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絕對官僚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司馬紫煙]金陵俠隱[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61
發表於 2010-11-23 22:16:29 |只看該作者
  韓莫愁笑道:「你真差勁,剛才杜青施展血魂劍招式時,他心神已失,卻破解得十分自然,除了血魂劍本人,誰能有此功力!」

  平步雲道:「莊主!這恐怕不太妙,血魂劍與修文水同為一人,而修文水醫道極精,那迷醉藥恐怕制不了他。」

  韓莫愁笑道:「我叫陳老弟偷偷下在他的飲食中,眼看他人迷倒地後,再裝入籠車推到此地,陳老弟一直在跟著,錯不了的!」

  平步雲道:「莊主最好還是驗明正身,以免有誤!」

  韓莫愁笑道:「那也好,陳老弟,你把血魂劍的腦袋上黑布去掉!」

  叫了兩聲,無人答應,韓萍萍道:「爹!陳其英溜走了!」韓莫愁臉色一變道:「溜走了,上哪兒去了!」

  韓萍萍道:「出林子去了,我還問過他,他說怕血魂劍還萬一恢復本性,要找他算帳,所以他要躲遠一點!」韓莫愁臉然大變,連忙跑過去,捧起頭顱,揭開黑布一看,那赫然是陳其英的首級,憤然擲下叫道:「血魂劍假裝陳其英跑了,快追。」

  韓無憂道:「二哥!血魂劍精擅易容之術,神出鬼沒,上那兒追他去,這一手李代桃僵,耍得太高明了!」

  韓莫愁歎道:「陳其英不會使劍的,他怎能將無敵六式也教給了他?」

  杜青哈哈大笑道:「血魂劍既然能把無敵六式給你們,自然也能把它給任何人,無敵六式何等精妙,豈能落在你們手中……」

  韓莫愁怒道:「反正他已經把其中的精妙透露來了,我再加以研究,不難將其中深奧之處揣摸出來!」

  杜青笑道:「如果按照他教的方法,你只有越陷越深,剛才動手的情形你親眼目睹的,無敵六式並無解法,我居然能躲得了,還有什麼用處?而且我發兩招,一招斷臂,兩招斬首,你有辦法能躲開嗎?」

  韓莫愁臉色大變,但隨即一聲冷笑道:「我看你那兩招也不見得多高明!」

  杜青手指屍體道:「因為他先破血魂劍式,我也誤會他是血魂劍,手下略為遲疑,未竟全威,如果你不信可以再找我試試,嘗嘗無敵劍式的真正威力!」

  韓莫愁被激上了火,厲聲道:「試就試!我不相信真會輸給了你!」韓萍萍連忙道:「爹!您跟杜公子訂約三月的雨花台,不是今天!」韓莫愁叫道:「今天他在向我挑戰!」

  韓萍萍道:「您可以不理,而且杜公子腿上受了傷,您勝之不武!」

  韓莫愁究竟也不肯冒驗拚命,藉機會下台道:「杜青,如果你不是有傷,今天說什麼也不會放過你,回去把你傷養養好,三月後的雨花台上,我們再決雌雄吧!」

  說完用手一揮道:「大家走吧!」

  韓萍萍姊妹倆連忙吩咐侍女將器皿收拾好,韓莫愁和韓無憂連同平步雲,龍書錦,柳群等人已先走了。

  韓萍萍與韓真真收拾的動作很慢,好像故意要多磨一點時間留下似的,謝寒月看出她們有話要對杜青說,乃故意笑道:「杜大哥!你的腿受了傷,在亭上歇一會,我們去把馬牽來接你,免得你又要多走動……」

  說著拉了謝寒星也朝林外走去,韓萍萍看了地上的屍體一眼,又朝杜青瞟了一眼,才對那兩名侍女道:「去通知七爺來一下,這具屍體不能放在這兒!」

  那兩名侍女也走了,韓萍萍才低聲道:「杜公子,家父對你的一切,使我們很抱歉!」杜青微笑道:「沒關係,杜某對令尊也很不客氣。」

  韓萍萍道:「修文水先生果然就是血魂劍嗎?」

  杜青道:「杜某心中也有這個懷疑,經令尊證實後,大概不會錯了,韓小姐為什麼要問起這件事呢?」

  韓萍萍道:「我要證實一下,才能決定是否要替他傳話。」

  杜青微怔道:「他有什麼話要托二位轉告的?」韓萍萍道:「家父這次安排的陰謀對付他,我們頗不以為然,他被迷倒以後,是我們偷偷的將他救醒的!」

  杜青笛愕道:「是你們?」

  韓萍萍道:「不錯,家父所用的迷神藥無色無味,修文水醫術通神也未曾察覺,我們得知他將被用來對付杜公子,心中頗為不滿,才暗中給他飲用了解藥放他出來,而且幫助他李代桃僵,將陳其英放了進去!只是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將血魂劍式與無敵六式傳給了陳其英!」

  杜青笑道:「這位前輩具有鬼神莫測之機,神通廣大,端的不可輕視,他將血魂劍式的解法應用在陳其英身上,並沒有多大的意思,因為無敵六式的威力超過血魂劍式許多,我想他主要的就是向二位證明他就是血魂劍而已!」

  韓萍萍道:「那就好了,剛才他以陳其英的身份離去時,曾經托我轉杜公子一句話,約公子明晚在秦淮河畔見面!」

  杜青道:「在金陵見面,又選在人煙稠密的秦淮河!這不是太顯著了嗎?」

  韓萍萍道:「這一點我們可以安排,因為家父派遣的耳目都經過我們姊妹的調度,絕不會洩漏公子的行藏。」

  杜青點點頭道:「我無所謂,只是替他擔心而已,因為令尊等人對他恨入切骨,如果發現了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韓萍萍道:「明晚還有我們姊妹參加,家父不會知道的!」

  杜青道:「令尊對二位如此信任嗎?」

  韓萍萍黯然道:「是的!家父最近發現三叔野心勃勃,已經不敢太信任他,我們是他的親骨肉,家父想我們絕不會背叛他老人家的,可是我們都辜負他的信託了!」

  杜青輕歎道:「令尊的作為大違人道,二位只是替他消罪孽補過,問心無愧,二位作如此想,就可以安心了!」

  韓萍萍目中淚光隱隱地道:「我們只好以此自慰,否則不仁不孝,就不知道何以立足於世了,明晚秦准河畔之約,請公子一個人前來參加!」

  杜青道:「這是修老先生說的嗎?」

  韓萍萍道:「是的!但必要時,可以請謝大姊作伴同來,修老先生再三囑咐,除了謝大姐外,此事絕不可告訴第三者!」

  杜青沉思片刻才道:「可以!我必須告訴寒月,由她的安排,我才能擺脫謝家人的跟隨,否則她們會偷偷盯著我,反而會誤事!」

  韓萍萍道:「那就說定了,明晚酉末,在秦淮河桃葉渡頭見面!」

  杜青道:「修老先生為什麼要二位也在場呢?」

  韓萍萍道:「他說有一件與我們幾家相關的要事相告,叫我們也參加,因為時間匆迫,他來不及多作解釋就走了!」

  杜青想了一下才問道:「這並不是什麼極端秘密的事,為什麼二位一定要知道修文水就是血魂劍後,才肯代為相告呢?」

  韓萍萍道:「因為這事可能對家父不利,只有為了血魂前輩,我們才肯參予此事,否則我們就不管了!」

  杜青一怔道:「為什麼呢?」

  韓萍萍痛苦地道:「因為家父曾經殺害血魂前輩全家十四口,我們深感歉意,他對我們有任何要求,我們都義不容辭,全力以赴!」

  杜青道:「難道你們沒有考慮到這可能是他藉機報復的手段!」

  韓萍萍道:「不考慮,即使他要報復,這也是他應有的權利!」

  杜青一歎道:「二位如此居心,天必佑之,血魂劍是個有良心的人,我相信絕不會陷二位於不忠不孝之境的!」

  話說到這兒,兩個侍女已經把韓方請來了,謝寒月與謝寒星也把馬匹牽來了,他們的談話也告中止了!

  韓方看著陳其英的屍體道:「這傢伙卑鄙無恥,死有餘辜,血魂劍利用他來李代桃僵,伏誅於杜兄劍下,真是安排得好極了!」

  杜青輕輕一歎道:「他畢竟是武林同道,兄弟殺死他是萬不得已,我行道江湖至今,真正用劍行兇,這還是第一次,心裡很難過,韓兄請將他的遺體好好收殮一下!」

  韓方點點頭道:「可以!我還是用籠車把他裝回去,買棺收拾好了,交給他的門人運回原藉,不叫他成為異鄉孤魂,這很對得起他了!」

  杜青拱手道:「費心!費心,正因為他的門人在寶莊,兄弟才托韓兄代勞,否則兄弟就自行為他收殮了!」

  韓方又道:「剛才的情形,兄弟在遠處看得清清楚楚,對杜兄劍術之神奇,兄弟佩服得五體投地……」

  杜青卻搖頭一歎道:「那些無敵劍式,並不足奇,兄弟僅會兩招,而令叔卻已得其全貌,目前雖是兄弟較為純熟,但稍假時日……」

  韓方道:「不,二叔得到了無敵六式精解後,並未據為已有,三叔!兄弟與綠楊別莊新來的三個老傢伙都學到了!」

  杜青一怔道:「這等精妙的劍式,令叔肯拿出來與人分享嗎?」

  韓方道:「是的!這些劍式雖然精妙,卻必須以深厚的劍術根底與內勁才能發揮施展,二叔在這方面強過所有的人,他無須秘而不宣,但是以兄弟的愚見,二叔劍術造詣再深,永遠也不會在這六式上超過杜兄!」

  杜青道:「不!那是血魂劍沒有把運劍的奧秘全部說出來,可是令叔已在兄弟口中探知其原由,再經少許時日之研練,就能充份發揮了!」

  韓方道:「兄弟從方才動手情形上有個瞭解,杜兄在發招時,無形中有一股凜然正氣為之推助,才能發揮其無敵之威,這一點是他人萬難企及的!」

  杜青心中激動道:「韓兄倒是看得很清楚?」

  韓方道:「兄弟得到家叔指點後,也曾試練過,每當兄弟心中充滿了急切求勝之念時,這些劍招使出來總是十分彆扭,反倒是信手揮出,毫無目的時,竟然十分自然順手,尤其是兄弟想到要憑仗此劍式要為武林盡一番力,為人世除暴安良時,劍式之威,竟超出尋常……」

  杜青愕道:「兄弟倒沒有這種體會!」

  韓方道:「兄弟昨夜揣摩此六式劍招,對忽盛忽衰之道,一直未能研透,直到今天見杜兄與人對手時,才突得啟示,因為杜兄在施展劍式時,心中全無殺意,才有無敵之感,劍道用於正則正,用於邪則邪,邪以殺人,正以止殺,施者抱負不一,同樣的劍式威力也各異,邪不勝正,為古來百跌不破的真理,所以只聞有仁者無敵,未聞有邪者久立而不敗,劍道即仁道,一切的劍式都是為仁而創設的……」

  韓萍萍一歎道:「如果爹知道這個道理就好了!」

  韓方道:「我相信二叔早就知道了,他自己在無敵六式上絕對不會有多大的成就,所以才肯讓大家來共享!」

  杜青道:「那他今天為什麼要找我來印證呢?」

  韓方想想道:「早先我認為他是肯定無敵六式另有法門,所以才利用血魂劍與杜兄的交手時,試探出無故六式是否有破解的方法,因為他將血魂劍的神智迷失了,如果有解法,一定會在無意中施展出來,如果沒有解法,則他知道血魂劍必死於杜兄之手,則他的第二個目的是假手杜兄殺死血魂劍,使杜兄無法學到另外四式!」

  謝寒星哦了一聲道:「幸虧血魂劍洞察先機,找到陳其英做替死鬼!」

  韓方道:「杜兄是否真的只學會了兩式?」

  杜青道:「我只能使兩招,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會使的,每次都是在緊要關頭,順手本能地運用出來……」

  韓方道:「另外四式的施展方法兄弟已經知道了,假如杜兄確實不知應用,兄弟可以傾囊相告!」

  韓方說出了這句話,杜青倒頗覺意外,不由得怔住了。

  韓方道:「兄弟說的是真心話!這六式劍招是二叔從杜兄那兒奪來的,還給杜兄也是應該的……」

  杜青笑了一下道:「韓兄的感情兄弟十分感激,劍式圖譜兄弟這兒還有一份,今叔奪去的只是抄錄的副本而已!」

  韓方道:「可是不知其訣要,仍然無法施展!」

  杜青笑笑道:「三月後兄弟與令叔有一場比鬥,如果將令叔傳給韓兄的劍訣告訴兄弟後再去對付令叔,實非兄弟之所願!」

  韓方道:「家叔將劍訣傳給我們,可知這劍訣並不受他重視!」

  杜青道:「問題就在這裡,這劍式雖為令叔所不重視,他必然有著更高明的劍式,兄弟學了也沒有用!」

  韓方道:「可是這些劍式到了杜兄手中就大不相同了!」

  杜青笑笑道:「如果真如韓兄所說,兄弟倒是頗願一試,但絕不能從韓兄之處獲知,那對韓兄與小弟都不好!」

  韓方道:「吾人行事但求無愧於心就行了!」

  杜青道:「武林道義傳統上可說不過去,這精解既是血魂劍所說出來的,血魂劍自然也會告訴兄弟的!」

  韓方點頭道:「那倒也是。不過據兄弟的觀察,無敵六式在杜兄手中,確具無敵之威,杜兄千萬莫以等閒視之!」

  謝寒月笑道:「這一點不僅韓兄知道,血魂劍也知道,令叔更知道,所以才變相傳給韓兄,他想到韓兄可能會暗中再傳授給杜大哥的,如果杜大哥接受了,在決鬥的那一天,他公開說明此事,杜大哥怎麼還好意思再用這六式劍招!」

  韓方呆了一呆道:「兄弟本來是一番誠意,沒有想到尚有這種事!」

  謝寒月笑道:「杜大哥今天雖然拒絕了,可是韓兄也許會用別的方法再將劍訣精要暗中告知杜大哥!」

  韓方道:「兄弟確有此準備!」

  謝寒月笑道:「那是令叔最期待的事,上一代的人在心計上比年青一輩高明多了,所以我們還是別跟他們鬥心計!」

  韓方慚愧地低下頭,杜青道:「不管怎麼說,韓兄的感情仍是值得感激的,尤其是這番俠義的心腸,更令兄弟心折,不管將來我們兩家是敵是友,兄弟永遠以結識韓兄為榮,陳其英的後事,就麻煩韓兄了,如果有機會,我們再聚聚!」

  謝寒月也道:「杜大哥腿上的傷,必須立刻回去敷藥療治,韓兄如果肯駕臨賜訪,烏衣巷謝家的門,永遠為韓兄開放!」

  說完三人上了馬,韓萍萍做了個手勢,表示重定明日秦淮河桃藥渡之約,得到杜青的應肯後,便即告辭而別。

  回到謝宅,謝寒月立刻為杜青解開綁帶,敷上金創藥,好在那一劍僅是浮傷,沒有多大影響!謝寒星忍不住問道:「韓莫愁今天說什麼秘密不秘密的事,杜大哥也跟著打了半天啞謎,到底是不是有這回事?」

  杜青道:「我想是有的,在江湖上一定有個隱世不出名的武林高手,此人武功之高,可能在所有人之上,而且他不知用什麼方法,將大家都控制住了!」

  謝寒星道:「那有這回事?」

  杜青道:「絕對不會錯的,這一定是個絕頂厲害人物,所以韓莫愁才不敢明目張膽地活動,王非俠也只敢在暗中佈置,血魂劍被限制得封劍十年,而且最近連血魂劍這個名字都放棄了,我想都是受這個人的影響!」

  謝寒月道:「你說你牽入這個糾紛,並不是受了他們的影響!」

  杜青點點頭道:「是的!我現在忽然想明白了,我早已被引人這個糾紛了,那恐怕是從我父親叫我出門的時候就開始了!」

  謝家姊妹都是一怔,杜青道:「家父正值壯年,還沒有到封劍的年齡,他在江湖上並沒有結下仇家,以前很喜歡出門旅遊,近幾年卻忽而閉門不出,這是件很值得奇怪的事!」

  謝寒星叫道:「你說杜老伯也是那秘密中的人?」

  杜青笑道:「現在你不能再叫他老人家為杜老伯了!」

  謝寒星臉上一紅道:「在他老人家沒有承認我以前,我還是這樣稱呼的好!」

  杜青道:「我承認就行了,婚姻之事,父親許我自主的!」

  謝寒月道:「雖然如此,我們還是要見過他老人家之後,才能確定名分,否則名不順,言不正,我實在不好意思就算是杜家的人,不過二妹,今後你稱老伯就行了,不必再冠上姓氏,那太不敬了!」

  謝寒星紅著臉,沒有作聲。謝寒月又道:「你怎麼想到老伯也涉入那個秘密呢?」

  杜青道:「不僅是父親,連幾個父親同時齊名的傑出武林人物,在近幾年都消聲匿跡,閉門不出了,這是個很奇怪的現象,我相信一定有一股無形的壓力促使他們如此的,故而聽了韓莫愁說起這個秘密,我也連帶想到了!」

  謝寒月道:「老伯有沒有對你透示過什麼呢?」

  杜青道:「沒有!他只說他已灰心江湖,可是他又拚命督促我用功,學成之後,他就把我趕出門來,叫我虛心學習,不要放棄任何一個可以上進的機會,而且我拜見一兩個父摯輩時,他們對我也十分器重、每個人都是傾其所能地教導我……」

  謝寒月道:「父摯輩指導後進,也是應該的事!」

  杜青道:「他們自己也是有子女的人,可是我發現他們都已中止教導後人習武,而將畢生所學來成全我,這就難解了!」

  謝寒月道:「這的確有點出乎常情,但是為了什麼呢?」

  杜青想了一下道:「我想是他們都受了一種約束,而希望我去解除這種約束,連血魂劍如此栽培我,也是有意的!」

  謝寒月道:「他們為什麼不作成自己的子女呢?」

  杜青道:「唯一的解釋是我的稟賦較佳,合乎他們的期望!」謝寒月道:「可能有點道理,血魂劍傳你血魂劍式時,曾經以尋訪鐵面人為條件,他還暗示鐵面人可能是金陵方面的人土,促使你到金陵來,其實他早知韓莫愁在金陵,根本就無此必要,這從他自己寄居在清涼寺中就可得到證明!」

  杜青道:「不錯!我也想到了,他叫我到金陵來,實際就是要我接觸你家,學到你家的劍式,進一步充實我!」

  謝累月道:「可是我家的劍法對你並沒有多大幫助呀!」

  杜青道:「不然!他要我學的是你家真正的劍法,也是你母親從劍笈上啟封後所得的精髓,只是被王非俠把持住。」

  謝寒星道:「是我娘把持住,並不是王非俠!」

  杜青道:「不,現在我的看法又變了,除非你母親也是受了那秘密的約束,否則把持住的還是王非俠!」

  謝寒星道:「我被你越說越糊塗了!」

  杜青道:「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有一個大概的認識,凡是有正義感的前輩,本身雖然隱居不出,卻努力在造就我,而具有野心的人,如韓莫愁或王非俠之流,卻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實力而打擊我,阻撓我精進,因此我認定他們後面,有一個邪惡的人在擺佈他們,以引起一場武林的空前浩劫!」

  謝寒月落:「為什麼韓莫愁又要否認有這麼個人呢?」

  杜青道:「這個人可能自己不準備出面,他將武林中的高手一一暗中制服後,可能提出一個條件,誰能夠稱霸武林,他就將統治天下的秘密交給誰,所以韓莫愁與王非俠都野心勃勃地從事策劃……」

  謝寒月道:「那人為什麼又要限制他們不得互相殺害呢?」

  杜青皺眉道:「我就是想不透這一點,否則我就不會傷腦筋了!」

  謝寒月道:「別去想它了,也許根本沒有這回事!」

  杜青搖頭道:「不然!韓莫愁今天說出這件事是有目的的,可能他懷疑我已得知這個秘密,所以才故意漏口風套我的話,後來他發現我所知不多,連忙又停止了,由此可見那暗中控制的人,手段十分厲害,如果有人洩露了的話,一定有非常的對付手段……」

  謝寒星道:「血魂劍尚在人處,他是否肯說出來呢?」

  杜青道:「不會的!連我父親都沒有說,可見洩密的後果非常嚴重,他們只能在暗中培育我,讓我在無知的情形下漸漸地接近這個秘密,進一步去推翻這個邪惡的險謀!」

  謝寒星問道:「何以見得這必是一個邪惡的險謀!」

  杜青道:「這很簡單,正人君子都悄然引退,剩下那些野心者在興風作浪,可見這是個屬於邪惡的陰謀了!」

  謝寒月問道:「你準備怎麼應付呢?」

  杜青道:「聽其自然,走到那裡是那裡!」

  三人都沉默不語了,杜青忽而笑笑道:「寒月!今天我想要你陪我下幾盤棋,記得我初次受傷住在你的閨樓中,我常輸給你,經過這幾天的殺伐與鉤心鬥角,我又悟出不少妙著。準備再向你領教一下!」

  謝寒星笑道:「那我就不奉陪了,我的性子急,最怕這種慢騰騰的玩意兒,大姊!你陪杜大哥下棋吧。我替你巡邏去!」

  說著離開了他們,謝寒月將棋枰拿來,放在榻上,讓杜青可以倚著被褥,一面對奕,一面休息養傷!

  杜青這才低聲將韓萍萍的約會告訴了她。

  謝寒月聽後笑道:「血魂劍神出鬼沒,這次也會著了人家道兒,要不是她們姊妹,真要送老命了,明晚這場約會,又不知安排了什麼新花樣好吧!明天我設法使你單身赴會好了!」

  杜青道:「不!我要你一起去,我有個毛病,覺得你在場,我就安心多了,否則我就心裡亂糟糟的,凡事都無法冷靜思考!」

  謝寒月笑道:「你在綠楊別莊幾天,幹得很有聲有色呀!」

  杜青道:「不見得!現在我還在後海,把寒雲弄去挑那個擔子是否太沉重了,她究竟應是個小孩子!」

  謝寒月道:「可是她表現得很出色!」

  杜青一歎道:「寒雲一片天真,忽然變得如此精明幹練,我覺得並不是件好事,昨天離開了她,我就後悔有此一行!」

  謝寒月道:「你畢竟還是做了件好事,綠楊別莊那批人都是忠義不二之士,如果讓他們成為王非俠的工具,對武林來說是一大損失,也因為寒雲能如此顧全他們,使王非俠心生愧意,才放棄了他們……」

  杜青道:「可是叫寒雲去接替那個責任也太苦了她!」

  謝寒月道:「趕快把事情解決了,寒雲就可以脫身離開了,我想你說的那個秘密很有根據,只是對王非俠的估計可能不太正確,他在我家多年,我側面觀察此人本心還是很不錯,他把綠楊別莊的大權交給寒雲,也等於是交給你一樣,是要你運用這批力量,支持你的行動!甚至於他勸娘把謝家交給我,也是在幫助你,也許他對血魂劍的用心很清楚,知道要完成大業,必須要有一個龐大的實力為後盾,他在這方面支持你,比什麼都有用!」

  杜青道:「但願如此,可是明晚你一定要陪我去,否則我寧可爽約也不去了,我覺得血魂劍把韓家姊妹拖在一起,總有點不太妥當!」

  謝寒月笑道:「這位老前輩用心深遠,絕不會害你的,不過你一定要我去,我就陪你去一趟吧,否則二妹也會不放心的!」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62
發表於 2010-11-23 22:17:1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九章 一船滿載秦淮春


  杜青接過貼子,朝謝寒月一笑道:「賢弟!這兩位姑娘倒是頗為不俗,居然下勞帖邀我們一敘,如果不去訪晤一下,似乎太唐突佳人了!」

  謝寒月又微微一笑,取出一把金葉子朝那老者道:「我們決定赴兩位姑娘的約,而煩老人家回報一聲!」

  老蒼頭道謝了回船,四下的鶯鶯燕燕卻十分失望,按照秦淮河的規矩,客人決定了去向後,別人就不得再搶奪了。

  可是眼看著這兩個英俊的豪客,得不到手,大家又十分不甘心,有的人開始向旁邊打聽那隻船是那一家的!

  有人道:「船是翠芳園的,可是翠芳園並沒有這兩個名字,也許是新來的雛兒,今天才開始做生意!」

  更有的叫道:「新來的到底會出花樣,居然值得用帖子邀客人,可是按照規矩,只有客人出條子叫姑娘,這不是違反了規矩了嗎?」

  大家又跟著起哄道:「對!新開業也不拜拜同行姊妹,又敗壞規矩,出新花招搶客人,我們可饒不了她們,大家到船上理論去!」

  氣勢洶洶,正要往船邊湧去,謝寒月只得朝遠處一點手。

  喬裝成跟班的謝寒星與藍素雲由人群中擠了過來。

  謝寒星瞇了眼睛,伶俐地打了恭道:「二位公子有何吩咐?」

  謝寒月道:「我們今天大玩一下,將所有的姑娘都叫出局,每張條子開銷二百兩,由你們倆人統籌接待,選三條船,跟在我們後面,隨時聽候吩咐,而且你倆負責挑選一下,技藝佳者,另有花賞!」

  謝寒星應了一聲,笑向粥粥群雌道:「各位大姐,跟我拿銀子去!」

  當時秦淮的時例,每條花船的一夜化銷,最多也不會超過五十兩,謝寒月一出手是二百兩,而且人人有份,這是從所未有的豪舉!

  何況謝寒星與藍素雲成男裝,也是唇紅齒白的美少年,邀寵主人眼見無望,只有拉攏這兩個跟班了!

  謝寒月把手中的金葉往空中一丟道:「送給各位買朵花戴戴!」

  鶯鶯燕燕,一窩風搶地上的金葉子,謝寒月趁空拉著杜青,竄上韓萍萍的那條船,吩咐立刻離岸。

  杜青一怔道:「怎麼寒星跟素雲也來了!」

  謝寒月笑道:「瞞著她們反而不好,不如叫她們也跟著,反正她們只知道我們要脫身與人秘密約晤,並不知道與誰約晤!」

  杜青道:「這一下又要浪費多少銀子!」

  

  謝寒月道:「這些女子們都很苦,借個機會周濟她們一下,也是好的,謝家的財產太多了,可惜我們都是女子,沒有一擲千金的機會,讓二妹她也嘗嘗揮霍的滋味,領略一下花園溫柔鄉的銷金滋味,未嘗不值得!」

  杜青搖搖頭,歎了一聲,沒有說什麼?

  進到艙,但見擺了一二桌盛筵,韓萍萍與韓真真一身珠翠濃妝艷抹,打扮得像兩個新嫁娘!

  修文水也脫去了蒼頭打扮,獨居中席,韓氏姊妹盈盈起立,襝衽致禮,然後韓萍萍笑道:「謝大姐真捨得,這一化就是幾萬兩!」

  謝寒月笑道:「這筆帳記在你們頭上,將來要在嫁妝中扣的!」

  韓氏姊妹臉上都是一紅,修文水忙咳了一聲道:「坐下談坐下談!」

  謝寒月也自悔失言,從修文水的眼色中,似乎韓家姊妹沒有聽懂她語事之意。連忙搭訕著坐下!

