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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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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Chgor]夢醒修真錄[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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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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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5 18:47:3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卷 默照、第五章 小白臉使詐 新年之時送友人

劉迦正欲拉上眾人離開,忽感內室竟有強大能場猛然升起,不覺詫異,立時站起身來,卻見廣成子已郝然就在眼前,那邵堯夫便跟在其身後。劉迦奇道:“廣成道長,你也在這裏?”但心中馬上想到廣成子那天才徒弟張伯瑞,心中跟著便是憂慮竟生。

廣成子哼道:“一群混小子,把我徒弟給炸傷了,前債未了,後債又起,我就不信天下沒人管得了你們!”劉迦見他提及張伯瑞,當下問道:“那張道長傷勢如何?”這句話也是其他眾人想問的,只不過大家關心這張伯瑞傷勢的目並非出於友愛,而是擔心他傷愈之下,眾人無法逃脫。

廣成子罵道:“你小子以為我徒弟傷沒好,我就沒法收拾你們了?”岐伯笑道:“你就這一個徒弟有些本事,大家怕你也就是怕他,倘若你沒這徒弟,誰又怕你來?”眾人聽他這麼一說,心中那塊石頭立時放了下來,玉靈子在一旁樂道:“原來你徒弟的傷果然沒好,你現在這樣子,我兄弟舉手間便可打你個魂飛魄散,你拽個啥呢?難道說你又搬來一大堆幫手?”

廣成子轉頭罵道:“你這小胡子的無名鼠輩,再胡言亂語,呆會兒老道第一個超度你!”玉靈子聞言色變,不敢接口。明正天在一旁低聲道:“玉靈兄,看清楚形勢再說話呢,誰知道他有沒有幫手?你這不是惹火燒身嗎?”

劉迦想了想,對廣成子笑道:“廣成道長,你和瑪爾斯的恩怨也不要老是放在心上吧,他現在成了殘廢人,也算有了報應,何必老是記著前時的不愉快呢?我這人就是這樣的,從不記仇的。”說著他又對廣成子身後邵堯夫笑道:“邵先生,這是怎麼回事?剛才咱們不是聊得好好得嗎?”邵堯夫一臉漲紅,罵道:“誰和你聊得好好得?你這不要臉的賤人!”劉迦想起剛才的事,一時便接不下去了,呆在一旁鬱悶之極。

猛然間半空傳來一個聲音悶哼道:“瑪爾斯那群混蛋果然在這裏麼?花言巧語又有什麼用?欠了債就得還,天上人間誰也逃不過此理!”

劉迦神識探過,不覺暗暗吃驚:“不知來的是什麼人,這人能場雖不如廣成子,但也相差不遠,咱們這群人只怕逃不了。這廣成子從哪兒找來的高手?”恍然間一個藍袍長衫的中年人已在身後,此人一出現即笑道:“廣成兄,我接到你的千裏傳音便立時趕來了。你說的那群混小子就是這些人吧?誰是岐伯?”

岐伯站起身來,苦笑道:“這一臉倒黴相的僵屍就是岐伯。”轉而罵道:“你們這些人明明是找瑪爾斯那混蛋的麻煩,幹嘛事先都要提起我?好像是來找我的麻煩是的。”那中年人聞言立時拱手笑道:“原來你就是岐伯先人,失敬了。你老人家名氣太大,大家自然是想多關注一下的。”岐伯搖頭道:“你們這些小子,如此看重老夫,只怕是出於好奇心吧?想看看岐伯變成僵屍後的樣子,這與看奇珍異物有什麼區別?”

李照夕在一旁點頭道:“我同意岐伯兄的說法,這些人的心理只怕就是去動物園看猴子的好奇,大沒有尊敬之意呢。”但話一出口,立時覺得不對,立時對岐伯歉然道:“岐伯兄,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並非那猴子……”岐伯哪裏懂得什麼是動物園,反而奇道:“什麼是去動物園看猴子?”

那中年人笑道:“在下張無夢,岐伯兄別誤會,張無夢只是出於對先人敬仰才順口問問的,你老人家一向可好?”岐伯正要回話,卻聽門外又有一人冷笑道:“他變成僵屍了,有什麼好的?還不知他有沒有吸他人之血呢,倘若隨便開口吸血,就算是先人又如何?咱們一樣得為天下除害!”

劉迦轉身一看,卻見一個身材高大的胖老者正悠然而至,那能場觸過,更是暗暗叫苦:“這下可糟糕透頂了,這人修為與這張無夢差不多,廣成子社交圈竟如此複雜,一個傳音便可以叫來如此多的高手?”

岐伯見來人出言不善,雖然明知對方修為在己之上,但也忍不住還口罵道:“老子吸不吸血管你屁事!你這乳臭未幹的小子,有什麼資格教訓老夫?”那老者冷笑道:“做了僵屍連性情都變了,誰聽說過岐伯如此俗不可耐的?你以為你是先人,就想倚老賣老?我陳景元可不吃你這一套,管你是誰,作惡就得受罰!”

岐伯見對方一臉惱怒,心中也兀自害怕,轉頭對廣成子叫道:“廣成子,你找這些人來,到底是捉瑪爾斯那小子的,還是來捉老夫這僵屍的?”劉迦環顧著四周的形勢,暗暗尋思:“看這樣子,今天得在這兒打上一架了,這麼多高手環侍在側,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打得過,岐伯他們就更沒勝算了。但想來我一個人逃命該沒問題,只要我能逃出去,就算岐伯他們被捉住,總有人在外面想辦法,勝過被一網打盡。”

忽聽體內白玉蟾急道:“哎喲,那張無夢和陳景元都是這個時代的修行高手,這……這先逃出去再說吧,管他能不能打得過。”辛計然高聲贊道:“臭小子,你想得沒錯,先一個人跑出去再說,到外面再想辦法。”

劉迦的想法得此二人支持,當即定下心來,轉身對陳景元說道:“你叫陳景元?”那胖老者斜眼盯著他,冷冷說道:“是便如何?”劉迦又問道:“你是修行高手?”陳景元聞言一愣,不知該作如回答。劉迦這句話問得甚是離譜,那陳景元倘若答是,未免有自己抬高身份之嫌,但倘若答不是,眼前這群人他又看不順眼,不想過謙,一時竟為語塞。

劉迦要的就是他這片刻的分神,見他呆在原地思索該如何作答,片刻間已念動形隨,身子閃至大院外。不妨眼前一股大力襲至,他無法瞬移,只好退開半步,將眼前這人的大力讓過,緊跟著五指飛揚,混元力勁襲對方腋下。那人猝不及防,應聲倒地。

劉迦一招得手,卻感身後兩股大力同時追至,正是陳景元和張無夢同時趕到了。他暗暗歎道:“沒有算到這外面還有一人,錯過了逃生機會,今天只怕有大麻煩了。”他念及此,轉身迎敵,瞥眼間卻見瞻南山正與眾人群歐廣成子和邵堯夫,雖然處於弱勢,但畢竟不至於數招便被對手拿下,心下稍安,凝神接戰。

那陳景元一追而至,高聲罵道:“果然是群無賴,若不是做賊心虛,何以便逃?”劉迦伸手格開其來勢,同時叫道:“這中間有許多誤會,大家幹嘛一定要把誤會越攪越亂呢?”張無夢手持一把拂塵,長須萬絲竟相纏繞過來,同時笑道:“不如你先罷手,咱們慢慢說清楚如何?”

劉迦聞言一愣,正想同意他的提議,但立時醒悟,倘若自己被人捉住了,那魚在肉板之上,哪還有分說的機會?當下回罵道:“你這笑面虎,我險些上你的當!”一邊說話,一邊將那佛塵繞絲盡數蕩開,同時雙手化劍,左右劈出。

陳景元沒想到他雙手直接演幻成兵刃,自己伸手間險些被他斬斷臂膀,當下手中閃出一把黑劍,迎擊而上。劉迦兩招一過,立知自己的修為雖在兩人之上,但想要立時拿下對手,卻也非易事,只怕時間稍長,瞻南山那邊已被對手摛下,到時投鼠忌器,甚為不便。急切之中,當下向兩人身後高叫道:“瑪爾斯,你們來得正好!”

兩人聞言皆驚,怕被人從身後偷襲,立時向一旁避開。不妨劉迦閃身直接沖向廳內,一掌拍上廣成子肩頭。那廣成子和邵堯夫雖然被眾人群歐,卻是大占優勢,正欲數招間將這群人拿下,沒想到劉迦使詐騙開張無夢和陳景元,卻向自己偷襲而來,驚恐之下,立時轉身迎敵。

他與劉迦雖從未較量過,但相互探識之下,都未曾小覷過對手。此時劉迦既抱定心思要趁其不備,哪容他片刻喘息,一掌拍其肩頭,卻是虛招,另一手卻直接點在其腰上,廣成子應聲而倒。邵堯夫驚怒之余,大叫道:“小無賴,如此無禮!”猛然間劉迦體內透出一股大力襲至,將其震飛倒地,暈了過去。

那陳景元和張無夢上當之後,也是立時醒悟,大罵著追了過來,人剛至大廳內,卻見劉迦已轉身相迎。兩人見廣成子和邵堯夫已然倒下,己方優勢盡喪,大家都是多年修行的老江湖,哪會不識趣得一味憨打?當下話不多說,閃身而逝,逃了。

劉迦聽到他體內那白玉蟾與辛計然相互笑道:“臭小子越來越成熟了,可喜可賀。”

眾人見適才本已緊張之極的狀況,頃刻間已被劉迦擺平,不禁都開懷大笑起來。岐伯樂道:“小白臉,你現在可比當年才出道的時候要機靈多了啊。那句話怎麼說的?‘你是修行高手?’,哈哈哈,他媽的,陳景元那小子笨得要死,怎麼會有本事想通這種無聊的問題?”李照夕也在一旁贊道:“師兄,你用瑪爾斯的名字騙開兩人,這招挺不錯的啊。”劉迦笑道:“當年咱們不也是被鐵腳二人用此招騙過嗎?我雖然沒啥創意,可既然見人用過,卻也學得快呢。”眾人憶起前事,盡皆暢笑不已。

眾人卻不知,男人通常因為女人而變得成熟起來,而劉迦經過宣宣的死、阿塔西亞公主的人格教導、藍沁的莫名離去、林思琪的鴛鴦折翼,這諸多累積,那心思早不能與當初才到商闕星時的傻蛋相提並論了,雖然比起岐伯這等兩界老混混大大不如,比起瞻南山這等冥界出身的人心思也差上許多,比起瑪爾斯那些神界油條也尚有相當距離,可要騙過張無夢和陳景元這等單純的地球人,那自然是小菜一碟了。

劉迦轉身對躺在地上的廣成子說道:“廣成道長,咱們之間的事,大家都算了吧?如何?”廣成子鬱悶之極,氣呼呼地罵道:“你小子看起來單純,沒想到憑地狡猾,老夫真是看走眼了!”岐伯在一旁笑罵道:“廣成子,瑪爾斯那斯說得沒錯,這群人全是他哥們兒,現在你小子無力還手,能殺你的人還少羅?不如咱們放過你,你也放過瑪爾斯如何?”廣成子聞言一怔,一時不知該如何取舍。

岐伯見他猶豫,當下又溫言相勸道:“我說廣成兄啊,你現在這模樣是肯定報不了仇的啦。那瑪爾斯再差也是戰神的背景,他現下打不過你,只是因為受傷落魄,倘若哪天恢複原來的威風,不照樣是舉手間就把你給滅了?而且你我對他們神界那些混蛋的修行方式又不了解,誰知道他會不會一夜間就恢複原身了?再說了,他那神界的哥們兒兄弟還少了?你殺了戰神這種事,勢必會傳遍整個神界,先不說他家的親戚來找你償命,這普天之下幕名前來找你挑戰的人只怕也不會少吧?你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廣成子隨著岐伯言語的引導,細思良久,終於長歎道:“看在你的面子上,這事就這麼算了吧。”但立時又對岐伯叫道:“倘若哪天那混蛋恢複原身了,要找我尋仇怎麼辦?”岐伯笑道:“放心吧,我答應你,保證不讓他向你尋仇不就是了?他不是說我是他哥們兒嘛?哥們兒的勸告總是有用的。”

劉迦解開廣成子被封的脈絡,嘻嘻笑道:“大家終於盡釋前嫌了,這多好啊。”卻聽牆角一處傳來邵堯夫的呻吟道:“誰和你盡釋前嫌了?老夫不會原諒你的!”劉迦這才想起那邵堯夫適才被自己混元力震至牆角,大家只顧著和廣成子說話,竟忘了他。

當下走過去,將邵堯夫扶起來,手拍指點處,剎那間替邵堯夫去淤消腫,同時笑道:“邵先生,這大過年的,有啥事不好商良的呢?我前時確有失禮之處,但那絕對是個意外,誰會成心去摸你那……那…..”他一時不知那“陽物”二字該如何說出口,結巴兩句,又轉而苦笑道:“我這人最大的好處,就是不記仇,也能將心比心地體涼別人。要不,你也摸我兩下如何?大家扯平,這事也就算了。”

邵堯夫沒想到他心態如此平和隨意,不僅苦笑道:“你這臭小子,我……”忽然間伸手在劉迦下體猛地一抓,劉迦一聲驚叫,雙手撫住下體,急道:“你還真來啊?”邵堯夫莞爾笑道:“扯平了。”

眾人見兩人情態,方知適才邵堯夫被劉迦激怒原來是為了此等原因,不禁又驚又笑,崔曉雨羞得滿臉漲紅,跑到一旁低聲叫道:“哎呀,他們這是在幹嘛?”李照夕在一旁樂道:“曉雨,你一個女孩兒家處在這麼多男人的世界裏,難免會遇到這種事的,見多了也就不奇怪了。”

本來chgor也想跟著聊聊男人之間的話題,可想到在座的朋友中尚有不少女性,這種聊天未免被人視作公然用語言調戲女青年……這……而且大家也知道,現在公安部對這種文字查得緊,大過年的,他可不想到監獄裏去看春晚。雖說到時候電視上定會播出除夕夜某某領導來監獄探望失足青年的鏡頭,也算趁機出了名,可這畢竟是反面教材,不做也罷。

眾人經過一番折騰終於和好,草堂又恢複往日的安樂氣氛,忽聽大院外有人笑道:“與堯夫聊得如此開心者,莫不就是劉迦小兄弟?”劉迦聞言,立時開心樂道:“佛印大師,你們也來了。”

竹林間轉過三人,正是佛印、蘇東坡和黃庭堅到了。

邵堯夫上前笑道:“佛印大師,如何有空閑到草堂一聚?”佛印笑道:“這不是要過年了嗎?大家商良著到你家來聚聚,喝酒聊天如何?”卻見蘇東坡一臉愁緒道:“我又被貶了,這回是到黃州去。我家小妹忽然重病,這怎麼走得開?”

邵堯夫眉眼間微微色變,但又現緩和,上前相慰道:“人的生老病死只是無常而己,子瞻不要過於憂慮了。”他動念之間,已推算出蘇小妹之病事無救,但又不好直言,只能言語相勸。

劉迦早知此事內情,當下上前說道:“蘇學士,不如到咱們府上去瞧瞧,大家人多,陪著她,想來她該頗不寂寞才是。”蘇東坡聞言,看了看劉迦的臉,見其真誠和善,不禁點頭歎道:“你這小白臉,大有慈悲情懷,不錯不錯,我前日作夢還夢見過你呢。”但似乎那夢中的事不便細說,立時對眾說道:“既然這位小兄弟有此提議,大家同去我家中相聚如何?過完這年以後,東坡便要啟程了。”

眾人來到蘇東坡府上,見那蘇小妹正細若遊絲地躺在床上,雙眼半睜半閉,卻不知得了何病?劉迦轉頭向蘇東坡問道:“她得的是什麼病?”蘇東坡皺眉道:“據大夫說,是吃了瘟雞肉而得此病。”劉迦與李照夕聞言色變,當下神識探過確認,盡皆暗暗歎道:“沒想到她得了離流感,這病對於普通人而言,可難治得很。”

蘇東坡神色黯然地歎道:“我蘇家何以如此不幸?我被貶官尚是小事,小妹如此年少,卻又……”說到此處,竟再也說不下去,獨自走到側屋哀傷去了,佛印與黃庭堅、邵堯夫也跟在其身後,人人溫言相慰。

眾人正在歎息,忽聽大街上一片喧囂,人群之中,似有多人在高叫道:“年又來了!年又來了!”眾人盡皆閃身而出,都想去看看那叫‘年’的怪獸是什麼樣子,留下劉迦獨自站在蘇小妹床邊靜立。

那蘇小妹被眾人喧嘩吵醒,看到劉迦站在床邊,不禁微微一笑,有氣無力地說道:“是你啊,你是來看我的嗎?”劉迦坐到她身邊,點頭道:“嗯,大家都是來看你的。”轉頭卻見屋內只剩下自己,又補充道:“你大哥和佛印大師他們有事,到隔壁去了,我的朋友們剛才還在這兒,後來聽說‘年’又來了,都去看熱鬧了。”

蘇小妹嘴角掠過一絲笑意,輕聲道:“對不起。”劉迦聞言奇道:“什麼對不起?”蘇小妹歎道:“聽你做詩的時候,我挺看不起你的,覺得你這人是繡花枕頭一包草。沒想到……沒想到此時卻是你在這裏陪我。”

劉迦見她容顏淒涼,心中也甚難過,暗暗歎道:“李師弟布得風水陣法,對那業力畢竟沒太大影響,她終究要去了。”當下握著她的手,認真地說道:“你安心養病就好,總會慢慢好起來的。”

蘇小妹搖搖頭,一臉無助地說道:“沒用的,我知道這病無藥可治了。”說著她側頭轉向窗外,悠悠歎道:“我以前曾聽說過一句禪詩:我有明珠一顆,久被塵勞關鎖,今朝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那和尚因此而了悟人生,我細細推研此詩良久,卻無法如他那般了悟,終被這紅塵沒掉,想來也是根器太拙劣了一些。”

劉迦猛搖其頭道:“話不是這麼說的,如果你的根器都叫拙劣,那咱們這些作打油詩的人豈不是只能叫傻瓜了。”蘇小妹聞言,莞爾一笑,歎道:“病了以後,我時常精神恍惚,但我知道有人想幫我,只是……只是他幫不了我。”說著她抬眼對劉迦笑道:“是你嗎?是你在暗中默默地幫我嗎?”

劉迦一愣,暗暗奇道:“她命懸生死之際,定然有許多常人沒有的特殊感覺,我該承認這事嗎?”蘇小妹在見他默不作聲,輕聲歎道:“我看過佛經的,上面說道,個人的業力只有自己才能因果相報,別人是幫不了的。”

劉迦正要出言相慰,卻見四周諸色旋流已由屋外竟相漫延至床邊,渾渾然、雜呈相間,整個屋內陰氣慘慘、鬼影森森,竟如沼澤要將床上之人一口吞掉一般。他心中微驚,混元力立時便欲發動,想阻止這業力。誰知此念剛起,那旋流便奔逸交錯、立現殺機,漸漸要轉化為天煞惡力似的。

忽聽蘇小妹輕聲歎道:“我願我來世皈依佛門,大徹大悟,終脫這輪回之苦。”話音剛落,那旋流猛然平靜下來,諸多黑色竟現五彩光芒,似在為蘇小妹的話喝彩一般。劉迦見此喜道:“這大願發得不錯,你看那業力……已經變色了。”

卻見蘇小妹雙眼微閉,已不醒人事,隨著五彩旋流漸漸擁至其身體,那魂魄已然隨之而去。劉迦跟著沖出屋外,卻見夜空中只有煙花爆竹的流光逸彩,院外全是歡聲笑語……新年已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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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5 18:48:1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卷 默照、第六章 催眠憶起前生事 開尺果是封尺人

劉迦看著夜空閃爍起伏的煙花,聽著新年歡快的爆竹之聲,心中暗暗尋思:“從前我以為隨著修行的提高,許多事都可以做到的,然而現在才知道,我所能做的一切畢竟有限得很,面對生死大事毫無辦法。那業力不管是善與惡,我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將人帶走。倘若走到宣宣生活的年代,我真有能力助她走上修行之路而永脫輪回嗎?”隱隱中,竟覺自己的修為級別低下,或是修行方式錯誤,漸有一種懷疑自己的感受。

他正在獨自思量,忽然聽得那爆竹聲中,夾雜一些人聲驚呼,不覺好奇,當下閃出蘇府,卻見一頭身材有十多米高大、長像頗似恐龍的怪獸,在爆竹聲的驅趕之下,正在大街小巷瘋狂奔走。他飛身直追上去,卻見怪獸背上還坐著三個人,細辨之下,卻是瑪爾斯、齊巴魯和大熊貓三人。

他飛至三人身邊,高聲道:“老瑪,這是怎麼回事?這怪獸從哪兒來的?”瑪爾斯坐在怪獸背上,便如騎馬一般,見他飛至,一臉歡欣道:“小白臉,這是咱們在秦始皇陵找到的!這東西沈睡了千年,被老子弄醒了,一口氣便沖了出來。你瞧瞧,咱們這麼騎在上面,多威風啊。”齊巴魯也在一旁樂道:“原來這怪物就是那叫做年的畜生,笨得要死,只會一味瞎跑,聽到別人大放爆竹,便嚇得東躲西藏,膽小無比。”大熊貓嘻嘻笑道:“這年連我的話都聽不進去,哪像畜生?”

劉迦恍然,原來三人在秦始皇陵找到的竟是這封沈已久的怪獸,見三人騎在年的背上,隨著其東竄西跳,前趨後仰得甚是可笑,當下笑罵道:“老瑪,你准備收煉此怪獸?”瑪爾斯搖頭高聲道:“誰會去收這麼蠢的怪獸,臨戰之時你還得幫他逃命,這不多事嗎?”劉迦見他只是顧於玩耍,立時罵道:“這星球是我老家,別在這兒騷擾百姓!”

話音一落,立時將三人從年的背上提下,用混元力將年裹住,隨手扔回秦始皇陵。瑪爾斯剛一落地,立刻罵道:“這小白臉好袒護自己人。”但轉眼又笑道:“其實這性格也好,別忘了我也是你自己人,你可要阻上廣成子那混蛋找我麻煩。”劉迦莞爾道:“放心吧,老僵已和廣成子說好了,他今後不會再找你麻煩了,但你也放過他吧,別在恢複能力之後便去報複,否則老僵就對人失信了。”

瑪爾斯聞言大樂道:“岐僵屍這麼厲害?哈哈哈,沒問題,我不會去找他報複的,倘若我真能恢複從前的樣子,哪會看得起廣成子那種鼠輩?呵呵,岐僵屍那醜鬼,也算油嘴滑舌到家了,居然能擺平廣成子那麼固執的家夥。”齊巴魯笑道:“岐僵屍那醜鬼?他的醜能和大醜相比?”大熊貓在一旁搖頭道:“他們能比我還醜?”

