美國等地去考察,他們考察所得出的一個重要結論便是軍事和交通之間的關系。不說列車炮這樣的強力武器,士兵、輜重的轉運都離不開發達的交通體系。但是中國不要說是像歐洲那樣發達的鐵路網,就是公路網都沒有,“等級”高一些的都是城市中地石板路或是煤渣路,出了城市就是黃土路了,這樣的交通狀況在天氣晴朗的時候還好,一旦碰上陰天下雨,像北洋陸軍這樣戰斗力和火炮挂鉤很嚴重的軍隊麻煩就大了。

    現在北洋好不容易有了插手東北的機會,譚延自然重開李鴻章當年為了對抗張之洞的蘆漢鐵路而提出的關東鐵路計划,將李鴻章時代已經修到山海關的鐵路繼續向盛京方向延長,以盛京為中轉點再用鐵路將旅順連接進來。這條鐵路也是采取了多段同時開工建造。由于其作用基本上完全是從軍事角度出發,所以這條鐵路也是直隸總督衙門來籌措款項修建的。

    “如果你是慈禧太后,你認為什么時機才是最佳打擊翁叔平的時候?!”譚延笑著反問道。

    沈靜聽后一愣有些愕然地說道:“慈禧太后該不會是想等翁叔平生日那天再給他好看吧?!”

    譚延點點頭冷笑的說道:“這就八九不離十了!別忘了,太后手里可掌握了二品以上大員的任免權,這個權力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太后真像她嘴邊上常說的那樣去安享晚年,那中國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沈靜聽后悚然一驚:“可是這么做。那光緒皇帝能夠袖手旁觀么?!他可是翁同一手帶大的!”

    “官場無父子!自古以來為了權力骨肉相殘地事情還少么?!小皇帝終究還是長大了,他也希望能夠獲得與自己名份相稱地權力,而眼下的變法正是一個這樣地好機會……翁同不過是這張棋盤上一顆比較重要的棋子而已,小皇帝為了下贏這盤棋,就算把他當作棄子也是清理當中……”譚延不屑的說道。

    “你說的我也曾想到過,不過讓翁同在七十大壽那天遭殃,這實在是未免有些過分了些……”

    譚延冷冷的笑道:“正因為過分才能夠讓慈禧太后發泄心底對翁同的不滿,這些人做事大多數時候都是考慮自己的想法,甚至全然不計政治后果……呵呵。這就是家天下,這也難怪歷史上會有這么多人喜歡做皇帝!”

    “至少組安你是不愿意做皇帝地!”沈靜微微笑著說道。

    “我?!”譚延搖搖頭說道:“非是不愿,而是不能!現在的世界變了,再也不是兄弟關起門來當皇帝的時代了,像歐洲的皇權統治雖然還很有力量。但已經昭示出皇權統治的沒落和落伍……與其為著一個皇帝寶座你爭我奪加劇內耗,還不如誰都別來當皇帝,徹底斷了某些人家天下地念頭----憑什么你一家的幸福卻讓萬千黎民跟著飛灰湮滅?!我能夠保証我的兒子是個好皇帝,但孫子、曾孫子,我的子子孫孫都能夠是一個好皇帝么?我能夠保証我的子孫在某一代不出現今天慈禧太后和光緒皇帝這個局面……所謂一步錯步步錯,我們的國家不能承擔這樣的風險,今后的世界是真正地弱肉強食,一旦落后。想要再追上來必然會付出千百倍的代價,我譚某人當不起這個罪人……”

    譚延熟讀經史,加上前生記憶的經驗判斷,左右衡量之下認定這個皇帝寶座不是一般人能夠坐的,就算坐穩一時一世,自己的子孫該怎么辦?法國大革命和未來的蘇俄革命,對于皇族處置的下場就是他譚延子孫地下場。相對于中國歷史上的政治斗爭,遠比這些西方國家要殘酷的多,說不得整個家族被連根鏟除都有可能。

    譚延不是熱血青年,他在更多的時候和平常百姓一樣,如果他是一個普通人,也會在孩子出生之后,就要努力掙錢養家,努力為孩子存老婆本。為了自己的家族,更為了這個國家,這個皇帝寶座還是讓它徹底消失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有朝一日若是命運垂青譚某人能夠讓他如愿以償的得到這個老大中國的權柄,他可以保証在有生之年盡可能的讓中國人忘記“皇帝”,就算不能忘記,至少也必須制定出一個強力的規則,避免“皇帝”再次在中國出現!

    譚延地話很直白,以往任何一個人只看到“皇帝”光鮮的一面,卻很少能夠想到子孫的安危。沈靜也是個厲害的角色,很容易便可以看到譚延所給出解釋背后的內容 ---一個人能夠保証自己這輩子該怎么做就已經是非常逆天的了,哪里能夠保証自己的子孫行為?說白了這就像翁同做官一樣,前三四十年榮耀非常。也許在未來的十几天之后,老翁就要享受一次罕見的“自由落體運動”從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直接摔倒在地成為一個平頭老百姓。

    翁同的人事變動對于譚延而言已經是無所謂地事情,老翁現在在戶部的權力說不上是喪失殆盡,但有譚鐘麟坐鎮戶部。他已經不能像以前那樣在軍費問題上卡著北洋的脖子了。況且譚延已經決定動用自己在美國的資本來為北洋輸血,更何況他已經做了“真北洋大臣”。這遮遮掩掩的事情做起來更加方便。

    沈靜在第二天便在天津上火車前往山東濟南府----京濟鐵路已經全線貫通,早先濟南府至威海衛海軍基地地鐵路已經完工,只是濟南府至膠州灣一線工程進展因為膠州灣在海防中地地位并不是很凸出才滯后。不過為了加強北洋內部的防御體系,由北至南旅順、天津、威海衛、膠州灣必然會全部用鐵路相連,如果能夠順利實現“海防鐵路體系”地話,那以后中國北方權力中心在受到國外勢力干涉的時候,就不會全無反擊之力。

    如果有朝一日外國軍隊進入北方,他們所要面對的將會是四分之三個中國的力量----由京漢鐵路和正在勘探中的粵漢鐵路構成的南北縱向鐵路,將除了西藏、西北、蒙古之外的中國精華力量串聯在一起。糧食、兵員、作戰物資都會通過鐵路運抵北方,同樣若是南方有難,北方也可以調集力量火速增援----鐵路大大加強了陸軍的作戰效率,有了鐵路的配合,十萬陸軍可以當成二十萬來使用,當然這筆賬不是簡單的乘法。而是一種裙帶效應。

    沈靜回到山東最主要的還是主抓一批工業和教育建設----譚延在美國地資本已經開始大規模向國內轉移,所投入的不僅僅是軍事方面的需要,更多的還是工業和教育。天津自然是譚延的“老巢”,不過雞蛋不能全部放進一個籃子地道理他還是懂的----天津和上海這樣的沿海經濟發達城市都有著一個非常致命的弱點,一旦爆發戰爭。很容易被一些海軍強國所突破防御,被迫簽訂城下之盟。

    在甲午戰爭期間,坐落在上海的江南制造局已經被列強國家的“中立”所制,不能正常保証軍需供應,而日本也曾發出過要進攻上海的威脅。天津雖然不像上海那樣就坐落在海岸邊上,但現代戰爭水平已經使得天津不再安全,弄不好就會重演第二次鴉片戰爭那一幕。正是處于安全的考慮,也是工業發展地需要。譚延對自己的資本來影響中國工業布局有著自己的想法----不要一味的將產業重點集中在天津,可以嘗試的將其分散到直隸三省的其他地方,尤其是經過兩年巨大的教育投入和維新派地宣傳后,直隸三省的社會風氣已經有極大的改觀,有知識的現代產業工人開始急劇增加,這也就為譚延轉移工業布局奠定了初步的基礎。

    沈靜所主持的山東也是臨海省份,有了京濟鐵路和濟南---威海衛鐵路之后。在山東發展工業有著天津很多不具備的優勢----作為一個省份,它比天津有更加充足的戰略縱深,陸軍所能夠起到的保衛作用更加明顯,而不至于在海軍比別人弱的情況下,陸軍還要承受敵方海軍地壓力。

    不光是山東,像陳飛所主持的河南也是如此,只不過根據各地的實際情況和資源分布情況,工業布局也更加有針對性而已。雖然在短時間內還無法改變天津為中國北方重工業中心的地位,但是譚延對此絕對不能放縱---資本在某些情況下是極為“盲從”的,在交通、政治和經濟基礎方面。相對于其他北方大型城市,天津無疑有著極為明顯的優勢,這種優勢會吸引更多的資本前來安家落戶,這本身就是一種產業集群聯動效應。如果要是放在太平年景或是國家軍事力量足以應對任何外國威脅和干涉的話,譚延還是非常希望看到這種聯動效應的,畢竟這樣最節省資源,尤其是現在中國的工業基礎還非常薄弱剛剛開始學會走路地階段,工業布局最好不要這么分散。不過擺在譚延面前的是一個殘酷的局面,他能夠看到的戰爭就有好几場,歷史上的義和團運動和八國聯軍侵華几乎將洋務運動在天津地發展成果全部盡毀。用“一夜回到解放前”來形容也不足為過。

    好在以天津為中心地北方鐵路網正在建設當中,交通的改善對于工業分散發展還是有著相當大地補償作用的。而如何能夠保証工業成果的安全,這也成為譚延優先考慮的問題,是以顧不上什么資源浪費不浪費,先將工業項目盡可能的安全創辦起來。至于以后優化資源方面的考慮。那就要看他能不能讓這個古老的國家獲得足夠的自保能力。

    山東濟南這邊最引人注目的便是火力發電廠和擁有資本兩百萬兩左右的啟新洋灰廠。山東濟南發電廠是和天津發電廠同時開工興建的,除了發電之外。它們還擔負著中國軍工研究蒸汽輪機的重任----蒸汽輪機是和戰列艦建造挂鉤的,它的成績如何直接關系到中國自造戰列艦的水平問題。雖然現在的蒸汽輪機效率底下,根本不能用于戰列艦實際建造所需,不過譚延可是非常清楚的記得,歷史上無畏級戰列艦就是采用蒸汽輪機的。在戰列艦建造過程中,譚延對航速的要求都是划定在二十節的,現在的三漲機已經發展到了一個瓶頸區域,往后可就是在各個性能方面蒸汽輪機都能夠滿足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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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3 20:48:33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罷免
    譚延不會跟自己的工程師犯別扭,他也曾多次登艦考察,三漲機的震動對于射擊准確率有著明顯的干擾,他也就不得不在海外謀求更加先進的戰列艦發動機技朮。天津和濟南的發電廠應用了蒸汽輪機,目的就是為了讓北洋的工程師們對新型動力機構有充分的了解,至于能不能實現小型化將其作為戰艦的動力系統,譚延對此和射擊指揮儀一樣并不抱有太大的期望,只是作為培養工程師的工具而已。

    如果以后出現可以實用的蒸汽輪機,譚延可以忍受暫時性的購買,但絕對不會允許這么重要的戰爭物資永遠的依賴國外進口----在三漲機的時代他是不指望自己的工程技朮人員能夠有划時代的革新創造了,但是面臨國外很可能日益高漲的技朮封鎖,作為一個上位者他必須未雨綢繆,盡可能的培養更多的專業技朮人才爭取早日在技朮領域取得突破。

    慈禧太后目前在對維新變法的態度上還尚屬溫和,就算有光緒皇帝擺明車馬爭取權力,目前看來慈禧太后還沒有采用過激的手段來應對。像譚鐘麟和張之洞這樣的老臣甚至都有些欣慰,不過譚延對此卻沒有任何期望----就像甲午戰爭過后,李鴻章曾經試圖邀請伊藤博文來華做宰相來實現中國自強一樣,國家自強絕對不是僅憑一個優秀的領導者便可以做到的,整個社會的大環境尤其像中國這樣錯綜復雜的環境,維新變法從來都不會有什么好結果,至少對發動變法者本人是如此。

    李鴻章雖然邀請伊藤博文出任中國首相,心中到底怎么想地譚延不知道。不過后來這則消息傳出來的時候,李鴻章的主張居然被很多人所相應,只是后來朝廷認真討論此事地時候。李鴻章則選擇了退卻----他致電伊藤博文說先前的邀請不過是玩笑之舉……譚延看得出來李鴻章此舉的背后也許是出于真心邀請,但更多的是點明了中國政治體制的弊病----就算再優秀的領導者面對這樣的環境也是白搭。

    康有為這伊藤博文相比自然是還差了八條街,從來沒有從政經歷地他根本無法應對中國復雜多變的政壇風波。而在譚延看來中國富強的前提條件便是推翻清政府,從根本上徹底掃清就制度的藩籬,重新建立一個適合當前國際環境的新制度,以中國的優勢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追趕列強。雖然這不是短期內能夠達到地,但有個十來年成為一個二流國家不被欺負還是沒有太大問題地。中國需要做的只是穩扎穩打,相比之下日本的劍走偏鋒將整個國家的命運一次有一次的置于賭桌之上,顯然中國的優勢要強得多。僅有發達的工業還是不夠的,在這個時代中國固然需要手中握有利劍,但指揮身體的大腦若不行地話,那不過是淪為笑柄的對象而已,富強之路是走不遠的。必然會重蹈洋務派的覆轍。沈靜這次回濟南。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辦學----這次辦學并非是招收學生廣建學院,而是專門為地方官員辦學,除了官員之外,還有各地名望鄉紳也要進入設于山東各地地四處“民主學堂”學習。

    在李鴻章、張之洞等地方實力派向朝廷發出立憲地奏折時候,譚氏父子也選擇了站在立憲這以新潮的派別一邊,最終促成了慈禧太后立憲地默認,并且還派出了八大臣出洋考察。盡管榮祿為首的八大臣連同其隨員在譚延的暗殺圖謀下都做了冤死鬼,朝廷的立憲舉動似乎剛剛開頭便又縮了回去,不過譚延卻沒有最終放棄“民主” 路線---這是從根本上杜絕中國出現皇帝的做法。而直隸三省大力發展教育除了要培養打量的技朮人才之外,說到底也還是在為進一步的思想啟蒙做准備。

    康有為等維新派黨人其核心便是仿效歐洲那樣,將中國改造成一個君主立憲制的國家,雖然這和譚延的想法差了很多,不過他不介意搭上維新派的民主思想普及順風車。這并不算是向維新派一邊倒。而是譚延早先針對帝黨和后黨之爭所定下的最基本的策略---北洋要用自己的實力來保証兩邊不會發生一邊倒的狀況。更要保証自己的“獨立性”。

    四月二十五日,在天津和濟南同時成立了議事會。天津議事會一共選舉了五十人為議員,而濟南議事會作為省級議事會,共選舉了一百人為議員。天津和濟南的議事會為中國的第一個“議事會”,從成立的時間和天津與濟南的關系,明眼人不難看出這是譚延一手策划的。不過這個議事會也不是那么好成立的,譚延也是經過了將近一年半的准備時間才走到今天這步---這些“議員”并非選舉而來,但是能夠進入議事會的人員無不都是在當地具有很大影響的人物,他們都在國內經過了為期半年的培訓,然后再到歐洲考察半年才回國。

    對于“議員”譚延也做過相當嚴格的要求----年齡必須是三十歲至四十歲,必須具有舉人功名者才可以加入其中。也是考慮到這樣的年齡的知識分子不至于讓這個本身就已經很變味的“議會”更加變味,但是可以想象處在這個年齡層的讀書人在很大程度上都對變法維新派有著很大的好感,加上譚延有意無意的偏袒,就使得 “議事會”這個機構在很大程度上已經抹上了維新派的色彩。這樣的議事會肯定和譚延心目中的相差甚遠,不過在這個時候也算是勉勉強強湊合了,只是維新派的色彩太重了顯然不附合他的政治意愿。議事會功能定位上更像是一個政府咨詢機構,手中并沒有多大的實權,這也是譚延對其能夠忍耐的根本所在,但是這只是第一屆議事會。隨著他在直隸三省大辦教育日后所顯現出來地回報,成為議事會成員的主體的必然是以受過現代教育地人來補充。

    當然從新式教育體系中走出來的人想要成為“議員”,這中間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但以現在直隸總督衙門對新式教育的巨大政策傾斜,還有更多的人提出廢除科舉制度,可以想象未來的議會主體必然是受過新式教育的人的天下。

    天津和山東議事會地成立產生了巨大的影響,畢竟以前關于西方的政治制度都還停留在紙面上,報紙上折騰的厲害,民間士子們也都討論,雖有地方大員提出過。但是到目前為止也沒有見誰真正干過一些切實的努力,在發生八大臣出洋被刺事件之后,朝廷對于“立憲”也沒有任何作為。

    就在舉國還在觀望的時候,天津和山東議事會的成立無疑給已經最近一段時間處于低谷地“立憲輿論”注入了一劑強心針。盡管連譚延在接受中外報紙記者采訪地時候也坦誠承認,現在的議事會并非是選舉而來,而且議事會的并沒有行政權力,但是中外報紙還是給予了譚延相當高的評價----報紙上盛贊譚延是“開明之巨手”。而以天津為中心。這几年的經濟高速發展也促成了一個高層資產階級,他們更是支持譚延,國內傾向立憲的人也視他為憲政運動的中間,至于康有為等人則被他的影響力再次排擠到了一邊。

    “協辦大學士翁同,近來辦事都未允洽,以致眾情不服,屢經有人參奏,且每于召對時,咨詢之事。任意可否,喜怒無常,辭色漸露,實屬狂妄任性,斷難勝樞機之任。本應查明究辦。予以重罰;姑念其在毓慶宮行走有年。不加重譴,翁同著即開缺回籍。以示保全,特諭!”

