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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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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古龍崗] 後鋒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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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0 22:50:06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一十二章 統戰

知道事情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容易,所以,楚鍾南繼續對局冷眼旁觀,只是暗地裡不住地整軍備戰。不過,他坐的住,其他人卻坐不太住了。而這些人中,又以在平壤投靠了他的原東林黨領袖錢謙益為首。

錢謙益這年把過得是相當的不錯。身為原本的東林黨領袖,雖然還不太適應由楚鍾南在小北荒便確立的政治行政制度,可是,一上來就被任命了一個「統戰部」部長職位,早就對官場灰心喪氣的他倒也頗為滿意。雖然趁著出使的時候「投敵」讓他在大明朝廷那邊得到了一個「叛徒」的稱號,可這又有什麼?當初出使平壤找楚鍾南,請小北荒出兵助戰,整個大明朝廷愣是沒有一個人敢來,最後還是把他這個躲在南京享清閒的老頭子給拉了出來的那些人就了不起了?要知道,剛接到這一旨意的時候,他都糊塗了,甚至到北京接了任務之後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突然又重新入了樂禎的法眼。

「誰叫你老牛吃嫩草來著?得罪的可不只一個兩個!」

楚鍾南特羨慕錢謙益這老貨。除了一手文章之外根本沒有什麼東西能拿出手,可偏偏就得到了大美女的歡心。柳如是雖然喜歡穿男裝,可自從錢謙益投靠他之後,他也見過一兩回那位總是喜歡自比男子的著名美女的女裝扮相。概括起來,一個字:美!兩個字:漂亮!相對而言,錢謙益這花甲老頭就是怎麼看怎麼猥瑣了。而反過來再想想自己,四十多地人了,到現在居然才只有一個情婦。這種心理上的落差可真的是非常之糟糕。

「你們那叫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我與如是相濡以沫,相敬如賓,相……」

「打住打住,趕緊打住!」

錢謙益一風流老才子,本性也算不羈。熟悉了楚鍾南這一干人的作風之後,倒也很快就適應了過來。對政府之中這種輕鬆地風氣也是甚感喜悅。雖然對沒有人能談詩論詞而感到有些孤獨,可家裡有個知音呆著,自己偶爾能拿著「學問」欺負欺負那些總是拿綠眼珠子看自己的同僚們,他的感覺總是相當的好。不過,他感覺好,其他人卻不舒服了。所以,不等這老傢伙說完,已經不做秘書,改做遼寧省行政長官的王祿兒便極其不耐地止住了他。

「我說錢『老』部長,你幸福就幸福唄,至於跑到咱們這兒顯擺麼?」王祿兒瞪著錢謙益說道。要說嫉妒,自視小北荒青年一代最傑出代表人士的他是看錢謙益最不順眼地,曾經不只一次的在楚鍾南面前抱怨,憑什麼這老牛就能吃到嫩草,自己卻只能看著眼讒。可是,抱怨的多了,他也受到了楚鍾南地「教育」,因為他也是有了一妻一妾的人物,比楚鍾南享福多了。

「時也,命也。這『知音』二字,你們年青人是不懂的。」錢謙益瞟了王祿兒一眼,得意地說道。他能在江南無數才子之中勝出,最終抱得美人歸,一身的學問不知道超過號稱「小北荒第一學問人」地老儒生王亨九多少倍,又哪會在乎王祿兒這小毛騷?要知道,自從知道錢謙益投靠了小北荒,王亨九甚至不惜從打算養老的渡海城跑到了瀋陽,為的就是向這位曾經最為佩服的大學問人求教。有這位與楚鍾南並列的,幾乎是小北荒所有高官識字老師的老儒生在前面擋著,誰敢對他老錢無禮?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楚鍾南沒好氣兒地瞪了王祿兒一眼,在他面前總是提柳如是和錢謙益地老少配,不是刺激人麼?「牧齋先生,你這次來,可是有了結果?」

「這個……」錢謙益臉色稍紅。光顧著顯擺。卻差點兒忘了正事:「吳偉業、龔鼎(與錢謙益號稱江左三大家)二人已經回信。只是。二人雖然沒有拒絕。卻也沒有答應。且信中也頗有些不以為然。」

「那其他人呢?」楚鍾南又問道。

「黃道周、劉宗周、左懋第(號『明末文天祥』)、袁繼鹹等人言語頗為激烈。對大人多有不敬之詞……」錢謙益地頭又低了一些。

「這很正常。這些人都是硬骨頭。認死理兒地。又不知道我們這邊兒到底是什麼模樣。只是一味兒地認為我楚某人是叛賊。當然不會有什麼好話。」楚鍾南歎了口氣。又突然看著錢謙益笑了笑:「想必。他們在信裡也沒少罵你吧?」

「……」錢謙益紅著臉搖了搖頭。惟有苦笑。

「哈哈哈。別管他們。他們這些人如果真地是心懷天下。今天不歸我。總有一天要投靠過來。到時候。看他們怎麼向你認錯。」楚鍾南笑道。

「唉,我倒不想著他們向我認錯,只望某天某日能共飲一杯水酒,就足夠了。」錢謙益笑道。雖然當時楚鍾南用地是威逼的法子,可是,現在他已經認定了自己地選擇,知道這不是錯的。不過,不管怎麼說,曾經的同僚,還有那些神交的朋友,甚至是先前的屬下,都把自己看成叛徒,在信中言語激烈的諷刺謾罵,也確實是讓他很不好受。

「你的希望不是很難,我保證你能實現。」只要那些人真的是心懷天下,而不只是為了替大明王朝盡忠。楚鍾南又在心裡添了一句。

「大人,其實我覺的,光是找這些名氣大,又什麼正氣凜然的,肯定是見不到什麼成績的。還不如去找其他人。」王祿兒突然說道。

「怎麼說?」楚鍾南問道。

「劉宗周那些人名氣大,名聲也好。可是,終究不算什麼

,論及影響力,尤其是在那些士紳之間地影響力,就,恐怕也見得能比得過一個周延儒,或者一個溫體仁!這兩人雖然名聲都很差,可都是樂禎的首輔,如果他們投過來,肯定會帶動著一大批人也投靠咱們。您覺得呢?」王祿兒問道。

「不可不可。」不等楚鍾南發表意見,錢謙益先就連連搖頭:「這兩人不過是靠著矇混皇上才混到了首輔之位。士林之中,誰願理會他們?要學問沒學問,要能力沒能力,大明陷入如今的境地,這兩人都要承擔相應的責任。若是招攬了這兩人,恐怕連帶著咱們地名聲也臭了。那些想理會咱們的人,恐怕也會因而小瞧了咱們東北六省的志向,小瞧了大人的氣度為人。到時,只會更加不利於我軍入關。」

「這兩人雖然名聲不行,可關係在啊。如果真能勸降他們,他們能幫咱們不少忙啊。」王祿兒看著錢謙益,眼神之中有了那麼一絲不信任:「牧齋先生,你們統戰部就是要『瞭解情況,掌握政策,調整關係,安排人事』,要因地制宜,因時制宜,可不能因為當年這兩人曾經跟你有仇,就不理會人家呀。



「你懂什麼?」錢謙益頓時一怒,「我雖然痛恨這兩個小人當初合謀將我擠出朝堂,可我錢某又豈是那種為私利而不顧大事之人?溫體仁、周延儒二人不是因為有本事才能擔當首輔,也不是因為他們有關係才能奪得高位。他們是用的陰謀。他們所能影響到的,也只是皇上一人,滿朝文武,沒有一個願意真心相待此二人。他們地所謂關係,所謂相知,也僅僅是因為皇上賜予了他們首輔高位。若是他們不再是首輔,恐怕立時便為喪家之犬,誰也不再理會。尤其是那周延儒,為了重新入閣,不惜借用復社之力,可是,再次入閣成為首輔之後,他卻又毒死了復社之首的張!其人早為天下人所唾棄,只因其為首輔,又懂得撈取皇上歡心,才能逍遙至今,否則,誰願理會這等小人?」

「這……你這麼激動幹嘛?我就只是一說!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唄,反正統戰的事兒都歸你管!」王祿兒被說得啞口無言,聳聳肩,縮到了一邊。

「牧齋先生說地不錯,我們要招攬,也只能招攬那些真正願意為國為民做事的,不能沾惹那些小人。尤其是溫體仁和周延儒這種貨色。」楚鍾南說完又歎了口氣:「只是可惜,那些人看不上我們。再看李自成如今的勢頭,我們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勸解說服了。」

「大人,其實您不必灰心……」看到楚鍾南失望地模樣,錢謙益突然又小聲地說道。

「嗯?」

「雖然吳偉業、龔鼎,還有劉宗周等人都不願與咱們執政府交結,可是,錢某還聯繫了另外幾人,他們倒是有些意動。」錢謙益笑道。

「哦?」楚鍾南頓時一喜,看錢謙益的表情,就知道這些意動的肯定不是普通貨色:「都有誰?」

「孫承宗!」

「啊?」不等楚鍾南出聲,王祿兒就先叫了起來。孫承宗!那可是大人物!

「黃太衝!」錢謙益又接著說道。

「這人是誰?」王祿兒皺了皺眉。

「就是黃宗羲,號曰南雷,人雖年青,卻是大才,與顧絳(顧炎武)、方以智、王夫之、朱之瑜等人並稱江南。」錢謙益得意地笑道。

「這,這不可能。黃宗羲這人我知道,他,他怎麼能……」他怎麼能就這麼投靠老子?就算只是意動,也不符合歷史呀!黃宗羲和顧炎武,誰不知道這倆人是出了名的大明鐵桿兒?還有跟他們齊名的另外那仨人,雖然印象少些,可好像也一個個都是有氣節的人啊。

「黃宗羲地父親黃尊素為萬曆進士,天啟中為御史,是東林黨人,因彈劾魏忠賢而被削職歸籍,不久又下獄,受酷刑而死。當時黃宗羲十九歲,為報父仇,進京訟冤,並在公堂之上出錐擊傷主謀,追殺兇手,後來,熹宗駕崩,今上登位,歎稱其為『忠臣孤子』。此人雖然年輕,卻多才博學,於經史百家及天文、算術、樂律以及釋、道無不研究,且主張『以民為本』。聽聞大人在小北荒,朝鮮,以至如今的東北推行『全民識字』運動,並大有成效,以為奇跡,故而才有意來東北一觀!」錢謙益又緊接著說道。

「你說……黃宗羲要來東北?」楚鍾南追問道。

「正是。而且,恐怕還不止他一個。」錢謙益笑道。

「好,好,好!我舉雙手雙腳歡迎!」楚鍾南大喜。雖然黃宗羲還很年青,但是,別人不知道,他又怎麼能不知道這位爺們兒後來地成就。雖然黃宗羲和顧炎武都是因為氣節而聞名,可是,這位黃宗羲才學以及日後的影響力豈同小可?

「那孫承宗呢?這人可是朝廷地忠臣良將,以他的身份,怎麼會也打算跟咱們交往?」王祿兒不太明白楚鍾南為什麼這麼在意那個黃宗羲,畢竟,青年才俊只是青年才俊,影響力比起老一輩終究還差了些。而且,他更加關心孫承宗,畢竟,這位曾經地薊遼督師才是一個真正有著巨大聲望的人物。

「孫承宗為什麼這麼做,我也不太清楚。而且,他也無意到東北來,只是在信裡說,希望我軍能揮師進關!」錢謙益答道。

「揮師進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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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鋒    第兩百一十三章   討教

揮師西北!

對於孫承宗這位老者的心願。(楚鍾南通過各種渠道。很快就明白了出處)。

說白了。孫承宗依舊是一位大明王朝的忠心擁護者。之所以在接到錢謙益發出的招攬的消息之後沒有什麼惡意的表現。反而還表現的頗為親近。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希望楚鍾南能派出大軍給李自成以迎頭痛擊。

原來。祟禎十六年。隨著洪承疇大軍被楚鍾南「留」在了遼東。盧象升敗亡。孫傳庭戰敗。明王朝的力量所剩無幾。各路農民軍已經無人可制。

正月二十五日。張獻忠攻打蘄州。荊王府將校郝承忠。暗通張獻忠。做為內應引導農民攻入城中。知州許文岐開炮。打死許多義軍。暫時將張獻忠逼退。但當日半夜。降大雪。張忠乘機攻破西門。殺入城中。許文岐與指揮岳被而死。

不久。李自成與羅汝才內鬥。原本。李自成善攻。羅汝才善戰。兩人相互配合倒也不錯;但是,李自成攻下宛葉宋等的之後。兵勢漸強。依附者也越來越多。開始有防範之心。並開始猜忌羅汝才。三月初八日。李自成乃召羅才親信賀一龍。乘殺之。清晨。李自成又親率二十人進入羅汝才大營。趁羅汝才疏於防範之機。將其斬於帳中。之後。李自成將羅汝才大軍盡數兼併。

三月二十五日。張獻忠自蘄州率軍攻入黃州同知朱統領兵降御。死於陣上。張獻忠縱兵搶掠。黃'居民大多棄家而逃。黃岡知縣孫自一縣丞吳文所指揮郭以全部死於此戰。之後。張獻忠再克黃州周圍各縣。而就在張獻忠攻打黃州之時。左玉大軍作亂。左良玉軍本來就多為降叛卒所組成。向來桀悍不。在裨將王允成的帶領下。十餘萬大軍九江而下破建德。劫池陽。泊舟於三山港。盡奪民船。都御史李邦華提取九江庫銀十五萬兩交於左良玉。之後。左良玉進入亂軍之中勞大軍。亂軍這才稍安。

五月初一。張獻忠陷漢陽。武昌大震。當時武昌城中空虛。三十日張獻忠攻陷武昌旁近屬邑終於在武昌立國。設五府六部。鑄西王之寶。改武昌為天授府。江夏上江縣佔據王王宮。設尚書都督巡撫等官。開科取士。下令發楚金賑濟饑民黃等二十一州全部歸附張獻忠。

就在保定高陽居住的孫承宗。據自己多年的軍事經驗。叛斷出李自成部會進攻陝西。而先前被李自和羅汝才聯手打敗的孫傳庭因為在損失慘重。補充了許多新兵。恐怕以抵敵李自成的大軍。孫承宗十分明白。在洪承疇被。盧象升戰死之後。孫傳庭已經是大明王朝最後的悍將其麾下的部也已經是大最後一隻還能打仗的部隊尤其是孫庭本人對大明忠心耿耿。實在是不容有失。所以他希望東北軍能夠進入陝西。就算不能幫助孫傳庭。至少也能讓李自成忌憚一二。而他之所以敢以下野官員的身份發出這份「邀請」。就是算準了楚鍾南此時還不會全力入關。就算揮師西。也頂多就只是走上一遭。弄走一些人口。而相比起這些損失。總比關中大的被李成給佔去划算的多。並且。在寫完給東北的信後。他還寫信向孫庭通報了這一情況。

