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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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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司馬紫煙]天馬行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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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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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4 20:25:2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楚平握著劍,目光凝視在張永身上,沉聲道:「張永,你是處心積慮要殺我?」

  張永被他看得很不自然,勉強地道:「楚大俠,怎麼會呢?咱家與你無怨無仇,咱家只是奉命行事!」

  楚平道:「我見過官家,看出他不像是那樣一個人,所以才捨命為他出死力,別再往官家身上推了,說!你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要跟我過不去!」

  張永冷笑不語,只往下一揮手,那四名武士又揮劍來。

  這次不像先前那樣了,劍光四灑,以極快的速度迴繞一圈,再至中心端立不動,而那四名武士卻在楚平身前五六步的地方,撲撲地倒下去。

  也是只有一把,這次倒下的是他們自己。

  張永的臉色變了,他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的,因此他那一直帶笑的臉上,現出了恐怕。

  一張常帶笑的臉,有時那種笑會使人感到可惡,可是一下子失去了笑,會使人感到猙獰!

  「你…你用什麼方法殺死了他們?」

  「你不會去問他們嗎?」

  張永不禁一怔:「他們還沒有死!」

  楚平臉色一沉,答非所問地反潔道:「張總監,你訓練這批殺手有多少年了!」

  「五年了,今上武宗皇帝正德元年,劉謹因擁立而握大權,咱家想到他可能會日蓋跋扈。密奏聖上,授權咱家著手訓練這一批殺…不!訓練這一批忠心的侍衛,以為日後控制撅臣之用,到現在已整整的五年了!」

  「是你親自訓練的嗎?」

  「可以這麼說,這件事必須做得絕端秘密,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除了咱家之外,只有咱家的兄長張全參與其事,一直到現在才舉出為用」

  「五年之內,居然能造成這樣的一批殺手,賢昆仲倒的確是難得的人才!」

  「楚大俠誇獎了,當時咱家一連選了一百名資質絕佳的青年壯士,以特殊的手法,使他們完全與外界隔絕,心無旁騖,專心練劍才有這樣的成就,開始一百名,到略有成就,可以派的上用場的,只剩下二十四名,差不多是四個人中,活下了一個,這二十四個人雖是默默無聞,但若放之江湖,個個都可稱為一流高手!」

  楚平道:「不錯!他們都可當一流高手而有餘,楚某自出道江湖以來,還是第一次被人在決鬥中殺傷了。」張永又想笑了,可是目光一驚那倒在地下的四個人,笑容又收斂了道:「楚大俠客氣了,先前是大俠要試試他們的實力,現在他們不是在大俠一招之下就被制住了,楚大俠,咱家雖然得罪你,卻是奉了上諭,實在是沒辦法,萬請大快高抬貴手把他們給放了!,」

  楚平道:「閻王注定三更死,神仙難留五更頭,現在誰也沒法子把他們救活了!」

  張永臉色一變道:「他們已經死了!」

  「不錯,而且已經死了五年了!」

  張永勉強擠出一絲乾笑:「大俠別開玩笑了,他們剛才還是活蹦活跳的…」

  「剛才已經不是活人而是四具行屍走肉,他們的生命早在五年前已告終結了!」

  「楚大俠,這話咱家不懂?」

  楚平厲聲道:「你懂的,只是在裝糊塗而已,那四個人內力深厚,體能逾越常人多倍,行走時疾若飄風,輕如落葉,這種境界有人苦練一輩子也不見得能達到了!」

  「咱家說過,他們是從軍丁中精選資質絕佳的少年子弟,再施以特殊的訓練,經過淘汰後所留下的精華,自非常人所能及……」

  「武功要從小墊基,這批人選自軍丁,資質不過是中上而已,沒一個夠得上佳字的而且還是及冠而太手,在五年之內只有一個辦法才能使他們達到這個境界,那就是用藥物催發他們潛在體能。」

  張永的笑聲變得很乾澀,咯咯地像是頭被割了一半脖子的雄雞:「楚大俠法服如電,佩服!」

  楚平又是一聲冷笑:「我知道有種藥能催發人的體力,使之在短期內將一個平平的武士變成一流的高手。只是這種藥用久了,也能使人的靈智受到傷害,最後變成一個白癡般的殺人工具,你大概就是使用這種方法吧?」

  張永的臉色更變,吶吶道:「這個咱家不知道,咱家只是偶而前去指點一下他們的劍法,平時都是家兄張全在負責教練的。」

  「你裝不知道,我就告訴你好了,這些人不但面目呆板,而且連說話的能力都失去了,不論其他了,所以我說他們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

  張永臉上不知是什麼表情了,頓了一頓才道:「楚大俠,他們身披重甲,只是做幌子,其實那些甲胃穿不穿都沒關係,他們的氣功都能刀槍不入,楚大俠說在一劍之下殺死了他們,實在使人難以相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閻王下了帖子是不能拒絕的!」

  說著他亮出手中一具鋼製的圓筒,葛天香訝然失聲道:「楚大俠,你給他們用了闖王帖?」

  「是的,幸虧你這圓筒中還有四枚閻王帖,如果少了一支,剩下的一個還不知如何對付呢!這四名殺手的力大無窮,刀槍不久,而且他們的知覺已經麻痺了,你就是砍他一刀,他都不會感到痛的,對付這樣一個怪物,除了用閻王帖子以外,實在別無他策了!」

  葛天香道:「這是我手頭所有的最後一批了!」

  楚平道:「以後也不會再有了,葛女俠,希望你對閻王帖子使用的也到此為止!」

  聽說楚平是用閻王帖子天棘刺對付那四名殺手衛士,張永知道絕無再活的可能了,也知道楚平今天絕不會放過他了,乾脆先發制人,爭取個先手,因此他大吼一聲,提劍直對楚平衝去!」

  楚手揮劍封開了,才知道張永的功力也很深厚,造詣尤精,可以說是自己出道所遇的最強的一個對手。

  在此之前,楚平遇到過不少的人武功都很高,像在安化王手下的十二生肖,像玲玲的父親陳克明。

  這些人的武功也許比張永強出一點,但是楚平卻不在乎,他有把握能勝過他們,因為這些人的武功雖高,智力卻不足,楚平覺得只要在武功上能相搏到五十招而不分勝負,楚平就有把握用智力來勝過他們。

  高手臨陣,武功倒並不一定是勝負的因素了,勝負之機,一半是決定在智慧的高低的。

  楚平相信自己的智慧,他也曾經以自己過人的智力勝過更強的敵手。

  像不久之前,他擊敗的黑鳩四姥,以功力及內力修為而言,每個人都比他強一點,但是楚平以寡擊眾,獨力擊傷了其中的兩人,擊敗了另兩個人。

  張永在武功造詣上表現不凡,那從他訓練的這些殺手身上可以看見一絲端倪。

  雖然那些殺手是以藥物以及特殊手法造成的,但是他們的武功卻是無法否認的,他的劍無法勝過其中的任何一人,不過他的智慧卻高出他們很多,第一度接觸,他以冒險的方法挨了兩劍,卻也找出了那幾個人的缺點所在——他們仗著無堅可摧的氣功,勇往直前,使得任何人都難逆其鋒。

  但是這也是他們的缺點,他們不會躲避暗器,因為他們已不是暗器能傷的了。

  可是天棘刺不僅是暗器,也是最歹毒的毒器,而他在葛天香手中奪來的閻王帖射筒恰好在身邊。ˍ

  而天棘刺除了本身含有劇毒外,還有另一個妙用,就是專破內家氣功,楚平以發劍為掩護,卻著意在施放那枝噴簡中的幾支暗器。

  目的終於達到了能避兵刃的人不會再有避毒的能力,所以楚平能殺死了他們。

  楚平若不是先前看到過那幾位的出手,現在一定會吃他的虧,輸在他的劍下。

  因為任何人一見張永的出手,都會以為他缺少與人動手的經驗,很容易為一些虛式騙過而暴露空門,甚至於很多人在開始時就為楚平焦急,怪他太傻,不必一招一式規規矩矩地接鬥的。

  張永對攻來的每一劍都是慎重其事的迎架,擋開了對方的兵刃,封閉了對勢變化後,才發出自己的攻招,也是中規中矩。

  這似乎是戰場上所施用的劍法,也是在馬上使用的衝刺劍式,那是兩名主將在長兵器相搏無功。

  尤其是梅影與竹秀等人,她們以為換了自己上去,只要四五招就可以把他刺倒了。

  一直等到三四十個回合後,他們才發覺自己估計錯誤,對方是頭狡猾的狐狸,連他的劍招都是如此,而他回招之快,更是出人想像,當你以為已經騙過了對方,誘使對方招式用老,攻其所虛時,他的劍會從意料不到的地方圈回來,比你更快地搶得先手。

  龍千里看了輕歎道:「難怪平兄弟拼著受傷之身要搶著去鬥他,換了第二個人,誰都不是他的敵手,沒有一個人能與他戰過二十招而還能活著的。」

  這時楚平與張永已經鬥到百招之外了。兩個人的神情都很凝重,也都報從容,楚平每攻一招,都是實實在在逼使對方必須要全力招架才能化解,也就靠著這個,楚平才能有充分的餘裕收回劍勢來應付對方的反擊。

  鬥到第一百五十招後,雙方都沒有一絲破綻,也沒有什麼氣促力竭之象。

  倒是旁邊圍觀的人感到累了,他們從六十招之後,才看出兩人攻守之妙,出手之精與為前所未見,屏住氣息,全神貫注,所以挨到一百五十招後,決鬥的兩個人還是老樣子,觀戰的人都個個汗透衣衫,似乎連脖子都硬了,忽而一陣蹄聲,疾如密鼓,跟著一隊騎影,由遠而近,一名身著紫綬錦袍的官員,跳下了馬,高舉著手中的黃俊布卷道:「兵馬大元帥,欽授正二品大學士楊,特下急旨,著令西路招討監軍張永既其所屬接旨!」

  張永格退了楚平,口呼萬歲,跪了下來,了紅與那些僧人們都跟著跪下。

  那名官員看了楚平一眼道:「台端是欽命代天巡守特使楚平楚大人?」

  楚平淡淡地道:「江湖草民楚平,不敢當大人之稱,也不知道什麼欽命代天巡守特使…」

  那名官員道:「楚義士忒謙了,下官接旨時,奉有聖上密詔,曾說明前度在金陵時,聖駕親筆書諭升寄上職!」

  楚平道:「拙荊朱若蘭給我看過那張字條,楚某並未受職,也沒有把它當成真的!」

  那官員一笑道:「聖上對大俠萬分敬重也知道大俠不會在乎那個名銜,只是要下官證實此事,並命諭其餘人等不得冒犯俠駕!」。

  楚乎冷冷笑道:「楚某已經受到官家很多照顧了!」

  那官員道:「大俠在安西所生的事故,已由仇將軍以羽進軍書呈奏廷上,聖上知端倪,故而以三道金牌傳旨交由下官,向大俠作一番解釋,後稍候一下,待下它將旨意宣讀完畢後,再與大俠細說!」

  他回頭來看看張永,展開了手中的聖旨,朗聲宣讀道:「奉天承運,大明正德皇帝詔曰:宗室安化王震潘,妄以清君側為由,圖謀不軌,已由西南代經略使仇剿平,叛逆伏誅,所發征西軍馬,著令兵馬大元帥楊一清即日率領班師回朝,另該路監軍張永,立即解除所兼一應職務,並其所屬,交由楊一清帛解返朝,欽此。」

  張永的臉色變了,但仍然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個頭,再度三宣萬歲後,除下了自己的帽子。

  楊一清道:「張公公,你做得太過份了,聖上很震怒!」

  張永臉色死灰,一言不發,楊一清道:「呈上接獲仇將軍密報之後,還不相信,認為你不至膽大妄為至此,所以又派了內廷禁軍統制余將軍下旨前來觀察,現在見到你正在跟楚大俠動手,那就沒什麼可解釋了,余將軍!」

  後面走上一名軍官恭身道:「末將在!」

  「所有的人都在此地,你帶著走吧!」

  那軍官道:未將遵命,請示元帥還有什麼吩咐?」

  楊一請道:「人你帶著行走,本帥率軍班師途中恐有耽擱,至於聖上所交查的事項,本帥與楚大俠等晤談後,再行以所得情形專本呈奏,交給你帶回去!」

  「張公公,末將奉旨是公公聆旨後如稍有撅抗情事,應予格殺,如果你態度恭順,則念你在昔有功於朝廷,可略予寬假,因此也不給你上刑具了;這兒是藏珍寺的全部僧人嗎!』」

  張永道:「罪臣所轄的人員,除兩名已經被殺外,其餘的部在此地,寺中尚有個數名僧人,則是原有的。」

  「那就好,聖上聽說他們鬧得很不像話……」

  張永道:「罪臣知道,罪臣特地來此,也是為了整飭他們的衝動而來的,只是恰巧遇上了楚大俠他們。」

  那軍官道:「那就好,你負責叫他們一起隨著走。」

  張永頹然地道:「大家一起走不准回寺,保留寺中的現狀,等待揚大人查究,了仁,你們三人實在辜負了咱家的一片栽培,咱家把這麼重大的責任交付給你們,你們卻弄得一團糟,就是朝廷不辦你們,咱家也不饒你們,楊大人,關於本案的一切不法錯事,咱家都作了記錄,絕不敢循私,因此咱家請求將返京時日暫延一二,等大人調查後,看看有什麼需要垂詢之處。」

  楊一清想想道:「那也好,或許楚大俠他們還有什麼要問你的,余將軍你就把人帶到大營去。」

  張水道:「楊大人,咱家以等罪之身,本不敢作此請求,但咱家原任監軍,忽作囚犯,也有損朝廷體面,大人能不能開恩不要將咱家送到大營,另外找個地方安頓。」

  那軍官道:「元帥,這也是,帶了一大堆和尚,到大營也不像話,卑職將他們帶到城裡驛館中住下,聽候大人進一步指示如何!」

  楊一清道:「余將軍看著辦好了,反正此案是將軍產理的,將軍有權便宜行事!』」

  那軍官忙恭身道:「元帥言重了,聖上對於往昔內臣跋扈的情事,深感痛恨,刻下劉謹已擒下交大理寺鞠潘,聖上再三諭示,一切不可自尊要聽大人的節制,而且聖上亦於朝廷上公開宣示,嗣後內臣不得干政,如有違觸者,立即處死,還同時宣詔,解除了各地內監軍的職司!」