  杜青坐下後,皺眉埋怨道:「你們怎麼想起在這兒見面!」

  修文水一笑道:「這是老朽的主意,因為韓莫愁律下甚嚴。唯恐手下人聲色場中洩漏了身份,嚴禁前來,所以在此才能不引起注意,只是太委曲二位韓姑娘了!」

  韓萍萍道:「能夠為前輩盡點力,我們萬死不辭!」

  修文水笑道:「二位別再記著令尊對我的事,老朽一生殺孽太重,雙手染滿血腥,宜有屠家之報,無所謂仇不仇了!」

  韓真真道:「那是前輩的胸襟廣闊,愚姊妹卻不能作如此想!」

  修文水一笑道:「不談!不談!我們話歸正題吧,你們都知我是誰了!」

  韓萍萍道:「家叔與杜公子都認為前輩就是血魂劍!」

  修文水道:「不錯!血魂劍是我,華聞笛也是我,不過這兩個化身已死,我是貨真價實的修文水,再也沒有別的身份了!」

  杜青忍不住問道:「昨天在玄武湖韓莫愁談起一個秘密……」

  修文水笑道:「不錯!今天就是要告訴你們這個秘密!」

  眾人精神都為之一震,修文水道:「昨天我去而復返,躲在亭子附近,聽見你們的談話,杜青兄猜測極有見地,令尊也是秘密中人,差不多有點名望,或武功略具造詣的人,都是秘密中人,這個秘密控制了整個武林,掌握於一人之手……」

  杜青忙問道:「這個人是誰!」

  修文水道:「血魂劍!」

  杜青不禁一怔,修文水道:「那才是真正的血魂劍,血魂劍三個字是由他所創的,後來才移交給我,這樣你總明白了吧!」

  杜青道:「明白了,可是他又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修文水歎道:「此人武功之高,深不可測,行事之秘,鬼神莫測,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在我來說,只得以血魂劍名之,說不定他在別人面前,用的是別的名字!」

  杜青又問道:「他掌握了什麼秘密呢?」

  修文水道:「這很難說,也許是一個人的把柄,也許是萬個人的生命,也許是某人的弱點,總之,他控制了每個人的命運,使大家不得不聽從他的命令,或是受他的限制,使大家不敢違抗他!」

  杜青問道:「他對前輩掌握了什麼?」

  修文水想了一下才道:「我的一個兒子!現在還在他的囚禁中!」

  杜青忙問道:「前輩的家人不是都死了嗎?」

  修文水道:「那是華聞笛的家人,我修文水的兒子還是在他的控制下,正因為我骨肉受制,才在外面以華聞笛的身份,另外成了一個家,誰知仍是瞞不過他,被他殺死了……」

  韓萍萍道:「殺前輩家人的不是家父嗎?」

  修文水道:「是令尊下的手,但一定是他的主使,或者他利用令尊行兇,使我的親人只剩下一個!」

  杜青道:「他控制這麼多的人,目的何在呢?」

  修文水道:「那還有什麼別的目的,無非是想獨霸武林而已!」

  謝寒月道:「他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公開現身呢?」

  修文水道:「以前他可能有這個打算,但是十五年前,他為了練功而至走火人魔,兩腿風癱,不能行動了,只好打消前意,改為暗中統制武林,而有意在武林中培植一個霸主。作為他的傀儡!」

  杜青道:「韓莫愁就是他培植的傀儡了!」

  修文水道:「韓莫愁只是其中之一。王非俠!我,恐怕還有另外一些人,都是他培植的對象,連令尊也是的!」

  杜青道:「家父從無任何行動!」

  修文水道:「是的,一些正直之士,不願為他作倀,只有閉門謝絕江湖,不問世事,因為此人在十五年前雙足殘廢,所以在這十五年中成長的少年英雄,還沒有受到他的控制,令尊叫你出來,可能是希望你有所建樹,除此邪魔!」

  韓萍萍道:「家父不是甘心屈居人下的,為什麼要聽命於他呢?」

  修文水道:「沒有一個人是甘於屈居人下的,只是大家都有個希望,能取他而代之,他規定過,有人能真正地成為武林霸主之後,就可以得到他的全部制人之秘,令尊的成就似乎比別人多一點,目前已接受了他大部份的秘密,所以能網羅許多高手!」

  杜青又問道:「為什麼他不准大家互相傷害呢?」

  修文水苦笑道:「他是採取多方面而發展的,如果大家為了爭取他的控制秘密,拚命互殺,豈不是違背了他的本意,所以他只准大家互相打擊,就是不准殺死對方,韓莫愁以前視我為勁敵,也只能逼我自殺,而不敢殺死我!」

  杜青問道:「前輩封劍十年,又是為了什麼?」

  修文水道:「為了我變相地反抗他,我接過他血魂劍之名後,專門揭人隱私,凡是他用以制人的秘密,被我深悉之後,我就加以破壞,或者殺死那些人,將他以血魂劍所建的基業破壞了一大半,使人人對血魂劍三字恨之切骨,他知道之後雖然憤怒,卻因我沒有破壞約定,也無可奈何,只好令我封劍十年,停止對他的破壞!」

  杜青點點頭道:「這人現在那裡?」

  修文水道:「不知道!封劍之後,他與我已失去連絡,目前可能只有韓莫愁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杜青又問道:「有沒有辦法制他呢?」

  修文水道:「那恐怕很難,我的無敵六式要想勝過他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只想能打擊韓莫愁,使韓莫愁無法統一武林!」

  杜青吁了一口氣道:「那有什麼用呢?即使殺死了一個韓莫愁,他會接二連三,培植起更多的類似人物,為了一勞永逸,應該除去他才對!」

  

  修文水歎道:「談何容易,他雖然兩足殘廢,但是他訓練了一批高手成為他的待衛,這些待衛本身劍術極精,已經不易對付,再者他本人劍術更是超凡人聖,據說他家養了一頭黑猩猩,力大無窮,動作如風,要與人動手時,他騎在那頭黑猩猩頸上,比常人的動作更為靈便!」

  杜青想了一下道:「這就完全沒辦法對付他了?」

  修文水道:「他比我們都還要大上十幾歲,其壽不永,只要在他死前,沒有人能得到他的秘密,等他一死,天下就太平了!」

  杜青道:「誰知道他還會活多久呢?就算等他老死了,如果有了個傳人,禍患更無窮了!」

  

  修文水道:「是啊!不過目前他不敢有傳人的,因為大家都在望他早死,如果他有意培植一個傳人,大家都會對那個傳人下手的!」

  杜青道:「如果他秘密收了個傳人呢?」

  修文水道:「這是大家最擔心的事,但也沒有辦法,最好是根本上除去這個禍患,可是我已心拙智窮,無能為力,唯一的寄望是在你們身上!」

  杜青道:「前輩知之極深,都沒有辦法,我們更難了!」

  修文水道:「我思之良久,覺得如果能把我的無敵六式與韓莫愁的劍法精華,加上謝家的劍式精華,集中於一人之身,雖不能與之匹敵,但至少能不受他的威脅,可是謝家劍式控制在王非俠之手,韓莫愁更不會與我推誠合作……」

  杜青道:「要叫這兩個人交出劍式是很難的事!」

  修文水道:「是的!不過我只好盡己之力。把無敵六式交給他們兩個人,我也不放心,所以我才召集你們在此,我想把無敵六式全部傳給杜青,謝韓兩家也有人在此,我說出秘密後,如何合作是你們的事!」

  謝寒月道:「謝家劍法的精髓在王非俠與家母之手,我得不到!」

  韓萍萍也道:「家父的劍式如果肯教我們,我們絕對毫無隱瞞地交給杜公子,只怕可能很少!」

  修文水一笑道:「想辦法!只要肯想,也許會有辦法的!現在大家喝酒吧!今日一聚後,以後我們恐怕再也見不到面了!」

  杜青一怔道:「前輩怎麼說出這種話呢?」

  修文水長歎道:「我道破了秘密,如果我不死,那個傢伙一定會加害我的兒子,為了保全我的骨肉,只有犧牲我的老命了!」

  杜青道:「聽到秘密的只有我們四人,我們終不洩漏就是了!」

  修文水道,『希望是如此,但是遲早總會洩漏的,所以我還是不再見你們,但如你們能維持的久一點,使我能活著看見到兒子一面,我就心滿意足了!」

  杜青問道:「前輩的令郎今年多大了?」

  修文水道:「跟你一樣大,可是他三歲就被人搶去為質了,我不知道他長成什麼樣子,說不定他根本就不知過我是他的父親,更不敢去奢望,將來你們如果有機會能見到他,希望對他手下留點!」

  杜青道:「前輩莫非以為他會與我們為敵!」

  修文水道:「那是靠不住的。我想很可能他會被那人訓練成為侍衛之一,如果你們要找到那人,一定會衝突上的!」

  杜青道:「不知姓名;我們怎知那一個是令郎呢!」

  修文水道:「這個我也沒辦法。秘密全控制在那人之手,這是他最歷害的手段。因此我希望以你的聰明,先取得那人的秘密,否則你貿然勸手,即使能殺死那個人,他掌握的秘密不會公開、一定會有很多人受害,連令尊也會牽連在內,所以你們的措施,必須十分謹慎,這是千萬要記住的?」

  杜青道:「那人死了,他掌握秘密也消失了,怎會害人!」

  修文水歎道:「我舉一個例子,有兩個人的全家都被他灌下了一種毒藥,每隔三個月,他會派人送來一次解藥。過期則毒藥發作無救、如果你不先把解方獲知而想殺死那人,勢必要害死許多人,那兩個受害人一定會拚命阻止你,此人控制武林的手法極其狠毒,方法不一,以此類推,不勝其數……」

  杜青不禁為之駭然色變!修文水道:「那人是以各人的成就為計劃標準,有一分成就,他就交出一部份秘密,韓莫愁能獲知較多的秘密,自然成績已斐然可觀,所以才能號令很多隱名高手為之賣命,但韓莫愁本人也有把柄被捏在那人手裡,始終脫不出那人的控制,所以韓莫愁的一切努力,也等於是那人的成功!」

  杜青卻道:「我想韓莫愁不會那麼傻,徒勞無功地受人利用,而且韓莫愁也不會受人扶持,他沒有什麼太多可顧忌的地方。」

  修文水道:「這是怎麼說呢?」

  杜青道:「受人挾持的原因不外乎幾種,或以性命相協,韓莫愁不是個怕死的人,或者像前輩這樣,有最親近的人受了威脅,所謂最親近的人,不外乎妻兒子女,而韓莫愁天性涼薄,這些條件是威脅不了他的!」

  說完朝韓氏姊歉然一笑道:「我很抱歉如此批評令尊,但是二位對令尊的瞭解很深,應該明白我的話絕不是惡意的中傷……」

  韓萍萍與韓真真難過地低下了頭,修文水道:「你說的話可能不錯,那麼韓莫愁何以會聽命於那人呢?」

  杜青道:「唯一令韓莫愁感到興趣的是劍法,那人的劍術造詣高過韓莫愁許多,這才是使韓莫愁聽命於他的原因!」

  修文水道:「不錯!不錯!如果那個人將所知的劍法傳給別人,則韓莫愁就將有很多的敵手了,這才是韓莫愁最擔心的事!」

  杜青道:「所以我認為他們之間,可能只有一種默契,除了那人不將所知劍法傳給別人,作為韓莫愁不反抗他的條件外,很少有其他的原因能克制住韓莫愁……」

  修文水道:「可是那個人為什麼要對韓莫愁如此遷就呢?」

  杜青道:「那人由於本身的殘廢,無法實現其獨霸武林的心願,只有找一個氣味相投的人來實現他的願望;所以他才給韓莫愁這麼多的協助,等韓莫愁成功之後,他想到自己仍能優於韓莫愁,心中就滿足了!」

  修文水道:「那他乾脆將所知的劍法都傳給韓莫愁,不就很輕易就達到目的了!」

  杜青一笑道:「韓莫愁不是那感恩的人,只要他所能超過那個人,一定獨佔成功,那裡還有別人的地位呢……」

  謝寒月道:「這不可能吧,如果像你所說,他們兩人之間,一定互相猜忌,誰也容不得准,早就在設法互相陷害了!」

  杜青笑道:「韓莫愁可能對那個人顧慮猜忌,只是目前的能力還殺不死那個人,而那個人卻不想殺死韓莫愁,因為韓莫愁是實現他心願的人選,他們兩個人就這麼互相矛盾地對立利用著!」

  修文水道:「你憑什麼作此猜測呢?」

  杜青道:「韓莫愁遭遇到一連串劍術上的難題,卻從來不去向那人請教,這是他不敢去見那人,怕遭受他的殺害,因為那人行動不便,要來找韓莫愁自然不容易,而韓莫愁偵騎秘布天下,主要的也是為了監視那人的行動!」

  修文水沉思片刻後才道:「不管你判斷的是否正確,反正這兩個人都是極端邪惡之輩,任何一人得志,都將為武林招來浩劫,目前我能提供的只有一套無敵六式,回頭我就傾囊相告,以後如何,就在乎在你的努力了!」

  杜青道:「前輩不是將無敵六式精解都告訴韓莫愁了嗎?」

  修文水道:「是的!那是一般的練法,出之於人為勉強而施發,威力必將大減,無敵六式,必須出之自然,如何在自然的情形下施展此六式,只有你一個可有此天賦,否則我就不會草草選中你作為傳技的對象了!」

  杜青道:「我不知道我有什麼天賦!」

  修文水笑道:「那天韓方對你的評述很有道理,無敵六式,必須你胸中的正氣為支柱,才能至大至剛,血魂劍式是至剛之式,在你手中卻能留人餘地,這是一件很難的事,我先傳你血魂劍式,就是對你的考驗,等你合格了,我才決定進一步造就你……」

  謝寒月忽然問道:「前輩的血魂劍既是代人之名,這血魂劍式是誰的呢?」

  修文水道:「是那個人的!那個人一直想來探測我無敵六式之秘,我就是不肯告訴他,所以他才傳了我這套血魂劍式,叫我代他以血魂劍行事,我練成了這套劍式之後,才發現他的險謀,因為我受了血魂劍式凶邪之氣的感染,再也無法練成無敵六式了!」

  謝寒月點點頭道:「這就對了,杜大哥第一次在我家施展血魂劍式之時,我娘驚恐萬分,可能把前輩當作那個人了!」

  修文水道:「我代血魂劍出現江湖之事,只有韓莫愁一人知道,那個人雙腿風癱之事,也只有我與韓莫愁知道,韓莫愁所謂的秘密,就是指那人的風癱而言,這件事如果傳之江湖,很可能有許多人會起而反抗他的!」

  韓萍萍道:「那我們何不將這件事公開出來呢?」

  修文水一歎道:「可能沒什麼用,那個人防備周密,人們去找他,等於白白送死、我今天說出來,是決心以一身相拚,如果你們認為有必要,也不妨試試看!」

  杜青道:「這件事的宣佈,對大家總是有好處的,至少有一部分直接受他威脅的人,可以不再怕此事,就與前輩無涉了!

  修文水道:「可見到他之後,恐怕就很難生還了!」

  杜青道:「我會有我的方法,這一點前輩大可放心!」

  修文水默然片刻才道:「我相信最近鬧得天翻地覆,那人一定有所知聞,而且韓莫愁對金陵周圍的警戒十分嚴密,那人隱身之處,一定也不會太遠,多用點心思,也許不難找到他!」

  杜青道:「前輩是否暗中察訪過了?」

  修文水點點頭道:「是的,我最近一直在努力追索那人的行蹤,卻始終未得其蹤,不過我相信那人遲早會現身的!」

  謝寒月道:「這河上雖然隱密,但是我們的來的時候舉止太乖張了,很引人注意,此地不宜久留,還是珍惜這片刻之聚,大家共謀一醉吧!」

  修文水哈哈一笑道:「對!該說的也說完了,為了昨天在玄武湖之事,韓莫愁也一定不放過我,今後見面很難,我們還是小聚一下吧!」

  說著舉杯邀飲,大家陪著他乾了一杯,修文水很高興,親自把盞,又替大家加滿了,再度歡飲!

  

  喝著!喝著!韓家兩姊妹首先不勝酒力,伏倒在桌子上,杜青也覺得腦袋昏昏的,不禁奇道:「我沒喝多少呀,怎麼竟有醉意……!」

  謝寒月道:「那你一定是太累了,還是別喝了,我給你泡碗茶,給你醒醒酒,我也覺得渴極了!」

  說著起身到了後艙,沏了兩杯香茗出來,杜青接過喝了下去,沒多久,就連打呵欠道:「我怎麼直想睡呢?」

  謝寒月道:「那你就到後艙上去歇一會兒,養養精神,修老前輩回頭還要教你劍法呢!你可不能太勞神!」

  杜青道:「前輩為什麼先不把正事辦完才喝酒呢?」

  修文水道:「韓家姊妹在此,我不能當著她們面教你,只好等她們醉了再說,沒想到你的量也那麼淺,你先去躺著,我設法把她們送走後,再來跟你研討劍式!」

  杜青醉意朦朧地道:「那再晚就失陪了,對不起前輩……」

  說著站了起來,似乎連身子都站不穩了,謝寒月忙把他扶著到了後艙,那兒錦帳綿褥,軟香醉人,儼然是一所極為綺麗的臥房,謝寒月將他放在床上,等他睡著了,才來到外面,修文水問道:「睡著了嗎?」

  謝寒月點點頭,修文水指著韓家姊妹道:「把她們也送去,這件事對你很委屈……」

  謝寒月道:「我無所謂,我二妹也很灑脫,只是她們倆是否願意呢?前輩好像沒有跟她們說明白!」

  修文水道:「這種事如果光問她們,說什麼也不會同意的!」

  謝寒月道:「那以後怎麼辦呢?」

  修文水一笑道:「她們姊妹對杜青十分傾心。平常的言談之中,我已摸得很清楚,絕不會有問題的,你再好言寬慰一番就成了!」

  謝寒月道:「我擔心的是杜大哥,他的性情很拘謹……」

  修文水道:「那要靠你了,這是為了大局,不把她們拉攏在一起,就無法得到韓莫愁的劍式,永遠也擊不破邪惡的勢力!」

  謝寒月道:「但是拉攏住她們,也未必能得到韓莫愁的劍式呀!」

  修文水道:「據我所知韓莫愁對這兩個女兒十分鍾愛,也許能有幾分希望,就算得不到他的劍式,至少對杜青的性命有了保障,韓莫愁總不忍心叫他的女兒守活寡吧!」

  謝寒月沉思片刻才歎道:「我實在也知怎麼才好了!」

  修文水道:「聽我的!不會錯,杜青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也是武林中多數人的希望,他如果肯以大局為重,就該不拘小節,何況對他並不是壞事呀!」

  謝寒月這才慢慢地抱起韓家姊妹,送到後艙,跟杜青躺在一起,修文水也跟著進來看了一下道:「你把兩個女孩子的衣服脫了,替她們蓋上被,吹熄了燈,其餘的事就由他們自己去進行!」

  謝寒月遲疑不動,修文水道:「快呀!我在酒中所用的迷神散在半個時辰就會發作了,到時候他們雙方都會情不自禁,自然水到渠成,這次我準備把餘下的四式一起傳給他,所需要的時間久一點,韓莫愁追得我很緊,錯過今天,再也沒機會了!」

  謝寒月受了催促。只得動手解衣,修文水倒是很正派,連忙退了出去,片刻後謝寒月才退出來。

  修文水指指椅子道:「坐下來,等吧!我看快有行動了!」

  謝寒月坐了下來,神色極為不安,過了不久,果然後艙有了一陣咿唔之聲,船身也輕輕地搖了幾下!

  修文水朝謝寒月一笑,低聲道:「我的藥散從未失效過!」

  謝寒月臉色飛紅,低頭不語,可是後艙立刻又恢復了平靜,連咿唔之聲也停止了,修文水一怔道:「怎麼這樣快就……」

  謝寒月也臉現疑色道:「別是出事了吧,我去看看!」

  修文水道:「不會出事的,現在你不能進去,也許是藥性還沒有行透,你一去,反而前功盡棄了!」

  謝寒月只得在極度不安中坐了下來,又停了片刻,船身再度輕輕一恍,修文水臉上才現出笑意。

  他伸手指指後面,還沒有開口說話,忽然艙前闖進一人,謝寒月一驚,抬頭看清是謝寒星,不禁疑問道:「二妹!你怎麼來了!」

  謝寒星道:「是杜大哥叫我來接你回家的!」

  修文水也是一怔問道:「杜青什麼時候去通知你的!」

  謝寒星道:「不久以前,他是從河裡浮水到我們船上的,一身水淋淋的連濕衣都不換,騎了馬就走了!」

  謝寒月臉色大變,急忙問道:「他說了什麼?」

  謝寒星道:「他說叫你趕快回去,還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

  謝寒月忙道:「什麼話?」

  謝寒星道:「他說我們今天是以正氣抗邪,不是陰謀對陰謀,他的臉色很不好,大姊,是不是你們吵架了?」

  謝寒月頹然一歎,低首無語。

  修文水也是一聲長歎道:「老夫自忖用心無私,但在他面前,卻無地自容了!」

  謝寒月道:「前輩不必自責,我會對他解釋的!」

  修文水搖搖頭歎道:「再解釋也沒有用了,他那句陰謀對陰謀把我一眼看透了,他能不受迷魂散的作用,足見他的神智很清明,我們的談話,他一定全聽見了,謝小姐,我很抱歉,把你也拖累了進來!」

  謝寒月苦笑一聲道:「我倒無所謂,反正我問心無愧;他恨我也罷,原諒我也罷,我只希望能為他盡一份心就夠了!」

  修文水默然片刻才道:「幸好韓家姊妹不知道,以後在她們面前,希望你不要提起,替她們換好衣服,送她們回去。這裡有點東西,是我畢生對醫道的研究心得,無敵六式的默授方式也記在上面,你可以參研一下,用我的方式,教給杜青,好在上一次我已經把他的經脈給打通了,你不必太費事……」

  「前輩還是自己教他的好!」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63
發表於 2010-11-23 22:17:26 |只看該作者
  修文水苦笑一聲道:「我沒臉再見他了,我的兒子如果能見到你們,請千萬留一分情,設法使他明白自己的身世……」

  謝寒月一怔道:「前輩,你為什麼說這種話呢?」

  修文水道:「我要去了,這件事只可讓杜青知道,我不在人世的消息能封住,對你們總有點好處的……」

  說完端起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因為這杯酒是從壺裡倒出來的,謝寒月並沒有想到其中會有什麼蹊蹺!」

  可是修文水喝了那杯酒後,輕輕一吁道:「我有一顆藥,是藏在牙齒中的,我從虛無中而來,這顆藥又能使我往虛無中而去,來的虛空,去也應空,遍遊人世數十載,依然兩手空空,只如一場春夢,春來無跡,夢也無蹤,倒也痛快,再見了……」

  說著!說著,他的身上冒出一陣白色的水氣,整個人就這樣萎縮了下去,沒多久,就整個地消逝了!

  只剩下一張空空的椅子,連他身上的衣履也化得一乾二淨,霎時空中瀰漫飛揚著縷縷白氣。

  沒多久,一陣輕風吹過,連白氣都消逝了。

  謝寒星駭然道:「他就這樣不見了?」

  謝寒月目中含著淚珠,哽咽道:「是的!他不見了,永遠也不會再出觀了?」

  謝寒星叫道:「多怕人呀!大姊,到底是為什麼呢?」

  謝寒月忽而問道:「二妹!你對杜大哥說過什麼沒有?」

  謝寒星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們來幹嗎?怎麼能告訴他什麼呢?」

  謝寒月道:「我問你上次他跟你親近之後,有沒有問你什麼?」

  謝寒星臉上一紅,然後才道:「今天他拖住我談天,談起昨天在玄武湖的事,我怨他不該把無敵六式陰陽之理說給韓莫愁聽的,他再三追問原由,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訴他了……」

  謝寒月哦了一道:「難怪他今天會識破其中關鍵了,二妹!你不該說的!」

  謝寒星道:「我知道,可是跟他在一起!什麼話都藏不住,那怕他要我的心,我也願意立刻挖出來給他……」

  謝寒月又歎了一聲,然後才道:「這也難怪你,算了,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不談也罷,你知道杜大哥是真的回去了嗎?」

  謝寒星道:「是的!我見他神色不對,想陪他回去,可是他催著要我來叫你,他說他除了我們姊妹之外,不想再要別的女人了,他保證一定回去,在家裡等我們,叫我們趕回去,我想他不會騙我們的!」

  謝寒月眼中含著淚光道:「是的!我知道他是個很專情的人,二妹,我們回去吧,別讓他等久了,有這樣一個男人,是我們幸運……」

  謝寒星點點頭,謝寒月道:「你把素雲叫來!我有點事情交代,還有關於修文水的事,你可千萬別再告訴人了!」

  謝寒星道:「當然了,只要不瞞住杜大哥,別的人想從我口中掏一個字都不可能的,大姐儘管放心好了!」

  說著揚聲招呼,把藍素雲叫了上來。

  謝寒月叫她把韓家妹妹弄醒後,再送回去,又吩咐了一番話,然後命舟靠岸,取了寄存的馬匹,與謝寒星飛快地趕回家中!

  杜青果然在家中等她們,見到面之後,謝寒月總算鬆了一口氣,不過有點怯怯地問道:「杜大哥!你不會生我的氣啊?」

  杜青微微一笑道:「剛回來我是一肚子氣,但想想你是上了別人的當,也就不氣了,寒月,現在我們算是夫婦了,我很感激你的賢慧,但是不滿意你的賢慧過了頭,連一點妒意都沒有了,下次別再拿我做人情了好不好!」

  謝寒月默然受責,一言不發,謝寒星卻不過意地道:「杜大哥!你不能怪大姊,她何嘗願意如此,後來我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完全是為了你好!」

  杜青笑道:「我知道,為了要我練成無敵六式是不是?」

  謝寒星道:「你明白就好,修文水說了,那些劍式必須在陰陽合調的情況下著手才有效,因為你的陽氣太重……」

  杜青笑道:「我想陰陽合調是劍中之必須,但我已經有兩位夫人了,在你們姊妹的幫助下,我可以練得很好!」

  謝寒月道:「不!不夠的,照劍理所需,必須是純陰之體,我們姊妹都破了身,陰氣不足以克陽,一定要處子才行!」

  杜青笑道:「誰告訴你的?」

  謝寒月道:「我對歧黃脈理之道很有研究,這是學理上根據!」

  杜青笑笑道:「可惜你沒機會多診幾個男人的脈,所以研究得不夠透徹,要知道修文水第一次的要求是對的,那時我也是純陽之體,而我陽氣較盛,必須借重二位之力才能使陰陽合調,現在我也不是真陽之身了,如果聽從了你安排,則陰漲而陽弱,反而失其調和之意!」

  

  謝寒月道:「無敵未四式就是需要這種狀況!」

  杜青問道:「這又是誰說的?」

  謝寒星嘴快道:「修文水把劍笈交給了大姐:大姐是根據劍笈的!」

  杜青問道:「修文水交出了劍笈,他不準備再見我了!」

  謝寒月黯然道:「他已經氣化了,誰也見不著他了!」杜青微微一怔道:「氣化?怎麼叫做氣化?」

  謝寒星:「他牙齒裡藏著一種劇烈的腐蝕藥,咬破後,全身化成一陣白氣,連衣服都化得一絲不剩了!」

  杜青輕輕一歎道:「人死了,我也不必再說他的壞話……」

  謝寒月忙問道:「難道他對你有什麼不利之心嗎?」

  杜青輕歎道:「對劍理我懂得比你多,無敵六式是需要仗陽氣之助,如陰盛於陽,進境可以神速,可是太損元陽氣,盛極則易衰,這是自然的道理,我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達到劍術的最高峰,但至少會減損我十年以上的壽命!」

  謝寒月一怔道:「真有這回事嗎?」

  杜青道:「你是學醫的,怎會不明此理,人的精力是很有限的,用得多,衰竭得快,超越自然的進展,就是透支生命!我得了你們的幫助,同樣也是促短了你們的壽命。」

  謝寒月低下了頭,杜青又道:「也許他是用心無私,認為顧全大局,個人少活幾年有什麼關係,但是他不該利用韓家姊妹!」

  謝寒月道:「韓家姊妹是深明大義的人,她們不會珍惜那幾年壽命的!」

  

  杜青道:「正因為如此,我才不肯利用她們,掠取她們的元陰,助長我的劍式,卻用來對付她們的父親,這算俠義嗎?」

  謝寒月低下了頭道:「我沒有想到這一層,修文水說韓莫愁對這兩個女兒頗為鍾愛,拉攏住她們,雖不能取得韓莫愁的劍式,至少也能使韓莫愁消除對你的敵意!」

  杜青苦笑道:「你錯了!韓莫愁對我雖有敵意,目前卻絕不會殺死我,他甚至還希望我的劍術超過他,替他去消滅那個隱藏在幕後的敵人!」

  謝寒月道:「不會吧!他為什麼一再地不放過你呢?」

  杜青道:「我得悉這個秘密後,才整個地想通了,韓莫愁劍法勝過我良多,他要殺我,早就可以得手了,可是他每次都將我置之險地而放過我,目的就在刺激我求進,也刺激別的人幫助我速成!」

  謝寒月想了一下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但修老前輩用心良苦!」

  

  杜青道:「此老於我有恩,我不會怪他,但他利用韓家姊妹來促成我,其心不可恕,他雖然口說不懷恨韓莫愁屠殺他全家之恨,但心中實未能釋懷,利用韓莫愁的女兒去打擊韓莫愁,正是他對韓莫愁洩恨的報復方式!」

  謝寒星道:「不錯!否則他何必自殺呢?」

  謝寒月道:「他死前還說過問心無愧的話!」

  杜青道:「那是他對韓莫愁的話,他有正義為前題,何況屠家之仇,報及於一人,自然是無愧了,但對我是有愧的,可是他一死以謝,也就不能再說他什麼了!」

  

  謝寒月默然片刻才道:「杜大哥,韓家姊妹的事不談了,修文水的事也不必談了,但無敵六式你必須盡速練成,也許那要減短你的十年壽命,但仍然是值得的,至於對象,你不必求諸於外,謝家有的是處子,她們為你犧牲生命都願意的!」

  杜青微微一笑道:「你還是不肯放過我!」

  謝寒月急了道:「練成了劍式,你只減少十年壽命,練不成劍式,你可能連明天都活不成,即便韓莫愁要利用你,也是為了你可以受他的利用,如果你不能達成他的期望,他豈肯讓你活在世上阻礙他的行事!」

  杜青莊容道:「寒月!我絕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但是我也不願輕擲生命,劍術之進,必須順乎自然,拔苗而助長,絕對不是正途,無敵六式之所以無敵,正因為它是順乎自然之道而發揮天地之至威,如果它必須靠破壞許多處子的貞操來助長其成,則它就是一套淫劍,淫為萬惡之首,萬邪之宗,世上豈有邪惡而能無敵的!」

  謝寒月理為之屈,杜青這才微微一笑道:「也許我的話太重了,但我們既是夫婦,就該無話不談,直言無隱,今天晚上你們姊妹陪我,讓我們在自然的進境中慢慢去體驗劍式的奧秘,那是急不得的!」

  

  謝寒月的臉紅了,低聲道:「你真好意思,修文水的迷神散藥勁很烈,你不知用什麼方法煞住了,卻來折磨我們,你以為我們受得了嗎?」

  杜青微笑道:「你放心,我在河水裡一泳,早把藥性散發掉了,我會很溫柔的,即使狂一點,你們也只好咬牙忍住了,誰叫你們是我的妻子呢!快來吧!良宵苦短,莫負良辰,何況我們還要留出一點精神來研究劍式呢!」

  謝寒月道:「明天小妹就要帶人來了,你不要養養精神去接他們?」

  杜青笑道:「及度而止,有益於養神培元,我是個成熟的男人,久曠反以害身,我父親望孫心切,不勤於耕耘,有虧孝道!」

  謝家倆姊妹都紅了臉,然而卻甜在心裡;眼角眉梢上,卻泛起了濃濃的春意,杜青輕輕地掩上了門,吹熄了燈,把一室的春光都關得緊緊的。

  第二天,起得最早的是謝寒星,她匆匆的攏了一下蓬亂的長髮,隨即趕著去準備一切!