    譚延手中拿著剛剛到手的一紙文書,他沒有想到慈禧太后還真地選在翁同七十大壽的坎上送給老翁同學這么大一個“賀禮”。譚延無法想象翁同這個七十大壽是怎么過來的,這并不屬于他所關心的,盡管這個昔日的政敵給自己造成了很多麻煩,但他留給譚延地更多地是經驗,說起來他心中還是挺同情翁同現在的境遇,畢竟一個七十歲地老人受此打擊并不好過。

    翁同的罷免在官場上又引動了一次風波,而風波中心的翁同本人并沒有什么動靜,詔諭內容非常嚴厲,從內容上看這也絕對不是光緒皇帝的手筆----從四歲開始,光緒皇帝接進宮便跟隨翁同,二十多年下來這份香火情不是這么容易泯滅的一干二淨的,就算要罷免翁同也要一步步來,不至于一下將所有的官職全部抹去。

    譚延得知翁同被罷免的時候已經是當天的晚飯時間,如果沒有這檔子事的話,估計翁同的府上正是高朋滿座慶賀他七十大壽的時候,這一紙詔諭讓喜事差點變成了喪事,反差實在是太大了。慈禧太后也是挑了這個時間給翁同以及所謂的帝黨予以沉重的打擊,但在譚延看來這個老太太這么做已經是失去理智的表現,沒有半點可取之處----這明顯就是“家天下”的表現,政治上的人事任免成為個人泄私憤的工具,而朝中一品大員也可以擺在政治交易的秤杆上,這個國家是愛新覺羅的!

    為了羞辱翁同,罷免詔書上像對待一個犯人一樣對待他---令他轉天即刻離開京師,而且也不像其他辭官回鄉的大臣一樣享受任何待遇和榮耀,甚至令其家鄉地方官員對其監管----也就是說翁同回到家鄉之后,是不能隨意走動的,若是有事到其他地方走動,還要事先請示地方官員,得到許可后才可以動身。

    “毫無疑問,這是出自慈禧太后的手筆!”譚延很快便做出了反應,這一次他并不准備迎合慈禧太后,對于這個昔日的政敵他雖然沒有好感,翁同署理戶部期間無論是李鴻章還是譚氏父子都死死的掐住財政的脖子,甚至還成為慈禧太后修建頤和園造成甲午慘禍的間接幫凶,不過至少有一樣他還是非常贊賞的----翁同從來沒有貪過國庫一分銀子,他是這個時代極為罕見地清官。

    翁同回老家無非是乘船或是坐火車先到漢陽再乘船沿江回老家,無論走那條路都要遇過天津。而譚延則命直隸總督府上下官員在天津火車站擺出盛大的儀式來迎送翁同。這不僅僅是為了出于對昔日政敵的尊重,也同時表明了北洋對朝廷地態度----今日可以如此對待翁同,他日難保譚氏父子也會走上翁同的路。

    翁同的火車緩緩的駛進天津火車站的時候。看到了令他非常震驚的一幕----直隸大小官員全部到達火車站,而且還有在津的儒學名士也都趕來為他送行。在車廂中,翁文將一張精致地灑金封簽說道:“這是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譚延送來的程儀,現在他就在站台上等候,還送來了一桌子燕菜……”

    翁同拆開封簽一看,是一張五千兩的銀票,這是致送程儀。乃是官場成例,昨天在京師的時候,孫家鼐、錢應傅、廖壽恆,甚至是剛毅都送了程儀和燕菜,不過剛毅的程儀和燕菜都被翁同給退了回去。雖是官場成例,但五千兩銀票的程儀未免太多了,對應他這樣級別的官員。大多數都是一千兩上下就足夠了。沒有想到譚延居然這么大方送出了五千兩。

    “譚組安非常有誠意,他希望能夠下車見見車站上為父親送行地天津各界名流,也希望能夠和父親面談一次……”翁文瞥了一眼銀票說道。

    翁同沉默了一會說道:“下車就不必了,畢竟我現在地身份不太合適,也不能這么招搖授人以柄……至于譚組安,還是讓他上車一會吧!”

    不過當翁文剛要走出車廂,翁同還是攔住了他,畢竟譚延不因為他們是政敵而輕待了他,反倒是擺出如此陣仗來迎送他。這本身就很難得,同時也擔了不少的風險 ----翁同是兩代皇帝的帝師,自從高中狀元之后一路官運亨通,作為南派清流領袖從他手上舉荐的官員不計其數,像廖壽恆、錢應傅都是他的門生。而其他門生、小門生更是不計其數。可是真的擺開車馬為他送行的卻很少,倒是在京的眾多舉子數百人為他送行。

    誰都能夠看得出來。詔書對翁同的態度就像是對待犯人,到了這個時候又有誰還敢“頂風作案”善待他這個昔日榮耀非常地大臣?譚氏父子可以說是現在所謂“后黨”的中堅力量,尤其是譚延手掌北洋海陸重權,更是排名天下第一的權臣,能夠拋開昔日的種種不快來迎送他,這更顯得尤為難得,所以翁同打算親自在車門口致謝。

    “組安……”面對十几年前還在自己身前的那個有些腼腆但又才華橫溢地少年,到今天地手持中國權柄疆臣第一的譚延,翁同有些感慨萬千,想想十几年前他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和老友父子對峙地如此嚴重,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譚延躬身行禮有些哽咽的說道:“老師一去,此行關山萬里,學生……”

    譚延稱翁同一句老師,翁同絕對是受得起的,當年譚鐘麟在京師任禮部尚書,譚延也就十一二歲,不過作為譚家第二代中學業最為出眾的他寫出來的文章經常被譚鐘麟散發給昔日的翰林好友審閱,而翁同更是最早得到的人。也是因為翁同,譚延的書法最擅長的便是顏體,時至今日譚延在顏體字書法的功力亦是和翁同并駕齊驅。

    早年種種往事,現在擺在倆人中間,實在是讓人感嘆世事無常,唏噓不已。以致老少倆人在見面后,一段時間都是相顧無言。沒有人知道譚延和翁同在這最后一次見面中都談了什么,而翁同自離開京師,三年后便在常熟老家去世,譚延也送去了挽聯和唁電。“少年才子”是從翁同嘴里傳出來的,最后倆人政見不同走上陌路甚至是嚴重的對峙,這都是他們倆人自己的選擇,最后的談話無非是書法文章,他們留下來的只是一張在車廂中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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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3 20:48:41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南洋大臣
    “我們生在這個時代,其實所能夠選擇的余地都太少了,不論是翁同還是我都是一樣的……”譚延有些感慨的對自己的幕僚說道。

    “不過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翁同這一走政局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現在兩江總督兼南洋大臣的人選也下來了,呵呵……這個人大家也都不陌生,是張之洞的姐夫鹿傳霖,大家都有什么看法?!”譚延收拾了他對翁同的感慨,笑著說道。

    “翁同貴為帝師,朝中根基也是相當深厚,現在皇上要施行新政,而慈禧太后亦是遲暮之年,難保以后翁同不會被朝廷起復,就像鹿傳霖一樣……”郭正說道。

    沈靜身為山東巡撫,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樣老是待在譚延的身邊,而當年譚延身邊的三大謀士沈靜、陳飛、寇青都先后因為各種需要離開了幕友堂,這取而代之的則是郭正和楊鄴。這兩個人的經歷多少和沈靜差不多,都是屢試不第的秀才出身,不過他們倆人的水平相對于沈靜三人可就差得很多了,沈靜臨走之前之所以推荐他們二人成為幕友堂新一代的主心骨,也是因為這兩個人在民主政治和憲政方面非常精通。

    單純以能力而言,郭正和楊鄴的水平是非常不錯的,他們最大的缺點不是不懂外語。也不是不精于官場縱橫---他們為人比較正直,作為幕僚雖然不像雇主那樣成天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但應該更精通于權朮,而權朮和正直是不可兼容地兩個范疇。

    起初沈靜對他們倆人也是頗多猶豫,不過好在譚延已經過了那段夾著尾巴做人的階段,正是自己彰顯北洋實力地時候,委曲求全已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做好北洋目前應該做的事情----在已有的基礎上,更快更好的普及民主憲政,至于軍事方面則有譚延親自把關。政治決策方面走強硬路線也用不著他們多操心。

    在這樣的情況下,郭正和楊鄴反倒是最適合的人選----“議事會”就是他們倆人提出來的,議員們雖然沒有非常明顯地實權,只有對地方官府的行政有建議權,但是他們有權彈劾官員貪污腐敗和反對現行地方官員行政做法的權力。

    譚延擺擺手說道:“不會出現翁同被起復這種事了!現在是有很多人都想著太后終歸是年紀大了,比不得皇帝年輕,總有一天這個天下還是皇帝的。到時候皇帝掌握實權。那翁同作為皇帝最親密的人,那還不照樣飛黃騰達?”

    “難道不是這樣?!”楊鄴笑著反問道。

    譚延笑著說道:“最基本的一個邏輯問題,太后耗不過皇上,那七十歲的翁同難道就這么有把握耗過慈禧太后?人生七十古來稀,如果我要是翁同地話,那就放開這個心結好多活几年,等著皇帝終有一天掌握大權之后,也不求能夠重新起復,只要給自己几個榮耀地封號就足夠了……”

    “你的邏輯是建立在這個朝廷穩步發展的基礎上。可惜現在正是政局變化多端的時刻,不要說光緒皇帝在慈禧太后的威壓下需要多長的時間才可以穩掌大權,哪怕是几個月之間也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譚延說道:“作為幕僚不僅是在某一方面有特殊的擅長,對于政局變化要有丰富的經驗來把握其方向地發展,當初送你們到陳宇盛那里就是為了鍛煉這方面的能力……”

    對于譚延而言。翁同已經退出了歷史。光緒皇帝和慈禧太后若是互相掐架,那他就作為一個終結者將兩個人全部解決掉;若是他們相安無事。最后還是被譚延給收拾了,這個時間絕對不能超過兩年。不過后者出現的可能几乎無限趨近于零,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現在聶士成部都在京師周邊,聶士成等人的態度偏向慈禧太后會更多些,怎么推演還是老太婆更勝一籌,除非北洋最后出馬----所有的一切無論歷史向哪個方向走,翁同只有在家安享晚年地份,想要重出江湖是絕對沒門了“鹿傳霖是張之洞地姐夫,現在接替了張之洞的南洋大臣兼兩江總督之位,以后我們和南洋之間地關系是否還要維持在以前的那樣?!”楊鄴問道。

    譚延笑著說道:“鹿傳霖也算是一個官運亨通之人,雖然有些不順當但瑕不掩瑜,能夠像他這樣官場得意的人并不多……”

    楊鄴聽后撇撇嘴說道:“鹿傳霖歷任河南巡撫、陝西巡撫又被提升為四川總督,后來雖然和達賴喇嘛不和被告狀免官成為一介平民,但很快又被提升為陝甘總督,現在被提為南洋大臣,這在現在的官場已是極為罕見。不過鹿傳霖與大人你相比,那可就差得實在是太多了……”

    鹿傳霖被革去四川總督并不是因為他貪污受賄,也不是因為他瀆職,而是因為他和西藏拉薩的政權不和。長久以來大清帝國對西藏一直就是采取安撫為主的政策,只要不牽涉到中國的主權和朝廷顏面,其他事情都是小事情,得過且過而已,只求不出亂子。面對達賴喇嘛的狀告,時任軍機處領班的禮王世鐸只得將非常冤枉的鹿傳霖舍棄以安撫達賴喇嘛,鹿傳霖也只好回到直隸定興的老家。

    不過鹿傳霖是個有福的官員,在老家還沒有待上兩天,甲午戰爭進入危局階段,李鴻章為了聯手張之洞解決自己的現實困難,而向剛剛復出的恭王奕推荐,鹿傳霖也抓住了機會向榮祿輸誠。正因為鹿傳霖左右逢源。使得他非常容易地再次復出,成為陝甘總督----陝甘地區雖然不如四川這么民生富庶。但至少也是兩個省的總督,正正經經地封疆大吏,說不上是因禍得福,至少也在疆臣排名當中往上走了一兩位。

    至于楊鄴說譚延比鹿傳霖運氣還要逆天,這點譚延倒是沒有否認,不要說清朝這二百多年中他的官運最為亨通,就是翻翻中國歷史,又有几個人能夠像他這樣以數年時光便掌一國權柄?說是掌一國權柄有些夸張。不過譚延倒是覺得這沒有什么夸張不夸張的,畢竟北洋的實力就擺在那里,一旦有需要推翻這個王朝不過是揮手之間的事情。

    鹿傳霖繼任兩江總督兼北洋大臣,譚延估計最吐血的人便是張之洞了,他可是在臨走之前將兩江總督府庫來個大搬家,不是充當自強軍軍費便是訂購戰艦,估計能夠留給鹿傳霖的并不多----以人氣而望。李鴻章成為南派大哥是最有號召力的。而滿洲貴族也是蠢蠢欲動。滿族權貴太過貪婪,張之洞信不過;李鴻章為人,張之洞鄙視,以當時地情況而言,張之洞這么做是最佳選擇,可是這就像一個賭局一般,當結果揭開的時候,張之洞也有些傻眼了。

    張之洞搞出的這通烏龍事足以讓任何一個繼任兩江總督兼南洋大臣的人憤怒不已,不過火既然燒到鹿傳霖這個當姐夫的身上。那別人剩下來的就是看熱鬧的了。現在北洋集團內部對鹿傳霖所要面臨地局面也是分成涇渭鮮明地兩派----作壁上觀和施以援手。