可是。老將軍的苦心所為並不能改變明王朝的處境。畢竟。東北軍廢除了蒙古草原上行使了數千年的奴隸制度。還狠狠的將許多蒙古王公給打了下去。已經跟那些蒙古貴族結成了死仇。而且。楚鍾南雖然對孫傳庭十分眼讒。並極為渴望能收服對方。可是。孫傳庭對大明王朝的忠心程度。楚鍾南也並不懷疑。要知。錢謙益的信也送到了孫傳庭那裡不僅沒有回信。信使還轉達回來了一通臭罵。所以。他不可能在內蒙一帶還沒有完全收服的時候。冒著後路被斷的危險出兵幫助未來可能的敵人。

於是。在楚鍾南無奈的漠|。李自揮師關

。孫傳庭敗回陝西後。決心守潼關。以扼京城之上游要的。因為部隊補充了許多新。孫傳庭又制定了不宜速戰。開墾屯田。修繕兵器。儲存糧食的戰略方針。為對付自成強大的騎兵。增強明軍火力和防護能力。孫傳庭特的趕製了三萬輛載有火炮的「火車」。這種「火車」行進時可抵禦騎兵的衝擊。駐紮時則可環陣拱衛。可是。孫傳庭的苦心並沒能獲大明朝廷的理解。崇禎十六年五月。明廷授孫傳庭為兵部尚書。並加督河南四川山西湖廣貴州及江南江北七省軍務。令其迅速兵出潼關。此時。自成已相繼殲滅了明軍數支主力。久經戰陣。兵強馬|。孫傳庭深知與如此強大的對手交戰必是凶多吉少。可看到這條命令。卻也只能頓足歎息:「奈何乎!吾固知往而不返也。然大丈夫豈能-度對獄吏乎!」

八月十日。孫傳庭被迫師出潼關。最初在汝州靈寶唐縣(今河南泌陽)縣連勝起義軍。但襄城一戰遭到慘敗。他逃回陝西。起義軍繳獲了孫傳庭的帥旗。士氣大振。一鼓作氣。乘勝攻破關。孫傳庭與監軍副使喬遷高策馬大呼。戰死陣中……大明最後一員悍將終於殞落!

可是。因為孫傳庭的屍體一直未找到。崇禎居在對其下落產生了懷疑。始終未追封加於他。孫傳庭之。對李自成的起義軍來說。關中唾手的。同時。明廷再也沒有可以李自成相抗衡將勁旅。

就在孫傳庭戰死的月李自成自商華逼進西安。巡撫馮孔率軍守城。主城守軍王根子。暗中李自成軍聯繫。開東門迎李自成軍。十二日。城陷。李自成以秦王存樞為權將軍。永壽王存桑為制將軍。布政史陸之裡居吏部郎中宋郊提學事等俱降。李自成改西安曰長安。稱西京。發動民從修長安城。馳道。並親赴教場校射明將白廣恩高利左光先梁甫陳永等皆降。接著。李自成開始徵稅納賦。並綁掠富戶大家助餉。

十一月初四日。李自成攻克延安。延安副總兵解

縣丞姚啟崇死。李自成改延安曰天保府。米脂曰|清澗天波府。既而。李自成又攻克林此時林無主帥。總兵王定從孫傳庭出關。大敗而回見李自成軍來立即率部逃走。眾人推尤世威為主帥。尤世威與李自成軍苦戰七晝。城破。

十一月十四日李自成遣試郡縣諸生。成績上的。任六政府事次等任守令。又次任佐。

同時。李自成據西安。分兵四出。攻入寧夏。

十二月。李自成派遣前鋒渡過黃河。進入山西。二十一日攻陷平陽殺西河王等三百餘。平陽總兵陳尚智降。於是山西州縣要麼散或望風請降。秦之間皆被義軍所佔有。李自軍進逼甘州巡撫都御史林日瑞。聞李自成軍將。急忙糾集西羌軍馬。嚴兵以待。同時。親自率領副將郭天吉等扼守諸河沿岸。但因時逢冬季。李自成軍踏冰過河。直抵甘州城下。乘夜攻城。林日瑞死。二十六日。甘州城破。

連戰連勝。李自成氣勢大盛。揮軍京畿!

而幾乎與此同。十六年十二月。遼東旅順港也迎來了一批客人。

……

黃宗羲顧。還王夫之三人看到港口迎接的錢謙益。還有老頭身後的隨從。俱都沒有什麼表情。等船停靠上碼頭後。黃宗羲率先下了船。才向錢謙益拱了拱手。見了個禮:「牧齋先生!」

「太沖。兩年見。你卻是清減了許多。」錢謙益原本還有些熱情。看到黃宗羲有些冷淡的表現。也不禁唏噓。知道眼前這位年僅三十出頭的博學後進對自己的選擇其實還不怎麼看的上眼的。當下也就收斂了一些。順便。又對跟在後面的顧王夫之兩人點了點頭。算是見過了。而以他的年紀和文壇中的身份。這樣也不算失禮。

「齋先生親自前來。倒是讓晚輩等人受寵若驚。只是不知道您身後這位……」指了指錢益身後站著。正微笑看著幾人的一名學子打扮的少年。三人中年紀最小。此時才剛剛二十五歲的王夫之開口問道。不過。話雖說的客氣。他的語氣之中卻透露著一股冷淡。

「哦。這位是我東北大學諸多學子之中佼佼者。聽聞太沖忠清(顧字)。還有而農(王夫之字)前來。特意隨老夫前來迎接。順便。他也想向你們三人討教一下學業!」錢謙益淡淡的答道。

「討教?」黃宗三人都是一怔看眼前個學生模樣的小子也不過才十六七的模樣居然就敢向他'|「討教」?要知道。他們三人裡面就算是最年青的王夫之也是在江南有著巨大聲名的人物。而江南向來人文-萃。在文化方面勝北方。何況更北方的東北?那所謂的東北大學。在他們眼裡雖然不算什麼笑話。但也遠遠比不的關內的許多書院。這裡面的佼佼者。又算什麼?還討教?難道這小子連這個詞是什麼意思都不懂麼?這可是平等的身份來相互交流。與請教是完全不同的。

「輩此次前來。是想如牧齋先生所說。前來東北看上一看。順便。希冀能夠拜見一下楚鍾南楚大人。這學業交流。我看還是罷了吧。有牧齋先生在側。我等末學後進又豈敢越俎代?」還沒有改名為顧炎武的顧暗暗搖了搖頭。深為東北學子的「狂妄」而失望。不過。他們來畢竟是有著自己的事。對於這裡的學生有什麼樣的表現也不以為意。

「三位先生。牧齋先生為我東北六省統戰部長。事務繁忙。不能在此久候。而且東北六省初創。兩年來。僅僅只是初具局面。公門中人個個繁忙。實在是沒有什麼閒人。所以。牧齋先生才會讓在下出面來陪同三位。一來。可以有益於在下末學後進的學業。二來。也可以為三位先生這段時間擔當一下嚮導。免了人生的疏的尷尬!」錢謙益身後。那名學子站了出來。

「原來如此。那黃某等人就多謝幾位了。」雖然嚮導多了點兒。可沒有錢謙益跟在身邊。倒也勉強不算礙眼。黃宗想了想。也沒有在爭辯什麼。雖然這個學生在他看來。是眼線和監視居多。可是。他們既然來到了東北。豈會在意這個?

「不知三位先生是打算先住下。還是……」那名學子又開口問道。

「聽說旅順原本為東江軍鎮所在。後為滿清所破。之後。又被東北軍奪回。本以為此的多經戰事。會有些蕭條。可剛剛未入港。顧某便看到此的船隻進出頗這碼頭上……」顧指了指碼頭上那排的密密麻麻的船隻:「碼上更是桿林立。可見此的繁華。若是閣下不嫌煩勞。可願引我等三人一觀?」

「當然。」那學子笑了笑。又向在一旁受到冷落的錢謙益拱了拱手:「牧齋先生。如此。您事務忙。就將三位生交予晚輩吧。」

「呵呵。既然如此。那老夫便先告辭了。」錢謙微笑著看了看這名學生。點了點頭。不在久留。跟黃宗羲三人打了個招呼。居然就那麼離開了。

「三位先生。請!」

看著錢謙益坐上馬車越去越遠。那名學子又指了指剩下的三輛馬車向黃宗羲三人說道。

「三人共坐一輛便可!」看到那樣式古怪的西式四輪馬車。黃宗又開口。

「呵呵。那車一輛坐四人。正好在下可與三位一起。只是。三位還有隨從。總不能讓他們步行吧?」|學子指了指三背後的書奴僕笑了笑。當先便走了出去。黃宗三人看著那明顯分不出什麼尊卑層次的三輛馬車。略古怪的互視了一眼。也都跟了過去。

……

「剛剛失禮。還未請教公子姓名!」坐到明顯比中原的兩輪車舒適了許多的四輪馬。王夫之好奇的打量完車內的裝飾佈局之後。又向那名學子問道。

「不敢當什麼公子。在下路一辭。不過是東北大學一名小小的學生罷了。」那學子微笑著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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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鋒第  兩百一十四章   自己去找

「東北大學的小小學生?」

王夫之微微笑了一下。( 他和顧黃宗三人雖還沒有日後那麼大的名頭。可平時也沒少跟那些達官顯貴接觸過。這個路一辭剛剛沒說話的時候倒也罷了。現在露出頭來。所表現的卻已經不遜於他們所見到過的許多名士。甚至還更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肯定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不過。人家既然不說。他也沒必要問這。反正。他們三個人這回來這裡。就是想看一看這個東北到底是什麼模樣罷了。錢謙益在給他們的信中說了許多事情。有不少都引起了他們的興趣。尤其是對東北推行的全民識運動最為好奇。他們實在是不明白。如何能讓一群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識別那麼多的漢字。要知道就算像錢謙益和他們這樣的名士大儒。也不敢說能識所有的字。而普通的讀書人。沒有十年的功夫。也不敢說能熟練掌握常用的那漢字。

「這其實非常簡單。只不過是執政大人發明了一種拼音之法。平常人只需半年或者一年左右。便可以掌握那些字母韻母。後通過這些字母的拼寫。的出各個漢字的讀音。雖然這只是基礎。離著熟練運用漢字還有著巨大的差距。但有了這個。卻也為大家開闢了一個方便之門。」

想到什麼說什麼。車開動沒有一會兒。黃宗羲就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而路一辭對的這一「輝煌壯舉」當然也是極為自傲。當即便為三人解說起來。

「拼音之法?」顧問道。

「沒錯。」路一辭微著。「這是我們大人根據西方的字母讀音所發明的。為的就是解決漢語讀音的標注。並打算以此作為日後漢字的一種普通話音標。不過。雖然大人說拼音之法是他自己發明的可經過我們許多人的研究。發現他其實只不過是完善了這個方法罷了。早在多年以前。就有外國人準確的用拉丁拼音字母記錄了漢字的讀音。而更久遠的時候。利瑪竇就曾用寫過一本漢語注音的西書《西字奇跡》。只是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以免大人尷罷了。」

「……你。你居然…」王微微一愣。不管這拼音之法到底是怎麼出現的。可路辭的話似乎是楚鍾南有些不為然啊。而且還這麼公然當著他們的說出來。難道。他就不怕被人聽到?

「嘿嘿。好奇?其實這沒什麼私底下罵我們大人的人多了。我們大人自己也說過你他沒關係當著大庭廣眾跟他打架也沒關係。只要別找他借錢!」看著王夫之三人表情。路一辭笑的有些壞。

「……」

一開始就被小小震了一下雖然微微覺楚鍾南這人可能有點兒摳兒。可居然不禁止人罵自己。這種上位者倒是少見。王夫之黃宗還有顧的好奇'再次被調高了一些。這種不怕罵的上位者。不是大奸大惡。就是真的有大胸襟。可是。不管是奸惡之輩。還是真的胸懷寬廣關內的大明似乎都沒有。光從這一點就以看出為什麼楚氏能在小北荒那種偏遠之的崛起了。而由此。他們也徹底放棄了對眼前這個不過才十幾歲的學生的那一絲輕視。只憑區幾句隨意之言就調動起了他們的興趣這個小子也不簡單。

「自古以來。就有「民可使由之。不可知之」之類的話。上位者巴不的老百姓什麼都不懂。就只知逆來順受。可們大人卻要推行全民識字。三位可知緣由?」隨著馬車緩緩的移動。瞄了一眼外面繁忙的景象。路一辭又向正打量著路邊情景的三人問道。

「願聞其詳!」顧轉過頭來。微微拱手道。

「推動全民識字。其實是為了長治久安。」路一辭解說道:「因為只有大家都讀書認字。才會盡可能的減小甚至消彌士人與農工商之間階級差距。」

「這話何解?」黃宗羲立即問了出來。「自古。便是士農工商四民並立。士人為首腦。農為根本。工為用。商主流通。四民健全。方可天下安定。全民識字雖然好。可真若做到了。豈非消了士人的存在?如此。何人可為首?而若無首腦主持。天下必亂啊!」

「呵呵。三位先生。大明如今也是四民並立。可它亂的可夠嗆!」路一辭微微一笑。也不正面回答。只是說道。

「這不一樣。」王夫之搖頭答道

「有什麼不一樣?士人自古便自認高人一等。什麼「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什麼「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他們掌握了知識。掌握了政權。可是。他們中的絕大多數卻對自己所需要做的工作卻基本不瞭解。而士人所代表的紳們。在每個朝代。其實都是天下大亂的根源。」路一辭冷笑道。

「顧某知道。當今天下確實有許多為富不仁之輩。也知道確實是有著數之不盡的貪官污吏。是因為這些人。才會使的我大明陷入如今的境的。可是。路小先生所言。似乎有些過於偏激了吧'」顧皺眉說道。

「一都不偏激」路一辭笑了笑。又向顧說道:「聽說顧先生並不是一個讀死書的人。但是。不知道你有沒有深入細緻的研究過歷朝歷代的各種情況?不管是他們的發展。還是最終的滅亡!」

「路小先生這話又什麼意思?」黃宗羲的興趣這時候已經徹底提了起來。他知道錢謙益為什麼要把這個路一辭留下來了。這個少年人已經不僅僅是不簡單的問題了。光從剛才的那句問話。他就發現。這個路一辭。或者說是那個|麼東北大學所研究的問題似乎遠比大明的那些書院所研究的要深入的多。大明的書院學習的是聖人的學問。可這個東北大學似乎已經研究到了歷代王朝的興衰的根本。而很顯然。這中間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計。

「是啊,路小先生知道你們那東北大學研究過這些?」王夫之也問道。研究歷朝歷代的發展滅亡。這些在大明的那些書院。又有誰敢去做?