  有了上次的以驗,她已經駕輕就熟了,打了水,讓杜青洗了澡,然後幫著謝寒月替杜青按摩全身!

  讓他在輕鬆而愉悅的狀態下,聽謝寒月用銀鈴似的聲音,將無敵劍式的精旨注入他的潛意識中!

  一直忙到下午,藍素雲前來通報說謝寒雲帶著劉宗與綠楊六龍前來拜訪,大家在客廳中見面後,謝寒月笑道:「小雲,你也會作怪,這是你自己的家,來就來了,還要叫素雲通報一聲,難道你承認是外人了!」

  謝寒雲笑笑:「大姊!如果我是一人前來,那是回家,今天我帶了手下的人來,是以綠楊別莊主人的身份前來拜訪,自然要按照規矩!」

  杜青笑問道:「你莊中都佈置好了!」

  謝寒雲道:「佈置好了!聽說你們跟韓莫愁又鬥了一場!」

  杜青道:「你的消息倒是很靈通的!」

  謝寒雲道:「綠楊別莊的組織一向是很嚴密的,我知道平步雲等三個老傢伙都投到韓莫愁那兒去了,幸好對外的一切都是劉大哥主持經手的,他們並不清楚,否則要重布耳目眼線,倒是一番大功夫!」

  杜青忙問道:「劉兄!你的眼線除了注意韓家堡的動靜外,是否還兼顧其他的地方,像金陵各處的特殊人物等……」

  劉宗想了一下道:「有的!敝莊的偵騎並非僅對韓家堡一處,不過金陵城中,除了這兒之外,並沒有什麼特殊人物!」

  杜青點點頭,又問道:「金陵附近的地方呢?」

  劉宗道:「也沒有!」

  謝寒雲忙道:「誰說沒有,今天早上我接到一處密報!」

  劉宗道:「那不算!」

  謝寒雲道:「怎麼不算,我正在奇怪,他們什麼地方不能去,偏偏要住到棲霞山去,難道不怕韓莫愁找他們麻煩!」

  杜青忙問道:「誰住在棲霞山?」

  劉宗只得道:「手下線民的密報說見到夫人在棲霞山上出現,但不知真假,因為那個線人不敢過去看仔細!」

  杜青神色一動道:「伯母在棲霞山上出現,王世伯一定也在那兒了!」

  劉宗道:「線人沒有看見主人,想來不太可能,因為他們已經聲言避世,絕不會在金陵附近現身的!」

  杜青想想道:「我倒認為有可能,我再請問一句,韓莫愁的眼線是否也有人派在棲霞山附近的?」

  劉宗道:「這倒不太清楚,各家的線人都是極端的秘密,如果身份洩漏後,早就被對方消除剪滅了!」

  杜青又問道:「王世伯以前自己主持莊中事業時,對棲霞山附近莊院是否特別注意過,或者有什麼特別交代事項?」

  劉宗道:「沒有特別注意,卻有過特別交代,說棲霞山上住著他的一個老友,叫手下絕對不可前去騷擾!」

  謝寒雲道:「我正在感到奇怪,這個命令是兩年前特別交代的,而且兩年前,我想到棲霞山去看紅葉,被娘知道了,說什麼也不讓我去!」

  杜青又問道:「結果你去了沒有?」

  謝寒雲道:「我偷偷一個人去了一趟,那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玩意兒,深山密林中,幾戶人家,數間古剎而已!」

  杜文一笑道:「你是在賞楓的季節去的,遊人雜亂,自然看不出玄奧來,現在將盡歲尾,遊人絕跡,恐怕就有可看的了!」

  謝寒月聽說山上曾經出現過謝耐冬的蹤跡後,心中也有了幾分譜子,認為修文水所說的秘密人物,很可能就隱居在山中!

  謝耐冬與王非俠名曰避世,實則避禍而已,韓莫愁偵騎滿天下,只有這秘密人物落腳之處,可能是韓莫愁不敢前去的,要躲過韓莫愁的迫害,也只有跟那秘密人物在一起最安全!

  不過她覺得杜青此刻還不宜去那個地方;因此笑道:「杜大哥!那個地方近在咫尺,隨時都可以去,不必忙在一時,綠楊別莊各位初來我家,為了稍盡東主之誼,我應該招待他們一番,你在我家也算得上是半個主人,先幫我接待一下來賓吧!」

  杜青笑道:「寒雲成了綠楊別莊之主,大家都是自家人一般了,款待雖然應該,也不必急在一時……」

  謝寒雲道:「是呀!大姐跟我還客氣什麼,如果有要緊事,還是先辦事吧,我們在金陵另有歇宿的地方!」

  杜青道:「韓莫愁跟你們已公開抓破了臉,你們來到金陵,他不會不知道的,還是以住在此地為佳!」

  謝寒雲笑笑道:「也許你們都不知道綠楊別莊在金陵置有別業,裡面的防禦佈置,不遜於綠楊別莊,韓莫愁如果想來搗亂,保證會鬧個灰頭土臉!」

  謝寒月笑道:「你忘了平步雲他們也是綠楊別莊出來的,現在投到韓莫愁那邊,金陵的別業他們還會不知道?」

  劉宗道:「這個地方只有兄弟與前主人得知,經營及管理的人都是金陵世代居民,外人不會知道的!」

  謝寒星頗感興趣地道:「別業在什麼地方?」

  謝寒雲微笑道:「我相信你們再也想不到……」

  杜青一笑道:「你不說我絕對難以猜測,可是你這句話等於給了我一個提示,我相信不是左鄰就是右捨!」

  謝寒星連忙道:「那不可能,左邊是方將軍的舊宅。方將軍現在還任職朝廷,右邊則是新退休的一名鹽道府宅……」

  杜青道:「那一定是這位退職的鹽道府宅了……」

  謝寒雲一怔道:「杜大哥!你怎麼知道的?」

  杜青笑道:「王世伯以前在謝家總理家務,如果要秘密經營別業,必然在附近的地方,可以互相為屏障……」

  謝寒月道:「這個說法固然不錯,可是這位鹽道大人退休不過才兩三年,家道頗豐,總不會讓別人置作別業吧!」

  杜青笑道:「你忘了鹽運是以揚州為中心點,王世伯的基業也在揚州,要建立關係是很容易的事……」

  劉宗笑道:「隔鄰的王九齡是主人的遠房堂兄弟,他的監道是主人斥資給他捐的,退休置業也是主人的意思與安排……」

  謝寒月一怔道:「真沒想到王世伯還有這一手,王九齡有個女兒與我同歲,我們還時常見面呢,竟不知是王世伯的關係人!」

  劉宗道:「主人經營這別業預留作必要時通路,所以十分保密,連夫人都不知道,更別說是各位了!」

  謝寒月道:「那所別業的佈置夠周密嗎?」

  劉宗道:「沒問題,是主人一手設計的,雖不敢說是銅牆鐵壁,但韓家堡來犯,還討不了好去!」

  謝寒月道:「這就行了,目前這所別業還是別加利用,各位仍然住在寒舍,後園有門相通,必要時可作大家的退身之路!」

  劉宗道:「府上都是女孩子,我們住進來不方便,住還是住在那邊,利用後面的門戶出入,瞞住韓家的人就是了!」

  謝寒雲道:「我也是這個打算,如果杜大哥有事與劉大哥談就帶人過去,不必多作打擾了,記住別走大門,叫韓家的人以為我們都是住在這邊的就是了。」

  杜青連忙道:「別忙!今天我想勞動各位一下!」

  謝寒雲道:「沒問題,綠楊別莊的人,包括我在內,都由大哥您統一指揮,大哥只管吩咐就是了!」

  杜青道:「令堂在棲霞山現身,與我所判斷的某一點情況頗為吻合,我想跟各位到棲霞山去一趟!」

  謝寒月忙道:「今天就去未免太匆促了一點!」

  杜青向劉宗道:「王世伯曾否與劉兄聯絡過?」

  劉宗道:「沒有!所以兄弟對夫人出現在棲霞山之事存疑,如果他們居在該處,一定會跟兄弟聯絡的!」

  杜青道:「不連絡是更對了,我們就以尋訪他們二人為借口,將棲霞山澈底地搜一次,不過這次行動必須要由兄弟主持領隊,任何人都不能單獨行動!」

  劉宗忙道:「小姐已作指示,這點絕沒問題!」

  杜青道:「好!這次行動中可能會有惡戰,各位除了隨身兵器外,最好將各人擅長的暗器與一切可能運用到的器具都帶全,如有欠缺,就在謝府補充好……」

  劉宗微怔道:「假如是去找主人,何必要如此慎重備戰呢?」

  杜青道:「兄弟現在不能說明理由,但是可以保證一件事,我們絕不是去找王世伯拚鬥的,各位可以放心了吧!」

  謝寒雲道:「劉大哥!杜大哥怎麼吩咐,你怎麼聽就是了,不要問理由,難道你還懷疑杜大哥會害我們嗎?」

  劉宗不敢再說了,而且他們此次前來,預料可能會遭遇到韓家的襲擊,每個人都準備得很充分。

  杜青道:「寒月!你也準備一下,恐怕要把你的金陵十二釵也召齊,那蜂尾針筒更是非帶不可!」

  謝寒月道:「人去多一點是必須的,蜂尾針筒既累贅,又不切實效,她們還有別的暗器比較更好的!」

  杜青道:「不!暗器是用來對人的,如非必要,仍以不使用為佳,蜂尾針筒可密集作用。還是帶著的好!」

  謝寒月明白了,根據修文水的敘述,那血魂劍自身體風癱後,訓練了一頭黑猩代步,此物動作迅速,力大無窮,行動敏捷,的確是一個很大的危協,蜂尾針筒用來對付這種異獸,倒很適合用,乃笑笑道:「那我還得特別關照她們一聲!」

  杜青道:「射人先射馬,射獸先射目,記住這個重點對行了!?

  謝寒月道:「那我就準備去,這麼多人,家裡的馬匹還不夠!」

  謝寒雲笑道:「隔壁有的是,最好是大姊出面寫張條子,叫劉大哥借去,一定沒問題的,再多都能供應!」

  謝寒月道:「寫條子太費事,叫素雲陪劉大哥過去借,這無非是做個形式,我們在一刻之內出發!」

  說完將藍素雲叫了來,吩咐了幾句,派她跟劉宗走了,其餘各人也都自行準備,杜青則抽空將無敵六式背人施展了幾遍,使它更為順手一點!

  一行人在夜色蒼茫中,直向棲霞山而去。

  杜青與謝寒月前導,謝寒星對此行一知半解,她也習慣不多問,所以與藍素雲等十二劍釵埋頭疾行。

  謝寒雲成熟多了,知道這一行可能會相當危險,杜青的慎重態度,使她不便多問。從前遇到這種情形,她一定最最高興的,今天卻愁上眉尖,顯得很多慮,劉宗等人只要知道杜青絕不會要他們去攻王非俠,此外也習慣不問了。

  馬行雖速,也化了一個多時辰才到達棲霞山莊,夜色深沉,星月無光,只有山上有幾點微亮。

  又行了一陣,山路漸陡,杜青下馬道:「我們把馬匹留在這裡,改用步行,記住大家不能散開!」

  劉宗道:「要是我找主人,山這麼大,自然以分開的快……」

  杜青道:「如果王世伯他們確在此山,絕非兩人所能找到的,因此我們必不能分散,維持著充分的實力!」

  劉宗聽他答非所問,尤其是後兩句,好像此來為找人拚鬥,與我王非俠夫婦二人的下落無關,心中暗暗生奇!

  杜青又道:「大家把帶來的火炬各執持一支點好,每人還時時留神,以防暗算,有人動問時,由我一個人應付,大家都不能插嘴,自找麻煩!」

  謝寒雲道:「自然一切都聽你的,但你告訴我們是怎麼回事,我們都不是小孩子,自然會知道如何應付的!」

  杜青道:「我認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寒星,我叫你留心的事,你是否交代了,有什麼發現沒有?」

  謝寒星在接近山口時,就落到最後了,此時過來道:「有的,在接近山口一里路就沒有跟蹤的了!」

  杜青道:「這就差不多了,現在我們開始入山摸索,大家記住,最重要的是不能分散,不能燥急輕動!」

  說完領先走在前面,向著有燈火的地方行去,來到一座較大的寺剎前面,山門已閉,杜青用手敲敲門!

  出來應門的是一個老和尚,見到大隊人馬,各持兵器,顯得很驚奇的樣子,戰戰兢兢地問道:「各位施主,深夜前來有何貴幹?」

  杜青微微一笑道:「我們是南京總督府下辦差的,有要事想請教老師父!本府接獲密報,棲霞山有通緝要犯窩藏。」

  老僧更是緊張了,連忙道:「老僧在寺幾十年,一向奉公守法……」

  杜青道:「老師父不要害怕,我們並沒有懷疑老師父,只是訪問一下,近幾年有沒有特別的人接回山上!」

  老僧臉色微變,正想搖頭,杜青卻一沉臉道:「我們的消息很正確,總督大人的命令是見人就抓,因為我是虔信佛門的弟子,才特別通融,想出脫老師父,老師父如果知情不報;回頭就難以說話,這些人是朝廷要犯,明令通緝有年,牽連過去,罪是很重的!」

  老僧哧得面無人色道:「公爺既知道了,何必還要問老僧呢?」

  杜青微笑道:「我不是說過了嗎?督府大人為了境內有欽犯藏匿,十分震怒,對本山所有居民寺僧都認為是同犯,著令一體嚴辦,我是為了出脫老師父,才特別給老師父一個舉首的機會,說不定還可以因功獲賞……」

  老僧歎口氣道:「三年前有一位龍老施主,藏至內山,而且還秘密召工起造居室,對外則是由老僧出面,虛稱修殿宇,事實上龍老施主對本寺也化了不少銀子裝修,只是那些工人多年為替他建屋而用的……」

  杜青微微一笑道:「這就是了,那位龍老施主雙腿是否風癱了?」

  老僧道:「老僧只見過他一次,他在軟床上並未行動……」

  杜青又問道:「他家裡人多不多?」

  老僧道:「多得很,男男女女都有,家世也很富有!對各處廟宇都斥資修繕,只是要我們對外守密而已!」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64
發表於 2010-11-23 22:18:11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章 霧雲罩山朦朧處


  杜青笑問道:「他的居處離這裡有多遠?」

  老僧道:「在內山的栗樹林後,只有一條小路可通,他建的是一大片平房,僱有大批人工,除了米糧之外,雞鴨菜蔬魚肉都是自行種作養殖,而且他時常有人與外連絡,老僧只知道他是個退隱的大官,卻不知是通緝的欽犯!」

  杜青笑笑道:「這就是了,現在老師父關上門,照常睡覺,只是千萬別跟內山暗通消息,如若走漏風聲,老師父干係可大了!」

  老僧連忙道:「出家人與世無爭,怎敢行此叛逆之事!」

  杜青道:「我相信他們一定關照過老師父,如有人前來,先通個消息,所以才把話說在前面,請老師父不要自誤!」

  老僧連忙答應了,杜青才率眾離去,謝寒月笑道:「杜大哥!你唬人真有一手,怎麼想到從老和尚口中詐取消息的呢?又怎麼知道他們一定會與寺中有關係呢?」

  杜青笑笑:「這很簡單,山中都是荒林,要住人一定要造房子,要秘密安居,自然是利用寺廟出面召工最不引人啟疑!」

  謝寒月又問道:「你怎麼知道要找的這一所寺廟呢?」

  杜青道:「這座廟的規模較大,並且門牆都粉飾一新,自然是施工過不久,找他一詐,就很容易知道了!」

  謝寒月道:「假如這老和尚是他派出的眼線呢?」

  杜青笑道:「不會的,這老僧一臉俗氣,是個見錢眼開的俗僧,利用這種人做掩護是最理想不過的,何況那姓龍的老傢伙並沒有犯法,只為了躲避一般江湖的耳目,避免驚世駭俗而已,真正有本事的武林高手,多半已入其掌握,他並不怕人找麻煩,無須過於謹慎!」

  謝寒月道:「可是他居室附近,一定戒備嚴密非常!」

  杜青笑道:「那還用說,我相信他早已知道我們上來了,只是不清楚我們的用意,暫時沒有行動而已!」

  謝寒月道:「那你為什麼要關照那個老和尚如此守秘?」

  杜青一笑道:「廟裡一定還有他派的奸細,我以官府的身份唬他一下,目的是讓山上的人弄不清楚我們的來意,回頭我們找去時,他以為我們是官差,可能會客氣一點,不敢把事情擴大,否則我們恐怕連門都進不了!」

  謝寒雲又問道:「我們要找的就是這姓龍的人嗎?」

  杜青道:「人是不會錯的,是否姓龍還不知道!」

  謝寒雲問道:「他是怎麼樣一個人呢?」

  杜青道:「不知道,回頭你還是別開口,讓我來應對!」

  劉宗問道:「主人與夫人是否卜居此處呢?」

  杜青道:「有此可能,現在的問題並不在於找到王世伯了。」

  劉宗對王非俠的忠心是始終不移的,連忙問道:「如果不是找主人,我們來此幹嘛呢?」

  杜青道:「劉兄!現在你別問,一會兒就可以知道了!」

  劉宗道:「杜公子!雖然小姐有令叫我們聽從指揮,但對主人有危害的事,我們是萬萬無法從命的!」

  杜青道:「如果你現在向清楚了,回頭力敵不過,王世伯也有危險,如果不知道,王世伯還是安全的!」

  劉宗一怔道:「這是怎麼說呢?……」杜青道:「那天我韓莫愁全面時,他曾經透露過一些秘密,這秘密關係著每一個人,王世伯在此地可能是受人挾持,但也受著他秘密的保護,如果我告訴了你,萬一我們無法幫助脫出那秘密的約束,他就有性命之慮了!」

  劉宗半信半疑,但不再開口了。

  行行重行行,他們終於來到了那片栗樹林,技開林中的亂草,果然有一條小徑,杜青道:「老和尚沒騙人,果然有一條路!」

  謝寒月道:「我們最好還是慎重一點,如果在林中受到伏擊,連個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何況這是唯一的通路,說不定還有陷阱機關等設立!」

  杜青微笑道:「不會的,這條路常有人走,卻用乾草遮掩起來,分明是不想給人發現,自然不會有什麼古怪!」

  謝寒月道:「那麼在林中的伏擊呢?」

  杜青道:「我們是官差,對方一定不會貿然從事的,假如我們以江湖人身份前來,根本就到不了此地!」

  謝寒月道:「你的話顯然有破綻,官差中那會有女子參加的?」

  杜青微微一笑道:「你對外面的事瞭解得太少,官差分為兩種,一種是正式的公役,另一種則是各地藩鎮的私人侍衛,由各地的督撫私下聘請武林人物擔任,男男女女都有,這些人的使命極特殊,任務也不公開,權限卻很大……」

  謝寒月一怔道:「他們幹什麼呢?」

  杜青道:「清除異己,刺探消息,什麼事都幹!」

  謝寒月道:「一個督撫就可以如此專扈嗎?」

  杜青笑道:「此所謂上行下效而已,朝廷中專權的重臣,都有私蓄的死士,督撫位列三台,自然都要有一批私人的班底!」

  劉宗道:「杜公子的消息很靈通,朝中設置東廠,所謂錦衣衛,就是變相的秘探,各地藩督起而倣傚的?」

  藍素雲道:「夫人也是這麼說的,她擔心的不是大姊,因為夫人知道大姊處事穩重,不會在這些地方計較的,她所以不怕我說出來,是怕二姊……」謝寒星忙道:「我怎麼樣?」

  藍素雲笑道:「人人擔心二姊心氣高傲,不甘屈居人下,也許會找更強的後台,這樣我們被官府套上了,反而不得清靜,方今朝野,各方面大員,莫不在網羅高手為其所用,不遺餘力,好在武林人自有本身的氣節的傳統,肯真心為用的並不多,即使是韓莫愁,也是虛應故事,以求行事的方便,不受宮中拘束而已,大家都沒有把這回事看得太認真……」

  謝寒星道:「在以前我是忍不下的,現在我只求能安安份份地過著太平日子,就是天下最大的享受了!」

  杜青笑笑道:「這些話現在別說,我們還辦正事呢!素雲,你說你們受聘的官方是不是南京督府衛門?」

  藍素雲道:「是的!我們的工作只是替他應付一些外來的阻力,以前由王老師一力擔承了,最近卻沒有找到我們!」

  杜青道:「督台的私差都有腰牌的,你帶著沒有?」

  藍素雲道:「帶著,每次出門時我都帶著的,萬一遇見什麼官方人員時,我亮出腰牌,就可以省很多麻煩!」

  杜青笑道:「拿給我吧,這一來我倒是可以名正言順地登門拜訪,免得擔上個冒充官府的罪名了!」

  藍素雲從腰間解了一塊銅片,交給他手中,杜青取來看了一下笑笑道:「這一下我有四個地方的秘差身份,辦事方便多了!」

  劉宗道:「公子如果需要,兄弟還有揚州督軍的府的差牌呢?」

  杜青笑道:「劉兄還是自己帶著吧,南京總督是以馬大學士為後台,揚州督軍則是靖南侯史元帥的門生,彼此派系不同,我們只能一起辦事,卻不能集於一身!」

  眾人繼續穿林前進,走了里許,才看見黑壓壓的一片平屋,圍建在一塊平坡上,杜青笑笑道:「現在每個人都要提高警覺,據我所知,此處的居停主人是個絕世高手,他的從人,個個都有一身絕藝……」

  走到大門前,杜青毫不猶豫地舉手敲門,片刻後,門打開了,走出一個農民打扮的濃眉大眼壯漢操著金陵土腔問道:「你們是幹嘛的?」

  杜青道:「官差!找人的!」

  那漢子道:「找誰?」

  杜青眉頭一掀,裝出不耐煩的神氣道:「自然是找你們的主人!」

  那漢幹道:「我就是主人!」

  杜青冷笑道:「你還不配當主人,把龍老兒叫出來!」

  那漢子毫不退讓地道:「龍老爺子不住在這裡,你們找錯門了!」

  杜青冷冷地道:「不管他是否住在這裡,反正你們都跟龍老兒有關係,是你把他叫出來,還是我們去抓他出來?」

  那漢子道:「我們都是龍老父子的下人,可是龍老爺子隱居到此地之後,已經跟我們脫離關係,各自成家,你們要找龍老爺子不關我的事,我也不必替你們去叫人!」

  杜青道:「姓龍的是朝廷欽犯,你是他的從人就脫不了關係,乖乖的替我們把人叫出來,就沒你的事,否則連你也抓起來!」

  那漢子冷笑一聲道:「你們是那個衙門的?」

  杜青冷冷地道:「你管不著!」

  那漢子沉聲道:「當然管得著,你知道龍老爺當年是幹什麼的,別說你們只是一個小小地方官的私差,就是你們的本官,也不會比我這個人高到那裡,朋友,我告訴你,辦差辦到這裡找錯地方了,還是趁早回去吧,別自找苦吃!」

  杜青臉色一沉道:「混帳東西,抓起來再說!」

  說完往身後一示眼色,可是他忘了自己帶來的都是些娘子軍,劉宗與六龍雖是男人,都屬於綠楊別莊的轄下!

  謝寒雲連忙朝劉宗一打手勢,劉宗會意,朝六龍中最前的林龍飛與莫龍勝一揮手,大聲喝道:「你們沒聽杜大人的命令嗎!,把這混帳抓下來!」

  林龍飛一個箭步竄出,探指點向那漢子肋下,那漢子冷哼一聲,身形微閃,躲過了那一指!

  但是莫龍勝也閃至他的身後,猛地一掌斜切,砍在他的後腰下,那漢子一個踉蹌,彎腰摔倒地下!

  林龍飛跟著上前,飛起一腳,踢向他的頭部,這些動作都是配合好的,一腳踢昏了,就算把來人解決了!

  可是這漢子也很厲害,莫龍勝那一掌暴起發難,也只把他震倒而已,林龍飛一腳踢去,卻踢了個空!

  而且他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冷笑道:「憑你們這幾塊料,想鬥本大爺還差得遠呢!」

  這一來使眾人都為之一驚,六龍一鳳都是綠楊別莊獨當一面的頂尖人物,功力深厚,技藝超群!

  可是兩大高手,合鬥一個不起眼的莊漢,居然吃了虧,而莫龍勝以掌力雄厚為最,一掌擊中對方腰部,足足有四五百斤勁力,換了常人,連肋骨都震斷了,即使是江湖一流高手,挨了這一掌,也要半天無法動……

  林龍飛那一腳本可不踢,所以錦上添花,是想略掩實力,免得對方將這邊實力瞭解太多!