    應該說長久以來張之洞和譚氏父子都是政治盟友,這種盟友關系極為緊密,往長遠里面看也是有極大的價值。政治結盟不會對底下的幕僚產生如此重的影響,最重要的是譚延的幕友堂內接收了很多原本就出身于湖廣總督時代的幕僚,像徐建寅、蔡錫勇、王秉恩三人都是“技朮派”出身的。在北洋系統中的地位僅次于“江南派”、“旅順派”;而錢詢、羅振玉、汪康年這些人也都是早年跟隨張之洞。再加上現在剛剛加入地一大批幕僚,可以說北洋集團現在內部是人才濟濟。李鴻章、張之洞所積累下來的家底都被譚延塞選過濾后所留下的精華,至于技朮派中的中堅力量“旅順派”就是福建馬尾船政局的精華。

    當年曾國藩幕府號稱“天下第一”,時隔三十年除了在封官許愿上譚延還沒有來得及伸展手腳,至少在人才地質量上絕對比曾國藩地幕府還要厲害。最為難得的是北洋集團內部智囊團地年齡水平都比較年輕,近乎一半以上的人都有出國的經歷,甚至是長期居于國外的經歷,他們的思想極為活躍,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更不是曾國藩時代的頂尖人才所能夠相比的。

    正因為譚延吸收了眾多的來自張之洞幕府的精華,所以在下面的人當中已經有很多人抱著“支援”南洋的想法。不過鹿傳霖接任南洋大臣才不過几天的事情,南洋并沒有什么明顯的舉動,鹿傳霖不是張之洞,先前只有北洋陸軍在陝甘剿匪的時候有過一段時間的合作,畢竟陝甘并沒有什么強力勢力可以讓北洋注意,而在北洋陸軍將領們看來也許陝甘的刀客強盜反倒比正規軍要厲害的多。

    鹿傳霖接張之洞的班,這對于譚延來說利弊摻半,鹿傳霖做官的水平比張之洞要高多了,這個人也許不露鋒芒,但你要想糊弄他當他是傻子,那是絕對不可能得手的。尤其是上海距離鹿傳霖實在是太近了,那里的東西有很多都是見不得光的,要讓鹿傳霖閉嘴要么是以快打快讓他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要么便是給予對方足夠的 “封口費”。

    在得知新一任的兩江總督兼南洋大臣是鹿傳霖之后,譚延立刻下令北洋陸軍參謀部調集直隸督標一營乘船前往上海,要趕在鹿傳霖之前抵達上海,接著為加強上海江南制造局和上海船塢安全為名,將這兩處重工業區嚴密的保護起來,并且派遣一支由三艘龍威級巡洋艦分艦隊前往上海----上海江南船塢中地那四艘開工不久的北洋級戰列艦是不好見光地。

    北洋海軍的將領們知道這是戰列艦。但是對外宣稱的卻是萬噸貨輪----江南船廠因為在上海江南制造局范圍內,是軍事重地。所以在荷槍實彈的士兵防衛下,在目前外人很難接近。因為江南船塢曾經為旅順造船所祕密建造過兩艘靖海級裝甲巡洋艦的殼體,現在已經公開建造兩艘裝甲巡洋艦,所以已經有人在懷疑上海江南船塢這四座剛剛落成便投入使用的三萬噸級干船塢有很大可能是在建造戰艦。

    譚延知道有很多人視自己為眼中釘肉中刺,上海江南船塢里面的東西太大,尤其是有過“惡劣”的前科,那四座三萬噸級干船塢又如此顯眼,遲早有一天會被人拿來說事。說實在地。用四艘北洋級戰列艦來換取北洋海軍的全力支持,在譚延看來是非常划算的----中國不能有海無防,列強慣用的手法之一便是打著干涉的旗號來掠奪,他也不會給任何人予以機會和借

    目前北洋在上海進駐了兩營士兵,上海道台是出身直隸總督衙門的鄒逸,由他來全力配合北洋部署在上海的駐軍到現在還算可以。礙于北洋現在越來越強勢地姿態,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跳出來冒險在沒有証據地情況下來揭鍋蓋。但是這個鍋蓋總是要被揭開的。畢竟戰列艦的建造周期長達兩年半,若說不出一點紕漏這連譚延自己都不相信。

    鹿傳霖是有資格揭鍋蓋的人----兩江總督兼南洋大臣也有能力在上海安排駐軍,而且名義上比譚延要光明正大的多!所以譚延對鹿傳霖在對待北洋的態度上也是觀望當中,按照慈禧太后的布局,張之洞是遏制譚鐘麟的,而鹿傳霖的任命在譚延看來就赤裸裸地針對自己的,如果鹿傳霖在上海部署新的兵力,那毫無疑問這個鍋蓋便離揭開就不遠了。

    “看來逼老子造反的理由還真是夠多的呀!”譚延一想到鹿傳霖地任命,腦袋就有些發大。當初將戰列艦地建造地點安排在上海,無非就是上海擁有僅次于旅順的工業基礎,至于天津則先天不足----大沽船塢比江南船塢更加招搖,而且大沽船塢面臨地是海涂而不是海灘,水位根本無法滿足戰列艦的航行需要。當年作為北洋海軍基地最為理想的地方便是大沽。就是因為其水位不能達標才選擇旅順和威海衛作為海軍基地。

    好在鹿傳霖現在還沒有到任,還在從蘭州趕往京師的路上。再加上信任地方大員總要在京城拜一拜各路衙門口的佛爺,皇帝和慈禧太后也要召見他,他的內弟張之洞少不得也要和他促膝而談……等這位仁兄抵達江寧的時候,再快也要一個半月之后的事情了,而根據譚延對維新變法的回憶,他要造反的時間已經進入了倒計時。在未來不長的時間里,北洋就算再強勢,老太太也要看看北洋的臉色----在慈禧太后和光緒皇帝沒有分出勝負之前,北洋偷造戰列艦并非是主要矛盾,在權力面前只有不惜一切代價先打到主要對手才是真的,至于后面的事情誰又能管得了這么多呢?

    自從翁同被罷免之后,拖拖拉拉的維新變法終于到來了,隨著時間進入夏季,中國政壇的溫度也在火熱的天氣中節節上升。政治上的變化以讓人眼睛看得見的速度在變化,而有此產生的新舊摩擦的溫度也讓人越來越趕到焦慮不安,這遠比氣溫給人們帶來的不適更加明顯。

    飭令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譚延趕辦關東鐵路;開京師大學堂、廢除科舉考試中的五言八韻詩,改各省省會之大書院為高等學堂,府城書院為中等學堂,州縣書院為小學堂,各類學校均兼學中西,開經濟特科,廢除朝考,取士以實學為主,不憑楷法;在京師設立礦物、鐵路、工商總局;裁詹事府、通政司、光祿寺、鴻臚寺、大理寺、太仆寺等衙門;撤湖北、廣東、云南巡撫及東河總督;又各省同知、通判等中無地方之責者,亦均著裁汰……

    緊跟著康有為之后,黃遵憲、譚嗣同被賞賜六品卿銜,沒過几天梁啟超也被賞賜六品卿銜,辦理譯書局事務,同時黃遵憲又被以三品京堂候補放出使日本大臣,召見劉光弟、楊銳等人,關心時政,勉其為新政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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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導火索
第二百四十四章 導火索

    康有為、譚嗣同、梁啟超、劉光弟、楊銳等人的官銜提升並不會引起多大的波瀾,因為所有人都能夠料到光緒皇帝要行變法,不提升幾個人的官職是不行的,況且提陞官職還沒有進入二品大員這個「警戒區」,五六品的小官在大清官場如過江之鯽,多如牛毛,這不會引起多大的震動。

    不過很快,維新派引動朝局地震的時刻便到來了----禮部王照是一名變法激進主義者,自康有為寫出《俄彼得變政記》之後,他認為光緒皇帝也要學俄國皇帝那樣,走出國門到國外去訪問各國列強,以開闊眼界,增長見聞,他建議光緒皇帝能夠最先出使日本。他請禮部滿漢兩位尚書懷塔布和許寶代為呈遞,不過這兩位禮部尚書都感到王照的奏折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拒絕替王照代為呈送奏折,而禮部自滿漢兩位尚書之下的四位滿漢侍郎也不願意為王照代為呈送奏折,理由也是差不多的。

    王照在禮部吃了閉門羹之後,就將奏折直接向內奏事處投遞,而這份奏折也確實最後到了光緒皇帝手中。平心而論建議光緒皇帝出國訪問列強,尤其是訪問日本,這並非是王照的「獨創」,先前比王照更有權威的張萌桓就曾有過這個建議,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張萌桓並沒有對此堅持。王照官職雖小,但卻比張萌桓要執著的多,光緒皇帝從他這本奏章的背後嗅到了其他的氣息---那些年邁位高的大臣對變法維新非常冷淡,他們害怕自己的既得利益因為變法維新而受到損害,這種現象不僅存在於禮部,其他各部甚至推演到帝國所有的行政機構都是存在的。

    王照地奏折便成了光緒皇帝發難的開端----廣開言路是變法維新中重要的一環,而像禮部這樣滿漢兩位尚書、四位侍郎不肯為王照代為呈送奏折,這本身就是對《定國是詔》地公然違抗。這是抗旨不遵!今天禮部出現抗旨不遵,明天吏部、戶部等其他各部也就會出現違命,必須對禮部的這些「老朽」進行嚴懲。才能夠起到「殺一儆百」的作用,搓一搓那些「老朽」的囂張氣焰。

    光緒皇帝以王照奏折事件為發端,第一次果斷的行使了自己皇帝的權威----將禮部滿漢兩位尚書、四位侍郎全部罷免,授裕祿和梁啟超的妻兄李端等六人為新的禮部尚書和堂官,又賞王照三品頂戴以示激勵。這一人事任命在朝中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人都不禁為之感到驚異---禮部尚書已經是朝廷二品大員,在以往光緒皇帝是沒有二品大員任免權力地,況且就算有這個權力。一次性罷免如此多的官員,基本上癱瘓一部職能,這豈不是兒戲?光緒皇帝的任免命令惹得眾意紛紛。像

    還沒有等所有的官員對禮部任命背後的含義弄明白的時候,更加令人驚駭的事情又來了---商楊銳、劉光弟、譚嗣同、林旭四品卿銜,在軍機章京上行走,參與新政事宜……這道任命彷彿在已經滾燙地油鍋中又填了一瓢水,可想而知所引起地後果是多麼的激烈。

    「這沒有什麼讓人感到費解的。只不過是正常反應罷了。一般而言變法總要涉及到人事任免。不要說是禮部尚書、侍郎,就算現在罷免幾個軍機大臣,我也不會感到有什麼驚奇。你們看看這些被罷免的人,懷塔布是滿族權貴,有名的排漢先鋒;許寶已經七十多歲了,不過是混吃等死榮耀退休的老臣……至於禮部四侍郎雖然說不上是年邁老朽,但對變法都並不熱心,若放在平時也就罷了,只是現在非常特殊時期。他們被罷免一方面是因為不肯替王照遞奏折,更重要的是被兩位滿漢禮部尚書所牽累所致……」譚延對趕來商議的楊鄴和郭正不以為然的說道。

    「這兩個人還是太嫩啊!若放在沈靜身上,最多只是來說說,這場人事任免背後所湧動地激流肯定瞞不過他,而楊鄴、郭正對於官場的洞察力比沈靜可是差了不少……」譚延心中多少有些失望。人才難求。郭正、楊鄴是人才,但屬於光緒皇帝所需要的那種新政人才。自己也同樣需要,不過他們倆人來面對今後越來越多的官場爭鬥,卻有些不合用。

    對於能夠輔佐自己的人才,譚延心中倒是有個人選----自己地「師弟」楊度,早在去年年初地時候,北洋便開了經濟特科,公開用三級考試的制度來招收「公務員」,用考試地方法來謀求吸納自己所急需的人才。粱士怡、楊度是那次考試的佼佼者,粱士怡被委以重任,出任輪船招商局總辦,至於楊度則被譚延推薦給自己的老師王運---楊度號稱中國「帝王之學」的最後傳人,毫無疑問在譚延心中是最佳的幕僚人選。

    譚延對於楊度的期望值還是非常高的,他將楊度推薦給王運,楊度本人對此還是非常滿意的,因為王運是名滿天下的大家,能夠拜到他的門下去學習,對於一個年輕士子而言具有很大的誘惑。以譚延對王運的瞭解和楊度的心氣,王運是不可能將楊度弄成一個書獃子的,十有八九楊度還會走他的幕僚老路。將楊度交給王運去培養這還不夠,譚延還打算安排楊度前往歐洲遊歷,這種打算已經在和楊度的往來信件中已經說明了,楊度本人也正在學習外語。

    譚延對楊度的歷史並不是很瞭解,只是知道他和袁世凱有著非常密切的關係,尤其是在袁世凱稱帝的問題上,楊度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不要說楊度,就是他的老師王運在袁世凱稱帝的問題上也有很多問題。譚延對於自己做皇帝沒有任何興趣,袁世凱的「前車之鑒」就在那裡擺著,他自然不會傻的再重走一遍。

    楊度這顆棋子不是幫著譚延用來謀劃稱帝的,王運這種舊式幕僚他也看不起,他要強行介入楊度的命運,讓他成為自己最得心應手地幕僚。以便替代沈靜。在選用幕僚的問題上,他更喜歡走「中西合璧」的道路,直隸總督府幕友堂地幕僚都知道。一旦哪個幕僚被譚延「看上」,必然是私人資助其遊歷歐美----這也成為幕僚被譚延啟用或是看重的先兆,郭正和楊鄴都是這麼過來的。

    在這個時代,一個有能耐的人有野心這並不稀奇,每逢中國歷史大變革時期,有野心、有雄心的人猶如過江之鯽,這很正常,更何況現在的中國已經不是關起門來兄弟打架的時代了。中國所要面臨的問題越來越和世界緊密相連,而艱難地中國復興之路也注定和現代化工業文明緊密相連。這也就是譚延為什麼要求他所重用的幕僚一定要有前往歐洲、美國去走走看看的緣故----一個中國知識分子,尤其是捧著四書五經長大的知識分子,想要扭轉他們固有的人生觀和價值觀是很難的。

    現代西方工業無疑是對中國知識分子最有衝擊力的,儘管譚延並沒有出過國,但可以想像工業發達地列強國家煙囪林立地景象,這是中國這個農業為主的國家所未曾出現過的。在經歷了甲午慘敗。舉國上下有識之士都在反思的階段。譚延將他所看重的人都分批送往歐美工業發達國家去遊歷----這個時代的大多數知識分子除了譚延一系之外,幾乎很少有人去歐洲和美國親眼看看工業文明的發端國家是個什麼樣子,他們前往的目的地都是日本。

    譚延對於現在中國知識分子中廣為流傳地「透過日本看歐洲」的看法並不以為然,日本根據自己的國情來倣傚西方進行現代化改革,這確實是令人非常讚賞的,先不論日本如何,這種方式首先是正確,可是中國卻不能倣傚日本----日本有日本的國情,而中國自有中國地特點。不說別地,就兩國皇室對待國運的態度就天差地別,哪能生搬硬套?