  楊一清道:「聖上此舉的確聖明,內臣之所以跋扈,全由監軍一舉而生,他們既不懂兵法,卻偏喜弄權,諸多掣肘,乃使戰機賠誤,後患無窮…」

  余將軍道:「張永在元帥軍中是否也如此!」

  楊一清道:「那倒沒有,他還算識大體的!」

  張永道:「咱家世代侍奉聖駕,忠心皇室,怎敢跋扈,削除內監軍之議,還是咱家獻議聖上的!」

  楊一清道:「那張公公為什麼還要自請到本帥監軍呢?」

  張水道:「做給別人看的,有很多人對這件事都不會甘心的,咱家以內廷總監的身份,在西征大軍的監軍任上被解職,才可以使那些人乖乖的聽命不再作怪!」

  楊一清道:「張公公,你的忠心,大家都知道,可是有些事,你做太過分了,幾乎陷聖上於不義,你走吧,等我與楚大俠談過了再說。」

  余將軍分出了一半人,押著張永與那批僧人走了。

  等那一列人騎都走遠了,楊一清才拱手道:「各位俠士,下官知道各位對聖上諸多誤會,不存有誤解……」

  燕玉玲哈哈地笑道:「楊元帥,我們只是一些江湖草野之民,無意於富貴,也不會造反,你可以告訴官家放心!」

  楊一清怔了怔道:「這位是……」

  楚平道:「拙荊燕玉玲!」

  楊一清忙拱手道:「原來是楚少夫人,少夫人誤會了,聖上從金陵回京之後,對各位都心感不已,尤其是內政得安,巨奸伏法,全是列位之功!」

  燕玉玲道:「那就不該用這種手段來報答我們!」

  楊一清道:「少夫人可是為了在安西有人在楚大俠新婚之夕前去行刺之事?那絕對不是聖上的意思,聖上聆奏之後,十分震怒,著令下官澈查……」

  燕玉玲冷笑道:「他倒是會推托,這兒有人親耳聽見他下命令,當面得到他的指示的!」

  楊一清道:「會有這種事嗎?楚大俠,少夫人,此事非同小可,下官要澈查一下,在這門口不便,我們到裡在去,把事情弄弄清楚如何?」

  燕玉玲道:「這大可不必了……」

  楊一清道:「不!聖上曾托余將軍隨旨帶來私函一封,是專致楚大俠的,因為聖上心敬各位,未以帝王之尊作書,是以下官必須在私室時相處,庶幾免下官有大不敬罪!」

  燕玉玲道:「這是怎麼說的?」

  楊一清道:「雖然聖上私函,實為人君親筆,下官身在朝廷,禮當視同聖旨交付,尤其大庭廣眾之前,天威實不容瀆,但聖上再三叮囑,萬不可在各位面前講究廷議,為免使下官為難走見,請各位幫幫忙行嗎?」

  燕玉玲道:「我們這兒都是天子不能臣的江湖人!」

  楊一清皺眉道:「少夫人所言極是,不過下官尚帶有部屬在此,下官總不能當著他們的面做出欺君之事,務請二俠見諒!」楚平道:「好吧,玉玲,別使楊大人為難,我們是江湖人,楊大人可不是,他是一位極度忠貞,講究禮儀的好官兒,我們該尊重他的立場!」

  楊一清道:「據聞這寺中尚有許多藏污納垢,種種不法情事,張總監雖然不會包庇,但是下官仍要查證一下,而且下官所帶的是於此部屬恐怕難以擔當,尚請各位賜助!」

  楚平道:「人都帶走了,還有什麼難以擔當的!」

  楊一清道:「藏珍寺中的住持原為江湖上的凶人,雖經張總監恩威兼施,加以收服,派遣在此,但其門人子弟恐怕猶有留此地的,下官帶來的這些部屬,都只習過弓馬往戰之技,實難與江湖技擊相抗,此為下官求助者之一。

  再者彼等踞此多年,雖為出家人,並不守清規,而且恐怕還有竊盜巨室的,獲的珠寶珍玩等藏物,下官的這些部屬忠貞可信,操守卻不敢保證,怎如各位的淡泊胸懷,因此也請各位幫忙,監督下屬,搜查此寺,第三是聞得此寺中有些地方設得機關暗器,尤須各位之鼎力賜助!」

  他說得很誠懇,楚平倒不好推辭了,請龍千里與華無雙、薛小濤等人,分為幾組,各帶幾名軍丁,分頭入寺,從事搜查工作,又請劉笑亭、韓大江、秦漢等人,會同了梅竹二女,巡守寺餐以防有人脫逃。

  安排好後,才進入寺中,在一邊的客房中,燕玉玲把葛天香拖了來,四個人坐定後,燕玉玲手指葛天香道:「楊大人,這位葛大姐是內廠的新任大檔頭!」

  楊一清道:「下官見過、葛女俠是張總監邀來的江湖女傑,在家師清除奸黨時,建功至偉,劉謹的黨人,有很多都是在葛女俠手下伏法的!

  燕玉玲冷笑道:「行刺我們姊妹的兇手在逃走時被兩名官監的殺害,那兩名官監是張永的侄子,也是葛女俠的部屬,葛女俠說這是官家親自下口諭的。」

  楊一清正容道:「葛女俠,是不是確有此事?」

  葛天香道:「不錯,大軍出發的前夕,皇帝親自到我的屋中來,先說了一半的混話,惹得我光火要殺人了,張永進來勸住了,然後我聽見他親自交代這件事。」

  楊一清道:「果真是大軍出發的前夕聖駕親臨女俠的住處,而宣佈此諭的?」

  葛天香道:「是的,他還說這些江湖人對朝廷的內情知道得太多,而且八駿友跟塞外胡人的關係太密切,對朝廷的威協太大,不宜寬縱……」

  楊一清道:「女俠記得那是什麼時候}」

  「大概是二更之際。」

  楊一清道:「這就不對了,那一天聖駕召見下官入宮,在御書房連夜談論軍機,一直到天亮時,才同赴校場,親閱大軍後祭旗拜帥,怎麼會有空高身到女俠那兒去呢?」

  楚平道:「恐怕是張永搗的鬼。」

  楊一清道:「拜帥前夕聖上一夜未曾離開過御書房,除了下官,還有好幾位閣老在,為了事機保密,所有宮中傳衛部調開了,只有五位宮廷密衛擔任警戒之職。其中一位夫人承茶水,另外有一位大師,一位老者,負責御書房外警戒之責,那位大人聽說楚大俠也在塞外,託言下官見到大俠時,代為致候!」

  楚平道:「那是三大邪神,是我的故人,照這樣說,那天晚上跟大人在一起的真是官家!」

  楊一清道:「那怎麼會錯呢?下官總不會把皇帝認錯了吧!」

  葛天香道:「既然那天皇上御書房,那麼跑到我房中來的又是誰呢?」

  楊一清道:「女俠既然沒見過聖上,張永隨便帶個人來,告訴女俠說他是聖上,女俠也不會認得的!」

  葛天香道:「我雖然沒見過皇上,可是我的幾個侍兒都是從豹房調過來的,她們總不會認錯的。」

  「會不會是張永預先告訴過她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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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4 20:25:43 |只看該作者
  「不可能,那四名待兒是劉謹的心腹,對張永並無好感,尤其是那個叫小香的女孩子,她兄長是劉謹的心腹衛士。死在張永手下,她恨死了張永,如果張永找個人冒充聖上,她一定會向我告密的……」

  楊一清奇道:「她們都認清那是聖上嗎?」

  「張永伴著皇上進來,她們立刻跪下來,口呼萬歲,可見絕不會是假的。」

  楊一清也感到難以解釋了,燕玉玲忽而笑道:「官家每次私巡都帶了個替身,有時也借用幾個替身的身份,據說此人是官家的族侄,也被官家收為義子。」

  楊一清笑道:「不錯!有這麼個人,相貌跟聖上差不多少,只是行為舉止,卑瑣不堪,遠看倒相似,近前一看立刻知真偽,葛女俠一定是看到這位乾殿下了!」

  「小香她們也會看錯嗎、」

  楊一清道:「下官說過,朱劍英遠看過去,可以亂真,女俠的待兒老遠看見個輪廓,自然難辨真偽,而且張永一定很快就把她們召退了出去是不是?」

  葛天香沒有說話。楊一清道:「其實,下官一聽女俠說聖上對女俠舉止不端,就知道不可能是聖上了,聖上並不是好色之徒,以前在劉謹的夾持下,不得有偽作征遂漁色而自保,自從劉謹失勢之後,聖上銳意振作,革新朝政,大部份時間都是獨宿在御書房,召見一些忠心持重的老臣商討國政,連後宮都很少回去,怎麼還會有閒情來與女俠嘻鬧呢。」

  語畢又忙道:「葛女俠,對不起,下官只是說明聖上勤政之德,並非對女俠有所唐突!」

  葛天香笑道:「沒關係,知道聖上不是那樣一個混帳東西,我就是受些唐突也是高興的,假如他真有這個意思,倒叫我為難了!」

  楚平道現在看起來,倒像是張永在搗鬼了,他這麼做究竟是什麼意思?」

  楊一清道:「這個下官也不知道,不過張永還在這兒,我們可以問問他!」

  楚平想了一下問道:「張永這個人究竟如何呢」

  「雖然他名列八虎,卻是個極為忠心的臣監,這些年來,如不是他盡心護持,聖上恐怕早就受旨監軍,職權在下官之上,但是他對下官極為尊重,有關行軍策略,他從不過問,概由下官主裁。」

  「那他幹些什麼?」

  「他說行軍佈陣,他根本不懂,所以不敢過問,他的工作,是探查所部的將領中,是否有叛軍的細作,因為這次征伐的對象是本朝宗室,而且安化王處心積慮多年,難保沒有人會為其所買通的,這些工作,他比下官在行,也幸虧有他協助,檢舉出兩名參將與安化王私下勾結……」

  楚平道:「不會有故意構陷的情事嗎?」

  「不會!他每夜潛入各營區,密偵將校的行動,截獲了真憑實據,才交給下官處置,他本人極為謙恭,從不超越一步,不像別的內監軍,作威作福,於主帥諸多掣肘,下官與他毫無關係,這是下它的持平之論!」

  葛天香道:「他既然是個忠臣,為什麼要設謀對付楚大俠呢?難道他不知道八駿對皇上立同三道金牌以及那道聖旨,由余將軍專程急致而來的,也是聖上在接悉邊報後,火速發的……」

  他立即從身上取出一封密函,很恭敬地雙手送過,楚平還沒有來得及拆看,薛小濤已匆匆地來道:「平弟,我們在佛像下面找到一所暗門,只是有機關控制著,恐怕要燕妹去開,因為只有她的輕身功夫才不會受害!」

  楚平道:「有這種事,我們去看看。」

  大家來到大殿上後,薛小濤把機關的樞紐指了出來,燕玉玲等大家都準備好了,這才飛起,用手一轉機紐,底下開出一道缺口,飛射出一片箭雨。

  也幸虧燕玉玲的輕功了得,因為那片箭雨足足射了有半往香之久,而箭雨之後,裡面衝出來的,竟然是一大隊衣衫破碎,幾乎半裸的女子……」

  那一篷箭雨若非是燕玉玲,換了第二個人是無法開啟的,因那是一顆圓珠,半嵌入地下,必須用手去旋轉它才能開啟,而開啟之後,立即射出箭雨,遠及四面八方,開啟的人無論向那兒躲都在箭雨的射程中,而且矢勁奇強,能透重壁,任何氣功堅甲也無法抵擋。

  只有躍空中才可以躲開,可是人躍起一定要落下來,而箭雨所及的範圍為二十丈方圓,誰也無法一躍二十丈,只燕玉玲的迴翔身法,繞空盤旋,飄到二十丈之外才向安全之處降落。

  可是由地道衝出這批女子卻令群俠束手,她們年紀都很輕,而且也頗具姿色,尤其是她們裝束,使人實在難以形容。

  說她們沒有穿衣服固然不對,但說她們穿了衣服,也實在難以說得過去,因為她們的身上只是掛著一些布條而已,既然掛著的只是布條,便不能算是衣服,可是那些布條卻是衣服撕成的,不,只能說是衣服撕剩的。

  這些衣服非絲即綢,質料很好,由顏色看,也都是新的,卻七零八落地掛在她們的身上,有些布條還握在她們的手中。

  有的人暴出胸乳,有的卻穿著半截短至的寬農,敞著胸,光著下身,有的臂上套著只衣袖,其他的地方卻一絲不掛,有些人則更妙了,腳背上拖著一隻褲,精赤溜溜,但每個人都是穿鞋子,儘管她們的鞋子不同,有的是繡著花的短鞋,有的是長統短靴,卻都是新的,而且還有一個共同的症狀,就是她們身上都是帶著傷,有血淋的抓痕,也有宛然顯明的齒痕與咬傷。

  因此可以證明,她們這些傷痕不是別人想要強暴她們,而是她們自相撕破而造成的。

  一大堆女人,被關在地下的密室裡,互相撕咬對方之後,立刻四下分散,口中哇哇地尖叫著,目光中射著怒火,鼻子不住地轟勸著,那種敏銳的嗅覺,她們幾乎是具有狼一般的敏銳嗅覺,因此又不能說她們是瘋子。

  因為瘋子沒有這麼敏銳的嗅覺,她們幾乎具有狼一般的敏銳嗅覺,不管躲得多隱密,立刻就被她們找到了,還有一點能證明她們不是瘋子,因為瘋子是無法辨別男女的,而她們卻分得絕對清楚,專找男人!」

  她們是一群患著性飢渴的女子,找到男人之後,立刻瘋狂地撲過去,抱住了對方求歡,醜態百出,但對於同性的女子則看都不看一眼。

  楚平、龍千里以及楊一清都成了她們爭逐的對象,楚平與龍千里還好,能夠閃開,而楊一清則被一個女子抱住了,弄得狼狽不堪,幸好薛小濤上前用劍柄敲在那女子的頭上,把她打昏了過去,才將那女子拖開,而其餘的女子又圍了過來,而楊一清的那些部屬,則幾乎每一個都被這些女子纏住了,葛天香拉出寶劍來就想殺人,楚平忙叫道:「葛女俠,使不得,這些女子都為藥物迷亂了本性,殺死她們太可憐,你們快保護楊大人退出來!」