劉迦扯了扯大熊貓頭上的茸毛,對他笑道:“你這大熊貓是屬犬科還是貓科?如果是犬科的話,今年正好是狗年,不就是你的本命年嗎?”大熊貓搖頭道:“我開竅之後就知道了,我屬稀有動物,受國家保護的,哪能和一般的狗相比?”劉迦聞言鄂然,但轉眼已明白,定是李照夕告訴這畜生他在未來屬於珍稀物種的。

四人說笑著重回蘇府,見那佛印正在給蘇東坡講解三世因果,明正天等人正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而蘇東坡卻搖頭道:“佛印,你說的這些因果報應,都離我太遠,況且男子漢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為國為民,有所為、有所不為,哪能事事都瞻前顧後,去考慮什麼今生所造、來生所受之理?倘若凡事都畏手畏腳、逡巡不前,上愧對於皇恩浩蕩,下愧對於黎民百姓,這終非正道。”

劉迦正在想如何再次提起紅蓮一事,卻見佛印一邊繼續說話,一邊暗運禪勁,已將四周一眾人等內含其中。劉迦心中一凜,知他欲以神通相助蘇東坡,當下便不再多說,凝神應對。

劉迦剛剛坐好,忽覺一股極暖極柔的能場緩緩浸至,他心中一凜,暗暗尋思:“這佛印是在幹嘛?他這能場好舒服,就像在給人洗澡似的,好想睡覺。”但混元力立時隨之應變,將他清醒過來,轉眼已明其理,暗暗贊道:“原來這佛印在用類似催眠術的法子。想來他這催眠術更有利於蘇東坡回憶起前生吧。”

想通此節,他便將混元力急速流轉,避免自己也跟著被催眠進去。但那柔和溫潤之感卻隨著佛印的輕言細語越加強烈、越發讓人難以抵抗一般。他深吸一口氣,環顧四周,卻見眾人盡皆雙眼微閉,似夢似醉,臉上表情各不相同,竟已全都陷入夢境之中。

劉迦轉頭看著佛印,只見此僧一臉詳和莊嚴,一臉慈悲肅然,心中不禁微生感動,暗暗歎道:“聽說佛門慈悲濟於天下,這和尚可真是其中之佼佼者。”

猛然間一些人影閃過額前,他心中一凜,凝神觀看。卻見人影越來越多,畫面越來越清晰,跟著就如在看電影一般,不知不覺地陷進那似夢似幻的情節。

那是一個極大的宮殿,上首端坐著一個看似中年、身材高大、眉眼間棱角鮮明卻又不怒自威的首領。這首領座下無數人等竟相分立左右。這些人服飾各異、修為甚迥,從仙、妖、僵屍、魔、靈應有盡有,便如大雜燴似的排在隊列之中。不管這些人長相外形、修行方式有多大的不同,但人人體內能場四溢,甚至有些人已修到色光乍現於出外,看起來竟皆是諸界的頂級高手。

隊列中閃出一位英俊瀟灑的青年人,對那上方的首領恭敬說道:“宮主,您適才說你決定從此離開天幽宮,在下以為此舉過於草率,還望宮主細加思量才是。宮主當年創建天幽宮,其宗旨便是為天下受苦受難之人化業解災,助他們永脫輪回之道,以此大願力方能彙聚諸界英雄於天幽宮。而今宮主斷然棄初衷於不顧,豈不冷了天下英雄的心?宮主這一去,天幽宮再也無人能鎮此豪門大派,只怕內憂外患將從此不斷,屬下懇請宮主三思。”

那首領沈吟片刻,聲音低沈地說道:“戈帛,你身為天幽宮東相,這些年兢兢業業,克盡職守,勞苦功高,也是一個難得的人才。”他稍頓一會兒,接著歎道:“天幽宮的宗旨是沒錯的,可咱們的方法錯了。欲用強而化解宇宙間諸惡諸怨,在短時間內看起來是有效的,只要咱們有足夠的高手、有足夠的勢力,便可影響一界乃至數界的自然運轉慣性,可這數百萬年過去了,卻有更多的業力在咱們幹擾世事正常運轉的過程中產生了,卻又作何解釋呢?想來人力再大,也強不過勢,天地間自然的運轉法則,非我等人力可改變的啊。我今日既生退意,便是為前時所做一切懺悔,爾等不得阻止。”

那話音一落,隊列中又閃出數人,都以類似那戈帛的言語相勸,但這首領去意已決,余話聽不進去,當下站起身來,朗聲道:“各位,多謝大家數百萬年以來的鼎力相助,本宮再說其他的已無多大意義,此去冥界修行,本宮就是想置身於苦難之中去領悟甚深境界,你們修得阻攔。這天幽宮今後是存是散,想來已不再重要了,他日本宮若有成就之日,定當與眾位再聚,你們可好好修行,待他日相見。”言罷竟逝。

劉迦心中一顫,暗道:“原來天幽宮宮後來果然去了冥界!瞻南山說我就是當年的天幽宮宮主,不知後來的事情又如何?”

他念頭剛到此處,眼前畫面猛然轉換,卻見一位面容憔悴的僧人,獨立在星河之中,四周密密麻麻的各種生靈數以億萬計,那轟然之聲響徹環宇,有哭的、笑的、吼的,個個聲嘶力竭,個個表情痛苦,其中一個威風凜凜的僵屍,批風橫過,站在那僧人的不遠處高聲吼叫道:“地藏!你說過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如今度了別人,卻度不了我!為什麼?為什麼?你那億萬分身又有什麼用?你那改天換地的神通又有什麼用?你這個騙子!”

那僧人長歎道:“沒想到悟到最後,竟然功虧一簣。我只有重入輪回,受盡天下諸苦,只盼再證般若,踐我當日之諾了。”說罷,身形毀散,墮入輪回。

劉迦心中猛然一震,暗暗念道:“難道那果海說的竟是真的?那天幽宮宮後來在冥界修行,以地藏之身重現諸界,但後來卻應劫無果。”但轉念立時想道:“等等,瞻南山說我前生是天幽宮宮主,這地藏看來就是由天幽幽宮主入冥界修行而來,難道說我前生竟是地藏?”

念及此,神識猛然回醒,卻見四周人等依然昏昏沈沈,自己手中卻莫名多了一物。他低頭一看,卻是一把黑尺。那黑尺握在手中,輕盈溫潤,靈動如意,他細看半晌,微覺自己與該尺之間有種說不出的親切與關聯。

他正要將神識探入,忽聽那佛印在一旁叫道:“別在這裏探識。”此語一出,眾人盡皆醒轉,瑪爾斯當即開口罵道:“他媽的,原來老子前生曾是一只神獸,難怪今生每次現法身時頭上都有兩只角。”岐伯在一旁苦笑道:“你還算不錯,多少和神沾上一點邊,我的前生竟是一只鸚鵡,難怪我今生有說不完的話。”明正天表情頗為怪異地在一旁發愣,玉靈子上前問道:“明正天,你發什麼愣?難道說你的前生更是與眾不同?”明正天一臉疑惑道:“我前生好像是一個女子,而且還是交際花。”

眾人聞言盡皆狂笑,非所言搖頭樂道:“明老,難怪你做事總是四平八穩,處世總是心思縝密,想來交際花見過的世界自是與咱們不同,該當有此機靈。”大醜點頭道:“老明常常膽小怕事,謹慎無比,確也有些女子的性格。”

劉迦瞥眼見到崔曉雨神色有些異樣,心中暗道:“這小女生定是看到了前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難免會有所思量,不知她看到了什麼?”正欲上前相詢,卻見佛印身躍然而起,在蘇東坡頭頂心連拍兩下,同時高聲道:“咄!前生往世,虛幻夢境,以假作真,何愚若此?”

蘇東坡看了前生之事後,正在疑惑,猛然被他驚醒,一時間雙眼放光,似有所悟。劉迦正在關注,猛然見到紅蓮從體內奔出,跪在蘇東坡跟前,急著道:“玉通,救救我則個!”蘇東坡見此情景,心中豁然開朗,當下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和尚佳人,皆幻影耳,沒想到一段露水姻緣竟可生生相隨,一場戲也演得如此認真,豈不可笑?”佛印知他心中已釋開心結,當下笑道:“大學士即除迷霧,早晚當可成就,紅蓮罪孽也可消了。”

蘇東坡點點頭,對紅蓮笑道:“你我所踐之事,乃紅塵逆緣,所誤時光太多,今後當好好修行,否則輪回不休。”言罷,立時對紅蓮講起佛法經要。那蘇東坡甚是博學,儒釋道三家學問彙聚一身,此時心中迷障即去,滔滔不絕處,口吐蓮花、妙解姻緣,聽得紅蓮情不自禁、喜上眉梢,大有聞佛法而頓悟的沖動。野史上曾說蘇東坡被貶之後,晚年曾於佛法中大徹大悟,諸多正史學者頗為懷疑,但從今日之事看來,野史並非虛言呢。

佛印轉頭看了看劉迦,沈吟片刻說道:“小兄弟,你手中那尺所涉之事甚為緊要,不可在此處開啟,換個地方吧。”劉迦適才也感到此物非同小可,正要點頭回應,見佛印又說道:“找一個清靜地方,我陪你去吧。”卻聽一旁邵堯夫忽然笑道:“大家不用去九華山護法了,那寶物已自己出來找到主人了。呵呵,沒想到九華山那肉身大放異光,竟是因為其寶物的主人將至而該有的神靈之應。”

佛印言畢,僧袍揮舞,將劉迦眾人卷至戈壁之中。

瑪爾斯看著劉迦手中黑尺,不禁奇道:“鎮界如意尺?”劉迦搖搖頭,一臉疑惑道:“不知道,剛才佛印大師將大家催眠後,我看到自己做天幽宮宮主時的情形,心中一動,這玩意便到手中來了,不知從何處來的。”瑪爾斯念頭轉得極快,稍稍思量片刻,立時拍著劉迦的肩,極羨慕地說道:“小白臉,我聽宙斯說起過,天幽宮宮主去冥界前好像是有一把尺子,叫鎮界如意尺,但早已失落。以我個人的經驗判斷,這尺子多半就是了。”

佛印一臉欣喜,似有按捺不住的激動,但依然努力鎮定地說道:“不用多說了,前時我想請你們隨我至九華山護法,就是因為那地藏肉身大放異光時,光中隱現此黑尺,但無人能從那光中將此尺收掉。後來邵堯夫推算多時,方說此物只有其主人才能收取,沒想到……沒想到劉迦小兄弟竟是此物的主人,這……這真讓人興奮無比。”

瞻南山上前看了半晌,也是大為興奮地叫道:“兄弟,這玩意說不定就是你前生留下的東西,我在冥界資料中曾看到過,傳說中是有這樣一把尺子。”但轉而又疑道:“可又有些不對了,那尺子該是晶瑩透明的,不該是黑色的啊。”岐伯在一旁笑道:“是不是太久沒用了,受潮了?或是發黴了?”瑪爾斯轉頭苦笑道:“你以為這玩意是你家用的燒火棍?”

佛印搖搖頭,對劉迦說道:“許多事情我也並非全然了解,只知道天幽宮宮主當年入冥界後,成了佛門一員,他的一個分身將此尺帶回欲界天內的色音天中的娑婆世界。其傳說有許多,大概是他曾提前知道自己的真身將應劫無果,早晚會輪回到地球上來,所以將此物轉換在此處。”

眾人聞言盡皆一愣,臉上全現不可思議神情,明正天吞了吞口水,上前顫聲問道:“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前些日子,這佛印大師不是說那九華山的肉身是地藏的分身嗎?這……難道說,那天幽宮宮主,也就是說大哥的前生,後來竟修成地藏菩薩?”劉迦搖搖頭,訕笑道:“這誰知道?”

佛印一臉崇敬地點點頭道:“想來是這樣的,沒想到……地藏的今生,竟然……竟然就在弟子我面前,我……”他心中激動,一時間再也說不下去,終於跪在劉迦面前,抱住劉迦大腿急著道:“菩薩,何不給弟子開示?”劉迦上前扶起他,口中急著道:“哎喲,佛印大師,這算啥?就算我是那個地藏什麼的,那也是前生的事了,你何必……。”

他話尚未說完,一側突然傳來一聲哀鳴,他轉頭看去,卻見明正天口吐白沫地躺在地上。劉迦急上前扶著他叫道:“明老,這是怎麼回事?!”袁讓因在一旁顫抖著雙手,拉劉迦的胳膊,雙眼淚光道:“大哥,不用管他。這……您老人家的級別猛然升到菩薩境界,咱們……咱們是您的弟子,這級別隨著您狂升之下,大家夥在心理上一下子承受不了啊。”

李照夕喜泣而心亂,在一旁連連頓足道:“這種坐直升飛機的升級法,心理稍脆弱點的,只怕立時會暈死過去!”大熊貓在一旁笑道:“那明哥不是已經暈過去了嗎?”李照夕此時心中起伏不定,失態之下,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聽得此言,立時一巴掌從大熊貓腦後拍了過去,同時顫聲罵道:“我有說是我們這群人了嗎?我是說後世那些不小心聽到咱們這傳奇故事的讀者!”大熊貓摸摸了頭,苦笑道:“李哥,你想得還真遠。”

劉迦環顧四周,卻見人人臉色皆是興奮與驚詫,正想說兩句話讓眾人平靜下來,那齊巴魯猛然間沖至眼前,將他緊緊摟在懷裏,哭叫道:“小白臉,我被師門遺棄這麼些年,沒想到我竟然是菩薩的兄弟,真是太讓人感動啦!嗚…….”。

劉迦好不容易掙開齊巴魯懷抱,叫道:“就算我前生是地藏,可今生我不是啊……。”瑪爾斯在一旁張著大嘴傻樂,用舌頭舔了舔嘴唇,惡狠狠地笑道:“他媽的,沒想到地藏竟是老子的兄弟,這……那宙斯死定了,老子有這等兄弟,不把那混蛋打回原形才怪。”他一邊說話,那臉上表情怪異之極,似乎已開始幻想起回神界痛扁宙斯的情形。

非所言一直冷靜地看著一切,但在劉迦前生的身份終得到佛印的確認以後,忍不住咬牙切齒地歎道:“有了這樣的兄弟,還怕應劫不過關?我真是多慮了!蠢到家了!”他此言一出,玉靈子和李照夕、岐伯等人盡皆歡呼:“一人得道,雞犬尚且升天,更何況咱們是那人的兄弟哥們兒!”唯有崔曉雨在一旁靜而不言,似乎心事重重。

瞻南山忽然跪在劉迦身前,渾身顫粟道:“卞城王只說過兄弟於冥界有大恩,沒想到……”說著他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份,立時惶恐,轉而正色道:“冥煞護法瞻南山,拜見冥界之主地藏菩薩!”

他體內那白玉蟾結結巴巴地說道:“這是怎麼回事?臭小子怎麼忽然間成了菩薩?這天底下哪有傻蛋做菩薩的?”辛計然也難以壓抑心中起伏的沖動,不可思議地說道:“人生的意外也太多了些,這大起大落的剎那真讓人吃不消。想想吧老白,咱們兩個無體元神,本來是沒臉見人的,誰知道轉眼竟成了地藏的師父?這……這也太刺激了一點點。”唯有小雲沈默不語,似在思量著什麼。

劉迦被眼見發生的一切攪昏了頭,轉身看著佛印,盼他能再給自己多講講故事的來龍去脈,卻見佛印深呼吸數口後,已經漸漸恢複平靜,走上來看著劉迦,深情地說道:“這肯定是沒錯的,沒人能得到這把尺子,除了地藏自己,也就是天幽宮宮主的後生。”說到這裏,他眼中放光,急著對劉迦說道:“菩薩,你何不立時細探此尺,其中定有深義。”

劉迦本性隨意、心態平和,本無多少尊卑等級觀念,就算前生是威鎮諸界的天幽宮宮主也罷,冥界之主地藏菩薩也罷,或又是小喬身邊的奴仆也罷,他都沒有太多的歡欣或是失落,眼下被眾人猛然間推到一個不可企及的高度之上,心中反倒憂慮起來,擔心自己讓別人失望,當下立時搖頭歎道:“大家夥別菩薩長菩薩短的,就算佛印大師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我沒覺著自己和從前有什麼不同啊?反倒是你們這樣激動興奮,給我太大的壓力,今後的日子勢必要勇猛精進,不能貪玩好耍,不能隨意自在,這……這樣的修行有什麼快樂可言?我寧願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什麼宮主或是什麼菩薩,我一點興趣也沒有。”

佛印聞得此言,當下上前急道:“菩薩,你怎麼能這樣說啊?這幾句話哪像菩薩說的?”劉迦搖搖頭,苦笑道:“瞧見了吧?如果我真是什麼地藏菩薩,怎麼會說出這等無聊的話來?你們定是搞錯了。”

佛印一臉不信的神色,心中暗暗叫苦道:“咱們這些後學晚輩,其責任之一便是要將佛菩薩的一言一行都記錄下來,留給後人參悟,可地藏這幾句話倘若記錄下來,後世的弟子豈不是個個以此為榜樣,不思上進、貪圖享樂,這不是誤了大家的修行嗎?”念及此,心中似乎隱隱又懷疑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了。

劉迦環顧四周,見眾人兀自沈醉在極度的喜悅之中,不禁暗暗搖頭道:“倘若有一天證明我不是那地藏菩薩,不知他們有多麼失望。”念及此,他不再多想,遂將神識觸上那黑尺。

混元力隨其心念透出,剛剛融入黑尺,卻見那黑色之中顯出一排字來,上面寫道:“萬劫之前迷路者,開尺即是封尺人。”佛印見了立時驚喜道:“那邵堯夫算得不錯,果然是這八個字。”

那鐵尺既現八字,黑色立時盡行消散,轉而呈現晶瑩剔透,如水微光或隱或現,似有無量空間在其深處。劉迦試著將神識探入,猛然間元神一震,四周環境大變,自己卻在一個五彩斑瀾、諸色旋流的空間之中。那盈盈波動,綿綿若水;那光芒環繞,舒適泰然。他正在暗暗驚喜,忽聽小雲歡快的聲音叫道:“喂,那個我,我現在好像又明白一些東西了。”

劉迦問道:“小雲,你說說看?”小雲嘻嘻笑道:“我不是說了嘛,我就是你呢。原來,我是你曾經留下的神通演化出來的,你在輪回前,將自己的神通化為一個宇宙,那就是我羅。”劉迦聞言一愣,若有所悟。

佛印見他入定,正要盤腿坐在其身邊侍候,忽然想起一事,渾身猛地一顫,轉頭對眾人說道:“糟糕,我忘了一件大事!”眾人見他神色慌張,不覺齊聲疑道:“什麼事?是不是你剛才所說的一切,全是錯的?”

佛印搖頭道:“鎮界如意尺一旦開啟,諸界立時都會知曉,他前生做地藏和再前生做天幽宮宮主之時,不知惹下多少麻煩,得罪多少諸界高手,只怕很快就會有人前來索債了!而且諸界中,想攝取地藏真性而盜其神通者,大有人在……這尺一開,恐怕禍端永無休止了。”說到處,他臉上竟現憂慮之色,頓足歎道:“以地藏眼下的修為,能將他一舉毀掉的修行者,只怕難用億萬來計,這……這該怎麼辦?”

眾人聞言之下,心中盡皆一涼,適才極度喜悅興奮的情緒立時消散不見,再想到諸界之中,有能力得知鎮界如意尺開啟的修行者,必定都是修為極高之人,只怕這小白臉尚未修成正果,便又要被人打回原形而再入輪回了,而這群自稱其兄弟哥們兒的人,必定也是被斬草除根的對象。念及此,人人心中沒有了驕傲與自得,那“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快感,立時變成“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擔憂,憑添一層恐怖陰霾,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思想複雜如明正天之流,不禁又開始暗暗憂道:“果然,高回報必然有相應的高風險,雖然做了地藏的弟子,這風光勝過做玄穹的哥們兒,可大哥倘若在未成就前就被人幹掉了,咱們這做小弟從犯的,只怕也在誅連的名單中呢。”繼而又想起曾聽人說起過,地藏當年應劫之時,也有許多哥們兒兄弟相助,但最後那些人畢竟死得多活得少,不覺大歎修行結果的不確定性太高了,突發事件的機率似賽過大醜的傳送光圈一般。再進一步又聯想到連傳送光圈都終於毀掉了……一時間心潮起伏,難以盡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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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5 18:48:3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卷 默照、第七章風險和機遇同在因心而動的原力

眾人正在議論紛紛,轉頭卻見瑪爾斯蹲在一旁,表情忽而喜、忽而憂、忽而狠辣、忽而軟弱,不禁大為好奇,當下圍了上去。岐伯小心問道:“老瑪?你……這是犯啥毛病?失心瘋了?”瑪爾斯被人打斷思緒,猛地驚醒,立時對眾人笑道:“嘿嘿,老子是在計劃今後的人生方向呢。”

眾人聞言個個稱奇,佛印喜道:“想來定是見我佛門菩薩現世,心中大歡喜所致,欲皈依我佛門之下了?”

瑪爾斯搖搖頭,認真地說道:“別忘了老子是戰神出身。”齊巴魯在一旁接口道:“可你現在是窮神一個。”瑪爾斯瞪了他一眼,無奈道:“我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尷尬,你也別老提醒我。我重申一下自己是戰神,並非想顯擺什麼的,只是想說明一下我曾經有幾十萬年的修行經驗,閱曆比你們都豐富,這話沒錯吧?”

岐伯點點頭,在一旁樂道:“這話是沒錯,但你強調這幾十萬年的修行經驗,還不是想向大夥重申一下你出身高貴,與眾不同,比起咱們這些草根布衣來,你這貴族小子血統似乎要純粹一些是吧?無聊的家夥。”

瑪爾斯猛搖其頭,罵道:“岐僵屍,你別老在那兒打岔好不好?老子是想說正事呢。”非所言奇道:“哦?老瑪,你居然還有正事要說?這倒是奇了,你說說看。”瑪爾斯聞言一怔,歎道:“非兄,你這句話說得我好像從沒正經過似的。”

見眾人終於安靜下來,他吞了吞口水,認真地說道:“我剛才在想啊,這小白臉前生是天幽宮宮主和地藏這事,大家夥現在多半是確定了的。可小白臉現在離那天幽宮宮主的修為差得太遠,更別說離那地藏的境界了。”說著他見眾人點頭無語,又繼續說道:“大家想過沒有,那地藏應劫無果後,並不是立刻就輪回轉世成了修行者的,而是作為凡人一次又一次地生死輪回後,在小白臉這一生,才重新走上了修行道路的,這說明了什麼?”

眾人聞言盡皆詫異,齊巴魯不禁在一旁搖頭奇道:“咦,瑪小白臉,你這腦袋何時也學會想問題了?這好像確實是個問題啊。”瑪爾斯苦笑道:“大家別老是挖苦我,我也是認真的。這問題其實簡單得很,他在應劫無果後,按常理是應該立即輪回轉世而重新再來的,之所以中間尚有那麼多次輪回,比如像上次看到的那個家奴,其中定有兩個原因。第一,多半是小白臉的那些前生之中,沒有相應的機緣觸動他,他醒不過來,只有繼續輪回。第二,多半是修行到一半,便被人毀了,也只有繼續輪回。”

玉靈子聞言樂道:“那我兄弟今生重新走上這修行之路,便是老道我的功勞了,沒我替他打通諸脈,他哪能醒得過來?”瑪爾斯點點頭,苦笑道:“玉靈老弟,你這句話是沒錯的,可再想想那第二個原因吧。他前生未必就沒被人觸醒過,未必就沒有那許多哥們兒兄弟幫忙,但終於還是沒有成功,又輪回去了。”

眾人聞言,盡皆倒吸一口涼氣,這群人個個聰明之極,瑪爾斯的話說到這份上,其意思已很明顯,那地藏轉世重生,不知已試了多少次,但最終還是輪回到今生,其修行困難之大,前途之險惡,今生未必就能比前生往世有更好的際遇。再想到瑪爾斯那句“未必就沒有那許多哥們兒兄弟幫忙,但終於還是沒有成功,又輪回去了”,人人皆是一震。如果說方才的情緒尚且是希望和憂慮同在,此時經瑪爾斯這麼一說,那點點的希望也跟著消散了,思緒萬千,無人不在心中暗道:“這瑪爾斯說得沒錯,他今生成就的機率只怕並不比前生往世要高多少,他那些從前的哥們兒定也是被他的業債所殃及了,大家跟著一塊兒死掉。”

瑪爾斯見眾人一時間都靜默起來,不覺罵道:“他媽的,你們這群人居然全被嚇得說不出話來,想就此散夥、各奔東西了是不是?比老子還現實!”

非所言搖頭苦笑道:“老瑪,你這就是誤會了。大家夥被你的話嚇住,那自然是有一點點的,可咱們也非如此無情無義之輩,既見到我兄弟有此劫難,哪能棄他於不顧?”岐伯也在一旁笑罵道:“他媽的,你這窮神,把別人都想得齷齪不堪,就你一個人是情義兩全的英雄似的,老子既是小白臉的兄弟,就沒想過逃。”

齊巴魯在一旁樂道:“這小白臉既是地藏轉世而來,我佛門弟子就是死也要跟著他的,老齊錯過釋迦,哪能再錯過地藏?”李照夕搖頭歎道:“老瑪,瞧你這話說的,把咱們都說得都跟那《西遊記》中的豬八戒似的,見勢頭不好,立刻便准備分行李散夥,倒是把你自己說得像那孫悟空似的,這……這好像不大公平吧?”

明正天一直在權衡其中利弊,終於想道:“以咱們這群人的修為,大哥倘若保護不了自己,也定然保護不了咱們,可大哥既是天幽宮宮主,其下曾經的高手難道還少了?這風險想來未必真有那麼大呢。而且看那佛印得知大哥是地藏轉世時的表情,大哥在佛門的號召力只怕也不小,天下佛門弟子甚多,咱們的幫手未必就少了。越是在大哥需要的時候留下來,咱這情誼豈不顯得更加珍貴?到時候老明以天幽宮宮主和地藏的大弟子現世,這地位在諸界只怕高得嚇死人了。”念及此,心中歡悅度大升,立時正色道:“我和老袁是大哥的弟子,自是跟著大哥赴蕩蹈火,哪有中道散夥之理?”