  萬沒想到這漢子居然毫無損傷,而且林龍飛被摔出去之後,倒在地下竟爬不起來了,劉宗連忙拖他起來問道:「怎麼樣了?」

  林龍飛咬牙忍俊痛楚道:「我的腳扭了筋……」

  劉宗聽了一怔,以林龍飛的造詣,踢出一腳會扭筋,那是絕無可能的事,除非是被對方施了手腳!

  因此一沉臉轉向那漢子道:「你用了什麼手法?」

  那漢子微微一笑道:「連這點手法都看不出來,你們還想當差,還是乖乖地滾回去吧,我不管你們是什麼衙門的,只告訴你們一句話,龍老爺子不找你們的麻煩,已經是客氣的了,叫他少來騷擾,否則連前程帶著腦袋都要保不住了!」

  謝寒月走過去,叫劉宗將林龍飛的靴子脫掉,見後腳筋上有兩塊烏青的指印,乃冷冷一笑道:「劉大人!把他平放下來!」

  林龍飛被劉宗拖著勉強站立,早已痛得滿頭是汗,劉宗聞言忙將人平放下來,謝寒月朝那漢子一笑道:「看不出閣下還是七毒門中的高手!」

  那漢子一怔道:「你能識得我的手法!」

  謝寒月微笑道:「這點手法算得了什麼,照輩份你還是我的徒孫呢?」

  那漢子又是一怔,連忙問道:「請問姑娘尊姓大名!」

  謝寒月道:「你配問嗎?」

  那漢子又是一怔,隨即道:「在沒有知道姑娘身份前,應該是可以問的!」

  謝寒月道:「要問我就是先報自己的姓名輩級,我能看出你的手法根源,自然不會是外人,也自然比你高!」

  那大漢連忙一拱道:「是!小人方七星!七月七日七巧日出生!」

  謝寒月道:「我在端陽到凡塵,不必告訴你姓名了吧!」

  那大漢屈膝跪下道:「是的!請師祖恕弟子無狀!」

  謝寒月一揮手道:「起來,把手法解了,馬上離開此地!」

  言七星仍是跪在地下道:「弟子不敢!」

  謝寒月沉聲道:「你還懷疑我的身份是不是?我並非不能解,而是因為受制的是個男人,我不方便動手!」

  方七星道:「弟子並非懷疑師祖,而是不敢離去!」

  謝寒月道:「為什麼,難道本門的律令還不能命令你?」

  方七星道:「不是的,弟子違背本門律令,罪僅及此身,弟子若離此而去,連妻兒家人都無法活命了,蒙望師祖慈悲!」

  謝寒月心中明白,口中卻道:「有這種事?」

  方七星又叩了一個頭道:「弟子絕不敢欺瞞師祖,而且弟子敬告師祖,此間主人來頭很大,師祖如若受命前來探詢,還是不要自觸霉頭,除了天子之外,誰都無法高於此間主人……」

  謝寒月道:「我來是另有使命,必須見到他,你不能離去就算了,把手法解了,過去通報一聲,就沒你的事了!」

  方七星遲疑片刻才道:「弟子遵命,但為師祖計,還是不必見的好,如果師祖怕回去無法覆命,弟子可以代為設法知照師祖本官。」

  謝寒月道:「你知道我的本官是誰?」

  方七星道:「弟子不知道,但絕不會高於此間主人!」

  謝寒月道:「不知道就少問,照我的吩咐!」

  方七星道:「是!弟子是否要通知此間主人您的門戶身份?」

  謝寒月道:「不必!本門的身份是對內不對外的!」

  方七星苦著臉道:「如果不說明師祖的身份,弟子對主人就無法交代!」

  謝寒月道:「那是你的事,你可以用任何身份,就是不得涉及本門,你在官場混過,自然知道如何措辭的!」

  方七星沉吟片刻才道:「那弟子就說師祖是京中的秘使,這樣可以避免以後的許多阻難,直接見到主人,師祖以為如何?」

  謝寒月道:「可以,事實上我的身份也差不多!」

  方七星道:「那就更好了,這樣弟子也少擔許多干係!」

  說著來到林龍飛身前,在他的腳筋指印上搓探片刻,然後用指甲劃破表皮,擠出一點黑血,用手一拍腳底,林龍飛叫了一聲,那隻腳已經能行動了,方七星又取出一個瓷瓶,頻出一顆藥丸道:「嚼碎了吞下去!」

  林龍飛看看謝寒月,見她點頭示可,才將藥丸吞入口中,慢慢地咀嚼,可能味道很苦,使他直皺眉頭!

  謝寒月又問道:「這裡還有本門弟子?」

  方七星道:「還有兩個人,都比師祖低一輩!擔任護衛之責!」

  謝寒月道:「你最好暗中通知他們一聲,回頭別跟我作對!」

  方七星一怔道:「那是為什麼?師祖既是為了朝廷之旨意,與主人不會起衝突的!難道師祖是來對付主人的嗎?」

  謝寒月道:「朝中的事你知道多少,得勢與失勢是很快的!我叫你轉告他們是為了同門之誼,否則你們還會更倒霉呢?」

  方七星唯唯答應去了。

  方七星走了之後謝寒月才吁了一口氣道:「幸虧我唬住了他,否則林壯士的一條命就保不住了……」

  杜青也奇道:「寒月,我也被你弄糊塗了,你跟七毒門有什麼關係?你怎麼變成他的祖師了呢?七毒門又是那一家?」

  謝寒月道:「七毒門是一個秘密門戶,武功別有一格,特別是指上傳毒,它是將毒氣滲入體內,雜在指風中施展,除了本門的解藥與解法外,中者必死,方纔如果不是施救得快,林壯士在一個時辰後,毒氣攻心,就沒救了!」

  杜青道:「我是問你與七毒門怎麼抬上關係的!」

  謝寒月道:「我不是七毒門中的人,我父親是的!」

  謝寒星忙道:「爹是七毒門中的人,我怎麼不知道!」

  謝寒月道:「七毒門十分隱蔽,除了本門中人之外,連妻子兒女都不得輕洩,輩份規定也極嚴,方七星是最低的一輩,所以他施毒的部份只在腳跟,高一輩的是膝蓋,然後是小腹,臍、胸、頸、頭頂,一看就知道身份輩屬,同門高下,有暗語連絡!」

  杜青笑笑道:「那暗語不算隱秘,我若是正月初一出身。就是開山祖師了,對不對!」

  謝寒月笑道:「對是對的!可是你不識得七毒門的手法,無法用暗語來連絡對方,還是沒有用,七毒門對各級施毒的部位,都有一手絕著,發必中的,躲都躲不了!」

  林龍飛道:「不錯!我習技多年,從沒有一招就被人制住的,甚至連對方如何出手的都沒看清楚!」

  謝寒月笑:「幸虧你只遇見一個最低輩份的,如果是前輩長者,從頭到腳,都在對方的控制之中,你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杜青道:「你比他高兩輩,你一定有三手殺著了!」

  謝寒月搖頭道:「沒有,我沒有入門,先父沒有把手法傳給我,他只是告訴我這回事,叫我萬一遇上人,可以用口語連絡,免受其害而已!」

  謝寒雲道:「爹真偏心,一樣是女兒,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謝寒星笑道:「大姊原不是謝家的人,爹告訴她是應該的,告訴了我們,就有違他們門派的戒律了!」

  謝寒月道:「是的!爹在臨死前兩天,才告訴這些,他是想叫我繼承他的七毒門事業的,可是我聽說要練毒功時,有許多麻煩,沒有答應他,爹才放棄了他的本意,而且他還想我能更深入幾層,所以教了我許多秘語,叫我連絡到七毒門更高輩份的人再學技……」

  杜青道:「不是越輩了嗎?」

  謝寒月道:「七毒門的輩份規定雖嚴,這上面卻不受限制,兒子很可能高出老子,完全視各人的天賦而定,爹認為我的天賦可以更高一層,所以才不強迫我跟他練功,因為這門功夫一開始,就定了型,再也無法深進了,所以在七毒門中,有九十歲的徒弟,也有九歲的祖師爺!」

  杜青笑笑:「那要如何才能識別呢?」

  謝寒月道:「低於我的,我從手法上就可以知道,高於我的,另有識別之法,那可不能告訴你!」

  杜青道:「但願你能早點找到一個夠資格的老祖宗,這種手法實在神妙,那個方七星僅只是最低輩的,即受人如此重用……」

  謝寒月道:「不過七毒門傳人很少,可遇而不可求,碰上了,我自會留心,碰不上我也沒辦法,只好等著吧!」

  杜青想想道:「剛才聽方七星的口氣,似乎這個姓龍的老傢伙勢力很大,在朝廷裡也是身居要職呢……」

  謝寒月道:「我早就聽出來了,所以才特別虛張聲勢,如果你以幾個督府的秘差身份,說不定他會給壓下去呢?」

  杜青笑笑道:「那倒不在乎,反正我來的目的不是為此,自然會隨機應變的,見官高一級,必要時,我會自封皇帝,也不能叫他給壓下去!」

  謝寒月道:「方七星給我杜撰了一個秘使的身份!總算省了很多麻煩,否則一關關地闖過去,恐怕沒等見到他,我們已傷亡慘重了,現在你不妨斟酌一下,回頭該說些什麼話,我是一竅不通的!」

  杜青笑道:「方纔你和方七星的那一番話已經夠駭人的了,如果我不是清楚你的底細,差點還真當你是京中的秘使呢?」

  謝寒月笑了一笑,方七星又回來道:「主人請各位進去!」

  杜青一哼道:「架子這麼大,他自己不出來接?」方七星望望謝寒月,謝寒月道:「杜大人是我的上司,你既然將我們的身份說明了,你的主人卻該懂點禮數,跟我們可搭不出架子來!」

  方七星道:「是!小的再去回稟!」

  剛要轉身,背後已有人人笑:「老方!不必再去了,主人對來人的身份還不敢太相信,特地試驗一下。杜大人這份氣派,大概不會假了,請!」

  說著走出一個衣冠軒昂的年青人,年紀約三十多歲,劍眉朗目,氣度雍容,朝杜青一拱手道:「兄弟龍大祥,杜大人要見家父不知有何指教?」

  杜青淡淡地道:「那要等見到令尊才能宣佈!」

  方七星道:「主人已經不理事,一切事務俱是公子代署的!」

  杜青道:「在下應命必須見到本人才能宣佈!」

  龍大樣頓了一頓才道:「兄弟可以請教杜大人在那一部得意嗎?」

  杜青道:「見官大一級,閣下以為我該屬那一部呢?」

  龍天祥遲疑片刻才拱手笑道:「這樣說來,兄弟不敢動問了,家父年邁體弱,已經睡下了,起身著裝,尤須一段時間,請大人進去坐一下,再容家父肅沐拜訪如何?」

  杜青點點頭道:「這倒行!」

  龍天祥一拱手道:「請!」

  杜青昂然點點頭,大步進了門,穿過幾重院落,都寂無一人,屋中陳設倒相當精緻,乃笑道:「尊大人倒是頗知納福,居然有興趣在此深山密林中興建華莊,潛居養性,只是太費周章,容易驚世駭俗而已!」

  龍天祥微笑道:「此為不得已之舉,家父本不欲到此,皆因金陵之地,臥虎藏龍,舊日家父手下的一些江湖人,都在蠢蠢欲動,齊集江南一帶,家父就近以便監視……」

  杜青微笑道:「要監視為什麼不乾脆在金陵城中覓宅卜居呢?」

  龍天祥道:「那目標又太顯明瞭,家父選擇此地,實已費盡苦心,因為家父的工作不能過於暴露,又要就近照應……」

  杜青道:「尊大人雖然近在咫尺,對金陵所發生一些事都能瞭如指掌了嗎?是否會受耳目之朦蔽呢?」

  龍天祥道:「那倒不可能,家父並不是根據一方面的消息為據的!」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65
發表於 2010-11-23 22:18:22 |只看該作者
  杜青微笑道:「我可以說一聲,令尊對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此地雖然隱秘,外人無由得人,但令尊派出去的人,也無法掩藏身份,受了外人的控制把持,得不到真正的正確消息了,金陵最近發生不少的事……」

  龍天祥道:「家父的事,兄弟無不參與,相信不會有什麼遺漏,杜大人說金陵發生了許多大事,不知指何而言!」

  杜青道:「韓家堡韓莫愁……」

  龍天祥微微一笑道:「這些弟兄都知道,金陵謝韓兩家加上一個揚州的綠楊別莊,互相傾軋,還有一個血魂劍夾在裡面湊熱鬧,這些人都是家父舊屬,鬧不出什麼花樣的,家父就是要他們如此,才能收牽制之效!」

  杜青笑道:「閣下是否認識他們每一個人?」

  龍天祥道:「主要的人物已然都認識的,余子碌碌不足為道,為了保密,沒有認識的必要,更不讓他們知道家父的身份!」

  杜青道:「錯就錯在這裡,這些人雖然對令尊不敢抗違,卻並非真心臣服令尊,暗中對令尊別具異心……」

  龍天祥笑道:「那是一定的,不過家父自有制他們之策,而且他們互相傾軋,力量分散,家父才能便於控制!」

  杜青一笑道:「可是有一點是令尊想不到的,他們為了本身的利害,集中力量,培植一個年青人,用以對抗令尊!」

  龍天祥臉色微變道:「有這等事嗎?」

  杜青道:「最近所發生的一些事中,這個年青人居於極重要的地位,令尊對這個年青人何以毫無所聞!」

  龍天祥忙問道:「這個年青人是屬於那一方面的?」

  杜青道:「他與綠楊別莊的關係較為密切,金陵謝家也在極力拉攏他,血魂劍華聞笛更是傾技相授作成他……」

  龍天祥道:「這麼說來,此人與韓莫愁是作對的,何以韓莫愁無消息報告呢?」

  杜青笑道:「韓莫愁自然是想利用這個年青人來打擊令尊呀!」

  龍天祥臉色一變道:「這件事太重要了,兄弟要立刻知報家父……」

  杜青笑道:「閣下不必著急,閣下所知不多,令尊還是要向敝人詢示的,倒不如由敝人見到令尊之後再說吧!」

  龍天祥點點頭道:「那也是……」

  說著走到一處較寬的敞廳中,已經站立了很多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有,每個人都是精光四蘊,各佩兵尺,一望而知為武林高手!

  龍天祥一拱手道:「杜大人請稍坐一下,兄弟去催家父……,上茶!」

  一個中年婦人捧了一盤香茗過來,杜青冷冷地道:「放在桌上好了!」

  龍天祥臉色頗為不自然地道:「大人對此茶是否不太放心!」

  杜青微笑道:「這是我的習慣,飲食之物,必須由私人待候!」

  謝寒月立刻上前接過了茶盤,拿起茶碗,先聞了一聞,又輕輕地抿了一抿,然後才遞給杜青道:「大人!這茶葉確實不如大人常用的為佳,不過還是極品的凍頂烏龍,大人是否將就飲用呢?」

  杜青笑笑道:「也罷!出門在外,不能太講究!」

  那奉茶的中年婦人道:「這麼好的茶葉還說將就,大內御用的也不會比這更好!」

  謝寒月冷笑道:「大嫂知道的那些都是過時的舊聞了,天下各地的貢品,最上等的不是進獻給聖上,要等杜大人擇剩的,我們不用的,才輪到大內使用?」

  那婦人一怔道:「難道你們比皇上更尊貴?」

  杜青淡淡地一擺手道:「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退下去,少嚕嗦!」

  中年婦人臉色又是一變,旁人用眼色暗示她退下!

  片刻後,龍天陪著一個長身材的老人進廳,朝杜青一拱手道:「嘉賓遠臨,請恕老朽失禮!」

  杜青只冷冷地看他一眼,也不起立,也不還禮。

  謝寒月輕觸他一下,叫他別裝作太過份。

  那老人已佛然不悅道:「杜大人,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龍嘯天論歲數。論資格,都不會比你差到那裡,你怎麼對我如此倨傲!」

  杜青冷笑道:「龍老一向少會,怎麼變得我不認識了!」

  那老人微愕道:「杜大人以前見過龍某?龍某怎麼眼拙得很……」

  杜青沉下臉一拍桌子朝龍天祥道:「請尊大人快點出來,少裝腔作勢!」

  龍天祥與那老人都微微一愕,謝寒月這才暗呼慚愧,原來這老人還是假的,真正的龍嘯天雙足癱瘓,不利於行,修文水早已說過了,自己一時竟未能想到,幸虧杜青老練,沒有上當,否則馬腳立刻就要拆穿了!

  由此也見得這個老傢伙的狡猾。

  果然龍天祥笑了一笑,朝廳後道:「爹!杜大人精明得很,不會是假的了,您出來吧!」

  廳後一陣輪響,有兩個青衣俊婢,推出一輛孔明車,車上坐著一個老人,臉貌與先出來的那個老人差不多,只是相貌陰險,鷹面鉤鼻,深沉尤有過之!

  他出來後,就在車子上拱拱手道:「老朽偶染微恙,未能恭迎,深以為咎……」

  杜青察顏觀色,知道這人是真正的龍嘯天了,因為廳中的人個個頓形緊張,隨時都準備出手一搏!

  於是也還了一禮道:「龍老別來無恙!」

  龍嘯天朝杜青打量片刻才笑道:「龍某離京日久,不知京中近況如何?」

  杜青淡淡笑道:「大致如舊,只是風雲變化莫測,人事滄桑頗大!」

  龍嘯天笑笑道:「那是當然的,曹公公身體還好嗎?」

  杜青知道他問的是東廠錦衣尉首領曹太監,乃笑道:「龍老不先請聖躬,倒問起那老奴才……」

  龍嘯天一怔道:「難道曹公……正琳失勢了嗎?」

  曹太監權傾天下,炙手可熱,執掌東廠,方面太員,生死由心,杜青一聽龍嘯天先問起曹正琳,已經猜他是曹太監的心腹,或許還是東廠在外的最高層核心人物,乃故作聲勢,叫了一聲老奴才!

  龍嘯天也算機靈的,一聽口風不對,立刻就改了口,由公公二字,變為直呼其名,但他還是關心的所以立刻就問起曹太監是否失勢了。

  杜青故作玄秘地問道:「照龍老的看法呢?」

  龍嘯天沉吟片刻道:「老朽前些日子尚接到他的私函,似乎沒有什麼異動,而且他掌握全國軍政大權,似乎不太可能!」

  杜青笑道:「樹大招風,這老奴才聲勢太顯赫了,自然容易招嫉!」

  龍嘯天輕吁了一口氣道:「那麼他還沒有失勢!」

  杜青道:「不錯,但就快了!」

  龍嘯天忙問道:「是誰頂替他的位置!」

  杜青道:「龍老想誰有此可能呢?」

  龍嘯天想了片刻才搖頭道:「不可能,誰也接不下他的勢力!」

  杜青冷笑道:「皇上也接不下嗎?」

  龍嘯天臉色又是一變道:「是皇上要撤換他鳴?這怎麼可能呢,他很忠心呀!」

  杜青道:「忠心是從前的事,當他的權勢在超過皇上時,忠心就變成野心了,目前雖然還沒有顯著表現,但那只是時間的問題!」

  龍嘯天立刻明白了,笑笑道:「那麼杜大人是……」

  杜青道:「在下身膺聖旨,密訪曹監劣跡,同時也就便將他所屬人員的忠奸區別一下,以為留免的根據!」

  龍嘯天笑道:「杜大人是來探測老夫意向的?」

  杜青笑道:「龍老是個聰明人,自然用不著在下多說!」

  龍嘯天沉吟片刻才道:「老朽自然是忠於王室的,主上如有所命,老朽萬死不辭,只是老朽近年體弱多病,極少任事……」

  杜青笑道:「龍老說得太客氣了,現今江湖群雄,莫不控制於龍老的掌握之中,曹監視龍老為心腹長城……」

  龍嘯天微怔道:「杜大人怎麼知道的?」

  杜青道:「在下如果不知道,怎會來找龍老呢?」

  龍嘯天想想道:「大人要老朽做些什麼?」

  杜青道:「首先要看龍老有多少誠意!」

  龍嘯天道:「老朽自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他身邊的那個老人道:「大哥!您還是慎重一點,曹統領對大哥並沒有什麼表示,可見杜大人所示未必屬實!」

  杜青冷冷抬眼問道:「這位是……」

  龍嘯天忙道:「這是老朽的義弟車未明,是老朽的生死知交,數十年來,車賢弟就一直代理老朽的處理一切事務!」

  杜青冷笑道:「車先生對杜某似乎還不太相信!」

  車未明笑道:「杜大人來得太突然了,似乎不太可能,前兩天龍大哥還接到曹公公的私函,叫龍大哥留心江湖動態……」

  杜青微笑道:「曹監的私函是否由韓莫愁轉來的!」

  車未明一怔道:「不是!杜大人怎麼會想到這一點上去?」

  杜青但笑不語,龍嘯天忙問道:「杜大人怎麼將事情扯到韓莫愁身上去了?」

  杜青道:「龍老!你身邊的人靠得住嗎?」

  龍嘯天忙道:「這是什麼話?老朽身邊的人都是十年以上的老人……」

  杜青道:「這也很難說,龍老只說不敢,卻沒有說不會,可見龍老是脅之以威,並非感之以恩……」

  龍嘯天忙朝龍天祥道:「天祥!此地的人是你經管的,你是否覺得誰有不穩的現象?」

  龍天祥忙道:「爹!這一點您可以放心……」

  杜青道:「假如不是他們有問題,就是車先生有問題了!」

  車未明勃然變色道:「這是什麼話,我與龍大哥數十年的交情……」

  杜青道:「曹監的私函明明是由韓莫愁轉來的,車先生何以要隱瞞此事呢?難道車先生與韓莫愁有所勾結嗎?」

  龍嘯天移目望向車未明,車未明急了道:「大哥!私函的確是由韓莫愁的侄子交來的,以前也是由他經手,幾年來都是如此,不會出毛病的!」

  龍嘯天一拍座車扶手叫道:「你簡直糊塗,這種事怎麼能經他人之手呢?」

  車未明道:「不經過他就沒辦法,自從你搬到此地之後,出入都在他的監視下的,您又控制不了他!」

  龍嘯天怒道:「胡說,誰說我控制不了他!」

  車未明道:「您除非親自出去找他,可是他消息,比您靈通,您還沒有動,他早就躲得遠遠的,何況您一出動……」

  龍嘯天呼了一口氣道:「那也不該瞞著我呀!」

  車未明道:「小弟怕您知道了沉不住氣,不過小弟對您絕無異心,這件事天祥是知道的,他也同意別告訴您……」

  龍天祥道:「是的!明叔與孩兒私下商量後才如此決定的,韓莫愁十分狡猾,一直不肯上這兒來!」

  車未明接著道:「此人近幾年來對您已不若過去尊敬,小弟與天祥一直想對付他,卻又感於能力不足,不敢輕動,只想找個機會把他引來,再由您直接對付他!誰知他十分機警,有事總是派他的侄子前來,自己從不走近山口一步……」

  龍嘯天歎了一聲道:「可是與京中的私函;也不能假手於他呀!」

  龍天祥道:「不經過他,來人到不了這兒,我們的信函也遞不出去,如果與京中連絡中斷,反而有麻煩,好在您老不在此,他也不在乎這些,倒不如由他去經手了!」

  龍嘯天歎道:「誤事!誤事!難怪他越來越神氣,這都是你們造成的!」

  龍天祥道:「爹!這都要怪您自己識人不明,您以他的家人性命為挾制,他根本不在乎,除了您本人外,他誰也不怕!」

  龍嘯天道:「你們不會派人到京中另外連絡通信方法嗎?」

  車未明道:「大哥!除了我與天祥外,這些人派出去也沒用,闖得過的我們不放心,放心的闖不過,當年您對韓莫愁估計太低了,才有此失,如果不是搬到這裡,對他還有點威脅,他早就設法對付您了……」

  龍嘯天輕歎低頭,龍天祥道:「您現在能制他的就是這一套劍法,您自己行動不便,又不肯教給我們,否則何至受這種氣!龍嘯天一拍扶手道:「我沒有死以前,誰也別想我的劍法!」

  車未明道:「可是韓莫愁氣候將成,到時候您是否要依約將劍法傳給他呢?」

  龍嘯天冷一聲道:「他有那一天,我自然不食言!」

  車未明道:「你真打算如此嗎?」

  龍嘯天笑笑道:「未明!天祥,你們一定在怪我,對你們太小氣,為什麼寧可將劍法傳給外人而不傳給你們!」

  龍天祥道:「孩兒絕無此意,孩兒只想長依膝下淡泊渡日,對雄霸天下,一點興趣都沒有!」

  龍嘯天又道:「未明!你雄心勃勃,該不會像天樣那樣淡泊以終吧!」

  車未明道:「小弟自知才具不足,只想幫助大哥成此偉業就夠了!」

  龍嘯天輕歎道:「這個世上我只信任你們兩個人,如果我能扶持你們繼我之業,我怎麼會去找外人呢?」

  龍天祥道:「那您就該培植車叔叔成事呀,他的雄才大略您是知道的,絕不比韓莫愁差,我不明白您為什麼偏要看重韓莫愁……」

  龍嘯天道:「我也不是看重韓莫愁,我只是找一個合適的人,誰能夠技鎮天下,誰就是我劍法的傳人!」

  龍天祥道:「目前是韓莫愁最強!」

  龍嘯天一笑道:「那就讓他嘗嘗我的滋味吧!」

  車未明一怔道:「大哥!您這話是怎麼說?」

  龍嘯天一歎道:「我不想害你們,才不把劍法傳給你們,這套劍法太邪,練成後,必能技鎮天下,但只有一年的光景,此後就會像我一樣,半死不活地坐擁一個虛銜,一切都要因人成事了。」

  車未明愕然道:「難道學了大哥的劍式,雙足就會瘋癱了?」

  龍嘯天道:「我這套劍式將體內的潛能發揮過多,精力自然要衰竭了,我見機得早,在兩腿停止活動後,立刻就收了性盡量避免動手,如果病源起於別處,說不定會半身或全身癱瘓,形同廢人,一個不會武功的人也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死我,這個滋味是多麼難受呢!」