  葛天香、華無雙、薛小詩三個女子,成品率形將楊一情包在中間,手下拳打腳踢,不住地把撲上的女子擊退,她們不忍用兵器,也不敢再把對方擊昏,因為先前被薛小濤擊昏的女子,只暈眩片刻就醒了過來,而清醒後居然也從先前的迷亂情扶下恢復了神智,羞憤之下,一頭撞向石柱,活活地把自己撞死了。

  這些女子似乎都練過武功,身手不凡,那些兵立根本無從抗擊,兩下子就被她們把兵器奪去了,相擁著倒地,有幾個下裳也被對方撕破了。

  在殿中的四個女子,只有葛天香尚是女兒之身看不得這種情形,搶先衝了出去。

  於是,燕玉玲也只好補上了她的位置,擁著楊一清向外行去,楚平與龍千里都有女子包圍著徒手與她們搏鬥著,既不忍下重手,又不能被她們纏住,弄得狼狽不堪,龍千裡急叫道:「平兄弟,這樣子可不行,必須要想個辦法,否則我們只有下重手殺人了!」

  「什麼辦法,你快說呀」

  楚平苦笑道:「那個辦法大哥不會接受的!」

  「你說說看,或許我可以接受的!」

  「有的人已經安靜下來了,就是這個辦法!」

  一經挑逗,有把持不住的,已與那些女子相擁成一團,而那些女子果然安靜下來了,龍千里道:「這可不行,我要開殺了!」

  一掌將一名女子震得飛了起米,楚平大喝道:「大哥,手下留情,這可使不得……」

  叫了人家,自己手下一疏,被兩名女子撲了上來,將他按倒在地。

  這兩名女子的武功底子很高,所以楚平略一疏神,就被她們攻了進來,而且她們抱住了楚平的雙臂後,每人都用赤裸的雙腿勾住了楚平的腿,將他絆倒在地,楚平心中大急,因為一個女子已經騰身上了他的身子,伸手去撕他的下衣。

  而另一個女子卻死命地壓住他,楚平在萬不得已之下,只好用手一擋,先拋開了壓在他胳膊的女子,跟著要推開坐在他身上的那個女子時,那女子已一把他抱住了,雙臂極其有力,全身如同火熱,而且把嘴湊上來,要吻他的嘴,楚平雖然偏頭去躲,卻無法躲開,嘴巴被對方堵住了,一條滑潤的舌頭伸進了他的口腔,帶著一股濃濃的甜香,而這股甜使得楚平心中一蕩,跟著下身也感到一股熱潮鼓漢,境有克制不住之勢。

  楚平大驚知道自己也為那女子口中所含的媚藥所染,且喜神智尚清楚,可是他的下衣已經撕破了,那女子的身體緊貼著他,不住地磨擦著,使他感到極壓制!」

  眼看著也將像別人一樣,被這女子粘上了,楚平只有凝聚勁力,準備點向那女子的死穴,這時那女子為了俯就,將身子略略撐起來,使楚平看清了她的臉,不禁又是一驚,失聲叫道:「王大姑!」

  沒錯!這個在他身上的狀如瘋狂的女子,正是九江附近,五鳳堡中的王氏王金鳳。

  對方是認識的故人,楚平再也提不起殺機,只是把勁力收斂,慢慢地把手指移到自己的小腹處,輕輕地一指扣下,壓在自己的精促穴上。

  那是使自己冷靜下來的方法,果然很有效,他的慾火慢慢地減退,儘管王金鳳在他身上百般地摩擦,也無法再使他衝動了,靈參神智,立馬空明,

  楚平吁了一口氣,心中忽然產生了一個想法,對方是奇烈的淫激使下才變得瘋狂,由於王金鳳曾經把唾沫也渡到他口中,使他受到感染,而他卻用這個方法止住了,對王金鳳是否也同樣有效呢?」

  不管如何,他都要先試一下,反正這個方法對王金鳳不會有別的傷害的,於是他又將手指輕輕地探出,在對方小腹間輕輕一戳。

  王金鳳的身子震了一震,慢慢地鬆開了他,楚平連忙推開王金鳳,王金鳳已躺在地上,睜大了眼睛發呆,這時另一個女子又撲了過來,楚平認得是王銀鳳,於是不加抗拒,卻輕輕再點出一指,王銀風也冷靜下來。

  楚平迅速起立,身形輕閃,在兩三個交接下,又制住老三王萍鳳,發現老四玉鳳在一邊踉龍千里對搏著,忙叫道:「大哥,用兩成勁力,點精促穴。」

  龍千里已經又殺死了一名女子,也認出了與他交手的女子是王玉鳳,不忍再下殺手,正在為難之際,聞言大喜,連忙蹈隙出招,用右臂格住了王玉鳳撲來的身子,左手輕彈,制住了她。

  楚平已經草草地整頓好了衣服,幫著將另兩名女子也制住了,殿中不再有別的女子了。

  因為有些已經找到了對象,一度歡合後,也都像死人般躺在地上喘氣。

  龍千里深呼了一口氣:「平兄弟,幸虧你想出了法子,否則真是不知如何是好,這些人簡直一個個都像發了花癡,殺之不忍,不殺又無法解決,拳打腳踢都沒用,她們似乎都沒有感覺了,第二個被我劈死的女子,已經中了兩拳,打得她口噴鮮血,但她還是瘋狂似地撲上來!」

  楚乎無可奈何地一歎:「王氏四風怎麼會在這兒?」

  龍千里道:「你問我,我去問誰呢?我不會比你多知道一點,看來還是要問她們了。」

  楚平道:「那要等藥性過後才能慢慢的問,她們所中的是極為厲害的媚藥,服後會使人遺跡瘋狂,雖貞節烈婦亦難抵抗,一定要等交會後,才昏迷若死,兩個時辰後,才會漸漸清醒,回頭再說吧,寺中都搜過。」

  「搜過了,西邊有一座觀音閣,住了五六個老和尚都是真正修行的出家人,對這邊的事不加過問,也不知道內情,這兒別處都沒什麼,就是這個地下密室沒去過。

  楚平想想道:「我下去看看吧!」

  「兄弟你小心,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了,大哥在上面看著好了。」

  他仗劍進入了地下室,過了約摸有半個時辰光景,才捧了一堆衣服上來,都是新的女裝。

  龍千里忙問道:「下面有什麼?」

  楚平道:「別的沒什麼,是那些假禿子藏污納垢之所,除了媚藥之外,還有些不堪入目的淫書,已經沒人了,我放了一把火,毀個乾淨,也別再讓人下去看了。

  地室中已有淡煙冒出,楚平道:「把衣服給她們穿上,抬出去到外面等著吧,火也快燒出來了。」

  他們兩人為王氏四鳳穿好衣衫,也叫那些兵士們把其餘二十多名女子衣衫著好,— 一扶出外面時,那座大殿已在熊熊的烈火中了。

  那些女子們仍是昏迷未醒,被抬到明涼處放好,楚平取出一個瓶子,交給燕玉玲道:「這是找出來的解藥,給她們每人服上一顆,別告訴她們發生過什麼。

  燕玉玲接過瓶子道:「你是如何擺脫她們的?」

  楚平道:「你還好意思問,我真想揍你一頓屁股。」

  燕玉玲見楚平雖然在開玩笑,卻微有責怪之意,華無雙笑道:「平兄弟,如果你要怪燕妹,那就怪我這老大嫂好了,是我不讓她再進去的,因為我知道進去也解不了圍,我知道她們都是中了貞女倒的婚藥,除了殺死她們之外,只有一個辦法可以叫她們安靜下來,要殺人,你們無須幫忙,要救人,我們也幫不了忙,進去後反而會使你們不好意思……」

  「大嫂知道這種毒藥?」

  華無雙笑道:「你父親跟八大天魔並不陌生,就應該知道八魔小氣死扁鵲華佗醫毒兩絕,先父沒把他製毒之技傳下,卻把識專辯毒的方法全教給了我。」

  楚平一抑頭道:「我怎麼會忘了呢?大嫂一定知道解毒之法了。」

  「這個倒沒有,解毒之法,必須要知道毒性,先父就是不要我們再學毒,只要我學會辨認及預防之法,你還要解毒的方法幹嗎?貞女倒的毒性維持並不久!只要……」

  楚平道:「小弟知道,可是小弟並沒使用那種方法!「那是用了什麼方法?」

  「我只止住了她們的精促穴!」

  「這怎麼行呢,這種藥性之烈,有如山洪急下,只有用宣洩之法,怎麼能堵塞呢?那樣藥性還是存在她們體內…」

  楚平道:「我知道這種辦法不行,但是我沒有別的辦法只有暫時阻遏一下,想出這個辦法,也費了我好大的精神呢!以後再設法為她們解毒就是!」

  「不是的,據我所知,那只是一種固本培元的補劑,彌補她們體力的虧損,而且大嫂也該知道,貞女倒的藥性也不是一下就能消除的!」

  「我知道,藥性潛伏長則一年,短則六個月,才能慚慚消退,差不多都要發作七八十次,每次發作後,欲思如狂,一定要藉男女歡合,藉陰陽交泰辦法,使藥性壓服下去,是一種極為陰毒的媚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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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4 20:25:53 |只看該作者
  「大嫂既然知道,就該明白小弟何以不能如此了,治標是沒有用的,必須要以治本之法,為她們消除餘毒!」

  「你暫時救她們一下也沒有什麼,救命事急,沒有人會怪你的,以後問問她們,有家的交家人領回,沒家的盡速為其擇配,只要她們嫁了人,不出一年,其毒自解!」

  楚平一歎道:「大嫂可知道這些女子是什麼人?」

  華無雙道:「我們捉住了一個火工道人與一個打雜的庸婦問過了,那都是些武人的子女!」

  「正是這個問題,小弟看出她們都是練過武功的,有些身手不凡,恐怕還是出自名門!縱已婚配,她們的夫家也未必肯再要回去!」

  華無雙柳後一堅道:「他們敢,自己無力以保妻子,還敢如此挑剔,這些女子又不是出自天性淫蕩」

  楚平一歎道:「她們受了藥物及邪術雙重的迷亂才變得如此,想見不是自願的,但這些女子失蹤了,卻無人聲張開來,可見她們夫家為了顏面……

  華無雙道:「藏珍寺裡的那批禿賊想必是看準了這一點,才專找江湖人家下手。不過這事情也好辦,我們問清了身家,悄悄地送去好了,以我們八駿友的聲名擔保,不洩漏秘密,想必也無可挑剔!」

  楚平歎道:「我跟龍大哥制住了四個五鳳堡的王氏四鳳」

  「什麼?會是她們……」

  楚干苦笑道:「不錯!除了老五王丹鳳外,她的四個姐姐都在,就這個已是大問題,大嫂請想想看,以王氏四鳳的江湖身份地位,能找到適當的人家配嫁嗎。」

  才說到這兒,忽然遠處有一條人影急奔而來,後面有兩個人在追著,那人穿著黑色的夜行衣,縱跳板速,後面是兩個女子。

  逃的追的都看見這邊的人了,只聽得叫道:「平兄弟,華姐,截住這傢伙,蘭妹就是他劫走的!」

  華無雙已飛身縱前,拔劍相阻,那人一縱過頂,跑到楚平面前,忽地跪下來,叩頭道:「楚大俠,請暫恕賤命,容妾身將話說完後,立即引頸就戮!」

  那也是個女子的聲音,這時進來的裴玉霜與玲玲到了,裴玉霜道:「平兄弟,這家伙不但劫走了若蘭,五嫂與瑪爾沙也被他劫走了,快劈了他!」

  楚平卻較為冷靜地道:「等駕是那一位?」

  那人揭起了蒙頭的黑市,赫然是王氏五風中最小的老五王丹鳳,楚平心中已有點明白,連忙道:「五姑!清起來說話。」

  王丹鳳謝了一聲,站了起來,華無雙雖卻向裴玉霜道:「霜妹,你們怎麼也來了,五嫂跟瑪爾莎又被劫了?」

  裴玉霜恨恨地道:「是的,你們走了後,我跟玲玲聽見一聲尖叫來自五嫂房中,連忙追過去,發現她們又失蹤了,我們只好負傷到藏珍寺來,我們就一路追了下來!」

  楚平朝王丹鳳一拱手道:「五姑,拙荊大嫂等三人果然是你劫持去了!」

  「是的,不過她們都沒有受到傷害!」

  「是五姑一個人所為?」

  「是的!楚大俠,你已經破了藏珍寺,想必了知道妾身此舉是萬不得已,藏珍寺勢力太大,家姐等為其擄劫,僅妾身一人漏網,欲救無力,只有借重各位的大力……」

  楚平道:「五姑,你只要來說一聲,我們站在武林道義上,也不會坐視的,何必用那個方法呢?」

  王丹鳳低頭道:「妾身心知各位高義,只是愧於求助,因為家姐等先前有很多對不起各位的地方!」

  楚平道:「五姑你太多心了,我們豈是那種計較舊怨的人呢?何況以前的事,你們是身不由己!」

  王丹鳳道:「此中還有許多關連,且謀江寧邸,楚夫人為寧王郡主,恐怕她……」

  楚平一怔道:「你說這是寧王府的主謀?」

  「是的,藏珍寺為朝廷設置在此,監視寧王動靜,震壕一直想拔除掉他們,卻又不便公然行事,乃以重賄聘得一化外胡增,假意與藏珍寺三個老鬼結交,授以異術媚藥,更煽惑其擄劫了許多武林人家的少婦幼女,邪欲採補,家姐等不慎為所劫持!」

  「寧王這麼做的目的何在呢?」

  「想殺那些江湖人來尋藏珍寺的晦氣,可是那一十九家江湖人,有一半畏懼藏珍寺的勢力,不敢妄動,有六家是來了,但進入藏珍寺就如同石沉大海,再無消息!」

  「被他們殺死了?」

  「多半是的,妾身守伺半月之久,但見人過去,沒見人出來,妾身萬般無奈……」

  「那麼你劫持拙荊,把我們引到藏珍奇來,也是出自王妃的授意了!」

  王丹鳳搖搖頭道:「王妃是要妾身殺死若蘭郡主而嫁禍藏珍寺的,妾不敢這麼做,但是為了救家姐,只好變通辦法。」

  裴工霜厲聲道:「你把苦蘭她們怎樣呢?」

  王丹鳳苦笑道:「她們很好,絕對沒有受到傷害!」

  「我不信你會只有一個人,在眨眼之間把三個人都劫走f,你一個人做不到的。」

  「是真的,只要家姐等脫險,妾身立刻把人交出來,楚大俠,家姐她們呢?」

  楚平用手一指道:「在那裡,絲毫無損,只是她們為邪術、媚藥所迷,本性已失,我只好讓她們安靜下來,五姑,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如果五嫂她們有了不測……」

  王丹鳳連忙到那邊的樹陰下,看過四個姐姐的情況後,再次向楚平跪下道:「多謝楚大俠,妾身自知此舉難以獲得各位諒解,唯一死以報……」

  她拔出短劍,就往胸口插下,楚平連忙用手止住道:「五姑!不必如此。」

  裴玉霜道:「你想一死以投降責嗎,我們的人呢?」

  王丹鳳道:「在各位所住的旅舍中……」

  「胡說,我們都找遍了。」

  「在床底下,我不敢把人帶出來,唯恐王妃另外遣人傷害她們,各位回去就可以找到了!」

  群俠相顧愕然,王丹鳳道:「絕沒有說假話,我故意留下許多破綻,使各位以為被人劫走了,各位就不會想到人會藏在床底下,楚大俠,請你相信我說的是真話……」

  楚平道:「我相信只這個地方我們是沒想到的,五姑,你不要急於求死,人已經救出來了,不過令姐等還有許多問題未解決,她們還需要你的照顧呢!」

  楊一清忽又匆匆地跑過來了,神色惶急道:「事情不好了,押解張永的余將軍中途被殺了,所有的人犯也被殺死了,唯有張永一人力死突圍,但也身受重傷,跑到這兒就昏了過去。

  楚平驚道:「都被殺死,兇手是誰?」

  「張永只說了兩個字,好像是番僧的意思!」

  楚平忙道:「五姑,那番僧在什麼地方?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他是一年前來的,就在不遠的地方,因為王府經常派人跟他聯絡!」

  楚平道:「好!大家隨後慢慢來,記住,要保護楊大人及那些女子的安全,玉玲,你跟我先走!」

  他帶了燕王玲,匆匆地又走了。

  是第二天夜裡,楚平與朱若蘭、燕玉玲等三人卻在一所古廟前的山坡隱處,遙遙眺望著!