「當然。」路一辭微有些傲然的道。

「那不知……你們研究出了什麼結果?」黃宗羲緊接著問道。他在史學上的造詣非常深。這裡對歷朝歷代的發展滅亡自然也有著自己的看法。但也正是如此他才想聽一聽路一辭能不能有什麼新穎的見解。畢竟。從對方剛剛所說。推行全民識字居然是為了長治久安這一條上。他就發現。東北的執政方法與歷朝歷代有著很大的不同。

「知」

「?」

「正是。」路一辭點點頭:「其實。王朝的興亂不過是利益的再分配。而這種再分配也正是因為知識的不能共享所導致的不平等所致!」

「願聞其詳!」

幾乎一致的宗顧王夫之三人都伸長了脖子。三人說是學究天人。也都還較年輕。可是他們三人的學問卻是不用說的。路一辭的話雖然有些模糊。卻頓觸動了三人的內心;一直在研究並且渴望的東西。似乎為他們張開了一扇窗戶。可是。窗戶的開口太高。他們無法看到外面東西。只是看到了透過窗戶的那一縷光線。所以。他們才會這樣急不可耐的想要知道外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天下大亂直接得原因,其實很簡單,要麼是外族入侵,要麼是地主兼併,要麼是昏君當道……但是,不管是哪一條。歸根到底。其實都是因為老百姓不堪其苦。可是。老百姓為什麼會苦呢?只要讀過兩年書的人。都知道「以農為本」這句話。也都知道。我華夏大地。有九成以上的百姓都是農民。可是。話雖如此。不管是誰。卻幾乎從來都瞧不起農民。並且將其當成了可欺之輩。甚至於農民本身也瞧不起自己。有的農家為了擺脫這個身份。幾乎傾家蕩產的去培養一個讀書人。這都是為什麼?因為農民沒有知識!他們除了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耕種。其他的什麼都不能做。只要是農民。就幾乎沒有權利。有義務。他們要承擔來自朝廷官府的主外寇……這個國家幾乎所有的壓力。卻不能去享受自己所創造的成果。甚至連最起碼的溫飽都做不到。為什麼?因為他們沒有知識。學習知識權利。都在士人或者商人之輩中掌握著。而其中的絕大部分。都在士人手裡。甚至於。士人還把手伸到了商人之中。使其成為己的附庸。就是所謂的官商勾結。這樣一來。士人幾乎完全壟斷知識。並且借用知識。定下各種規則。為自己謀利。而沒有知識的農民。還有無數的老百姓。因不懂這些。就成為了這些規則管束的人。進而受到了各種壓迫。」

「……」黃宗羲三人沉思。都沒有說話。身為士人。路一辭的話自然不好聽。但以他們功底當然知道這些話只是泛指。所以。他們也沒有必要去拿一些例子來反駁。畢竟。殊不等於普遍。

「老百姓沒有知識。只有按照有知識的人所定下的規則去行事。如此。他們沒有話語權。不能保障自己的利益。逐漸的被壓迫下去。並最終到了無法忍受的境地。於是。他們為了自己的生存。不的不爆發出來。這就有了歷代王朝年的亂象。而。同樣的。因為沒有知識。這些動亂的最後。老百姓又被某些有知識的人所利用。變成了對方手裡的工具。之後。這些有知識的人利用老百姓打敗了另一些有知識的人。取得了國家政權。然後。他們對老百姓稍稍好一些。又立下表面是新。其實依舊的規則。繼續享用老百姓的勞動成果。壓迫他們。再之後。老百姓忍受不住。再次爆發。如此循環往復。也就成了說書人口中所說的「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可惜。那些說書人並不知道。他們的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不知道凝結了歷朝歷代億兆百姓的多少痛苦與血汗。」路一辭微微歎了一口氣。轉頭望向窗外。

……

「所以。楚大人才推行全民識字。為的就是讓所有人都擁有知識?」好一會兒。顧才又向路一辭問道。

「是的。不過。全民識字只是基礎。老百姓能不能借用知識參予制訂規則。並且進而用之維護自己的利益。這將是一個極為漫長的過程。可能需要幾十年。甚至上百年。說不定更久!我們大人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一種試驗罷了。」路辭答道。

「天下百姓何止億。所有人都讀書。又如何科舉?如何選拔官員治理?」王夫之問道。

「不知楚大人想過沒有。天下刁頑之人甚多。若是這些也讀了書。懂了法。找出其中漏洞。進而借此做惡。又該如何?」黃宗羲也問道。

「全民識字。固然是非凡之舉。可是。如此一來。士人豈非就要真的消彌於世間?天下因守舊之人不知凡幾。楚大人若要入關。難道不怕這些人生亂嗎?……有。楚大人如此作為。似乎對君王之位不以為然。莫非他無意問鼎中原?若是這樣。他何不起兵入關。助朝廷伐滅各的叛軍?然後。以再造乾坤之功的巨大威望。將各項政策推行下去?」顧又接著問道。

「呵呵。三位的這些問題我們有的想過。有的沒想過。不過。這就要靠三位自己找答案了」路一辭笑道。

「自己找答案?」

「沒聽我們大人說了。三位在東北期間。可以多走走。多看看。除了極個別的軍事要地的。我東北六省對三位不設防。所以。路某覺得。三位可以自己去尋找自己所需要的東西。」路辭微笑著說道。

「楚大人如此大方?」黃宗羲問道。

「當然。三位不是普通人。我們大人自然以禮相待!」路一辭笑道。略略的掃了一眼顧。居然直接就問楚鍾南是否有意問鼎中原。膽氣果然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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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五章 絕不出兵

宗羲、顧絳,還有王夫之三人在東北呆了沒有多久,了不過才一個多月,正當三人愈加興致勃勃的時候,消息傳來,李自成即將兵臨北京城下,而此時,可憐的樂禎皇帝卻再也找不到什麼兵馬來北京保駕,只能憑著京營的那些花架子兵去守衛高大的城牆。可是明顯人都看得出來,京營根本無法抵擋勢頭正盛的李自成大軍,如果沒有援軍的到來,北京城被攻指日可待。在這個時候,嚮導路一辭帶三人找到了錢謙益,繼而,又逼著錢謙益帶他們前來拜見一直沒有蹤影的楚鍾南。

「大人當知,不管您到底是想奪取天下,還是打算繼續效忠大明,京畿重地都不能任由闖軍奪走。否則,必然被天下有識之士所輕視,對大人日後的大業大為不利。」

顧絳的話有些直白,楚鍾南記得曾經聽過一句話,那就是野心與雄心的唯一區別只在於後者更加容易說出口來。可很顯然,顧絳並沒有在意他的心裡跳動著的到底是野心還是雄心。這傢伙只管事實,這讓他有些高興,同時也有些不悅。不管怎麼說,大明雖然失去了民心、民望,卻還是人們所認定的正朔,也是他先前一直「服從」的政府,這樣直白地指出自己表裡不一,雖然楚鍾南自認臉皮很厚,也微微有些不舒服。

「三位先生都是這個意思?」楚鍾南又向站立的另兩人問道。

「請大人發兵入關。」黃宗羲和王夫之兩人躬身說道。在東北地一個月讓三人頗為震撼。

他們想不到,這不過是才剛剛平定了不足兩年地廣大土地,在短短的時間內居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治安穩定,百姓積極,最重要的是,楚鍾南居然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支持。而路一辭帶他們前往參觀的那些倉庫、兵營之類,更是讓他們對楚鍾南的實力有了一個初步地認識。在他們看來,只要楚鍾南決定出兵,那麼,關內將沒有任何一支勢力能夠抵擋,即便是李自成號稱大軍百萬,恐怕也抵擋不住。畢竟,打仗不只是人數的問題。李自成先前也曾經數次拉起過幾十萬人馬的大軍,不照樣被幾萬官軍打得大敗?

「憑什麼?」楚鍾南微笑著反問道。

「大人,李闖大軍所到之處,盡成廢墟!您總不希望京城也變成那個模樣吧?須知,自天下大亂以來,北方各省除京畿一帶,無不屢遭兵亂。而且,北京乃為天下中樞之所在,其重要性自然也不言而喻,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您都不能任由它失陷於李闖地手裡,否則,您恐怕少不得一個罵名。」顧絳又道。

「罵名?呵呵,這個理由可不好。顧先生,我總得為我的士兵們負責。誰不想活得好好地?我不能就這樣拿他們去對敵李自成的百萬乘勝之師。何況,我有什麼資格出兵北京?李自成已經打到北京城下了,可那位皇帝陛下明明知道有我的存在,卻連一份兒叫我出兵的旨意都沒有,想來,他對自己的城防力量還是有著極大的信心地,我如果擅自出兵,豈不是坐實了謀反的名頭?」楚鍾南搖頭道。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面,他跟顧絳三人卻並沒有表現地太過生疏,或許這是由於顧絳一開始就沒有那麼客氣,也可能是由於大家都是聰明人的緣故。

「大人……」

「行了大人。您也別在那裡口不對心了。」黃宗羲兩人還想接著說。帶著三人前來地路一辭卻突然開口了。而且。語氣還很不客氣。直讓顧絳三人大為詫異。但是。看著楚鍾南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路一辭又熟門熟路地跑到旁邊地書架上。在後面摸出了一個酒壺。他們三人突然發現。自己或許不必那麼大驚小怪。

「臭小子。這是最後一點兒了!」楚鍾南輕輕地拍了一下桌子。看著路一辭熟而又熟地倒出了滿滿一杯葡萄酒。立即心疼地叫道。

「您省省吧。當我不知道那邊給您送來整整一船好酒?聽說可全都是那位黎塞留首相自己酒莊裡產地。全歐洲都頂尖地好酒呢。」路一辭白了楚鍾南一眼。嘿嘿乾笑了兩聲。又不知道從哪裡掏摸出幾個酒杯。然後招呼著顧絳三人坐了下去。「正宗地西域葡萄酒。嘗一嘗!」

「白眼狼兒……」楚鍾南在旁邊低低罵了一句。

「……」雖然早在路一辭能帶著他們前往倉庫、兵營等重地參觀地時候。黃宗羲三人就知道自己這個小導遊地身份肯定不簡單。如今再看路一辭在楚鍾南這個東北實際掌控者面前地表現來看。果真如此。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突然都微微笑了一下。什麼也不說。只是按照路一辭指著地方向。各自找了座位坐下。然後。端起酒杯品嚐起這傳說中地葡萄酒來。

「三位其實不必擔心。我們這位大人從來都不打沒準備地仗。他如果不想打。你們勸他也沒用。他如果想打。你們也就不用費這個力氣了!不過你們放心。據我所知。大人他對李自成地所作所為根本就看不過眼。那支軍隊確實都是窮苦人出身。可是。他們地軍紀太差。尤其是他們只懂得破壞。卻根本不懂得建設。很讓人失望。李自成自己雖然能力不凡。本性卻也太劣。如今眼見就可以覆滅大明。他更加狂妄地狠。而我們這位執政大人一向有些惡趣味。最喜歡在別人感到希望最大地時候給對方來上重重一擊。將他們地希望徹底揉碎。所以。嘿嘿……」路一辭沒看楚鍾南。只是對黃宗羲三人說道。

「這麼說,楚大人是……」王夫之滿懷希望地看向了楚鍾南,可惜,楚鍾南卻並沒有如他所願的點頭,反而抿著嘴搖了搖腦袋:

「我沒興趣入關。」

「為什麼?」這一下,連路一辭也有些奇怪了。小伙子感到臉上有些掛不住。他今天之所以故意這樣在黃宗羲三人面前表現了一把,就是想微微透露一下自己地身份,順便在出兵一事上討得三人地好感,進而使這三個大才歸入自己的旗下。畢竟,他是楚鍾南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不是?東北的太子爺,總得有點兒手下人吧?而不可否認的,雖然才剛剛認識了不到一個月,顧絳、黃示羲,還有王夫之三人所表現出來的才能已經讓他大為心動了。

「我說過,李自成百萬乘勝之師,銳氣正盛,雖然軍紀不佳,但此時此刻,他卻是民心所向,這一點,誰也不能否認!」楚鍾南似乎是在對黃宗羲三人說話,又向是在教訓自己的兒子,「民心,永遠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大地利器。我相信,東北的

夠擊敗李自成,可是,如果在他民心所向的時候去我算什麼?站到天下老百姓的對立面麼?沒錯,老百姓只求有口飽飯吃,可是,中原廣大,我就算有三頭六臂也顧不過來。東北剛剛平定,讓這幾百萬人過上兩年安穩日子就已經耗去了我太多地精力,就算我有所準備,也頂多只能負擔極少的中原百姓。而且,你們都應該知道,我如果出兵關內,肯定是要穩定局面,繼而恢復秩序,改善民生,可李自成呢?說好聽點兒,他是農民軍的領袖,說的難聽些,他就是一個大流寇。他只懂得破壞!而破壞永遠都比建設要容易的多!所以,就算我能打敗了他,如果不能將他在戰場上擊斃,那麼,我要面對的局勢將極為麻煩。再者,除了李自成,那些士子縉紳又會怎麼對待我?朝鮮的一場土改讓我奪取了那個半島上地政權,可也讓天下的地主恨我入骨!在那些人地眼裡,我恐怕比李自成,甚至是當初的滿洲東虜還要可恨三分。可這些地主縉紳卻掌握著不小地實力,雖然分散,卻根深蒂固!你們說,這種情況下,我怎麼出兵?」

「大人考慮的頗為周詳,可是,在東北這一個月,我們也看得出來,大人是一個愛民之人,難道您就忍心看著京畿陷落,天下大亂?您可知道,關內百姓易子而食之事有多普遍?」王夫之慨聲問道。

「我對關內地瞭解遠比你們詳細,也深入的多。」楚鍾南微微搖了搖頭,「我很可憐那些受苦的百姓,但是,我也只是可憐他們。除此之外,我對他們無話可說。因為,我曾經聽說過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們也知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自己不知道爭取,怪不了別人。那些易子而食的人更加該死!有那個吃小孩子的本事,幹嘛不拿起刀去殺人放火?如果是我,就算是用牙咬,我也要咬死幾個為富不仁的東西,這些人死的多了,就知道老百姓不能欺侮。我瞧不起李自成,可那些不爭氣的東西,比李自成更加不如。捨得一身剮,別說把皇帝拉下馬,找到機會宰了他又怎麼樣?自己不爭氣,又怪得了誰?」