  眾人都默然不語,龍嘯天這才道:「這是我的一個秘密,從沒有告訴人,連韓莫愁都不知道,今天告訴了你們,你們該明白我的苦心了!」

  杜青卻微微一笑道:「龍老雖然行動不便,壯志卻並未止竭,天下有一點成就的武林人,都控制在龍老的掌握中呀!」

  龍嘯無微笑道:「杜大人年事雖輕,作為卻了不起,老朽一點秘密,全部為你探悉了,可是老朽對韓莫愁卻毫無辦法!」

  杜青道:「韓莫愁對龍老卻很有辦法,曹監那裡的地位,已由韓莫愁取代之了,而且龍老控制武林人的秘密,也被他接收了一部份了!」

  龍嘯天神色一變道:「這是真的嗎?」

  話是對著車未明問的,車未明低頭道:「小弟將一部份無關緊要的人交給了他!」

  龍嘯天怒道:「為什麼?」

  車未明道:「這些人已有不穩現象,我們鞭長莫及,不能隨時照應,與其等他們倒戈反嚙,不如交給韓莫愁去約束他們!」

  龍嘯天長歎一聲道:「這也怪不得你,為了維持這個局面,你已經費煞了苦心,好在幾個重要的人物,我還沒有全交給你!對韓莫愁仍有一點鉗制的作用!」

  杜青微笑道:「龍老的算盤打得太如意了,龍老所謂的重要人物,都已名存而實亡,王非俠的綠楊別莊已經交給他的女兒經營,血魂劍修文水已告身故……」。

  龍嘯天驚道:「修文水死了?」

  杜青道:「是的!在下親自送他的終,有關於龍老的一切,也是修文水轉告的,龍老准備作何處置呢?」

  龍嘯天沉默片刻才道:「老朽也沒有別的方法了,只好將大權交給韓莫愁,反正他也享受不了多久,遲早會走上我同一的命運!」

  杜青頗感意外道:「龍老為什麼一定要如此呢?」

  龍嘯天哈哈一笑道:「老朽創此霸業,總不能就此結束,必須要找個繼承的人,韓莫愁有此成就,至少沒有幸負老朽的栽培!」

  杜青道:「韓莫愁得志以後,可能將龍老一腳踢開!」

  龍嘯天笑道:「那是意料中事,老朽生不想成名,死後虛名更不在乎了,只要我的這番心願能繼承有人,於願已足!」

  杜青冷笑道:「龍老的霸業及身而終,韓莫愁卻能一直傳下去,他可以公開成為一代霸主而安享其英名!」

  龍嘯天笑道:「不可能,不得我的劍式,他成不了天下第一人!」

  杜青笑道:「他的劍術見次於龍老,卻強過別人,他不必得到龍老人劍法,坐待龍老終天後,他就是天下第一人了!」

  龍嘯天道:「不太容易,老朽並不會比他短命!」

  杜青道:「可是龍老被他們軟禁在此,奈何不了他!」

  龍嘯天笑笑道:「我找不了他,還有別人可以找他!」

  杜青道:「前輩制人之策,未必能令人心服,那些人寧可讓韓莫愁成事,也不會受龍老之命去對付他的,王非俠自甘退隱,修文水輕生而自殺,就是個極好的例子!」

  龍嘯天詞為之窮,怔了半天才道:「老朽就硬挺著,守在這裡一天,他就一天不能心安,因為老朽隨時可以去找他,這也是老朽潛居此地的原因!」

  杜青微微一笑道:「韓莫愁對龍老的情形太瞭解了,他不會讓前輩永遠威脅他的,他也不想要龍老的劍式以自害……」

  龍嘯天道:「他必須要親自來找我一談!」

  杜青道:「他會讓別人來!」

  龍嘯天笑道:「他能動用的高手,都在老朽的控制中,老朽隨時能控制他們於死地,如果他派個年青人,闖不過我身邊這些人!」

  龍天祥道:「爹!杜大人說,他們培植了一個年青高手,專為對付您老人家,照您的體力只能與人動一次手,縱然能殺死那年青人,自己的體力也消耗完了……」

  龍嘯天過:「那一個年青人能闖過你們重重的圍攻!」

  杜青道:「這個年青人行,他不是韓莫愁培育的,韓莫愁卻故意作成他許多機捨,利用他來打擊龍老!」

  

  龍嘯天微愕道:「是誰培育這個年青人?」

  杜青道:「修文水,王非俠等許多龍老認為掌握在囊中的高手,他們不甘受制,極力要找個人來為他們解脫,這事情對韓莫愁固為不利,可是他故意縱容其成,足見他對龍老劍式能自毀之事已知道了,正好藉以利用!」

  龍嘯天道:「王非俠等人為什麼甘心受韓莫愁利用呢?」

  杜青笑道:「韓莫愁得志,他們還可以一搏求生,龍老控制著他們,他們永世無出頭之日,自然是對付龍老較為重要了!」

  龍嘯天默然片刻才道:「那個年青人有此能力嗎?」

  杜青道:「藉幾大高手之力。作成一個人,自然不會太差的,如果那年青人找了來,龍老如何應付呢?」

  龍嘯天道:「不能讓他來,我要立刻知會這些人,叫他們立刻毀了這傢伙,這是損人不利己的蠢舉!」

  杜青搖頭道:「他們為了自求解脫……」

  龍嘯天怒道:「如果他們敢存此念頭,我就先解決他們!」

  杜青道:「這也是韓莫愁的期望,利用龍老排除異己!」

  龍嘯天叫道:「我寧可叫韓莫愁得志!」

  龍天祥卻道:「爹:這不好吧,您跟他們約定的是他們自己不生異圖,您就不能加害他們,這不是違約了嗎?」

  龍嘯天想了一下冷笑道:「警告他們,如果不消滅這個年有人,我就把控制他們的方法轉交韓莫愁,看他們還敢不聽話?」

  龍天祥道:「這對您有什麼好處?」

  龍嘯天怒道:「韓莫愁得志,至少是從我手裡接去的霸權,我不能叫辛苦建成的事業,瓦解於我有生之年!」

  杜青冷笑道:「龍老這種做法太偏激了,韓莫愁已經與曹監勾成一氣,代替了龍老的地位,敝人奉皇令前來,就是瓦解東廠的勢力,龍老如果將控制權交給韓莫愁,對敝人太不方便了,龍老叫敝人如何覆旨呢?」

  龍嘯天道:「杜大人要老朽如何辦呢?」

  杜青道:「如果龍老自己無法對付韓莫愁,不防交給敝人!」

  龍嘯天道:「杜大人能接過手去,老朽自然十分感激!」

  杜青道:「可是敝人實力不足,仍須龍老相助!」

  龍嘯天道:「沒問題,老朽這兒人手頗多,杜大人可以任意調用!」

  杜青道:「動用龍老身邊的人,變成與韓莫愁公開決裂,對龍老頗為不便,最好還是請龍老在表面上置身事外!」

  龍嘯天笑道:「那當然更好了!杜大人另有什麼需要老朽效力之處呢?」

  杜青取出一張名單遞過去道:「敝人只需要這幾個人的幫助!」

  車未明接過一看道:「這些人是韓莫愁之外的武林精華!」

  杜青笑道:「不錯,韓莫愁勢可灼天,唯有這些人才能與之一抗!」

  車未明將名單交給龍嘯天道:「大哥!您瞧瞧是否能行!」

  龍嘯天掃了一眼道:「杜大人選得真精,老朽立備私函叫他們聽候任用好了!」

  杜青笑道:「那恐怕不行,如果龍老的私函能叫他們賣命,他們也不會設法來抵制龍老了,龍老必須將他們的控制方法交給敝人!」

  龍嘯天道:「他們不肯聽老朽的命令,怎會聽杜大人的命令呢?」

  杜青笑道:「敝人不是命令他們,而且以撤消他們的禁制為條件,央求他們幫忙,他們一定樂於從命的!」

  龍嘯天道:「這種人情何必讓大人來做呢?」

  杜青道:「龍老自己做人情也行,敝人只求能達成使命!」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66
發表於 2010-11-23 22:19:51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一章 口中談笑腹內機


  龍嘯天道:「不行!那些人居然敢如此對付我,我絕不放過他們!杜大人,要他們幫忙可以,控制權絕不能交出,老朽可以威脅從命,再者老朽還有一個條件,就是要杜大人替老朽除去那個年青人!」

  杜青道:「這一來,韓莫愁也不會答應的!他要借重那個年青人來對付龍老。」

  龍嘯天道:「老朽本身受到威脅,自顧不暇,恕我無能為力了!」

  杜青沉聲道:「龍老是準備違抗聖命了?」

  龍嘯天冷冷地道:「幹我們這一行的沒有肯甘心聽命的,皇上如果對付不了曹正琳,下一個可能輪到老朽,也可能輪到你杜大人。大人年輕有為,不妨多為自己打算打算,別一個勁替官家賣命了!」

  杜青微微一笑,說道:「龍老說的是,鄙人早有打算了,功成身退,絕不戀棧富貴,退出江湖,還這自由之身,因此必須在江湖上多賣些交情!」

  龍嘯天道:「杜大人原來是想拿老朽做本錢賣交情!」

  杜青道:「龍老隻手遮天,控制江湖數十年,多少英雄豪傑一手在握,也威風夠了,到老還捨不得放手?何不作成在下了呢!」

  龍嘯天臉色一沉道:「不行!老朽要賣交情,等不到今天來便宜閣下!這麼多年來,龍某雖然不出名,卻是江湖高手的眾矢之的,其中有著無限的樂趣,要交也得交個同類的人,咱們話說到這裡為止,沒有什麼可商榷的了!」

  杜青道:「龍老是存心作成韓莫愁了?」

  龍嘯天道:「是的!這傢伙是我唯一奈何不了,也是我最欣賞的人,通盤事業交給他,老朽很甘心樂意!」

  杜青道:「韓莫愁卻不想接受龍老的事業,他是以龍老為對象,等龍老死後,創立自己的霸業。」

  龍嘯天大笑道:「這一點老夫不在乎!除非他能叫那個年青人比他還強,則他自己也坐不穩這把交椅;否則從明天起,老夫把這些手下人的武功再加強一倍,任憑他如何了得,也無法近得了老夫的身體!我這條老命就跟韓莫愁比比誰活得久!」

  杜青笑道:「明天恐怕太遲了,那個年青人今天就會來!」龍嘯天道:「不可能!老夫這住宅附近,埋伏重重,高手如雲……」

  杜青道:「鄙人進來時,並沒有看見幾個呀!」

  龍嘯天大笑道:「閣下是官方身份,老夫不想把佈防的實力太過炫耀。如果是一個江湖人,只怕都難走進那片密林!」杜青傲然一笑,說道:「那個年青人不但進來了,而且就在龍老的面前!」龍嘯天不禁一怔,連忙朝六龍與劉宗等掃視一遍,問道:「原來杜大人把他偷帶進來了,是哪一個?」謝寒星挺身而出,說道:「是我!」一言未畢,廳後有人急道:「寒星,別亂頂身份,你不要命了!」

  那是謝寒月的聲音,杜青傲然笑道:「龍老為什麼沒想到是鄙人呢?」

  龍嘯天哈哈一笑道:「杜大人光想到自己的使命,就不顧慮到老朽的處境了,那些人都是武林高手,又久受老朽的控制,挾怨極深,一旦解脫,自然會來找老朽洩恨雪怨,老朽豈不是太冒險了,抱歉得很,老朽難以從命!」

  杜青道:「龍老自動解除了他們的控制,他們對龍老只會感激,怎會對龍老有不利之心呢?龍老尚請三思而後行!」

  龍嘯天笑道:「假如老朽自己做了人情,他們就不會再為大人所用,對大人有什麼好處呢?杜大人這個要求很奇怪!」

  杜青笑道:「韓莫愁對這些人顧忌極深,想盡一切的方法去打擊他們,他們為了龍老的禁制規約,不能正面對付他,如果沒有了顧忌,他們一定會群起而抵制韓莫愁,等於也是幫了敝人的忙!」

  龍嘯天笑道:「這也不見得,老朽對那些人極狠,他們恨老朽之心,比恨韓莫愁尤切,老朽不想找麻煩!」

  車未明也道:「龍大哥的話不錯,那些人的約束好比一條繩子捆了多年,而這條繩子是大哥捆上的,如果杜大人替他們解開了,他們感恩圖報,也許肯捨命為用,如果是大哥放了他們,微恩與重怨絕不能相抵!」

  杜青覺得這兩個老傢伙實在歷害,只得道:「那麼還是請龍老幫敝人一個忙吧!」

  龍嘯天笑道:「事情成功了是大人的功勞,要是不成老朽反而得罪曹正琳,這種有害而無利的忙,老朽實在幫不上!」

  杜青道:「龍老難道對聖上思澤的眷顧也不放在心上了?」

  龍嘯天微笑道:「老朽是江湖人出身,受知於曹正琳才屢膺高位。跟皇上全無關係,以江湖道義而言,老朽應該幫曹正琳才對!」

  杜青道:「可是龍老的地位已為韓莫愁取而代之了!」

  龍嘯天笑道:「只要老朽手上握有另一批實力,韓莫愁就始終取代不了老朽的地位,最多平分秋色而已,這一點老朽只好認了,因為老朽不良於行,事實上也難以將大權一把抓!」

  杜青道:「可是韓莫愁並不以此滿足,所以才暗中壓迫那些人,造就一個年青高手來對付龍老,整個取得龍老的地位他才趁心呢!」

  龍嘯天臉色一沉道:「老朽不相信一個年青人能成得了事,撇開武功不談,他想來到這裡,也得準備上十條命才夠用!」

  杜青微笑道:「那倒不見得,我們進來時也不費什麼力!」

  龍嘯天道:「因為大人是以京中特使的身份前來,老朽未便得罪,如果換個情形,只怕寸步難行!」

  杜青笑道:「龍老是一定不肯幫忙了?」

  龍嘯天點頭道:「愛莫能助,尚祈原諒!大人回復聖上,說老朽對朝廷只能做到不幫韓莫愁的忙,此外無可效力……」

  杜青神色也是一沉道:「敝人與名單上諸人已有過接觸,這次是為了大家的好,才與龍老情商,如果龍老一定不肯講交情……」

  龍嘯天沉聲道:「大人想怎麼樣呢?」

  杜青道:「敝人只好對不起龍老,替他們出點微力來作為請他們幫忙對付韓莫愁的條件,龍老是自絕於人,可怪不得敝人……」

  龍嘯天臉色一變,冷冷一笑道:「杜大人如何要他們效力呢?」

  杜青笑道:「很簡單,我替他們把那個年青人帶了進來!」

  話才脫口,龍天祥與車未明立刻搶在龍嘯天面前,廳中其餘的人也都兵刃出鞘,嚴陣以待。

  杜青這邊的人也都分成了四部份,防止對方的突襲。

  龍嘯天嘿嘿冷笑道:「杜大人到底是干特使出身的,笑裡藏刀、綿裡藏針的手段都學全了,老朽實在佩服!」杜青笑道:「龍老是咱們這一行的老前輩了,應該知道我們要接下一件使命,絕不允許失敗,自然必須要充分準備!」

  龍嘯天怒聲道:「是那一個混帳小子,叫他出來讓老夫瞧瞧!」

  杜青冷笑道:「龍老何以認定那是一個男子呢?」龍嘯天一怔道:「這麼說來,那是個女的了?」

  杜青笑道:「敝人只告訴龍老有這麼一個人,卻不能說出是誰,我這邊每一個人都有此可能,龍老自己找出來吧!」

  龍嘯天朝那二十幾個人輪視一遍,實在難以決定。

  沉思良久,他只好道:「就算你把人帶來了,又能奈我何?」

  杜青笑道:「這個人是專為對付龍老的,其餘的人都為之掩護,我只喊一聲發動,大家一起撲上來,龍老又能怎麼樣呢?」龍嘯天環顧左右,發覺情勢很不利,他的身邊除了龍天祥與車未明外,只有兩名推車的俊婢。周圍是劉宗與六龍一鳳,謝家三姊妹與十二金釵,再外面才是他手下的人。杜青笑笑又道:「龍老最好把人認準,這可錯不得,因為在這種距離下,出手搏刺,最多只是一兩招的事!」

  龍嘯天陰沉沉地道:「老夫的腿壞了,雙手仍是好的,一兩招之內,誰也別想刺殺老夫,那人真要是如此了得,杜大人用來對付韓莫愁也足夠了,何必還要老夫幫忙呢?」

  杜青笑道:「這可不是搏鬥,龍老一個認不准,找錯了對象,那人從旁突擊,一劍就能要了龍老的命!」

  龍嘯天哼一聲道:「有這麼簡單嗎?」

  杜青道:「那人受幾位名家的指點栽培,就為了逞此一擊,那怕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龍老倒不可以等閒視之!」

  龍嘯天臉色瞬息千變。到底不敢冒險,車未明道:「大哥!說不定他們是虛張聲勢……」

  杜青微笑道:「閣下可以不信,我也不準備你們會相信!」

  龍嘯天沉吟片刻才歎道:「杜大人,算你厲害,老夫只好認輸了!」

  杜青道:「龍老可是答應幫忙了?」

  龍嘯天道:「蟲蟻尚且貪生,老夫已形將就木,倒不是真正怕死,只是老夫英雄一世,死在這種情形下,未免太不值得,只有答應大人的條件,那些人的禁制方法我可以交出,如何應用,能否有效,老夫卻不負責!」

  杜青笑道:「那當然,鄙人自會善加運用的!」

  龍嘯天又道:「禁制解除後,你必須擔保他們不來找老夫的麻煩!」

  杜青道:「只要龍老不騙人,鄙人可以負責!」

  龍嘯天拿起名單放在膝上,又拉開座車的底板,取出一束文件,揀了一部份出來,往前一遞道:「你拿去吧!」

  杜青正待伸手,龍嘯天卻道:「慢著!先叫周圍的人退後十步,老夫不想交出秘件後,又挨上一劍,那才冤枉呢!」

  杜青笑道:「讓人退後,再也找不到這種機會了,龍老臨時反悔,鄙人豈不上了一個大當,這辦不到!」

  龍嘯天道:「那老夫就該吃虧了!」

  杜青笑道:「動手的只有一人,如果其他人不為之掩護合作,仍然難以一擊中的,龍老大可放心!」

  龍嘯天想想道:「老夫仍是不放心,這傢伙既是存心為刺殺老夫而來,未必肯聽大人的話,還是得另想個辦法!」

  杜青道:「這樣吧!鄙人來拿密件,雙方各執一端時,鄙人就通知他們撤退,龍老再將密件全部放手交出……」

  龍嘯天道:「大人能擔保那傢伙不出手嗎?」

  杜青道:「不能,但鄙人不發令,別的人不會出手,光是一人動手,龍老身邊還有兩個人,也能擋住一兩招!」

  

  龍嘯天笑道:「就是這麼說吧!只要是一個人,老夫自己也應付得了!」

  杜青走過去,龍嘯天道:「事後大人可以將那人指出來嗎?」

  杜青道:「不能,我跟他有個約定,他把一切都告訴我,我不出賣他,我還要求人幫忙,必須維持信用!」

  龍當天笑道:「不錯!這是老夫要求不當,其實老夫也不會為難他,只想看看他們究竟培植一個怎樣的奇人來對付我!」

  杜青笑道:「此人天分還不差,以成就而言,自然還不及龍老,因此必須要在極接近的距離下,才有行刺的可能!」

  龍嘯天道:「靠行刺而成事,機會太渺茫了!」

  杜青道:「假以時日,此人或許能與龍老一搏,可是有這個機會,他們等不及了,故而才逞險一試,一來增加點經驗,二來認認地方,三者認清對象,能成功固然好,不能成功,也大有裨益,所以他們才放心將人交給我……」

  龍嘯天道:「這麼說來,那人還是要來找我的!」

  杜青笑道:「龍老如果從此不問江湖上事,自然無此可能,如果龍老壯心不死,這一場搏鬥,恐怕是難免的!」

  龍嘯天哈哈大笑道:「老夫對放棄京中的職位不在乎,但要我放棄對江湖的雄心,那是絕不可能的!不過今後我會注意,再也不上這種當了,密件在此,請大人拿去吧!」

  杜青走過去,兩人各執一端,然後道:「大家退後十步!」

  大家退後了,龍嘯天還不放手,杜青用力奪取。

  龍嘯天卻道:「杜大人,你別急,秘件是我親手記的,撕破了,我還可以記在肚子裡,你拿到卻全無用處。」

  

  杜青怒道:「龍老怎麼出爾反爾?大家已經說好了的!」

  龍嘯天道:「老夫絕不食言,但是對那傢伙還不能太放心,先得把我手下人召集過來。才能放手交出秘件!」

  車未明一抬手,龍嘯天手下的人果然都站過來,圍成一個圈子,將謝寒月她們都隔在外面。

  龍嘯天這才放開手,杜青接過來翻了一下,變色道:「這秘件只得一半!」

  龍嘯天笑道:「不錯!每份都只有一半,另一半還在我手裡,杜大人如果想得到那一半,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杜青問道:「什麼條件!」

  龍嘯天道:「把那個人指出來!」

  杜青道:「這是不可能的!」

  龍嘯天笑道:「我懷疑沒有那個人!」

  杜青道:「龍老憑什麼懷疑?」

  龍嘯天道:「那個人是專為殺我而來,大家都明白,如果我一死,對他們的禁制都失了效,那人怎麼肯放棄這個機會……」

  杜青笑道:「龍老手下這些人都不是真心受龍老驅策的,同樣也是受了禁制,如果龍老一死能除禁制,龍老早就死了!」

  龍嘯天笑道:「我制人的方法不同,這些人的身家性命,都跟我的性命連在一起,所以他們才忠心耿耿地保護我……」

  杜青朝四周看看道:「他們比龍老年青得多,龍老如此對待他們有效嗎?」

  龍嘯天笑道:「如果我壽終正寢,天祥會解除他們的禁制,如果我死於非命他們必須跟著殉葬,所以他們對我的性命看得很重,唯恐我會有點意外,也因此他們必須日夜守著我,至於在外面的人比較運氣,我一死,只要不把禁制的方法交給別人,他們都可以自由了,這也是他們急於除去我的原因!」

  杜青呆了一呆,覺得這個老頭兒果然詭計多端,龍嘯天頗為得意,滿臉帶著笑容又說下去:「我禁制的人物都是武林高手,正邪各佔一半,這兩半人自然不會聯合成一氣的,但是我又嚴禁他們互相傷害,這樣他們除了受制於我之外,不會再有別的危險,於是各自為政,始終無法集合起來跟我作對!」

  杜青道:「邪道人物難以合流,正派人物為什麼不能群起而聲討你呢?」

  龍嘯天笑道:「大人既打聽得很清楚,就該知道我還有一項限制,就是不准把我的事情洩露出去,如果有兩個人合了伙,就證明他們違反了協約,我就有理由制裁他們了,這個方法看上去沒什麼,卻把他們限制得死死的,動也不敢動……」

  杜青道:「也不見得,他們本身不敢反抗你,卻分別造就了一個年青人用來對抗你,這個年青人只知道有一個惡人在暗中控制著武林命運,卻並不知道為什麼,而且除了一個人之外,別人傳予絕技、都沒有告訴他什麼,這樣只有一人違規,其他人卻在協定的範圍內,安然從事反抗龍老的工作!」

  龍嘯天想想道:「這是我沒有想到的,因此我必須要見到那個年青人,問問是誰破壞了協定,俾能從事懲戒!」

  杜青笑道:「這個我可以告訴龍老,那人是血魂劍華聞笛,也就是修文水,他不待龍老處置,已經自尋了斷了!」

  龍嘯天微怔道:「修文水真的死了?」

  杜青道:「鄙人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修文水就是將龍老的種種都交待清楚後自裁的,否則鄙人怎會得知龍老的一切!」

  龍嘯天怒道:「我真不信他會死!他可是以為一死就可以逃避制裁嗎?」

  杜青一笑道:「不知為了什麼,他忽然變得很放心,他認為龍老對他的威脅已經不在乎了,他還有一封密函在鄙人處……」

  龍嘯天連忙道:「那密函說些什麼?」

  杜青道:「不知道,鄙人為了遵守諾言,未到指定的時刻,不便拆閱。而且沒有找到指定的人,也不能私自拆動!」

  龍嘯天問道:「什麼是指定的時刻,誰又是指定的人?」

  杜青笑道:「那人在龍老身邊,時刻由鄙人決定,那是指鄙人認為必要的時候,據華聞笛說,這封密函對龍老頗有鉗制的作用……」

  龍嘯天神色微變道:「車老弟!這事情只有你知道,是怎麼洩露的?」

  

  車未明緊張地道:「大哥,小弟發誓沒有告訴過人,而且小弟認為此事不可能,連修文水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他的兒子……」

  龍嘯天一哼道:「你剛才就等於告訴人了!」

  車未明又是一怔,隨即道:「小弟只說了一點,諒無緊要,至於重要部分,小弟發誓沒有告訴任何人,也許是其他人洩漏出去的……」

  龍嘯天冷笑道:「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其他人怎會洩漏?」

  車未明急急道:「那除非是大哥自己,反正小弟絕沒有告訴過人!」

  龍嘯天想了一下才道:「好了,我相信杜大人也是故弄玄虛,修文水也許有那麼一封密函,但絕對找不到遞交的對象!」

  杜青笑道:「龍老要不要我現在就指出那個人!」

  龍嘯天臉色一變道:「你敢!」

  但他很快又改變了態度,冷然道:「大人準備這麼做,我也不在乎,修文水不怕他的兒子被殺,我還有什麼顧忌呢?我絕不受人威脅!」

  這個答覆倒使杜青躊躇了,龍嘯天又道:「修文水既死免究,大家就這樣算了,如果杜大人一定要以此作為威脅,我就先殺死他的兒子給你看看!」

  杜青見他眼中凶光畢露,倒沒了主意,只得道:「那就算了吧!」

  龍嘯天冷笑道:「不算又如何,活著總比死了好,那半份秘件怎麼樣!」

  杜青道:「當然是要的,不過龍老的條件我無法接受!」

  龍嘯天哈哈一笑道:「杜大人別再弄玄虛了,我相信那個傢伙絕沒有來,否則杜大人這樣熱衷功名的人,絕無必要為之保密,而且那傢伙也絕不會放過刺殺我的機會!」

  杜青道:「那個人的確在此,這是我唯一的答覆,如果龍老一定不肯交出另半份秘件,杜某只有再度得罪,出手硬取了!」

  龍嘯天笑道:「杜大人看看清楚,現在沒有那個機會了!」

  杜青笑道:「如果我能成功,龍老身下那堆秘件中,一定也有在場各位的禁制方法,他們可能跟杜某同樣地感興趣!」

  這句話的作用很大,圍在龍嘯天身邊的那些人個個都用眼睛望著座車,流露出迫切的眼光!

  龍嘯天急得大叫道:「你們別打歪主意,難道你們都不想活了!