  廟中燈光閃爍,隱約可見萬壽宮三個字。

  楚平低聲問道:「若蘭,下手行兇的那個番僧,這兒是萬壽宮,是老道士住的地方,你不會弄錯嗎?」

  朱若蘭道:「我不敢說一定是這兒,但我只知萬壽宮是我們的家廟,劃為禁地,山下有親兵把守,禁止閒雜人等前往,我在十二歲時候,跟父親去過一次,宮中是個叫長春子的道姑為住持!」

  「長春子,沒聽說有這個人!」

  「她很年輕,那時不過三十歲出頭,現在也不過是四十多歲,另外還有幾個女徒弟……」

  「既是道姑所在之地,裡面就不會住和尚!」

  米若蘭道:「但我認為此地的可能性很大,因為那個叫長春子的道站長得很妖燒,不像個修道人的樣子」

  楚平沉思片刻又道:「桃花眼,高鼻樑碧眼珠,眉心有一顆紅志,皮膚是黑色的!」

  「不錯!就是這樣子,乍一看會以為她是夷人」

  「那就很可能了,你說得不錯,她不是中原人,是天竺的一個小邦公主,本邦為權臣所篡,被家臣帶著逃來中原,學了一身武功,天性淫亂,自號美妙仙娘,江湖則稱之為黑妖狐,專門引誘武林子弟作為採補的對象,聲名狼藉,不容於江湖,各大宗派曾經聯的追輯,她才藏匿了起來,從此沒有了蹤跡,那也是十年多前事,想不到是你父親收容了下來。」

  「這個我倒不清楚,但在萬壽宮裡,有許多天竺文的經籍,我也是因為這一點,才想到那個番僧可能是她招來的同伴,因為照藏珍寺中那些女子的情形看來,似乎是為一種迷魂大法所惑,而這種邪術就源自天竺了。

  燕玉玲道:「就算是只有一兩個人,那番僧能把張永擊傷,把了紅與那些手下殺死滅口,武功也高得驚人,我們應該多來幾個人的!」

  楚平道:「不是武功的問題,任何一個人,想單身把張永打成重傷,把了紅等那些人殺死都不是仗著武功能辦得到的,那必然是仗著邪術!」

  我看過了張永的傷勢,那是為重器擊傷的,好像是了紅的禪杖所致,那些僧人則死於內家掌法,而余將軍與那些兵丁則死於兵刃,這不是一個人所能做到的,因此我加以判斷,他們是自己互相搏擊而死的!」

  朱若蘭一驚道:「什麼事會使他們自相殘殺?」

  是的,只有在神志受迷下互相殘殺,才會造成這個結果,張永的功力最深,他身上雖受重擊卻不該昏迷不醒,可是他口中喃喃,一直在叫著番僧兩個字,使我有了概念,他必是全力去抵制那種邪術,弄得心力交瘁,最後只記住一個意念,就是番僧兩個字,告訴我們追兇的線索,所以我不要人來得多,就怕萬一在邪術的控制下,我們又會自相殘殺起來了。」

  兩女子倏地一驚朱若蘭道:「爺!那我們三個人也不安全,萬一對方用邪術支使我們要在對拼呢……」

  楚平道:「我不會受迷,因為我有抵制這種邪術的能力,你們兩個人也不易受迷。」

  「為什麼?我們可沒學過抵制邪術的功夫。」

  惑心之術,是利用人的心賊而生恨的。卻極難動搖至情至性,沒有一種力量能夠叫你們殺死我,所以我才要你們兩人來…」

  「別的人會影響嗎?」

  楚平笑笑道:「我不敢保證,也不敢拿別人來冒險,因為你們是我的妻子,假如你們抵制不了邪術而找我拚命時,我可以反擊而殺了你們,對別人,我卻無法如此……」

  這是一句很殘忍,很絕情的話,但是朱若蘭與燕玉玲都很感動,也很安慰。

  因為她們的丈夫——楚平不是一個平凡的人,是一個近乎聖的超人,他的感情已超乎了範圍每當情與理衝突時,他一定是犧牲了情來就乎理由。「

  楚平又問道:「若蘭,你父親常來此地嗎?」

  「沒有,很久不來了,自從父親續絃裴氏為妃後,將近十年都沒有來過一次,所以我想了很久,才記起這個地方!」

  楚平點頭道:「那很好,對方一定會認為很隱秘,沒料到我們去找來的,我開始行動了,我從右面進去,你們兩個人由左面進去,行動要隱秘…」

  他像一溜煙似的滾了過去,輕輕的一閃,已經躍上了牆頭,裡面的地方很大,卻很靜。

  這與他的估計很接近,這個地方沒什麼人。

  有一間閣樓上有燈光,楚平掩過去,捷似效獵般地翻上了閣頂,腳勾住簷角,把身子倒掛下來,從窗縫中看過去,那是一間陳設得頗為華麗的臥室。

  一個胖大的番僧,亂須繞頰,膚色黝黑,敝開著胸膛,在喝著酒,有兩個妖饒的女子陪伴著他。

  楚平知道他找對了人,只是還不想動他們,因為他知道這兒還有另外一個高手,那個朱若蘭說過的道姑長春子,他希望證實一下,是不是傳聞中的黑妖狐。

  陪伴番僧的兩個女子年紀很輕,不過才二十來歲,可能是長春子的弟子,因為她們雖然對這番僧極慇勤,但番僧卻似乎不甚理睬。

  目前這個番僧自是西天魔教的一宗,在天竺被視為邪端而不容立足,可是他們淵遠流長,也不易撲滅,這一支專以男女歡合為手段,以色相術的秘密邪教,因為深切人性至惡之所尚,仍然據有相當的力量。

  典籍所載,其教主摩登迦即以九天魔女大陣,困住了佛祖四十九天之久,他們是魔教之宗阿修羅尊者之下兩大立派之一,另一支是以獰惡性之關怖人的羅剎教,可是較之以美色人的天教,勢力禁竟差得多,因為好美色而惡,此乃人之常情!

  這個番僧能以邪術迷人心智,道行很高,像這種尋常女子,自然也看不上眼。正因為他對那兩名女子看不上眼,才使窗外的楚平提高警覺,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那兩名女子經色恬艷,已深得媚之道,即使是一言一笑,也具有相當媚力,而番僧竟無動於衷,可見其定力之深。

  一個較為豐滿的女子用口渡了一口酒餵過那番憎,又剝了一枚荔枝,送到那番僧口中,僧啖之如常,卻不曾多看她一眼,那女子倒似很失望,撅著嘴很不高興,番僧忽而笑道:「你們這些小妖精,本師是為了你們好;如果本師真要擺佈你們一下,你們的小命不送才怪,還是等你們師父回來再說吧!」

  雙聽那女子道:「師尊檢點結果去了,吩咐弟子們先侍候師伯的,弟子聽說師伯法力無邊,一經施展,能令人欲仙欲死,弟子等懇求師伯慈悲一次。」

  番僧笑道:「不行,你們不是對手,在藏珍寺中,二十六個精練過武功的女子,在藥力的催助之下。本師也能將她們擺佈成一堆爛泥,你們只有兩個人,若是本師性發,你們把命賠上也夠的,還是等你們師父回來,本師跟她練功後,你們再接班,也足夠你們消受了!」

  「師尊就因為師伯法力太高,怕難以招架,才叫弟子先擋一陣的!」

  「長春子太小氣了,她幾次輸給本師後不服氣,所以才擺下這車輪戰,想叫你們先來消耗一下本師的元氣,然後由她來接手,好教本師落一次下風。不行,你們的道行大差,提不起本題牌興趣,只有長春仙那等功力,才能叫本師有一就之心,在天竺,本師已了無敵手,若不是風聞長春仙之名,本師還無意東遊呢!她雖然還是差一點,但是本師再也找不到比她更佳的對手了,才勉強地留了下來,你們可實在太差!」

  那女子悻然道:「師伯!我們難道說比藏珍寺中,那些女的都還不如,她們還蒙你幾度慈悲……」

  番僧大笑道:「那不同,本師是拿她們練功!」

  「師怕就拿我們也練練功好了!」

  「不行,你們的道行太淺,承受不住的,長春仙怎麼還不回來,她對本師實在太缺乏信心,憑我摩多尊者行事,還會有遺漏不成。」

  「師怕誤會了,師尊是去看看是否遺漏,藏珍窩在此地,王爺早就想拔掉了,就是怕投鼠忌器,才沒動手,這次好不容易碰上八駿路過,可能栽在他們頭上!」

  「藏珍寺已經拔掉了,三個老的被宰了兩個,那個叫楚平的小子真不錯,剩下來的那一夥兒,本師怕他們多說話,在路上把他們全收拾了,只跑了一個叫張永的太監,干淨利落。」

  「師伯是叫他們自相火拚而死的,就因為走了一個,師尊才要去看看,伺機也收拾掉,因為那傢伙功力奇高,萬一師伯的法術失靈,洩露一字,我們在此就無以安身了。」

  「笑話,那太監在本師催情大法下,變成像具木頭,完全聽本師舞台市,大部分的人都是他殺的,神智整個受制,怎麼還洩漏呢?」

  「總是安全一點好,因為楚平的妻子中,有一個是王爺的清華郡主,她是來過這裡的,如果那太監還記得師伯的形貌,他們一定會聯想到此地……」

  「這是不可能的事,長春仙太過慮了。」

  「不是過慮,而是成了事實,摩多!你太大意了,不該讓張永逃走的,他記得了你的形貌,若蘭郡主也追到此地來了,還不快幫我把他們給我截下來了。

  聲音從閣外傳來,楚平掉頭諒望,但見一個手執拂塵的道姑,正和向撲來的朱若蘭。那道姑的身法奇疾,朱若蘭手橫雙刀,一時竟難以招架,被拂塵罩住了,幸得另一處的燕玉玲仗劍凌空下去,才解了她的困,閣中那個叫摩多的番僧也推開兩名女子,飄身來到院中。

  楚平本想身截住摩多的,但是仔細一想又忍住了,他卷在簷角中,一面蓄勢,一面注意著弟子,也都有一身不凡的武功,他即使現身,也未必是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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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4 20:26:1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趁著他們還沒有發現自己,倒不如先藏著。然後在必要時全力一擊,把其中一個制倒才有幾分勝機。

  摩多現身後,長春子收怫退開道:「摩多,這可你惹下來的,你怎麼說?」

  摩多道:「我不相信這是我留下的破綻。」

  長春子道:「還說不是,張永雖然受制,但他修為深厚,在受迷前居然把一個最深刻的印象封存腦中。」

  「那最多只能記住兩三個字,又有什麼用呢?他又不知道我叫什麼,如果是記形貌,兩三個字也不能形容出我的樣子,我藏身的地方,連藏珍寺的人都不知道,張永更不會知道的!」

  長春子道:「張永記住了番僧這兩個字,那已經夠多了,郡主到過這兒,也知道我是出身天竺」

  摩多道:「你又不是和尚,就憑番僧兩字,怎麼聯想到你呢?」

  朱若蘭道:「因為她有個外號叫黑妖狐,以前是專事採補,聲名狼藉的女淫賊,我從藏珍寺中的那些女子的情形就想到了可能與此有關,再由番僧兩個字,想到可能是她引來的天竺同伴,一腳找到這兒來了!」

  長春子冷笑道:「摩多這下子你沒話說了吧!」

  摩多笑道:「這也不能全怪我,這是你早年的英名所留下的麻煩,如果你黑妖狐不是那樣出名,誰會想到你呢」

  長春子怒道。「胡說,連王爺都不知道我以前的外號,郡主怎麼會知道的!」

  摩多笑道:「長仙,你這倒問起我來了,我壓根兒不知道你有這個雅號,總不會是我洩漏的吧!」

  長春子哼一聲道:「摩多,我們雖然出於脈,以前可不相識,如果你不知道我的名號,你怎麼會來的?」

  摩多道:「我是看到你的本門信物,還有為了你另一個萬妙的號而來的,西土求佛,中土學仙,來了之後,才知道我這從未謀面的師妹果然是妙不可言……」

  長春子掃了他一眼,目光重又回到朱若蘭身上道:「郡主,十年不見了,難為你還記得這地方,我只想問兩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我是黑妖狐的,十多年來,我隱跡此地,已經沒人認得我了!」