瞻南山既知劉迦身份,抱定隨侍的念頭,心中一點猶豫也沒有;而大醜壓根兒就沒想過去留的問題,只是在心中暗道:“聽說那天幽宮的修行大法以原力為主,佛門修行也甚為不同,他這修行從真元力轉而為混元力,眼下只怕又要修原力和佛門內功,如此混亂的修行過程,可是難得考察與研究的機會,此課題的複雜程度,想來勝過第二代僵屍王升級了,有趣有趣。”

大熊貓心中想的是……算了,這畜生沒那麼多心思,不說也罷。

瑪爾斯見眾人表態,不禁轉怒而喜道:“嘻嘻,倒是老子想錯了一般,我本以為這群人裏面,只有崔曉雨那小丫頭是死貼小白臉的。”崔曉雨正在眾人身後獨自發呆,似沒有聽到這句話一般。

岐伯笑罵道:“這小子自己思想複雜,思前想後地考慮了那麼多,便覺得別人和他一樣似的。”瑪爾斯見眾人之意甚堅,當下笑道:“我剛才在想,人的修行嘛,也就是一場賭博,和那鬥地主有什麼區別?現下小白臉既有機會成就地藏這等級別的境界,雖然風險與機遇同在,但咱們既無其他選擇,不如死撐,想盡辦法讓他順利成就,到頭來大家都得個正果,豈不是美事一樁?咱們何妨現在就開始盤算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走,如何才能保證這小子在成就之前不被人打死,如何?”

眾人聞言盡皆恍然,原來他心中一直在想如何實現“一人得道,雞犬飛升”之事,雖然眾人適才也在考慮此事,但瑪爾斯與眾人的區別在於,這小子在最短時間內做出一件事的利弊權衡,拿定主意後,便開始想下一步如何進行,不像眾人只是在那兒憂慮而沒有結果。當下盡皆歎服道:“戰神那幾十萬年的修行經驗確然與眾不同,這心態轉換之快,大非常人之所能。”

當下這群人便圍坐在一起,開始商良今後的路該如何走下去,也沒有誰注意到崔曉雨神情恍惚,心不在焉。

卻說劉迦元神進入鎮界如意尺後,於外界眾人的議論紛紛全然不知。見小雲說起體內那宇宙是當年的神通轉化而來,心中不覺暗暗想道:“白前輩曾說,他第一次見我時,以為我探識他的力量是佛門大神通,想來那便是因為當時小雲在其中助我,是以給人這種感受。”

他正在思量處,見那諸色旋遊似乎開始分層演化,稍後又開始竟現級別化分,好奇之下,不知不覺地將元神移了過去。猛然間,一陣前所未有的清新與力量感油然而至,他心中立時明白:“我知道了,這旋流記錄了原力的種種修行境界與能場轉換,想來是當年的我為了今後修行方便而留下來的。現在看來,這原力就是極大程度地調動人心中的念力,全然不管修行者是何種修行方式和身體結構,管你是人、神、妖、靈,全無所謂,動念既有力,只不過修為不同,那力量大小自是不一樣了。這種修行方式不受門派和修行者種類的限制,全然通用,不知當年的我何以如此聰明,居然想得到如此簡潔方便的法門,真是奇了。”

他置身於斑瀾旋流之中,心念動處,已知那原力修行方式雖然簡單,卻也根據不同的境界有著不同的能場級別,從萬念歸一開始,由下而上,有心神俱醉、心馳神往、一心萬念、心心相印、虛懷若穀、心想事成、萬心歸寂、無中生有等九個不同層次。

他試著體察其中的感覺,但見那萬念歸一之境,並非其他修行方式中的入定,而是一種極純粹、極單一的念動方式,就如凹凸鏡將陽光聚於一點之上,只要彙聚的念力越是集中,那陽光的能量便越發強大一般,但首先得放下諸多成見與駁雜思緒。他做人從來沒有太多心思,簡單隨意,心中有此一念,諸欲諸想頃刻放下,立時便忘掉身處所在。只覺心中勃然生機,念力所至,皆有強大能場相隨,卻不知在其博大的混元力相助之下,已輕松地跨過萬念歸一的第一關。

隨著小雲開心地叫道:“OK,第一關過去了。”他元神已在不知覺中升至第二關的心神俱醉。剛入此境,元神立感震動,那本來金黃色的混元力立時被分成十二色,交融間錯。他既經過第一關,心中也毫不驚詫,立時知道這是原力在根據修行者的不同身體結構和修行方式在融合交彙,去糟粕而留精華,那取舍留存處,信手拈來,隨意之至,片刻間混元力又重新凝聚。他心中稍稍動念,似覺不需如從前那樣先提力幻化,再攻擊對手,而是渾身上下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個部位沒有了區別,渾然一體了一般。

他似覺元神有些勞累,但依然忍不住向下一關走去,卻又隱隱覺得有事發生,心中不免猶豫起來,這心念一散,立時出境,眼見身後景像,不覺大吃一驚。

劉迦入境之後,佛印念起蘇東坡的事,便暫時提前離開,待安排好寺內雜事後再來與眾人相聚。眾人知他與蘇氏交情甚厚,也聽之任之,無暇細問。卻在繼續商良下一步何去何從時,猛然聽到李照夕問道:“曉雨,你在想什麼?”眾人得此一問,方才發現崔曉雨神色飄忽,大非正常,當下盡皆問道:“咦,曉雨妹妹,你有心事不成?”

崔曉雨被眾人打斷思緒,也覺不好意思,支吾良久,紅著臉說道:“前時佛印大師用催眠的法門讓大家憶起前生,我也見到了前生……”眾人聞言,盡皆莞爾笑道:“哎,原來是這事啊,管他前生是什麼,畢竟都過去了,想那麼多幹嘛呢?那明正天的前生還是個交際花呢,今生還不是一樣修行?別想那些無聊的事情了吧。”一時間人人皆笑那小女兒心思,嬌憨可愛,居然為了一個前生而耿耿於懷,太不值得。

崔曉雨見眾人嘻笑,立時紅著臉急道:“可是我的前生沒有故事的,我好像是從一個人的身上取下來的……”眾人聞言更是哈哈大笑道:“天下誰不是從一個人的身上取下來的?那十月懷胎,落地成人,不正是從一個人取下來的嗎?”崔曉雨大急,帶著哭腔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那話音未落,卻聽得半空中傳來一聲尖笑道:“你不是懷胎生出來的,難道是從蛋裏面孵出來的。”眾人聞言皆驚,立時全都站起身來,卻見不遠處一個長腿細腰,小臉細脖的醜陋女子正在說話,瑪爾斯叫道:“咦,這人是誰?長得像蜻蜓似的。”

卻聽崔曉雨在一旁急道:“她是妖界的人,以蜻蜓之身修行而成的妖仙,叫丁丁貓。”眾人聞言盡皆奇道:“丁丁貓?咦,曉雨,你怎麼知道?”那丁丁貓在一側怪笑道:“她當然知道,也不看看她是誰?”

眾人聽得此言,這才詫異起來,轉頭異口同聲地向崔曉雨問道:“是啊,曉雨,你是誰?”但此話剛出,大家又覺得這句話問得過於離奇,不覺又齊聲問道:“曉雨,這丁丁貓的話是什麼意思?”崔曉雨頓足急道:“現在可沒時間解釋這事,這丁丁貓是來取走我哥的元神的!”

眾人聞言皆驚,同時轉身看向丁丁貓。瑪爾斯在一旁苦笑道:“瞧瞧,那尺子一開,立時便有人跟著趕過來了,這天地間還有什麼事是瞞得住的?”眾人正在一頭霧水,卻見人群中一人身形晃過,卻是瞻南山已疾馳而去。

那瞻南山本是卞城王派到劉迦身邊的護衛,既知劉迦身份後,更感自身責任重大,是以聽得崔曉雨的話,二話不說,立時向那女子疾撲而去。

那丁丁貓見瞻南山忽然沖至,不閃不避,怪笑聲中五指輕揚,一團黑霧竟其裹住。眾人見此大驚,細看之下,那裹住瞻南山的竟是數以萬計的蜻蜓。瞻南山見此奇觀,也毫不畏懼,當下幽冥勾魂掌連連出手,欲將這群昆蟲元神收掉。但數招無功,心中一急,又轉用大力震蕩,欲將此物毀碎。不曾想,那蜻蜓被震碎之後,竟一變二、二變四……反而更多,不禁大叫道:“這是什麼怪物,沒生命的?”

那丁丁貓咯咯笑道:“我是蜻蜓之王,這些蟲子的元神在我手裏呢,怎麼可能被你收掉?他們受我咒語驅使,你盡情打吧,越打越多呢,咬死你!”眾人聞言大恐,正不知所措,眨眼間,整個天空,已全是黑壓壓的一片,那數以億萬計的飛蟲正鋪天蓋地壓過來。

明正天哭著大叫道:“不是說了風險和機遇同在的嗎?可現在不見機遇,風險倒是鐵定要收大家夥的命了!”眾人惶恐之下,來不及想太多,各自揮著法器一陣狂舞,可那蜻蜓無孔不入,剎那間已撲滿每個人的身體,只聽見眾人怪叫之聲大起,張牙舞爪處,慘叫不己,哪還有心思向那丁丁貓反擊?

劉迦剛睜開眼睛,立時見到這一幕,來不及多想,見那丁丁貓正在怪笑,身形不動,眼光過處,一股大力直接擊在丁丁貓腰處。

那丁丁貓見劉迦醒轉,知他功力深厚,正准備全力上前將其捉住,誰知對手沒有任何異動征兆,只是眼神一瞥,洶湧大浪已然襲至,她防不勝防,細腰立時被截為兩斷,躺在地上口中兀自叫道:“這……這是原力的第幾個境界?”劉迦隨口答道:“好像是第二個吧。”丁丁貓垂頭而逝,再無聲息,天空中的億萬蜻蜓也隨之消散,複又藍天白雲,安靜如初。

眾人正在呼嘯著自救,轉眼天空已經放晴,億萬昆蟲也不知去向,卻見那丁丁貓變成兩截死在地上,人人心有余悸地看著劉迦。

瞻南山一臉血汙,表情怪異地看著劉迦道:“這……這是原力?”劉迦點點頭,沈吟片刻道:“這玩意兒甚是有趣,當時在天幽宮見到翰陽風時,並不覺得這原力有多厲害,現在才知道,他修行基礎太差,理解力有限,所以這原力的能量發揮也有限,我的混元力足夠了,相鋪相成之下,力道也強大得多。”

瑪爾斯累得趴在地上,喘著氣笑道:“現在可以證明兩件事了,第一,咱們跟著小白臉,風險到底有多大,大家剛才都看到了。第二,小白臉今生成就的機率也並不低,咱們跟著他成就的指數也大大提升,這筆交易做得過。”明正天在一旁喜道:“老瑪哥,你算起帳來比老明都要精細許多,幾十萬年修行下來,那算盤不知都打爛了多少,在下甚是佩服啊。”眾人聞言盡皆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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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5 18:48:55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卷 默照、第八章大家共同進步動念之間的力量

玉靈子看了看丁丁貓斷為兩截的軀體,嘖嘖兩聲,轉頭對劉迦笑道:“兄弟,你現在下手好狠,這晴蜓怪居然來不及還手,就被你給殺了。咦,你剛才是怎麼殺的她?我怎麼沒看清你的動作?”

劉迦搖了搖頭,略有遺憾地歎道:“我沒想過要殺她。適才剛出定,見你們被困,心中一急,下手便重了些。”說著他想了想,轉身對眾人笑道:“誰有興趣跟著我練練原力的?”他於前時已然明白,那鎮界如意尺被無數的人追尋,此刻既在自己手中,將來的麻煩當難以估量。他擔心這群人受他牽連,是以立刻決定提高眾人的修為以求其能自保。

眾人聞言大喜,瑪爾斯上前摟住他的肩,嘻嘻笑道:“小白臉,何時變得這麼主動了?剛才你那一下子,身形不動,單用念力就殺了丁丁貓,這玩意兒就是傳說中的原力?嘿嘿。”劉迦見他立即說出適才自己殺人的過程,不禁歎服笑道:“老瑪,咱們這群人裏面,還真數你見多識廣。”

明正天在瑪爾斯耳旁呵呵笑道:“老瑪哥,這……我是大哥的大弟子,如果你也要跟著大哥修原力的話,好像應該叫我師兄是吧?”瑪爾斯聞言一愣,轉頭看了看明正天,罵道:“他媽的,我兄弟代師傳藝給我行不行?就算老子是他的二弟子……”明正天立時糾正道:“不,你是三弟子,老袁才是二弟子呢。”瑪爾斯滿臉漲紅地罵道:“好!就算老子是三弟子,可小白臉是我兄弟,我是他大哥,也就是你大哥的大哥,大哥的大哥簡稱大哥哥,你就該叫我大哥哥;胖仔是他二哥,你該叫胖仔二大哥哥;岐僵屍是他三哥,你該叫他三大哥哥。還有,那姓非的、玉靈老道、瞻南山那鬼魂……”。

明正天聞言大驚,這真要論資排輩算起來,自己的級別只怕降無可降,當下立時急道:“老瑪哥,當我沒說過好不好?”瑪爾斯樂道:“嘿嘿,不敢算下去了吧?”明正天黯然點頭,歎息不己,但兀自在一旁嘀咕道:“這裏面只有我是傳承了大哥的混元力的……我是唯一的傳人呢……”倘若他知道劉迦體內還有一個林思音比他更早學習混元力,而且功力在他之上的話,只怕連這唯一的優越感也會消散無影了。

劉迦走到明正天身邊,拉著他的胳膊笑道:“明老,級別和輩份這東西不重要,只要大家都能提高修為,開開心心地有所成就,不就得了?”明正天點點頭,苦笑道:“大哥,你現在既然已經默認了天幽宮宮主和那地藏的身份,就算是又開宗立派了,咱們還是早些把規距弄好了,不然以後亂七八糟起來,豈不被諸界笑話?”

他卻不知,劉迦體內那兩個無體元神,早就在草擬開宗立派的諸多綱要了,而且已在綱要中特別注明:這門派老大是劉迦,其師尊就是白玉蟾和辛計然兩位超級無體元神,門派常務顧問是小雲,獨立董事是劉迦的小姨子林思音……畢竟這等出風頭的事情,大家都能想得到,明正天雖然心思機敏,但未必就如白、辛兩個老鬼狡猾呢。

劉迦拍拍他肩,笑道:“無所謂啦,這些不重要。”說著忽然心中想起一事,暗暗尋思道:“剛才我在境中,本該對外界之事全然無知的,何以那麼確定有危機到了?”想來想去,找不到答案,也就懶得再想,便坐下來給眾人一一細解原力的修行方式。

這群人個個都是機靈鬼,聽他詳加解釋之下,盡皆歎道:“天下竟有如此不分門派、不管修行者身體結構的通用法門,不知小白臉前生是何種怪物,哪能想出如此精妙的東西?”劉迦跟著笑道:“想來我前生做天幽宮宮主之時,總希望能幫著大家一起提高修為,可天幽宮彙集諸天諸界高手,修行方式大相徑庭,我再聰明也不可能對所有修行方式都了如指掌,這一懶之下,便想出了這個通用法門吧。可見天底下的發明創造都是為了懶勁發作而有的。”

話畢,與眾人齊齊入定,將所有人的元神盡皆帶入鎮界如意尺。這原力修行甚是精妙,只要你是生命,就會有心思,有心思就會有念力,有念力便能通過原力修行而達到甚深境界。且原本就有修行積累的人,更是在相鋪相成的過程中,進境更快。眾人體驗片刻,立知微妙之至,個個心情大爽,當下話不多說,盡皆獨自修煉。

劉迦想起適才一念之間便殺了丁丁貓,心中暗道:“這原力的發揮,全在起念之時,倘若控制不好念頭,對人對己,也是禍患不小呢。”

他將元神移至心馳神往之境,立感一陣空曠無助襲入大腦,猛然聽得小雲驚叫道:“哎喲,這境界好恐怖,慢些來!”他正要退出,但已然不及,那空曠之感剎那間便徑直侵入渾身每個角落,似乎體內一切盡皆被掏空一般。就在此時,那混元力卻反其道而行之,向體外急速奔逸,他心中大驚,但轉念想到這種修行方式是前生的自己所創造的,哪有自己害自己的道理?當下任其自然,不再恐懼。

他既放松下來,那元神便隨著那旋流潮起潮落,片刻間混元力又開始回向凝聚,像是從體外帶回諸多信息一般。緊跟著眼前一片黑暗,數處光點劃破,四周空間變幻異常,一會兒窄如陋室,一會兒浩如太空,一會兒薄如紙張,一會兒又萬境層疊,各種形狀、各種屬性的空間感,一時間相隨而至。劉迦漸漸明了其意圖,心中恍然道:“原來這過程是通過對外界宇宙諸多形態屬性的微縮描述,在人的念力中形成天然的宇宙航標,不管你對一個地方熟不熟悉,似乎皆可動念即往。”

剛念及此,那層層空間之中,又瞬間演化出億萬眩光長河直入元神。他神識立感震蕩,眼前閃過萬千宇宙的誕生與毀滅過程,似乎曆史、現在、未來,並沒有太多的不同,只是存在於人相對的觀念之中,破除這相對觀念的迷障,時間便不再對生命有著任何束縛。

他卻不知,時間這種東西,對人的觀念而言,是單線的,就像天枰一樣,曆史和未來在枰的左右相立,平衡之下,既不能改變曆史,也不能改變未來。可這種觀念一旦被打破,時間不再是一條單一直線,曆史、現在、未來渾然一體,就如在太空中,由於了沒有了引力的限制,上下左右都一樣了,不存在直立或是倒立的相對位置。

說到此處,chgor似覺耳旁傳來一些冷笑之聲:“哼,別以為這樣解釋,就沒人拍磚頭了,那讀者老爺之中,專門挑人軟肋硬傷的高人還少羅?你小子作繭自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早晚會被罵得狗血淋頭、自爆而亡。”每每念及此,總想雪地跪求:各位大大,我也只是混口飯吃,不容易啊。江湖之上,得饒處且饒人,何必定要趕盡殺絕,留一條生路吧…….。

劉迦既明此理,心中豁然開朗,不禁高聲叫道:“時間!這境界還能在動念時定位時間!”正在興奮中,忽聽小雲笑道:“成了,准確無誤地進入心馳神往之境!恭喜恭喜,今後你想到哪裏去,都能隨心而至呢,只要功力足夠,只怕跨界也沒啥大不了的。”

劉迦經過此境,對宇宙間的各種規則與結構更加清晰了然,開心之下,不禁嘻嘻道:“小雲,這次也有你的功勞啊,沒你這個宇宙,哪能如此輕松跨過此境。”小雲嘿嘿樂道:“是啊是啊,有我的功勞呢,大家自己人嘛,不必客氣呢。”轉而又笑道:“其實你就算只是利用我這個宇宙,一樣也能隨便定位時空呢,只是你和我都不大聰明,用起來總是不能隨心所欲的。哦,還有呢,兩個老家夥和林思音也跟著進去修煉了,別管他們吧。”

劉迦點點頭,開心笑道:“沒想到這心馳神往之境居然可以定位時間,那我可以准確找到宣宣轉世的年代帶她脫離凡俗了。”說到此,似覺意猶未盡,不覺又樂道:“總好過用大醜那老出問題的傳送光圈,每次都不能確定把你送到何時何地,讓人擔心得很。”

他正想繼續調侃一番,心中猛然一動,自言自語道:“有人要來了,而且不止一人。”小雲一愣,問道:“你怎麼知道?”劉迦想了想,轉眼已明其理,點頭確認道:“原力修的就是念力,人的心思心念都在念力之中。人要到一個地方,肯定是在心中先產生去那個地方的想法,雖然他們人未到,但念頭已先行而至了。他念頭既到此處,我也跟著便感應到了,只是我功力不夠,不知來的人有何意圖而已。”

當即他留下眾人繼續修煉,獨自出境。人剛站起來,已見嘯聲過處,一個紅衣女子竟落於十米開外。劉迦乍見此人,立時微生驚訝。這紅衣女子年紀看似不過二十五六,但高鼻深目、身材曼妙、長發飄拂、容光照人,雖然這四周全是戈壁荒漠,卻依然明豔不可方物。更讓他吃驚的是,此女修為大非尋常,那嬌柔身驅不僅處處隱現殺機,而且正是他熟悉的原力。

劉迦正准備打個招呼,畢竟來人是修練原力的,想來多少該與天幽宮有些淵源,更何況還是一個絕代佳人,那招呼自然是非打不可的。卻見不遠處又有兩男一女同時出現,且修為不低。劉迦不禁笑道:“我以前真以為這地球是宇宙間最窮荒僻壤的地方,沒想到此刻竟成了旅遊勝地一般,沒事在此處開個茶館,賺賺外星人的錢,當能致富呢。”

念及此,他上前幾步,對四人笑道:“嗨,美女帥哥從哪兒來的?路過還是旅遊?在下可是本地人,可以當導遊哦,免費的。”

誰知那四人完全沒有情趣,壓根兒不想和他開玩笑。那紅衣女子更像是沒聽見一般,眼見身後三人乍現,轉頭瞪處,一道綠光已將其中一名男子的頭顱卸掉,那身首異處,鮮血噴湧。剩下兩人在驚呼聲中,立時撲至,卻被那紅衣女子手起掌落,劈成數塊。這女子瞬間連殺三人,動作幹淨利落,竟如家常便飯,毫不在意一般。

劉迦被眼前事實震住,圓眼大睜,指著那紅衣女子,結巴道:“你……你這人,怎麼這麼殘忍?為什麼要殺他們?你是誰?”

那紅衣女話不多說,轉頭看向劉迦,妙目流盼處,兩道綠光已然襲至。劉迦在她轉身之時,已感知其念動攻擊,不待對方能場襲至,人已移向一側,同時心念甩過,一股無形大力已直接擊向其雙腿。

那紅衣女子一擊不中,立時閃開,躲過劉迦來襲之力,正欲反攻,卻猛然覺得後頸上一緊,絲絲痛感忽倏而過,劉迦又出現在數米之外。她一怔之下,已然明白剛才劉迦在她躲開攻擊的剎那,人已繞至其身後,只是對方沒有殺意,略略施力在她頸間一抹即離。

她見對方片刻已占上風,卻又手下留情,當下婉轉一笑,上前恭身道:“天幽宮宮主座下隨侍馨紅兒拜見宮主,恭喜宮主重生得道。”劉迦聞言一愣,不禁奇道:“咦,你是天幽宮的人?你叫馨紅兒?”

馨紅兒抿嘴笑道:“宮主於前生之事尚未全部憶起,不認得馨紅兒也在情理之中。但馨紅兒一身原力修行乃宮主所賜,想來宮主該當識得。”劉迦撓了撓頭,作思考狀,轉而咧嘴笑道:“說實話,我真不認識你,不過你體內那原力我確實很熟悉。咦,我明白前生之事沒有幾天啊,你怎麼就知道了?你從哪兒來的?從翰陽風那裏麼?”

馨紅兒笑了笑,搖頭道:“當年宮主入冥界後,馨紅兒離開天幽宮,找了個地方獨自修行,但悟性有限,進境頗緩,愧對宮主所授神功。宮主既打開鎮界如意尺,便如向諸界諸天宣布宮主重生一般,稍有能力者,盡皆知曉,更何況馨紅兒體內所修原力由宮主親授,感應之下,立時趕來,也沒啥大不了的。”說到此處,她臉上微微一紅,歉然道:“適才……適才馨紅兒不能肯定自己的感應,想試探宮主,多謝宮主手下留情。”

劉迦聞言恍然,難怪這女子會對自己出手,原來她心中不能肯定自己是天幽宮宮主,是以想通過交手來判別真偽。既明此理,他當即笑道:“你這麼做也沒啥不對的,連我自己都在懷疑自己是天幽宮宮主這種事,還說別人呢。這世上冒充名人出風頭的事本來就多得很,宇宙間又沒315打假……”說到此,似覺廢話太多,立時正色道:“這麼說來,你是從前天幽宮的人,和現在天幽宮的南相翰陽風他們沒關系了,是吧?”他心中暗道:“她能跨越時空找到我,想來也是利用心馳神往之境的感應而來的。”

馨紅兒聞言,臉上閃過一絲不屑,冷笑道:“翰陽風那小子也敢自稱南相?真是把天幽宮的臉都丟盡了,他們一夥人成天東躲西藏,讓人瞧不起天幽宮,單這條罪名,便可以讓他魂飛魄散,永不超生!”她越說越怒,終於向劉迦請命道:“宮主,馨紅兒這就去將翰陽風那一夥人殺個精光,把門戶清理幹淨,好讓宮主重振當年威風。”說著竟作勢欲走。

劉迦聞言大驚,叫道:“哎喲,別去殺人。”他心中暗自罵道:“他媽的,當年我都幹了些啥?這馨紅兒簡直就不把別人的命當成一回事,連自己人都殺。”眼見馨紅兒不解地看著他,他歎了口氣,解釋道:“我不知道我當年是怎麼做事的,不過我今生也算是一個斯文人,確實不喜歡動粗,更何況翰陽風他們也算是自家人,而且活得也挺累的,咱們沒去幫他們也就算了,幹嘛還要去滅了他們呢?大家都不容易……”

正說話間,瞥眼見到地上躺著的屍首,問道:“馨紅兒,你剛才為什麼要殺這三個人?”馨紅兒笑道:“這三人是仙界熾鯨角的上仙,多半也是得到宮主重生的消息,想來搶鎮界如意尺或是盜取宮主真性神通的吧,不自量力的笨蛋。”劉迦奇道:“多半?多半就是你也不能肯定羅?你不能肯定他們的意圖,就殺了他們?”