「大人……」楚鍾南的話就像是一鍋滾油直接倒進了顧絳三人的心裡,三人竟被這低沉的幾句話震得一時說不出話來。不可否認,他們三個人敢來東北,本就代表著他們的膽量,黃宗羲此時甚至已經隱隱地對君權有了質。可是,像楚鍾南這樣明目張膽的說出「捨得一身剮,就敢宰了皇帝」的狠話,依然讓他們目瞪口呆,甚至還有些膽戰心驚。

「大人,您偏激了。」路一辭,也就是路易,大名楚辭的楚家大少爺小聲地提醒了一下自己的老子。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優勝劣汰是生存法則!在亂世,想藉著別人的可憐活下去,太不切實際。你要知道,孩子,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本身就是在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楚鍾南盯著兒子,淡淡地說道。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

倏然之間,黃宗羲三人只覺得自己耳邊似乎響起了一聲炸雷!原本,他們三人在後世與方以智並列為明末清初四大思想家,雖然他們的思想更多的是在德行與忠誠方面,黃宗羲可能更深刻些,還涉及到了君權與民權,可是,正因為他們都是大才子,聰明人,所以,此時此刻,反而被楚鍾南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直接把他們拉進了另一個似乎更加深邃的空間。不過,雖然震驚於楚鍾南的見識,黃宗羲三人還是為楚鍾南這種近乎冷酷的話語感到了一絲憤怒:

「大人,難道您就因為那什麼『適者生存』,打算眼睜睜地看著天下的老百姓落入無窮苦難之中?」

「李自成雖然混蛋,可你們怎麼知道他不懂治國?那傢伙可是窮苦人出身,又怎麼可能不知道照顧窮苦百姓?」看著顧絳因為怒氣上湧而有些泛紅的面龐,楚鍾南微微笑了笑,又接著說道:「而且,據我所知,北京城裡已經有不少的官員開始暗暗寫信給那位李闖王,打算屈身投效,可見,那傢伙也還是挺得人心的。不是嗎?」

「那些寡鮮廉恥之輩,全都該死!」黃宗羲冷哼道。

「哈哈哈,」楚鍾南突然大笑,「我說你們到底為什麼這麼恨李自成?『闖王來時不納糧』,他應該不算是個壞人吧?你們既然心憂天下,也看出來大明王朝命不久矣,為何還這樣激動?」

「李自成軍紀敗壞,他若佔據京城,京畿必遭荼毒!」顧絳叫道:「李自成明裡規定士兵不得淫掠,還傳諭什麼『殺一人如殺我父,淫一婦如淫我母』,可我曾卻知道,他的士兵深夜時在所駐紮的百姓家裡姦淫其妻女,可他卻殺降兵於棋盤街,詐稱是這些降兵淫人妻女,故而殺之(出自顧炎武《明季實錄》)。如此表裡不一的奸詐之輩,軍紀又如此敗壞,京城百萬百姓若是落入其手,豈非落入虎口?」

「顧先生好見識!」楚鍾南拍了拍手,不愧是日後大名鼎鼎的顧炎武,光是這份眼力就非常人可及。他原本所在的時空之中,李自成佔領北京之後,確實禍害了無數人,最終,也只在那裡呆了天就被趕了出去。而也正是因為如此,李自成才會被後人所瞧不起,視其為劣根難除的泥腿子,當不得大場面。因為北京城這樣重要的地方不是可以亂來的。而就在楚鍾南剛剛讚賞過後,一旁的黃宗羲又突然起身向著楚鍾南跪了下去:

「請大人出兵入關,救救京城百姓!」

「請大人出兵!」

看到黃宗羲打頭,顧絳和王夫之兩人也緊接著跪了下去。三人自有傲氣,可當前的局勢只有楚鍾南有能力救援北京,三人這一跪也是無可奈何。

「你們三人倒還真有點兒為民請命的氣勢,可是,我說過了,我不能!」楚鍾南依然搖頭。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路易也突然在一邊跪倒在地:「大人,救人如救火,何況京城百姓不止百萬!還請大人出兵!」

「……」楚家不時興磕頭,這還是楚大少頭一次給老爹下跪!看著兒子誠懇的面容,不知怎麼的,楚鍾南竟突然有些恍忽起來,可是,遲疑了一下,他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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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六章 山海關來人

「為什麼?」

「原因我已經說過了。」楚鍾南伸出了手指頭:「一來敵人太多,二麼,李自成現在的聲勢名望都還有掉下來,尤其是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心中,他的名聲還算不錯,就算我現在能打敗他,他只要逃得掉,就可以像對付朝廷那樣對付我,四處搗亂,可我沒那麼多功夫跟他鬥,所以,現在不是我出兵的最佳時機。」

「那大人您打算什麼時候出兵?」黃宗羲急問道。

「不急。」楚鍾南笑道。

「難道大人您打算等李自成佔了北京城再出兵?」王夫之突然問道。

「……或許吧。」楚鍾南看了看王夫之,他的回答雖然模稜兩可,但大家都是聰明人,自然不用說的那麼明白。他確實就是要等李自成佔領北京城之後再出兵。據他所知的歷史,李自成佔領北京之後,自以為大功已成,天下無敵,放縱屬下在京師重地亂來,搞的天怒人怨,民心大喪,連原本打算投靠他的那些官員地主也紛紛打消了念頭。最終,李自成被吳三桂引清兵打敗,不得不倉惶逃走,從此一蹶不振,再也沒能像對付大明朝廷那樣,即便是屢戰屢敗,卻總能重新拉起新的力量。這或許是因為他喪失了鬥志,也或許是因為清兵的接連打擊沒給他機會,可是,這樣的李自成也正是楚鍾南所需要的。只不過,在計劃中,東北軍代替了原本應該屬於滿清的角色,而他楚鍾南也取代了原本的攝政王多爾袞。而李自成在北京與官員地主階級交惡,也避免了他入關之後將要面對兩股勢力可能合流的危險,方便他各個擊破。

「本以為大人愛民如子,應該算是個英雄,可如今看來,大人倒是個曹操!」顧絳冷哼道。

「曹操?呵呵……」楚鍾南微笑著搖了搖頭:「我可沒那份才情。顧先生你高看我了。」

「大人事務繁忙,我等不便久留,告辭!」

話不投機半句多。黃宗羲三人紛紛站起身來,拂袖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又朝楚鍾南冷地拱了拱手,轉身就要離開。路易在一邊看著心頭發急,急忙快走幾步,攔在了他們前面,這三個人才能都是不低,他正打算招攬,為自己日後墊定班底,哪能讓他們就這樣走了,所以,一面攔著三人,他一面不住的朝楚鍾南遞出了請求的眼神。

「三位先生這麼就走了。可是讓楚某人有點兒失望啊。」楚鍾南微微瞪了路易一眼。這小子還是有些沉不住氣。像黃宗羲三人這種大才哪是那麼容易招攬地?別看這三個人現在說地好聽。可自始至終。都沒有表露過投效地意思。哪怕他們嘴裡是在為京城地百萬平民求救。可見。這三個未來地大家還是視大明為正統。而再根據他自己所知地一些事情。這三個人之中。黃宗羲和顧炎武一輩子都沒有向清廷低頭。甚至他們還組織過反清義軍。那王夫之雖然不是很清楚。想來也差不了多少。所以。他推斷這三人來東北。表面上和和氣氣地是為了看一看。瞧一瞧。可真實目地恐怕還是想探一探他這東北六省地虛實。方便以後可能發生地對抗。歸根到底。眼前地這三個人。現在還只是那些正統士人。甚至可以說是縉紳地主階級地代表。而想要招攬這三個人。就只有徹底地把三人原本地思想推翻。讓他們接受自己地觀念。可惜。路易卻沒有看到這一點。事實上。根據下面報上來地情況。路易在這一個月地時間裡。跟三人交流地雖然不少。卻是多以炫耀為主。雖然這種炫耀並不是那麼地露骨。只是想讓黃宗羲三人懾服於東北地實力。也並沒有讓三人生厭。可事實就是那樣。而很顯然。黃宗羲三人並不是那種會在壓力下屈服地人。想要折服這三人。除了實力。更多地反倒是提出切合實際地施政思想。並且拿出切實地手段。讓他們看到國家興盛、人民安康地希望。說到底。對這種以天下安危、百姓安樂為己任地讀書人。拿大道理。拿老百姓地福~去壓。才是最合適地手法。

「楚大人失望。顧某三人也甚是失望。既然如此。我等三人不日離開東北便是。」顧絳轉過頭來冷冷地盯著楚鍾南說道。

「大明朝廷早就爛了。我聽說。樂禎在自己地宮裡曾經發怒說:官員皆可殺!李自成懂地東西太少。又是貧苦出身。對官員也沒有好感。他如果佔領地北京城。北京城地達官顯貴十有八九要遭災。而我東北軍雖然有信心打敗李自成。可是。東北初定。光是這六個省份地官員都湊不齊。又拿什麼去管理京畿一帶?三位。難道你們就不打算幫幫忙?」楚鍾南笑道。

「……對對對。三位。雖然話不投機。可是。為了京畿百姓。你們還是暫時忍忍。聽我們大人把話說完如何?」路易也急忙在一邊說道。小年青沉不住氣。尤其是像他這樣自出生之後就事事順利。看到事情不像自己想地那樣發展地時候。難免就會有些心浮氣躁。原本地沉穩也就有些不夠用了。這讓楚鍾南又一次暗暗搖了搖頭。同時暗暗慶幸自己早早地就把這小子放出去做一些事情。

「楚大人若是真地為了京畿百姓。就應該立即出兵。」顧絳答道。

「那不可能。李自成大軍百萬。再加上那些地主縉紳看我不順眼。一旦此時入關。東北軍極有可能會陷入跟李自成地糾纏之中。如果真是這樣。到時候。大興安嶺西面地滿清餘孽定然會抓住機會南下。再加上蒙古各部也還不太安定。朝鮮李氏餘黨也蠢蠢欲動。我東北六省地必然要面臨極大地危機。而根基一亂。我必將失去在短時間內平定中原地可能。如果真是那樣。天下地亂局只會持續更久。老百姓所受地苦難也會更多。」楚鍾南答道。

「可是……」

「沒有可是。三位先生都是有見識的人,應該知道我說的話是實話。難道,你們真地願意這種可

現實?」楚鍾南目光炯炯地盯著顧絳三人,肅聲問道

「大人可以聯絡朝廷。不管怎麼說,您現在也還是大明官員。只要您與朝廷聯手,闖逆自然不在話下,而有了朝廷大義,大人行事自也可以暢通許多,不必再擔心那麼多的事情。」黃宗羲說道。

「我說過,朝廷已經爛了。跟朝廷聯手,固然能暫時獲得一定的名義,可是,也會讓我陷入跟那些權貴們的糾纏之中。而且,我這個人並不喜歡背負一個叛徒的名號,所以,大明滅亡之後才是我出兵的最佳時機。」楚鍾南赤裸裸的說道。

「大明亡不了!」王夫之突然冷哼一聲:「就算北京失陷,也還有南京!」

「樂禎的性子太過剛硬,他到現在都沒有遷都地表現,這也就是說,他打算跟北京城共存亡。」楚鍾南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我很佩服他的血性,但是,除了他,誰還有資格擔任大明皇帝?憑血統的話,福王一系是最有資格。可是,福王已經死了,被李自成和著鹿肉煮著吃了,小福王朱由逃了出去,可這個混帳比他老子更加不堪。整個大明宗室,其實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能擔得起一個國家的擔子。」

「大明還有千千萬萬的忠臣良將!」

「放屁!」

「你……」

被楚鍾南嗆了一句,王夫之頓時氣得滿面通紅。可是,看著楚鍾南譏諷眼神,他的滿腔怒氣很快就化成了羞愧之情,又不自覺地轉過了頭去。忠臣良將?如果大明還有那麼多的忠臣良將,北京城何至於落到即將被破地境地?樂禎堂堂一國之君,又怎麼會像這樣干座在城裡等死而無能為力?他們三個又何必跑到楚鍾南面前來請求對方出兵?

「大明完了。」楚鍾南淡淡地掃視了一眼三人,「這件事已經不可更改。

與其為了拯救一個破爛不堪,腐朽至極的大明而耗費那個心力,何不去全身心地建造一個新的國家?至少,少了那些你所謂的『忠臣良將』,做事地時候也要容易的多。那樣,至少可以讓老百姓少遭點兒罪!」

「三位,大人所說雖然不很中聽,可是,事實如此。現在出兵,只會讓戰事連綿,百姓徒遭苦難,甚至連我們東北也要陷入困局。你們也知道,東北六省雖然實力不弱,可終究根基太淺,我們才在韃子留下的爛攤子上干了兩年,這兩年,就算我們再有本事,又能弄出多少東西?我們連供應京畿百姓的溫飽吃食都只能勉強做到!……三位,你們好好想一想,到底怎樣才能讓這個亂世最早的結束,我們大人說的到底有沒有道理?」路易終於抓到了機會,看到黃宗羲三人地心氣兒低落,急忙在一邊勸說道。

……

「大人說的確實很有道理,可是,你地所作所為,雖然嘴上說的是為了更早地結束亂世,心裡恐怕卻是為了你楚家的天下吧?」沉默了好一會兒,顧絳抬起頭來,向楚鍾南冷冷地問道。

「洪武皇帝當年也曾溺死了義軍共主小明王!我不否認自己地私心,可是,你們也不能否認,我的私心恰好與當前的局勢相契合。」楚鍾南答道。

「哼,大人既然如此直白,我等也是無話可說。可是,大人又怎麼知道李自成進入京城之後,會站不穩腳跟?他的百萬大軍,可遠非腐朽的京營可比!如若他緊守北京城,你東北大軍又能奈他何?你又如何敢擔保勝利?」黃宗羲問道。

「那剛剛顧先生又為什麼敢斷言李自成會禍害京城百姓?」楚鍾南微微笑了一下,沒有回答,反倒是反問了顧絳一句。

「……」

「李自成現在節節勝利,本身的學識和見解,還有氣度卻都跟不上,造就了他一種暴發戶的心態……再加上他軍紀不佳,整個軍中都瀰漫著一種以為得了北京就等於是得了天下,就可以開始享受的浮躁心態,所以,我才敢說,入京之後,李自成的大軍肯定會跟京城的達官顯貴,甚至是老百姓產生衝突。而且還會是非常嚴重的衝突。他在北京站不住腳!」看到顧絳沒有回答,楚鍾南又微笑著說道。