  朱若蘭道:「我的丈夫楚平問到你的形貌,他聽說你眉心有顆黑德,立刻就想到是你!」

  長春子笑道:「江湖上知道萬妙娘與黑妖狐同為一人的很少,楚家可以說是唯一的一個,他一定是聽他老子說的,因為我們互欠一命,當我是萬妙仙娘時,有一次勾引他,在床第之間被他制住了,他念我雖是採補,卻沒有傷過人,放我一命,後來我改換面目再以黑妖狐的身份,專門從事在武林中找對象,偏巧又撞上了他,那次他反為我所制,我念在前情,也放過了他,這是僅有一次,我是個很重恩怨的人,沾過黑妖狐的男人,我從沒留過活口,想不到他還記得我,而且還告訴了他兒子,是不是他交代過要他兒子殺了我!」

  朱若蘭沒想到長春子跟楚家竟是這樣尷尬的關係,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楚平無法再躲了,由閣上飛身而下道:「先父沒有要殺你。

  長春子對他的出現略感意外,但仍笑道:「不錯,我想也不該如此,你父親是個很講理的人,我自從被他制之後,就收起萬妙仙娘的面目,覓地清修,是那此江湖人見我們師徒幾個女子,深居荒山,存心來找便宜,侍著武功,夜入觀中來強暴我們,我才殺了他們,這是他們咎由自取,可怨不我,我制住你父親,因為他是正大光明而來,我並沒有殺他!」

  楚平道:「你也沒有制住先父,他是來刺探你的,你徒弟用了迷藥。先父早有準備,只是偽裝受迷而已,你殺了你的弟子,而且還放了先父,他知道你並沒有違背先前對他的諾言,才再度地放過了你。」

  長春子的臉上泛起了異色道:「我雖然出身邪教。但是非分明,中原那些俠道,自己的子弟不守本分,卻來怪罪我,罵我是淫婦。」

  楚平道:「長春子,先父雖然說你罪不至死,但仍然說你是個淫婦,這一點你無法否認。」

  長春子咯咯輕笑,她的笑聲中仍然有著一種銷魂的媚力,只是楚平神態好煩,凶凶地道:「長春子,你不要再施這一套,如意坊的武學首重持心之學,你打不動我的!」

  「楚平!我經過這些年的深修,道行也非同昔比了,我倒不信你強得過我,只是念在我跟你父親有過一段交情,不便對你施為,你若是不服氣;不妨跟我這幾個弟子試試看!」

  楚平道:「』長春子,我不做這種的事。」

  長春子媚然一笑道:「也罷!你是故人之後,我也不便跟你計較,你父親說我是淫婦,我不跟他爭,因為各人立場不同,在我天魔中視男女歡會為練功駐顏長生之道,這個淫字的定義,在我說來就是道!」

  「長春子,中華為禮義之邦。你天魔教中的那一套與禮法不會順以中土不是你行道之地,記得先父再次與你相逢時,就曾告訴你不得再事逗留,叫你回到天竺去。」

  長春子笑道:「他倒輕鬆一句回天竺去,就把我打發了,他有沒有為我設想一下,我回天竺去能存身嗎?在天竺又如何生活,我的父親是天竺的貴族,王位為人所篡,家臣把我搶救出來,我如若回去,就得要有一支堅強勁旅,逐走叛臣,重新奪回政權,那才能安身下來否則回到那兒,我又要受到那個奪權叛徒的圍攻追殺放逐,四下流亡那又何必要回去呢?魚思復國的責任,鳥戀舊林,你以為我不想回去嗎?我還帶著傳國玉璽與王族權杖出來。我身上還擔負著復國的責任呢!」

  「可是你留在中土,總不是了局吧。」

  長春了道:「我側身天魔教,原是想藉我的色身佈施,招募一支衛隊,被你父親攪散了,我只好另尋途徑,結果王爺知道了,把我收留下來,問而為他略盡棉薄,代價就是異日遣師助我復國!」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當然是等他大業有成,身登九五之後,現在他就算有意相助,也沒辦法派一支兵給我吧」

  「假如他失敗了呢?你要知道,他只是一個親王,並不是王室繼承人,他必須要謀叛奪權。」

  「別跟我說這番大道理,成主敗寇的道理我知道得很清楚,無須你來教我,就是這個大明朝,也不乏先例,永樂就是以皇叔入統繼位的,朱家天下未易,但你們現在的皇帝也不是太祖的嫡裔。」

  楚平語為塞,長春子笑笑道:「我倒沒有完全寄望於他會成功,因為連他的女兒都背叛他了,連他一所寧王邸中,都還有王妃的另一股勢力,他成功的機會並不大!」

  朱若蘭道:「那你還戀眷此地幹嗎呢?」

  長春子笑笑道:「我在等候,他如果失敗了,我仍然有機會的,他的那支近身衛隊,勢必不能見穿於朝廷,我正好接收過來,帶著他們返回天竺去,幫助我動手!」

  「那才過百人左右!」

  「夠了,這百八個個都是身負奇持的死土,對令尊忠心耿耿,令尊如果事敗身死,只有我能號令他們!」

  「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他們是我代令尊訓練的,他們的忠誠絕無可慮,因為他們都是我天魔教下的弟子,王爺為他們特設了一所飛燕館,館中有著幾十名宮女。」

  朱若蘭道:「飛燕所是營妓的集中所?」

  長春子笑道:「但是那僅限於今尊的近衛可以前往尋歡,而館中的女孩子都是我的弟子。」

  「我…、怎麼不知道呢?」

  「郡主,你是金枝玉葉的貴胃,像這些地方,自然你不會知道的,飛燕館中的女孩子由我親授內如此而且之術,在這山下駐守萬壽宮的軍卒,就是近衛的候補人員,由我教授武功,由我這四個女弟子導引他們習得合歡之術,藝成之後,調補入邸,則由飛燕館接待,一脈相承地控制著,他們才不會反叛。除了這些女子外,他們對別的女子完全不感興趣,十年下來,令尊身邊的近衛有的已經四十歲了,卻沒有一個願意成家娶室的…。」

  朱若蘭聽了只有皺眉,長春子笑道:「我知道你嫁了楚平之後,對這違背常禮的行徑很不以為然,但是這也無可厚非,王爺的近身侍對王爺的安全關係太大了,如果沒有一種令他們死心塌地而效忠的控制手段,那實在太危險了!」

  她笑笑又道:「楚平!你也別跟我講大道理,各人有各人的立場,一定要照你們中原的利法,我與你父親有過兩度因緣,也可以算是你的長輩了,你挾帶兵器,悄悄地來,又豈是一個做晚輩的本份!」

  楚平只有付之一絲苦笑,朱若蘭道。「別的我們都不管了,但是藏珍寺中的那些女子……」

  長春子笑道:「人是他們自己擄來的,他們是朝廷遣在此地,密偵王爺行動的探子,這與我無關!」

  楚平道:「可是她們身中媚藥之毒,性情大變…」

  長春子道:「那也不關我的事,天魔教下女徒習奼女迷陽大法,是以色相對男人,男弟子則是以迷惑女子為技,這都是摩多師施術!」

  楚平道:「那就請仙子轉告令師兄把解藥交出來!」

  長春子笑道:「如意坊的傳人都精通百技,那點媚藥之毒。你也解不了嗎?」

  楚平道:「只是貞女倒,我還可以設法解掉,但是那裡面另有別的東西……」

  長春子道:「那是天魔教的迷情聖水,只要學了我天魔中的奼女神功後,可以立解,叫她們投入我們下……」

  「不行,有幾個江湖上很有名氣的人家,辦不到的!」

  摩多尊者道:「本教法不傳外人,人練習解法,可以投到本師的門下。」

  長春子連忙道:「摩多,這是不可能的,楚平,你一定要求得解法,還有一條路,那就是擊敗他。」

  楚平道:「這倒可以一試。」

  兩人沒有多說話,立刻交上手。

  楚平用的是劍,摩多則從閣中扛來了一枝錫杖,看來十分沉重,可是摩多執在手中,輕若地無物,一開始,楚手都是輕身游鬥,盡量不有劃法去碰他的錫杖。

  摩多笑道:「楚平,你用這種戰法,永遠別想打勝本師,因為師修習的是龍虎探戰術,耐戰力特強,如果你想虛耗本師的功力,那可是打錯了主意,本師即使力戰個三天三夜,也不會感到疲乏的!」

  楚乎仍然沒理他游鬥如前,摩多微笑酣鬥如舊,然而兩個人的決鬥卻較為緊張了。

  因為摩多的錫杖越舞越急,楚乎欺身游鬥也困難多了,不過他仍然能躲開杖勢,摩多杖勢擊中他的身子。

  摩多十分激賞地道:「楚平,有人把你說成中土第一高手,本師先不太相信你,你太年輕了,但是看到你此刻的表現,則又不能不信,你的確不錯,在本師運杖的速度下,你能避過一百多招,而且還能抽空進招,單以技藝而言,本師是自承不如了,但是本教武學,重術不重技,我們不在招式上爭勝利……」

  楚平道:「那要如何分勝負呢?」

  「到一方倒地,無力再戰為止,因此本師打中你,只要你能起身再戰,就不算輸,同樣地,本師如果被你的劍刺中了,只要本師還能站在你面前,你儘管繼續攻擊,本師沒有認輸呢!」

  楚平道:「尊者,我素無仇隙,何必生死相搏呢?我只要你交出解藥來!」

  摩多:「本教有規定,除非是真正被擊敗,否則只有教的弟子同門,才能取得聖水的資格!」

  「我可不要聖水。」

  「本教的解藥就叫聖水服下聖水,對本教所施的一切迷術迷藥,都有化解之效!」

  目中說著話,兩人的手下沒有停頓,而且進行得更快了,摩多杖影舞成一片光幕,而楚平的身形卻如一條線,手中的劍就是被線連著的針,在光幕上跳來跳去!

  三百招後,杖舞更急,楚平似乎無法再快了,開始用劍去拔開杖勢,因而有叮叮之聲發出。

  摩多大笑道:「楚平,你總有快不過的時候吧!」

  默運勁力,忽地一杖橫掃,勢力千鈞,而楚平這次沒想再躲,迎劍推上,叮叮聲中,楚平執劍仍然,而摩多手中的錫杖卻只剩下了尺來長一段。

  那是楚平把勢勁突然加在長劍上,劍鋒將粗如兒臂的銅錫合鑄的錫杖削斷了好幾載在地上。

  摩多握著那截斷杖一丟大笑道:「好,好劍法,好心思,本師佩服,只是本師說過,我們勝負不以此他,因為本師還是好好地站著。」

  楚平道:「你當真要我一劍溯過來。」

  說著劍尖往前再探,摩多笑著運掌來推,就用肉掌頂著劍尖推開道:「看到沒有,本師是不是怕劍的,你雖然削斷了本師的法杖,但只是器利劍,楚平知道要擊倒他還很不容易,打點精神,運劍再攻。

  摩多丟了兵器,用雙手再戰,居然比他用杖更為凌厲,因為他的掌勢比兵器快捷,而堅硬遠勝於金鐵,楚平想一膘想勝過他,必須要內家勁力貫注劍上,因此把劍勢穩了下來,出招較慢,每一劍卻功力貫足。

  兩人又攻守相替,激戰再近百招,連同先前所耗的近三百招,就有四百個回合了。

  摩多殺得興早,忽大喝一聲,拔腳躍起,雙掌以雷霆之勢,直罩了下來。

  楚平反應也快,身子一轉一閃,避過掌勢,長劍劃出,點在摩多的肩膀上,輕輕一提,使他翻身變成了頭上腳平的仰臥之勢,然後又探到劍直掠而上。

  劍刃劃過摩多的背部,聲如裂帛,然後血水四濺,楚平收劍笑道:「你認輸吧?」

  摩多笑道:「不!本師尚可再戰。」

  落地翻身回掌,雙掌相合乎夾住了楚平的劍身,拍的一聲,將一支利到震為數截。

  這支劍楚平已用了好幾年了,一旦被毀,十分的惱怒道:「你已經受傷流血,居然還不肯認輸!」

  摩多道:「笑話!本師怎會受傷流血,楚平,你沒看錯吧」

  他含笑背身,脫去外衣,露出了精光的脊樑,居然一點傷痕都沒有。

  這太難以令人相信了,定平明明記得一刻劃過去,有半尺來長的一道口子,更有鮮血濺出,怎麼會沒有傷口呢,就是仙丹,也沒這麼快呀,這使得楚平怔住了。

  因此當摩多尊者一拳擊來時,楚平還沒有醒覺,拳擊中在他的胸前,楚平的身子飛了起來,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摩多哈哈大笑,慢慢地走過來,望著地下的楚平道:「小子,有兩下本師這種大手印重手猛擊下,連一個鐵人都能打扁了,你居然硬頂著挨下來,肋骨斷了幾根?」

  楚平笑沒有答話,長春子卻上前道:「摩多,你怎麼對一個年輕人下這種重手。」

  摩多笑道:「這可不能怨,他剛才對你還更狠呢!在我背上劃的那一劍,存心要把劈成兩段呢!』」

  楚平把口中的一口血水吐掉道:「摩多,我沒有這麼狠,出劍很有分寸,劍刃只劃進你身體半寸深,最多使你受傷而已,你卑鄙?」

  庫多道:「本師怎麼卑鄙?」

  「我心存叫厚,才上了你的當,如果我存心要你命,也劍深一點,就不會為你的障眼法所惑了。」

  摩多笑道:「你還能看出本師的障眼法!」

  「也不是什麼障眼法,只是你在衣服時層縫了一層薄的皮膜,灌了紅色了汁液,我一劍劃過,只劃破了你衣服,使裡面的紅汁濺出,讓人以為是你受了傷,放鬆了戒備,所以才被你弄斷了我的劍…」

  「小子,不要賴皮,年輕人要輸得起,本師已經在動手之前表明了,一定要等對方無力再戰時,才算分出勝負,因此這比鬥一直是在進行中的,你不該為外相而中止了戒備了,這是一個教訓,以後在對敵時,除非你已經殺死了敵人,否則絕不可懈怠……」