馨紅兒莞爾道:“宮主,這三人正好在宮主重生之時趕到,又不是咱們天幽宮的人,還能有什麼好事?馨紅兒不想他們打擾宮主,幹脆順手殺了罷,省得宮主親自動手。再說,這些人也不配宮主親自動手啊。”

劉迦心中暗暗歎道:“這馨紅兒單憑推測,便給人扣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這……這到底是當年的我太邪門了,還是她走火入魔了?”念及此,一時不知該如何與這紅衣女子交流下去,轉而問道:“你剛才說仙界熾鯨角,是個什麼地方?”馨紅兒笑道:“仙界一個較偏遠的地方,許多所謂的上仙都喜歡在那兒聚會,這些人不過是些小角色,宮主不必理會。”

劉迦擺擺手,歎道:“我這人曆來信奉君子動口不動手,就算要動手,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哪能這樣不問青紅皂白地隨便殺人,這可不好。”眼見馨紅兒臉上露出一絲委屈之色,似覺不忍心繼續責備她,轉而勸慰道:“我也沒有說你不好,只是這樣隨便殺人,總是不大妥當。”

馨紅兒見他言態溫和,立時盈盈笑道:“既然宮主說了不好,下次馨紅兒問明白再殺便是。”劉迦聞言一怔,本想說“問明白了,也不見得就要殺人”,但似覺這種事情難以一時半會兒說得清楚,當下點點頭:“總之,盡可能別隨便殺人就好,我曾經在紫荊靈院殺了不少人,現在想起來,心中很是懊悔不安,也不希望你有一天像我這樣後悔自己作過的事情。”

馨紅兒抿嘴而笑道:“殺了便殺了,為何要後悔?馨紅兒不知宮主在說什麼。”劉迦聞言又是一怔,轉而苦笑道:“你們都是些率性使然的人,高人高人,我自愧不如。”

他正想多問一些關於前生的事情,心中猛然一動,立時詫異地脫口而出道:“又有兩人要來了,今天可真是熱鬧了……哎喲,這兩人修為可不低!”

話音剛落,卻聽見身後有人朗聲笑道:“戈帛能得宮主一贊,真是榮幸之至,哈哈哈。”劉迦聞言大喜,轉頭看去,眼前這人正是他在回憶前生時,那畫面中直言進諫的東相戈帛。

另一側卻傳來一個豪氣十足的笑聲道:“戈帛,你小子來得好快,連馬屁都拍完了。”劉迦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身材魁梧、面容硬朗、半袒左臂的人上前對他恭身笑道:“天幽宮北相達摩克利斯,拜見宮主,恭喜宮主遇尺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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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默照、第九章 小妖女的突變 安若微與崔曉雨

劉迦沒想到只是在片刻間,天幽宮便有三人已來到自己身邊,雖然詫異,但既知這些人都是自己前生的故人,心中也隨之湧起一股莫名親切,當下拉著達摩克利斯的手,殷殷問道:“你是天幽宮的北相?”達摩克利斯心中激動難言,嘿嘿兩聲,與劉迦四手緊握,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劉迦體感過處,不禁暗暗奇道:“這人體內竟有神力,也是個修小宇宙起家的,不知與瑪爾斯是不是相識?”

戈帛走到兩人身邊,微微笑道:“宮主,萬劫不見,您老人家可好?”劉迦雖然尚未全然明白前事,但已在越來越多的事實與回憶中不斷地確認著自己的曾經,當下點點頭,拍著戈帛的肩笑道:“我有一次在回憶前生之事時,曾在那畫面中見到過你,你當時直言進諫,我的印象很深。”戈帛爽朗笑道:“戈帛面目醜陋、語言乏味,讓宮主笑話了。”達摩克利斯在一旁搖頭笑道:“當年天幽宮東相,智勇雙全、機變萬千,倘若連你也是面目醜陋、語言乏味,天幽宮豈不成了蠢材集中營?那宮主的臉可往哪兒擱去?”

三人正在開玩笑,劉迦心中忽的一震,立感又有數人已接近此處,正欲細探,卻發現那能場感觸轉眼即逝,不覺微微一怔。只見那達摩克利斯一臉不屑之意地哼道:“自不量力的傻瓜,以為鎮界如意尺是三歲小兒的玩具不成?任誰也能搶去的?”

劉迦聽得此語,心中一片雪亮,不禁暗暗歎道:“剛才那正在接近此地的數人,還未現身,就已被這達摩克利斯在動念之間便殺了,倘若我未曾修過原力,只怕還真難以明白眼前之事。這二人當年分居天幽宮東北二相,那修為果然大非尋常。”但隱隱又感到這夥人做事過於率性,只怕終會惹下太多禍事。

他心中所思之事,雖然未說出口,但兩人辨色之間,已立知他在想什麼,那戈帛笑道:“宮主不必為這些無知宵小而大發慈悲,倘若我等手無縛雞之力,那死的人便是咱們了。這些人見著好東西,就想強搶豪奪,也算死得理所當然。”

說著他見劉迦一臉不以為然之色,便不再繼續下去,轉而說道:“宮主,咱們盡快離開此處吧。那鎮界如意尺打開的瞬間,諸天諸界的能人異士想來已盡皆知曉,咱們若在此久留,不知還會遇到多少這樣的追蹤者,雖然這些無知之徒也不能把咱們怎麼樣,可宮主既不願多殺,大家還是暫避為宜。”

劉迦聞言暗道:“這戈帛片刻間便知道我心中所想,也算精明得很。”沈吟片刻,對那鎮界如意尺略略探識,已明其理,當下點頭笑道:“剛才我聽你這麼說,以為這尺子就像一個通訊儀似的,只要帶在身上,別人就能追蹤我的信號,剛才探識了一下,才知道那信號只是在打開的剎那才會向外發射,不會老是發射不停,否則不管我逃到哪兒,不是一樣被人找到嗎?”達摩克利斯笑道:“宮主所言不錯,咱們換個清靜地方,慢慢聊吧。”

說到此處,劉迦轉身對馨紅兒笑道:“馨紅兒,你也和咱們一起走吧?”馨紅兒自從見到戈帛和達摩克利斯現身之後,自知身份低微,一直在他身後靜立不言,而眼前的東北二相,竟也對她視而不見一般。此時她聽得劉迦問話,立時欠身笑道:“全憑宮主安排。”

劉迦指著正在地上盤腿入定的瑪爾斯等人,對戈帛三人笑道:“他們都是我兄弟和朋友,我適才帶他們一起修練原力,不知他們為時才能出境呢。”

話音剛落,卻見瑪爾斯身後金光大現,一個巨大神影急閃而過,跟著瑪爾斯一躍而起,呵呵笑道:“老子現在是十分之二戰神了!”轉頭看向劉迦這邊,立時驚呼道:“達摩克利斯!你怎麼在這裏?”那達摩克利斯也同聲叫道:“戰神!你在這裏幹什麼?”

劉迦聞得此語,立時笑道:“雖說宇宙大得要死,看來要遇上熟人也並非是件太難的事情。”達摩克利斯轉頭對劉迦笑道:“宮主,這戰神雖是我的後輩,卻也是我的老相識了。他雖然只是修行了幾十萬年,但天賦異秉,進境極快,當年我受傷之後,與他數次交手,也只是和他打個平手而己。”

瑪爾斯聽得此言,立時上前笑罵道:“老達,這話是怎麼說的?你受傷之後,所以才和我打了個平手?也就是說你沒受傷時,早滅了我是吧?有你這麼稱贊別人的嗎?好像是借機稱贊自己是吧?”

達摩克利斯微微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如果你沒被宙斯打傷的話,現在立刻就會痛扁我一頓是吧?你小子的本事雖然不是最大的,可吹起牛來,神界無人能比。”瑪爾斯一臉漲紅,正要接著再罵,卻聽劉迦笑道:“好了好了,老瑪,別爭了,反正你現在是個窮神,也被人欺辱慣了,等你恢複剩下的十分之八再揍人吧。”

瑪爾斯被人踩中痛腳,知道辯無可辯,當下鬱悶之極,不再說話。

劉迦正欲探識眾人修練狀況,卻見這群人一個接一個地竟相站立,人人臉上神采弈弈,各自在其修行基礎上都得以極大提高,不僅對原力有了深刻體驗,那原先的修行積累也在修練中相輔相成地得以飛速提升,他不禁開懷笑道:“不知當年我是怎麼想出來這麼有趣的一種修行方式,那修行者從前的修為與原力不僅沒有沖突,反倒是相互助力,一齊進境。說起來,那原力練的就是念力,多少也算是一種精神吧,咱們這可是精神文明和物質文明兩手抓,而且兩手都過硬了。”說到此處,他心中暗暗尋思:“咦,精神文明和物質文明要兩手抓這句話,是誰說的?說這話的人一定是個修行高人,否則何以知道這甚深的修行要訣?了不起。”

劉迦正在一一探識,卻聽見戈帛和達摩克利斯同時驚呼道:“安若微在這裏?”那聲音略帶顫抖,竟似遇見極恐懼之事,很難相信這句話是出自天幽宮那天不怕地不怕的二相之口。

劉迦順著兩人的眼光看去,卻見兩人圓眼大睜所注視的方向,正是崔曉雨。他心中一凜,猛然想起當年和玄穹相見時,也聽見玄穹對著崔曉雨叫過“若微”這個名字,不過當時玄穹立時便知道認錯人了。本來他一直以為天下容貌相似者甚多,偶爾被人認錯,也是常事,但沒想到戈帛和達摩克利斯也同時認錯,不禁暗暗搖頭道:“這兩人定是認錯人了,卻不知那安若微是誰?竟和曉雨長得這般相像。”

念及此,他見崔曉雨神情有異,便走到崔曉雨身邊,拉著她的手,轉身對二人笑道:“你們認錯人了,她叫崔曉雨,是我妹妹,你們說的那安若微是誰?和曉雨長得很像嗎?”

卻聽到身後崔曉雨柔聲道:“哥,你快走吧,走得離我越遠越好,現在就走。”劉迦聞言一怔,轉頭對崔曉雨笑道:“曉雨,大家認錯人這種事,也是常有的,你不必……”說到此處,他心中忽然升起一個奇異的感覺,立時問道:“曉雨,你是不是在修練原力的時候,看到了一些不開心的事情?那原力修的是人的念力,修為不夠可能也會產生幻覺的。”

崔曉雨臉上閃過一絲他從未見過的哀傷,那極度的痛苦竟再難掩飾,一滴淚水滑落臉頰,但依然柔聲道:“哥,你快走吧,再不走,就要終生痛恨曉雨了。”劉迦自從認識她以來,從沒見過她如此憂傷,不知發生了何事,當下握緊崔曉雨的雙手,輕聲問道:“曉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快告訴我,為什麼你這麼難過?”

那話音剛落,卻見崔曉雨適才憂鬱的神色已然不再,一絲異光閃過其雙眸。劉迦正在詫異,猛然間一股回旋之力從崔曉雨體內莫名升起,這股力道來得之快,初時全無征兆,劉迦沒有防備,元神被猛然拉出,他大驚之下,心念急轉,元神又立時回歸。

劉迦不知眼前發生了何事,大叫道:“曉雨,你這是在幹嘛?”可他沒有得到崔曉雨的回答,反倒是雙手驀地被崔曉雨死死握住,渾身猛然一震,混元力隨著狂泄而出。眼前這一切變起陡生,來得太過突然,倘若面對其他人,他一定立時動念攻擊對手,可面前的人是他最信任、最體己的女子崔曉雨,一時間他不知該如何反應,只是盯著崔曉雨面無表情的樣子,任憑混元力急速傾泄。

正在急切處,忽感崔曉雨手中力道略有松動,他立時掙脫,向後退開一步,同時驚聲道:“曉雨,你怎麼了?為什麼要吸我的混元力?你哪來那麼大的力道?”

他既掙脫崔曉雨雙手,神識立時清醒,這才注意到崔曉雨之所以會放手,卻是因為戈帛和達摩克利斯二人眼見勢急,已疾撲而至,分攻其左右,使得崔曉雨不得不回身迎敵。劉迦知這二人修為甚高,當心一招之間便將崔曉雨當場斃命,立時動念推開戈帛襲向崔曉雨的長臂,同時指力急射,欲將達摩克利斯手中長劍蕩開。

卻見崔曉雨面對兩大高手,毫無懼色,趁著對手的長劍被劉迦蕩偏之際,右手五指幻化,將達摩克利斯長劍奪下,反手將對手震開。同時左掌劈出,一股尖銳勁力竟起刺耳破空之聲。戈帛動念閃開,但那能場驚閃之處,仍然大受沖擊。他一轉避開,正欲複攻,誰知崔曉雨那力道居然隨之轉向,曲折攻至。戈帛應變極速,一轉不停,再轉不休,同時雙掌翻飛,化空手印連連卸力,瞬間已將力道移向一側。他於眨眼之間經曆生死險境,心中恐懼之極,正在慶幸自己反應神速,沒想到那被轉向卸掉的力道竟再次回攻,陰魂不散地死纏不休,似比前時更加凶狠毒辣,直接擊向其胸口,他此時已無法再避,雙掌畫圓直接迎向來襲之力,准備拼著重傷也要將其接了下來。

只見身前金光一閃,戈帛心中大喜,立時收力側移。卻是劉迦眼見戈帛命懸頃刻,立時沖至其身前,手揮鎮界如意尺將此力化掉。劉迦為救戈帛,本以為就算用鎮界如意尺擋住崔曉雨的攻擊,自己也會被其大力震傷,誰知那鎮界如意尺與主人心靈甚是相通,既遇攻擊,立時自己啟動虛懷若穀之境,化掉對手來勢,便如一個深淵將所有的潮水全部吸收了一般。

劉迦站穩身形,對崔曉雨叫道:“曉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要這麼做?”卻見崔曉雨依然面無表情、神色呆滯,纖指印訣連連幻化,渾身大現五彩光芒,戈帛見劉迦不解其意,當即叫道:“宮主小心,這是聖妖的惑心真芒!”

劉迦聞得“聖妖”二字,心中一顫,立時想起萬年老妖曾提起過這個名字,但現下哪有機會去猜想更多,只得凝神應對。瞥眼卻見一道綠光疾射崔曉雨,正是馨紅兒欲趁著其演化未畢,突施偷襲。劉迦心知不妙,大叫道:“不可!當心!”但依然不及阻止,那綠光剛及崔曉雨身外真芒,便聽到馨紅兒一聲慘叫,就地暈了過去。

劉迦來不及關注那馨紅兒的死活,只是在心中暗暗叫苦道:“那馨紅兒不知眼前的曉雨修為之高,哪是一般的念力可以攻擊的?曉雨不知何時修得如此恐怖之境,我和戈帛三人之所以都沒有用原力直接攻擊,便是因為知道以曉雨此時的修為,就算她不修原力,那動念之間的力道也絕非常人能比,馨紅兒用念力攻擊她,無疑被她借機抓住對手念頭,反制其身。”

正在此時,卻見崔曉雨身體四周的真芒忽然弱了下來,稍後,那真芒又全部消失,緊跟著崔曉雨適才強大的能場觸感就似潮水退卻一般,恢複了從前的樣子。三人面面相覷,不敢有所松懈,依然在原地凝神關注。

過了片刻,劉迦見她神情漸現頹色,試探著輕聲叫道:“曉雨?”崔曉雨抬眼看了看他,口中細若蚊翼地叫了一聲:“哥。”立時如虛脫般倒下,昏了過去。

劉迦立即上前將她抱起,神識探過,皺眉道:“還好,她只是消耗太大,體力不繼,暫時暈過去而已。”達摩克利斯聞言喜道:“宮主,這聖妖安若微是妖界的頭號老大,咱們不如趁機幹掉她,永絕大患?”戈帛也在一旁問道:“宮主,你怎麼會和安若微在一起?”

劉迦搖搖頭,對他說道:“不管曉雨是什麼,我都不可能殺她,也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他這句話說得堅定異常,達摩克利斯與戈帛相視無語,不知他在想什麼。

隱隱聽到非所言在一旁低聲歎道:“難怪她打麻將那麼厲害,原來是妖界至尊,咱們也算輸得不冤了!”李照夕也在歎道:“倘若曉雨不和咱們做朋友了,今後麻將桌上也就沒有樂趣了。”

明正天卻在一旁憂道:“曉雨妹妹何以會變成這個樣子?咦……”他忽然想到自己一直稱這聖妖為曉雨妹妹,換個角度而言,那妖界至尊竟和自己平輩論交,且一直以來,都與自己同桌打麻將……我老明的級別居然在剎那間已狂升到與玄穹或是宙斯等人相提並論的地步,這種事可是連做夢都從未出現過的,一時間情緒怪異之極,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害怕,只覺心跳加速,雙腿顫軟,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劉迦走到馨紅兒一旁,探知其受傷不重,暗暗慶幸道:“適才崔曉雨只是抓住其念頭直接將她的神識震暈而已,倘若曉雨那時沒有演化惑心真芒的牽絆,只怕動念間即可將她的大腦震得粉碎了。”當下念力透入馨紅兒腦海之中,助她恢複神識,片刻間,馨紅兒櫻聲而起,神色慌亂地對劉迦恭身道:“多謝宮主,馨紅兒自不量力,原本就不配與宮主並肩作戰的。”

劉迦擺擺手,不想再說什麼。此時他心中疑點太多,無法理清頭緒,稍稍想了一下,轉身對眾人說道:“咱們換個地方吧。”他神識探向銀河,找到一個青山綠水之境,當下帶著眾人瞬移而去。

劉迦將崔曉雨平放在草地上,念力細細在其體間掃過,不覺奇道:“怪啊,曉雨以前的真元力修為離應劫成仙尚有相當距離,此次修練原力也只是在萬念歸一的境界中徘徊,何以剛才忽然間便有如此強悍霸道的修為?”戈帛想了想,上前問道:“宮主,你叫她崔曉雨?”

劉迦點點頭,站起身來說道:“曉雨是我在商闕星時,藍楓城的葉原重送給我的妹妹。”說到這裏,他沈默起來,獨自想著自認識崔曉雨以來,兩人共同經曆的種種。稍後,他對戈帛說道:“其實,一路上以來,早就有人說過她是妖,不過,這也沒啥大不了的,不同的修行方式還不是一樣為了有所成就?只是你們二人說她是聖妖,我一時不大明白。”

正是這時,卻見達摩克利斯忽然笑道:“咱們上當了,她不是聖妖,但……也可以說是聖妖吧。”他剛才一直蹲在崔曉雨身旁細細捉摸,此時驀地說出一句話來,眾人盡感矛盾之極,瑪爾斯在一旁苦笑道:“老達,你怎麼說話的?又說她是,又說她不是,是不是老糊塗了?”

達摩克利斯笑道:“老糊塗這種事,暫時還輪不到我吧,你老爸比我還先出生幾百萬年,該是他糊塗在先,生下你這小糊塗蟲,然後再說我們這些後輩吧。”他不管瑪爾斯咬牙切齒的表情,轉頭對劉迦笑道:“宮主,這女子確實和那聖妖安若微長得一模一樣,甚至連妖靈體質都和安若微一樣,是修妖中的極品體質,但體內修為卻和那安若微完全是兩碼子事。開始時我以為她是隱藏了自身修為,可剛才探查良久,發現根本不是這樣的,這女子的修為沒經過任何斂藏,很普通的修真者而己。”

瑪爾斯立時在一旁譏笑道:“好了,現在你說她不是聖妖了,老子看你下面又說什麼,別忘了你剛才的話裏面還有一半是說她就是聖妖的。”劉迦也在一旁奇道:“可她剛才忽然間便有了那麼恐怖的修為,而且後來這修為又不見了,這該如何解釋?”瑪爾斯更加開心笑道:“老達,快解釋來聽聽吧,大家夥都等著你呢。”

達摩克利斯微微一笑,說道:“大家都想聽我解釋是吧?嘿嘿,其實我也沒啥好解釋的,只是一種感覺而已,覺得她該是聖妖,雖然這話聽起來和前面那段完全矛盾,但前面說的是事實,後面說的是感覺,角度不同,得出的結論自然也會完全對立,這好像沒啥不對吧?”

眾人聞言,盡皆目瞪口呆地盯著他,沒想到說了半天,他只是隨口聊聊自己的感覺而已,瑪爾斯再也忍不住,當即脫口罵道:“說了半天,啥道理也沒說出來,和老子這吹牛的窮神有啥區別?”達摩克利斯轉頭笑道:“有區別啊,你對不懂的東西,只敢沈默不語,呆在一旁傻愣著。我就不同,我的膽子比你大,什麼都敢說,而且敢亂說。”

眾人聞得此語,盡皆大歎天下臉皮之厚者,莫過於眼前此君,他既能位居天幽宮北位之位,果然有其過人之處,並非浪得虛名。

劉迦見崔曉雨一時半會不會醒來,當下拉著眾人環坐在她身旁,但自己卻默然不語。眾人經過剛才那匪夷所思之事,心中各自思緒萬千,一時間也是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但見劉迦沈默良久,岐伯禁不住問道:“小白臉,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倘若曉雨醒過來,又變成剛才的樣子,咱們怎麼辦?”非所言搖頭歎道:“其實曉雨是妖是怪,都沒啥了不起的,只要她別把咱們當敵人就好。”瑪爾斯點點頭,對非所言說道:“曉雨這小妞挺可愛的,只要她別殺咱們,就算有人想殺她,老子也會拼了命保護她的。”他一邊說話,一邊斜眼藐著達摩克利斯,似對其剛才想殺崔曉雨的心思大為不滿。

明正天忙著對劉迦低聲道:“大哥,別忘了還有天幽宮的事,現在東北二相都來了,該恢複舊門派了呢。”

劉迦深吸了一口氣,環顧四周,眼光盯著地上草叢,自言自語道:“當初我受玉靈師兄助緣而走上修行的道路,從未曾奢望過什麼,心中一直有著一個目標,就是想有朝一日能帶宣宣脫離凡塵,可修到今天,有了心馳神往的境界,終於可以直接前往宣宣出生的年代了,卻又遇上天幽宮的事情。”說著他沈吟許久,接著說道:“還有,那曾經地藏的身份,對今天的我而言,也感覺是一種負擔和累贅。我不想做一個大英雄似的人物,只想逍遙的修行,修到什麼境界都無所謂,只要開心就好。”

說到此處,他看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崔曉雨,心中不覺一酸,歎道:“曉雨陪在我身邊這麼些年,大家一直都很開心,沒想到今天會發生這些事,不用你們提醒我也知道,適才曉雨的行為和那丁丁貓沒多大不同,她在與我雙手互握之時,便欲取走我的元神,只是沒成功罷了。雖然我的心思沒有大家那麼機巧精明,但我絕不相信曉雨真想害我,如果她真想害我,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今日?我……”他念起千來以來的人生,念起與崔曉雨在一起的歡欣與寧靜,一時間心中萬千思緒竟相起落,不知該說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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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默照、第十章  聽故事憶前生  哎呀哎呀不知所云

劉迦說了一會兒話,似覺心中憋悶之極,當下站起身來,走到一旁,深呼吸數口,抬頭仰望夜空,但見那銀河茫茫,流星劃痕而過,心中感概萬千。戈帛走到他身邊,低聲道:“宮主,其實崔小姐現在的狀況,倒有一些特別之處。”

劉迦正在為崔曉雨之事煩惱,不知該如何面對今後的崔曉雨,更不知她醒來後,會不會繼續前時的恐怖,左右為難之下,忽聽戈帛之言,似已找到事情根由,當下喜道:“戈帛,你快說說看。”

戈帛微微一笑,說道:“宮主於前生之事所留記憶甚少,許多前因後果無法細細追述,是以對諸多事情難以理清頭緒。”劉迦見他說話之間手中幻化出一把折扇,心中暗笑道:“這扇想來是講故事的道具了,看他這模樣,既然開口,不知要講到何時去了。也好,聽他講講我的前生事,幫我回憶回憶。”畢竟一個人鬱悶的時候,有人在身旁陪著聊天,多少也感寬慰,凡人如此,仙人也不例外。

戈帛說道:“其實,就崔小姐剛才突然暴發出來的修為而言,比起聖妖來,還差得太遠。宮主你想想,那聖妖安若微乃一界修行至尊,與仙界玄穹、神界宙斯等人齊名,那修為豈是尋常修行者所能企及的?倘若這崔小姐真是聖妖,適才我等與之對恃之際,哪能容我有逃命之機?當年宮主在冥界修成地藏菩薩後,於三千世界應劫,天幽宮許多舊人都趕來相助宮主,那時南相尤裏蒙斯的原力已修至萬心歸寂之絕境,隨時都可以斂心藏識、無影無形,遊走於眾神群魔之中而無人知,結果依然被安若微以惑心真芒誘殺,其修為絕非崔小姐適才暴發時的能場所能比擬的。”

劉迦聞得此言,隨口問道:“你說南相是在助我應劫時,被安若微殺的?”戈帛點點頭,繼續說道:“天幽宮當年雖然土崩瓦解,可一旦得知宮主修成地藏菩薩而應劫,那許多舊臣故人依然趕來以性命相助,可見宮主恩澤天下、眾望所歸,並非虛言。”劉迦樂道:“這種客套話就不必說了吧,大家都是修行中人,哪來那麼多的顧忌?當年我在公司上班打工時,怕得罪老板,難免會說些惡心的阿諛奉承之語,可那是為了討好上司,多爭取一些升職和獎金的機會,現在可這沒必要啦。”

戈帛莞爾一笑,不以為意,繼續說道:“當年宮主應劫之時,確是死了很多人,我和北相其時也是以死相拼,可重傷之後,被宮主扔出現場,是以我二人能留得性命,以待宮主重生。後來曆經苦苦修行,才得以恢複到一心萬念的境界,比起當初跟隨著宮主修行之時,畢竟慢了太多,有負宮主的期望了。”劉迦咧嘴笑道:“又來了不是?難道說當年的我,特別喜歡別人拍馬屁不成?我有那麼惡心變態嗎?”