    十年前日本皇室為了組建海軍節衣縮食,甚至連皇后地脂粉錢都捐了出來,同時期的中國卻忙著操辦慈禧太后六十大壽。兩國皇室相差如此之大。除去個人感情因素。任何一個非中日兩國本國國民在看待兩國命運的時候,都會投日本一票。若日本不勝實在是太沒有天理了。

    那些東渡日本希望引進日本的經驗來用於中國的有識之士,譚延是非常讚賞他們的心情,但是國家政治是非常現實的,而他也不希望將日本的冒進引進到中國。「反正都要當學生,要學就學最好的,能夠當徒弟為什麼還要選擇當徒孫?!」這是譚延最簡單的想法。

    其實「向日本學習」也是有很多經濟背景的----直接向西方列強國家去取經固然是很好,但中間的費用也同樣讓人難以忍受,而且最重要的還是語言問題得不到很好的解決。譚延則沒有這麼多的顧慮,在英美法德這四個國家,北洋都設立了接待處,幫助前往歐美的留學生或是考察人員盡快的適應當地的生活,無論在考察的具體內容上還是生活招待上都給予最優厚的支持,這是那些自費人員所不能比擬的。

    想要用楊度至少還需要一年的時間,這會譚延算是指望不上的,楊鄴和郭正的長處是對憲政和民主政治方面,他也只好將就著使用了。如果別的官員若是知道譚延大歎人才不夠用的話,那真是不知道該作何感想,其實處於新舊交變時期的中國就是這樣,人們的思想變化非常快,但是譚延的要求又是如此之高,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譚延也許可以想像到禮部非常熱鬧,但實際情況遠比他所預料的要熱鬧的多。懷塔布出身正藍旗,在得到自己被罷免的諭旨之後,自然是怒氣衝天,暴跳如雷,在禮部堂官面前大罵王照一通,將鑲著紅瑪瑙的釘子一扔拂袖而去。相對於懷塔布的暴烈反應,七十多歲的許寶則平靜的許多,默默的帶著兩個隨從在禮部收拾了一下,便和眾多同僚一一拱手告別。王照也上前打招呼,結果許寶拂袖而去,王照則非常尷尬的立在那裡半天沒動靜。

    新上任地裕祿、李端面對禮部的這種情況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辦是好。只能一家家的上門去安撫被開革地官員,除去禮部侍郎增廣漢還比較開通之外,其餘的皆碰了釘子----人說陞官發財最榮耀,裕祿和李端在這次事件中才是最冤枉的,無端的承受了巨大的壓力,至於同樣陞官的王照則被全體禮部官員所孤立起來,境遇更是糟糕透頂。

    本來有風聲傳聞裕祿會是兩江總督兼南洋大臣的有力人選,結果裕祿沒有達成自己的心願。現在受了這份閒氣也讓他有口難言。最後拜訪被裁撤職地禮部六堂官府邸受了閉門羹比誰都冤枉,尤其懷塔布的背景亦是讓他頗為忌憚,生怕光緒皇帝對自己的任命會讓滿人誤解自己站在皇帝一邊,索性乾脆就不去禮部任職,整天泡在自己的府邸中看戲。

    禮部王照事件不過是一個導火索,沈靜給譚延去信主張立刻讓天津的「遠洋漁業」加緊「捕魚」以備不測----真正的「火藥庫」是光緒皇帝在半月前裁撤的光祿寺和鴻臚寺等衙門,這些衙門養地都是滿族權貴。雖然這些人都是吃白食。但是想想這些人地背景,他們的父輩甚至是先祖都是為滿清政權立下大功的人,朝廷養著這些人是對滿人的示恩,表示朝廷並沒有忘記他們的功績。

    滿清王朝的歷代統治者們不是不知道光祿寺、鴻臚寺這些衙門的無用,但依舊保持著這些衙門並非沒有用意----這些滿清功臣乃至他們的後代們如果不給一個好地方,恐怕他們自己的地位都會不穩固。這些無用地衙門來安置這些人,除了固定的俸祿和榮耀之外,並沒有多少實權,這些無用的功臣後代。就算想要做些不利於朝廷的事情也無從下手。

    光緒皇帝一紙諭旨將這些衙門來個一鍋端,明裡確實是一個非常明智的聖旨,可惜卻砸了不知多少滿人權貴地飯碗還有進身之路----如果一些滿族子弟在這些衙門表現不錯地話,他們可以借此通過這條路走上更高的權力角逐場,可謂是進可攻。退可守。不用像漢人那樣參加科舉考試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本質上光緒皇帝撤銷這些無用地衙門,和廢除科舉考試並沒有什麼區別。甚至是尤有過之。

    沈靜的來信是在提醒譚延,如果抓住機會就立刻起事,因為光緒皇帝莽撞的行為已經將滿族權貴差不多都得罪乾淨了,這是逼著那些原本觀風的局外人倒向慈禧太后。就算慈禧太后什麼都不做,身邊團結了這麼一股龐大的力量,作為統治者他能夠安心麼?兩者之間激烈的衝突會在未來不長的時間內爆發出來,而沈靜也知道譚延在等待這個時機,若是因為軍事實力不足以應對外國干涉,那還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才會碰到更好的機會。

    目前潛艇的生產都是在「遠洋漁業」的掩護下,處於絕密狀態,生產出來的潛艇被安置在膠州灣的潛艇基地中,在那裡進行訓練,而非選擇在兩大北洋海軍基地。沈靜不懂軍事,但卻對潛艇下了一番功夫,原因就在於目前沒有什麼武器能夠克制潛艇,和譚延一樣,他認為在北洋海軍的實力並不足以和外國列強海軍硬碰硬的時候,發展潛艇是唯一平衡雙方力量的機會。

    目前遠洋漁業生產的潛艇一共才八艘,J型和K型對半開,主要還是因為譚延對局勢估計的過為保守,並且現在潛艇的作戰能力還並不是讓人很放心,所以對潛艇部隊的規模還控制在走精品路線上。在沈靜看來慈禧太后現在雖然沒有什麼動作,但慈禧太后和光緒皇帝的對立發展自翁同被罷免之後,比原先他們預計中的要惡劣的多,北洋對內的實力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對外可就大大不足了----潛艇的生產和訓練必須提高到更高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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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3 20:48:59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選擇
    光緒皇帝一意孤行的做法頗有些歇斯底里的感覺,不過譚延卻知道這還不是他最后的表演,更瘋狂的事情他都可以做得出來,相比之下几十年前的肅順也是同樣將滿族權貴得罪了干淨,至少他還是一個有理智的人。在譚延看來光緒皇帝太為激進,而肅順過于保守,兩個人都敗在慈禧太后手上也并不是沒有理由,至少論對下面的統御之朮,譚延還沒有見過比慈禧太后手腕更厲害的人物。

    只是滿族皇室內部之爭如同這中國謀求復興獨立之爭一般,都不是你說關起門來兄弟打架勝者為王這么簡單----中國走向復興要受到外國列強的牽制,而滿族皇室的那至高無上的寶座誰要來坐也要看北洋的態度。盡管北洋七鎮被蕭軒和楊超帶到東北三鎮,剩下來的還要分別駐守直隸、山東和河南三省,直隸為京畿重地,有兩鎮新軍坐鎮,聶士成和董祥福的武衛軍固然駐守在京師郊外,要是真的打起來根本不是北洋軍的對手。

    譚延相信無論是光緒皇帝還是慈禧太后都已經看到近在咫尺的北洋軍對權力更易的關鍵作用,譚氏父子一向都是站在慈禧太后一邊,只是最近在對待翁同的態度上讓這種局面產生了微妙的變化----翁同被罷免官職,非常不光彩的回到了家鄉,這一路上雖然有眾多人相迎,可是當地的官員卻視之為虎狼避之不及,唯一擺出陣仗大膽迎送翁同的便是譚延。

    翁譚兩家乃是政敵,這是不容分說的,譚延奇怪的舉動也讓人驚異不已,旁人只是聯想到十年前翁譚倆人交好,不過是一個順水人情罷了。但有心人聯系到現在慈禧太后和光緒皇帝之間微妙的關系,覺得譚延此舉絕非空穴來風,肆意胡為----到底是什么原因讓譚延一反常態對罷官的翁同如此禮遇?這個問題開始出現在很多人地心中。

    而譚延也知道最近董祥福和聶士成的兵力部署又有了新的變化----董祥福率十營兵力進駐長辛店,而聶士成駐扎在京郊的大營也向天津方向靠攏。譚延雖然不將這倆人看在眼中。不過這種細微地兵力變化還是引起了他的重視----北洋陸軍參謀部已經向他發出了警告,希望駐守在小站的直隸督標新軍能夠立刻進駐天津,以平衡聶士成部向天津靠攏所帶來地壓力。同時也是向聶士成示威。

    董祥福和聶士成的兵力部署變化是發生在翁同罷官在天津受譚延禮遇之后,這種變化的意圖就像禿子頭上的虱子一般明顯,就是針對譚延而來的。盡管聶士成和董祥福在甲午年的時候和日本軍隊隔江對峙,也打了几個勝仗讓日本不能渡江進入盛京,但卻沒有人相信他們能夠打得過北洋陸軍,這支軍隊是近十年來唯一敢和西方列強軍隊擺明車馬對著干的軍隊,日本雖然獲得了甲午戰爭的勝利,但無論如何也不能和德國平起平坐。

    在譚延的指示下,五月二十日天津警察大批出動。將在天津郊區地一棟民房團團包圍,還沒有等警察破門而入,就聽“轟”的一聲,整棟民房發生劇烈爆炸,頃刻間化為一堆瓦礫,數名警察被飛濺的磚頭砸傷。第二天天津所有的報紙都刊登了一則新聞,說明天津警察接到線報,說去年禮賢庄鐵路橋刺殺八大臣爆炸案的匪首被天津警察包圍在郊區民房中,正要實施抓捕。沒想到匪徒頑抗引爆炸彈自盡。幸好天津警察發現及時未造成傷亡……

    這場爆炸案自然是譚延一手導演的,不過是為自己增兵天津找個更加理直氣壯的借口而已。在爆炸案發生的當天晚上,駐扎在小站的直隸督標新軍便全副武裝地出現在天津街頭,開始了軍事管制。事實上將軍隊駐守在天津城區對譚延并不困難,他也不需要任何借口,但是要想將所有地駐軍提高到一級戰備水平,這就需要一個特別的借口。尤其是朝廷不能拒絕的借口才行。

    爆炸案讓所有人看到了譚延的北洋軍出色的組織能力。此時的北洋軍已經并非北洋七鎮軍和三省督標、撫標----在爆炸案的第二天,經過數月改編地綠營和警察部隊立刻行動。直隸、河南、山東三省主要城市都開展了大搜查,而正規北洋軍則整裝待發伺機而動。兩天來小小地爆炸案居然牽動了整個北洋陸軍擺出如臨大敵的姿態,這不能不讓人感到非常驚奇。正在向天津靠攏地聶士成部看到天津如此局面之后,立刻又退回到京郊原先的駐地,甚至有向長辛店轉移的姿態。

    五月二十五日,京師方家園附近的一棟民宅發生爆炸,爆炸所引起的火災甚至還燒毀了方家園的數棟房屋,這在朝廷中引起了軒然大波----方家園是慈禧太后的故居,慈禧太后的弟弟一家人還住在那里。更讓人心悸的是前慶親王奕的轎子在爆炸發生之時正好路過那里,奕當場被炸死!

    慶親王奕自從被免職之后,一直就在謀求復出的機會,眼下光緒皇帝正在施行變法,自榮祿死后慈禧太后深感身邊缺乏有用的人,奕看准的就是這點,也加快走動的步伐,頻繁出入方家園。奕被炸死的事件一時間超過了光緒皇帝罷免禮部六堂官事件,所有人都在關注朝局變化,同時京師大員們出入也更加小心,生怕被人暗中扔炸彈炸死。兩起爆炸案都是譚延指使曹錕去辦的,下手的就是那十名曾經執行禮賢庄鐵路橋爆炸刺殺榮祿等八大臣的工兵。本來譚延是不想在京師下手的,可是最近奕太過活躍了一些,大公主發電給譚延,說奕很可能會被重新冊封為慶親王,要他小心----當年將奕搞下台就是譚氏父子所為。

    奕這個老家伙太過貪財,譚延也怕他重新復出來找自己的麻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京師也策划一次爆炸案,除了順手除掉奕之外,還可以讓京師人心惶惶,以此來轉移光緒皇帝罷免禮部六堂官所帶來的惡劣政治影響。讓維新派稍微喘喘氣。在這個時候為維新派爭取時間就是譚延自己爭取時間,在他看來發動政變的時間還比較寬裕,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好萬全的准備。現在他正在抓緊時間從美國轉移自己地資產為北洋輸血,海軍方面開展的比較早,而陸軍才剛剛開始不久,再說他也不敢肯定他造反后美國是一個什么樣的態度,萬一美國人將輸入中國的資產給凍結地話,那他豈不是要抱著個金飯碗來要飯?!

    毫無疑問,譚延所主持的暗殺計划非常成功,盡管這一招是他根據歷史上革命黨所為學來的,不過在他手上卻有經過嚴格訓練地職業軍人來操作。還有良好的軍工基礎作為支持,這都不是革命黨自制土炸彈所能夠相提并論的。

    這一次譚延并沒有要求讓北洋陸軍進駐京師,而是上書要求滿族鎮軍結束訓練,即刻擔負起禁衛軍的責任,施行京師戒嚴以查辦爆炸案的主謀。張之洞也上書支持譚延,位于京郊的禁衛軍訓練營立刻結束新軍訓練,第二天在京師街頭進行巡邏,不過這一次禁衛軍更加丟臉,一枚迫擊炮彈落到了正在巡邏的禁衛軍隊伍中。造成五死六傷的事件----那十名工兵手里面除了炸彈之外。還有迫擊炮!

    京師的兩起爆炸案讓所有人都炸了窩,由于禁衛軍訓練時間尚短,譚延也沒有讓其裝備迫擊炮這種武器,甚至禁衛軍都沒有炮兵,所以這些剛剛入伍地菜鳥連自己怎么受到攻擊都鬧不明白,還以為是被炸彈爆炸所引起的傷亡。

    這一次京師徹底戒嚴,只准出不准進。不過這并沒有難倒曹錕等人。譚延早就派了接應的人,迫擊炮襲擊之后。他們便換裝連同武器一起帶出了京師,坐上火車返回天津了。順天府辦案不利,知府被充軍流放寧古塔,張之洞上書希望朝廷能夠借調天津警察進駐京師,一方面由禁衛軍協同其維持京師治安,另外加緊時間破案,以平息京師騷動。

    張之洞的上書得到了眾多大臣的支持,慈禧太后從頤和園返回紫禁城之后立刻批准了這道奏折。天津警察部隊遴選出五百人,另外加上五百人的直隸督標新軍士兵,兩相結合成為一千警察部隊乘坐火車進駐天津,禁衛軍則淪為他們的部署。這一次警察部隊的指揮官是留德士官系“六巨頭”的李韜,他也是在蕭軒進入東北后,成為禁衛軍地總教習,考慮到這一點派他來指揮京師戒嚴最為合適。

    李韜臨行前譚延給了他一部無線電電台以做祕密聯絡所用,并且給了他一本專用密碼本。李韜看到這些自然心領神會----一千警察部隊可都是經過正規軍事訓練地軍隊,所為警察在李韜看來無論裝備還是訓練都比禁衛軍強出不少,雖然人是少了些,不過一旦有事,這一千人的軍隊可是在京師心臟,可以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正當京師的空氣一天比一天緊張之時,六月接連傳來兩個消息----東北總督劉銘傳在盛京病逝,兩廣總督李鴻章病重已到不省人事的程度。這兩個消息更加劇了大清帝國政壇的混亂程度,尤其是李鴻章病重讓人感到格外的不安,慈禧太后親自下旨派御醫火速南下前往廣東為李鴻章看病,至于東北總督劉銘傳這三年來一直就是病重,對于他地去世朝廷已經做了充分地心理准備。六月十五日,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譚延上書,推荐吉林巡撫楊超為東北總督,節制東北軍政以防倭人異動。六月十八日譚延上書得到恩准,電報傳到東北,楊超正式成為東北總督,他也成為北洋出身第一個成為總督級的大臣,相比之下比他更早走了一步地陳飛、沈靜等人反倒是落在他的后面。

    時間很快便到了七月底,一個更加震撼的消息傳來----廣東發生了革命黨起義,因為兩廣總督李鴻章病重,處于群龍無首的狀態。是以革命黨起義軍進展非常順利,在廣州南部據說有數萬人之眾。譚延看完電報后,也不得感嘆革命黨起義可算挑了一個好時候,李鴻章一人病倒就等于兩廣癱瘓一半。不過對于起義軍有數萬之眾,顯然他認為這里面是有很大的水分,無非是下面地人無能故意夸大其詞而已。

    還沒有等這封關于起義軍的電報被朝廷討論。七月二十八日廣東水師提督程璧光率旗艦龍威號在廣東南部海域截獲了兩條走私船,這是日本向革命黨走私的兩船軍火。消息傳來后譚延心中也是非常矛盾----雖然電報上的內容有很大地水分,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革命黨在南方確實是非常活躍,李鴻章此時已經無法控制兩廣的局勢,兩廣各地軍隊都是各自為戰,有地甚至是稍作抵抗便撤退,將重要的戰略地點拱手讓給軍火不足大多還是大刀長矛的革命黨軍隊。

    “到底是遏制還是放縱?!”譚延在心中頗為矛盾的思量權衡著。

    “當然是要遏制!”沈靜不假思索的說道:“一旦革命黨成了氣候占據兩廣,那勢必會將所有矛盾都吸引到南方,到時候我們准備了半天豈不是都拱手讓給革命黨?”