  這一喝總算將他們敵視的眼光嚇了回去,然而杜青笑道:「龍老真經不住一嚇,這一急把秘密都揭露出來了,那些人本來不知道自己受制的秘密就藏在龍老的座車下,現在龍老自己洩露出去,恐怕今後也難以安枕了!」

  龍嘯天怒道:「回頭我把這些秘件都毀了,讓秘密藏在我肚子裡,瞧瞧有那個不怕死的敢對我生背叛之心!」

  杜青笑道:「龍老為什麼不現在就動手呢?」

  龍嘯天道:「我正有這個打算,在我座車的暗箱中,有一粒小炸藥,我用手一按,就可以把車裡的秘件化為灰燼……」

  說時用手正想按去,龍天祥伸手擋住了道:「爹!使不得,您別上了人家的當!」

  龍嘯天怒道:「怎麼使不得?天祥,你也想幫著他們背叛我?」

  車未明連忙道:「大哥!您今天是怎麼了,連自己的兒子也不信任了,天祥是真心為您打算,這些秘件的確毀不得!」

  龍嘯天一愕道:「為什麼?」

  車未明道:「制人的秘密在您肚子裡,原不必再書之文件,這是為了給祥侄在您歸天後,解除大家禁制用的。如果您毀了,大家都沒了指望,誰還會忠心的追隨你賣命呢?」

  龍天祥道:「是的!您如果毀了秘件,他們立刻就會叛變,這正是杜大人最希望的事,所以您千萬毀不得!」

  龍嘯天道:「我自知要死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的!」

  杜青笑道:「龍老這風癱之疾是會蔓延的,等不到壽終,就失去了行動的能力,這個保證恐怕難以令人滿意!」

  龍嘯天失了主意,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龍天祥朗聲朝四周道:「各位都信得過我嗎?」

  一個中年婦人道:「我們都信任少爺,才會留在這兒等解脫的日子,否則早就拚命了,在這片莊院裡,只有少爺才是令我們信服的人!」

  龍嘯天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地道:「天祥,你比我得人望多了!」

  龍天祥一歎道:「父親!孩兒不是批評你的作法,這樣總不是上策,唯有以德感人,才是上上之策!」

  龍嘯天冷笑道:「這麼說你比我高明多了!」

  車來明勸道:「從大哥的立場,自然借之以威,但祥侄也沒有錯!必須要有個令他們信任的人,才能使他們安心,您在山中能安心靜養天年,全靠祥侄在維持著,所以您千萬不能對祥侄再生猜忌之心!」

  龍嘯天這才臉色好轉,說道:「祥兒!我今天是氣糊塗了,可是這些傢伙也太混帳,我對他們這麼好,教他們武功,給他們每人置了一份一世享用不盡的產業,只要等我一死,他們就可以自由了,誰知他們忘恩負義,居然連這幾年都等不及了……」

  龍天祥道:「如果不加那些禁制,他們感恩圖報,會更感激您的!」

  龍嘯天道:「他們是自願接受禁制的,我又沒有強迫他們!」

  龍天祥道:「這也不能怪他們,他們雖是自願追隨,無非是為利所趨,性命沒有保障,利多又有何用……」

  龍嘯天道:「現在我也無法信任他們了,你說怎麼辦?」

  龍天祥想了一下道:「父親如果信得過孩兒,就請將禁制他們的秘件交給孩兒,孩兒自然可以叫他們死心塌地,效忠父親!」

  龍嘯天一怔道:「交給你?」

  龍天祥道:「是的!孩兒保證在父親未終年以前履行諾言!」

  車未明道:「大哥!目前您正在用人之際,只好這麼辦了!」

  龍嘯天一言不發,伸手人箱。取出一大堆文件交給龍天祥,他接過後,只抽出其中一部份。餘下的又還回去道:「孩兒只負責宅中的人,其餘的仍由父親作主!」

  車未明哈哈笑道:「大哥,祥侄最個沒有野心的人,您總該放心他了!」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67
發表於 2010-11-23 22:20:26 |只看該作者
  龍嘯天仍是沒有說話。龍天祥卻對眾人道:「各位的禁制都在我這兒,我對各位別無所求,只要各位盡力保護父親,我一定對得起各位!裘大娘!」

  那中年婦人過來道:「少爺有何吩咐?」

  龍天祥將手中的秘件交給她道:「回頭按照名單分給大家,今後去留。任憑各位,願留下的,我一定另有重酬!」

  裘大娘接過文件,似乎很感意外,龍天祥又道:「家父殯天後,所餘資產我一定給留下的各位均分!」

  龍嘯天叫道:「孩兒!你瘋了,你知道我的資產有多少?」

  龍天祥泰然道:「父親的資產是孩兒經手管理的,自然知道,田產,存銀,以及各種珍玩古董,總值約在八千萬兩之間,一千萬給車叔叔,其餘七千萬就是由各位均分,也可以使各位成為百萬富豪了?」

  龍嘯天道:「這麼多的財產你拿來分給人家,你自己呢?」

  龍天祥道:「孩兒有父親所授的一身技藝,足以保身了!」

  龍嘯天但笑不語,杜青卻道:「千金市恩,龍兄的確夠得上仗義疏財……」

  龍天祥正色道:「杜大人!我這樣做固然是為求心安,但也是你惹出來的。因為你把那個年青人帶了來,以後必然會有無限麻煩,為了家父的安全,我只好求助於人……」

  杜青道:「令尊的所為難道是對的嗎?」

  龍天祥道:「家父所為是非不論,但武林中多年未有巨大的紛亂。未嘗不是家父之功,憑這一點我就會全力支持家父……」

  杜青道:「韓莫愁在外面鬧得天翻地覆,你可知道!」

  龍天祥道:「這要怪那些人不好,如果他們不對家父如此仇視,家父無須覓地移居,有家父鎮壓著,韓莫愁怎敢如此放肆!」

  杜青道:「如果令尊不用高壓的手段控制大家,正道人士絕不會對令尊不利,以果溯因,仍是令尊的不對!」

  龍天祥道:「那些廢話不談了,身為人子,我不能坐視家父受人威脅,杜大人最好把那個年青人交出來?」

  杜青笑道:「交出來由你去加害他嗎?」

  龍天祥道:「我憑本身技藝與他一決,除非他先殺了我,否則絕不讓他危及家父,我保證不用其他的手段對付他!」

  杜青道:「他要找的對象是令尊?」

  龍嘯天叫道:「找我也行,老夫不相信他能殺得了我!」

  杜青笑笑道:「目前尚非其時,他的功夫尚不足與龍老一決!」

  龍天祥道:「杜大人一定不肯指明,我也有別的辦法!」

  杜青笑道:「閣下自己設法找出來,杜某絕不干涉!」

  龍天祥冷笑一聲,將裘大娘叫過去,低語數句,裘大娘答應離去,不久後,帶了兩個人進來!

  杜青等人都是一驚,因為那兩人正是王非俠與謝耐冬。

  劉宗用眼色止住大家,不得出聲招呼。

  王非俠與謝耐冬見到他們,也吃了一驚,

  龍天祥沉聲道:「二位好,韓莫愁逼得二位無地容身。二位投奔此處,家父本不欲接納的,是我苦求家父破例容納二位……」

  王非俠道:「公子大德,王某十分感激!」

  龍天樣道:「可是二位太不夠意思了,居然在外面培植了一個年青人,專為對付家父,這事情二位總不能否認吧?」

  王非俠道:「龍老用手段控制大家,大家必須自求生路!」

  龍天祥道:「家父不是已經撤消了嗎?」

  謝耐冬道:「那只是對非俠而已,我的性命仍是捏在令尊手中!」

  龍嘯天微笑道:「王大俠對夫人一往情深,有了夫人的保障,老夫才活得安心。何況老朽別無他意,只求二位不加害老夫而已,禁制之法在小兒手中,老夫壽終天年之後,小兒自然解除夫人的禁制……」

  龍天祥道:「凡是居住在本宅的人,都必須受這種禁制,那是為了萬全之策,現在我們來個交換條件,那個年青人在場嗎?」

  杜青搶著道:「我說過在場,絕不會騙人的!」

  謝耐冬道:「人在場,不過我們並未參與其事,也沒有把我們的劍法傳給他,否則這個年青人的成就不會在龍老之下!」

  龍嘯天冷笑道:「二位可知道龍某有多深的造詣!」

  謝耐冬道:「龍老這兩條腿是最大的阻礙,如果我們把幾手絕招教給那個年青人,一定不會輸給龍老!」

  龍嘯天道:「假如真有這個好處,二位還捨得置身事外嗎?」

  謝耐冬道:「我的對手不是龍老,是韓莫愁,這幾招給韓莫愁偷學去了,我們永遠也不是他的敵手,韓莫愁拚命擠走我們,無非是要得到這幾手劍法而已!」

  龍天祥笑道:「韓莫愁學會了那幾招劍法,比家父又如何呢?」

  謝耐冬道:「如果龍老的腿不能恢復行動,恐怕也難是敵手!」

  龍嘯天忽然極感興趣的道:「你的劍式真有那麼神奇嗎?」

  謝耐冬道:「我的劍式並不神奇,那身法極為奇特,是凌空轉折,前後出擊,龍老如果轉動不靈活,那就無法招架了!」

  龍嘯天一笑道:「對你們的劍式我已研究過了,要想勝過我還早呢!」

  謝耐冬道:「我們的劍式不足為用,主要是那幾招的身法,如果韓莫愁利用了那些身法,配合更精的招式,龍老又將如何?」

  龍嘯天臉色一沉道:「為了老夫的安全,倒是應該注意一下!」

  眼中隱現殺機,龍天祥忙道:「爹,他們不是對您不利的,因為他們要靠著您去抵制韓芙愁,否則他們早與韓莫愁合作,不必來投靠您了!」

  謝耐冬冷笑道:「令郎說得很對,我們與韓莫愁越勢不兩立,才將龍老的性命看得很重,藏住那幾招劍式不露,可是龍老容不得我們,那對他自己也沒有好處?」

  龍嘯天道:「這是怎麼說?」

  謝耐冬道:「我的女兒還在金陵,如果我們死了,我女兒就會將那幾招身法交給韓莫愁,請他為我們報仇了!」

  龍嘯天道:「如果我不將你們的死訊宣佈出去呢?」

  謝耐冬道:「沒有用的,我與女兒約好,每天不論睛雨,都要在山上現身一次,如果那天不出現,就是遭了不測,我女兒自然會去找韓莫愁!」

  龍嘯天低頭不語,龍天祥道:「二位天天上山,原來是為了這個!」

  謝耐冬笑道:「以前我沒有見過龍老,還以為華聞笛就是龍老,後來得知華聞苗也為龍老所制,想到龍老必為極頂歷害人物,不能不預為之防!」

  龍天祥道:「二位是甘心讓韓莫愁稱霸武林了?」

  謝耐冬道:「那倒不見得,我們與韓莫愁不能相容,才躲到這裡來,如果仍是難逃一死,那只有成全韓莫愁,至少可以使我的女兒們獲得安全,不為韓莫愁所害,龍老是否還想殺我們以自保呢?」

  龍嘯天低頭不語,龍天祥道:「不會的,在下已擔保二位的安全,不過二位的生命與家父連在一起,想必不會令家父受到傷害吧!」

  謝耐冬道:「那當然了,不過龍老除了韓莫愁外,無人能加害!」

  龍嘯天道:「還有那個年青人!」

  謝耐冬道:「那個年青人連韓莫愁都不如,否則我們就乾脆與他合作,也不必投奔到這兒來了,少爺大可放心!」

  龍天祥道:「話雖如此說,但此人之存在對家父總是一個隱憂,杜大人說那年青人在這裡,請二位看看!」

  謝耐冬道:「為什麼要我們來辨認呢?」

  龍天祥道:「因為杜大人不肯說出是誰?」

  謝耐冬道:「總共不過才二十幾個人,全部留下,總有一個是對的!」

  龍天祥道:「杜大人是京中密使,也是來請家父設法幫忙對付韓莫愁的,家父不想再為朝廷所籠羈,卻也不想開罪朝廷。只好兩面不管!」

  謝耐冬道:「那我們也開罪不起!」

  龍天祥道:「二位只要指出那年青人就行了。杜大人是為了道義所羈,不便說出,二位與之毫無淵源,自然不必顧忌!」

  王非俠這時才開口道:「我們也要顧全江湖道義呀!」

  龍天祥笑道:「只怕二位難以兼顧了,尊夫人的性命在我的控制中,現在快到服用解藥的時候了,我們來個交換如何?」

  謝耐冬叫道:「你不能以武力威脅,我若死了,對你們並沒有好處?」

  龍天祥道:「我們與韓莫愁尚未正面鬧翻,如果今夜將夫人的死訊通知韓莫愁,叫他立即對令嬡下手,他一定會樂於遵命的!」

  龍嘯天笑道:「不錯,韓莫愁對金陵謝家一直沒有行動,多半還是受了老夫的約束,這點事情他一定會聽話的!」

  龍天祥伸手人懷,取出一個小包道:「夫人看清楚了,夫人服下的劇毒有三十種,每天發作一種,所以每天的解藥也不同,我是按日配好了,如果我毀了這包藥,別說是我,連家父也來不及為夫人再制一份,因此我給夫人一個很短的時間考慮……」

  謝耐冬臉色變了一變,龍天祥打開藥包,做出要拆開的樣子,然而謝耐冬仍是不開口,龍天祥道:「二位再不表示,我抖散了這包藥,可就來不及了!」

  杜青忍不住道:「閣下為人很正直,怎麼用這種手段來威脅人呢?」

  龍天祥道:「我很慚愧,但為了家父,我也沒有別的方法!」

  杜青道:「你不要逼謝夫人了,我來說好了!」

  謝耐冬忙道:「不,讓他去好了,那個年青人的關係非常重大,杜大人要他來涉險已是不該,既然大人有朝廷的力量作為後盾,還是安然將他帶走的好!」

  杜青一笑道:「夫人對這年青人如此器重,為什麼以前不多成全他一點呢?」

  謝耐冬道:「以前我沒弄清他的身份,後來血魂劍找到我作一次密談,我才知道,可是我不能公開支持,因為我能貢獻的只有幾個身法,那也是聽血魂劍說起龍嘯天的雙腳失靈後才知道的,何況韓莫愁逼得也很緊,那個年青人功力未成之前,學會這些身法也沒有用,我才秘而不宣!」

  杜青笑道:「夫人用心良苦,可是夫人此刻死了,那些身法豈不是永遠也沒機會告訴那個年青人了嗎?」

  謝耐冬道:「事實上我的二女兒寒星已經學會了那幾式,杜大人找到她後,好好保護她的安全,叫她將混元三式的另一種使法與那個年青人對研一下,自會知道用法!」

  謝家的三姐妹都十分感動,她們的母親不是個絕情的人,她這段日子故作絕情,原來是另有苦心!

  謝耐冬又道:「我與非俠這些年受制於人,心中十分痛苦,雖然作了許多抵抗的準備,但是自知力量不足,不敢輕易發動,所以我們只好咬牙苦忍,萬望杜大人寄語那個年青人,他一身背負著武林人的希望,一定要好自為之,何況除了龍嘯天外,還有一個更可慮的韓莫愁,這些人絕不能讓他們得逞!」

  龍嘯天聽得勃然色變,厲聲道:「天祥,把解藥抖散了,讓她毒發身死好了,我好心收留了他們,竟敢對我包藏禍心!」

  謝耐冬厲聲道:「龍嘯天,你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制住天下武林人,以為就能獨霸武林了嗎?上天懲罰你,叫你殘了雙腿,結果白白便宜了韓莫愁……」

  龍嘯天怒叫道:「天祥,毀了解藥!」

  龍天祥道:「毀了也沒有用,秘密已經洩露出去了!」

  龍嘯天道:「我不在乎,杜大人不會告訴韓莫愁的,如果韓莫愁成了事,對他的前途更為不利!」

  龍天祥道:「可是那個年青人也知道了,他找到謝家的女兒……」

  龍嘯天道:「留他們一夜,迅速通知韓莫愁,把謝家的人殺得一個不剩,看他們還有什麼辦法……」

  龍天祥悵然地道:「我們這幾年將一切的事都委託韓莫愁代理,實在是錯了,否則我們自己也能辦得到,而且也不會讓這個年青人產生……」

  龍嘯天怒道:「廢話,如果我的雙腿不殘,何必要躲起來,好在只有修文水一個人知道,你還是把解藥毀了,我寧可造就韓莫愁成事,也不能放過其他的人,因為韓莫愁至少是我同一類的人,他的成功,也等於我的成功!」

  龍天祥正要舉手,杜青忽然道:「龍兄,我們來作個交換條件好了!」

  說完朝謝寒月道:「你去把解藥拿來,給謝夫人送去!」

  謝寒月過去,從龍天祥手中接下解藥,掂了一點,放在鼻尖上聞聞,回頭笑道:「這解藥沒有什麼了不起,我也會配!」

  杜青連忙道:「真的?」

  謝寒月笑道:「自然是真的,修文水把他畢生精研的醫道心得留給了我,我經過兩天的苦記,差不多全背下了,不但這一份我能配,就是夫人所中的三十種毒,我全能解,這叫月魄追魂散,全都是一月之份,這是第四天的解藥!」

  謝耐冬忙道:「不錯,我服了毒藥後,正好是第四天!」

  杜青笑道:「那我就不怕了;那個年青人就是我!」

  龍嘯天一驚叫道:「是你!」

  杜青微笑道:「不錯,正是在下,姓杜名青,三湘人士,只是你們對外面的事太隔膜了,否則早就會聽說這個人!」

  龍嘯天怔了半天才道:「那你不是什麼特使了!」

  杜青笑道:「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讓你自己去猜好了!」

  車未明道:「恐怕不會假,否則他怎會知道我們的秘密,利用特使的身份上山呢?大哥,您看該怎麼辦?」

  龍嘯天沉聲道:「管他是真是假,反正這小子絕不能留下,如果他是真的,我們可以立刻知會韓莫愁,叫他前來幫忙對付他!」

  龍天祥道:「難道我們對付不了他?」

  龍嘯天道:「他帶來的這批人都不簡單、何況王非俠與謝耐冬也在,你們的實力也許不足,還是立刻放信號叫韓莫愁來!」

  一個人衝出門外,舉手一揚,一溜火星飛上半空,那是作為信號的火炮,光度很強;連屋子裡都照亮了!

  龍嘯天冷笑道:「那是緊急信號,韓莫愁立刻就會帶人來了!」

  王非俠也駭然色變道:「杜賢侄,你來得太冒險了,這人與韓莫愁是一丘之貉,在你的能力不足應付以前,你不該輕率前來的!」

  杜青道:「沒關係,韓莫愁來了,一定不會幫他的忙,說不定還會幫我們的忙,他還希望先除去這個老魔頭呢!」

  龍嘯天道:「我若是以全部劍式相授作為條件,他就不同了!」

  杜青道:「我把練你劍式的後果告訴他,他就不感興趣了!」

  龍嘯天臉色一變,隨即道:「我可以把控制武林的秘件作為交換的條件……」

  杜青笑道:「剛才你自己不小心;洩露了一個秘密,就是你一死,所有控制的方法都會失效了,我一點都不緊張!」

  龍嘯天臉色大變,怒叫連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只有三個字重覆再叫,可以聽得清楚,那就是:「殺死他!」

  他的手指著杜青,自然殺死的對象也是杜青!

  車未明用手一揮,杜青卻飛快地拔出劍,因為他就站在龍嘯天附近,微微一笑,反指著龍嘯天道:「我倒是不反對人多,尤其在這兒混鬥,我有更好的機會,我可以趁亂出手,將龍老兒解決掉!」

  謝寒月那邊也躍躍欲動,龍嘯天看看情勢不對,欲待退走,退路又被謝耐冬與王非俠所阻,一時不敢造次!

  龍天祥拔出了劍反指著杜青道:「姓杜的,你真會裝做……」

  杜青道:「閣下請讓開一點,我要找的是龍嘯天!」

  龍天祥叫道:「你要傷害我父親,最好先經過我這一關!」

  杜青朝龍嘯天道:「把他叫開,我們兩個人當面解決,現在勝負未卜,我不想對不起死人。所以把話留住一手。如果你一定要叫他胡鬧,那就怪不得我了!」

  車未明聽出杜青說的是什麼,連忙道:「祥侄,退下來,這事情由我負責!」

  龍天祥一怔道:「他要殺死我爹,為什麼不讓我去對付他!」

  龍嘯天笑道:「祥兒,我的腿雖然不行,但是我的手還能動,把你的劍給我,瞧瞧這小子有什麼本事敢來殺我!」

  龍天祥還在發怔,車未明已經將他的劍拿了過來,交在龍嘯天手中,同時又對龍天祥做了個手勢!龍天祥這才退後道:「信號發出了,韓莫愁一定很快就會趕來;孩兒到門口去看看,撤除部份禁制,免得又有傷亡……」

  龍嘯天道:「對,這才是最要緊的,目前我們在需人幫助的時候,不能再引起誤會,你見他們,將他們趕快帶來!」

  龍天祥朝那些手下人看了一眼道:「父親的安全要靠各位多盡力了!」

  裘大娘道:「少爺放心好了;我們一定盡力!」

  龍天祥走到門口,藍素雲準備出手攔截,杜青道:「放他走,讓他把韓莫愁引來,看看是對誰有利!」

  龍天祥出門而去,謝寒月道:「我也得出去看看,提防他搗鬼!」

  杜青笑道:「也好,如果韓莫愁來了,探探他的意向,假如他真的存心幫這老頭兒,你得設法攔阻他!」

  謝寒月朝那群人看了一跟道:「方七星,你有沒有知會同門弟兄!」

  

  那七星門下弟子忙道:「知會了,師祖有何指示?」

  謝寒月道:「你們的禁制解法已得,不必再受拘束了,回頭就聽杜公子的命令吧,否則我就按家法處治!」

  方七星應了一聲,車未明詫然道:「老方!這女子怎麼是你的師祖?」

  

  方七星道:「是的!我們是屬於一個秘密的門派,她比我高上兩輩,應該算是我們的師祖。」

  車未明冷笑道:「那麼你是存心背叛主人了!」

  方七星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主人的控制雖嚴,家法的制裁更嚴,我們寧可受主人的處分,也不敢違背家法!」

  龍嘯天冷笑道:「我倒不曉得你還有一重秘密身份!」

  方七星道:「我們的門派極為秘密,只有同門中人才互相認識!」

  龍嘯天問一道:「在我這兒有幾個同門?」

  杜青笑道:「龍老兒,你不必問,也不能問,為了他們本身的安全,這是絕不能告訴你的,除非必要,我也不想用到他們!」

  龍嘯天臉色一變道:「難怪你們敢長驅直人,原來早已有了內奸!」

  方七星道:「主人這話可錯了,我們的門規很嚴,雖然互相知悉身份,卻從不住來,我是今天才遇到師祖,以前從無聯絡!」

  龍嘯天道:「你不怕我以後整你嗎?」

  方七星道:「今天我的身份已經洩露,此處再也無法容身;可是我的同門仍然守在這兒,現在師祖已下了口喻,他們千方百計也會達成使命的!」

  龍嘯天道:「什麼使命?」

  方七星道:「如果不能生離此地,他們必須為我報仇!」

  龍嘯天想道:「放屁,我回頭把這些人全部處死!」

  車未明忙道:「大哥,你這樣一說,誰都不敢再為您賣命了!」

  龍嘯天道:「難道要他們繼續留在這兒當內奸?」

  車未明道:「內奸必須清除,但也不能冤枉好人!」

  龍嘯天道:「你知道誰是內奸嗎?」

  車未明想了一下道:「這個總有方法查出來的!」

  龍嘯天冷笑道:「等你查出來就太遲了,如果他們今天就下手呢?」

  車未明躊躇片刻才道:「這倒也是,今天只有不用他們了,全體退出十步!」

  那些人果然依命退出,車未明道:「裘大娘,我現在只相信你一個人,請你留心監視這些人,如果誰有不穩的現象,你立刻出手格殺……」

  

  裘大娘答應一聲;轉身向眾人道:「你們都聽見了,車總管為了辨別忠奸,限令你們只准旁觀;不准動手,誰都不許有所行動!」

  那些人如同木頭般,垂手直立,沒有人有所表示。

  龍嘯天端坐在車上;揮劍笑道:「小子,你上來,老夫瞧瞧你有多大本事!」

  車未明撒劍道:「大哥,讓小弟先試他的身手如何?」

  龍嘯天點點頭道:「也好,你試他二十招,以後就交給我來對付他好了!」

  車未明一揚劍道:「小子,你上來呀!」

  杜青問王非俠道:「王世伯,這傢伙的功夫如何?」

  王非俠道:「他跟隨龍嘯天多年,受其熏陶指點,已是一流高手!」

  杜青道:「那我不能跟他動手,我的劍法是專為對付龍嘯天的,如果先洩了底,龍嘯天在旁看到了恐怕立有破解之祛!」

  王非俠道:「這倒是可能的,不過你真能對付得了龍嘯天嗎?」

  杜青道:「不管能否對付,今天也只有付之一決了,大家的底子揭穿了,如果不殺此獠,今天誰也脫不了身!」

  王非俠一歎道:「賢侄把事情辦得太急了,尤其不該輕身涉險!」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68
發表於 2010-11-23 22:21:06 |只看該作者
  杜青道:「那要怪修文水沒把話說清楚,讓我自己摸索,湊巧撞了來,如果我早知內情,定然會詳加考慮的。」

  王非俠道:「在你功力未成之前,誰都不敢告訴你;大家都只能在暗中作成你,只怪你太聰明了,居然自己摸到了……」

  謝耐冬道:『現在說這些廢話有什麼用,快想個辦法呀!」

  車未明笑道:「沒辦法可想!不通過我,誰也接近不了龍大哥!」

  謝耐冬厲聲吼道:「放屁,我把你解決了再說!」

  挺劍急進,車未明輕而易舉將她震退了,謝耐冬叫道:「非俠,你還等什麼,快幫我把這個傢伙引開;讓杜公子找龍老怪拚一下,否則我們大家都脫不了身!」

  王非俠聞言也解劍進迫;兩柄劍同時上前;車未明依然從容揮架,將他們擋得遠遠的!

  劉宗朝六龍打了個招□道:「大家一起上!」

  七個人七劍齊進,威勢果然大增;車未明抵擋似乎有點困難,圈子慢慢縮小,杜青挺劍欲上,王非俠忙叫道:「杜賢侄,你上不得;龍老兒正在蓄勢欲發要對付你呢!」

  龍嘯天果然一手按劍,目光炯炯,聞言冷笑道:「王非俠,你太多話了!」

  他的左手一揮;兩名推車的侍婢立刻將他的車子推前二步,手起劍落,將王非俠斬成兩截!

  這個老傢伙果然劍法絕頂,只在一招之下,將名震江湖的鷹爪王腰斬於地,謝寒雲到底父女情深,哭叫了一聲:「爹!挺刻要衝上去,卻被謝寒星拖住道:「三妹,你上去也是送死!」

  謝寒雲掙扎著叫道:「放手,我要為爹報仇!」

  龍嘯天冷笑著朝謝耐冬道:「難怪你們兩夫婦今天豁出性命了,原來你們的女兒也來了;好極,好極,今天我一下子送你們全家同時升天!」

  手勢連揮;那兩待婢推車亂轉,他的座車在人群中亂穿,他的劍倏發倏收,劍無虛發;一劍是一條命!

  剎那之間,六龍中已去其四,只剩下劉宗,林龍飛,莫龍勝與謝耐冬四個人還在拚死抵擋!

  杜青道:「我必須要出手了!」

  謝寒星拉住他道:「杜大哥,不行,你必須忍耐,最後全靠你!」

  杜青道:「再忍耐下去,我們的人全完了!」

  謝耐冬邊戰邊叫道:「杜公子,你的對象是龍老怪,別的你都不必管,這個姓車的傢伙交我們負責,寒月那死丫頭跑到哪兒去了?她在這裡一定能設法阻止龍老怪混攪……」

  藍素雲忽然叫道:「夫人,我有辦法阻止他!」

  叫著滾地而進。龍嘯天一劍劈下,將她劈成兩片,可是她手中的蜂尾針也適時發出,一蓬針雨;將兩名推車的待婢射倒下來!

  龍嘯天沒人推車,果然不能再傷人了。

  謝寒雲叫道:「快用蜂尾針對付這老怪物!」

  金陵十二釵,死了一個藍素雲,使其他十一人都悲憤交加,十一支蜂尾針筒同時舉起,那邊的裘大娘忽而揚手!

  一蓬寒光激射;十一個女孩子同時拋卻針筒,每個人都捧手呼痛,她們的手腕上各中了一枚銅錢!

  龍嘯天笑道:「裘大娘,你這十二枚金錢鏢倒是一絕,多虧你幫了我一手,可是你為什麼只打傷她們,乾脆解決了她們多好!」

  袋大娘道:「屬下的錢鏢受技時曾立下誓言,不得用以殺人!」

  龍嘯天笑道:「好,你能忠於所誓,也能忠於所事;現在我對你是十分信任了,你來推我的車子,讓我去把那四個人解決!」

  裘大娘果然推著他的車子,向車未明那邊去,謝寒星拚命衝過去,謝寒雲也持劍急衝!

  可是裘大娘又一揚手,兩枚錢鏢急出,剛好射申她們的膝蓋,二人身影一歪,跌倒在地!

  龍嘯天笑道:「妙,乾脆你把那四個傢伙也解決了吧!」

  裘大娘道:「屬下錢鏢一共才十三枚,十二枚用以防身,一枚用以急救,剛才都用完了,容屬下去收回來再用!」

  龍嘯天道:「你出去那姓杜的小子肯放過你才怪,還是推著我過去吧,等我把這四個家伙解決了,再慢慢對付那小子!」

  裘大娘推著車子,又往決鬥處靠近,謝耐冬等四人忌憚龍嘯天的劍法犀利。不自由主地分散退後!

  車子靠近車未明身邊,他哈哈大笑道:「你們別跑呀,有種就上來……」

  一句話才說完,忽然背上一痛,身子往前一栽,一柄雪亮的匕首透心而過,他翻個身,再也不動了!

  龍嘯天的反應也極快,回身就是一劍,砍下了一雙手,回頭看去,發匕首的人竟是裘大娘!