  楚平沒有話說摩多笑道:「你認輸了沒有?」

  楚平道:「我還有再戰之力!」

  「那就起來再打!」

  「我不想起來,這地下很舒服!」

  「小子,你不要賴皮。」

  「你不是說過要等一方無力再戰時,才能分勝負的!」

  「你還有力再戰嗎」

  「剛才我就告訴你了!」

  「小子,你要就起來再戰,要就認輸,如果你想躺在地上養息好了再戰,本師可沒有這個精神等你!」

  他轉身放身走,楚平道:「你要是一走,就承認輸了,把解藥拿出來!」

  「小子,你別以為你躺在地上,本師就不忍心殺你,我是看在長春仙子的份上,才留你一條命!」

  「你要就殺了我,要麼就把解藥留下。」

  庫多忍無可忍,提直腳來,對著他的胸膛一腳踏下,楚平由他踏下來。

  摩多似覺不忍,腳底沾著他胸膛時,力硬一收,楚平雙手抱住了他的腳往外一扳,庫多在腳不住,被扳倒在地,又用力把楚平拋開,一跳而起,瞪大了眼睛吼道:「小子,原來你也沒有受傷!」

  楚平道:「我這是跟你學的,只是本錢比你下得大,我必須咬破了舌頭,才能擠了一點血來以我要多揍你幾拳才夠本,怎麼樣。我的天龍神拳,勁力不會比你的大手印重手吧!」

  這必拳沒有打傷摩多,卻揍得他痛,摩多火大了,吼一聲,又要撲上來拚命。

  忽然一聲嬌喝:「慢著,大和尚,由我來接下去好嗎?」

  摩多的眼直了,他由聲音看見一個矯健的女郎,黑黑的皮膚,裡在一件透明的紗衣裡,那是玲玲。

  朱若蘭忙道:「玲妹,你怎麼來來了?」

  「我爹送我來的。」

  一聽是陳克明送她來的,楚平心中明白,她那個鬼計的老子一定又有什麼新花樣了!」

  摩多瞇著眼睛道:「小娘子,悉聽尊便。」

  玲玲道:「你去穿好衣服,我們進去比!」

  等摩多換了一件法衣,再入閣中,但見玲玲立在當中,朱若蘭橫笛,燕玉玲捧著琵琶,而楚平與長春子則站在一邊的角落裡,不由笑道:「這是怎麼個比法?」

  玲玲笑道:「你來自西土魔教,我就以你們最拿手的武功就教,請你賞一曲摩登伽銷魂艷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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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4 20:26:29 |只看該作者
  摩多大笑道:「這不是班門弄斧嗎?」

  玲玲道:「你敢不敢,預先聲明,我在起舞後,就會展開殺手的,你也可以出手攻擊!」

  摩多太笑道:「本師當然會攻擊的,就只怕小娘子你承受不了,因為本師是不懂得憐香惜玉!」

  玲玲微微一笑朝朱若蘭與燕玉玲道:「二位姐姐請開始奏樂,我們送大和尚回西土去!」

  琵琶揮動了雙臂,掠起了輕紗,踏著曼紗的步子,翩翩起舞,而摩多卻神色凝重地坐了下來。

  長春子跟楚平已坐了下來,後面坐著她的四名女弟子,見狀訝然道:「楚公子,另兩個也是你的妻子?」

  楚平道:「是的,還有兩個沒來。」

  「你真是不知足,一個堂堂的郡主,已是前世修來的福氣了,你居然又弄了四個人,她怎麼肯答應的,我記得她小時來一次,那時已是雍容華貴,麗質天生,後來聽說她高傲得很,她嫁給你倒也是罷了因為你們楚家富可敵國,不遜於王侯,但她還准你另娶女子,倒是很難使人相信。」

  楚平微笑道:「她是第四個進門的,前面已經有了三個,她不肯也沒有辦法。」

  「什麼?她是第四個!當今親王的郡主居然肯側身人下為妾,楚平你倒是怎麼哄得她點頭的」

  楚平道:「仙子對我的事似乎很隔膜……」

  「我在這裡足不出戶,只有王爺偶而一至,我也懶得問,因為我是決心要回西土去的,中土的事與我沒多大興趣。」

  她這番話倒是使楚平改變了對她的看法,輕歎一聲道:「看來仙子歸意甚堅……」

  「當然了!我有自己的國主,而且還是一邦之主,說什麼也總比中士當個流浪的江湖人強吧,何況我身習的武功與男女歡合脫不開關係,這與中土情不合」

  「你的功利之心還很重。」

  「這倒不盡然,我已看得很開,但是回到我的自己的國家,我是一國之主,可以徵選一些壯男入宮服侍我,不和偷偷摸摸個罪人似的,而且我對我的國家也有責任,纂奪我的國位的那個權臣很暴虐。」

  「你會比他好嗎?」

  「當然,那些百姓是我子民,我為什麼要苛虐他們,你一定是因為我在邪道,才不滿意我的後宮養著許多宮女嬪妃是一樣的,你只是因為自己是男人才反對,在我的國家裡,像你這樣娶五個妻子,才是真正的不貞呢!因為我的國家中,一切都是以女子為主的!現在男主當權,一反常道,不僅女子反對他,連男人也反對他!」

  楚平知道她過去的國家素有女兒國之稱,倒不申辯,笑笑道:「你真要復國,何必求寧王呢?我幫助你!」

  「你要幫我?楚平,那不是錢的事,我要有一支勁旅,兩軍交征,不是靠幾武林高手就行的。」

  楚平一指玲玲道:「她是西域樓蘭女王,為了嫁給我而放棄了江山,在西域,龜茲國的駙馬是我的侄子,掌握著君權,我想可以調集四五千人馬沒問題。」

  「真的?不要那麼多,有個一兩千人就足夠了,我那個國家並不大,我要在附近借兵不是辦不到,只是我不敢冒險,怕引狼入室,連國家都被國吞併了,如果能從西域調兵就更好出支也近得多!」

  「我可以答應幫你,但你要幫我取得解藥……」

  長春子看了一下,忽又笑道:「我不必幫你,你那個妻子是天生的尤物,本身就具有一種天賦的媚力,摩多已經心動了,只要他一動心,就把持不住自己,攻其所虛,必敗無疑,他的練門在肚臍上」

  玲玲的確是天生尤物,因為自小就裸露,使她的身體在毫無拘束中發育,而她又那麼美,褐而光澤的肌膚,勻稱的線條,本已使人動心,而最難得的是她那種無邪的神情,在輕紗中,她的舉手投足,都是在表現女性的媚態,卻沒有嬌柔做作的成份。

  摩多修習的魔教功夫,且以御女為練功的途徑,女色本來打動他的,只是他接觸的女子都是在他的法術下迷失了本性而逞現了人性中的獸狀,從來也沒有見過這種純真而自然的美,更沒有見過這種無邪的處子美態,雖然玲玲已非處子,但她曾是靈教中的白馬女神,她已經深體出人性中那種純真的美。

  摩多本來是坐著的,慢慢地站了起來,慢慢地接近了她,當玲玲展開雙臂作一個求擁的姿勢時,就像是一個女孩子要求擁抱一般,那神情使人不忍拒絕,自然也不會有任何戒心。

  就在摩多的雙手觸及玲玲時,她的輕紗中亮出了一枝匕首,短不過數寸,長春子才說了兩字,玲玲的手一送,匕首插進了摩多的肚臍眼中。

  摩多呆住了,合抱的兩臂一鬆,把玲玲推開了,一頓又坐在地上,匕首還插在他的肚子上,鮮血涔涔地滴下來,可是他的人卻像個洩了氣的球似的,變得很軟弱。

  長春子飛身而前道:「摩多,你輸了,交出聖水吧」

  摩多看了她半天才道:「長春仙子,是你幫她的,你剛才叫那一聲維語中的肚臍之意、」

  長春子道:「不錯,你能聽懂很好!」

  摩多道:「長春仙,我們還是同門,我來到中原是為了你,應聘王府也是為你,更沒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長春子微笑道:「摩多,本教大法不傳外人你卻教了藏珍寺的和尚,御女而不傷其神,取元不過三,以免傷人之本,這三大誡你都犯了,觸其中之一,在教觀上都是死罪,論律你已該死三次。」

  摩多忙辯道:「那是王府的指示,何況我只傳他們吐納之術,並沒有把揖注之道傳給他們,再者練功對象是他們自己找來的。」

  據他們說,這一批爐鼎是必死之囚,不算犯誡,至於取其真元過三,則因為他們都是練過武功的女子,根骨凝固,體內已自具吐納調元之能,所受的損害更輕於尋常婦人!」

  「你準知她們是待決的死囚嗎?」

  「是的,她們是企圖入寺窺探該寺機密的,本來應該立加處死。因為我迷失了她們的神智,無洩密之患,才能留下供作爐鼎之用,這是我救了她們的生命,若不是,那些女子早就死了!」

  「藏珍寺有任意處死人的權利嗎?」

  「長春仙,這些問題不是我的責任,我們不是中華人士、藏珍寺卻是中華朝廷所造,這是我們知道的,只要他們不是民間盜賊之徒,他們的行為如何,自有朝廷去處斷,與我無關,何況,到了最後,這還聽了你的話,殺了他們!」

  「那是要收回你的傳授他們的法術,我不收你去,你也應該去做的!」

  「所以我並沒有違誡,你怎麼幫著外人來對付我了」

  長春子冷笑一聲道:「我怎麼幫外人來對付你?」

  「你洩露我功門之所在,讓人家破了我的武功!」

  長春子道:「假如我不如此指點,別人出手攻擊的將不是你的功門,而是你的罩門了,那一下子就會要了你的命,你應該感謝我救了你的命才是。」

  「笑話,我的罩門所在是個秘密,連你都不知道,別人又何由得知!」

  長春子道:「摩多,你自己不知道你的失神狀,當你被這位女菩薩的妙舞所動,身入忘我之境,罩門不停在上下跳動,誰都能一眼看來,還稱是秘密嗎?」

  摩多不信道:「沒有那回事。」

  長春子笑道:「你受制倒地之後,我沒有跟別說過話吧,現在我讓她們告訴你,她們原來準備攻擊你的部位是什麼地方,你該沒話說了吧!」

  玲玲在長春子所提的暗示下,已經聽出了梗概,因為摩多情動之際,全身別處都凝然若定,只有喉結在上下移動,像是一頭小鼠在串去,所以不假思索,立刻沖而出:「喉結!」

  長春子一笑道:「摩多,她說得對了嗎?」

  「摩多身子一震,隨即歎了口氣道:「長春子她聽了你的暗示後、自然誰都知道了!」

  長春子笑道:「摩多,你這是強詞奪理,你的罩門所在連我都找不知道,怎麼暗示別人?」

  「但是情動之際,罩門會有什麼現象,你比別人清楚、如果你不作暗示,別人未必知道!」

  朱若蘭立刻道:「摩多,你不要強詞奪理,她是我的妹子,也是楚平的妻子,你跟楚平交過手,也可知道楚平功力的深淺,我這妹子的功力比楚平弱,你承認吧!」

  摩多沒有說話,那是無法否認的,朱若蘭道:「事實上,這妹子在姐妹中也是功力最淺一個,而我們姐妹在場三個人加起來,功力也不會深過我們的丈夫!」

  摩多道:「郡主算這些帳幹什麼?」

  朱若蘭道:「我的意思要你回答,楚平用利劍都無法動得了你,而我這妹子卻敢以一枝匕首來向你挑戰,憑的是什麼」

  摩多歎了口氣,詞窮理屈地道:「我認輸,可是她破了我的練功,使我多年心血毀於一旦,倒不如殺了我好。」

  本項蘭道:「我們不要殺你,只要你交出解藥。

  摩多道:「在這種情形下,我寧可死掉。

  長春子冷冷地道:「』摩多,本教另一大誡就是違誓,你已經答應了別人,如果你敢違誓,我就要用教規來處置你,教你遍嘗本教十大酷刑了。」

  摩多怨毒地看了她一眼,終於道:「在假山石下。」

  那是一塊重達數千斤的整塊巨石,楚平心急取藥,奪走神力一推,果然發現一個瓶子,放在底落的小穴中;。長春子也一起來取藥的,她發現那小瓶並沒有蓋子,而且穴底填了一塊小圓石,剛好能托住瓶底,不由得憤然地道:「這個禿賊太可惡了,居然跟我們耍這個猾頭,我非得給他一點苦頭吃吃。

  楚平忙問道:「仙子,莫非這解藥是假的?」

  長春子拿起瓶子聞了一下,不!解藥是不假,只是那混帳東西實在太可惡了,要不是楚公子湊巧用對了方法而且還具有這一身神力,我們只能取得一個空瓶了!」

  「為什麼呢?」

  這塊巨石重達數斤;且又深陷其中,若無神力根本無法推動它,如果推不動,就必須用棍子伸進去,假如我們用棍子來撬動,不會另外再挖個洞了。」

  楚平道:「是啊,仙子有何高見呢?」

  「這小洞裡壓著一根木棍,木條通向小穴中罐瓶底的圓石,恰好把它抵住,只要木棒伸進來就會壓住木條,稍一用力,木條必斷,木條一斷,就失去了牴觸的力量,墊住瓶底的圓石就滾動瓶子就會倒下來……」楚平細瞧了一下穴底的裝置,而且把那枝木條輕輕一動,圓石果然在傾斜的穴底滾偏了,不禁歎道:「這設計真精巧,利用地勢,簡直妙到絕頂了,那個人是個天才。」

  長春子道:「聖藥的配方尊者長老都知道的,聖水卻要觀情形而定,如果受迷的無法取得聖水,就必須到本的教聖宮求取聖水,才能保住性命,進入聖宮後,即使求得聖水,染習已深,只有投入本教才能取得滿足所欲而求得大道因為那時已為男女之歡愛所支配,畢生非此無以歡,不過女人的青春有限,縱慾極易損蝕青春,衰老姿容而損其嵋態,為求常保芳,必須要投入教中,得傳大道,才能以道術駐顏常春!」

  「真有這回事嗎?」

  長春子道:「是的,你看我就知道了,我的年齡應該比你父親還大,今年已五十四了,可是比起一些同年的婦人,還稱得是年輕吧。」

  楚平道:「豈止年輕。而且還要年輕得多,仙子望去只似三十許人,貴教之術既有如此之妙用,也不是什麼壞事,何必要用藥物來誘人入教呢?」

  長春子苦笑道:「但本教女弟子有兩誡,一為情誠,就是在歡感時不能動情,因為青春長駐,乃須靠挹注,對方的精元才是青春之源,一兩次採補。雖然對方也有損失,但過些時候就能復元的不會造成大害。