    “也不能這么說。畢竟革命黨在南方鬧得越厲害,朝廷對地方的控制能力也就越弱……”譚延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

    沈靜冷笑了一聲說道:“那豈不是重演太平天國一幕?到時候天下再出個曾國藩和李鴻章怎么辦?!”

    譚延不禁啞然:“不會吧?南方的那几個督撫有几個是有出息的?!”

    沈靜對譚延猶猶豫豫地做法非常不滿:“太平天國當初鬧起來的時候,曾國藩和李鴻章還都在老家捧書本呢!對南方的革命黨必須采取斷然措施,對外加強海疆巡邏,截住所有的軍火走私船,并且照會各國不准其接濟革命黨,尤其是日本,并且可以威脅日本!對內兩廣的軍隊若是不行就讓北洋軍一部南下,以最快的時間平息革命黨起義!”

    譚延聽后沒有什么反應。在他心中對于革命黨的態度上還是有些左右為難。畢竟推翻清政府后,勢必會和孫中山等人碰頭,若是現在動刀子見血,以后自己的名聲和革命黨之間的關系也多少會受影響。不過若是放任革命黨在這么折騰下去,也不是譚延所愿意看到地----中國只能夠有一個武裝力量,那必須是以北洋陸軍為基礎組建地國防軍,軍隊中也必須只有一個聲音。那必須是他譚延的聲音!

    “組安。我們等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局面。往日你謹小慎微我不怪你。這是你的優點,要不然北洋也不會發展到如此局面,但是在這關鍵時刻,你可不能再猶豫了,一旦這邊起事時機成熟而南方革命黨又不能平息,則南方將會亂成一鍋粥,革命黨將會更加無人能敵,平白使其占據兩廣。雖說他們不見得會和北洋做對,但是以后施行新的政體,這兩廣之地便是革命黨手中的資源,難不成你還希望看到一個對手不成?!”沈靜有些怒其不爭的說道。

    譚延思索了一會站起身來說道:“好吧!革命黨不能這么再在兩廣折騰下去,我們要地是全勝而不是被迫割讓部分利益給其他地集團!不過北洋出兵并不可取,畢竟我們現在做的事情本質上和革命黨是相同地,可以預見將來在中國政壇上必然會有他們的一席之地,雙方若是見了血以后的矛盾會更加凸出,但是遏制革命黨還是需要的!我這就立刻去寫奏折,讓朝廷出面與日本交涉,并且對北洋海軍下令一級戰備,對日本施壓……那個程璧光也是出身北洋海軍的,南洋水師和廣東水師有很多都是北洋出身的人,責成他們加緊封鎖,不讓任何武器流入革命黨手中……”

    “這就對了!大丈夫做事當斷則斷,不能像女人那樣婆婆媽媽的,當初和德國人打仗的時候你不是挺堅決的么?!”沈靜見譚延表態之后高興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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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3 20:49:09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弓弦
    事實上用不著譚延去上書朝廷,病重的李鴻章已經下令廣東水師全體出動嚴密封鎖海岸,并且照會各國駐廣東使館領事,要求不能給革命黨起義軍以任何形式的補給。李鴻章把持中國外交二十多年,對于該這些倒是熟門熟路,不過他也明白各國領事在這個問題上也沒有太大的發言權,各國對中國都是心懷鬼胎,尤其是日本,所以他更看重自己的廣東水師對海岸的封鎖以斷絕革命黨的外援。

    廣東水師在李鴻章的支持下,這兩年也購進了不少艦只,一向青睞于外國制造戰艦的李鴻章,在面臨經費短缺的情況下,要想將廣東水師建設成一個雛形,除了和南洋水師一樣向北洋索要人才之外,連帶戰艦購買也是如此。中國目前最好的自造戰艦是靖海級裝甲巡洋艦,一百多萬兩一艘對于廣東水師實在太過奢侈,李鴻章便將購買的目標放在了龍威級巡洋艦上,先是從南洋水師手中購買一艘作為自己的旗艦,然后再向旅順造船所訂購龍威級巡洋艦的改進型----旅順造船所根據龍威級巡洋艦的使用情況,對其進行了大規模的修改,取消了中部三連裝炮塔,但是卻加強了裝甲防護和更多的七十六毫米速射炮,航速達到了二十五點五節的水平,儲煤量從六百噸也增加到九百噸,續航能力大大提高。

    新型的龍威級裝甲巡洋艦由于取消了中部炮塔,使得整艘戰艦內部結構大為簡化,接近二十六節的航速水平也超過了大多數的魚雷艇,整艦造價成本從六十五萬兩銀子下降到六十萬兩,賣給李鴻章的價格為七十萬兩。現在廣東水師除了擁有一艘早期的龍威級裝甲巡洋艦之外,還有三艘這樣的新型龍威改進級戰艦,以此作為廣東水師地根基。

    這種龍威改進級巡洋艦也同時為北洋海軍所用。擁有三艘組成的特別機動編隊,不過到現在為止第二批龍威改進級還停留在船台上建造并沒有服役----旅順造船所的賬面上沒有可以為龍威改進級巡洋艦建造的款項。所以現在“露面”更多地都是南洋水師和廣東水師所服役的戰艦----它們總共擁有六艘,至于北洋海軍利用上海江南船塢所剩余的船塢和天津大沽船塢來同時開始建造,第二批四艘龍威改進級裝甲巡洋艦已經到了最后地建造階段。用不了兩個月便可以服役于北洋海軍,這也是譚延對付外國干涉力量的一張王牌。

    與北洋水師相比,廣東水師的實力自然是很弱小。但用來緝私等用途還是足夠了。李鴻章已經嚴厲命令廣東水師封鎖海岸,靠廣東水師的力量足以勝任這項任務。

    李鴻章在廣東照會各國領事提出禁止向革命黨起義軍輸送補給和軍火,這只是中國地方政府的交涉,并非國家層面上的外交,是不具備任何效力的。經過電報聯系,李鴻章和譚延聯合上書朝廷,要求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必須對此與各國進行交涉,尤其是日本---八月三日,也就是第一次被截獲軍火后。廣東水師再一次截獲了一艘日本貨船,這一次日本貨船用步槍進行了反抗,在廣東水師將其制服后,從貨船中發現了六百支各式步槍和大量的子彈。

    日本駐華公使立刻向總理各國事務衙門提出了嚴正交涉,要求返還被扣押的三艘日本貨船,并且賠償其損失。對于日本公使地交涉,但是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并沒有做出任何表示,只是將日本公使的交涉轉達給了軍機處,要求聖裁----在總理衙門中唯一能夠頂用的就是張萌桓。但是他被日本公使暗中賄賂的三十萬兩銀子給打倒了。而其余人也多少落了些好處!

    軍機領班張之洞對日本的無理要求進行了駁斥,可是卻獨木難支----朝中目前要么是麻木不仁懾于甲午戰敗不愿意因為此事而再次挑起中日戰端;要么以康有為為主的知識分子希望中日兩國能夠和平相處……說來說去就是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支持張之洞的,不過也倒是沒有一個人說同意日本的要求進行賠償。

    八月六日,譚延再次上書朝廷,這一次是他單獨上書,因為五日譚延通過電報將總署內混亂不堪的狀況和李鴻章進行簡單地說明,回電卻不是李鴻章---據李經方說。李鴻章在看過電報病情加重。吐血之后處于昏迷,希望譚延不要將京師不利地消息傳過來。

    八月六日當晚。譚延給張之洞致電,要求朝廷必須對日本走私為革命黨提供軍火一事做出最后的決斷,并且會見天津各大中外報紙記者,以非常嚴厲的口吻質詢總理各國事務衙門的各位堂官----所有人都明白,這位中國最年輕也是最有權勢的總督將矛頭直接指向了康有為,因為康有為是總理各國事務衙門行走,作為光緒皇帝親自提拔的大臣在這件事上卻沒有任何作為。

    就在轉天康有為看到報紙上鋪天蓋地的充斥著北洋大臣譚延譴責他對日本地妥靖政策地時候,北洋海軍所有戰艦全部生火出海----北洋打算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表明自己地態度。現在北洋海軍擁有龍旗號戰列艦一艘,靖海級裝甲巡洋艦四艘(還有一艘為南洋水師的旗艦),龍威級巡洋艦三艘,五艘“海”字號巡洋艦(從德國進口的一艘七千噸級裝甲巡洋艦,后定名為“海石”)、鎮遠艦和十余艘魚雷獵艦。北洋海軍林泰曾、鄧世昌以下各級海軍將領收到的電報中,譚延命令他們“伺機與日本艦隊展開海上決戰,摧毀其主力戰艦!”

    經過甲午海戰后,不過六年的時間,北洋海軍在總噸位上再次超過了日本,成為亞洲第一的海軍。不論是在噸位上還是戰艦先進程度上,北洋海軍都要比日本海軍高出一頭,并且在裝甲防護和航速上對日本海軍有著絕對的優勢。

    昔日中日海軍几乎同時間進行現代化建設。不過中國憑借相對雄厚的國力先期成軍,那也是北洋海軍最為得意的日子。不過日本后期發力,整個民族凝聚在一起奮起直追,雖然比北洋海軍晚了一步。但卻大量采用最新技朮武裝艦隊,這六年反倒是北洋海軍固步自封時期。

    甲午戰爭后,譚延重新組建了新的北洋海軍。加上李鴻章和沈葆楨地老家底,從而在最短的時間內又重建了一支更為強大的北洋海軍。就連日本人自己也沒有想到,昔日的手下敗將這么快便撫平了戰爭地創傷,又一次走到了自己的前面。其實在龍威級巡洋艦服役北洋之時,日本就已經有所察覺,開始攢錢購買新艦,甚至還想謀求自己造艦,可惜效果并不明顯,直到旅順造船所祕密建造的靖海級裝甲巡洋艦出世服役北洋之后。日本人終于急了。

    在譚延看來他已經成功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統合有限的資源重新打造一支海軍和一個為之配套的龐大的造艦體系;最后便是成功的將日本拖入了海軍軍備競賽。日本為了優先發展海軍,終止了陸軍的建設,即便如此面對如此昂貴的海軍,日本在撫平自己的戰爭創傷之后,對于發展海軍已經到了黔驢技窮地地步,即便如此日本海軍想要達到在數據層面對中國的優勢也要等上一兩年。

    本來譚延在制訂“造反”計划的時候,最大的麻煩便是國內未穩就要面對日本的武裝干涉,而現在日本居然為了擾亂中國政局而扶植革命黨起義軍,這給了譚延一個提前解決日本海軍的機會----在造反之前先將日本人打趴下。免得到時候陰溝里翻船。這也是譚延并沒有對北洋海軍加強滲透的擔心。他害怕到時候北洋海軍會因為自己造反而造成內部分裂,從而產生戰斗力下降的惡果----與其晚打不如現在就打!

    北洋海軍主力戰艦全體生火出海,開始向朝鮮方向駛去---那里正是日本聯合艦隊經常活動的區域。而在命令北洋海軍出海地同時,譚延也將北洋陸軍第一鎮擺放在天津周邊展開,以陸軍地攻擊姿態來表明譚延的主張,同時也是為了保証北洋大腦的安全。就連列車炮也被譚延給拉了出來----天津機器局所生產專門裝備北洋陸軍的一百五十毫米列車炮四門,作為以策應意外情況。准備給北洋陸軍打攻城戰使用的。這樣的大殺器在中國只有旅順和威海衛才裝備。不過它們都是十寸的火炮,作為北洋海軍基地防衛地重要補充力量存在。

    北洋海軍主力出海與很多人想象中地都不同。艦隊還為數艘貨輪護航----這些貨輪上都滿載武器彈藥,為駐守在鴨綠江一線的第二、三、四鎮補充武器彈藥。譚延給北洋海軍下達地命令會使得北洋海軍在發現日本聯合艦隊那兩艘主力戰列艦之時,便會在第一時間發動進攻,如此一來中日兩國必然會陷入大戰之中,譚延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將日本人趕出朝鮮半島的,而完成這樣的任務,對北洋陸軍來說還欠缺足夠的物資補給。

    在譚延看來北洋海軍如此興師動眾的前往朝鮮附近海域,一直視朝鮮為嘴里的肉的日本,北洋海軍的行動一定會引起日本聯合艦隊注意,而日本的那兩艘戰列艦根據情報現在就活躍在那片水域。別的戰艦譚延可以不用在乎,但是日本的八島、富士兩艘戰列艦是他心頭的一根刺,要想自己在造反的時候日本沒有能力干涉,那必須要做掉這兩艘戰列艦,讓日本連參與的機會都沒有,至于其他戰艦譚延并不放在心上。

    正如譚延所預料的那樣,日本在北洋海軍生火出港的第一時間便通過間諜得知這一消息,可以說當這則情報擺在日本聯合艦隊司令官東鄉平八郎的桌面上的時候,清政府的統治者們還并不知道北洋海軍已經出航了。

    自甲午戰爭中日本艦隊司令官伊東佑亨自殺身亡之后,東鄉平八郎比歷史上更早的接任了聯合艦隊司令官的職位。在本國建設海軍無力的情況下,東鄉平八郎擔負起了作為艦隊司令官地職責,對于海軍訓練是一天也沒有放下,同時也密切關注大海對岸那個國家海軍發展的一切細微動向。

    當龍威級巡洋艦下水服役北洋海軍之時,日本政府只是有些緊張而已。但是對東鄉平八郎而言就是震撼。隨著各種情報都指向了“幕后的北洋大臣”譚延之時,旅順造船所的靖海級裝甲巡洋艦也下水服役北洋海軍,留給日本人地只能是“危機四伏”。自九八年靖海級裝甲巡洋艦裝備北洋海軍之時,東鄉平八郎已經判斷中日第二次大海戰已經不可避免。所以自從那時起東鄉平八郎就為配合當時日本正在醞釀當中的購艦計划而抓緊時間訓練海軍官兵。

    只不過中國比日本擁有太多的優勢,有時候連東鄉平八郎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什么時候中國居然有這么強地造艦能力了?更可怕的是中國發展自造戰艦工業體系居然很少借用外國人的幫助,尤其是在戰艦設計上更是如此。而日本當年為了發展自己的造艦工業,還聘請了白勞易等世界知名的專家來日本幫助設計建造戰艦。

    在暫時無法添加新式戰艦的階段,東鄉平八郎嚴格訓練日本海軍的炮朮,只是此時他才意識到甲午戰爭打垮的不僅是中日兩國的軍艦,還有寶貴地士兵資源---- 他不可能像譚延那樣手中掌握著龐大的資源,對譚延而言造艦難度是最大的,但是在教育投資和人才培養上相反最容易,因為教育投資是隱性的,而軍工投資最明顯的成果戰艦卻是無法遮蓋的。東鄉平八郎的困難就在于如何獲得足夠合格的海軍士兵。這種情況在日本增加了兩條新式戰列艦之后顯得尤為突出。

    “現在還沒有辦法來判斷中國北洋海軍此行的目地地,自從北洋海軍主力戰艦出海之后,只知道其艦隊分成兩部分,四艘靖海級裝甲巡洋艦單獨成為一隊,其余戰艦為一隊……”海軍大臣山本權兵衛說道。

    東鄉平八郎在鋪展開地海圖上思索了半天說道:“北洋海軍無非有兩個方向,一個是北上進入朝鮮海域,另外一個便是南下加強中國廣東水師的防御封鎖……以在下看來北洋艦隊一分為二絕對不是分兵同時進行南下和北上,而只能超一個方向,其中最大可能便是進入朝鮮海域。至于南下的價值不大。所以可能性微乎其微……”

    東鄉平八郎將手中的鉛筆放在海圖上說道:“海軍大臣閣下,屬下可否冒昧的問一句……中國廣東水師截獲的軍火走私船是否是我國政府支持所為?還是民間所為?”