正說話間,劉迦忽然注意到戈帛身體四周似有能場溢出,且陰陽五行各具其性,稍稍細辨,竟發現這些能場全都流向玉靈子等人體內,正在助其原有修行的整合與調理。見及此,他不禁喜道:“戈帛,你一邊忙著給我講故事,一邊助人為樂,那一心萬念之境居然有如此能力。”

戈帛笑道:“宮主身份已經曝光於環宇,日後途路之上必多艱難險阻,這些人修為低下,跟著宮主,早晚會成您的累贅。且宮主又過於重情重義,做起事來,難免會為了保全他人性命而束手縛腳,戈帛趁著此時閑暇,助他們略略提升一下修為,增強其自保能力,免得到時候宮主身邊盡是些拖人後腿的笨蛋。”

劉迦奇道:“這些人修為方式大相徑庭,你居然全都了解?”

戈帛微微笑道:“宮主忘了,當年您曾說過,所謂差異與不同,皆因心之喜惡選擇而產生,那些人不過也就是修真者、僵屍、冥界護法、佛門弟子和神界的人,稍稍有些不同的那一位,其修為與宮主體內力道屬性如出一轍,想來是宮主的弟子了,但不管何種方式,都符合天道,歸根結底,殊途同歸之下,也沒啥不同。”說到此處,他臉上微微略現驚異道:“宮主,你是哪一種修行方式?那力道像是真元力與魔力二性並存,難道是兩種修行方式疊加而來?”

劉迦聞言笑道:“沒想到我說過這麼精辟的話。”他心中暗暗歎服道:“這戈帛淵博之極,什麼都瞞不過他。”當下點點頭,笑道:“我這混元力確實是真元力和魔力交融後產生的,有點雜交的意味。”說著他念頭一轉,靈感忽至,不禁笑道:“原力修行,其要訣在於念力的極度集中與極端放大,將個人之念與宇宙交融。現在聽你說起來,那聖妖的修行,卻是惑人心智,亂人念力,似乎正好反其道而行之。想來修到一定程度,大家早沒了走經過脈的技術性操作,玩的都是境界,也就是那顆心了,其心越純、其力越強,好像是這樣的。”

戈帛贊道:“宮主見識非凡,信手拈來便可另辟蹊徑,就如當年創設原力修行方式一般,哪是常人所能想像的。”劉迦笑著擺擺手,說道:“好了好了,你贊我也贊得夠多了,咱們繼續剛才的話吧。”

卻聽體內那白玉蟾呵呵笑道:“文老,這信手拈來、另辟蹊徑,不正是在說咱們嗎?臭小子這混元力可是咱們替他整合出來的。”辛計然搖頭歎道:“算了吧老白,當初你幹這事,險些要了大家的命,老夫還沒怪你呢,你現在居然自得其樂起來。別人那信手拈來是修為所至,於無心處渾然天成,你那叫無知、憨大膽。”白玉蟾正在愉悅之中,也不管辛計然的責罵,依然笑道:“不做驚世駭俗之事,哪能成驚世駭俗之人?冒點風險,吃點苦頭,方能鶴立雞群、不俗於眾,值得。”小雲和林思音聽得嘻笑不停。

劉迦聽得兩人之言,心中暗暗好笑,想來兩個無體元神偶爾爭論辯駁,自己早已習慣,倘若有朝一日,這體內沒了二人的吵鬧,一時安靜下來,怕還覺得清靜而無聊了呢。

那戈帛笑著繼續說道:“屬下剛才說到崔小姐一事,不知不覺便跑題了,不好意思。”劉迦聞言哈哈大笑道:“我也是經常跑題的,看來跑題這種事竟是天幽宮特有的文化傳統了。”

戈帛笑道:“屬下適才說起崔小姐不大可能是聖妖,卻另有一個想法,不知對也不對。”劉迦奇道:“哦?你看出其中有什麼問題了?”

戈帛沈吟片刻,說道:“倘若屬下當年的修為尚在,應該一眼就能瞧出其真相。現在只是一種猜測而已。那崔小姐體內的真元力修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瞬間變得異乎強大,倒像是受某人操控一般。換個說法,就如她體內有一個咒語的關竅,以前是被封印而沈睡的,在某種機緣成熟之時,那關竅打開,為其種下這咒語的人便能操縱她的身體,甚至是通過這咒語直接將能場送至其體內,讓她暫時有無比強大的能力。”

劉迦想了想,不禁點頭道:“你說的這種可能,只怕機率極高。”其實他心中壓根兒也不知道這可能性有多大,只不過戈帛的話替他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來證實崔曉雨確非害他之人,先前所做一切,全出於身不由己而非自願,這理由合乎他心中對崔曉雨的印象,寧願就當作這是真的……自我安慰讓他心中好受許多。

就如chgor在年終時,看到手中的獎金只夠買一條五牛香煙,雖然詫異驚怒,但無可奈何之下,只有在心中自慰道:“公司最近生意慘淡、舉步維艱,年終獎雖少,但並非老板吝嗇,而是他老人家確有苦衷啊。想想吧,他一個大老板,花銷也不少啊,買別墅、送子女出國、包二奶三奶、供那麼多高級車、請客吃飯等等,哪樣不花錢呢?在如此艱難的生活狀態下,依然給了俺二十元的年終獎,說起來他也不容易啊,比起那些年終還欠人家薪水的老板,也算有情有義呢。”這麼一想,心中也就好過許多。可見理解萬歲源於自我安慰,雖然老板的痛苦建立在俺的更加痛苦之上,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要原形畢露地痛斥其非也必須等到找好下一家接收單位再說吧,在這之前,就算憋到五髒碎裂、七竅噴血、一佛出世、二佛涅磐,俺也只有忍……再忍……還忍……堅決忍……。

戈帛點點頭,繼續說道:“崔姑娘此時恢複平靜,體內也看不出有何異樣。但要揭穿這真相,也並非毫無辦法,只不過做起來有些風險。只要宮主小心留意,在崔姑娘下一次發作之初,不待她能力升至強大之時,立時細探其體內變化,當能查知崔姑娘的異常能力來自何處。”

劉迦見戈帛三言兩語便替他解除心中疑慮,不禁暗暗贊道:“這人善解人意之極,我喜歡。”忽然想起一事,問道:“咦,我印象中,天幽宮有五相位,你是東相,達摩克利斯是北相,剛才說那南相尤裏蒙斯死在地藏……也就是我的應劫之事中,那西相和中相呢?”

戈帛臉色微變,言語中頗有不恥之意,搖頭歎道:“那西相幹玉,在宮主離開天幽宮以後,她便忙著變賣天幽宮的領地和財產,等我和南相發現時,她已自肥到富敵諸界的地步,擁有的寶物法器數不勝數,但依然苦不知足,曾有一段時間,網羅諸界高手,到處打探宮主留下的鎮界如意尺,想另辟一界,做一界之主。哼,就憑她的修為,便是擁有鎮界如意尺,又如何能領悟到那無中生有的境界?當年宮主將幹戈玉帛一詞分拆,賜我二人之名,以示天幽宮東西二相一男一女、陰陽各分、文武雙全之意,沒想到她……”說著他扼腕連歎,竟說不下去。

劉迦聽得此言,心中一凜,暗暗尋思:“我一直沒有細探過鎮界如意尺中更上層的境界,但聽戈帛這麼說來,那最後的無中生有之境,像是能創世一般。”忽地又想起上次拾到的手杖,心中暗道:“那手杖我現在也沒法弄清其運用法則,可見境界不夠,法器再好,也是枉然。”想起戈帛所說西相幹玉之事,反覺無所謂,當下搖頭笑道:“原來這幹玉是個女的。其實她的所做所為也沒啥大不了的,人各有志,不必強求。”

忽然聽得另一邊岐伯樂道:“這姓戈的功力精深之極,老子佩服。”其余眾人也相繼走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贊歎有加,劉迦心知戈帛適才替眾人助攻,已讓這群人獲益非淺,不禁莞爾道:“看來助人為樂這種事,到哪兒都是一種受人推崇的好風尚。”他心中暗暗贊道:“岐伯這人清高之極,能讓他佩服的人可不多。”

戈帛也樂得交朋結友,當下一一認過,皆呼兄弟,待見到瞻南山時,不禁急著相詢道:“瞻兄何時出得冥界?對現在冥界之事了解多少?”瞻南山臉色有些尷尬道:“說實話,冥界不知發生了何事,現在空間極不穩定,而且四處漫延,我按原來的路徑探識過數次,但依然找不到通道在何處。”

戈帛聞言之下,臉上竟現極古怪的表情,劉迦見他有話想說,但似有難言之隱,便上前問道:“戈帛,你知道其中原由?說來聽聽?”戈帛低頭片刻,一臉猶豫地支吾道:“宮主,這其實……”劉迦正感奇怪,卻聽身後達摩克利斯嘿嘿笑道:“宮主,你也別難為他了,這種事,多少也算是宮主的私事,咱們做下屬的不便多說。”

劉迦聽得一頭霧水,立時抓著達摩克利斯的胳膊,一臉好奇地問道:“老達,這就更奇怪了,什麼叫我的私事?我還從未去過冥界呢,那裏面的事我怎麼會知道?又哪來的私事可言?你一定要說清楚,不然我心裏總覺著裝有什麼怪東西。”

達摩克利斯沒有戈帛那麼斯文,見避不過去,當下也就爽朗笑道:“宮主只是記不起前事,所以才會有此言。看來東相剛才沒給你提起中相欣悅禪的事,是吧?”劉迦問道:“中相名叫欣悅禪?”

達摩克利斯點點頭,沈默片刻,當下笑道:“我就再當一次大嘴吧,反正大家有什麼不好說的事情,都讓我老達這大嘴來說,一直都是這樣的。那中相欣悅禪當年號稱色欲天第一美女,在宮主入冥界前,曾和宮主有那麼一點……暖!……反正是關系不錯吧,後來宮主去了冥界,在那廂修行佛法,她一定要跟著過來,可宮主你那時卻想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哪能繼續和她有那麼一點……暖!來的?她一怒之下,大鬧冥界,讓十大冥王頭疼得要死,呵呵,後來被秦廣王捉住,大家礙著宮主的面子,不好把她怎麼樣,但又不敢把她放了,秦廣王便把她送到第十八層煉獄中的無樂天,讓她在那兒好好修行。”

說到此處,他見劉迦臉上青一塊、白一塊,似大為難堪,本不欲再說下去,但轉念想道:“他媽的,老子前面都說了一大堆了,得罪人的話也都全說了,不如說完吧。”當即咳了一聲,繼續說道:“宮主後來應劫無果,咱們剩下的弟兄也都各自找地方修行去了,一直也沒有她的消息。前些日子,我聽說冥界空間四處漫延,覺著挺奇怪的,便找到東相,想暗中潛進冥界去瞧瞧,畢竟那曾經是宮主修行的窩子。可找來找去,冥界原來的通道又不見了,後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跨界的法器,直接硬闖了進去,抓了一個冥界的護法,拷問之下,才知道欣悅禪和無樂天中被囚禁的一群凶神惡煞,已經打破無樂天的幽禁,那有史以來的大奸大滑之徒、窮凶極惡之輩全給放了出來,十大冥王中的秦廣王、宋帝王、都市王皆已被殺,十八層地獄所在的十八重天早攪得亂七八糟,那欣悅禪也不知去向。”

說著他臉上忽現憤怒,破口大罵道:“本來咱們倆想多打探一些消息,可那用來跨界的法器特別不好使,我將它痛扁了一頓,它才乖乖地進了冥界,誰知它一天到晚想著逃,而且不知是誰弄瘋了它,在被我痛揍之後,瘋勁兒竟每日漸長,本事也越來越大,比從前更加難以控制了,成天叫著‘誰來救救我?’,咱們險些就出不來了。好不容易出得冥界以後,那混蛋竟扔下咱們一溜煙地跑得無影無蹤,連神識都探不到它跑到何處去了。”

眾人聞言,盡皆失聲笑道:“混沌牒?”戈帛奇道:“咦,你們見過它?”瞻南山當即對二人說起鐵腳之事,兩人方知前因後果,不禁齊聲歎道:“原來這混蛋牒是這麼瘋的,這玩意兒大有靈性,定是被鐵腳弄瘋以後,它幹脆將錯就錯地一陣瞎練,等咱們遇上它時,那瘋勁兒已大得難以想像了。”眾人聽得這兩人把混沌牒稱為混蛋牒,個個都大笑不已,想來兩人也是吃盡了那混沌牒的苦頭。

劉迦心中暗暗歎道:“那混沌牒如果只是被鐵腳二人用惑心咒弄瘋了,以戈、達兩人的功力該當能控制得住,可這達摩克利斯本事既大,當然也就瞧不起那混沌牒,結果把它揍得更瘋了,它自然更加難以控制了。”但轉念又想道:“就算混沌牒一事聽起來確實離譜,可也沒欣悅禪的事聽著離譜啊,說起來,好像是我的女朋友或是情人因和我的感情糾葛不遂,而大亂天下一般。說來說去,歸根結底,又是我的錯,這……其實我也並非完美之人,偶爾犯犯錯也在所難免的,可這種事鬧得一界盡知,只怕諸界盡知,我……現在看起來,我的緋聞醜事比起瑪爾斯來,只怕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眾人見他沈默不語,臉上忽而彤紅、忽而鐵青,忽而羞澀,忽而尷尬,均知其心虛使然,不禁暗暗好笑。特別是瑪爾斯,沒想到小白臉諸多緋聞軼事一時間竟連連曝光,興奮之下,不禁死死纏住達摩克利斯,嘻皮笑臉道:“老達,沒想到你這人多修那麼些年,見識果然與眾不同啊,還有啥沒說出來的,不妨多講講,我聽著興致大得很呢。”大熊貓立時在一旁憨笑道:“這窮神一直就這麼哄我的,可我沒上當。”

達摩克利斯察顏辯色,立時明白其心中古怪念頭,當下笑道:“呵呵,我天幽宮宮主,當年威鎮諸界、隨心所欲,要愛也愛得驚天地、泣鬼神,哪像你這般小家子氣的?一丁點男歡女愛,做得就像偷雞摸狗似的,就怕別人知道了,哪有戰神的樣子?不就是被藍沁拋棄了嘛?不就是維納斯離家出走了嘛?不就是……”。

瑪爾斯聽著他的話越來越不對勁兒,立時咬牙罵道:“老達,你……好!算你小子狠!”言罷頓足走開,蹲到一邊鬱悶去了。

劉迦正在獨自思量前事,忽然聽得眾人齊聲驚呼,卻見那達摩克利斯一聲慘叫,已向後飛去,劉迦正暗叫不妙,眼前人影一晃,崔曉雨已郝然就在眼前。

眾人適才圍在一起議論紛紛,卻不知那崔曉雨已漸漸清醒過來。但她剛一站立,馬上便恢複前時古怪的樣子,那能場四溢處,達摩克利斯立時知曉。當下上前,欲趁其尚發作而阻止她。誰知崔曉雨此時的能場強度更甚前時,不待達摩克利斯長劍逼近,雙眼陡現惑心真芒。那達摩克利斯沒想到她的怪力來得比一次更快上許多,來不及收念,立時被她抓住念頭,動念震開。崔曉雨此時沒了前時演化真芒的牽絆,這動念巨震比馨紅兒所承受之力要大上數十倍,而那念力本來就源自人的大腦神識處,任達摩克利斯念力堅固之極,被她猛震之下,神識立感七葷八素,天旋地轉,站起來又跌下去,搖搖晃晃,不分東南西北。

劉迦乍見崔曉雨閃至身前,有了前次的經驗,此時哪敢猶豫片刻,立時打開小雲宇宙內的黑洞,欲將其強勢卸掉。那體內黑洞既開,兩個無體元神恍然醒悟大戰將始,頃刻逃入宇宙深處躲了起來。

崔曉雨沖到劉迦身前,表情依然是前時的呆滯與木納,但能場卻排山倒海而至,惑心真芒連連驚現異光,竟一邊將劉迦元神向外拉扯,一邊以強勢捕捉其念力神識。劉迦身體猛然一顫,接著大腦一陣暈眩,好在他提前准備在先,體內黑洞立時將此二力收掉,但氣血潮起翻湧,欲嘔難忍,頑強克制之下,勉強恢複常態。

崔曉雨一招無功,似稍有詫異,劉迦見其遲疑,立時動念連閃,欲將其身體諸脈一一封住,他心中既抱定崔曉雨是受人遙控,想來她這身體無法正常運轉之下,那操控之人該當無法繼續其動作。

崔曉雨被他的念力所震,立時搖晃著後退兩步,但馬上又恢複原樣,身體四周立現斑瀾真芒。劉迦知道她剛沖到自己身前時所用真芒之力只是為了偷襲自己,求快而不求勁,但此時整個身體大現異彩,定是全力以赴,當下話不多說,手揮鎮界如意尺,咬牙而上。

卻見一個身形已疾撲崔曉雨,正是戈帛見劉迦得手,立時從其身後偷襲。那戈帛乍見劉迦之時,已感知劉迦今生的原力修為剛到心馳神往之境,比起他和達摩克利斯的一心萬念之境尚差一段距離,見劉迦憑一己之力已將崔曉雨震退,詫異之下,不知劉迦體內有前生神通演化出來的宇宙相助,以為達摩克利斯被擊退只是大意所致,當下毫不猶豫地萬念齊發,同時念出形隨地沖了過去。

他人剛沖至離崔曉雨一步之距,立時呆在原地不動,表情古怪之極,就如失魂落魄一般。那崔曉雨此時正在演化惑心真芒,倘若他只用萬念歸一的純念,那念力堅固之下,最多也只是被震開飛出,但萬念既出,神識全然暴露在崔曉雨的惑心真芒之下,兩者相遇,強弱立判,他的神識立刻被崔曉雨緊緊抓住,大力回收,徑向惑心真芒而去。

劉迦見此大驚,倘若戈帛神識被收入真芒,立刻便會被崔曉雨融煉消散,戈帛原來的形體便如行屍走肉一般,沒有了精神與思想能力,與死何異?急切之中,手臂暴長,繞至崔曉雨身後,用鎮界如意尺收掉戈帛神識,動念推回其大腦。戈帛神識返體,全身猛然一顫,手足冰涼麻木,竟一時動彈不得。

但劉迦動念分心,念力沒有了前時的集中穩固,一樣被崔曉雨捉住念頭,一股巨疼立時襲入大腦,眼前一陣模糊,踉蹌數步,居然又硬挺了過來。畢竟他此時的修為已今非昔比,隨著混元力的不斷升級和原力相輔相成,對體內宇宙的運用早已越來越熟練,不像從前全靠小雲和兩個無體元神相助,才得以輾轉發揮。而今原力既在,動念之間,體內宇宙諸性相隨,便是挨打,也能比從前多挨幾下,比起其他人而言,自是以相對低的層次而完成該級別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用會家子的話來說,便是暗中留了一手。……還好他有這一手,否則一入江湖,便被人打死,這故事便演變成了報紙上“XXX無賴在街頭鬥歐致死”的豆腐塊短語,就算用詞精美華麗,也只是一則通告,哪來幾百萬字的小說?

那戈帛不知其中原由,見劉迦抗得住崔曉雨的惑心真芒,竟以為自己高估對手,定能更加抗得住,得此錯誤判斷,當然會被對手利用。便是達摩克利斯,撐在地上觀戰之余,一樣也難以想通此節,劉迦原力修行尚未超越兩人的層次,何以反倒不被對手所傷?竟以為惑心真芒固然厲害,但宮主這樣的小白臉頗具中性之美,對女人的殺傷力只怕更加厲害,否則崔小姐會何以會對他手下留情呢?想起欣悅禪為情而變態,只怕宇宙之中,最厲害的不是什麼真元力、神力、魔力、佛門神通等等,這諸力排行榜,第一當屬“情”之一字呢。想那用情高手,翻手是雲、覆手為雨,滄海桑田、扭轉乾坤,海枯石爛、鬥轉星移……不知所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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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5 18:49:5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卷 何為心、第一章  心心相印之境  無為而有為之別

劉迦對戈帛之言,雖然一廂情願地信以為真,但也同時抱有一絲懷疑,其實他心中的念頭簡單,倘若崔曉雨真是完全受人遙控,那咒語關竅一旦打開,對方既是修行高人,也該當第一時間知道這被遙控者的方位,何必輾轉費力地遙控一個不能完全發揮自己能力的傀儡?不如直接來到此處,該取元神的取元神、該攝神通的攝神通,哪來這如許的麻煩?只是他不似這些人機敏,每每遇到此等問題,一旦想不通,立刻便放下,懶得再想,是以心中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但卻無法將這種疑慮整合並提出猜測的答案。

但這樣的疑慮使他面對崔曉雨再次發作時,沒有了其他人的大意,反而一開始便將其看作是修為極高的對手,是以步步小心、全神貫注,不敢有絲毫的輕敵之念。

崔曉雨兩招無功,並未就此停止,卻趁著劉迦向一側踉蹌的片刻,真芒倏出,將劉迦身形吸過來,緊緊粘住。劉迦雖然體內五髒翻騰,難受之極,換作平時他早就想辦法逃了,可眼前這人是崔曉雨,是他千年修行以來最親近、最信任的人,他本能地不願就這樣離開,心中雖然恐懼竟生,卻又不得不苦苦堅持,暗暗急道:“倘若就此逃了,以後只怕再難見著從前的曉雨了。”

也不知道是美女天生就能帶給男人無窮動力呢,還是那若即若離的愛意誘發包天膽量,明明已在生死關頭,可他就是不走。真想換個角度看看,倘若眼前這女子不是溫柔靚麗、嬌憨可愛的崔曉雨,而是怪眼暴牙、鼻孔朝天、膚黑麻臉的醜陋惡女,外加胸平腦笨、桶腰短腿,甚至是大嘴三八、潑辣悍霸的奇女子,不知他會不會也這樣想:“我不能逃,就算是死,我也要拼命拯救她。”這種問題是很難回答的,倘若他承認“是,我依然會這樣做,我不僅要救她,還要親吻她那口臭四溢的雙唇”,那讀者瞧著惡心不說,筆者也會哭死。畢竟美女英雄是天地絕配、人間夢想,不能隨便打破的;倘若他承認“不行,誰會救這樣的怪物”,只怕大家的道德感馬上會狂起雲湧而至,立時便竟相指責他以貌取人,只看重外表美而忽視心靈美,沒了英雄之義,卻多幾分色狼外加偽君子之嫌。

可見做英雄也是件很辛苦的職業,進一步則成色狼,退一步又被人罵為不解風情。左右為難之下,許多英雄人物不得不拜托那寫傳記之人,描述多角愛情之時,一定要記得把情節寫成是諸多女主人公主動愛上英雄(一定要強調“主動”二字),而英雄也是在盛情難卻之下,由於心太軟,怕愛了蓮蓮卻又傷了玉玉,不得已幹脆左擁右抱(重點在“不得已”三個字,大有深義呢),被動地成就她們的愛情,並非單純是見一個愛一個的情欲泛濫呢。而且那最根本的理由也是無懈可擊的,因為他心中唯一的真愛,已被筆者故意寫死了,所以為解情愁,不得不徜徉在美色欲海中打發余生,讓痛苦來折磨自己、麻木自己。這樣寫來,一方面照顧了人類以愛情專一為美德的道德心理需要,另一方面又兼顧了哪個男人不偷腥的動物本能需要。