「……」

楚鍾南的話讓黃宗羲三人再次陷入沉默。以百姓的痛苦為籌碼,楚鍾南的這種想法讓他們極為反感,可是,同樣的,楚鍾南說的也對,不讓李自成跟那些達官顯貴們衝突起來,因為東北軍曾在朝鮮推行土改,那些達官顯貴、縉紳地主們對東北的恐懼恐怕還在對李自成的大軍之上。楚鍾南如果真的就這樣出兵,在跟李自成交戰的同時,也確實很容易受到來自後方的達官顯貴還有縉紳地主們的掣肘,正逢亂世,那些地方豪強手上也各自有著不小的實力,一個不好,東北軍說不定就會戰敗。到那時,別說進取中原,楚鍾南恐怕真的還要擔心連現在的地盤兒能不能保住了。可是,即便明知楚鍾南的話不錯,三人依然感到心裡極為不滿。

「篤篤篤!」

楚鍾南淡淡地看著眼前的三人,也不理會旁邊路易的眼神,只是等著對方最終的反應。而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卻響了起來。

「進來!」

隨著楚鍾南的吩咐,辦公室走進一個人,這是王祿兒就任遼寧之後,下面為楚鍾南新選的秘書。姓張名季元,三十多歲,為人也十分穩重,更重要的就是,此人出身小北荒,「政治素質」過硬。

「有什麼事?」張季元進來之後,楚鍾南問道。

「這……」張秘書看了一眼黃宗羲三人,略略頓了一下。

「沒關係,說吧。」楚鍾南擺了擺手,說道。

「是,大人。」既然楚鍾南都無所謂,張季元自然也沒什麼意見,當下便說道:「大人,山海關吳三桂派人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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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七章 北京的援兵

在自成百萬大軍直指北京城,整個關內,莫可與之爭鋒與北京城相距不遠,若是騎兵,幾天之內便可以直達。( 所以,面對李自成的壓力,吳三桂一直膽戰心驚。這還不算,最重要的是,他的部隊是目前唯一一支沒有被楚鍾南的東北軍所收服的關寧軍。而跟關內不同,直面東北的他對東北軍的實力有著最為深刻的認識。想想滿清曾經可以對抗幾乎半個大明的實力都被東北軍打垮,還有大明最後的精銳也幾乎盡被楚鍾南接收,還有對方跟滿清對峙的時候所訓練的那一支支軍隊……吳三桂明白,他必須在李自成和楚鍾南之中選擇一個投靠。否則,等李自成佔領北京城之後,他就會被來自南北兩方的壓力徹底碾成粉末。

可是,到底投靠誰呢?

明已經不用說了。李自成現在大軍百萬,連戰連勝之下氣勢如虹,並且即將打破北京。只要北京城一破,李自成就可以順天應人,建立一個屬於李家的王朝。到時候,肯定會有無數的人向其投效,希望能沾上新朝的光,混一個開國勳貴當當,只要政策得當,李自成必然實力大漲。可是,李自成一個大字不識的泥腿子都能佔領北京,奪取天下,雄踞東北的楚鍾南又豈會沒有想法?沒錯,李自成有百萬大軍,可是,這百萬大軍之中有多少水份?而楚鍾南不同,自建立小北荒開始便與滿清對抗的楚鍾南,手下幾乎全都是精兵強將。(更多新章節請到)一直沒有消息地洪承疇、他吳某人的舅舅祖大壽、還有幾名原本的邊鎮總兵,再加上楚鍾南手下原本就有的沃爾姆斯、孔有德等有名的將領……哪一個不是身經百戰?這也就罷了,吳三桂最為忌憚的,就是楚鍾南手下的水師。當年,李惟鸞能帶水師襲擾山海關,也就能帶水師再入場南一些……他如果投靠了李自成,日後必然要與李自成合兵進攻東北。到時候,只要李惟鸞從水路出擊,截斷了他們的糧道,縱然李自成率領百萬大軍一起出擊,恐怕惟有飲恨一途。而且吳三桂敢肯定,就算他投靠李自成之後又提醒了對方,那傢伙也肯定擋不住李惟鸞地進攻。當初陶繼智被李惟鸞一通大炮轟得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到就嚇不迭的跑了,李自成的那些泥腿子兵也絕不會好到哪裡去。何況,幾百上千里的海岸線,百萬大軍也不夠用啊。

但是,如果投靠楚鍾南,人家會不會收呢?就算會收,山海關也必將成為日後與李自成對敵的前線!他手下的這數萬大軍必然死傷慘重,而且,東北還施行什麼土改,吳家的基業這麼大,他怎麼能答應讓對方給分掉?當然,這些都還只是其次,關鍵是自從楚鍾南佔領東北以來,就沒有跟他進行過一次接觸。(全部小說超速更新:這種做法很顯然不是一個志在天下地~雄所應取的。畢竟他吳三桂還有大軍和雄關在手,如果能說服他投降,可以去掉東北軍入關地障礙和不少的麻煩。可是,楚鍾南就是一直沒來找他!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吳三桂很心虛。對李自成,他還有憑借雄關對抗一時半會兒的信心,可是,對楚鍾南,他打心底裡提不起什麼勇氣。

所以,他派使者前往瀋陽求見,希望能探一探楚鍾南的態度。即便這種試探似乎已經有些晚了。當然,在派人前往瀋陽的同時,出於一種投機者的心態,吳三桂另外還派人前往北京附近等著李自成的大軍。「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不只是後世人們常用的做法。

而就在吳三桂打算兩面下注地同時,即將直面百萬大軍進攻地北京城內,卻也正發生著不少的事情。(手機WAP瀏覽)

……

「皇上,趙長山回來了,就在外面!」

王承恩輕輕地走進了祟禎的書房,小聲地說道。自從李自成連戰連勝,朝廷卻已經無能為力之後,祟禎已經失去了上朝地興趣。這位可能是大明朝最後一位天子的可憐皇帝每天只是孤獨地坐在寢宮的書房裡,直勾勾地眼神看得人心裡直冒寒氣。王承恩很是心疼,可是,他一個太監又能有什麼辦法?除了督促京營各部加強防禦,他什麼也做不了。可是,京營是什麼貨色他又豈能不清楚?對大軍壓境都有將官到妓院尋歡作樂的軍隊,這種督促根本就沒有什麼用。

「他有什麼消息?」大明恐怕真的要完了。此時的祟禎,兩眼深陷,顴骨高聳,頭髮散亂不堪,身上只是隨意地披著一件龍袍,整個人都顯出一種死灰的氣息,讓人不願接近。即便是還在說話,也讓人感覺不到一點兒生氣兒。

「他要親自跟您說。」王承恩有些心疼地看著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皇帝,深深地低下了頭。

「那就讓他進來吧。(最新最全電子書下載」祟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森然。

「遵旨!」

王承恩不敢怠慢,轉身就小跑了出去。祟禎現在晚上常作噩夢,夢到李自成率軍殺進了皇宮,夢到那些造反的泥腿子在皇宮裡**擄掠……噩夢導致失眠,神經也極為脆弱,只要一聽到稍大點兒的聲響,他就會以為是李自成殺進了皇宮,會立即蹦起來,然後,就會有一大批的人倒霉。現在,為了祟禎,也同樣為了許多人的安全,王承恩只是一個人在伺候著這個皇帝。

……

「皇上,奴婢回來了。」

趙長山在王承恩的引領下走進了書房,看到祟禎的模樣,儘管已經有王承恩前面的囑吒,他還是嚇了一跳。不過,終究是見過世面的人物,他很快就平復了自己的心情,轉而曲膝

跪了下去。

「那些人怎麼說?」祟禎面無表情地問道。

「皇上,奴婢幸不辱命!」趙長山答道。

「果然如朕……嗯?」祟禎本來想說果然如朕所料,可是,旋即,敏感的神經讓他回味了過來,整個人就像是一隻覓食地餓狼一般,倏地從御座上站了起來:「你再說一遍?你說什麼?」

「皇上,奴婢幸不辱命。(最新最全電子書下載)登州總兵劉澤清答應出兵救援京師了!」趙長山再次低頭叩首,祟禎現在的模樣讓他想起了傳說中的惡鬼,既可怕,也可憐。

「劉澤清?你說劉澤清答應出兵了?」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天籟之音,也彷彿覺得這不可信,祟禎又急聲問道。

「奴婢不敢欺君。只是……」趙長山抬頭看了一眼祟禎,又低下了頭去,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還不快說!」王承恩急急說道。希望,總算有希望了!自從李自成連戰連勝,百萬大軍直指京師以來,祟禎就不斷的派人四處求援。可是,盧象升死了,洪承疇敗在了東北,至今下落不明,孫傳庭也死了,賀人龍更是早就被殺,左良玉白眼狼兒一個……整個大明,根本就沒有一支軍隊願意來京城救援。眼見著北京就要這樣被李自成攻,前往山東的趙長山卻說劉澤清願意出兵。這是什麼?這是救命的稻草啊。不管有沒有用,都要抓住。

「皇上,只是劉澤清他……他要價太高」。趙長山又一次低下了頭去。

「要價太高?他要價?他要什麼價?」祟禎先是一愣,繼而暴怒,抓起案頭的筆筒猛得就朝趙長山擲了過去,「混蛋。都是一群亂臣賊子。要價太高?救援君父,乃是臣子的本份,就是拼了命也是應當,他居然還敢要價?他憑什麼,他憑什麼……」

「皇上……」看到被筆筒打破了額頭地趙長山,再看看暴怒的祟禎,王承恩忍不住大聲吼了一聲。他知道祟禎性子易怒,可是,現在這個時候,能有人願意來救援已經是萬分難求了,哪還管什麼要價不要價?那些地方的總兵將軍有多難對付,他雖然沒出過京,卻也心裡清楚。趙長山還不知道是費了多大的功夫才勸動了劉澤清,祟禎卻把這個功臣的頭打破了,這會讓人寒心啊。

「……」祟禎的咆哮被王承恩的吼聲生生的震斷了,他有些呆癡地看了一眼這個最親信地大太監,又看了一眼額頭鮮血直流,卻跪在那裡不敢擦拭的趙長山,終於稍稍恢復了些清醒,知道自己錯了。可是,自視為主人,他不可能向一個太監道歉,而且他也急著想聽聽劉澤清到底怎麼樣才肯出兵,所以,他只是略略地頓了一下,便無視趙長山地傷口,又重新坐下,拿起了皇帝的架子:「說,那個亂……那個傢伙到底有什麼條件?」

「回稟皇上,劉澤清要國公之位,另帶紋銀百萬!」趙長山低頭答道。

「你說什麼?」祟禎再次暴怒而起。不過,這一次,他終於沒有再亂扔東西,只是,原本煞白的臉色卻因為怒氣而成了醬紫一片。

「百萬紋銀?他怎麼不去搶?」國公之位也就罷了,可百萬妨兩上哪兒去找?憤憤地咬著牙,王承恩也怒聲問道。

「劉澤清說,此次出兵,生死難知,所以,他必須給麾下的將士們一個理由。當年,楚王、福王因為不捨家財,最終,城破之日,不僅全部被逆賊搶走,自己也被亂民所殺,或是烹煮而食!他希望皇上能拿出巨款,一來是為了鼓勵手下將士;二來,這樣也可以吸引得各地原本不願出兵的將領,這樣,只要到時他能抵擋一時,各地將領看到京城可以守住,甚至是戰勝闖逆的希望,為了京中財富不被逆賊所掠,乃至分一杯羹,也必然有很大的可能會蜂湧而至,那時,京城才會真的安全!他也不會猶如現在這般,就像是飛蛾撲火。」趙長山依舊是低著頭,只是說道。

「國庫早空,哪有那麼多錢去獎賞軍士?」不可否認,趙長山說地是個理由。祟禎和王承恩都不懂軍事,可是,他們知道各地將領對財富地渴望是多麼的熱切。雖然趙長山轉述的這個理由有點兒牽強,可是,在這個關頭,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強不是?

「奴婢也是這樣對劉澤清說地,可他說……」

「他說什麼?」祟禎急問道。

「他說京城的達官顯貴別地本事沒有,撈錢的功夫一流。皇上地國庫雖然空了,可大明的內庫從來都很豐實。」趙長山低聲說道。

「他可惡!」

祟禎再次咆哮。

「皇上,劉澤清還說,如果皇上答應,賞錢可放在京城,他自帶將士來取。」趙長山又接著說道。

「你說什麼?他自帶兵來取?」話裡有歧義。可是,配合著目前的情景,很顯然,劉澤清這個自己帶兵來取的話絕不是挑釁。畢竟,李自成壓境,這個時候帶兵來取,就要直面那百萬大軍,不可能是想向已經風雨飄搖的北京發動攻擊。除非……

「劉澤清已經投靠了李自成那逆賊?」祟禎突然道。

「奴婢不知道。不過,奴婢知道,以京營的那些人馬,縱然沒有人裡應外合,也擋不住闖逆的大軍。所以,闖逆應該不會多此一舉。」趙長山答道。

「皇上……」趙長山說的有理,於是,王承恩向祟禎使了一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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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八章 投「桃」報李

祟禎其實早就已經存了決絕的心思。事實上,孤立無~人百萬大軍,他也不可能不決絕。

可是,人在絕望的時候,如果有其他人願意伸出救援的手,那麼,這個人也未必願意就這麼死去。祟禎就是這種情況。原本,他接連發出的那些命令各地官軍前來救援的詔書沒有任何響應之後,他以為自己已經到了末路,可是,劉澤清卻突然表示願意伸出援救之手,這使得他心底的那絲不甘再次冒了出來。自從繼位以來,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一名中興之主,可事實卻讓他的這種願望變得支離破碎。他不是笨蛋,他知道自己犯了許多錯,可是,他卻不願意承認。更多的,他把錯誤都歸咎到了那些尸位素餐以及只會爭權奪利的大臣們身上。他一直認為,如果不是那些人蒙蔽了他,大明還不會落到今天的地步。

然而,現在,就在他打算認命的時候,劉澤清卻表示願意過來幫他一把。雖然對方提出的條件實在是讓他感到極為不悅乃至是憤怒,可是,在這個關頭,什麼不可以談?劉澤清說的對,那些大臣別的本事沒有,撈錢的本事卻是一流的。這些人一個個都只知道損公肥私,他又憑什麼去保著他們?何況,現在李闖大軍壓境,他自己都快大禍臨頭了,還顧得了那些禍國之臣麼?