    山本權兵衛眉頭一皺說道:“這有什么關系么?中國扣留我大日本帝國商船,這本身就是挑釁!”

    “海軍大臣閣下,請恕屬下直言,此時激怒中國并非是一個最佳時機,至少也應該等待到我們從英國訂購的主力戰艦形成戰斗力之時才是最佳時刻……不可否認中國在這几年中對北洋海軍投入很大,而且不同于李鴻章時代地北洋。現在地北洋大臣更喜歡從西方引進先進的技朮來自己建造主力戰艦。盡管北洋服役地數艘新式戰艦還沒有經過實戰的檢驗,其戰斗力還有待評估。但是其航速、火力和裝甲防護都遠勝于現在我們所擁有的戰艦……”東鄉平八郎站直身體說道。

    “東鄉君,你可知道現在我們腳下的聯合艦隊旗艦富士號和同級的八島號戰列艦是如何來的么?”山本權兵衛反問道。

    東鄉平八郎不假思索的說道:“是當年為了應對北洋海軍的鎮遠和定遠兩艘鐵甲艦專門從英國訂購的,以我們當時的實力僅憑三景艦是很難擊沉定鎮兩艘巨型鐵甲艦的,盡管在很多技朮方面這兩艘鐵甲艦是遠遠落后于當時我們聯合海軍戰艦,我們的三景艦為了能夠獲得擊沉這兩艘鐵甲艦的火力,犧牲了很多性能加強了主炮火力……不過經過甲午海戰,事實証明當初我們在三景艦上的投入是錯誤的,這兩艘鐵甲艦若想擊沉的話,只有我們現在的富士和八島兩艦才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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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下注
    山本權兵衛點點頭說道:“確實如此,這兩艘當時東亞最大的鐵甲艦在實戰中是被証明無法用火炮擊沉的,盡管它們都在海戰中受了嚴重的創傷,即便如此我們依然付出了一艘戰艦的代價才將定遠艦撞沉,而現在的鎮遠艦依舊還在北洋海軍服役……可是當年我們同樣也沒有充足的准備,嚴島號在歸國的途中甚至還受到了北洋海軍分艦隊的伏擊,但是我們依舊贏得了那場戰爭!六年前我們能夠做到擊敗北洋海軍,難道在裝備了新式戰列艦的六年后,我們沒有勝利的信心么?!”

    “海軍大臣閣下,屬下不否認我國海軍在這六年來有很大的進步,但是我們依然要看到我們的老對手同樣在進步,他們建造了更多的戰艦,這些戰艦在某種程度上還得到了西方列強國家的海軍專家的贊賞……”東鄉平八郎平淡的說道。

    山本權兵衛拍拍東鄉平八郎的肩膀說道:“我承認現在北洋海軍比當年有了很大的進步,尤其是在新式戰艦裝備上甚至超乎了我們的想象,但是東鄉君你也應該看到,中國人設計建造的戰艦是有很多可取之處,但是他們的戰艦并沒有得到實戰的檢驗,要知道西方海軍列強國家的戰艦設計在很大程度上都是以實戰為目標,而不是天馬行空般的想象!你也應當看到我們的戰艦在很多方面是北洋海軍所不能及的,他們過于強調了一級主炮的威力和作用,從而犧牲了二級主炮來滿足其戰艦其他性能的需要……世界上沒有完美的戰艦,只有完美的軍人,東鄉君,我們應該看到我們腳下地戰艦是國民一個一個銅板積累起來的,我們的士兵對勝利的渴望是北洋海軍所不能想象地!”

    “東鄉君。你也是經歷過六年前的那場戰爭的,要知道雖然我們那次戰爭勝利了,獲得了賠款和土地,但是卻并沒有達到帝國地目標。可以說綜合几年來的經驗,那一場戰爭的輸家并不是那個不可救藥的清國政府,而是我們大日本帝國。這些從數年來帝國聯合海軍艦隊的發展上你就應該感覺到了……”山本權兵衛說道。

    東鄉平八郎聽后心中也是一片黯然,說道:“應該說中國的資源遠勝于日本,就屬下觀察,中國的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譚延主持北洋海軍重建工作,其實他并沒有花費太多的白銀,只是將以前李鴻章、左宗棠等人發展的洋務產業更加緊密地連接起來,使得原本散沙一片的中國軍工業在短時間內提升了水平,通過自造戰艦反過來提高北洋海軍的實力……”

    “我知道你一直很注意北洋海軍的變化,你知道北洋水師的一艘靖海級裝甲巡洋艦的造價是多少么?”山本權兵衛問道。

    東鄉平八郎搖搖頭說道:“成本造價我并不清楚。不過據說靖海級裝甲巡洋艦几乎已經做到了中國百分之百的國產,也曾聽聞中國不時的向德國、英國和法國進口諸多戰艦主要組成部分,但是數量上卻不得要領……”

    山本權兵衛搖搖頭說道:“帝國的間諜已經得到非常確切地消息,旅順造船所每生產一艘靖海級裝甲巡洋艦地造價絕對不會超過一百七十萬兩白銀,而且我們的間諜懷疑上海江南船塢中有四座新建成的大型干船塢,里面正在建造以龍旗號為藍本的戰列艦……你應該明白為什么軍部會冒如此風險現在就要和北洋海軍對決了吧?時間拖得越久對帝國就越不利,現在保守估計再過几個月會有新的一批靖海級裝甲巡洋艦要服役于北洋海軍,而用不了三年恐怕上海船塢那邊會有四艘戰列艦!我們必須要冒險先下手為強,不僅要擊敗北洋海軍。還要徹底破壞旅順和上海的船塢!”

    “可是北洋海軍基地經過那人的建設几乎可以用銅牆鐵壁來形容。我也曾看過間諜返回來地情報,如果沒有徹底解決北洋海軍,我們是沒有力量突破嚴密地防御攻勢進入旅順港的。至于上海,帝國將會面臨巨大地外交壓力……”東鄉平八郎說道。

    “你的任務是擊敗北洋海軍,至于下面的作戰安排,帝國軍部將會有進一步的安排……首相大人正在通過德國公使試圖和俄國人進行接觸,和英國的外交活動也正在展開。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一切的關鍵就在于你如何將北洋海軍擊敗。只有這樣的戰果,帝國才會做出進一步的動作……”山本權兵衛說道。

    東鄉平八郎走到海圖前略微沉思了片刻說道:“要想擊敗北洋海軍。我們絕對不可以分兵,就現在的形勢來看,我們必須要對兩支北洋分艦隊進行攻擊,我個人以為任何一支分艦隊對帝國海軍而言都是非常艱巨的任務,若是此戰非打不可的話,我選擇由龍旗號戰列艦帶領的那支主艦隊,這樣的勝算會更高一些!”

    山本權兵衛也走到海圖前說道:“如果你真的能夠抓住其中的機會,我也是非常贊成先攻擊北洋海軍的第一分艦隊……盡管對北洋海軍的戰艦并不是很熟悉,但是那四艘靖海級裝甲巡洋艦所組成的第二分艦隊因為是同級別戰艦,性能上基本一致,就算有實力打,也未必能夠抓得住它……相反如果我們集中精力擊沉龍旗號戰列艦,這在士氣上將會有很大的幫助……”

    “第一分艦隊的戰艦數量比較多,而且戰斗力應該也很強,這支艦隊可以說是北洋海軍的真正主力,艦齡分別橫跨十五年以上,戰艦性能也就有很大的差別,我們可以通過快速穿插的方式速戰速決重創其主力,重點攻擊目標就放在敵旗艦龍旗號戰列艦,將這艘遠東目前最大的戰艦擊沉,這就是勝利,也是我們唯一所能夠掌握的制勝機遇!”東鄉平八郎說道。

    北洋水師兩個分艦隊在黃海海面上相距差不多八十海里的距離上航行,在抵達鴨綠江口時。兩支艦隊距離拉開,鄧世昌率領四艘靖海級裝甲巡洋艦向南警戒航行,林泰曾則率領主艦隊連同貨船在娘娘城靠岸卸貨并且獲得煤炭、淡水等補充----龍威級巡洋艦經過改造后雖然擴大了煤倉,但考慮到這次海上行動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和日本艦隊展開決戰。這就暴露這一級巡洋艦在續航能力上的薄弱之處。

    在去年譚延地無線電電報技朮取得重大突破之后,北洋海軍首先進行了應用,這也是無線電技朮在世界海軍上的第一次應用。雖然兩支艦隊相隔的距離比較大。但有無線電電報聯系,當一方遇敵之后,另外一支艦隊可以火速進行增援----因為譚延的重視,日本間諜一直不知道北洋海軍已經采用了無線電聯系。

    在完成物資裝卸之后,北洋海軍兩支分艦隊依舊保持一定地距離向朝鮮灣航行,不過雙方的距離相隔六十海里----如果兩支艦隊中任何一支遭遇日本艦隊,在交戰三個小時內,都可以得到對方的及時支援,這種方案是海軍參謀部早先制訂地對日作戰計划之一。

    這几年譚延加大對海軍人才的培養。除了廣泛在北方和南方其他省份招生培養海軍人才,以破除“福建海軍”一支獨大的局面之外,因為造艦周期的緣故,培養出來的海軍軍官遠比實際需要要多得多。這些富余出來的海軍軍官大多數被安置到“北洋海軍參謀部”任職,或是直接送到英國、法國和德國海軍院校中進修,在進修完畢之后會被安置到英法德三國海軍戰艦上去實習。

    海軍參謀部的一項重要職責便是根據譚延的命令,來制訂各種對日本海軍作戰計划。現在北洋海軍的兩支分艦隊布陣是主動攻擊方案之一,目地就是引誘日本艦隊的驕狂和冒險性格,在交戰之時最大限度發揮靖海級裝甲巡洋艦編隊的高航速、強火力的優點來埋伏日本艦隊。

    日本駐華公使在得到國內指示之后。向清政府提出了交涉。要求對北洋海軍集體出海做出解釋,此時軍機處才知道北洋海軍對日本采取了行動,至少是一種威脅的姿態。軍機處責成總署問詢,直隸總督衙門回函----北洋海軍在黃海進行軍事演戲,并非有意針對日本。不過譚延私下給張之洞致電,挑明了革命黨是受日本支持的叛黨,為的就是攪亂國內政局。加劇中國內耗。好日后為其所圖謀。

    張之洞對北洋海軍的行動持默認的態度,既不支持也不反對。但卻上書朝廷為北洋海軍撥款兩百萬兩用于追加造艦費用----張之洞和譚延心中都明白,一旦中日兩國開戰地話,這兩百萬兩地造艦追加款項將會成為北洋海軍的初期特別戰爭經費。盡管二百萬兩對于一場關乎國運的戰爭是微不足道,但是總比一點准備都沒有要強得多,這些銀子已經可以讓天津機器局和保定火藥廠滿負荷生產----造戰艦的周期來不及,買戰艦又太少,只有用于生產彈藥才是最划算。

    不過譚延和張之洞誰也沒有想到,日本已經開始祕密展開外交攻勢,在英國取得了五百萬英鎊的貸款,并且積極和俄國進行接觸。北洋海軍出海的當天,日本駐英公使林董就祕密接觸阿姆斯特朗等公司,尋求購買戰艦的意向----根據英日達成地借款協議,五百萬英鎊地貸款必須要購買英國的機器設備或是武器成品,而日本付出地則是進一步的讓英國控制其海關的權力。

    到目前為止,英國依舊認為中日之間的軍事沖突對英國進一步控制兩國經濟命脈有著巨大的積極意義,盡管在今年年初,英國首相索爾茲伯里在英國《泰晤士報》上做出了非常精確的斷言----“未來五十年之內,遠東問題并不會成為左右世界政治的焦點……”。能夠通過經濟手段控制這兩個遠東“強國”,從而兵不血刃的繼續鞏固英國在遠東的利益,這是英國非常樂意看到的,這遠比甲午年中日大戰,俄、法、德三國向遠東派出強大艦隊要省事的多,也更加有效。

    日本駐英公使之所以能夠這么容易的從英國人手中獲得貸款。這完全是是英國地“縱容”----只有中日兩國發生戰爭,才可以讓英國的戰艦制造業再次煥發出活力。對于英國人而言,這几年中國的變化實在是讓英國主要戰艦制造企業非常惱火的,本來重建北洋海軍英國可以獲得很大一部分利益。但是從頭到尾中國只有一艘龍旗號戰列艦交給英國建造。

    英國人最受打擊地便是就這一艘戰列艦的訂單,其裝甲還必須是從中國本土運來的,想當年在定鎮兩大巨艦建造之時。英國和德國都展開了激烈地競爭。德國得手之后,英國立刻禁止鋼面鐵甲向德國出口,以給予德國人顏色,并且向中國人展示其技朮力量,迫使鎮遠造價大漲,也逼迫德國人加大在戰艦裝甲材料上的研究。在建造龍旗號戰列艦的問題上,對于中國引進德國技朮生產的克虜伯裝甲也是非常無奈,甚至認為這是德國人在幕后操縱,以對當年的鋼面鐵甲出口問題予以回應。

    根據英國駐日和駐清國公使的回復。英國認為中日兩國再次爆發戰爭并不稀奇,雖然各種分析報告認為在主力戰艦上,中日兩國各有擅長,但英國海軍部更相信北洋海軍顧問英格納的判斷----如果清政府不更換北洋大臣的話,那么中日第二次海上大戰的結果中國會占有很大地優勢,日本是有很多優秀的海軍將領和嚴格訓練的海軍士兵,但是這都比不過北洋海軍最強大的管家兼保護者----北洋大臣。英格納的意思非常簡單,而赫德的回復則更加干脆----傾日本一國之力也未必能夠拿現在的北洋如何!

    即便如此,英國海軍部和金融寡頭們在看到日本尋求借款背后的目的之后。依舊非常希望看到日清第二次大海戰----戰爭對于軍人來說是檢驗武器是否合乎戰場需要地最簡單方式。這是任何模擬演戲都不能替代地;而戰爭對于倫敦金融商人們而言,這是一次丰盛的會餐。

    潛伏在倫敦、法蘭克福、巴黎、維也納和大西洋對面的紐約的金融巨頭們都在咬牙切齒---從去年上半年開始,倫敦的銀市就變得非常詭異,冥冥之中仿佛有一雙巨手強行操縱銀市的走向,白銀大量向中國回流,而美元對英鎊等世界主要貨幣的價格也隨著白銀詭異地價格而起伏波動。本來白銀地價格是持續走低,但是被譚延強勢美元資產干預之后。數次大起大落讓很多人都視倫敦銀市為鬼途。

    銀行家和金融寡頭們是神通廣大的。操縱銀市走向地人很快被他們給“揪”了出來,美國的資產正在向中國轉移。最終鎖定在中國工商銀行設立在美國的分行上,倫敦銀市上巨量的白銀買入賣出也是由這家銀行在背后操縱。由于中國對白銀的需要,甚至一度扭轉了白銀的頹勢,但企圖跟風的銀行家們還沒有等反應過來便一頭栽進了巨大的陷阱。反復數次之后,這家在中國注冊的有美國資本摻入其中的銀行成為倫敦銀市的霸主,并且還操縱白銀期貨的走向。

    表面上中國對日本海軍更高一籌,但六年前甲午海戰發生之時,當時主要列強國家都并不看好日本海軍,只有長期生活在中國并且對中國政治有著相當深刻了解的外國人才不會對這場戰爭看好。日本能夠在六年前戰勝中國,六年后也一樣可以重演歷史----中國到目前為止仍然固執的保持著自己的步調沒有太大的改變,而日本則靠引進西方的政治制度使國力有了長足的發展。面對中日兩國再次發生戰爭,在“場外”積極下注的各國列強更加看好日本。

    只是英國首相索爾茲伯里沒有注意到,六年后的今天,同樣的人都同時做出了相反的判斷---當年不看好中國的人都在看好中國,而當年不看好日本的卻都看好日本!