倘若哪個主人公一開始便把自己自宮(像東方不敗這種做配角而自宮的不算),做了陰陽人,不男不女,他所愛的女人全都棄他而去,投入別的男人懷抱,所有的配角都可以昂然自眩地對他嘲弄道:“哼,你有男人那話兒嗎?”最後他戴著天下最大的綠帽子,去皇宮當了太監,寫出什麼寶典,留給下一個主人公繼續自宮……誰敢這麼寫?就算真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諱寫了,肯定也會在眾人惡毒眼光的鄙視之下,無法生存,最後不得已攪盡腦汁地找出偏方秘笈,讓主人公在關鍵時刻把自宮丟掉那話兒重新長出來,改邪歸正,和女主人公重攜連俚、陰陽交流,方能成就一段佳話,而不是讓人苦笑不得的尷尬悲劇。

一不小心,又跑得太遠了,咱們繼續。

劉迦既抱定死也不逃一念,心中鎮定許多,當下努力靠近崔曉雨的惑心真芒,混元力急速運轉,一邊對抗元神被人向外拉扯之力,同時將念力沈入鎮界如意尺中。那鎮界如意尺靈性之巨,實非尋常仙人所能想像,一旦主人動念,其內中諸境立時層層相隨,境境備戰。

崔曉雨見他元神穩固之極,一時難以拉出,對手念力又遁入鎮界如意尺,無法將其捕捉到位。立時反其道而行之,變拉為震,那念力一動,劉迦體內黑洞立時發出深淵誘力,真芒強勢再被吸入。只是這大力來得太猛,劉迦那身體哪經得起如此震蕩?立時向後飛去,一口鮮血急噴而出。但他此刻抱定一念:絕不能讓崔曉雨這樣發瘋下去。那意志也隨之變得堅強之極,雖被重創,但咬牙瞪眼,再次躍然而起。

卻見數條人影同時飛撲而去,卻又是瞻南山等人見他受傷,怕崔曉雨追上來趕盡殺絕,驚恐之余,群歐而上。那崔曉雨面對眾人群歐,依然面無表情,雙眼掃過,眾人連連翻飛倒地,好在她適才被劉迦用體內黑洞吸掉部分真芒,一時演化未畢,眾人被震開之余,受傷輕重不等,卻無人致命。但修為膚淺如玉靈子、李照夕等,難免抱頭滾地,痛苦不堪,而如大熊貓之流,沒得到命令之前,那是絕不會出手的。

劉迦見眾人均被打倒,又驚又急,立時提力再次沖至崔曉雨身邊。但身形尚未站穩,立時被惑心真芒吸附。他與崔曉雨稍一對恃,兩者之間的能場差距立分高下,崔曉雨整個身體被五彩真芒所籠罩,劉迦被她緊緊粘在真芒外圍,欲進不能、欲退不可,元神不斷地被扯至身體邊緣,又再次被其混元力和黑洞中的力道拉了回來,往來不止,他只感掏心裂肺,失魂落魄,整個身體欲崩欲碎,但依然苦苦堅持。

猛然間,一陣清心透骨的爽快通體而過,緊跟著大腦中豁然開朗,四周空間變得前所未有的真切,剎那間他恍然大悟,在他心無雜念的拼命之中,危機與透支,終於再次引發鎮界尺的境界體驗,原力修為已從心馳神往之境,跨過一心萬念,而直達心心相印的境界。

此境一至,崔曉雨在他眼中立時又是另一種狀態,沒有了前時的恐怖與威脅,對手所有的攻擊,都在念頭乍起尚未有所動作之時,便被他後發先至地將對方的想法壓了下去。崔曉雨連連起心動念,欲將真芒加強,均被他提前識破,對手所有的攻擊還來不及在大腦中形成一個完整的念頭,早被他洞悉得清清楚楚,提前將之滅掉。就好像一個人說話時,每次一開口便被人打斷,總是說不下去,那完整的一句話始終無法表達出來。不僅如此,似乎你的想法總是在開口時,便已被人知曉,來不及講述,便被人反駁,那痛苦可想而知。

他數招得手,信心大增,眼見崔曉雨大腦中各種念頭越來越混亂,越來越無法集中,他找到其中與惑心真芒有直接關聯的那個念頭,眼中微光閃過,將其熄滅。崔曉雨頓時呆在原地,雙眼出神,不知所措。

劉迦見她神情哀怨無助,心中一陣酸楚,但心知此刻時機稍縱即逝,不敢有半點停留。當下順著那真芒念頭所在的方位,直探崔曉雨整個大腦。卻見諸念過後,崔曉雨的神識已恢複平靜,唯有大腦深處的一個紫色亮點,似乎尚未完全消散,他將這亮點捉住,稍稍用念力一觸,崔曉雨的身體立時真芒竟現。他心中一驚,立時放下此念,在亮點處做了一個封印,然後將神識退出其大腦。

崔曉雨此次並未像先前那樣疲憊暈倒,卻立時輕聲叫道:“哥。”劉迦見她表情已恢複昔日的無邪純真,心中大喜,抹了抹嘴角鮮血,拍著崔曉雨的肩笑道:“好啦,曉雨,你終於醒過來了。”說著他數念齊出,暗中替躺在地上的眾人療傷,心中慶幸道:“還好曉雨沒有聖妖的修為,否則就算有心心相印之境,識得對方念頭,又哪有能力將其滅掉?只怕對方先滅掉我的念頭吧。”

崔曉雨仰望劉迦良久,忽然撲到劉迦懷中,哭了起來。劉迦記起她第一次發作前,曾說過那句“哥,你快走吧,再不走,就要終生痛恨曉雨了”,想來她多少知道一些內情,但此時不便細問,他心中劃過一個念頭:只要這小女生是崔曉雨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任她是妖、是魔或是什麼凶神惡煞,只要還能認得他這個哥,自己就很開心。

念及此,他心中也沒有了任何負擔,摟著懷中的崔曉雨,拍了拍她的背心,輕聲笑道:“曉雨,別想太多了,就算你有不得已想害我的念頭,我也不會怪你的,否則得話,我早溜了。還好我沒溜,否則便永遠找不回我的曉雨了。”

崔曉雨聞言,心中感動之極,不知該說什麼,只是哭得更加厲害。劉迦隱隱聽到身後的瑪爾斯在嘿嘿笑道:“這小白臉多少也算是情場高手了,挺會說些讓人感動的話使小女生就範,這招老子也會。”卻聽達摩克利斯在其身旁冷笑道:“你會這招又有什麼用?還不是一樣被人甩了?”

瑪爾斯被人嘲弄挖苦漸已習慣,當下“呸”了一聲,厚著臉皮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天下哪有常勝將軍?老子身為戰神,自然是屢敗屢戰,陰魂不散,死纏不休,早晚有一天我要找一個天下最美的女人,氣死藍沁,悔死維納斯,讓宙斯知道老子的厲害。”馨紅兒趴在地,轉頭嬌聲笑道:“戰神,你找天下第一美女的目的,到底是為了報情仇呢,還是要索命債啊?說的好像宙斯甩了你似的。”瑪爾斯聞言一愣,方知自己在痛罵之中將兩件事混為一談,當下哈哈大笑道:“他媽的,老子兩件事一起算!”眾人聞言盡皆狂笑不止。

劉迦見眾人心懷綻放,知道危險既去,大家心中喜悅無限,轉眼見到戈、達二人戈神情疑惑,當下向二人傳音道:“曉雨的事情由我來處理就好,大家不用擔心什麼,我在她腦中留下了封印,曉雨暫時不會威脅到大家了。”兩人聞言大喜,再見劉迦眼光犀利稅意大勝往昔,片刻已明其理,立時上前恭身笑道:“宮主進境神速,可喜可賀。”

劉迦拉著崔曉雨的手,對兩人笑道:“不用這麼肉麻啦,你們也知道那心心相印之境,只要我願意,便能提前知道你們心中想法的,何必定要把這些客套話說出來?”戈帛微微一笑,說道:“禮不可廢也。”

劉迦知道二人從前與自己相處甚久,許多習慣難以改變,當下點點頭,不再多說。轉頭看著崔曉雨秀發垂肩,皓齒明眸,正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心中暗暗歎道:“倘若沒經過剛才的事,我不知道自己心中有多在乎她,雖然我沒想過要和她怎麼樣,但不知為什麼,一旦她有什麼危難,我總是惶惑不安。”念及此,不覺地將崔曉雨的手握得更緊,但見崔曉雨眼中充滿信任與依賴,兩人此時於無聲處心有靈犀,便覺前途縱有千難險阻、刀山火海,也不能將這互握的雙手分開一般。

忽聽得“哢嚓”一聲,劉迦一怔,卻見大醜拿著一個方盒笑道:“這玩意兒終於成功了。”卻是不知他在什麼時候再次依著李照夕的描述,又做了一部照相機出來。正見兩人情意綿綿,立時拍照留念。

劉迦笑著接過相片,但見畫面之中,一抹朝陽掠過青山,帥哥隨意瀟灑,美女長裙逸麗,相視而笑處,一切盡在不言中。

眾人圍過來看著相片,嘖嘖贊歎,有了前次的經驗,當下不用誰來提議,立時個個整頓衣冠,排排站立,將照相機平移懸空,大叫“茄子”,終於留下一張難得的集體合影。但玉靈子看過相片後,覺著自己的形象與想像中的不符,鬧著要重照幾張;而明正天則認定大醜是偽科學家,理論多於實踐,技術欠佳,相機做得不夠完美,所以這相片並不能反映自己的真實面目,冷嘲熱諷地刺激大醜,希望他能將照相機重新改造;只有李照夕精於攝影,比較客觀,看過相片後,指著畫面中的光影,認真地說道:“取景的角度有問題,把我的臉照得有些黑了。”

劉迦見眾人圍著大醜吵鬧,不禁莞爾,正想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卻見戈帛上前問道:“宮主,不知您下一步有何打算?”劉迦聞言一怔,想起在天幽宮的翰陽風等人,沈吟片刻說道:“我前生既然放棄了天幽宮,想來多少也有些不得不那麼做的原因所在,今生沒必要重蹈前事。”說著他心中暗道:“不知這兩人是不是希望我像從前那樣恢複天幽宮呢?如果真是那樣,我卻沒這種心情。”

他此念一起,瞬間掃過兩人念頭,心中恍然道:“唉,是我想多了。這兩人與前生的我交情甚厚,對我一直有感恩崇敬之心,所以才會死貼著我,難得他們有如此情誼。”念及此,他對兩人說道:“現在的天幽宮好像是翰陽風等人在苦苦支撐,他們擁有上億的民眾,但卻被當年天幽宮的諸多麻煩所拖累。一天到晚東躲西藏,活得挺累的,我不想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希望他們能過上正常的生活。”

戈帛點點頭,說道:“現在天幽宮的事,我和北相也了解一些,不少追殺翰陽風他們的人,都是沖著鎮界如意尺而去的。現在鎮界如意尺已經現世,諸界許多高手應該知道宮主重生了,宇宙間的大嘴巴到處都是,一個傳一個,只怕這事已傳遍天下了。”達摩克利斯笑道:“有自知之明的人呢,知道這尺一旦啟封,宮主的修為定會迎頭直上,也就沒那膽子再來尋寶了。自以為有點本事的人呢,只怕反過來會到處查找宮主的下落,畢竟擁有這寶物,隨著修為漸長,如能體會到那最後的無中生有之境,自創一界只在談笑之間。”

劉迦聞言訕笑道:“自創一界有什麼好?做了老大,就得管理子民,多累啊。”戈帛笑道:“這世上看不破權欲的人到處都是,修行者口中常常講無練虛,說起來目的是為了永生,可是追求那無盡的生存空間與時間,似乎又和虛空之境矛盾得緊,可見從根本上而言,仙凡沒有太多的區別,五十步笑一百步罷了。”

劉迦點點頭,但轉眼又問道:“既然仙凡在本質上沒太大的區別,那你們的修行目的是什麼?為什麼要修行?”戈帛莞爾笑道:“我是興趣所在。”達摩克利斯笑道:“我生下來就是神,不修行幹什麼?就好像一個生命如果生下來就是一只鳥,就得在天上亂飛,按其生命狀態生活。”

劉迦點頭歎道:“你們一個是興趣使然,一個是天生所致,說起來,我的修行更像是被逼無奈了。”不過轉而又笑道:“其實修行起來也挺有趣的,沒有修行之前,我不知道這世界有那麼大,有那麼多數不盡的奧秘呢。”兩人聞言盡皆大笑,戈帛說道:“宮主,這便是屬下的興趣所在了。”

三人正在談笑,卻見齊巴魯走過來,摟著劉迦的肩,呵呵笑道:“小白臉菩薩,最近有沒有什麼新的領悟要對弟子我開示的?”劉迦低頭想了想,故作認真道:“說起來,好像也有哦。我們三人剛才提起天幽宮的事,想起翰陽風他們被人追殺,活得很累,但這些事卻是因為前生的我造成的,算是我的業債吧?我想來想去,得幫他們把這麻煩解決了,否則這心中總有事情放不下,說不定哪天他們實在活不下去了,也會把這筆帳算在我頭上呢,想想那上億的人命,這筆債可不少小呢。這算不算領悟?”

齊巴魯聞言一怔,轉而大樂道:“妙啊,此乃因果循環之理,當年種是因,今天有是果,小白臉菩薩這是在教我參透那無因即無果之境呢。咦,那句話是怎麼說的?叫做:有情種下來,因地果還生,無情既無種,無性亦無生,那不就是在讓咱們什麼都別做,純任自在就好嗎?說得好說得好。”他一邊叫嚷一邊手舞足蹈,歡天喜地跑向一邊去了。

劉迦見戈、達二人臉現笑意,已知其心中念頭,立時擺手笑道:“不要說了,我知道了。”兩人相視一笑,不再言語。崔曉雨靚眼微閃,盯著他問道:“他們想說什麼?”劉迦笑道:“他們這壞習慣真不知從哪兒來的,見了齊巴魯剛才的樣子,立時便想說:宮主境界果然與眾不同,隨口一句便能讓人聞法而喜,早晚必成就無量智慧。”崔曉雨莞爾一笑,抿嘴樂道:“他們說得沒錯啊,那齊大哥不是很開心的麼?”

劉迦苦笑著連聲歎息,搖頭無語,心中暗暗尋思:“倘若什麼都別做,與死人有何區別?那句禪偈肯定不是齊巴魯說的意思。”但他卻又找不到更好的詮釋,只是微覺不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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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何為心、第二章  眾妖之王  一個小白臉和一群小白臉

劉迦見戈、達二人對天幽宮之事並沒有太多想法,只是因為情深義重所致,才在今生又來到自己身邊緊緊相隨,他一方面感懷良多,另一方面也覺輕松無比,畢竟不用把別人的期望當作自己的壓力,這樣的未來容易收放自如,快樂得多。這種心情想來大家都能體會得到,就如一個男人憋足一股勁兒地要離婚,還不是因為老婆成天罵其沒用、發不了財等等,被期望得太高,壓力也大,最後幹脆辭去老公這份專職工作,去沒有成家壓力的小妹妹身邊打打臨工,甚是自在。

他略略想了想,拿定主意,對兩人說道:“翰陽風他們那邊的事,我還是想找個機會去幫幫他們,至於怎麼個幫法,到時候再說吧。我剛入心心相印之境,尚未融會貫通,趁著這星球安靜閑適,我在這兒調息片刻之後,咱們便到天幽宮去。”兩人肅然道:“宮主以解他人危難為己任,讓人佩服之至。”

劉迦搖頭笑了笑,當即在兩棵松樹之間盤腿而坐。神識內返,猛然間看到體內青光蕩漾,那混元力沈沈綿綿、厚重深遂,不禁暗暗喜道:“原力修行對混元力提升得好快,不知不覺已到青色了,現在這第六級,正好過半,再修完後面六個級別,這混元力的修行就要跨過一個坎了,卻不知後面又是什麼。哦,我明白了,難怪當時曉雨的真芒那麼厲害,我雖被重創,依然抗得過去,竟是兩種力道相輔相成之故。”

他空掉心中雜念,片刻間物我兩忘,進入至純至真之境。

稍後,隱隱聽到身旁有人在說話,他本來懶得理會,但那話中內容卻頗為古怪,其中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歎道:“也不知這人肯不肯幫忙,倘若能得到他的大力相助,咱們這修行可就走捷徑了,至少可以多活一千多年,有那麼多長的時間繼續修練,咱們成道也有望啊。”另一個稍微年輕的聲音急道:“想那麼多有什麼用?不如直接問他好了。這人看著特別有親和力,應該好說話的。”說著這聲音略略放大,在他耳旁說道:“喂,仙人老大,能不能幫幫忙呢?咱兩人修行太慢,想借仙人之手相助以提高境界。”

劉迦此時隨境安然,心無窒滯。雖然聽得此語,也沒太多在意,於恍兮惚兮之中,隨口應道:“嗯,行,要怎麼幫呢?”那兩人聞言大喜,立時相互樂道:“這人好爽快,真是個好人。”

話音一落,劉迦額前出現一個畫面,這修行者體內脈絡直上直下,曲折甚少,且清氣流淌,甚是幹淨純粹,他見此贊道:“這人修為雖然不高,但體內靈氣純淨之極,只怕在一般修行者中很少見呢。”正說著,另一個畫面又出現了,兩人體內修為相差不大,一樣駁雜甚少,給人清涼透心之感。緊接著,兩個畫面不斷交替出現,同時那兩人互相罵道:“讓我先來,讓我先來!”

劉迦見這兩人擠來擠去,甚是可笑,當下樂道:“一齊來吧,我能一心多用的。”兩人聞言立時閉嘴,但念頭紛飛,似在暗暗較勁一般。

劉迦笑了笑,神識探過,見二人主脈中尚有諸多堵塞,動念間為其撬關去礙,不到半杯茶的功夫,已然通暢無阻。由於這一切做得太快,似乎略少成就感,意猶未盡,當下心分二念,將混元力分撥少許,用念力定好其運轉方式,推入二人體內。

兩人見此,已知其意,同時驚喜地叫道:“這……這……這忙也幫得太大了啊。”卻見混元力進入兩人脈內,立時各自四下遊走,有培基固源的、有陰陽交和的、有五行演化的、有捉坎填離的,一時間車水馬龍,熱鬧非凡,兩人隨著那混元力不斷地沖關走竅、神氣交融,連聲“哎喲、哎喲”地爽叫不休。

稍後,兩人體內圓潤通達,已然略有小成,只待堅持修練,假以時日,便可得道成仙。

兩人激動之下,吐吐吞吞、結結巴巴,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來表達謝意,劉迦正想說“不必客氣”之類的話,卻猛然間得知二人心中念頭,稍稍一詫,但又立時笑道:“原來是我身旁的兩棵松樹啊,難怪你們體內經脈直上直下,與一般人甚是不同。”說著他又贊道:“你們每天都在天地間吸納精華,體內沒有雜質,果然神清氣爽呢。”他上次在佛印處見過花妖,此時再見樹妖,心中便沒有一絲驚奇,反覺著有趣得緊。

兩人聞言立時諂笑道:“可要是沒有仙人相助,咱們不知要多修好多年去了,而且說不定還沒修成就死掉了,而今……你幫了咱們這麼大一個忙,卻不知如何謝你才好?你需要咱們做些什麼回報給你的,不妨直說,只要咱們能做到的……那是絕不會推辭的。”但轉眼又有些尷尬地說道:“以仙人的修為,似乎沒咱們這些小妖仙發揮用處的地方呢。”

劉迦笑道:“你們現在有本事化成人形了吧。”兩人聞言,支支吾吾,似有難言之隱,結巴道:“本事是有,可……不敢……”劉迦奇道:“這有什麼敢不敢的?”但兩人的念頭立時被他捕捉,他細查之下,心中猛然一凜,這兩人心中所猶豫的竟是:妖中之王在這個地方,也不知道她脾氣好不好,所以不敢現身。再細細分辨,兩人所指那妖中之王竟然就是崔曉雨。

他心中微微一驚,那心心相印之境立時延伸開來,竟見這星球之上億萬的花草樹木、昆蟲螻螞、飛禽走獸,其心念神識所關注的方向居然全在崔曉雨身上,有恐懼的、有羨慕的、有恭敬的、有驚詫的、有不知所措的,就如群獸見到萬獸之王時的顫栗不安,又如凡夫見到天子時的誠惶誠恐。而崔曉雨此時正抱著雙膝坐在草地上,長發迎風拂動,獨自靜默,若有所思,似乎對周遭生命那萬心朝鳳的感觸渾然不覺。

劉迦見此場面,暗暗奇道:“這些生命中,有修行積累的,也有未曾修行的自然生物,可不管其感知能力如何,竟都以一種臣服的姿態望向曉雨,這……這是怎麼回事?”想到此處,他將神識放得更遠,卻見附近百個星球之上,所有的非人生物盡皆是這種心態,而這些生命對曉雨的臣服似乎是一種自然本性,連他們自己都說不出理由的本性,就因為曉雨在此地,他們本能地就知道她是妖王。這一切讓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轉眼想起大熊貓,卻見那憨物悠然自得地與瑪爾斯等人玩鬧,稍稍思量片刻,他恍然道:“大熊貓修的是勾陳惡力,與其他生物畢竟不同,是以沒這等感應。”

但神識再遠之後,便看不到這樣的現象,想來是因為距離太遠之故。他暗暗尋思道:“曉雨的妖靈體質居然有如此霸氣,從前一直沒有注意到,如果我沒到這心心相印之境,體會不到四周生物的念頭想法,只怕永遠都無法看到這壯觀場面。”

他心中疑惑頗多,忽然想起萬年老妖,心中不禁暗暗歎道:“現在想起來,那萬年老妖的修為並不怎麼樣,只是特別善於投機取巧,尤其是在陣法和禁制上,像她那麼善於利用大自然環境者,只怕真得少見。”

他想起那囚禁萬年老妖的星球,動念之間,那心馳神往之境立時在眼前打開一個通道,不必管那星球在何處,跨過去便直達目的地。

劉迦一落地,卻發現巨人多多和萬年老妖已然不見,當年用來囚禁萬年老妖的紫玄瓊虛陣已經毀掉,他心中略有失落,想起那老妖詭計多端,不知多多是否平安,當年在附近數個星球轉悠良久,卻看不任何痕跡,心中暗暗歎道:“要解開曉雨的問題,最好就是抓一個在妖界有些本事和地位的修行者來問問,可惜丁丁貓又被我殺了,以我現在原力的修為尚不能跨界,這事只怕一時半會兒沒有頭緒了。”

念及此,他正要轉身返回,隱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音。宇宙中各種各樣的修行者到處都是,打著“路過”招牌四處遊走的人也不在少數,他本不以為意,卻聽見一人笑罵道:“大姐大說得不錯,那瑪爾斯是死是活和咱們也沒啥關系,倘若遇見了呢,以我的意思,咱們就順手痛扁那小子一頓,讓他的小宇宙徹底毀掉,永遠回不了神界;倘若沒遇見呢,咱們就當是公費旅遊,也算散散心。”

劉迦聽得有人在說“瑪爾斯”三個字,心中一凜,略有詫異,又聽見另一人在笑道:“阿布羅狄,你沒做情聖也有多年了,這次出得神界,以你的絕世美貌,不知又要迷倒多少無知少女呢,哈哈哈。”卻見剛才說話的那人也在嘻嘻樂道:“阿布羅狄,那人間的傳說中,常常提到神見著凡間的女子漂亮,便隨意挑選,生下神的後代,那說的不正是你嗎?”