  他愕然道:「裘大娘,你瘋了?」

  

  裘大娘已跳過一邊,撕下衣襟,包住斷腕,厲聲叫道:「龍老賊,老娘就是方七星的同門,你明白了吧!」

  龍嘯天一愕,杜青也愕然道:「你也是七毒門中的!」

  方七星道:「是的,裘大娘是六級門人,比我高一輩,比師祖矮一輩,所以她剛才出手,不肯傷害各位姑娘!」

  杜青哦了一聲道:「那你剛才為什麼要幫這龍老賊呢?」

  裘大娘道:「這老賊一身氣功已至化境;那些針傷不了他的,除了他咽喉,心臟等部位,別處皆有避刀之能,否則我的匕首就用來對付他,不必浪費在車老頭身上了!」

  龍嘯天怒聲道:「裘大娘,你真不錯,居然把我的底子全抖出來了!」

  

  裘大娘怒聲道:「龍老賊,你用殘酷的手段,將我們控制住,這兒的人誰不想寢汝之皮,食汝之肉,如果不是你的兒子待人還算忠厚,大家早就想跟你拚命了!」

  龍嘯天冷笑道:「我早知道你們恨我入骨,所以我對你們誰都不信任,不過你也明白,我身上除了咽喉胸口等幾處要穴外,其他地方都不畏刀劍,我從不讓你們正對著我,也是為著這個緣故,姓杜的,你有本事從正面刺中我嗎?」

  眾人都把眼睛看在杜青身上,裘大娘忙道:「杜公子,話都說明白了,你如果沒有這個能力,我們這裡所有人,合手助你一拚,否則我們趁韓莫愁還沒有到,這老賊行動又不便,可以趁早撤退!」

  謝耐冬撫著地下王非俠的殘屍,滿眼淚珠叫道:「既然他不能行動,我們乾脆放上一把火,活活燒死他!」

  裘大娘神色一怔道:「對,這倒是個辦法,不過要趕快,他還有一頭大馬猴;養在後山,作為他的代步,行動起來比人還快,今天因為是出來接見特使,所以沒帶身邊,這倒是個天賜良機,大家快去找引火的東西!」

  

  龍嘯天手下的人聞言立刻分頭出動,裘大娘厲聲笑道:「龍老賊,你看見了吧,這些人都巴不得你早死,因為受不了你的禁制,不得不聽命於你,難得你今天把禁制的秘件給了你兒子,他又分給了我們,這是天要絕你……」

  這時已有人抱來了木柴,菜油之類的東西,大家不敢走近,遠遠地堆在龍嘯天的四周!

  襲大娘手執火把,正要點火,龍嘯天忽然從座車上跳了起來,手起劍落,將裘大娘砍成兩段,同時也將三四個堆柴的人砍死在地,行動俐落,完全不像殘廢的樣子!

  眾人都被這件事震得呆住了仔細看去,才發現他左手持著一根枴杖,支持著他的身體!

  龍嘯天哈哈大笑道:「你們只知道老夫雙腿瘋癱,卻不知癱到什麼程度,老夫雖然不能行走,還能站起來靠著這一根枴杖,只是不太方便而已,勉強動動還是行的!」

  眾人震驚得不知所措,龍嘯天得意地笑道:「老夫一直裝著寸步難行,就是等著這一天,你們誰都別想活了,乖乖的讓我把胸袋砍下來!」

  

  謝耐冬跳起來大叫道:「大家跟這老賊拚了!」

  每個人都拿出兵刃,金陵十二釵只是手上暫時疼痛,此刻已復原,謝家兩姊妹也復原了,正待撲上!

  杜青沉靜地一揮手道:「慢,大家等一下!」

  謝寒星叫道:「杜大哥,還等什麼,待他來殺我們!」

  杜青道:「這老賊劍法之利,非你們所能敵,上去也是送死!」

  劉宗道:「杜公子說得不錯,力敵非其時,他靠著枴杖,行動到底不夠靈活,大家還是先撤退的好!」

  謝耐冬道:「你們退好了,我在這兒絆住他!」

  謝寒星道:「娘,你還是走吧!?」

  謝耐冬搖頭道:「不,非俠死了,我不能獨生,杜公子,你帶著他們快走吧,跟寒星把混元三式多研究一下,等以後再來……」

  杜青道:「夫人絆得住他嗎?」

  謝耐冬道:「我想還行,我不跟他硬擠,利用身法跟他游鬥……」

  杜青道:「他氣功已具火候,除了一兩處外,根本不畏刀劍,夫人的身法再精妙,他可以不加理會……」

  謝耐冬急道:「那你說要怎麼辦,為了你輕舉妄動,今天已經有多少人白白犧牲了,如果要不是你一身負著武林中的希望,我真想一劍劈了你!」

  杜青微微一笑,忽然長身進擊,龍嘯天運劍急架,杜青飄然後退,龍嘯天的左臂上卻多了—道血痕,他嚇得連退了兩步,滿面不信之色!

  杜青笑道:「我是杜南天的兒子,家父在教我練劍之前,破下五年功夫,叫我苦練先天劍氣,對他老人家的用心,我實在不懂,劍氣是用來對付氣功的,練劍的人很少練氣功,練成氣功的人,很少用兵器,如果要我用劍氣去對付—個空手的人,那是犯了劍手的大忌,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家父的用心,原來是專為對付你而用的!」

  龍嘯天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半天才道:「剛才我是沒注意,才被你取了一點巧,你的先天劍氣固然不錯;可是要想逼近我身邊,恐怕還不容易吧!」

  杜青不理他,回頭對謝耐冬道:「夫人,我絆住他的可能性比你大,你快帶人走吧!」

  謝耐冬臉上泛起希望之色道:「杜公子,你的先天劍氣能殺死他嗎?」

  

  杜青道:「先天劍氣只能破他的氣功,生死仍決定在劍術之高低,這一點就難說了,但我相信絆住他一段時間還沒問題!」

  謝耐冬道:「我不走,只要有此可能,我就要等著看這老賊受劍而死給非俠報仇,並且我的身法對你會有點幫助!」

  杜青道:「如果夫人的身法是藏在混元三式中,寒星已經告訴我了,我知道如何適當使用的,夫人還是走吧,我並沒有一定能勝他的把握!」

  謝耐冬叫道:「我不走,非俠死在這兒,我也要死在這兒,你不明白我們的感情,幾十年來,我們的生命早已連在一起,為了屈就我,他不惜在謝家為奴為僕,這樣一個男人,我怎能將他孤零零地拋在此地!」

  謝寒星道:「杜大哥,娘不會走的,正如我們不會留下你而離去一樣,如果你死了,我們都準備葬身此處,你活著,我們一起離開,可是娘永遠不會走了,謝家的女子也許為了責任會嫁給幾個丈夫,但感情只會交給一個人!」

  杜青從她與謝耐冬的臉上都看出了一種堅定的表情,知道無法勸得動她們,乃輕歎一聲道:「劉兄,你們走吧!」

  劉宗道:「夫人、小姐都留下,我們不會走的……」

  杜青無奈地歎了一聲道:「通知要走的人快走吧,再遲就來不及了!」

  

  說完話後,居然沒有一個人移動,方七星道:「杜公子,你與龍老賊一戰,不論勝負,必將是最精采絕倫的一搏,為了目睹此一盛況,我們拚上命也是值得的,你別管我們了,還是專心於戰鬥吧!」

  杜青頓了一頓才道:「我明白大家的用意,你們是為了激勵我的鬥志,才不惜以性命相賭,我很感激,可是你們留著,反而會增加我心理上的壓力……」

  方七星道:「韓莫愁得到了訊息,馬上就會到的,他也是個不饒人的,離開了此地,轉入韓莫愁的牢籠,我們的境遇並不會好多少,唯一的希望是公子能殺死龍老賊,再領著我們衝破韓莫愁那一關,大家才有好日子過!」

  杜青臉色沉重,一言不發,舉劍朝龍嘯天走去,龍嘯天凝神戒備,對恃片刻,兩人同時飛身躍起,在空中對搏了一招,然後又分落在兩地!

  龍嘯天冷笑道:「小子,老夫如果不是腿有毛病,斷然不會怕你!」

  杜青微笑道:「那麼你現在是怕我了!」

  龍嘯天道:「也不見得,謝耐冬的那點身法,只能增加我一點麻煩而已,有此一杖在手,老夫仍然能應付過去!」

  杜青再度出擊,仍是凌空發招,龍嘯天也依然躍起招架,同時加還一招,為杜青架開!

  兩人一躍一接,雙方都是攻守兼具,約摸十幾個回合,依然不分勝負,看的人都緊張得連氣都透不出來!

  龍嘯天微微有點氣喘道:「好小子,你真不錯,老夫生平遇過多少高手,卻還沒有人能在老夫劍下走過十招的。只可惜你的劍法太雜,如果繼承了老夫的衣缽,你必能成為天下第一人!」

  杜青道:「我對天下第一劍沒有興趣,我只要幫助大家脫離你的控制,使大家都太太平平的過日子!」

  龍嘯天怒聲道:「小子,你別做夢,十招過後,老夫已看出你的缺點,隨時都可以殺死你,因為愛惜你這份人才……」

  杜青朗聲道:「我不會接受作任何條件的,你還是殺死我的好!」

  龍嘯天沉聲道:「好,下一招我就要你身首異處!」

  兩人又慢慢接近,這次沒有躍起來,平地對發招,劍影交錯中,杜青連繼發出了無敵六式中的前三式!

  龍嘯天的劍式極盡變化,結果仍是以毫髮之差,被杜青架住了,雙方分開後,杜青肩頭受了處劍傷,龍嘯天嘿嘿冷笑道:「好小子,你能在這一手下僅受微傷,的確了不起……」

  剛說到這兒,他的臉色忽地一變,因為他左手的那根杖,忽然斷為數截,滾落在地,使他差點摔了一跤!

  幸好他用劍一撐,定住身形,可是只能用僵直的雙腿維持站立,再也無法跳躍了,杜青笑道:「剛才我對你估計太高,沒有拿你的身子作為落劍的目標,所以才受了一點傷,如果我直接對你攻擊,恐怕斷在地下的將是你的軀體而不是那根枴杖了!」

  龍嘯天臉色大變,一言不發,謝耐冬大叫道:「老賊,這下子我可以手刃你了!」

  突然飛起,凌空下擊,劍影飛騰中,她的身子砰然摔了出來,胸前有四五處劍傷,血如泉湧!

  可是她的劍也削落了龍嘯天的一片頭髮!

  謝耐冬呻吟道:「杜青,記住我剛才的那一擊,答應我,回頭用這一式來殺這老賊!」

  

  杜青黯然道:「夫人,你早把這一式告訴我,就不會被他所傷了!」

  謝耐冬聲音很微弱的道:「我不知道你的進境如何,這是唯一能攻破他的招式,我不敢輕易告訴你,好在現在還不遲,三個女兒,我全交給你了,把我跟非俠葬在一起……」

  說完這些話,她不能動了,謝氏姊妹哭叫出聲,虧得有十二釵死命拉住,沒叫他們衝出去!

  杜青怒叫道:「老賦,你真是死有餘辜!」

  龍嘯天傲然道:」老夫以垂死之身,仍能劍斬這麼多的高手,雖死無憾矣,只看你這小子有什麼方法能殺死我了?」

  杜青持劍再進,忽然門外飛進一條黑影,卻是一條高與人齊的大黑猿,一下子將龍嘯天背了起來。

  龍嘯天雙腿挾住黑猿的頸,騎在它的頸上,哈哈大笑道:「老夫的代步來了,這下子你們誰也別想跑!」

  門外又進來兩人,卻是龍天祥與謝寒月!

  龍嘯天叫道:「天祥,你替我去牽小黑的,怎麼花了這麼長的時間?如果你早來一步,車叔叔也不會死了……」

  龍天祥見滿地殘屍,愕然道:「這是怎麼回事?」

  龍嘯天叫道:「你管的這些人全都背叛我了,那個姓裘的賤婦尤其該死,居然暗殺了車叔叔,幸虧我還能撐一下,你到底幹嘛去了,耽誤這麼久!」

  杜青朝謝寒月看了,一眼,她又點點頭,龍天祥道:「我跟謝小姐談了一下,她說我是修文水的兒子!」

  龍嘯天道:「胡說,你明明是我兒子!」

  龍天祥從懷中摸出—張畫像道:「父親,這上面是誰?」

  龍嘯天愕然不答,方七星道:「是修文水,就是血魂劍華聞笛!」

  龍嘯天道:「不錯,是這狗頭,你從那兒得來的!」

  龍天祥道:「是謝小姐拿來的,這人的確有幾分像我!」

  龍嘯天道:「你別上他們的當,這是他們故意畫得像你……」

  龍天祥道:「這不可能,我從未與外人見面,他們怎會知道我的容貌,再說,您的名字中有個天字,我的名字中也有個天字,子不犯父諱,您怎麼會替我取這個名字……」

  龍嘯天道:「那是我喜歡違反習俗,不為世俗所拘!」

  龍天祥道:「不,您一向最講究這些,我對兒時的記憶很模糊,唯獨這天祥二字;是我的小名,記憶最深刻,您把我擄來之後;雖然想把我當作親生的兒子,但也怕我對身世起疑,不敢改我的名字,而且修文水每次來到;您都不讓我出來……」

  龍嘯天臉色陰沉地道:「這麼說來,你是相信他們的話了!」

  龍天祥道:「是的,我從小跟您長大,如果我真是您的兒子,怎麼我的性情跟您完全不同,而且我跟您完全不像!」

  龍嘯天冷哼一聲道:「好;我就跟你說老實話吧,你是修文水的兒子,從小被我擄來做人質,因為你資質不錯,我才起了收養之心……」

  龍天祥道:「可是我親身父親一直為我而受您的挾制!」

  龍嘯天道:「是的,他深明醫理,毒藥禁制不了他,只有這個方法!」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69
發表於 2010-11-23 22:21:28 |只看該作者
  龍天祥點點頭道:「其實我早就明白了,杜公子跟您談起修文水因為他的兒子而不敢與您作對,甚至逼得自裁,杜公子不肯跟我交手,車叔叔又叫我走開,我就知道你們所說修文水的兒子,必然是我,看過謝小姐替我生父描的畫像,我更確定了!」

  杜青道:「龍兄,不,我應該叫修兄,你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又知道他是你的殺父大仇,為什麼還要幫他!」

  龍天祥莊容道:「殺父滅門之仇不可不報,養育教導之恩也不可不酬,我送來這頭猴子是為了酬恩,然後才能談到報仇!」

  龍嘯天哈哈大笑道:「我有了這頭黑猿代步,誰也別想找我報仇!」

  龍天祥拿出佩劍,沉聲道:「撫育之恩已酬,現在我要報殺父之仇了,您準備一下!」

  龍嘯天冷笑道:「來吧,我早就發過誓,當你身世被揭穿之日,也是我要殺你的時候,現在那時候到了!」

  龍天祥滾身伏地進招,用劍往上就刺,龍嘯天騎在猿猴背上,彎腰進擊,始終夠不到他,只有連連躲避!

  而且那頭黑猿對龍天祥似乎感情頗深,有時龍嘯天精招猝發。它卻故意跳開,使龍嘯天傷不到他!

  不過龍嘯天對這個冒認的兒子始終不信任,許多精妙的劍招都沒有傳給他,二人劍技相去甚遠,所以龍嘯天還能從容地應付他的刺擊!

  滾滾翻翻,相持約七八十招,仍是兩無所傷,龍嘯天似乎累了,劍式較疏,龍天祥得到了一個機會,冒起突刺!

  明明攻是的空門,不知龍嘯天的劍怎麼兜了回來,一下劈擊,連肩帶身子,削下了一大片!

  龍天祥倒在地上,拚盡餘力叫道:「杜公子,我是個最不孝的人,既負生身之恩,又負養育之恩,唯求一死以明,不過我在與龍嘯天交手時,已經把他的劍式精華全引了出來,你可以設法對付他了!」

  杜青一歎道:「修兄,你太傻了,其實我已有制他之策,用不到你賠上性命去對付他,這叫我如何對得起修老前輩呢?」

  龍天祥道:「你錯了,你那些方法絕不會有用的,一定要用我的方法才行,我跟謝小姐說得很明白,實在無顏偷生人世,我死後既不能姓龍,也沒有臉姓修,如果有一塊葬身之地,就在幕碑上刻上天祥兩字,那是我在人世唯一的名字。」

  說完這些話,他翻了兩下,也寂然不動了!

  杜青怒叫道:「龍老賊,又是一條人命,想想他對你如何,你還對他下這種毒手,你簡直不能算個人!」

  龍嘯天也略略有一點傷感之色,但立刻叫道:「老夫言出必踐,說過他明白自己的身世,就從我的兒子變為敵人,老夫對敵從不姑息放過!」

  杜青道:「我念在你年邁身殘,本來還想放過你一命……」

  龍嘯天哈哈大笑道:「你小子簡直在說夢話,現在還有誰能殺得了我,該輪到我殺人了,我先殺了你,再殺死這些人,然後找到韓莫愁,與他聯合,將我禁制名單上的人,一個個全殺光,最後韓莫愁夠運氣,就是他殺我,否則就是我殺他,但不論誰殺誰,老夫在武林中這番作為將永垂不朽……」

  杜青叫道:「即使你成了功,所得的也是千載罵名!」

  龍嘯天笑道:「流芳遺臭同不朽,聖賢不能唯取魄,身後之事安足論,一劍能鉗天下口;老夫所志即在此!」

  杜青怒聲吼道:「老賊,你已無可救藥,納命來吧!」

  龍嘯天微笑道:「現在老夫可不是先前那樣好欺負了,我行動不便時你都殺不了我,此刻該是老夫殺你的時候了!」

  杜青運劍急進,劍發如雨,他人雖在暴怒中,出手卻異常沉穩,而且剛才修天祥也給了他不少啟示!

  因此他的攻勢偏向於下盤,人也多半採取滾地的戰術,可是他並沒有佔大多的便宜,那頭黑猿善體人意;對修天祥時,它盡量避閃,而且還牽制龍嘯天出手,對杜青可沒有這樣客氣。

  有時它彎腰配合龍嘯天的攻勢,有時它自己還用毛腳踢杜青,幸好杜青劍勢較為凌厲,攻人也攻獸,才沒有吃大大的虧,但情形總對他不利!

  謝寒月在旁叫道:「杜大哥,用無敵六式,凌空攻擊!」

  杜青發現滾地戰法失效,立刻也採取了相反的形勢,乘機將身縱起,劍化無敵六式,采用謝耐冬的那一式,盤空下擊,可是龍嘯天吃過一次虧,再者那頭黑猿也通靈解意,龍嘯天一個暗示,它也跳了起來,而且跳得更高!

  若非無敵六式中攻守兼具,杜青差點就喪身劍下,架開龍嘯天威力無窮的幾手猛攻後,他跳開叫道:「寒月,你不該放任這頭猴子進來的,現在完了……」

  龍嘯天連聲長笑,表示心中的得意!

  謝寒月淡淡地道:「龍天祥以恩仇大義為求,我也說不過他,何況他的劍法比我強,我更攔不住他,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

  杜青道:「我還有三式未發,如果那三式再不行,大家就是死路一條,寒月,你是個聰明人,還是趕緊設法脫身吧!」

  謝寒月道:「韓莫愁帶人堵住了山口,我們已無退路,只有力拚一下才有生路,別氣餒,生死有命,準備,他們又來了!」

  龍嘯天摧動黑猿又撲了上來,杜青沒有辦法,只得咬牙再戰,一劍擊出,將無敵劍式的後三手一氣發出,仍然是採取謝耐冬的身法,因為這種身法是唯一佔取有利位置而發動攻勢的!

  龍嘯天一扶黑猿。同時也跳了起來,運劍對擊,謝寒月突然發了一聲怪嘯,那頭黑猿聽見怪嘯之後,突然將龍嘯天往後—拉,摔在地下,竄身跳開,龍嘯天劍招才發,沒想到會有這一著,身於急落下來!

  他僵直的雙腿一時無法站穩,杜青的劍急劈而下,百忙中擋開了前兩手,卻避不過威力絕倫的第三劍。

  嚓的一聲,血光飛灑,一顆花白的頭飛出老遠,無頭的屍體幌了幾下,才砰然一聲倒下!

  多少只眼睛盯著決鬥場中,龍嘯天人頭落地,大家還不敢相信他是真死了,直等地屍身倒地,才爆出一陣歡呼!

  杜青自己也呆住了,謝寒月上前拉他;他才驚覺過來!

  謝寒月眼中噙著淚,顫聲道:「杜大哥,你終於殺死他了!」

  杜青怔了半天才道:「我簡直不能相信,寒月,你是怎麼叫那頭猴子跑開的!」

  

  謝寒月道:「這是龍天樣告訴我的,他對龍嘯天的凶殘之舉頗為不滿,龍嘯天每次訓練猴子演習殺人試招,他都很難過,所以背著人對這頭猴子也施了一番訓練,他用遊戲的方式騎在猴子身上,發出這個口令,就要猴子把他摔下來,演習了很多次,已經養成了習慣……」

  杜青道:「他為什麼要施行這著呢?」

  謝寒月道:「他是準備有一天他父親要殺一個不該殺的人時,他可以用這個方法救那個人,當然他那時還不知道龍嘯天不是他父親,今天他把這個暗號告訴我,好讓我在必要的時用以自救,沒想到會幫你殺死了龍嘯天!」

  杜青一歎道:「他為什麼不用以自救呢?」

  方七星走過來道:「天祥少爺是個天性純厚的人,龍嘯天雖是他的仇人,卻又是撫育他長大的恩人,他處在恩怨兩難全的境地,只有一死了之……」

  杜青黯然道:「我以為練成了無故六式,可以對付這老賊了,誰知最後仍然是靠著這個方法才除去了他!」

  謝寒月道:「杜大哥,別這麼說,如果不是你,縱然有這個方法也殺不了他;落地之後,他還能擋過兩式,可見此人劍術武功,確已至無人能敵的境界……」

  杜青道:「不錯,如果他的雙腿不殘廢,確是無人能制他!」

  謝寒月道:「多行不義者,天必誅之!天心雖渺,卻並不放過每一個惡人,龍嘯天已除,剩下來只有一個韓莫愁了?」

  杜青一震道:「你說韓莫愁已經到了山口?」

  窗外有人哈哈大笑道:「韓某不但到了山口,而且已經進來多時了,多謝閣下,為我除去了心腹大患,韓某無以為報,特來請罪領死!」

  接著人影幢幢,韓莫愁韓無憂,率著一大批人,湧進了屋中,而且採取了包圍的形勢!

  杜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韓莊主倒是很會把握時機!」

  韓莫愁哈哈一笑道:「好說,好說了!韓某對武林同道一向最關心的,龍嘯天以種種手段控制住大家,韓某深以為患,只是能力不足與抗,才虛與委蛇,閣下仗義鋤奸,應該先知會一聲,韓某一定全力為助,幸虧閣下劍技超群,力斬巨奸,且喜成功,否則真不堪設想……」

  杜青知道他笑裡藏刀,嘴裡說得好聽,肚子裡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乃冷冷一笑,沉聲問道:「龍嘯天已經死了,多謝莊主關懷!」

  韓莫愁卻笑道:「龍嘯天雖死,麻煩卻有了!」杜青冷笑問道:「還有什麼麻煩?」

  韓莫愁道:「龍嘯天的真正身份閣下想必知道了?」

  杜青道:「他是東廠賈太監的爪牙。」

  韓莫愁笑道:「不錯,曹太監執掌東廠,權傾天下,龍嘯天是東廠派遣在江湖上鎮壓江湖人的特使,閣下殺死了他,曹太監豈肯甘休……」

  杜青道:「好像他的地位已被莊主取而代之了!」

  韓莫愁笑道:「閣下說得倒容易,龍嘯天控制江湖,宮中對江湖人才不加聞問,龍嘯天一死,東廠方面為了鞏固安全,避免江湖人暴動作亂,少不得又要重新佈置,對稍微有點名氣的江湖人都不會放過的,那不是又要增加許多麻煩嗎?」

  杜青冷冷地道:「據莊主所見,有什麼辦法沒有?」

  韓莫愁道:「民不與官鬥,韓某可以利用現有與東廠的關係,力加陳說,保證江湖人不會參與朝政,平息此事!」

  杜青笑道:「莊主這樣做功德無量!」

  韓莫愁一笑道:「可是有一點麻煩,韓某為了向東廠取得信任,必須將殺死龍嘯天的事作個明白交代……」

  杜青冷笑道:「韓莊主是要我來認罪!」

  韓莫愁笑道:「閣下捨身拚鬥龍嘯天,也是為了大家除害,何不好人做到底,犧牲一已,換取大家的安寧!」

  杜青冷笑道:「假如真有這麼大的代價,杜某何惜一死!」

  韓莫愁道:「只要帶著閣下的人頭,韓某上京師一行,保證可以做到這一點,問題是閣下捨不捨得犧牲自己!」

  劉宗忍不住叫道:「韓莫愁,你別假惺惺了,江湖落在你的控制中,並不會比龍嘯天好多少,你們是一類的人!」

  韓莫愁笑道:「至少我不會再用控制的手段來對付大家!」

  劉宗道:「你沒有這個本事!」

  韓莫愁笑道:「有這種本事我也不屑為之,東廠不肯放過江湖人,我可以居間調停,自然要大家捧場合作,那一位不給面子,我也是憑武功劍法來處理,我相信還有這個能力,問題是杜青不肯幫忙!」

  杜青道:「如何幫忙法,是否要杜某砍下腦袋來作為莊主進身之階!」

  韓莫愁道:「閣下肯這樣最好,但是韓某不敢存此奢望,站在江湖的立場上,韓某也不好意思違背道義出此要求!」

  杜青笑道:「那麼莊主是要杜某如何呢?」

  韓莫愁道:「只要閣下肯挑斷雙手筋絡,從此不再使劍,韓某對宮中就有交代了,這樣閣下仍然可以悠遊林泉……」

  劉宗冷笑道:「杜公子是唯一在劍法上能勝過你的,如果杜公子退出武林、天下豈不是由得你去橫行霸道了!」

  韓莫愁微微一笑道:「杜青那幾手劍法只可以欺負殘廢的龍嘯天,韓某卻未必放在心上!」

  謝寒星忍不住道:「你別吹了,如果你劍法勝得了杜大哥,自然也不會怕龍嘯天,為什麼一直躲著他不敢見!」

  韓莫愁笑道:「我不否認這句話,但他又何嘗敢見我,他躲在這裡戒備森嚴,主要的還是為了躲避我,但他對你們卻不屑一顧,所以才容得你們長軀直人,剷除龍嘯天雖是你們之力。你們豈能說韓某未盡寸力?」

  謝寒雲怒罵道:「你盡力個屁!你只會躲在暗中傷人!」

  韓莫愁哈哈大笑道:「杜青能有今天的成數,是許多人暗中促成的,而這些人成就他的用意,不外出手對付龍嘯天,如果不是我將他遠禁深山,隔絕他消息,這件事豈能瞞過他,杜青又豈有今天的成就,這怎麼不是韓某之功呢?」」

  杜青道:「龍嘯天已經死了,這些廢話大可不必說……」

  韓莫愁道:「對,還是說正經的,龍嘯天死後數天下英雄,唯你我二人,江湖處今日之世,殊非易事,因為宮中對有名氣的江湖人猜忌頗深,必須要有個人居間斡旋,才能維持相安無事,這個人要想對東廠方面能一肩擔承此任,勢必要有號令江湖,言出必行的實力,這個人非你即我……」

  杜青道:「我沒興趣?」

  韓莫愁笑道:「你有興趣,京中也不會信任你,因此韓某責無旁貸,唯一山難容二虎,必須先你退出江湖!」

  杜青道:「我也不幹!」

  韓莫愁笑道:「那就沒辦法了,我向你情商,是不願意拚個兩敗俱傷而讓人居間漁利,你一定不予諒解,唯有付之一決了!」

  杜青舉劍道:「你早這樣說不是省了許多廢話!」

  韓莫愁臉色一沉道:「杜青,你要拼我不反對,但是你必須考慮到後果,今天你如果勝不了我,這兒的人沒一個能活著離開的!」

  杜青道:「你扯上別人幹嗎?」

  韓莫愁冷笑道:「韓某志在一統武林,不想引起太多人的反感,如果無法善了,只好把殺死你們的責任栽在龍嘯天頭上,然後再說我相機刺殺了他,解除大家禁制,市恩天下,自然能叫大家感激涕零,天下歸心……」

  杜青哈哈一笑道:「你終於說出心裡的話了,你來到此地就是打的這個主意,即使我殘肢棄劍,你也不會放過這些人的吧!」

  韓菲愁道:「那倒不然,我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找到了此地,龍嘯天發出求援的信號。我還以為他殺死了你們,騙我來入陷阱的,所以帶了大批人手,準備跟他好好拚一下,誰知你居然成功了,這實在出乎我的意外,但你既能殺死龍嘯天,足見你還是一個勁敵,只要你肯棄江湖上的生涯;我倒不在乎別人的搗蛋,大可以放你一馬!」

  

  杜青冷笑道:「你這番話只能騙三歲兒童!」

  韓莫愁沉聲道:「韓某已經放你一條生路,你自己要找死,可怨不得我了,今天除非你能殺死韓某,否則你們誰都逃不了!」

  用手一招,四下的人慢慢向中間逼近,杜青這邊除了謝家三姊妹外,還有金陵十二釵,劉宗,林龍飛,莫龍勝,再加上龍嘯天手下的方七星等十餘人,總計三十多個,並不比韓莫愁的人少,所以立刻形成劍拔弩張的局勢!