    “首相大人并不在意遠東的政局變化,在他看來遠東局勢的演變對帝國的影響微乎其微,從而更傾向于金融家們,而不是英格納先生……該死!事實將會証明,這一次賭注將會使得帝國在遠東問題上的再一次失策……”赫德將信紙折好,小心的用蠟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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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繼續南下
    抵達西朝鮮灣海域之時,北洋艦隊再次變陣,由龍旗號戰列艦領隊,第一分艦隊加快速度向南繼續航行,第二分艦隊放緩速度,以稍微落后的姿態在第一分艦隊的西北方五十海里處保持同樣的航速向南平行航行,西朝鮮灣和平壤是同緯度,這里是日本聯合艦隊活動的區域,自六年前甲午大東溝海戰之后,北洋海軍再也沒有到這里來----陸地上自甲午年大戰之后日本軍隊撤離平壤也沒有回歸,但是在海上,這里可是日本海軍的“私有財產”,北洋海軍向這個方向每一次航行都會遇到日本聯合艦隊“陪同”。

    雖說這一次北洋海軍主力戰艦出海是沿遼東半島向鴨綠江口進發,然后再下朝鮮灣,但沒有道理等北洋海軍已經航行到朝鮮灣中部,直到現在還沒有看到日本聯合艦隊的影子。因為處在這片隨時都會遭遇日本聯合艦隊的海域,北洋海軍兩支分艦隊加強了無線電電報的聯絡密度---在茫茫大海上,就是譚延也不敢保証無線電報機在戰艦航行的狀態下不出故障,所以在進入朝鮮灣海域之時,兩支分艦隊的電報聯系由兩個小時改為一個小時,最后林泰曾和鄧世昌更是定下每隔半小時相互電報聯絡一次的規定,如果時間到了沒有收到對方的聯絡信號,兩支艦隊必須向對方全力靠攏,以防被人各個擊破。

    北洋艦隊回到了六年以來從未回過的海域,只是日本海軍反倒是銷聲匿跡,讓所有人的心頭都籠罩了一層不安的陰影。當年的北洋海軍是李鴻章的家底,而現在譚延也意識到這支近代中國的唯一可以依靠地海上力量分量實在是太重了,如果沒有必勝的把握,真的不應該把它們給派出去。一旦形成潰敗,后果不堪設想。

    正如足球是圓的,海戰之中什么事情都會發生,日俄戰爭大海戰日本地沉船不是擱淺就是被自己給撞沉的。意外情況頻出使得日本人的戰艦怕意外比俄國人地大炮更甚。譚延盡管心中有些后悔,但他依舊還是堅定的支持北洋海軍對日本展開復仇行動----六年前北洋海軍的戰艦在新技朮應用和訓練上遠不如日本海軍,雙方數月的大海戰拼了個兩敗俱傷。現在北洋海軍的戰艦對日本戰艦形成明顯的技朮優勢,就算再形成兩敗俱傷的局面他也可以輸得起,而日本卻絕對輸不起!

    一支軍隊如果只善于打順風仗是不足以依靠的,北洋海軍需要更多的鐵與火地洗禮,只有這樣才可以成為中國可以依賴的海上長城,至于后續的補給,譚延已經做了最充分的准備,從人員到戰艦,用不了四年他還照樣可以建立起一支比現在更加強大的中國海軍!如果連日本這塊磨刀石都過不了。日后該如何應對英、俄等列強的干涉?又如何在更遠的未來和美國爭奪太平洋甚至是整個世界?!

    “必須要打日本,不但為了今天的安全,更是為了日后能夠挑戰更加強大的敵人!”

    “大人,剛才與主艦隊聯絡地時候,司令官詢問是否還要繼續南下,如果照此航速繼續航行一夜,我們可能會越過西朝鮮灣,抵達白翎島北部海域……”靖海艦艦長陳恩燾站在鄧世昌身后說道。

    陳恩燾是八六年第三屆海軍留學生出身,與往屆海軍留學活動不同地是。第三屆海軍留學生人選的范圍不再局限于海軍學校的在校學生。而是擴大到了現役的海軍軍官,這樣讓有充分海軍生活積累和實踐經驗的現役軍官去國外進修,對于人才養成裨益更大,成效更著。陳恩燾因此前在北洋水師服役過程中表現出色,作為現役軍官入選,這批留學生里還有劉冠雄、鄭汝成、沈壽、黃鳴球、賈凝禧、周獻琛等。

    除了少數几人在甲午海戰中陣亡之外,絕大部分人被譚延出面給保了下來。還有數人在回國之后轉業干其他諸如翻譯等。也都被譚延在上海、廣州的洋行中給挖了出來----甲午海戰,北洋優秀海軍將領損失慘重。像鄧世昌所帶領的這隊全部由靖海級裝甲巡洋艦所組成地分艦隊中,靖海、靖江、靖湖、靖河四艦地艦長都是他們這一屆留學生所擔任,諸如駕駛、總管輪等重要職位也是由他們所擔任。

    嚴格說起來,譚延是有意的壯大非福建籍海軍將領,但是多年來這些重點扶植對象都還沒有成長起來,最高地也只是在“海”字號戰艦上當艦長,至于像靖海四艦、龍旗號戰列艦這樣的絕對主力戰艦,他們的資格和能力還差得很遠。只是像陳恩燾這樣的老北洋,到現在都已經四十歲了,新一代的海軍將領大多還處在剛三十歲左右,以老帶新用不了五六年“福建海軍”的局面將會被打破。

    鄧世昌放下望遠鏡略微皺了一下眉頭說道:“給林司令官回電,此次航行之前,總督大人諭令北洋海軍盡最大可能與日本海軍展開決戰,現在各艦煤水補給充足,且還沒有進入南部朝鮮海域,若此時返回有違總督大人諭令……”

    林泰曾已經是第三次致電鄧世昌詢問是否調整航向返回海軍基地,不過譚延這几年雖然沒有特別刻意的干預北洋海軍,但是卻大力扶植鄧世昌,助其建立足夠的威信與林泰曾抗衡。譚延這么做無非是針對“福建海軍”和林泰曾本人復雜的身份背景而來,同時也是出于這樣的考慮,無論在龍威級巡洋艦還是靖海級裝甲巡洋艦時代,北洋海軍從來都是有一支完全由最新巡洋艦所組成的分艦隊,鄧世昌作為北洋海軍將領中的第二號人物,就是這支“特別艦隊”的司令官。

    采用“雙頭管理”自然是非譚延所愿,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也正是因為他的扶植,鄧世昌在北洋海軍中的發言權非常大,以至于林泰曾在一些重大問題上不得不尋求鄧世昌地支持。在李鴻章時代鄧世昌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提出要設立代理旗艦。而在譚延的眼中,除去后世的悲情情節之外,他還非常欣賞鄧世昌的英國海軍將領地做派,盡管有體罰士兵的問題。在提高戰斗力的前提下,這些都被譚延有所選擇地過濾掉了。

    林泰曾在收到鄧世昌的電報之后,卻不想繼續再這么冒險下去。說到底他還是舍不得海軍好不容易積累下來的家底,這并不是他怕死,而是他不像譚延對于重建北洋海軍這么具有信心。出于這樣的心理,林泰曾舍下鄧世昌,單獨以北洋海軍司令官的名義向天津發報----要求結束這次航行,返回海軍基地。

    譚延在總督府中很及時的收到了這封電報,非常堅決的回電----“在保留足夠六個小時戰斗所需物資之外,繼續向南航行,以期和日本艦隊展開海上決戰。違令者就地處決,按照北洋海軍將領官銜向下依次轉移指揮權!”

    這封措辭極為嚴厲的電報由北洋海軍兩支艦隊同時收到,鄧世昌看過之后面無表情的向靖海四艦艦長傳達,而林泰曾地腦門上則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最終下令全部戰艦注意煤水消耗,整支艦隊繼續向南航行!

    譚延在電報中的“六個小時戰斗所需”是針對甲午年大東溝海戰而來,其隱藏的含義無非是讓北洋海軍全力進攻日本海軍,以報甲午年大東溝海戰之仇,同時也讓北洋海軍將領明白這次戰斗一定是極為殘酷。讓他們要冷靜的對待這場大戰。至于后面的“違令者斬”更是徹底斷掉了任何人避戰的思想。只要艦隊的物資足夠支撐就必須尋找日本艦隊進行海上決戰!

    也正是因為這封措辭嚴厲的電報,讓北洋海軍上下認識到這不是一次“實力宣揚”、“威懾”地航行,而是實實在在地海上決戰,除非艦隊補給跟不上,否則碰上日本艦隊唯一的路便是決戰----不管日本人愿不愿意,至少北洋海軍哪怕冒著“擅起戰端”的罪名也要率先開戰。盡管北洋海軍中沒有陸軍中的“留德士官系”那樣對譚延絕對服從的將官體系,但是譚延在北洋海軍中的威信遠比李鴻章時代要高得多----他的刀可是等著哪個膽敢違抗他命令地海軍將領呢!

    像林泰曾、鄧世昌這樣從李鴻章時代走過來地老北洋海軍將領都明白譚延和李鴻章的區別。他們兩個人都會保護下屬。不過對李鴻章而言只要不像葉志超那樣犯下滔天大禍嚴重累及李鴻章個人地錯誤,降職也許會有。但絕對能夠保住性命。而譚延第一次見這些北洋海軍將領的時候就是關起門來打人,看著這封“殺氣騰騰”的電報,所有人都不會懷疑譚延殺人的膽量。

    譚延籠罩在北洋海軍上空隱隱的殺氣反倒使北洋海軍躲過一劫----日本和譚延一樣也正在謀求決戰之機,如果北洋海軍還像上次那樣決戰心理并不明確,很可能會栽一個大跟頭。而林泰曾和鄧世昌在接到譚延電報的時候,他們并不知道,日本海軍和他們相向而行,已經在海州灣附近海域待命----日本海軍司令官東鄉平八郎正在旗艦富士戰列艦上仔細分析情報,并且制訂作戰計划。

    北洋海軍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的一舉一動已經在日本艦隊的眼皮底下----日本人雖然沒有雷達之類的遠程預警設備,但卻有漁船。譚延和北洋海軍的將領們都忽視了一點,雖然在朝鮮半島上日本占據了半壁江山,但是整個朝鮮周邊海域可都是日本海軍的花園,東鄉平八郎早就在這里布下了數艘漁船,一旦發現北洋海軍的行蹤,這些漁船便靠岸用電報報之在海州灣聚集的日本海軍艦隊。

    這正應了先進的未必在任何情況下都先進,漁船觀測雖然原始,但在這種情況下卻彌補了種種不足。只是在太平溝的日本間諜觀察到北洋海軍的時候,確實是看到了完整的北洋海軍,在朝鮮灣漁船限于及時傳遞情報的缺陷,都不能離岸太遠,而且也必須在受限有電報的朝鮮城市。等這一圈轉下來,當情報傳到東鄉平八郎手中地時候已經至少是北洋海軍七八個小時之前的消息了。

    也正因為種種限制,日本漁船并沒有發現北洋海軍的第二分艦隊,反應到東鄉平八郎這里的時候。就成了靖海四艦自太平溝補給之后便消失了----靖海四艦在距離主艦隊西北側八十到六十海里處航行,而日本漁船又不可能太過深入偵查,以免使得到手地情報更加失去時效性。

    日本聯合艦隊在本土只留下了部分魚雷艇和過于老舊的艦只。其余戰艦全部集中到了海州灣。包括富士、八島兩艘戰列艦;三艘甲午戰爭后第一批海軍擴張法案的高砂級巡洋艦,這三艘年裝備到日吉野地姐妹艦只是大大加強了武備;兩艘兩個月前剛剛從英國建造完成返回日本的淺間級巡洋艦,這是九八年受中國的靖海級裝甲巡洋艦刺激而修改第二批海軍擴張計划的戰艦,同屬1850萬日元增稅法案的一艘戰列艦和兩艘巡洋艦,后來更改建造計划取消戰列艦,改為三艘巡洋艦,剩余資金并入九九年國防緊急修正法案的兩艘戰列艦四艘巡洋艦的購買計划……除了這些主力戰艦之外,還有日本以秋津洲為藍本建造的三艘須磨級巡洋艦,甲午戰爭期間緊急購買的一艘和泉級巡洋艦。甲午海戰幸存地吉野、浪速兩艦。

    根據日本海軍大臣山本權兵衛的計划,這一次是發動對北洋海軍突襲的海上決戰,所以東鄉平八郎調集了他認為能夠有資格參戰的所有戰艦全部都集中到了海州灣海域,除去大小十三艘主力作戰艦只之外,還有八艘以“TB”起頭的二十節魚雷艇。這是日本所能夠擺出的最強陣容,如果按照理想情況,這樣一支艦隊如果運用得當的話,確實有很大的勝面,尤其是在北洋海軍分兵兩路的情況下。

    “司令官閣下。北洋海軍主艦隊以十一節地航速繼續向南航行。如果預計沒有變化地話,明天天亮之前他們會抵達白翎島北部,當然不排除他們在此前三個小時之間調整航向……”一名聯絡官說道。

    聯絡官口中的“三個小時”是日本間諜船在觀察到北洋水師動向之后,將情報傳遞到海州灣日本艦隊上的時間,這個速度也還是因為北洋海軍已經處于西朝鮮灣的南部,那里已經是日本的地盤了。日本在那里臨時拉了電報線,間諜可以不用跑到距海岸線最近的有電報的朝鮮城市去發報。可以通過臨時電報線匯報情報。即便如此,從得到情報到傳送完情報依舊需要三個小時。

    這份情報是下午四點左右地時候。日本間諜船發現了龍旗號戰列艦地蹤跡,然后發出的。以現在八月地日落時間,還有至少三個小時天黑,北洋海軍完全可以在這段時間內調整航向向中國本土返航,而這段時間內根據北洋海軍艦隊的航速,三個小時之內是不會有日本間諜船再觀察到他們----這就是交通通信不便的壞處了,畢竟小漁船不可能達到戰艦的速度,而消息的傳遞也絕對無法和無線電電報相提并論。

    東鄉平八郎也想過采用無線電電報,可是這種通信技朮也只是聽別人偶爾說過而已,在得知這種技朮為中國所掌握的時候,他感到非常驚訝,更讓他感到驚訝的是這項技朮的所有專利居然全部掌握在他最大的對手北洋大臣譚延的手中。最終讓他退卻的還是無線電電報機那昂貴的價格,單台三萬英鎊的價格根本不是日本海軍所能夠承受的,更何況是間諜船?東鄉平八郎聽后抬起頭來,眉頭緊緊皺成一個結問道:“沒有發現中國那四艘靖海級裝甲巡洋艦所組成的第二艦隊么?!”