他心中暗暗尋思:“這群人是神界出來的,言語之間如此囂張不羈,卻與那瑪爾斯和達摩克利斯多有異曲同工之妙。”念及此,他神識稍稍靠近,只見這群人數目不少,十二個男人和一個女子。其中男子皆被各式金甲戰衣,個個相貌堂堂,威風凜凜,表情各異,有嘻皮笑臉的、有冷如冰霜的、有呆頭傻腦的、有隨意親切的……熱熱鬧鬧,正似一個星際間的旅遊團;自自在在,恰似一群閑雲散星無憂無慮。

他細探這群人的念頭,一時間各種思緒和想法竟相而至,有泡妞的、有四處找人打架的、有埋怨這趟無聊之旅的、也有面對陌生世界心花怒放的。雖然諸念雜呈,但劉迦卻從中發現幾處重複交叉的念頭,比如“痛扁瑪爾斯”,這念頭似乎人人都有,但這念頭後面又跟著另一個想法,便是“但不能讓宙斯知道,只能說是那混蛋被另界的高人揍了,咱們來不及相救。”

劉迦對這些念頭想法倒是見慣不驚,畢竟想揍瑪爾斯的人可不少,那達摩克利斯大腦中就有此念,只不過他不願捅破這窗戶紙而已。讓人吃驚的是,神識探過,卻從這些人大腦中發現其來曆:這群人竟是雅典娜和其十二星宮的守護神,受宙斯之托,出來幫瑪爾斯的,可這些人不僅沒打算幫那窮神,反想趁瑪爾斯能力衰退之時,找個機會報複私人恩怨。

劉迦轉頭看向那雅典娜,只見此女神態安散,藍眼深遂,紫裙蕩漾處,胸前惑神星隱隱閃動,更顯其端秀冷豔,但他查找半晌,卻找不到雅典娜思緒所在,心中暗暗奇道:“這雅典娜居然把自己的念頭給封了?”

他試著用念力探識,剛剛觸及對方神識,立見雅典娜雙眉輕揚、冷眼喝道:“大膽!是誰在這裏無禮探識?!”

劉迦暗暗驚道:“哎喲,這雅典娜修為可不低,而且做出一逼聖潔的樣子,我這麼一探,定以為我是星際小流氓了。”他轉身欲走,卻已然不及,四周空間已在瞬間被十二星宮的守護神堵住,不待他開口辯解,就見一個半人半馬的金甲神罵道:“這小子好大膽,居然敢探識大姐大?沒見過智慧之神雅典娜嗎?”卻見另一個長相極英俊秀美的男人冷笑道:“農肯,別那麼自以為是,這小子只怕厲害著呢。”又見他身旁一個面容可親的男子嘻嘻笑道:“阿布羅狄,這小子也算是小白臉了,可比起你來還差上那麼一截,單是就美貌而言,你便贏定了。”

劉迦眼前被人團團圍住,心中暗暗叫苦道:“那瑪爾斯每次被人揍時,動則就說:這群人全是我哥們兒。我也算是他的結拜兄弟了,只怕這架早晚得打,以我現在的能力對付那十二星宮守護神,想來不是大問題,可那雅典娜到底是個什麼修為,完全看不出來,這卻如何是好?”

一邊盤算,一邊苦笑道:“我是路過的,聽著你們提起瑪爾斯,覺著好奇而已,那瑪爾斯是我哥們兒,呵呵,看你們的樣子,是想去揍他,是吧?”他話音一落,不待這群人回答,忽然間萬念齊發,同時攻向那四周的十二名男子,身形卻猛然間襲向雅典娜,揮尺直擊其胸口惑神星處。劉迦既知這群人欲對瑪爾斯不利,便想先來個下馬威,一方面提前阻止這些人的企圖,一方面也想試探其修為,至少也要知道瑪爾斯倘若被這群人找到後,自已那群兄弟能不能幫到瑪爾斯。

這些星宮守護神自出界以來,從未遇見過對手,壓根兒沒將眼前這西裝小子放在眼裏,更沒想到他居然敢先動手,一時間人人沒有防備,盡被其原力擊中,個個抱頭慘叫,痛罵不休。

雅典娜見到劉迦後,已是數次探識,均不知其來曆,正在疑惑,卻見攻擊已至,花容色變,低聲詫呼,手中亮出一柄權杖將來尺擋開,同時退開一段距離,微微驚道:“鎮界如意尺?!天幽宮宮主在這裏?”

劉迦一擊不中,已知對手修為與己相若,全力相拼之下,只怕一時半會兒難判勝負,但與雅典娜對恃之時,勢必集中精力、全神貫注,無法分心對付身後那十二星宮的守護神,到時候自己未必便能討得了好處,當下移至一側,做出一副冷酷之相,森然道:“我說過了,那瑪爾斯是我哥們兒,各位好自為之吧。”

話畢,趁著雅典娜遲疑之機,化成一道金光從身後雜亂的人群中疾馳而逝,那十二個守護神不妨他溜走之時,又甩下萬念原力,再次人人抱頭翻滾,痛苦不堪。雅典娜懸在原處,權杖掃過,將眾人平息下來,對眾人冷冷道:“一群自以為是的小子,你們不是要痛揍瑪爾斯嗎?現在就去啊?”

那農肯哭喪著臉痛罵道:“誰知道那混蛋竟然和天幽宮宮主扯上了關系?”說著他轉頭對一位金甲紫面的男子說道:“萊布爾,你不是那麼能打的嗎?那人間傳說都把你這天秤座說得跟戰神似的,還專門為你塑造了一個什麼紫龍的形象,怎麼和我一樣不經打?”萊布爾正在強忍腦中疼痛,咬著牙低聲罵道:“那小白臉好無恥,哪有一上來就直接攻人大腦的?”一旁阿布羅狄滿臉汗水,但表情依然秀美冷酷,緩緩吐出幾個字:“還好,他沒有一上來就直接打人的臉,否則大家以後如何混得下去?”農肯轉頭苦笑道:“說得大家好像都和你一樣似的,就靠那張臉混飯吃,誰有你那麼帥?”

那雅典娜立在原處,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七嘴八舌,臉上閃過絲迷茫,暗暗尋思:“天幽宮宮主?他……他不記得我了?也許是因為那時我還只是個小孩子吧……他前生是如此威嚴霸氣的人,今生怎麼是這般小無賴相?可那鎮界如意尺卻又是真的,不是他又是誰?”一時間回憶竟生,思緒萬千。

卻說劉迦返回原地,立時傳音給達摩克利斯,提及剛才之事,達摩克利斯莞爾笑道:“宙斯家族的人仗著在神界人多勢眾,個個自以為是,宮主教訓他們一下,那是理所當然。”瑪爾斯耳尖,聽到此言,立時過來問道:“什麼宙斯家的人?誰?小白臉,你遇見誰了?把誰給揍了?”

劉迦笑道:“還不是因為你,你不是常說咱們這群人全是你哥們兒嗎?為你這句話,我才出手的。”當下講了講前事的經過,瑪爾斯聞言大樂道:“他媽的,那群私生子,敢來找老子的麻煩?不想活了?打得好、打得好,等老子恢複百分百戰神,再去把那雅典神廟給拆了。”

達摩克利斯在一旁冷冷笑道:“你從前沒受傷時,不是幹過這事嗎?好像當時也沒能把雅典娜怎麼樣吧?”瑪爾斯臉上一紅,支吾道:“她是我妹妹嘛,我……手下留情,也是有的。”眾人見他謊言又被拆穿,不禁個個大笑不止。

劉迦動念劃出一個通道,帶著眾人跨過,直接出現在天幽宮防護區外,卻見那防護層已經破殘不堪,四周千萬戰艦正打得如火如荼,各種修為的能人異士密密麻麻地在其空隙中穿梭爭鬥,到處都是爆炸火光、到處可見血肉橫飛,戰爭已到白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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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5 18:51:0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卷 何為心、第三章  關於姐妹的稱呼  關於僵屍的文化

眾人看著四周萬艦往來、人如飛蝗,除了戈、達二人以外,余眾個個目瞪口呆。在商廬星時,雖然對方的機器戰隊、怪獸戰隊、巫師戰隊加在一起,數量也頗為龐大,但比起眼前這密如繁星的戰爭機器,似又少得可憐了。眾人身處其中,一時間竟感渺小之極,那空間上下左右放眼望去,全是戰艦和飛船,不知道盡頭在何處,只見到各種聲光交替出現,各色修行者飛身而過。

劉迦看了片刻,心中暗道:“倘若用武力,不知又要殺掉多少人,殺那麼多人,就算幫天幽宮打贏了,卻也非我本意了。我印象中,當年便是處處用強,最後才後悔的,今生何必又重蹈覆轍?”但他一時也想不到好的辦法,轉頭向戈、達二人問道:“我這人懶,不想動手殺那麼人,也不想打大架,就算打跑了這些人,他們的兄弟姐妹、師哥師弟找上來,一樣還得打,我想找個能一了百了的法子,兩位有沒有什麼好主意?”戈帛笑道:“殺了對方首領,再捉一些關鍵人物,逼其寫下保證書,永不言戰。”達摩克利斯笑道:“宮主,你有心心相印之境,該知我的想法和他的一樣。”

劉迦此時沒心情開笑,搖搖頭,皺眉道:“我現在不想探人心思了,除非遇到爭鬥,隨時都在了解別人的想法,我覺得好累,也好無聊。”

他一邊說話,一邊揮手將快要靠近身邊一艘小飛船推開,誰知那小飛船被他的混元力一碰即爆,其中跳出一個修行者,罵罵咧咧地逃向遠處去了。劉迦搖搖頭,歎道:“看見了吧?那修為稍高者雖然逃了,可船內的駕駛員和其他人的修行膚淺,逃不了之下只有死了。咱們一不小心便要了這些人的命,殺人雖然輕松,可我不想為今後留下太多業債呢。”

轉而想起瑪爾斯作戰經驗豐富,立時側頭問道:“老瑪,有沒有啥好主意?”卻見瑪爾斯在一旁呆呆發神,聽到他說話,猛地醒過來,咬壓罵道:“老子剛才在想我那雅典娜姐妹和她十二星宮的事情。”

岐伯在一旁笑道:“她到底是你姐還是你妹?哪有對一個人同時稱為姐妹的?”瑪爾斯大搖其頭,說道:“就是姐妹,也就是說她既是我姐,又是我妹。”

眾人聞言均感好奇,岐伯樂道:“早聽說你們神界那家族關系亂七八糟,沒想到連稱呼都亂到如此地步。那姐妹是可是年齡所致,她比生你生得早,自然是你姐,比你生得晚,自然是你妹,這可是定數。不像你那老爹,可以和自己的女兒的上床,生個崽子出來,自己都不知道該叫他孫子還是兒子,那女兒也不知道自己是有了下一代呢還是多了個弟弟。”

瑪爾斯仍然猛搖其頭,一臉苦相道:“這事說起來也簡單得很,沒你們想得那麼複雜。當年雅典娜確是比我早些出生,我應該叫她姐。可後來宙斯發瘋,要和她上床,她奮力頑抗,惹怒了宙斯,老混蛋大現法身,把她給吃了。”眾人聞言盡皆“啊”了一聲,均不敢相信天下竟有這等事情。劉迦和岐伯第一次聽他講家事之時,便知道其母帶著一群兄弟到宙斯外面的野女人家去找麻煩,結果被宙斯痛扁一頓,瑪爾斯由此而被重創出界。也曾聽他說起過宙斯見到漂亮的女兒也要追求這種事,但沒想到這老色鬼強暴未遂之下,竟連親身女兒也要吃掉,一時間人人搖頭不語,均覺此事不可思議之極。

瑪爾斯苦笑道:“奧林匹斯山那邊類似的事情多得是,你們聽多了也就不奇怪了。”說著他繼續歎道:“誰知道雅典娜被老混蛋吃了以後,並沒死,而是保留真性,在宙斯體內沈睡了數百萬年以後,有一天忽然醒了,直接從宙斯身子裏面跳了出來,而且還利用宙斯體內的小宇宙修了一件金甲戰衣穿在身上。那個時候,我已經早出生了,所以她又該叫我哥了。”說著他看了看眾人,卻見這次眾人臉上並無太多異樣神情,他反而奇道:“咦,你們怎麼不繼續奇怪了?”

岐伯呵呵笑道:“修練這種事無奇不有,再怪的事大家也能接受,倒是前面那段你爹吃你姐這種事,大家聽著更覺有趣一些。”眾人這才知道何以瑪爾斯叫雅典娜為姐妹,想來他平時以妹相稱,更多的是為了威風,此時以姐妹相稱,則是兼顧事實與個人情緒,畢竟雅典娜已出神界,大家一不心就會遇上,早些為其正名,以免眾人到時候又笑他吹牛。

說到此處,瑪爾斯忽然對劉迦笑道:“說起來,我未曾出界以前,曾聽宙斯提起過天幽宮,只是那時候天幽宮早不是當年的樣子了。我聽雅典娜也說起過天幽宮,她被宙斯吃進肚皮以前,還經常出界,聽她說那時曾見過前生的你。老子生得晚,沒見過你前生是啥鬼樣子。”

劉迦聞言一愣,想起和雅典娜對峙之時,她曾出現過片刻的遲疑,而且聽其言語也是知道天幽宮和鎮界如意尺的,不禁暗暗尋思:“如果前生真與她見過,是敵人還是朋友?大家是不是還在一起聊過天?看她的樣子,一副尊貴和聖潔的氣派,比藍沁還多些高傲,不大像和我有過什麼暖!關系……咦,我這是在想啥?男女相熟,難道就一定會有一腿不成?沒有一腿就不能是朋友了?看來是當年的武俠小說看多了,所以才會有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那小說之中,凡是美貌且有特色的女主角一出場,大都早晚會與男主人公有那麼點暖!的,否則出場幹嘛?其實現實中未必就是那麼回事,那藍沁不是沒搭理我而一個人獨自去了嗎?現在想起來,我這個主人公還挺倒黴的,出道前愛宣宣,宣宣死了;後來愛小混元,小混元死了。難道說我只要愛上誰,誰就會死?我有克妻命?看來我命犯天煞孤星,不可能像凡人一樣生活,注定要出來修行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倘若我真有那麼厲害,只要和哪個女人相好,就會克死那個女人,這倒是一件克敵制勝的法寶了,遇見要取我命的厲害女子,打不過的話幹脆和她相好,早晚會克死她。咦,這算啥法子?她既然要取我的命,又哪會給我機會和她相好,我真是蠢到家了。”

眾人見他呆在一旁,臉上神情忽憂忽喜,飄倏不定,不知他心中聯想豐富,一時都奇怪不已,略略猜測片刻後,反而皆暗暗歎服道:“這戰場之中,隨時都有激光掃過或是法器逼至,一不小心便有被殃及生命的可能,但他竟然毫不理會,從容不迫,鎮定沈思,越是在危機四伏的時候,他越是能置身於不顧,果然曾經是天幽宮的老大,這份氣度與瀟灑哪是常人所能有的?”

只有戈帛和達摩克利斯二人對劉迦此時的狀態略略有所感知,兩人現在的修為雖已被劉迦趕超,但身為原天幽宮的元老人物,而且在受傷前也曾修行到極高境界,且江湖經驗老辣豐富,察顏辯色之下,心中同時暗道:“看宮主這樣子,多半是由瑪爾斯的話聯想到其他地方去了,天幽宮當年諸多傳統,凡事總要跑題,便是其中之一,看來宮主漸悟前生之下,連習慣也漸漸恢複了呢。”兩人雖然所猜不差,但畢竟沒有想到,這小白臉從前生是否與雅典娜相識開始,剎那間便跑題至今生是不是克妻命,最後終於開始論證克妻命能不能做為攻敵的法門,倘若兩人知其想法,恐怕立時會大加贊道:“宮主跑題居然可以跑到與原話題如此全不相幹的地方去,此等修為,確非我等所能。”

劉迦正在胡思亂想,猛然聽得明正天在一旁急道:“大哥,咱們要不要立時出手?再不出手,那天幽宮的戰艦倘若支撐不下去,你老人家的門派可就沒啦。”他心中擔憂那天幽宮覆沒之下,就算劉迦是天幽宮宮主,也只是個空頭司令,沒了萬眾的膜拜、沒有了廣闊的疆土,老明這天幽宮宮主的開山大弟子當著就無趣得緊了。

劉迦被他猛然驚醒,不禁失聲低呼道:“哎喲,我險些忘了正事。”轉頭對瑪爾斯笑罵:“老瑪,你這人也真是的,本來我是問你有沒有法子解決眼前這事的,你卻說起那雅典娜的事情來,這跑題的也太離譜了一些。”

瑪爾斯已他相處甚久,聽他這麼一問,已知其不想直接用武力解決眼前之事,笑笑說道:“呵呵,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這想法也沒啥不對,解決戰爭讓雙方停止爭鬥的法子多得很,不見得一定要親自參與進去。比方說吧,你現在拿起鎮界如意尺,大現法身,對眾人叫喊:鎮界如意尺在我這兒,我就是天幽宮宮主!這打鬥雙方立刻便會停止爭鬥了,天幽宮的人呢,肯定想驗明正身,瞧瞧你手中那尺是不是真的,而對手則肯定會全部把心思放在你這兒,然後呢,為了少殺或是不殺,你便拿著鎮界如意尺,從此浪跡天涯,讓他們到處找你。一方面呢,算是解了天幽宮的困境,另一方面呢,在這些大嘴巴的傳播之下,不但是諸界高人,只怕連諸界的三歲小兒都知道天幽宮宮主重生啦,你的風頭也就出夠了。”

劉迦聞言一怔,稍想片刻後苦笑道:“老瑪,你別說,這法子雖然聽著荒唐,但說不定真管用。反正我的目的只是為了幫天幽宮找回安寧的生存環境。”他轉頭對戈、達二人說道:“你們兩位以為如何?”戈帛笑道:“戰神此招甚妙,宮主現身之後,立刻便走,宇宙之大,夠這些人找些日子去了。”

明正天急道:“大哥,要是追咱們的人中有高手怎麼辦?”劉迦搖搖頭說道:“這就沒法子了,明老你想想,如果這裏真有咱們這群人對付不了的高手,就算是現在咱們沖進去混戰,早晚也會被人打死,但逃起來說不定還沒人能輕易找到咱們呢。”

明正天聞言更急:“大哥,不如你大展神威,立時將那些追殺者趕走,從此坐鎮天幽宮,有你在,也沒人敢對天幽宮怎麼樣了。”劉迦搖搖頭,笑道:“那是小說中的情節,為了讓主人公耍耍威風,總是讓他打來打去的,咱們又不是寫小說,當然得用最實際的作法羅。那打打鬧鬧哪是修行者該有的氣度?再說了,有不用打架便能解決問題的法子,咱們又何必定要動手?修行者不是天天在講無為清靜嗎,哪有沒事找事幹的人?”

明正天一時語塞,戈帛辯貌之下,知其心思,拍拍他的肩笑道:“等天幽宮的日子安寧下來後,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向這些天幽宮的後人推薦一下,讓你進入議會做一個級別甚高的長老如何?”明正天聞言喜道:“真的?”但立時又想到倘若沒了劉迦在天幽宮,這長老做起來哪有天幽宮宮主的大弟子那般氣派?轉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戈兄,我並非想出風頭之人,只是想幫我大哥恢複昔日氣魄而已,既然我大哥不願留在此處,我老明自然是跟著大哥走啊。”

劉迦心中拿定主意,當下松了一口氣,開懷笑道:“當年初出道時,我一直想等到修行有些成就後,便去宣宣出生的年代將她帶出來,和她一起修行,這一路上途經那麼多事,折騰了一千年,現在也算小有所成了,我也該把此願給了了。”說著他轉身對戈、達二人說道:“呆會兒我大現法身,吸開眾人的注意力後便離開,直接去地球的2530年,將宣宣帶走,麻煩你們兩人在此地多留些日子,確定那天幽宮沒事以後,可到淡月群星來找我,反正你們兩人修為已過心馳神往之境,去淡月只在片刻之間。”兩人恭身領命。

李照夕奇道:“師兄,宣宣輪回的時間該是2505年啊。”劉迦莞爾道:“哪有剛一出生便去找人家的,那父母瞧著自己出生的孩子被人帶走了,多心疼啊。咱們去2530年,想來她已有25歲了,又成年又懂事了,通情達理之下,咱們三言兩語便可將此事搞定,豈不簡單?”眾人聞言盡皆嘻嘻道:“想得可真是周到啊。”李照夕一邊點頭,一邊暗暗尋思:“想來是被人抓軟肋找硬傷嚇怕了,凡事都多想一步呢。”

說著劉迦轉頭眾人笑道:“此事一了,咱們便回淡月,安安靜靜地修他個上萬年,看看能修出一個什麼樣的境界來。”李照夕笑道:“說得也是,不知道這一千年過去了,咱們在淡月的房地產增值沒有。”明正天樂道:“我身上還有上千萬的淡月幣沒用過呢。”大醜有些遲疑道:“當年我在淡月不小心殺過人……這次回去只怕他們要清算舊帳呢。”

劉迦沒了心中負擔,又為自己安排好了未來,正開心之極,當下拍著大醜的肩笑道:“放心吧大醜,誰會記得一千前的老帳?再說了,刑事追究也是有時間限制的,超過一定時間,這案子也就撤消啦,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就是這樣,想來淡月也該有相關的管理制度呢。”大醜苦笑幾聲,尷尬地笑道:“但願吧,但願吧。”

劉迦看見眾人說起回淡月,大多一副興奮的表情,心中也甚為感概:“這些年,大家陪著我四處漂泊,想來也該找個地方停下來了,回淡月後,安靜下來,我也好仔細地看看曉雨大腦中的紫色亮點是怎麼回事,反正今後有的是時間,也不急在一時呢。”

當下他深吸一口氣,竄至戰團深處,猛然間分身數萬,個個高大巨形,手握鎮界如意尺,怒眼圓睜地向四周喊道:“天幽宮宮主在此!”

他身形一現,立時將鎮界如意尺放大,以便讓人看得更清楚。卻見四周所有的戰艦果然立時停止了攻擊,所有的修行者全看向此處,他立時又高叫道:“有本事的便拿來找我,休得為難我的兒孫!”說完他看著對手的來向,萬念齊發,將鎮界如意尺在他手中的念頭盡皆種在萬人腦中,然後收去法相,消逝而去。

劉迦回到眾人身邊,笑道:“OK,想來應該搞定了,讓這些人來追咱們吧,這捉迷藏的遊戲可比在無名城堡中好玩多了,被人找總比找人要多些樂趣。咱們也可學學那玄女,對那些人說:如果找到了咱們,說明咱們藏得不夠好,大家重新來過。”眾人聞言盡皆稱是,個個喜笑顏開。

劉迦轉身對戈帛達摩克利笑道:“拜托兩位多照看一下天幽宮,盡早到淡月相會。”話畢,用心馳神往之境劃出通道,對眾人叫道:“走吧走吧。”

由於整個事件牽涉面眾多,咱們不得不話分兩頭,各表一方。

地點:地球。時間:2530年。

自從劉迦在雪山經曆心緣鏡中的人生並將宣宣送入輪回後,地球的幾百年很快便過去了,人類社會雖然飛速向前發展,但經過數次大規模的資源爭奪戰,也消耗了大量的時間和繁榮。發展讓社會進步,戰爭使社會倒退,這屢進屢退,相互抵消,社會並沒有比劉迦離開時改變多少,依然是熙熙攘攘的人潮,依然是每日忙碌的工作,依然是……太多的一樣,無法盡述,各位就當和現在看到的世界沒啥區別好了,只不過手機還在用,只是功能多一些;汽車還在開,只是速度快一些;網絡還在用,只是無線帶寬更寬了等等。

韓怡英大學畢業以後,做了兩年的廣告策劃與設計的工作,由於其精明強幹和天生麗質,贏得不少客戶,也賺了不少的錢,並自己開了一家公司,與男朋友共同經營,有跑車、有洋房、有錢、有青春、有美麗、有愛情,可以說,凡是女人想要得到的東西,她全都有,這樣的生活除了天天開心、夢裏都在笑以外,還能幹嘛?可一個人的生活太完美了,太無憂慮了,這物極必反之下,總有意外之事,只是她不知道那意外絕非她所能想像得到的。

話說劉迦一到地球,瞻南山立時在身旁叮囑道:“兄弟,你可要小心在意,一定得讓宣宣自願跟你走才行,如果不是自願,或是你強迫她跟你走,那業力可不小。”劉迦與眾人站在這摩天大樓的頂上,一邊看著下面的世界,一邊議論紛紛。

聽到瞻南山此語,他微微有些詫異,問道:“瞻大哥,這是什麼意思?”瞻南山笑道:“我在冥界多年,對生命輪回多少有一些認識。每個人的人生都是由不同的業力所造成的,在各種機緣配合下,形成了一生的命運。那宣宣輪回到今生,一直都是隨著她既定的人生軌跡在走,她的人生是屬於這社會慣性的,如果不是自願,你要強迫帶走她,無疑在和社會慣性對抗呢。”

劉迦點點頭,笑道:“我知道了,當年管輅大哥也這樣說過的。放心吧,反正咱們有的是時間,我就當自己是一個凡人,好磨歹磨地也要慢慢讓她接受出世修行這種事的。”齊巴魯笑道:“小白臉菩薩,此言與當年佛祖勸人修行一樣呢,佛祖無量神通,卻從不強迫人跟著他人修行,總是喋喋不休地講啊說地,全靠一張嘴呢。”

劉迦笑道:“難怪果海說那佛經數目多得要死,原來都是大家說的話太多了所致,嘻嘻。”說著他對眾人笑道:“大家放心吧,我也有那麼些年的修行經驗了,業力這東西也見過的,這次我絕不用強,就學那佛祖吧,全憑一張嘴,總行了吧?”眾人聞言盡笑道:“果然是地藏轉世,那佛菩薩個個都是講經辯機的好手,誰說得過他們?只要把那宣宣說得暈頭轉向,不就乖乖地跟著咱們走了嗎?”劉迦心中暗暗好笑:“他們以為我是唐僧?我有那麼羅嗦?”但想起這群人沒看過星爺的《大話西遊》,也就不再提起了。

劉迦正與眾人談笑,忽見一道黑光從外太空倏然而入,轉眼不見,他探識片刻,暗暗詫異道:“剛才那黑光劃過的片刻,怎麼有僵屍的觸感?可稍後那能場便隱沒了,不知藏到何處去了,真是怪啊。”轉頭看著身邊的大醜和岐伯,見兩人眼光甚有驚恐之色,不禁問道:“那能場你們熟不熟?”大醜搖頭道:“熟,但想不起來是誰。只知道修為遠在咱們之上,排名應該在僵屍界的博士這個級別上。”岐伯奇道:“博士?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個級別?”劉迦也跟著問道:“你們這級別是怎麼分的?”