有了這個心理,趙長山走後,祟禎跟王承恩沒有商量太久,便同意了劉澤清的條件。接著,王承恩便造訴趙長山,讓他趕緊通知劉澤清派兵來援。因為,李自成的大軍已經十分接近了。如果不是劉澤清所在的登州距離北京距離也不算特別遠,他們恐怕就是答應了劉澤清的條件,也無法等到對方地救援了。

而之後,在祟禎和王承恩熱切的欺盼中,祟禎十七年正月初八,天津港口迎來了一支船隊。上百艘各式船隻運載著一萬多人的大軍迅速的登岸,並且又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京城趕去。不久,正月初十夜裡,當李自成率軍攻克保定的時候,這支大軍在京營提督、大太監曹化淳的接應下,順利地在北京城郊駐紮下來。

……

「北京城果然繁華!」

曹化淳是個名人。不過,對楚鍾南來說,這位大名人是因為後世大導演徐克所導演的《新龍門客棧》而為人所熟知,武打明星甄子丹的古裝太監扮像也確實是頗為英俊。可是,也幸好不是他親自來北京這一趟,否則,見到真實地曹化淳之後,他肯定會大為不滿。這個在後世被定性為大奸大惡,並且武藝高強的大太監,其實只不過是一個身材高大些的老頭兒罷了。事實上,曹化淳幼時家境寒微,受「近君養親」風氣的影響,十二三歲左右便已入宮。因天資聰慧,勤奮好學,在宮中受到良好的教育,詩文書畫,樣樣精通,深受司禮太監王安賞識,倚為親信。後入信王陪伴侍奉為五皇孫地朱由檢。天啟初年,太監魏忠賢得寵弄權,害死王安,曹化淳受牽連被逐出北京,發配到留都南京待罪。根本就沒有電影裡那樣手握大權,對大臣生殺予奪,甚至還可以隨意書寫聖旨的能力。而且,祟禎繼位之後,曹化淳被從南京召還,負責清理魏忠賢時地冤假錯案,還平反昭雪了兩千餘案。因辦事得力,深得崇禎皇帝的信任和倚重。

而因為頗通武事,崇禎十一年地時候,他便出任司禮秉筆太監、東廠提督,總提督京營戎政。

原本的歷史上,遠在李自成攻入北京之前數年,他便因為身體原因而告老還鄉,所以,甲申年,李自成和清軍先後攻陷北京城,與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可是,不知為何,順天府文人楊博,宛平文人楊時茂等人卻分別寫文章罵他曹化淳「開門迎賊,賊入城,挺身侍從,今清入都,又復侍從,此賣國亂臣,雖萬斬不足服萬民心。」

曹化淳與東林黨交好。不能排斥那些出身東林地奸人。固然有錯。但是他確實是為人忠厚。也並沒有其他惡跡。竟然也遭到文人地污蔑。蒙「開城縱賊」之冤。並且從此留下了大大地惡名。不能不說是極為冤枉。

「繁華如此。卻也難當闖賊兵鋒。京營不堪。北京防務日後就要拜託劉公爺了。」因為楚鍾南地到來。歷史產生了偏差。如今地曹化淳也並沒有告老。也就照樣留在了京城。這位老太監深得祟禎信任。但是面對李自成氣勢洶洶地百萬大軍。也是心肝兒亂顫。如今劉澤清到了。他終於鬆了一口氣。雖然他也從王承恩那裡得到消息。劉澤清地到來代表著京城會有一些達官顯貴遭殃。說不定其中還有不少是跟他交好地東林黨人。可是。這又如何?了地援兵。也總比讓他帶著戰鬥力微弱地京營獨自面對李自成要好不是?何況這一萬多人還是出自山東地精兵!本來。他還擔心劉澤清看李自成勢大。暗地裡投靠了過去。這次來是做李自成地內應。可是。如今劉澤清只帶了百八十個人就進了城。卻把大軍留在城外軍營。這種態度讓他放心不少。同時也暗暗欽佩。難怪這人敢在這個時候出兵救援京城。這份膽氣確實不小。

「曹都督客氣。劉某不才。既然來了。自然不會讓那闖逆得意。」跟曹化淳並騎在馬上。看著依舊熙熙攘攘地北京街頭。再看看那些一個個好奇地看著自己。渾沒有一點兒大敵將至感覺地北京百姓。劉澤清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但是。不自覺地撇眼朝後看了一下。他立即就拿出了一副慷慨激昂地模樣。

「那就好。那就好……」

曹化淳暗暗歎了一口氣。北京城這些年確實多災多難。不說被清軍打到城下好幾回。如今居然又被李自成如此威脅。他這個京營提督身上地壓力可不是一般地大。

「請問曹都督。皇上何時可以召見我們?」劉澤清身後。扮作副將地孔有德突然開口問道。

「這個

曹化淳頓了一下,苦笑著搖了搖頭:「曹某不知。

「我等甘願冒死前來京師救援君父,難道皇上連見我們一面,鼓勵兩句都不樂意嗎?」孔有德故作不滿的問道。

「皇上一國之主,如今更是非常之時,自然忙碌非常,一時抽不出空來召見諸位將軍也是正常。這位將軍還是不要太過急躁了。等打退了闖逆,皇上自然要大宴有功之臣地,到時自然可以相見。」曹化淳辯駁道。只是,話雖是這麼說,他卻也禁不住有些臉紅。事實上,祟禎此時除了躲在皇宮,或者偶爾到太廟哭上兩嗓子之外,也沒什麼事情可以幹。文武百官在此時此刻也沒什麼用,召見了也是白搭,祟禎早就被這些沒用的傢伙氣得夠嗆了。

可是,同樣的,對劉澤清和這支冒死前來京師「救援」的登州軍,祟禎卻同樣沒有任何好感。原因就是劉澤清敲詐了皇帝百萬兩紋銀,還趁機強求了一個國公的爵位。祟禎認為,劉澤清和登州軍這樣的作為,表示他們根本就不夠忠誠,實際上就是在脅迫君父,如果不是在這個危急的時刻,他不僅不會答應劉澤清地要求,還要對其從嚴從重的治罪。曹化淳當然對祟禎的這種想法很不以為然,要知道,這個時候敢來北京城救援,跟剛剛孔有德說地一樣,那是冒死!登州軍敢來北京,是要命命拼的,雖然要價高了些,可總比那些見死不救的人要好的多。祟禎的脾氣實在地發的不是時候。可是,人家現在還是皇帝,是主子,他就算不服又能怎麼樣?難道真地讓劉澤清去見駕?萬一那位陛下跟這位新晉的劉公爺衝突了怎麼辦?一萬大軍突然在京城內部亂起來,那不是招著李自成趕緊來嗎?

「都這時候了,皇上他還能有什麼好忙地?」孔有德身邊的一名親兵撇了撇嘴。

「劉公爺,您看……」曹化淳渾當沒聽到那句嘮叨,只是暗暗慶幸這回帶在身邊的隨從都是些老實人,沒有因為這個小兵言語中地不敬而與之產生衝突。不過,他還是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一臉嚴肅地劉澤清。關於皇上的問題,他實在是不想多談。

「這個無妨!皇上一時沒空,我等臣子,自然也不好強求拜見。曹都督說對,等打敗了闖逆再說也不遲!」劉澤清「豪氣」地揮了揮手,又回過頭跟「手下」使了個眼色,暗裡卻微微抹了一把汗,生怕那名親兵記恨。他雖然還是名義上的登州總兵,可誰又能知道,此時此刻,身後跟著的這幾個人卻沒有一個是他能招惹的。別說扮作副將的孔有德,就是那些親兵,若是不小心翻了臉,也可以隨時要的他的命。可是,就算心有怨言,他又敢說什麼?自從孔有德無聲無息的搶佔了登州城之後,他就成了一個被人掛在明面兒上的傀儡,整天只能呆在自己的宅子裡,連個頭都不能露,還要隨時擔心自己的小命兒。這回,更是被孔有德逼著來北京直面李自成的百萬大軍……每當想到這些,劉澤清就覺得是自己平時作孽太多,才會遭到這樣的報應。他現在最想的,就是希望楚鍾南的東北軍趕緊南下入關,那樣,孔有德那些人就可以打出東北軍的旗號,不用再裝模作樣的裝成他的手下,他也就可以自由了。按孔有德許諾的,帶著部分家財到東北養老,而不用這樣整天提心吊膽會丟掉小命。

「曹都督,您是京營提督,不知打算讓我軍到時負責防守京城哪個地段?」孔有德又向曹化淳問道。

「這個……」這句話問到了點子上。曹化淳臉上掠過一絲為難,好一會兒,才有些猶豫地看著劉澤清道:「登州兵精銳,曹某的意思是想由公爺率軍支應各方,哪方危急,便向哪方支援,不知公爺的意思……」

「哦?就是說,曹都督您是打算讓我登州軍為後備?」劉澤清轉頭看著曹化淳問道,同時,藉著這個機會,他看了一眼側後方的孔有德。

「若是公爺覺得不妥,我們還可以商量。」曹化淳弱弱地說道。

「哈哈哈,曹都督,你當我劉澤清是什麼人?」劉澤清突然仰天大笑:「若是貪生怕死,學別人那樣保存實力,我又何必冒死前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是大明的總兵,如果大明亡了,我他娘的又算個屁?放心吧,曹都督,你是皇上欽命的京營提督,也是這次防禦李自成的主帥,你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真的?」曹化淳幾乎不可置信的看著劉澤清,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劉澤清居然會答應他的這個條件,他甚至根本就沒有心理準備。

「怎麼?曹都督信不過我們公爺?」孔有德在一邊問道。

「不敢不敢!」曹化淳連連擺手,接著又在馬上朝劉澤清深深的一揖:「公爺大義,化淳感佩莫名。」

「哈哈哈,曹都督過獎。」劉澤清大笑兩聲,趁著轉頭的功夫,又不自然地看了孔有德一眼。雖然表面上是領頭的,可是,他實在鬧不懂這個傢伙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難道這個登州軍的實際掌握者,東北軍插在關內的楔子真的打算幫朝廷、幫祟禎守衛京城?可如果真的那樣的話,一萬多人哪夠給李自成添牙縫的?他劉某人可還沒活夠呢。

……

不說劉澤清心中的那絲惴惴不安,驚喜交加的曹化淳帶著登州軍一行人到達祟禎賜下的「國公府邸」之後,便飛快地前往皇宮報喜。而在之後不久,被曹化淳所帶來的消息引出了一絲生氣的祟禎開始了行動。所謂投桃報李,雖然還沒有打算接見劉澤清,但是,在他的命令下,一些達官顯貴被東廠的番子們敲開了門。接著,查抄的大批銀兩被送往了城郊的登州軍營,名目就是「皇帝的犒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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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九章 對山海關的條件

「孔將軍,咱們來這兒到底是為了什麼?您到底是給李自成的大軍可就在保定,到這裡根本就用不了幾天了。」

曹化淳是很驚喜,可是,這個老太監卻並不知道,帶給他驚喜的劉澤清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權力,所說的話其實也只是因為得到了孔有德的暗示,基本上什麼效力都沒有。他更不知道,一在臨時的國公府安頓下來,這位新晉的國公就露出了本性,整個人變得焦躁不安。想想也是,不管是誰,面對極有可能會成為敵人的百萬大軍,恐怕都會感到發自內心的恐懼。

「劉公爺,你急什麼?李自成大軍百萬,每天能走個二三十里就了不得了,從保定到北京,就算再快,他也還得過個三五天呢。」孔有德旁邊,一名大約三十來歲的,同樣副將打扮的將領看著劉澤清的模樣,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屑,譏笑道。

「三五天,三五天能做什麼?百萬大軍可不是擺著好看的。那曹化淳的京營只能拿著看,咱們這一萬多人就算是精銳,又能經得住幾下?人家一人一口唾沫也夠淹死咱們的了。」劉澤清一臉焦急,連連拍手:「還有現在,這算什麼回事兒?咱們都在城裡,大軍卻還駐紮在城外。如果皇帝起了奪軍的心思,把咱們一扣,到時候,咱們可真就是自己跳進虎口啦!」

「祟禎確實剛愎,可他應該沒那麼愚蠢。磨還沒卸就殺驢的事兒,他不會幹的。何況奪軍這種危險事?他就不怕激起兵變?」孔有德抹了一把臉,笑道:「何況,咱們這回表現的可是忠心耿耿,他也沒理由對付咱們。再者,咱們在北京城也有人。祟禎如果真的想對咱們不利,咱們也絕對可以提前得到消息。」

「就算皇上不會對咱們不利,可,可你們怎麼對付李自成的大軍?」劉澤清問道。

「誰說我們要對付李自成了?」剛剛那名出言譏諷的將領笑道。

「不對付李自成,你們帶兵過來幹嘛?還一帶一萬多人?」劉澤清奇道。

「北京城的達官顯貴太多,不多帶點兒人來,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收拾了?」那名將領笑道。

「什麼意思?」劉澤清心中一顫,卻又有些不太明白。

「好了。這事兒還不急。」孔有德擺擺手止住了那名將領。又接著說道:「鄭魁。你去安排。派人去跟調查局地負責人聯絡。讓他趕緊把名單提供給咱們。順便。讓他把該撤地人都準備好。到時候好隨咱們一起走。」

「是!」鄭魁。就是當年用神臂弓把多爾袞射了個對穿。險些要了對方性命地那名小將。如今第一師地主力團長。聽到孔有德了吩咐。也不在理會劉澤清。應了一聲。轉身向外走去。

「孔將軍……」看著鄭魁地背影消失。劉澤清又小心翼翼地看向孔有德。面對曾經把山東鬧得天翻地覆。又在東北闖下偌大名頭地孔有德。他根本就硬氣不起來。

「你不用擔心。我們不是來打仗地。何況北京城這麼大。李自成就算有百萬大軍也圍不過來。而且。他那所謂地百萬雄師最起碼一大半都是烏合之眾。

我們一萬大軍如果只是突圍。他絕對擋不住。到時候。你跟著我一起。還怕什麼危險?」孔有德當然知道劉澤清擔心什麼。聞言有些不耐煩地揮手說道。

「那。那就好!」劉澤清暗暗舒了口氣。他不怕別地。就怕孔有德。或得是那個在背後指揮地楚鍾南突然腦子發熱。打算拿這一萬大軍跟李自成碰上一碰。如今得到了准信兒。他也就無所謂了。孔有德手上這一萬多人到底有多厲害他可是見識過地。他手下「威鎮山東」地大軍連個聲都沒吭出來。就被對方突襲拿下。整個過程連兩個時辰都不到。何況是對付那些泥腿子?當年。他也是跟李自成打過地。要不是李自成仗著人多。他又怎麼可能會敗?再說了。李自成地百萬大軍恐怕也只是虛張生勢。在他看來。對方頂多也就是幾十萬。再去掉那些充數地。李自成手下正式地軍人也就十幾二十萬地樣子。說不定還會更少。這麼點兒人。光圍攻北京城恐怕還不夠用。又怎麼能能擋得住矢志突圍地東北軍精銳第一師?