    聯絡官搖搖頭說道:“沒有任何發現,自從在鴨綠江口的太平溝之后,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于北洋海軍第二分艦隊的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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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3 20:49:3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遭遇
    “沒有任何發現?”東鄉平八郎坐在椅子上,手里無意識撥弄著鉛筆。

    “事實上直到今天為止,北洋海軍第二份艦隊沒有在中國任何港口公開露面過,旅順和威海衛也沒有它們的蹤跡……”

    東鄉平八郎說道:“這支艦隊應該距離北洋海軍的主力艦隊不會太遠,難道我們的間諜船沒有任何發現么?”

    聯絡官搖搖頭說道:“間諜船都是普通的漁船,除非是蒸汽動力輪船,否則即便我們發現了北洋海軍第二艦隊,等情報傳到我們手中的時候,恐怕就已經開始打仗了……當然按照司令官閣下的吩咐,我們也加派了漁船在等北洋主力艦隊通過后,守候它們的分艦隊,可是至少在六個小時內沒有發現它們的蹤跡……”

    東鄉平八郎在海圖上用標尺畫圖,沉思了半天之后說道:“下令全體戰艦立刻起航!”

    通過所獲得的情報,東鄉平八郎盡管意識到那對整個作戰計划有著相當影響力的北洋海軍第二分艦隊應該在主艦隊距離不遠的地方,不過這個距離至少也是七十到八十海里左右。根據日本間諜傳回有關北洋海軍各主要作戰艦只的性能,靖海級裝甲巡洋艦的航速至少有二十節,再加上在大海上作戰,這邊戰場已經打上兩三個小時了,另外一支艦隊恐怕還不知道已經發生了戰爭---信息傳遞的手段和中間的時間差,這正是東鄉平八郎所需要的!

    按照東鄉平八郎的計算,北洋海軍第二分艦隊和主力艦隊南下的航速應該是差不多的,都在十一二節左右,兩者之間相距七八十海里,等第二分艦隊發現自己地主力遇敵的時候,這邊的戰斗恐怕都已經結束了。剩下來的要做地事情便是根據北洋海軍的南下速度。選擇一個對日本艦隊作戰更加有利的地點作為戰場,戰場地選擇也就是交戰時間的選擇----開戰時間必須是在下午,現在晚上七點左右才會天黑。

    根據甲午大東溝海戰的經驗和中日兩國海軍之間的仇恨,如果說雙方真的打起來。兩三個小時是絕對不夠的,至少需要四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才會滿足其中一方對戰爭的需要----要么北洋海軍重創日本海軍,要么日本海軍完勝北洋海軍!東鄉平八郎不敢奢望能夠完勝北洋海軍。但是擊沉地方主要作戰艦只是必須的,中國能夠生產克虜伯裝甲這并不是一個祕密,雖然不知道這些北洋海軍戰艦裝甲厚度參數,但抗打擊性比同級戰艦優越這是肯定地。

    要想達到東鄉平八郎心中的作戰要求,四個小時只是一個標准時間,他必須做好被北洋海軍主力戰艦死纏爛打的准備----這不是六年前,北洋海軍主力戰艦航速普遍比日本海軍低三到四節,甚至是五六節的時候,什么時候戰斗結束的權力也就由雙方的戰斗意志而定。東鄉平八郎之所以選擇在下午作為交戰時間。一個是害怕靖海四艦追上來形成車輪戰,另外便是怕打瘋了的北洋海軍主力死戰不退----經歷甲午年大戰的他對當年雙方兩國作戰期間遇敵同歸于盡的景象記憶猶深。

    東鄉平八郎深信如果這次日本艦隊和北洋艦隊遭遇地話,那戰斗地激烈程度肯定會超過六年前的大東溝海戰,對于這么早就和北洋艦隊進行海上對決,他心中是沒有多少底氣的,不然也不會做這么多的准備工作。

    今天晚上的月亮格外的明亮,在深黑的海面上靜靜地灑下一片熒光,黑夜是最好地掩護,在這個時代的海軍戰斗還沒有發展到有能力進行夜戰地程度。但北洋海軍的兩支艦隊依舊保持著***管制。這個時候就體現出無線電台的作用了。依靠無線電報,兩支艦隊再次進行重新編隊組合,雙方的距離相互靠近到僅僅三十海里的程度。

    越向南航行,碰到日本艦隊的可能性也就越高,在天亮前北洋海軍兩支艦隊是不可能碰到任何島嶼的,如果半道上也碰到日本海軍的話,這么近的距離也好相互照應。雖然林泰曾對繼續向南航行心中有些抵觸。不過和日本海軍展開決戰是譚延的死命令。除非碰不到,天亮之前就會抵達白翎島海域。在和鄧世昌進行電報聯絡之后,他命令兩支艦隊盡可能的保持更近的距離,從明天白天開始兩支艦隊將會保持三十海里的距離進行平行行駛,鄧世昌艦隊在林泰曾艦隊的正西方。

    與北洋艦隊相比,日本聯合艦隊在夜間航行就稍微困難了些,雖然艦隊出了海州灣,但周邊還是有些淺灘暗礁,不過這里是日本艦隊經常活動的區域,而東鄉平八郎將預定戰場設立在不遠的地方,也是基于對這條航線的了解。只是他等待北洋海軍的情報稍微耽誤了時間,在得知北洋海軍在日落前航向和航速保持不變之后,他已經有充足的把握堅信自己必然會和北洋海軍主力艦隊在預定戰場相遇,只是此時整個艦隊要在晚上多趕些路,以保証及時抵達戰場

    按照雙方的航速和東鄉平八郎要求最佳的決戰時間,日本艦隊要保持在十四節的速度向預定戰場前進,雖然距離并不是很遠,但這對艦隊的動力系統也是一個不小的考驗----日本海軍這几年經費缺乏,戰艦保養并不是很到位,尤其是艦隊中的吉野、浪速、和泉三艦的艦齡偏高。日本艦隊可不像譚延那么出手闊綽,不停的對海字號戰艦和鎮遠進行升級改造,它們只能盡可能的維持戰艦的狀態,保養經費勉強維持夠用,要說升級戰艦就不可能了。

    天亮之后鄧世昌乘其艦隊中的魚雷獵艦抵達林泰曾主力艦隊----電報來往實在是太麻煩,現在北洋海軍所處的位置是極度危險海域,日本人都已經快十天沒有露面了,這更加加重了決戰的氣氛。鄧世昌覺得有必要和林泰曾面談一次,以決定下面的作戰計划。在會后乘船回到本艦隊,隨即電報聯絡后,鄧世昌艦隊加快航速在林泰曾艦隊正西方稍微向前凸出----一旦更加靠近海岸的主艦隊遇敵,分艦隊立刻從后面包抄;若鄧世昌分艦隊遇敵。即刻用高航速甩掉對手向主艦隊靠攏打伏擊。

    北洋海軍將領小心翼翼地舉措,對日本艦隊卻并非是好消息----日本聯合艦隊已經駛離海州灣,在趕往預定戰場大青島之間沒有一個可以供其停泊的港口和可以得到電報支持的地方。北洋兩支艦隊夜間和早間的兩次變陣使得它們航行地距離要比東鄉平八郎預計多了五十海里,這個距離足夠雙方艦隊提前一個半小時相遇!

    當然所謂預設戰場也只是東鄉平八郎的最佳設想,無論多么大的艦隊,在茫茫大海上相遇哪有這么精確地?東鄉平八郎也只是根據正常的安全航道和雙方的艦隊相對速度進行估算而已,像北洋海軍頻繁的根據自身的情況變陣所產生的速度差異就屬于東鄉平八郎的預料之外了。在東鄉平八郎的立場而言,所有的准備工作他能夠做地都已經做了,剩下來的事情就是看老天來決定兩支艦隊的命運,可惜六年時光過去,老天已經不再垂青日本聯合艦隊。這次遭遇戰有太多的變數是他所不能掌控的。

    八月二十六日上午十一點十五分,當北洋海軍繞過了大青島,兩支艦隊正在電報協商下一步的航向是否要更偏向東方向海州灣航行之時,中日雙方海軍的望員几乎同時發現了對方艦隊冒出的黑煙----日本聯合艦隊出現在林泰曾艦隊西南方,如果不是黑煙暴露了雙方的行蹤,搞不好日本艦隊很可能會從兩支北洋艦隊地中間錯過去。

    林泰曾在接到發現日本艦隊地報告后立刻向鄧世昌艦隊發電求援,并且向天津譚延致電:北洋海軍在大青島以南海域遭遇日本聯合艦隊,是否攻擊?!譚延回電只有一個字:“打!”

    戰斗警報在北洋海軍戰艦中拉響,所有的水兵在最短的時間內就位。并且將炮彈上膛。龍旗號即刻帶領艦隊向西轉向。以搶占“T”字頭,以期最大限度的發揮北洋戰艦火炮威力,兩座雙連裝十二寸主炮塔在電機的驅動下完成轉向。以東鄉平八郎和林泰曾兩支艦隊之間的距離,目前只有北洋海軍龍旗號戰列艦和鎮遠號鐵甲艦四十倍口徑的十二寸主炮可以進行射擊,只是這么遠地距離命中率自然不會很理想。鎮遠艦几乎每年都要大修一次,以延長其艦齡并且改進武備,現在地鎮遠艦火炮數量雖然沒有什么變化。但是包括炮塔在內的上層建筑和當初地鎮遠艦几乎是兩條戰艦----從九八年年末開始。改造戰艦一直是北洋海軍的重點,因為可以“冒名頂替”。朝廷中能夠有力量干涉北洋的大臣不懂海軍,他們最多知道個艦名也就差不多了,見過真正的戰艦卻一個也沒有,這也就給譚延“作弊”的空間。

    鎮遠艦和海圻四艦這兩年都進過船塢進行大修改造,也正因為如此原本出售給南洋艦隊的兩艘“海字號”戰艦在出了船塢之后便被譚延給“征用”了。只是受限于艦船本身的噸位,最有成就的改造便當屬鎮遠艦,采用了新式的裝甲、主炮布局和動力系統之后,儼然就是一艘縮小版的戰列艦。

    當然這樣頻繁的改進也讓鎮遠艦的改造成本迅速超過了當初它的建造成本,達到了駭人聽聞的二百三十多萬兩白銀----十六年前鎮遠的造價是一百七十萬兩,而旅順造船所經過兩次累計十七個月的大修升級,几乎是全部拆掉重建才使得這艘老艦依舊頑強的存在于北洋海軍戰斗序列當中。海字號的四艘戰艦的改造費用盡管沒有這么夸張,但也是一個不小的數字---這樣效率低下的事情也是譚延沒有辦法的事情,朝廷控制下建造新艦過程太繁瑣,討論的時間恐怕就夠建造一艘戰艦的時間了。

    鎮遠艦緊隨龍旗號戰列艦身后,隨后便是四艘龍威級巡洋艦和擁有六門八寸主炮地海石艦,一字橫行航向正是正西略微偏北----鄧世昌艦隊已經接到命令正在轉向全速駛來,現在兩支艦隊的直線距離不超過三十海里。林泰曾估計用不了兩個小時靖海四艦就會趕來,而他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盡可能拖著日本艦隊兜***,并且伺機予以打擊。

    海圻、海天、海籌、海四艦雖然也經過多次大修,但只有海天、海圻兩艦改造效果較好。海籌和海噸位太小先天不足,所以林泰曾為了保存實力將這四艘海字號戰艦獨立編成一隊。在海圻、海天兩艦為先導的帶領下,脫離整個艦隊編隊。不參加戰斗以最快地速度向西北駛去----它們的裝甲和航速很容易被日本艦隊給吊上,會拖累整個林泰曾艦隊。

    “司令官,前方是北洋海軍的主力戰艦,它們正在變換隊形!”

    東鄉平八郎沒有放下手中地望遠鏡,傳令官的匯報他在望遠鏡中已經看到了,龍旗號戰列艦的外型在這樣的天氣情況下用望遠鏡看得非常清楚:“北洋艦隊距離我們有多遠?”

    “大約十一公里!”

    “命令全體戰艦挂作戰旗,全速前進!”東鄉平八郎將望遠鏡拿下后下令。

    “司令官,鎮遠發來旗號詢問是否要開炮?!”

    林泰曾也在用望遠鏡觀察日本聯合艦隊,日本海軍旗艦富士號上升起的作戰旗他也看到了。現在日本艦隊也進入了北洋海軍的艦炮射程范圍之內,只是在這么遠的距離上開火,與其相信炮手的設計水平,還如拜拜如來佛祖更划算一些。鎮遠艦艦長發來的旗號也不過是想要借著北洋海軍裝備地諸多十二寸和八寸火炮來堆積命中率。

    林泰曾沒有放下望遠鏡,擺擺手說道:“告訴所有戰艦,以旗艦主炮炮響為號再向敵艦隊開炮射擊!這么遠的距離除了我們和鎮遠之外,其余艦炮就算命中也不會對敵艦有什么威脅,放近些再開始攻擊!”

    龍旗號和鎮遠號的主要作戰人員都是甲午海戰幸存下來的老兵,他們對日本艦隊的仇恨也是最深的。尤其是原定遠、濟遠、來遠等在甲午三次海戰中沉沒的北洋水師幸存官兵。他們一直都希望能夠有一個機會完成甲午復仇----原經遠艦管帶林永生現在已經任鎮遠艦艦長,但是他吃飯用的勺子是當初在經遠艦上用的,勺子上面刻著“經遠”。

    與刻意加強戰艦航速地北洋艦隊相比,日本戰艦地航速不統一的情況遠比北洋艦隊要嚴重的多,林泰曾艦隊除去率先撤退的海圻四艦之外,留下來的戰艦無一不是皮糙肉厚之輩,鎮遠雖然最快航速為十八節是林泰曾主力艦隊中最慢的。但它的裝甲最厚地部分達到了十英寸。防護水平堪稱一流,也是它能夠在北洋海軍中成為龍旗號戰列艦搭檔地根本所在。

    東鄉平八郎的戰斗欲望遠比林泰曾要強烈地多。在經過甲午歷次海戰之后,一直身為日本聯合艦隊第一線的指揮官,他對北洋海軍的恢復能力深感憂慮。對于此次日本海軍部下令在海上展開對北洋海軍的決戰,他雖然感到有些為難,不過他的心中依然認為這個時機是非常恰當的,尤其是眼前抓住北洋海軍分兵的機會更為難得 ----根據日本間諜傳回來的情報,他不認為自己碰上對方的靖海級裝甲巡洋艦編隊是一件好事,雙方一開戰必然會促成兩支北洋海軍艦隊合流,而靖海編隊雖然比較弱,一旦打成了追擊戰那對日本海軍明顯的不利,很可能就再也沒有眼前的機會了。

    在觀察到北洋海軍轉變陣形的時候,東鄉平八郎已經意識到林泰曾艦隊現在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和另外一支北洋艦隊會合,盡管不知道雙方距離有多遠,但已經消失數天蹤跡的鄧世昌艦隊必然在西方的某個海域。

    “這樣的機會不會再有了,必須下定決心在兩支艦隊碰頭之前先重創眼前的北洋海軍主力戰艦!”東鄉平八郎緊緊的攥住手中的望遠鏡。

    大家都知道未來的几章會涉及到海戰情節,與本書的甲午海戰情節不同,這一次戒念征召了活躍在書評區的Ginun老兄,作為技朮指導。因為明天戒念要去河北的工作地點四天,所以盡可能將海戰部分寫出來,而稿件也必須經過老G的審核,是否有巨大窟窿需要填補,是以各路英豪盡量諒解更新速度。

    事實上戒念手中的存稿已經用完了,我也不想發出來的稿子被眾多老大雷劈,審稿是有些麻煩,但組建專家團可以最大限度保証作品的質量。

    最后再次隆重感謝Ginun兄,當然還有很多在書評區中深度潛水暗地磨刀霍霍的各路專家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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