大醜轉身對岐伯笑道:“你知道的級別是以前自然劃分的,從小僵屍開始,依次是走肉級僵屍、假死級僵屍、腐爛級僵屍、枯木級僵屍、塵土級僵屍、無色級僵屍、老僵屍、僵屍王。”說著他臉現滑稽表情,怪笑道:“後來第二代僵屍王聽說許多諸界高手嘲笑他沒文化,一怒之下,在僵屍界掀起一股文化整頓風潮,從諸界抓來不少知識青年,將科學、藝術、文化、娛樂等等方面進行全面整改,最後連級別名稱也改了。從小僵屍就開始更名為死士級僵屍,依次是勇士、壯士、烈士、學士、碩士、博士、院士等級別,像博士這等級別的,又稱為教授,院士這等級別的又呼為顧問,他自己為校長,這樣主要是為了突出僵屍界的文化氛圍和知性特色,以便吸引更多、更優秀的外來人才來僵屍界,集眾界之長,讓僵屍王順利升級呢。”

眾人聞言盡嘖嘖稱奇,正在驚歎中,天空又有十多道流星掠過,劉迦心中一驚,轉頭看向瑪爾斯,卻見那瑪爾斯也正盯著他,兩人面面相覷,心中所想卻出奇得一致:“雅典娜和十二星宮來得好快!”

劉迦將神識延展,細探之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暗暗驚道:“這個時代的地球是極現代的社會,哪來如此多的修行高人?而且無法探知其念頭的人竟不在少數,這是怎麼回事?”轉眼那探識結果讓他更加詫異,暗暗奇道:“咦,藍沁的能場也在這個星球上?”心中隱隱產生一絲不安,似覺要將宣宣帶走並非如他想像般得容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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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5 18:51:25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卷 何為心、第四章  不解關愛成陌路  比比誰的名氣大

劉迦探識完畢,心中略有喜悅,轉身對眾人笑道:“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那兒有我的一個故人,說不定咱們可以住在那兒。”岐伯奇道:“小白臉,我遇見你時,你便剛出道,就算有故人,也該早就死了,難道你在這地球上也有朋友是修行者?”

劉迦笑嘻嘻地說道:“那是,說起來我和她也算挺有緣份的呢,不過我也是剛才探識過後才知道她還活著的,走吧。”當下帶著眾人來到城市中。這城市熱鬧非凡,是一個地區的經濟文化中心,眾人一路走來,那高樓大廈、那人來車往,看得眼花繚亂。

但眾人才走出幾步,便被警察叫住,那警察大聲問道:“喂,你們是哪裏來的?有身份證嗎?”劉迦奇道:“咦,你幹嘛不問別人,偏要問我們?”他自覺地球是他家鄉,說起話來自是中氣十足,沒有絲毫的陌生感。

那警察皺了皺眉,指著大熊貓問道:“你們是怎麼回事?怎麼把國家珍稀保護動物帶上街來了?看你們的樣子既不像動物園的管理人員,又不像野生動物的研究員,從哪裏來的?”劉迦聞言恍然,立時將一個念頭種進那警察的大腦:你看錯了,我們根本就沒有帶大熊貓,是你自己看錯了。

那警察一愣,轉眼傻乎乎地笑道:“原來是我看錯了,你們根本就沒有帶大熊貓呢,走吧走吧。”劉迦等人哈哈大笑,繼續上前走去。那警察在他們身後自言自語道:“這眼神越來越不對勁了,連人都會看成動物了。可他們身邊那黑乎乎的東西怎麼看也不像人啊,真怪。”

大熊貓對劉迦笑道:“現在我才知道李哥的話是真的,原來我果然是名貴稀有生物呢,不知道這些人類如何愛護我這寶貝呢。”李照夕笑道:“你的用處主要體現在外交方面,把你當作禮品送給外國人,心示友好邦交。”大熊貓聞言樂道:“原來我是這裏的外交官。”一時間開心無比,笨拙夯實的身材竟顯輕快腳步,搖頭擺尾,得意洋洋,不可一世。

眾人穿過兩條街,看到一座尼姑庵,匾額上寫道:“釋道堂。”劉迦對眾人笑道:“就是這裏了。”這庵格局不小,十來重大殿次第排列,出家人數目也不少,來來往往中,有的用手機聯絡朋友,有的正在接待當地要人,有的三五成群聊天,有的在功德箱前勸人布施。

眾人走過祖師殿,來到茶園,卻見松柏下一位模樣靚麗俊美、眉眼清澈無塵的尼姑正微笑著望向眾人,劉迦見到此尼,當下哈哈大笑道:“楊雪莉,幾百年不見,真沒想到你還活著啊。”四周來往茶客,聞言盡皆低聲道:“此人是個瘋子了。”也有人在說道:“這些人不知是什麼來路,連國家特級保護動物都敢帶在身邊,膽子可夠大的。”

那女尼正是他高中同學楊雪莉,此時見得劉迦,雙手合什,微微笑道:“貧尼照心,多謝劉施主當日助緣,照心才有機會接觸般若智慧,劉施主功德無量。”劉迦嘻皮笑臉地說道:“咱們是老同學啦,哪來這麼多客套?”當下向楊雪莉一一介紹身邊的朋友,齊巴魯呵呵笑道:“同門、同門。師妹、師妹。”

劉迦見楊雪莉幾百年後,不僅沒有老態龍鍾之相,反倒是正值青春秀美,自己數次探查,依然覺得其修為平平,似普通人一般,略略有些吃驚,不知可般成授她何種法門,心中暗道:“我有一肚皮的話想和她聊,可四周閑雜之人挺多,最好是換個地較好。”正想將此話說出來,卻見四周茶客早在齊巴魯和瑪爾斯凶神惡煞的恐嚇之下,已溜得精光,片刻間,茶園只剩下這一行人了。

劉迦坐到楊雪莉身邊,湊上臉笑道:“可般成那老頭教了你什麼法術?我怎麼一點都探不到你的修為?但你既然能活這麼長,又能青春長駐,肯定是有什麼法門的,說來聽聽吧?”楊雪莉抿嘴一笑:“哪有什麼法門,只不過是日日念經,天天拜佛,簡單得很。”劉迦奇道:“就這麼簡單?”楊雪莉靚眼輕閃,認真地說道:“一心專念,何事不成?修行八萬四千法門,哪條路不是一樣的?”

齊巴魯聞言樂道:“漂亮師妹,聽你說日日念經、天天拜佛,想來修的是淨土法門了?”楊雪莉點點頭,對劉迦說道:“可般成說,修行法門太多,越是深奧難練的,越是容易誤人子弟,越是至道,越是簡單,幹脆教我如何收心、如何觀心、如何念經,一天二十四小時的念,從不間斷。”

劉迦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正想繼續探個究竟,卻聽岐伯在一旁對他呵呵笑道:“小白臉,不用想啦,這等數百年的專心你是做不到的,這小女生心中雜念比常人少,所以才靜得下來,以你那動則跑題的想像力,這樣念下來,早晚走火入魔吧。”劉迦一愣,笑歎不止。

轉眼他又奇道:“你是說,這些年你都是這樣子過來的?”楊雪莉點點頭,笑道:“一眨眼五百年過去了,時間過得好快。還好我經常在不同的寺院遊走,如果老呆在一個地方,別人看我一坐上百年,早以為我是什麼神仙,上香進貢肯定是少不了,可我卻無法清靜了。”

劉迦想了想,覺著有些不可思議,問道:“你有能力到其他地方去嗎?換個地方不是很清靜嗎?或者幹脆不在地球上。”楊雪莉忽然撲哧一笑,樂道:“我要是去了其他地方,你怎麼找得到我?”劉迦聞言,驚喜道:“你知道我要來?你在這裏是為了等我?”楊雪莉點點頭,微微笑道:“當年我受你的影響而入佛門,受人之恩,也該還報,我在這裏等你,便是為了今日。”

劉迦心中略有驚詫,片刻沈默後,又問道:“你是說你想幫我?你知道我來這裏是什麼事?”楊雪莉一臉淡然笑意,雙眼閃過一絲憐惜,悠悠說道:“我知道你來這裏是為了當年的一個夙望,只不過此願實現起來並非那麼容易罷了。”說著她神色肅然莊嚴,一臉真誠地勸慰道:“劉迦,你現在漸漸沈迷在你越來越強大的神通裏面,以為只要神通夠大,沒有什麼做不了的事,卻不知神通也只是一種假像,也一樣是由你的心變現出來的,對神通的追逐,早晚會毀了你。”

劉迦壓根兒沒想到楊雪莉會說出此等話來,怔了半晌,無言以對,又聽那楊雪莉在他耳旁溫言款款道:“當年釋迦座下的弟子目犍連,神通第一,見其母親在餓鬼道中受苦,尚無力相救,那神通有何用處?你以為你有所成就,能打敗雅典娜手下的十二星宮的守護神,就很了不起了?就算你打贏宙斯又有什麼用?你的神通只是將你的業力不斷向後面推移罷了,因此多活了上千年,或許今後還有上萬年甚至幾十萬年,但早晚有一天積累到你必須面對的時候,那時還不是一樣要死?就像用泥土去堵江水,泥土再多,只堵得一時而已,早晚有堵不住的時候呢。”

劉迦目瞪口呆地聽著楊雪莉的話,張大嘴巴,出神良久。他本來以為故人相見,該有說不完的話、也該有無盡的喜悅,誰知道楊雪莉早知其來意不說,而且立時否定了他心中的想法,雖然他滿口答應不用強而用勸的方式去帶宣宣離開,但心中畢竟自恃著多年的修為,大有在凡人面前無所不能的優越感,此時被楊雪利潑了冷水,心中鬱悶之極。

他心中念頭轉來轉去,對楊雪莉的話始終無法苟同,想多了以後,難免覺得她小看自己,心下竟起不悅之意,冷笑道:“我只是想帶宣宣去修行而已,礙著誰了?就算有神界的人來了又怎麼樣?就算有僵屍又如何?而且他們未必就是來找我麻煩的。就算是來找我的麻煩又怎麼樣?我未必就怕誰來了,倒要看看誰能阻止我?”

楊雪莉見他心中嗔怒漸生、臉上殺氣大現,微微歎息,轉而柔聲道:“前些日子,我入定之時,不經意中知道了一些事,你在紫荊靈院殺了不少人是吧?”劉迦心中正感不滿,見她提及紫荊靈院,微有詫異,但依然不屑道:“那又怎麼樣?”楊雪莉說道:“你知不知道,你那一場混戰之中,殺了近萬的修行者,得罪的人還少了?那日我入定時,才知道靈宵殿那邊已認定今生的你不可能成佛,倒可能隨著神通漸強而誤入邪道,已放棄助你之心,反而昭示色欲天諸界高手,及時將你送入輪回,以待他生成就。而且我聽說,不少界的高人本以為你今生成就能帶來無量智慧,但知道你在紫荊靈院的所做所為後,都視你為邪門外道呢。”

劉迦聞言呆住,半晌無語,良久苦笑道:“你知道東西的倒不少,比我這闖江湖的人還多。”乍聞此事,他心中並無恐懼,只是忽然間覺得被世界孤立了一般,他性情本來隨和平淡,但偏偏就是這樣的小綿羊,在遇到此等刺激之時,反而容易走上極端情緒。他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心中越感鬱悶,暗暗尋思:“我在紫荊靈院殺人,那是逼不得已的自衛,難道要我和小混元站著不動讓人給宰了?”

念及此,似覺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公平和不講理之處,他心中竟生慍意,當下站起身來,對楊雪莉冷冷說道:“多謝你提醒我這麼多,劉迦就此謝過了。但我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也不怕誰找上門來。哼,要送我入輪回,靈宵殿那邊除了玄穹幾位,我不知道還有誰有這本事?那玄穹也曾欠我一筆債呢,怎麼沒見他還呢?”提及玄穹,想起他修改史仙一事,心中更覺無聊,越發看不起仙界的人,沈吟片刻,竟無話可說,對楊雪莉說道:“話不投機,我走了吧。”說罷轉身即走。

楊雪莉一臉憂色,在其身後高聲叫道:“劉迦,你不要太固執了,別忘了你前生曾發下的誓願!”劉迦心中本已鬱悶,聞得此言,更覺惱怒,轉頭對楊雪莉冷笑道:“不就是那句地獄不空、我誓不成佛嗎?哼,我連自己曾經的愛人都救不了,哪有本事去救天下世人?大家可是高估我了。”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眾人出得寺院,已是華燈初上,劉迦心中有說不出的不快,只覺天下所有的人都欲與自己為難似的,倘若這種情緒發生在從前的他身上,那懦弱的性格最多也只是讓他多喝幾杯酒或是學那chgor蹲在小屋的牆邊咬著枕角暗暗流淚。但隨著能力與自信的遞增,這種情緒反而使他越發地頑強與執著起來,一種想與天下之人對著幹的心態在其腦海中乍起乍落。

崔曉雨見他雙手插在褲包內,一個勁兒地悶聲向前走,當下快步上前,挽著他的胳膊,柔聲道:“哥,你不必把你同學的話當真了,就算天下人與你為難,我和老瑪哥他們都站你一邊的,咱們不怕,要輪回也一起輪回吧,咱們人多,還挺熱鬧的。”劉迦聞得此言,心中感動,轉頭對崔曉雨笑道:“曉雨,你真好,每次不開心的時候,和你說說話,我總會開心許多。”

話音剛落,卻聽身後岐伯笑道:“是,曉雨最好,咱們這些臭男人只配幫你打架、陪你喝酒,談心解悶這種事還得曉雨來。”劉迦轉身見到眾人一臉笑意,方才醒悟自己只顧著胸中鬱悶,全忘了眾人也在身邊,竟覺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瑪爾斯嘻嘻笑道:“小白臉,別管那麼多,老子還是句話:這群人全是你哥們兒,看誰能把你怎麼樣?”齊巴魯一臉怒意道:“他媽的,老子倒要看看誰敢動老子的小白臉菩薩?”明正天向來膽小怕事,但見劉迦最近能力聚增,大有無所不能的趨勢,心中也感自己的級別飛速提升,當下正色道:“大哥,那靈宵殿的人敢動你老人家一根毫毛,老明第一個去找玄穹對質,當年他欠咱們的人情還沒還呢!”瞻南山也在一旁哂笑道:“這倒是奇了,兄弟,那冥界乃是你前生的地盤,倒要看看有誰敢在輪回這種事情上對你說道四的?”

劉迦得此許多安慰,心中孤寂少了許多,當下暢懷笑道:“我先前也只是說說氣話,咱們盡快把正事辦了,早些離開此地。”說完忽見天邊一道藍星劃過,其後數道諸色光芒緊緊相隨,他轉頭看向瑪爾斯,兩人異口同聲道:“藍沁!十二星宮!”

當下話不多說,劉迦念力立出,神識頃刻已跟在其後,轉眼已知十二星宮中的七個星座守護神正在追殺藍沁,他收回神識對瑪爾斯說道:“藍沁被七個星宮的人追殺,你幫哪邊?”瑪爾斯急道:“他媽的,當然幫藍沁!”岐伯奇道:“你不是一直想殺藍沁滅口嗎?”瑪爾斯急道:“我的醜事早已天下皆知了,老子也無所謂了。可那十二個神小子居然想趁我勢危之時來找麻煩,你說該不該揍?再說啦,我現在也想通了,大家不做情人做朋友嘛,何必苦苦相逼呢?”眾人聞言盡皆贊道:“不愧是戰神,拿得起放得下,率性真如,高手高手。”

劉迦心中本欲幫藍沁,聽得瑪爾斯如此說,當下爽朗笑道:“那行。”轉身對李照夕說道:“師兄,你對這裏較熟,找個地方帶其他人先住下來,我和老瑪去瞧瞧熱鬧先。”說罷拉上瑪爾斯直奔星光劃過的方向。

那藍沁正被射手宮農肯為首的七星宮狂追不止,全靠手中那神鳥貓頭鷹數次相救,才得以逃脫,此時七星宮在空中排成黃道金三角的陣勢,任那夜貓子詭計多端,兩人也再難逃走了。農肯見藍沁已成甕中之憋,不禁哈哈大笑道:“小魔女,當年你居然敢假扮雅典娜來攪亂神界,現在可真是報應不爽啊。”那阿布羅狄對藍沁拋了拋媚眼,似笑非笑地說道:“跟我回神界吧,倘若聽話呢,我屈尊陪你幾天,包你快樂得永生難忘。”

藍沁見勢難再逃,當下手托著夜貓子,對那阿布羅狄笑道:“神界第一帥哥,你也想我做你的情人啊?哎喲,我的面子可真大。沒想到神界竟連一個美女也找不到了,可憐。哦,我明白了,那些美女多半全被你家老爺子宙斯一手包攬了吧?”

萊布爾在一旁冷笑道:“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束手就摛吧!”話音一落,手中長劍化龍而去,直撲藍沁。藍沁手中那夜貓子哭叫道:“我都跑了一夜啦,這會兒天快亮啦,我沒本事救咱們啦,認命了吧!”藍沁知道此時再無避處,當下魔力勁透,十道魔指滅神光疾刺飛龍而去。萊布爾冷笑道:“你那點修為也能對付天秤宮的紫雪飛龍?”

藍沁正在暗暗叫苦:“今天定被這般神小子給毀了!”卻見那飛龍猛然間慘叫一聲,自己斷為數截,七零八落地掉向一邊去了。藍沁正自不解,與那七星宮的守護神異口同聲道:“咦?”似乎天下滑稽之事莫過於此,農肯急道:“萊布爾,你那飛龍見到美女,急火攻心,自爆而亡了!”阿布羅狄搖頭冷笑道:“我雖身為男子,卻比美女也要漂亮百倍,為何沒見那龍在我面前吐血?”

忽聽得身後有人呵呵笑道:“有這麼稱贊自己的嗎?我也算是小白臉了,但我比你要多些自知之明。”七星宮聞言大驚,轉頭看去,正是前時打了十二星宮立時溜掉的天幽宮宮主,小白臉劉迦。其身旁一人威猛惡煞、怒眼圓睜,雖然外強中幹,但氣勢沖天,正是窮神瑪爾斯。

劉迦趕到之時,正見紫雪飛龍撲向藍沁,當下原力透入飛龍身體,將其震為數段,但由於其修為在眼前眾人之上,這些人竟無人發覺那力道來自何方。

藍沁見到兩人出現,立時心花怒放,立時歡聲媚語道:“嗨,小帥哥,戰神,難得你倆有情有義,什麼時候來的?”那瑪爾斯乍見藍沁,雖然臉皮已厚了許多,不再像前時那般窘迫,但一時卻不知說什麼好。藍沁心思何等細密,辨貌之下,已知其心意,立時收起媚態,雙眉上揚,正色道:“戰神,你我相識一場,不做情人做朋友,何時聽說有人敢欺負戰神的朋友!”

瑪爾斯見藍沁不再以前事嘲弄,且直呼其神號,當下大為開懷,咬牙笑道:“對,藍沁,就是這麼說!咱們不做情人做朋友,老子為朋友打架,也算理所當然。”說罷轉頭對七星宮罵道:“他媽的,一群私生子,老混蛋叫你們出來幫我,你們卻想趁機滅了老子,這筆帳怎麼算?”

劉迦本來暗自擔心自己和瑪爾斯同時面對藍沁,那心理上畢竟頗為尷尬,但見藍沁與瑪爾斯三言兩語化掉情仇,心中大喜之外,也同時暗暗贊道:“兩人都是極有個性的人,敢愛敢恨,拿得起放得下,比起他們來,我的心思太小家子氣了。”

他想通此節,心中豁然開朗,友情豪意竟生胸口,當下對七星宮笑道:“你們是立刻滾蛋呢,還是再頭痛一次?”不待七星宮開口,卻聽得身後不遠處一個女子似笑非笑地說道:“天幽幽宮宮主,好煞氣,好威風啊!”

劉迦聞言驚詫,轉頭看去,一個女神紫裙聖顏,手握金色權杖,身後神影若現若離,正是雅典娜率著其余的五星宮守護神同時趕到了。瑪爾斯見到雅典娜,立時臉現怪異笑容,吞吞吐吐道:“我的好妹妹,你……你這是來幹嘛?咱這算也是家庭大團圓啊,呵呵。”他不知雅典娜的心意是否與十二星宮相同,此時自己只有十分之二戰神,倘若雙方相鬥,只怕自己要比那小白臉提前去冥界輪回了,一時間恐懼竟生。

藍沁正在暗自慶幸自己得到援手,大難已解,誰知道雅典娜卻又出現,想到自己曾在神界假扮此女騷擾眾神,此時相遇,只怕這聖潔女神定要拿出淑女捍衛清白的勁頭,將自己捉回神界。她念頭轉得飛快,當下對雅典娜笑道:“美女,幾時不見,可比美神都要漂亮啦,剛才那阿布羅狄還在吹牛,說他自己雖然是男人,可比女人都要漂亮百倍,那不是沒把你這大姐大放在眼裏嗎?”

雅典娜微微一笑,說道:“誰會有至尊神魔的女兒漂亮?神界現在還有不少人在想你呢。”藍沁聽得此語,心中更驚,當年得罪神界的人可不少,倘若真被此女捉回神界,那命運可想而知,就算不死,只怕也會被蹂躪至昏天黑地了。

劉迦聽得兩人對話,忽然失聲笑道:“你們這說來說去的,到底是在選美呢,還是准備打架啊?”七星宮本來對劉迦甚為忌憚,但自從雅典娜和另外五星宮到了以後,底氣大增,那阿布羅狄俏眼微閃,對劉迦冷笑道:“就算是選美,你也輸定了。”

劉迦聽了,心中有氣,轉身苦笑道:“說到漂亮呢,我確實比不過你,但我可以打爛你那張俏臉,然後咱們再來選美,我再醜也不會落到最後一名,有你墊背。”阿布羅狄聞言色變,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更顯嬌美,片刻後,冷笑道:“只有最庸俗的對手,才會把別人的臉做為目標,借啥不借錢、打人不打臉,這句話你沒聽說過?”

劉迦正要還嘴,卻聽另一側身後有人樂道:“哪有男人在一起比美的?要比也得比帥、比酷才是正道啊。”眾人轉身一看,隨著疾光倏閃,一個身材修長,極瘦削、極冷峻的高個男子飄然而至。此人一身燕尾黑衣,黑色批風,兩只獠牙閃閃發亮,恍眼間已閃至眾人眼前,斌斌有禮地對眾人一恭身,然後整了整燕尾服,四顧笑道:“比美這種事我就不參加了,但要比酷呢,我這僵屍尚可陪大家玩玩。”

那話音一落,卻見雅典娜和藍沁同時驚聲道:“德古拉伯爵!”德古拉嘿嘿一笑,樂道:“瞧瞧,還是我最酷,人一出現,美女們立時驚詫莫名。”瑪爾斯在劉迦身邊低聲道:“糟了,這人在僵屍界地位極高,咱們只怕要吃虧,趁早溜吧。”劉迦數次探識,卻見對方神識念頭一絲不漏,心中也極為驚異,心中暗暗盤算該如何面對。

正在這時,忽聞得不遠處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哥,你和老瑪哥的事情辦完了嗎?”劉迦轉身一看,正是崔曉雨見劉迦遲遲未回,想起楊雪莉的話,心中放心不下,獨自一人順著那流星劃過的方向一路找了過來,正見劉迦在此處,心中一喜,立時飛身而至。

劉迦一見崔曉雨,不禁詫異道:“曉雨,你怎麼來了?這裏不安全,你……”話未說完,卻見那德古拉和雅典娜同時向後急飄一段距離,臉現恐懼之色,口中驚叫道:“聖妖安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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