  如果動了情那就很悲慘了,情有所鐘,心就有所貞,有時對方不諒解與別的男子交歡,有悲劇由此而生,故本教第一誡為不能為人妻,第二誡由是不可為人母,因為生育也是損人元氣的事,而且在妊孕期間,勢必停止歡愛,則與己有損,我的母親就是為了王位繼統有責,不得不生育了我,乃到道力全失,生下我不到週歲,即因體弱而為權臣所篡,但也幸虧教中的女弟子保護我衝出了重圍,逃亡中土!」

  「仙子既有此誡,就不該再入教的了」

  「沒有辦法,本教禁止生育之誡,也是為積習太深,留毒體內;所生的子女必天賦遺傳,生賦淫性,通要潔身自好都沒辦法,何況保護我來的都是教中的女弟子,在她們教養下,我耳德目染,更不容易學好了!」

  楚平知道了她這個程度,已經不是動誡對改好的,只有從側面規勸道:「仙子復國之後,幼統的人選又將如何處理呢?」

  「我已經看中了一個女孩子,氣質很好,純潔美麗,我把她藏在觀中,完全授以正統武功以及中原治世治國之學,更不讓她接觸一切的邪惡之物,今年已經十四歲了,父母雙亡,我揀了來,一直當作自己的女兒撫養,她也不知道我不是她的母親,我在這兒接受寧王的邀召,也是為了要一個安靜的環境讓她生長!」

  楚平覺得這是個很好的辦法,遂道:「多謝仙子,我把那些女子治好之後,就叫玲玲伴同仙子到龜茲,為仙子微召一批勁旅,幫助仙子復國!」

  「謝謝價錢,解藥可以解得那些人體內的迷毒,但她們另外還受了摩多迷心術的影響,我還得幫你的忙去一趟,替她們把迷術也解了!」

  「那就更多謝仙子了!」

  「不要謝我,我還有一個要求,要請你幫忙的,等事完後我再說吧!」

  回到藏珍寺畔,開了一間靜室,把那些女子都集中在內,卻用繩子綁了起來,叫楚平盤坐其中,讓那些女子圍在四周,長春子朝外做了個手勢,朱若蘭與燕玉玲又先開始奏起了銅箏與琵琶,聲如金戈鐵馬,把尋些女子都驚醒了。

  當她們都醒來後崢忽止,改以長春子的四個女弟子,吹奏天竺的胡樂,樂音柔靡,使得那些女子一個個都激發起情慾,開始掙扎著,要想撲到楚平的身上去,長春子連忙令弟子止奏,由朱若蘭與燕玉玲的箏琶再起,依然是雄烈的戰陣之聲,使她們的情慾突止,卻為另一種戰志所替代了。

  每個人都直眉堅眼,跳腳踢腿,如果不是繩子綁住了,她們一定會互相打起來。

  胡樂再起,這次卻是碧海青天,波瀾壯闊,魚躍鴦飛,鯤游鵬搏,自由無束,那是一幅動的畫面,卻有著的歸宿,使得那些女孩子漸漸的靜了下來!」

  長春子悄悄地進入堂中,為她們割斷了綁束的繩索。

  朱若蘭的笛梅花卉、燕玉玲的琵琶卻轉作高山流水之聲,清雅高潔,條盡塵慮。

  那些女子望著楚平、欲前又止,她們所受的惑心邪術已解,本身的良知在恢復著。

  可是她們體內殘存的媚藥仍在刺激著她們的慾望,使她們的天人在交戰著,想作情奔之獻,地雙腳踢著!

  王丹鳳捧著一盂解藥種化的涼水進來,每人餵了她們一榴,清涼的水液解除了她們的飢渴,然而過度的煎熬也損耗了她們過多的體力,一個個都萎縮在地,每人都是汗透羅農,身上全是水淋淋的。

  長春子噓了一口氣道:「可以了,各位姑娘,慾海無邊,回道頭是岸,好好地睡一覺,醒來就忘掉所受的一切,回家去開始新的生活吧!」

  她的聲音出奇的溫柔,那些女子果然都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呼呼地睡著了。

  長春子向楚平示意著:「楚平,總算功德圓滿了,雖然她們元氣大損,所好她們都是練過武功的,在我昏睡的三天中,用一點滋補的藥,補上一補後,再經過月餘的調養,就可以回復如初了!」

  楚平道:「謝謝仙子,她們真的都能回復如初吧?」

  「在身體上是可以恢復的,在思想上也可以忘掉所受的一切,不過只有一點那是無法補救的,就是原為少女的童貞,是無法復原的,我看過她們幾乎是失貞未久,就是她們的童貞,大概全是在這兒失去的,這恐怕要善加開導一番才行呢。」

  楚手輕歎了一聲道:「還有嗎?」

  長春於道:「還有就是她們今後的歸宿了,她們可以嫁人,生子,但是卻很難再享受到閨房之樂了!」

  「為什麼呢?」

  長春子道:「這很難解釋的,只有兩句話可作意會——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在藥力與法力的催使之下,把她們的慾念激發到最高點然後又以絕大的壓力平復下去的,一壺水,只要一束柴就可以燒熱了,但是一壺水到大地地去凍成了冰,那束柴恐怕連冰都化不了,這個意思你懂吧?」

  楚平自然是懂了,連尚未嫁人的王丹鳳也懂了,因此她只有紅著臉道:「多謝仙子使家姐等保住性命,於願已足,其餘的問題只有以後再說了。」

  長春子笑道:「楚平,我的事已經盡過力了,現在是我求你幫忙了。」

  「什麼事情,仙子但請吩咐好了。」

  長壽仙子欲語又止地道:「楚平!你放心,那只是一件小事,與你無損,對我卻有很大的關係,而且我也不會勉強你,更不會陷害你。」

  楚平忙道:「仙子言重了,那我們就走了吧!」

  兩人展開身形飛速往樂宮而去燕玉玲道:「蘭姐,我們要不要跟去看看?」

  朱若蘭道:「不必了長春子雖在邪道而有就正之心,而且她跟爺的先人關係不凡,不會加害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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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4 20:27:3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楚平與長春子二人回到樂宮,長春子把他帶進一所小樓,裡面陳設很雅靜,當中的牆上掛著一幅立軸,卻用重紗蒙起,長春子展開了蒙紗,裡面卻是一幅畫像。

  楚平呆住了因為那赫然是他的像。

  長春子道:「這不是你,是你父親年輕時的畫像,你們父子倆長得很像而已。」

  楚平肅容跪下,向畫像跪過了頭,然後一道:「仙子展示先父的遺容,不知有何諭示?」

  長春子低聲道:「我告訴你,我領養了一個女兒,她叫楚小雅。」

  楚平一怔道:「她也姓楚?」

  「是我給她起的姓,我把她視作已出,當然也要給她身世作一番鋪敘,在我所相與的人中,只有你父親是我最敬重的一個,所以我先了你父親作為小雅的父親。」

  「仙子現在要我做什麼?」

  「我要走了,求你幫個忙…」

  才說到這兒,忽然門開了一個女孩子進來道:「娘!我看見您又到閣上來了,咦,這是誰?」

  她發現了楚平,又看了畫像,忽地跪了下去:「父親,您來了,你真忍心,這麼久才來看我們母女倆!」

  那是個美得出塵的女子。

  雖然只有十三四歲,然而個子很高,幾乎像個大人了,可是她的端壯,穿著樸素,目中珠淚承睫,一付楚楚可憐之狀。

  楚平看見長春子目中充滿了乞憐之狀,心有不忍,把女孩子從地上拉起來道:「這是小雅妹子吧!」

  少女不禁一怔,長春子由楚平那一句話,知道已經她的請求了,乃欣尉地抹了眼淚道:「孩子!你弄錯了這不是你父親,是你的兄長,楚平大哥!」

  「大哥,怎麼跟父親長處一模一樣呢?」

  楚平輕輕一歎道:「妹妹,兒子當然像父親,你的眉目之間,不是也很像父親嗎、』

  這女孩子在眉目之間,確是有幾分相似,楚小雅看看楚平,又看看畫像,終於投進了楚平的懷抱,破啼為笑道:「我是太高興了,也是想念父親太切了,我都已經這麼大了,父親當然也不會太年輕了哥哥,是父親要你來接我們的回去嗎?」

  楚平黯然搖搖頭道:「不!妹妹。父親已經去世三年了。

  「什麼,父親已經去世了。」

  長春子喚咽道:「楚平!我們母女等了十幾年,我老是癡心地等著你父親來接我們去團聚的,那知竟得到了他的死訊,你妹妹對自己的身世一點都不清楚,我也無法告訴她,因為我對你父親除了一個名字外,也同樣地不清楚,還是你去告訴她吧」

  她起身走下了樓,臨行又乞求他看了楚平一眼。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她才看見楚平牽著楚小雅的手,很親熱地走了過來,楚小雅的淚痕未乾,臉上卻有著興奮的色彩道:「娘,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爹是那樣一個偉大的俠客。」

  長春子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對父親的一切也是遇見你大哥後才知道的,正因為他有著那樣的家世,我也原諒他的不告而別了!」

  楚平道:「春姨,父親曾經說過您的事,正因為他老人家知道了您的身世,又得知您已有身孕就,只有不告而別了。

  因為按照如意坊的規矩,楚氏的子女必須要為如意坊行俠仗義的傳統而獻身,而您的責任卻是重複家邦,同樣也是神聖責任,您沒有要求父親放棄責任,父親自然也尊重您的責任,現在我已經把話跟妹妹都說過了,復國的事,我也作了安排,您不必再在中原留連了……」

  楚小雅卻道:「大哥,難道我們不可以繼續留在中原,跟您一起行俠嗎?我的武功已很有基礎了……」

  楚平笑笑道。「可以的,但是你本身的責任要交給誰?」

  「我本身有什麼責任?」

  「你是婆羅陀邦的唯一繼承人,那些自民們需要你去統治,幫助……」

  「我以前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什麼公主!」

  「現在你知道了!」

  「娘可以去治理的!」

  「當然,可是以後呢?婆羅陀是女主之邦,你必須先去學習那兒的一切,然後再真正的負起責任來!」

  「可是我寧可留在中原。」

  「妹妹,有許多事並不是可以隨自己的意思去做的,正如我一樣,我何嘗願意擔負如意坊的責任,在我們家鄉的勁節園中,住著幾十個楚家的長輩,她們忍受著寂寞,卻沒有一句怨言,她們又為什麼?」

  「為了什麼呢?她們並不一定要苦守呀!」

  「不錯,她們沒有苦守的理由,有些長輩們在很年輕時守了寡,族中還鼓勵她們改嫁,可是她們矢志若守,就是她們認清了責任,當嫁到楚家時,就抱定了宗旨,作了隨時失去丈夫的準備,也以她們的操守來激動後世子孫堅守祖上傳統的決心!」

  楚小雅道:「但王位可以另定繼統的。」

  「不是那麼容易的,天竺的國情與中華不同,中華倡民貴君輕之說,君王無道,臣民可以推翻他,但天竺的君主是絕對的神聖,無人能取代的,春姨已經去國多年,可是那個篡位的權臣仍是無法取得民心,不得不以殘暴的手段在統治著,那些百姓卻仍然懷念著故主,為了不使那成千成萬的臣子失望,你必須回去!『』

  「但我也是楚家的女兒,對如意坊,我也有責任。」

  楚平一笑道:「不錯!可是如意坊的責任有我負責,婆羅陀邦的女主卻是我無法取代的,你只有一個辦法再回來。」

  「什麼辦法?」

  「回到國內,把國事治理好,生下個女兒,把王位傳下去,你再回到中上來!

  楚小雅低下了頭,顯然是被說服了,楚平道:「春姨,我要先走了,我會叫玲玲在路上等你們的!」

  長春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楚小雅也戀戀有捨地望著這個英俊的哥哥走了!」

  八駿友又上道了,朱若蘭為藏珍的事很憤怒,堅持要押著張永,解上京師去。

  張永是征西大軍的監軍,沒有人能治他的罪,但朱若蘭拿出官家的手諭,那是皇帝的親筆,賦予八駿俠見官大一級權利,張永也只有乖乖地聽命了。

  楚平留下了玲玲,也懇請龍千里與華無雙、秦漢、韓大江等人留下,協助長春子母女復國。

  裴玉霜是跟定了楚平,這位老大姐跟楚平之間,生出了濃厚的感情,那是一種真正的手足之情,她雖是八駿俠中的一員,實際上她卻幾乎是如意坊中的份子了。

  行列裡又添了王氏四鳳,除了王丹鳳在事畢後,又悄悄地回到了寧王府去,其餘四姐妹則是朱若蘭拉住的,她要她們姐妹作證,來指實藏珍寺中的罪行。

  於是整個行列中,只有劉笑亭父子倆與楚平是男人,還有一個反剪雙手的張永,算是半個男人。

  楚平一直是領著頭走,葛天香在裴玉霜的鼓勵下,上前與楚平並行,邊談邊走,慢慢地裴玉霜的馬行故意,跟朱若蘭走成一堆。

  朱若蘭笑道:「裴大姐,你似乎對我們家的那位爺太偏心了,見一個好的就非得送往我們堆裡來!」

  裴玉霜一笑道:「你是不是不高興?」

  朱若蘭笑道:「大姐說呢?」

  「醋娘子進不了楚家的門的,醜婆子也進不了楚家的門,如以姿容而言,葛天香的娟媚在你們六個人之上,但你們各有異乎尋常的氣質,似乎都比她高上一點。因為只有你們這個堆裡容得下她,也只有你們這個圈子裡,她才能平平實實地過下去。」

  朱若蘭道:「只是為了這一點原因?」

  「另外還有原因,是如意坊需要人手,以前楚家還有不少的兄弟子侄,到了平兄這一代,就只有他一個人了,他須要更多的助手,也必須要多幾個妻子來為他生一大批孩子,才能接得上楚家的傳統,最重要的一個理由是我跟龍老大他們商量後決定的,那是八駿的問題八駿組盟是我們八人的事,病書生歐陽善一死,八駿友就等於是解盟了。」

  「楚平不是補上了嗎?」

  「不錯!但已經不是八駿原盟了,八駿的前人是八大天魔,那是無可替換的,而且八駿友的行事向來是採取秘密行動的,現在公開叫出了字號,也失去了我們組盟的本意,所以大家都有意收了但八駿的名號又不能就此無疾終,我們準備整個移交給你們,平兄加上你們六姐妹,還缺一個,現在添一葛天香,就算八駿齊全了,而且八駿中的張果老是騎驢的,也有點不倫不類,難得玲玲帶回一頭神駒,你們八駿齊全了!」