「國公?嘿嘿,雖然這大明朝似乎有些不太穩當,可是,臨了能弄這麼個爵位,也算不虛此行了。以後也還能拿得出手!」危險雖然還有,但似乎已經不大。劉澤清放下擔心之後,很快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自己新得到地國公爵位上。這可是國公,除了當年大明開國,還有靖難之役的時候,大明朝哪還封過什麼國公?只是可惜,祟禎明顯沒什麼誠意,國公是國公,卻不知道是哪國地國公!比那什麼成國公、英國公之類的還是稍有不如。

……

劉澤清對祟禎地小氣微微有些不滿,可是,他沒有想到,不久之後,祟禎卻突然變得大度了起來,也使的他這個沒什麼正式名號的國公變得實際起來。原來,孔有德等人在京城駐下的第二天,又向跟曹化淳表示,他們所帶來的一萬大軍可以分成四股,分駐北京四城,作為京營的後備力量。對此,曹化淳本就不錯的心情變得更加開懷。主動分散自己的力量,這種做法,除了表示登州軍一行確實是為了保護北京,為皇帝、為大明盡忠而來之外,還能有什麼其他的意思?於是,老實的老太監又迅速地將消息轉給了祟禎,喜悅之下,祟禎立即加封了劉澤清一個正式的曹國公之位!不過,喜歸喜,李自成大軍離開保定繼續朝京城開來的消息,又讓祟禎等人的心情再次跌落了下來。

而與此同時,山海關內,表面上掌握著東北與關內交通要道的吳三桂也正在煩心不已。

……

「區區一個泥腿子,居然就敢如此囂張。他真當自己是真命天子了?」吳襄憤憤地叫道。自從上回被小北荒的人從北京城「救」出來之後,就一直留在山海關沒有

。畢竟,兒子獨掌大軍在外,他如果留在京城,。就像現在這種局面,祟禎也肯定會借他的性命逼迫吳三桂帶兵進京。那樣的話,他吳家這幾十年來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實力恐怕就會在跟李自成百萬大軍地交戰中消耗殆盡。到時,別說佔著山海關這麼一塊要地,就算想做個富家翁恐怕都不行。當然,他並沒有想過,如果他自己真地被困在京師,吳三桂會為了保存實力而不出兵。要知道,他這個兒子打小了就以至孝之名聲聞九邊,怎麼可能會坐視他這個父親陷入險地而不救?可他並不知道,如果按照真正的歷史,吳三桂不僅沒有為他出兵,甚至也沒有留下一個「為父報仇」的名聲,而是「衝冠一怒為紅顏」!

「父親不必如此動怒。李自成以為天下即將到手,自感大業將成,他的手下也難免有些驕狂。您又何必跟他麼這些短視之人一般見識?」吳三桂坐在吳襄地下首勸道。他派往京師的信使運氣不錯,早早地就遇到了李自成的前鋒斥候,主動地交出了他那封試探地信。可是,李自成的前鋒大將劉宗敏卻壓根兒沒有把信交給李自成,據信使講,那個傢伙把他的信撕得稀八爛,然後就叫囂著讓他自己帶兵前去投靠,否則,等闖王平了京師,定然會率大軍踏平山海關。之後,便把他的信使轟出了軍營。這種對待,當然讓吳三桂大為氣憤,關寧軍雖然已經遠不如昔,可是,說到底,他手下地這支軍隊也是難得的精銳,人數也有幾萬,雖不敢說跟東北的那幾支相比,可是,關內各軍,有誰會放在他的眼裡?李自成泥腿子一個,糾集了一些烏合之眾,竟敢如此小覷他,真以為他吳某人是泥捏的不成?

「三桂,你想錦上添花,可人家卻瞧不上你呢!」

吳襄旁邊,另一員長相魁武的老將微笑著說道,語氣也極為隨意。可是,在場地幾個人,卻沒有一個表示出不滿。

因為,這員老將赫然正是吳三桂的舅舅祖大壽,如今地東北軍第四軍團軍團長。雖說這個第四軍團只是東北軍的預備役軍團,可是,這支軍團地人數卻是整個東北軍中人數最多的一支,足足四萬人馬。而且,別人不知道,山海關地吳家軍上下又有誰不清楚東北軍的精銳程度?說是預備役,人家恐怕比他們引為資本的關寧軍還要精銳兩分。這樣的力量,再加上祖大壽本身的威名,莫說只是說笑上兩句,就算當堂逮著吳三桂臭罵上一通,又有誰敢說話?除非吳三桂自以為能擋得住東北三大主力軍團的進攻。可這很顯然不能!

「舅舅,讓你見笑了。」對祖大壽的笑語,吳三桂也只有苦笑著歎了口氣。他同時向楚鍾南和李自成兩面討好,這種事本不宜當著祖大壽這樣的東北軍高級將領露出來,可是,祖大壽來的時候,直接就說他是個兩面派,還表示要在山海關等著,見一見李自成的使者或者聽一聽對方的回信。而不管是對祖大壽的東北軍軍團長之職,還是身為他吳某人舅舅的身份,都讓吳三桂不好說什麼,也只有答應。而且,由此,他也有了一個主意,想讓楚鍾南和李自成雙方的人見個面,看看自己能不能從中多謀取一點兒利益。可惜,這個結果很顯然不怎麼樣。

「劉宗敏!」想到這個名字,吳三桂又暗暗咬了咬牙:「先讓你張狂兩天,早晚老子讓你好看。」

「執政大人早就猜到你會兩面討好,可現在,你也有了個初步的結果。現在又打算怎麼辦?」祖大壽麵容一整,又向吳三桂問道。

「舅舅,劉宗敏雖然可惡,可李自成終究是一代梟雄,等他知道了這件事,未必不會給我一個好些的條件?」對祖大壽高高在上的語氣有些不滿,吳三桂略略不服地說道。

「哈哈哈,就『一個』好些的條件?」祖大壽突然大笑:「三桂啊,你也太沒出息了。憑你山海關的大軍,就算是他李自成傾盡全力來攻,不付出些代價恐怕也難得寸進。這樣的實力,你居然就沒點兒更高的要求?至少,也得來個裂土封候吧?」

「復宇(祖大壽字)兄,難道楚王爺有什麼好的條件?」裂土封候?這難道是一個信號?吳襄頓時來了興趣,急忙問道。至於沒像祖大壽一樣稱呼楚鍾南為「執政大人」,是因為楚鍾南曾被封為朝鮮國王。畢竟,「王爺」要比「大人」強,稱呼的好聽點兒也可以套點兒近乎,雖然在祖大壽這個親戚面前他其實大可不必如此。

「條件嘛,當然是有。可是,執政大人向來說一不二,說了就不會更改,而且我東北軍實力之強,也絕非李自成之輩可及,如此,條件也自然不可能有多麼讓人動心。」祖大壽注視著吳三桂說道。

「這些甥兒自然知道。還請舅舅把楚王爺的條件說來聽聽。」吳三桂說道。

「也好。不過,三桂,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你身為山海關之主,統率數萬大軍,總要心裡有個底。你好好想一想,就算你投靠了李自成,難道就能活的穩當了?他手下的驕兵悍將都是些什麼模樣,從這個劉宗敏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們能容得了你這擁兵數萬的人麼?另外,當年的滿清如何?如今我東北軍又是何等實力?執政大人一旦發兵,李自成能擋得住幾個回合?我還要告訴你,執政大人派我來,就是因為你我有舅甥之毫,是為了顯示誠意,可是,不管咱們是談得攏還是談不攏,我就只會來這一次。你如果答應了,一切都好說,如果不答應,那麼,我也沒有二話,轉身就走。」祖大壽又道。

「那不知楚王爺到底有何條件?」吳三桂問道。

「很簡單:你吳氏必須放棄所有兵權!」祖大壽淡淡地說道。

「砰!」

吳三桂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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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0 22:51:27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二十章 說降

兵權是什麼?

亂世中,兵權就是資本。退,可以用來保護自己的身家生命安全;進,則可以謀取地盤、勢力,甚至是這個天下!

大明王朝亂了十幾二十年了,祟禎皇帝更是把宰相都換了幾十個,文臣之中,因為各種原因被其所殺的,更是數不勝數。可是,仔細看一看,祟禎如此嗜殺,又殺過幾個武將?不能說沒有,至少,祟禎殺過袁祟煥,殺過賀人龍,囚過孫傳庭……等等等等。可是,相比起文臣成杳成杳的被殺,武將遭殃的人數卻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且話說回來,袁祟煥被殺,是因為他愚蠢的自己一個人跑進了皇宮,要是他始終留在自己的大軍之中,以他在關寧軍中的威望,又有誰敢對他提個「殺」字?至於賀人龍,則是被孫傳庭奉祟禎之命誘殺;而孫傳庭自己,忠心過度,同時也是因為兵敗之後,手上的兵力損失殆盡,這才會認命的被祟禎派人拿了去!

而相比起這些被殺或者被囚的,其他諸如左良玉之輩,做下不知道多惡事,也不知道兵敗了多少回,可為什麼他就能活得那麼滋潤呢?究其原因只有一個,這人聰明,總是呆在自己的大軍之中,絕不放棄手中的兵權。而且,每次兵敗之後,左良玉都會先躲起來,什麼人也不理會,先把自己兵有充實了之後才會再冒出來。

到底,手上沒兵的武將,只能任人宰割。而手上有兵地武將,不管是誰都要另眼相看。

吳氏一門自從崛起於關寧,歷經兩代,當初吳襄為了養兵,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堂堂一軍統帥地吃食甚至還比上士兵。

吳三桂接手之後,更是處心積慮的在各次大戰之中保存實力,這才有了如今獨佔山海關的吳家。可是,楚鍾南現在居然讓他們交出兵權。這個條件,豈不是讓他們兩代人的心血全都泡湯了?而心血泡湯還只是其次,關鍵是如果手裡沒了兵權,誰敢保證楚鍾南不會翻臉?沒了兵權,如今的吳家還能保得住現在的地位,現在的財富麼?沒有了兵權,吳氏一門的生命全又拿什麼來保證?這也難怪祖大壽話音剛落吳三桂便拍案而起。

「……」祖大壽只是微笑著看著臉色鐵青的外甥,渾一絲沒有身在敵營的擔憂。

「復宇兄,這就是楚王爺地條件?」吳襄在一邊寒聲問道。

「沒錯。除此之外,就是必須遭守我東北的法規,再沒有其他!」祖大壽笑呵呵地掃視了一眼吳氏父子,又道:「你們可要想清楚,執政大人的條件可是非常不錯了。」

「舅舅。去我兵權。置我於任意宰割之地。這就是叫不錯?」吳三桂冷笑道。

「執政大人向來重信守諾。你既然投靠於他。他自然也不會虧待於你。難道。你們父子投靠東北。還想著像現在這樣擁兵自重麼?既然如此。你們又何必投誠?還是你們以為如今地東北就像當初地滿清一樣。兵權都是歸於個人?」祖大壽反問道。

「這……」吳三桂聞言一窒!沒錯。東北地軍隊都是歸於一個叫什麼軍委地部門所管轄。各大軍團。上到軍團長。下到普通一卒。也都是按照那什麼軍委地命令調動。說白了。整個東北地軍隊。其實都是歸於楚鍾南自己一個人。其他人。不管是誰。都不能擁有自己獨立地一軍。他甚至還聽說。就算那些軍團長身邊地警衛。也大多數是由軍委調配地。這樣嚴格地控制。又怎麼可能讓他吳某人出現特例。可是。如果就這樣放棄兵權。吳三桂還是覺得不甘心。

「這支軍隊可是我們父子兩代嘔心瀝血才創建出來地。復宇兄。楚王爺就這樣把它拿走。也未免太過份了。如此以往。日後若是再有他人想要投靠王爺。豈非都要心存慮?」吳襄說道。

「心存慮。便不是想放棄兵權。不想放棄兵權。就是還有別地想法。如此不願意誠心誠意投靠我東北軍地人。我們若是收留了。豈非留下了內亂之因?」祖大壽反問道。

「用人不。人不用。楚王爺這樣做。就不怕讓人寒心?」吳三桂問道。

「先小人,後君子,這樣以後也好相處;若是先君子,後小人,那才是真地讓人寒心呢!」祖大壽笑道。

「舅舅,若是我不答應,楚王爺會否出兵攻打於我?」吳三桂的心情此時已經平復了一些,想了想,又接著問道。

「當然。」祖大壽點頭道,「如今地大勢,明白人都看得出來,是執政大人與李自成爭奪天下之戰。可是,我們這些深知雙方虛實的,更加明白,李自成不過是個肉頭,他表面雖強,實際上絕對撐不住我東北精銳大軍的進攻。而且,李自成的政策、制度都還沒有成形,治理地方也沒有什麼經驗,雖然靠著幾首歌謠取得了不小的民心,可是,歌謠裡唱的與他所顯現出來的實際情況大有出入,甚至是截然相反。他能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一旦洩露,百姓必然棄之如蔽履。再者,他手下沒有合適且足夠的官吏,就算佔據了地方,卻也不能實際擁有,地方大權還會照樣掌握在那些視他如仇的地方縉紳手中;而相對的,執政大人早在小北荒之時便不住的培

,早就準備了十幾年,一旦出兵佔據京畿,便可派出擔任地方官,不虞地方不穩。……這樣算來,不管是論文,還是論武,李自成都遠不及執政,他又怎麼可能獲得勝利?而這中間有一個最大的麻煩,就是你吳三桂和你所屬的山海關。因為,你如果拼了命,就有可能會借助關隘之險阻擋我大軍入關,使得我軍錯過李自成初入京師,政權不穩的機會。所以,如果你不投靠我東北,而是轉投李自成,我東北大軍必然會傾力攻打你所屬地地盤兒,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山海關沒那麼容易打!」吳三桂握緊了拳頭,硬聲說道。

「三桂,看在你我之間地舅甥之誼,我也不妨再透露點兒消息給你。」看著吳三桂還是有些不服的表情,祖大壽笑了笑,又道:「你知不知道,為了掌握全軍,執政大人在小北荒之時,便設立了政治部?」