  韓莫愁冷笑道:「韓榮是準備充分而來的,此地原有的人,最好是參加我的行列,否則你們將是第一批遭殃的!」

  方七星怒叫道:「放屁,韓莫愁,我們好不容易從龍嘯天的禁制中解脫出來,怎麼會再自入虎口,重受你的節制!」

  韓莫愁冷笑道:「龍嘯天禁制你們,難道我就不能了!」

  方七星道:「龍老賊加在我們身上的禁制,我們都知道解法了!」

  

  韓莫愁道:「龍嘯天是要你們留下供驅策,我則是要你們的命,手段自然不同,你要不要試試看!」

  方七星道:「試就試好了,瞧你有什麼手段!」

  韓莫愁朝窗外打了個招呼;外面立刻傳來一陣婦女與兒童喚叫的聲音,慘不忍聞,方七星等聞聲一震,正想衝出去。卻被龍書錦,柳群與平步雲三人擋住了。

  一個中年漢子想叫道:「韓莫愁;你把我們的家眷怎麼了?」

  韓莫愁笑道:「我只把他們集中在-起,並沒有虐待他們,但是各位如果不合作的話,我要殺死們也是很簡單的!」

  

  那中年漢子怒不可遏,正想衝出去,韓莫愁沉聲道:「你再莽動一下,我只要下個口令,就不留個活口!」

  那中年漢子一臉怒色。卻不敢再動了!

  韓莫愁道:「各位意下如何?」

  那中年漢子頓了一頓道:「你殺死他們吧,我們在這兒過了幾年非人生活,如果仍然要受人節制倒不如一死來得痛快點!?」

  韓無畏朝韓莫愁說道:「二哥,他們在山上苦夠了,是該輕鬆一下,我看就不必再啟用他們吧,只叫他們退出好了!」

  韓莫愁沉思片刻才道:「也好,各位既是不願與韓某合作就算了,但也不得與韓某作對,現在就請退過一邊:韓某也不再為難各位!」

  那中年漢子沉吟不語,謝寒月問方七星道:「此地有幾個人是有家口的?」

  方七星道:「龍老賊為了便於控制,將我們的家口都移來了,幾乎每一個人都有家口,住在後面的房子裡!」

  杜青想想道:「韓莫愁,你把他們的家口放開,讓他們立刻帶著離開,然後我們再決一勝負,你肯答應嗎?」

  韓莫愁道:「可以,但誰能保證他們不再回頭繼續跟我作對呢?」

  杜青道:「我保證!」

  說完對方七星道:「這是我們與韓莫愁的糾紛,各位沒有介入的必要,還是請各位立刻帶眷離開吧,讓我們自己來解決!」

  方七星道:「公子拯我們於水火中,我們怎麼在此時抽身不顧!?」

  杜青道:「我們與韓莫愁一戰勝負難定;可是我們都不再有後顧之憂,能戰則戰,不能戰則退,各位夾在中間,反倒使我們為難,因此你們還是走吧!」

  謝寒月道:「方七星,這是我的命令!」

  方七星滿臉羞愧,勉強地答應了,韓莫愁道:「各位的家口我已經叫人押送到山下寺廟去了,剛才只是留兩個人做做模樣,各位如果想要離開,就趕快下山,帶了家口趕快走,山口有許多暗椿埋伏,韓某都知道用法,已經派人加以控制了,各位知道厲害,最好就別回來!」

  方七星不信道:「你從沒有來過,怎會知道那此機關的?」

  韓莫愁笑道:「我對龍嘯天下的功夫不是一天了。在你們之中,我早派了人,否則怎能一下子就對準你們的弱點!」

  那十幾人互相對視,好像要找出誰是韓莫愁的密探,韓莫愁笑道:「你們不必找了,我也不會宣佈的,只要大家乖乖地離開,我保證不難為你們,否則你們就是自找麻煩!」

  謝寒月道:「走吧,你們別想跟韓莫愁鬥心計,趁著他沒有空暇對付你們的機會,還是快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那十幾人都帶著滿臉憤色,走出門去了,韓莫愁估計他們走遠了,才哈哈大笑道:「昔日韓信以一曲楚歌,吹散項羽十萬大軍,今天韓某以小小妙計,騙走了十幾個高手,姓韓的人以機智而言,可推當世獨步!」

  杜青怒道:「只是你的手段太卑鄙了!」

  韓莫愁笑道:「他們的家眷是被我派人送到山下去了,韓某可沒有虐待他們,而且龍嘯天用人極為謹嚴,我那裡能安得進人去,可是我故意那樣一說,叫他們自危,再也不敢回頭來幫你們的忙了!」

  杜青愕然道:「那剛才窗外是誰在喊叫!」

  韓莫愁道:「是我莊中一個從人,最擅長口技,雞鳴犬吠,信口模仿,足可亂真,我叫他施展了一下,果然大見奇效,這手原是準備用來對付龍老兒的,想不到卻對付了你們!」

  

  杜青頓了一頓才哈哈大笑道:「韓莫愁,你這一手的確高明,而且也頗合我意,我們這一場生死之搏,原不必要外人介入,如果你夠種,乾脆就是我們兩個人鬥一場,把問題解決了!」

  韓莫愁淡然一笑道:「真的只是我們兩個人決鬥嗎?」

  杜青道:「當然,我絕不要人幫手!」

  韓莫愁道:「單獨決鬥是可以的,但只怕你們這邊的人不遵規約,如果他們在決鬥時,猝然插手,韓某冒的險太大了!」

  杜青道:「你放心,我們這邊的人絕不會幹那種卑鄙的事!」

  韓莫愁道:「那麼你認為我們這邊都是卑鄙小人了!」

  謝寒雲忍不住道:「至少你那邊有幾個是反覆無常的小人!」

  說著用跟望向柳群等三人,韓無憂笑道:「柳老,三小姐在罵三位呢!」

  柳群臉色飛紅,怒聲道:「我們三個人與王非俠生死論交,為他出盡心力,他居然將們一腳踢開,甚至要暗中對付我們,還能怪我們嗎?」

  劉宗沉聲道:「如果三位真能叫人信任,絕不會有這種事,綠楊別莊上幾百個人,何以主人會單單不信任三位呢?」

  柳群怒道:「小輩,你也敢對老夫饒舌!」

  劉宗道:「為什麼不敢,你們是綠楊別莊的叛賊,我豈止敢罵你們,還想殺了你們,以正門規呢!」

  柳群跨步而出道:「混蛋,你出來殺殺看!」

  劉宗正待出去,杜青擋住了道:「劉兄,等我與韓莫愁把問題解決了,你再對付他們吧!」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70
發表於 2010-11-23 22:21:40 |只看該作者
  韓無憂也把柳群拉了回去,韓莫愁笑道:「杜青,我們單獨決鬥一下也好,但是我實在不相信你們的人,當然你也不會相信我這邊的,你們不妨將雙方的人都撤退到靠牆站立,空出中間的地方,讓我們兩個人好好地鬥一場!」

  杜青想了一下道:「好,就是這麼辦!」

  韓莫愁立刻揮手叫韓無憂帶著人先退到一邊靠牆,杜青也叫謝寒月負責把人帶到對面的牆前並排站立!

  謝寒月低聲道:「我以為他們一定有陰謀,如果他真心要單獨一鬥,為什麼又要設法把龍嘯天原有的那些人遣走呢?」

  杜青道:「我也想到這一點,但混斗之下,我們更吃虧,只有小心應付了,我隨時提高警覺,你也提防著點……」

  謝寒月點點頭,韓莫愁撤劍出場道:「來吧,如果你再勝了我,天下第一劍手的名位就是你的了,三十年內,我相信不會有人能更高於你我二人!」

  杜青不答話,只是凝神舉劍待敵,韓莫愁的劍繞空幌了個虛式,接著就攻了過來,二人展開纏鬥!

  這一戰鬥與龍嘯天又是不同,龍嘯天行動不敏,劍招卻快速無比,杜青必須時時搶到有利的位置!

  韓莫愁卻是個正常的人,而且是個心地陰沉的人,劍招詭異莫測,變化多端,杜青一開始就採取守勢!

  韓莫愁連攻了七八招,見他始終不出手回擊,忍不住道:「你怎麼客氣起來了?」

  杜青仍是不理他,堅守如舊,韓莫愁見他堅守陣腳,乃放開手進攻了,劍風呼呼,繞著他直轉。

  杜青的反應仍是很平靜,他的劍法一向很穩,今天尤其表現了平日的素養,但見劍光翻飛;卻緊緊護住自己。

  韓莫愁攻了很久,見杜青仍是不發招還擊,神情有點煩燥,忽而劍氣陡長,施展出他在清涼寺所用的劍招來,那都是凌厲無比的凶招,當時杜青與謝家三姊妹還加上血魂劍與查子強都勝不過他!

  可是杜青此刻已深得無敵六式之精微,猛地也施展開來,但見雙劍急轉,各將對方罩在劍圈之內!

  無敵六式中攻守兼具,守勢雖嚴,卻也不見得能遏制韓莫愁的進逼,尚幸攻勢頗能使韓莫愁稍存顧忌,不敢冒險深入,才維持個平手!

  韓無憂忽然朝柳無群等人打了個手勢道:「柳老,是時候了!」

  三個老人同時把手一揚,一蓬星雨湧出,朝場中飛去,韓莫愁坦然不懼,那蓬星雨在他身上釘著密密的一層。

  杜青卻哎呀一聲,俯身撲倒在地,謝寒月早就防備對方有陰謀了,命令金陵十二釵將蜂尾筒重拾在手。

  柳群等三人施放暗器,她也下令發動,亂外齊出,一部份射向韓莫愁,一部份射向柳群三人!

  韓莫愁依然不在乎,搖劍擋住面門,胸前各處挨了幾十針,卻一無所傷,倒是柳群等三人躲避不及,身手門面各中了幾枚飛針,蜂毒發作;痛得滿地亂滾!

  韓無憂同時發動,身隨到進,急撲過去,長劍一陣揮舞,金陵十二釵首當其衝,斷肢折臂,無一能免!

  謝寒月等三姊妹卻因為早已執劍在手,合力攻架,才沒被他所傷,劉宗等三個人也連忙加入攻戰!

  韓無憂以一敵六,毫無懼色。韓莫愁笑道:「老三,杜青總算解決了,這六個人已成甕中之鱉,隨時都可以解決,你還是回去把柳老等人的蜂毒解決了再說!」

  韓無憂聞言仗劍急逼,衝開六人的圍攻,飄身退後,謝寒星要追過去,謝寒月擋住了,問劉宗道:「那三個人用的是什麼暗器?」

  劉宗道:「是他們精製的天狼釘,都是淬了毒的!」

  謝寒月一怔道:「那杜大哥不是沒有救了?」

  劉宗道:「釘上所淬的毒只有他們能解!」

  謝寒月聞言略作沉思,才向柳群道:「柳老賊,你們如果想活命,快把釘上的毒性說出來!」

  柳群等三人已忍痛將峰尾針拔了出來,韓莫愁卻笑道:「謝小姐,你不必緊張,天狼釘上的毒不會傷人,只能使人手腳癱瘓,暫時失去行動能力,過一段時間,自然就會恢復的,只是永遠不能使劍了!」

  謝寒月道:「誰會相信你的話!」

  韓莫愁笑道:「我絕不騙人,因為我不想殺死杜青,我對他的無敵六式很感興趣,只要他肯將劍訣精要說出來,我立刻就放你們走路!」

  謝寒道:道:「無敵六式的精要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韓莫愁道:「修文水告訴我的精要不太真實,雖然也能施展,卻不如杜青所施展的有威力,他跟龍嘯天決鬥時,我看的很清楚,因為我相信另外一定還有別的方法!」

  謝寒月道:「杜大哥不會告訴你的,即使告訴你,你也不會放過他!」

  韓莫愁道:「我絕不騙人,杜青以後不能再使劍了,我不怕他,何必要殺他呢,否則我現在就可以動手!」

  謝寒月道:「你是想從他口中得知劍決精要,才暫留他的活命!」

  韓莫愁笑笑道:「那就錯了,杜青剛才也施展了無故六式,並不能殺死我,何況我只要殺了他,再也沒有人能強過我,得不得他的劍訣又有什麼關係,由此可見我並無殺他之意!」

  謝寒月道:「這是杜大哥的事,我無法替他作主!」

  韓莫愁道:「那我就先把他弄醒過來再說,柳老,把解藥拿出來!」

  柳群道:「韓莊主,我們中的蜂尾針好像不太對勁,跟你上次的情形不一樣,恐怕又加了別的東西!」

  韓莫愁道:「不會吧,我來看看!」

  柳群伸出一隻手道:「你看這針扎部發黑了,一定還有別的毒物!」

  謝寒月道:「不錯,這些針毒是我全換過了,見血都能致命,你們如果想活下去,趁早把天狠釘上的毒方說出!」

  柳群道:「說出來也沒有用,除了我們的獨門解藥……」

  謝寒月道:「只要你說了出來,我就有辦法能解……」

  梆群正在沉吟,韓無畏手起劍落,將三人一齊砍翻在地,然後伸手在平步雲身上取出一個瓷瓶!

  韓莫愁道:「老三,你這是做什麼?」

  韓無憂笑道:「這三個傢伙貪生怕死,可能會說出配方,謝小姐已得修文水醫術精華,也許能解得了,那不是破壞我們的計劃了嗎?」

  韓莫愁一笑道:「老三,這些地方還是你行。」

  韓無憂笑道:「二哥將來要領袖武林群雄,不能做得太絕,這惡人只有讓兄弟來做了,現在我們拿解藥向杜青談談條件吧!」

  說著拿了一粒解藥,丟進杜青口中,將他扶了起來!

  杜青搖了一搖,勉強站住,韓莫愁笑道:「杜青,你中了天狼釘毒,這一顆解藥可以使你暫時行動,三顆解藥可以保住你不殘廢,現在我們談個條件!」

  說著把瓷瓶拿過,又傾出兩拉,然後將其餘的解藥倒在地上,用腳踩碎了,拿著那兩粒解藥道:「你把劍訣說出來,我就交給你這兩粒,否則兩個時辰後,藥性發作;你就會永遠癱瘓,不能行動了!」

  杜青道:「三顆解藥就能解了我的毒嗎?」

  韓莫悉道:「是的,只是你的武功全失。永遠也不能使劍了,當然普通功力還是能慢慢恢復的,只是無法再成為高手了,那些劍訣對你已永無用處,何必藏著發霉呢?」

  杜青道:「你處心積慮,只是為了我的劍訣嗎?」

  韓莫愁笑道:「不錯,這個計劃我考慮已久,所以才單獨邀你決鬥,而且想盡方法逼你出手,使天狼釘能趁隙而人!」

  杜青道:「我知道,所以我一直採取守勢以防不測!」

  韓莫愁道:「我曉得你很聰明,可能看破了我的計劃……」

  杜青道:「我一直在防備中,所以距離較遠時,我盡量採取守勢,直等你我近身相搏,才敢放手出招……」

  韓莫愁大笑道:「你以為我們在一起時,暗器會連我也傷在內,可以萬無一失,可是你沒有想到我身上穿了軟甲,早有了準備!」

  杜青沉思時刻道:「高明!高明!」

  韓莫愁得意地道:「你既然承認我高明,就刻把劍訣說出來了!」

  杜青用眼一看地下傷殘的十二金釵,沉痛地道:「本來我可以答應的,可是你出手太毒,傷了這十二個女孩子,我如向你妥協,怎麼對得起她們!」

  韓莫愁道:「她們想用峰尾針傷我,如果不是我身穿軟甲,豈不是遭了她們的毒手,所以非嚴罰她們不可,老三出手還是客氣的,只砍斷他們的手臂,換了我,連她們的命也保不住了!」

  杜青道:「用蜂針對付你是我的主意,你不該遷怒她們的!」

  韓莫愁道:「那她們只能怨你,如果不不肯交出創訣,我還會殺了她們,誰叫她們敢對我無禮的!」

  杜青長歎一聲道:「我沒想到會害她們受傷的,這使我很歉疚……」

  韓莫愁冷笑道:「如果你不交出劍訣,你的歉疚會更深!」

  杜青忽而臉色一沉道:「你的眼光太淺,只看見自己的成功,就不看見別人的佈置了,她們用蜂尾針對付你時我也在場,為什麼我身上一枚針都沒中到呢?」

  韓莫愁神色一變,失聲道:「你也穿了軟甲!」

  韓無憂連忙道:「二哥,你別聽他鬼話;我剛才扶他起來時試探過了,他身上什麼都沒有穿,絕不可能逃過天狼釘的!」

  杜青冷笑道:「披甲是下下之策,身上多了層累贅,影響到動作的便利,我要對付龍嘯天那種高手,自然不能受絲毫影響!」

  「可是你說我身上什麼都沒有倒是說對了,我固然未穿軟甲,但也沒有受到天狼釘的傷害!」

  韓莫愁看看他的胸前,果然毫無傷損;不禁詫道:「你是怎麼弄的?」

  杜青道:「我有更好的辦法,那是與寒月約好了,當我假裝失手倒下時,就是叫她發動蜂尾針的暗號,這樣可以叫你一個人獨嘗蜂尾針的滋味,誰知我們發動得太晚了,你也同時叫人發動,我雖然未能傷到你,卻僥倖逃避了天狼釘一劫!」

  謝寒雲這時才叫道:「杜大哥,你沒有受傷,為什麼裝死躲在地下不起來呢,害我急死了,差點沒找他們拚命!」

  謝寒月道:「這種手法只能耍一次,第二次就不靈了,為避免他們再次出手,是魯莽不得,所以我必須配合時機,叫他們自己把三個老傢伙殺死……」

  杜青道:「而且韓莫愁就在我身邊,我動一動,他出手就能殺死我,所以我必須躺著,等他們扶我起來!」

  韓莫愁氣得全身直抖,杜青冷冷地道:「你的計劃萬無一失,因此我相信你沒有作後一步的準備,而且你已經放過了一次機會,也不會有下次了!」

  韓莫殘厲聲叫道:「杜青,你到底答不答應交出劍訣!」

  杜青平靜地道:「你憑什麼向我提出條件呢?」

  韓莫愁手指謝寒月等人道:「憑這些人的性命,現在我的人數比你們多出五六倍,如果我叫大家一哄而上,你們誰也別想活著!」

  杜青看了他身後那群人一眼,但見唐英俊英如兄弟與常子龍等許多高手都在;群起撕拚,的確不是敵手!

  劉宗道:「杜公子,別理他的威脅,我們寧可拚死一戰。」

  杜青沉吟片刻才道:「各位既知道我有殺死龍嘯天之能,未必就會輸在韓莫愁之手,因此各位最好還是慎重考慮一下!」

  常子龍道:「閣下此話怎說?」

  杜青道:「我與各們無怨無憂,不想結怨太深,可是各位如若助惡為虐,我就不客氣了,以我的劍術,今天想脫離此地應該沒問題的,只要我出去,天下武林高手必然會幫助我向各位尋仇,那時韓莫愁也未必能庇護各位……」

  韓莫愁道:「你能撤下他們,一個人突圍嗎?」

  杜青道:「必要時我會的,因為我必須出去向天下人說出韓莫愁的陰謀;免得他掠去我殺死龍嘯天的戰績向人市恩,誘使大家上當,也免得大家將我們之死;歸咎龍嘯天,使韓莫愁脫身事外!」

  這番話很有力量,果然使那些人躊躇不安!

  韓莫愁急道:「各位千萬別受了他的威脅!」

  唐英俊道:「韓莊主,我們可以擋住別的人,但對杜青卻真沒有多大把握,萬一被走了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韓莫愁道:「怕什麼,他請來的幫手來必強得過我!」

  唐英俊道:「幫手倒不足畏,他如果能逃出此地,就證明莊主之力不足以殺死他,就他一個人對我們已是莫大的威脅!」

  韓莫愁道:「那唐兄的意思是……」

  唐英俊道:「如果莊主無能除去他,我們愛莫能助;因為我們不能永遠跟在莊主身邊求保護,萬一落了單,被他找上了……」

  韓莫愁道:「我的耳目遍及天下,還怕找不到他!」

  唐英俊道:「那是靠不住的,莊主耳目再靈;也沒有把握住他今天的行跡,何況他的父親與五大門派都有交往,只要他逃了出去,以我們今天的行為,勢必引起武林公憤,這個險冒得太大了。」

  韓莫愁見眾人都有畏縮之狀,乃道:「那麼一定要殺死杜青,各位才能幫忙了?」

  唐英俊道:「是的,莊生如果真有把握殺死他,最好把握時機;否則龍嘯天的死訊傳出,天下高手都會出來了。

  韓莫愁想了一下道:「老三,我們聯手對付這小子!」

  韓無憂道:「好的,剛才他的無敵六式未竟全力,恐怕還有幾手絕招,我們聯手為敵,把握大一點!」

  謝寒月道:「你們想以多勝少,恐怕沒這麼簡單吧!?」

  唐英俊連忙道:「謝小姐,我們目前不插手是為了讓他們雙方一決高下,如果你們也要下場,我們就管不了許多了!」

  杜青也回頭道:「寒月,你們別下來了,我活著,他們才有點畏忌,這些人都巴不得我死的,韓家兄弟聯手是唯一的機會,他們自然是盡力維持,因此你千萬要忍住,無敵六式不在乎對手多,就怕有自己人夾進來,反而會影響我的出手!」

  謝寒月斟酌一下利害,終於不作聲了,她知道杜青說的是實話,無敵六式的威力太強,杜青並沒到收發由心的程度,周圍全是敵人,他可以放開手施為,有了自己人,他反而有所顧忌!

  所以她約束大家,退得更遠一點!韓莫愁與韓無畏這次也相當慎重,韓莫愁更脫下外衣,將貼身的軟甲也脫掉了,只穿一件單衫,以便放手施為。

  三個人站成一條直線,韓氏兄弟各據一頭,將杜青夾在中間,片刻,然後雙劍平舉。夾攻上來!

  杜青知道這一次是真正的決鬥,完全憑真本事以決生死,不必再提防對方另施手段,所以也放開手,專一心志於劍上,一上手,就是一場驚天動地的惡戰!

  韓家兄弟的劍路很嚴,精招迭出,而且是一左一右,配合作戰,比韓莫愁一個人以左手劍招又加強不少威力。

  杜青的劍招也很嚴,有他本身的杜家劍法,有學自金陵謝家的劍法,更有華聞笛的血魂劍式,還有就是無敵六式,他沒有施展出來,前面那些劍式比韓家兄弟的劍式差了一點,可是他們也不敢逼近!

  因為他們知道杜青的無敵六式要留在必要時突然施為,對無敵六式,他們雖有相當認識,但不如杜青之精!

  戰了四十多招,看得兩邊的人眼花繚亂,驚詫萬分,連大氣都不敢透一口。因為這是他們平生僅見一次精采戰鬥。

  攻守雙方都是絕頂高手,用招之精妙,應變之奇絕,使大家只知道好,卻說不出好在那裡!

  漸漸地,搏鬥的圈子縮小了,韓家兄弟加強了壓力,必須縮短距離,才能使劍式的威力發揮無遺!

  動作也加快了,杜青以一敵二,必須以極快的手法,才能封住兩人的攻勢,可是他在百忙中居然還有出手反攻的能力。

  常子龍首先打破了寂靜,歎道:「我們雖然希望韓莊主能得手,但不能不佩服這年青人的造詣,今天即使他被殘殺了,我仍然認為他是天下第一高手!」

  這是由衷之言,且出自對方之口,這使決鬥中的韓氏兄弟聽來頗不是滋味,但也無法不承認!

  

  因為他們是兩個對一個,雖勝而不武。

  韓莫愁將牙一咬道:「老三,施殺手!」

  兩兄弟的動作早經配合純熟,韓莫愁的話才完,二人同時發動,兩支劍一前一後,攻勢尤急!

  杜青長嘯一聲,將身縱起,劍如流水下灘,奔騰縱起,使出了無故六式,而且是全力施為!

  韓氏兄弟一直在等待這個時間,這是他們生死存亡的最後關頭,兩人各盡所長,捨命還擊!

  只見鏘鏘的劍器交鳴聲以及呼呼的劍風聲,杜青一口氣將無敵六式悉數施出,而且還配合了謝耐冬在臨終前所示範的身法,韓莫愁避劍縮肩,為劍氣削落一片頭髮,韓無憂終因功力稍遜,在最後臉部著劍,嚓的一聲,劍氣劈去了他半片頭頸。趁著這間不容髮的機會,韓莫愁一劍斜掠,刺中杜青的手臂!

  噹的一聲,杜青的劍掉落下來,腕間一片殷紅!韓莫愁用劍比往杜青,哈哈狂笑道:「小子,你的技倆已盡,震懾天下的無敵六式,竟被我擋過了,這天下第一的名位,我可以當之無愧了!」

  杜青站在前面,凜然不懼道:「你別做夢,今天如果不是有你弟弟幫忙,叫你一個人,你連第四招都擋不過去,論劍技,你還差得遠呢!」

  韓莫愁怒道:「胡說,我們雖然兩個人夾攻你,可是到了最後,卻是各管各的,你的劍式兼及兩人,一招也沒有少!」

  杜青道:「不錯,可是我的劍要照顧兩個人,威力減了一半,如果專對付你一個人,你最多只能招架到第三手!」

  韓莫愁仍是不信道:「沒有的事,無敵六式對付十個人與對付一個人毫無差別,修文水在劍笈上寫得明明白白……」

  杜青道:「那份劍譜是準備給你搶走的,上面自然不能說真話,你如果不信,可以再試一下!」

  韓莫愁哈哈大笑道:「我會這麼傻嗎?小子!即使你說的是真話,我也不想再試了,只要殺了你,我就是天下第一了……」

  杜青淡淡地道:「你為什麼不動手呢?只要我活著,天下第一永遠輪不到你,即使我死了,也不見得會輪到你,因為你畢竟敗在無敵六式之下!」

  韓莫愁臉色一沉,舉劍直進,劍向杜青的胸膛,杜青雙手護向胸前,韓莫愁劍至一半,忽而停住道:「你還想用雙手來擋我的劍嗎?」

  杜青道:「我總不會束手待斃的,那怕是一雙空手,我也要作最後的搏鬥,一個劍手的生命中永遠會充滿鬥志!」

  韓莫愁笑道:「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讓你把劍拾起來!」

  杜青彎腰拾劍,韓莫愁忽而運劍下劈,杜青舉手一格,噹的一聲,架開了他的,另一隻手朝前一送!

  -柄金黃色的匕首帶著一縷寒光,插進了韓莫愁的胸膛,而架開他長劍的,赫然竟是另一柄匕首!

  韓莫愁用手捧心,退後一步道:「你還有兩柄短劍?」

  杜青道:「不錯,我知道你不會讓我拾劍,目的只是不叫你看見這兩柄短劍在手而已!」

  韓莫愁望望他手中的短劍道:「這好像是我家的東西……」

  說著伸手要去拔出胸前的短劍,杜青進前一步,另一柄匕首急揮,割斷了他的咽喉,跟著一腳將他屍體踢倒。

  跟著韓莫愁同來的人一個個都悄悄退走了,門外卻進來了他的兩個女兒,韓萍萍與韓真真。

  韓萍萍從屍身上撥出一輛短劍,又從杜青手中接過另一柄,朝杜青淺淺一躬,以蹙然的聲音道:「杜公子,謝謝你最後一揮,總算沒讓家父知道他是死在我們送給你的兩柄劍之上!」

  杜青很想說聲報歉,可是那兩個字壓在舌尖始終吐不出來,

  天亮了,陽光照著棲霞山上的楓葉,像血一般的紅。

  (全文完)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6-21 13:35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