「政治部?」吳襄一怔,旋即點了點頭:「沒錯,我們確實聽說過這麼個名字。聽說,這個政治部還與參謀部、裝備部、後勤部並列為東北軍委的四大部門,不知道是不是?」

「你們的消息一點兒也沒錯。可是你們知不知道,這個政治部管是的什麼?」祖大壽又問道。

「好像是知道一點兒,說是專門給士兵們談心說理的,省得他們有什麼亂來的心思。」吳三桂說道。

「哈哈,這話倒也錯。政治部,其實就是管這裡的……」祖大壽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李自成可以用幾句歌謠騙取民心,可他的手段實在是太過粗鄙,又哪裡懂得什麼叫做真正地宣傳?我可以告訴你們,當初鐵嶺被圍,洪督師被迫率領各軍投降,手下將近十萬大軍,幾乎不到一旬的功夫便被政治部的人全數拉走,我和其他幾名將軍手下,居然只剩下不足五百名親信。

就這,還是因為執政大人為了我們的面子沒有讓政治部地人插手才得以保留的。」

「既是敗軍,投降也是理所應當!」吳襄說道。

「是嗎?」祖大壽哂然一笑:「可是,如果那些投降地士兵大都是全心全意轉投東北軍麾下的呢?而且,這還不算,政治部的人到現在為止,居然還收服了將近兩萬的滿清八旗軍,你們又怎麼說?」

「這不可能!」頓時,吳襄和吳三桂父子兩個都跳了起來。八旗?那可是滿清八旗!那些韃虜,居然也能被政治部的人收服?這怎麼可能?要知道,那些留著辮子的胡虜之輩向來都是自視奇高地。不管是那些貴冑,還是普通的小兵,都從來瞧不起漢人,更加瞧不起漢軍。雖然如今滿清已亡,餘孽也都跑到了外喀爾喀蒙古一帶,可是,這些韃虜跟漢人都是生死大仇,就算楚鍾南願意收留他們,那些人又怎麼可能不擔心東北軍秋後算帳?投靠,收服?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只要是人,就都有弱點。政治部管地就是你腦子裡的東西。去掉不適宜地,再添上些合適的。就是他們要做地差事。」祖大壽淡淡地說道。吳氏父子的反應跟他當初剛剛聽到政治部收服了那麼多韃子兵之後也差不太多,都是無比的震驚。那些悍不畏死,無比驕狂的傢伙,就算兵敗了,按理說也不應該投降大仇敵東北軍才是。可是,政治部做到了,不僅做到了,身為第四軍團的軍團長,東北軍的高層將領之一,他還知道,那些被收服的八旗軍舊部還極為老實聽話,說的再好聽點兒,那就是忠誠。政治部能做到這一點,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舅舅你跟我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難道,楚王爺還能派他的政治部來我山海關內找人聊天麼?」吳三桂暗暗吁了一口氣,又語帶不服地說道。可是,他沒有發覺,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底竟真的隱隱有那麼一絲不安。

「為什麼不能?」祖大壽反問道。

「你……」吳氏父子再次大驚,甚至還有些恐懼:「難道,你、你們的人已經到了山海關之中?」

「山海關畢竟不是與世隔絕,派幾個人進來又有什麼難的?而政治部的人最擅長的就是蠱惑。只要有一個人混進了你的軍中,不出幾個月,他就能一大批人。這些人再四處聯絡,哼哼,不是我誇口,三桂,如果把你的大軍全都拉到校場上讓我們執政大人招呼,最起碼有一半兒會跟著他走!你信不信?」祖大壽冷笑道。

「我不信!」

「不信拉倒。」看著吳三桂陰沉的面龐,祖大壽微笑著攤了攤手。種子已經種下,他還怕這小子嘴硬不成?

「復宇兄,既然那政治部如此厲害,你又為什麼告訴我們父子?」吳襄又問道。

「你們畢竟是我的親戚,我不想看著你們走進絕路。你們想必還不知道,執政大人已經答應一個人,如果跟你們交戰,他就是我東北軍的指揮官。」祖大壽說道。

「誰?」聽祖大壽的語氣,那人似乎跟自己父子兩個有仇,吳三桂頓時支愣起了耳朵。

「洪-承-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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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0 22:51:36 |只看該作者
第兩百二十一章   一片石
   
「洪承疇?」

這個名字或許已經消失了幾年,可是,同樣的,身為曾經的屬下,吳三桂深知這人的厲害。想到當初因為自己的失誤,使得洪承疇與敵僵持,最後耗盡敵軍的計劃最終失敗,吳三桂就感到一陣頭皮發麻。難道,洪承疇真的已經投靠了楚鍾南?如果是那樣的話,這位曾經的薊遼督師不敢去怨恨楚鍾南背後下陰手,轉而來找他算帳也就在情理之中了。想想洪承疇當初在關內平定各地農民軍的意氣風發,再想到其人帶領九邊精銳到達遼東之後便處處縛手縛腳,一個勝仗都沒打成就被生生的困在了鐵嶺,這股怨氣,身為一方將帥的吳三桂怎麼可能想不到?而且,當初在三岔堡受襲,他吳某人逃得比兔子還快,雖然因此而沒被東北軍抓住,進而逼降,可是,北伐滿清的大軍之中,從洪承疇開始,除了戰死的,九成以上的將領都被東北軍給活捉,他吳三桂「一枝獨秀」,恐怕早就被眾人記恨在了心裡。而且,如果他當初不是逃得那麼快,而是帶兵留在外圍,說不定還有那麼一絲機會救出被圍的洪承疇等人呢!可事實上,他不僅跑了,還趁機收容了許多殘兵敗將,獨佔山海關,做起了土皇帝,那些人又豈能不恨他?

洪承疇說到底還只是一個文官,而這年頭,文官最擅長的功夫就是把罪責推給別人。

他吳某人將心比心,絕對相信洪承疇會拼了老命地找他麻煩。這人極會打仗,又是抰怨而來,萬一兩軍交鋒,再加上那政治部暗中使出手段,他想保住如今的基業恐怕真的不容易。何況,當初收容的那些殘兵敗將裡面,恐怕還有不少是心向洪承疇,或者其他那些總兵將軍的,這些人也是不容忽視的。

……

「姥姥,光只是這樣我居然就已經沒有一絲勝機?如果再加上那李惟鸞的水師,東北軍再給我來個兩面夾擊,我又怎麼辦?」吳三桂心中懊喪已極。早知如此,還不如領兵入關呢。至少,憑著手中地兵力,在混亂堪的關內重新打出一片基業也不難。可惜,他當初只顧著原本的家業,卻忘了這山海關看似雄關漫道,面對東北軍的時候卻太顯得不牢靠了。

「怎麼樣,三桂?想好了沒有?如果沒有,我還可以多給你兩天的機會。不過,就只是兩天。執政大人給我的時間也不太多!」祖大壽又道。

「讓我放棄兵權可以,可是,不知道楚王爺有沒有什麼別的補償?」話說到這個份上,吳三桂知道自己其實已經沒有別地出路。雖然他還可以投靠李自成,可是,李自成現在只顧著去攻打北京,哪有功夫來幫他的忙?而如果李自成不能馬上派兵來援,東北軍就會攻過來。再者說了,就算李自成會派兵過來,光從那劉宗敏的驕橫之態,他吳某人又怎麼放心讓他們來幫忙?他難道就不怕李自成趁機吞了他地吳家軍?當初,曹操羅汝才不就是被李自成給殺了,然後盡並其軍的麼?如果真是那樣,他還不如投靠楚鍾南呢。可是,儘管如此,吳三桂還是有些不甘心。

「你想要什麼樣的補償?」祖大壽反問道。

「我大軍數萬,若是真地與楚王爺為敵,縱然難勝,恐怕也能讓東北軍小吃上一點兒虧。我聽聞楚王爺向來愛兵如子,想來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子弟兵死傷太多。如此,憑我數萬大軍,還有雄關峻嶺,總能換個好點兒的官爵吧?」吳三桂說道。

「你想當官?還是為將?」祖大壽問道。

「自然是為將!」手裡沒兵。心裡不牢。雖說那些兵都是楚鍾南地。可是。吳三桂要防地不是楚鍾南。他害怕別人找他地麻煩。就像是洪承疇!再者。楚鍾南雖然實力不弱。還有著必勝地信心。可李自成終究也是什麼善茬兒。萬一雙方地交戰之中有個什麼好歹。李自成人品大爆發。把楚鍾南打敗了。那東北軍肯定會分崩離析。到時候。他吳三桂憑著手裡地兵馬。未嘗不可再次立足。畢竟。楚鍾南對軍隊地掌握再深。如果敗了。恐怕也不會再有誰願意聽他地。

「呵呵。三桂。這個我自然可以答應你。可是……」祖大壽笑呵呵地看著吳三桂。面容突然一肅:「我得提醒你一句。如果你真地想要為將。就必須先到小北荒去!這一點。你可要想好了。」

「去小北荒?」吳襄急了。「這不是發配麼?我數萬大軍投效。難道就只撈了這麼個玩意兒?」

「別急別急。兩環兄。你不知道東北軍地規矩。凡是投效地將領。都要先到軍官培訓學校去『深造』!除了學習東北軍地軍略戰法。還要熟悉相應地條例制度。順便。人家也還要考察你。不光是看你是不是真地投效。還要看你本身地能力到底如何。是不是憑著裙帶關係升上來地。這樣也好在你『畢業』之後。安排一個合適地職位。別說你了。就是我。還有王廷臣他們。也都去過。……這是規矩!」祖大壽正色說道。

「那我可是

呢?」吳襄又有些喪氣地問道。

「這倒不用去什麼小北荒。可是,卻必須在瀋陽的東北大學學習。一方面熟悉東北六省的法令法規,另一方面學習行政,同樣,這也需要經過考察!而且時間可能比到軍官學校培訓更長!」祖大壽說道。

「哼,這麼多規矩,舅舅你居然也能受得了?」吳三桂冷笑道。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祖大壽這些人?當初袁樂煥被抓,祖大壽當即反出了山海關。而邊軍將帥也大多數都是這樣的火爆脾氣,他才不相信

這些人會那麼老老實實的按照楚鍾南劃定的規矩來。

「受不了也得受。這也是我們大人的誠意。要不然,他先答應給予你們官職將銜,等你們投靠過去,東北軍接收了山海關之後卻突然再提出這些規矩,我問你,你又能上哪兒說理去?」祖大壽反問道。

「可這也太過份了。」吳襄叫道。數萬大軍,居然只能換到這麼些「規?自古到今就沒聽說過。

「那你要怎麼樣?形勢比人強,願者服輸。」說到這裡,祖大壽又歎了一口氣:「說真的,三桂,當初你一敗而逃,棄鐵嶺友軍於不顧,不僅洪承疇那些人氣憤,就連執政大人也是非常看不順眼。他對你可沒什麼好的觀感,這一次若不是為了減少傷亡,你以為他會答應這些條件?他只要命令水師承載大軍暗中靠近山海關,再同時下令政治部的內線給你搞些內亂,到時裡應外合,你這山海關能撐得住幾個時辰?別說為官為將任你選了,就是你地身家性命,也都別想保住!」

「哼,若是楚王爺看我吳某人不順眼,那我何必投效?既然如此,舅舅請回,我在關內等著東北大軍便是……」

吳三桂聞言大怒。雖然他明知祖大壽說的極有可能是真的,可是,他再怎麼說也是一方豪強,山海關一帶的土皇帝,居然被人當著面說的這樣不堪,再不發火的話,人家又會怎麼看?泥人都還有三分土性,何況他吳三桂?方今天下,除了楚鍾南和李自成,又有誰能被他吳某人放在眼裡?

「三桂,不得衝動。」吳襄被吳三桂的氣話嚇了一跳。他雖然也對祖大壽地話感到生氣,可是,早就卸了兵權,一直安享晚年的他也少了幾分衝動。沒錯,祖大壽口中的楚鍾南卻實讓人生氣,可正因為如此,也才讓人感到真實。如果楚鍾南真地想要滅了他們,又何必讓祖大壽說出這些話來?直接發動不就成了?這說明,楚鍾南對山海關一帶的幾萬大軍還是在意的。要不然,幹嘛派出祖大壽這樣地重量級人物來勸降?而剛剛祖大壽所說的那些話,恐怕也是楚鍾南授意的,為的是讓他們吳氏父子不要獅子大開口,方便以後相見,就像剛剛說地「先小人,後君子」,這樣以後才好相處。

「父親!」吳三桂看著吳襄頻頻朝自己使眼色,卻是「憤怒」依舊,不過,他為人「孝順」,自然不可能不聽自己老子的話,於是,憤憤地捶了一下旁邊的桌案,他又一屁股坐了下去,只是兀自低著頭,一副生悶氣的模樣。

「復宇兄,小兒無狀,你不要生氣。」吳襄勸住了吳三桂,又向祖大壽拱手說道。

「無妨,血性漢子,本應如此。」祖大壽不在意地揮了揮手,看著吳三桂笑道。

「復宇兄,雖說我們知道東北的規矩,可是,日後東北軍入關,楚王爺恐怕也不會再滿意做一方之主。他這麼多的規難道就不怕讓人心裡不舒服,繼而阻斷了一些人地投效之路麼?」吳襄稍鬆了一口氣,又接著說道。

「呵呵,這話不錯。可是,按照我們那邊的話說,這種做法也防止了許多不必要地麻煩,尤其是內部的麻煩。你覺得呢,兩環(吳襄字)兄?」祖大壽說道。

「就這樣讓我們父子放棄好不容易才建起地大軍,未免過於輕易了。」吳襄歎道。

「呵呵,兩環兄,其實,你們想要更好的條件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想要變一變既定地規矩,你們總得拿出點兒本錢吧?」祖大壽看著吳氏父子不甘心的模樣,心中冷笑,不過,嘴上,他卻突然為對方提供了一絲希望。

「本錢?難道,復宇兄有什麼好建議不成?」跟兒子對視了一眼,吳襄急忙問道。

「當然。」祖大壽微微一笑:「如果,你們父子能在投效之前立下一些功勞,為了以示將,有些規矩未必不能變,就算真的不能改變規矩,可相應的待遇總是可以提高一些的。你們覺得呢?」

「那不知舅舅以為,我能為楚王爺立什麼功?」先聽聽你怎麼說,反正幹不幹都歸老子自己。吳三桂一面拱手,一面暗暗心道。

「呵呵,三桂,我記得你下轄有一處關隘,名喚『一片石』,是不是?」祖大壽仿若不經意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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