  朱若蘭忙道:「那如何使得?」

  「怎麼使不得,你沒有發現,龍老大、無雙姐。秦漢、韓大江,他們都沒有騎自己的馬去,連玲玲的白龍也留下來,到了金陵,我們就把八駿都交出來,八駿友與如意功就真正合成了一家。」

  這的確是朱若蘭沒想到的,但是看到行列的八駿騎,她知道這不是開玩笑,而且裴玉霜把自己的玉龍讓給葛天香,似乎早有了成算,證明這不是開玩笑。

  裴玉霜笑笑又道:「我選中了葛天香,也不是擅自作主,因為我知道你跟玉玲她們也商量過有這個打算對不對」

  朱若蘭輕歎道:「是的燕妹說楚平的武功是夠了,但是我們缺少一個能用暗器的,葛天香的閻王帖子天棘刺,發時無影無聲,對付真正武功高強,十惡不赦之徒,這是一種很利的武器,楚氏一脈,人丁單薄,我們是再也經不起犧牲了;再者是葛天香求過我,她問過張永了,擅自行動固然是他自作主張,想激使八駿俠為皇室賣命。但納妃之說確是官家授意,只是不便強求,才弄個替身先來試探一下。」

  「真有此事嗎?」

  「我想是可信的,否則那個冒充者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隨便提出要求的,皇帝以前倦作耽而酒色是不錯的,但多少也有戰略影子,假如他是個道貌岸然的人,想裝也裝不出來的,何況葛天香的確是個絕世佳人,很少男人見了她不動心。」

  「那不是麻煩了嗎」

  朱若蘭笑笑道:「不麻煩,只有楚平要了她,官家就會死心,也只有如意訪楚家,能跟皇帝搶女人。」

  「天威難犯,你別為楚家招來大禍。」

  朱若蘭笑道:「不會的,我這個侄女出頭說了話,他做叔叔的怎麼也不好意思再爭了。」

  「難怪你要把張永送到京師去,原來是想趁這個機會跟皇帝判一下!」

  「我才不到京師呢!那只是擺句話,叫張永老老實實上路而已,到了金陵,我們就停在八駿園中,叫它家自己來一趟,如果到了京師就難以說話了。」

  「為什麼?難道皇帝會吃了我們?」

  朱若蘭剛要回答,行程忽頓,原來他們正走到條夾道裡面,兩山俊領,一路中通,那是個很險的地方。

  而且上面已經冒了幾個人,正推著一些大石塊要滾下來,楚平與葛天香圈馬回來急道:「大家快退,前面危險!」

  朱若蘭卻遭:「爺!退不得,後面一樣的危險,就是這個地方還算寬闊!前後的山道更窄,我想對方在後面也一定有佈置的!」

  本芝蘭的顧慮沒有錯,後面的山頭上也冒出了一簇人,推著大大小小的石塊在等著了。

  楚平歎道:「我沒想到會有人此地夾擊的,看來我的警覺性還不高,我以為沒人敢對我們出手了!」

  張永道:「楚大俠,你太自信了,劉謹雖已伏誅,安化王之亂雖平,但朝廷隱患未除,隱藏禍心的還有好幾個人呢!各位對皇室盡力太多,自然會引起他們的不安,視各位如眼中釘了。」

  裴玉霜道:「你還敢說,你就是一個。」

  張永苦笑道:「葛天香可以作證的,我只是想製造一點誤會,引起各位的猜忌,對那些人展開狙擊而已。」

  葛天香道:「胡說,是你要我對八駿俠展開狙殺的。」

  張永一歎道:「不錯!我是那樣說過的,只是你自己再想想看,你的那點本事,殺得了那一個??

  楚平道:「如果不是楚某對天棘刺預知破法,就很逃一死。」

  張永道:「楚大俠,平心而論,一開始咱家並沒有叫人用天棘毒刺吧,否則在大俠的新婚之夕,縱然大俠能破得了,尊夫人絕難逃一死。」

  「可是你的兩個侄兒就對我發出過毒制。」

  「他們都是跟葛天香學的,技藝不過只得葛天香的三四分而已,絕難傷得了大俠,咱家唯恐大俠日後傷在葛天香手,咱家這才寧可犧牲了兩侄兒,對大俠先行提出警告,楚大俠,再說句良心話如果你不是從咱家兩個侄兒手中發現了閻王帖子,乍見葛天香的情形,是很難躲過這一擊的,可是他立刻又辯稱道:「如果不是在你的兩個發現了天棘毒刺,我根本就不會去追究使用的人!」

  張永道:「楚大俠,咱家並無意向胸爭功,只是表明家的誠意而已,如果咱家存心要殺死你,你不找去,咱家會找來的!」

  這下子楚平沒話說了,張永又道:「對於藏珍寺的情形,我以前並不知道,我也是去調查的,卻沒有發現什麼,因為欠沒有發現他們在地下也有機關,對藏珍寺的一切,咱家自承失察之罪,所以甘心受縛,但是咱家卻不甘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

  楚平道:「我們也不願意,因此放心好了,只要我們能活著,絕不會讓人來殺死你的!」

  張永道:「這個我知道!但是與其多一累贅要保護,為什麼不變成多一個突圍的幫手呢!」

  「你的意思是要如何?」

  「請大俠賜准,暫時解開束縛,待突圍之後,咱家再自行投到就縛!」

  楚平笑道:「這只是一根很普通的繩子,在你而言。輕輕一掙就可掙斷了,何必要多此一興請呢?」

  「不!這是郡主以特使欽差的身份加上去的非經賜准,咱家不敢擅自掙斷,這根繩子代表了王法的尊嚴。」

  楚平一笑道:「你很重視這種的約束嗎?」

  張永壯容道:「正如大俠適才所說,這根繩子並不能縛住我,是王法的尊嚴縛住了我,我當然很重視。」

  這時兩邊的巖頂上已經開始往下拋石子,楚平無暇跟他抬摃談這些問題了,急急地道:「准你便宜行事!」

  張永謝了一聲,雙手一掙,繩索具斷,大家已經紛紛下馬,一共是九個女子,四個男的,十三個人中,只有天峰王妃的武功最弱,楚干朝劉祖漢道:「祖漢,你保護你的母親,注意頭上,不要被飛石擊中。」

  張永卻彎腰拾取了一堆碗大的石頭,楚平見狀心中一動,忙對王氏四鳳道:「四位請幫忙,也拾取石塊!」

  王金鳳道:「做什麼用,楚公子,這巖壁太高了,從底下用石頭打上去,勁道恐怕不足?」

  楚平不由分說,因為有幾塊石子已經臨到他們頭上,由高處下的石塊,雖然不太大,但勁勢太猛,閃躲不易,張永已經先開始了。

  他用石塊反擊上去,把空中的石塊方向只要略撞偏一點,石塊就會斜落到一邊的山溝中。

  楚平地開始作相同的動作,他們兩人的手法快,勁力足,看得很準,落偏的石塊不去理會,只有飛臨頭頂的石子,才用石塊去擊偏,因此減少了很大的威協。

  朱吉蘭道:「其實不必如此費事的,我們只要跳一跳就可以躲過了」

  楚平道:「這主要的是保護馬匹,這八匹駿馬都是萬中選一異種,可有能受傷的!」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朱若蘭,她也幫著去揀石塊了,因為上成的落石很多,拾取報方便,而且點燃了縛在箭桿上躲下,這使得群俠必須改變方法,可是拔開的箭技仍在燃燒著,箭尾的沾棉球碰上了溝裡的枯草,也開始燃燒,而馬匹畏火,也開始不驚亂之狀。

  楚平道:「不行這樣子太危險,要準備突圍!」

  上面人似乎決心要困死他們一面用火箭擾亂他們,一面在兩頭拋下成捆的乾草、樹枝。

  那些都是易燃之物,頓時熊熊烈烈地燒了起來。

  張永見狀道:「不妙,我們必須要快點突圍了,趁著火勢尚未蔓延過來的時候,先衝出去,否則越燒越烈,就要活活葬身火海咱家先開路。

  他一搶雙掌,運足了氣,然後吐氣發聲發掌,把那堆火劈散了,而且還一路用掌風開路,打了出去。裴玉霜見狀也要跟著走,卻見楚平沒有動身之意,不禁停住了道:「平兄弟!你怎麼還不走呢?」

  楚平道:「這個鬼太監真不是東西,早知道真該先砍了他的!」

  裴平方霜一怔道:「平兄弟,你這是怎麼說呢?」

  楚平道:「那上面的人分明是他的部屬,做就的圈套來整我們的。」

  裴玉霜道:「那怎麼會呢?」

  楚平冷笑道:「大姐!你看上面丟下來的那些樹枝幹草,本來還是零零碎碎地散落路上,他過之後,把成捆的乾柴都未散了,現在已均稀地布散在路面上,要想找個空隙鑽出去也不容易了!」

  眾人朝前一看,果然山路上的碎些乾草,現在已平均地鋪成一條火路了!」

  朱若蘭道:「不過我們如果在他身邊,一路出去並阻礙,這可不能說他是陷害我們!」

  楚平道:「怎麼不是,他明知我們不會立刻跟他走的,所以才放作姿態,以遂其陰謀?」

  「他怎麼會知道我們不跟他走呢?」

  楚平道:「人要出去並不困難,何必要他開路,我們要維護的是馬匹,八駿為號,決策下八駿馬都留在這裡,如果有了失閃,縱然保全性命,大家也無顏再在江湖上闖蕩了!」

  裴玉霜道:「說的也是,不過,平兄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不能為了那些馬,把命也留下!」

  楚平一怔道:「大姐怎麼說這種話呢?」

  裴玉霜道:「我說的是真話,八駿友盟,雖是以駿馬為號,但做事的是人,不是仗的馬匹。」

  楚平道:「大姐,你的那匹玉龍馬跟你也有多年了,你捨得把他給犧牲地?」

  「沒什麼捨不得的,最多只是路得快一點而已,人家說烈馬不事二主,可是我把馬匹送給了葛家妹子,他照樣讓她乖的騎著走,可見畜生的靈性是靠不住的,他既無義,我又值得為他捨命嗎?」

  「大姐錯了,這些馬匹都已通人性,而且多少聽得懂一些人言了,你把馬轉送時候,必然作了一番交代,他才遵命而行的,他們都通靈曉事,知道受主與原主人是朋友,這是一種友善的交割,他們才肯聽命的,如若是巧取豪把他們搶了去,他們絕對不肯馴從的,你看他們現在的情狀就知道了!」

  群俠所騎的駿馬一共是十四頭,另外還有兩頭馱著行囊的,在火光的照射下,有八匹馬已經慌亂奔叫了,可是以瘦馬為首的八駿卻端立不動。

  眼睛望著他們的主人,尤其是裴玉霜的玉龍馬,一枝火箭在他的腳下,箭桿的火焰已灼焦了他的毛片,他仍是不動。

  楚平道:「如果我們發令,他們會這樣站著,就是燒死了也不移動。如此忠心的義駒,你忍心置而有顧嗎?」

  裴玉霜原是硬著心說話的,這時再也忍不住了,哭著上前,把玉龍腳下的火箭拔起丟開了。

  楚平道:「我們一定要把馬救出去,必要時犧牲另外八匹馬都行,八駿絕不能有所失閃!」

  朱若蘭急道:「爺那該怎麼辦呢?」

  楚平想想道:「玉玲,你的輕功好,飛高看看,前面那一片火焰有多長。

  燕玉玲立刻縱起空中,雙臂連振,拔上了十來丈高,然後才飄落道:「約莫有十丈來長。」

  楚平道:「十來丈大概還沒有問題玉玲,你可以不用馬匹,飛越過去嗎?」

  「可以的,只是其他的人呢?」

  「你先過去,如果前面有人阻路,就把他們攔住。」

  燕玉玲如同一雙燕子般地飛越而去,不一會傳來了她的叫聲道:「爺,前面有弩手。」

  楚平冷笑道:「我就知道張永他靠不住,假如他是真的幫我們突圍,為什麼不把那些弓箭手逐走?」

  朱若蘭忙道:「爺!要突圍就得趁快,現在上面已停止丟下樹枝,大概是去補充了,等他們再準備好,我們真是要活活葬身火海了!」

  楚平道:「好,我先出去,你們隨後一個個地過來,如果不敷乘用,可以兩個人騎一頭!」

  他騎了瘦龍,先退了幾步,然後急馳而飛躍,瘦龍像一抹黑影般飛過火上,未幾前面傳來他的聲音:「伏卡已被清除,若蘭,請大家過來吧。」

  朱若蘭與裴玉霜是接著第二第三,後劉笑亭、劉祖漢。天峰公主、葛天香與梅影都出來了。

  後面只留下四風以及玲玲的白龍馬與無雙的騾馬沒有過來。

  楚平連續朝後喊道:「大姐,你們快出來吧」

  王金鳳喘了口氣道:「她們兩個人騎術不精,控制不了那匹馬,沖了幾次,到了火前,馬匹總是不肯跳!」

  楚平道:「我知道各位騎術略遜,所以才把最好的兩匹馬留下給兩位,尤其是那匹白龍,是塞上靈馬之神教中的馬中之神,除了我的瘦龍之外,沒有比他更好了,根本無須控制,它自己會跳過來的!」

  朱若蘭道:「那就難怪了,白龍駒性能通靈,必然是因為二位王女俠到了臨跳時抓緊了它韁索,使它無法全力發彈,所以才臨躍止步,火勢如何了?」

  王金鳳道:「我們過來時,火勢已漸漸地燒近了,衝刺的餘地已經不多了!」

  楚手忙道:「玉玲,你過去招呼一下,叫她們不必控韁白龍台自己知道分寸的」

  燕玉玲已經相當疲憊了,但是她沒有考慮,再度振臂抱住了馬頸,吊在白龍駒的前面。才飛越了一半,但見一縷白影飛而起,王銀風與王玉鳳抱住了馬頸,吊在白龍駒的前面。

  想必是她們的騎術欠精在鞍上無法穩住身形,馬騰空而起的時候,她們已掉了下來,出於本能的雙手吊住了馬脖子,才有如此現象。

  白龍帶人騰躍火堆本來是沒有問題的,可是被兩個人由背翻落,再吊住它的脖子,使它的騰躍之勢往下,一墜,在火焰七八丈處,衝勢已竭,落了下來。

  燕王玲叫聲不好,連忙降落身形,想跟著挽救,可是那一馬兩人已經落在火堆上。

  白龍不愧為名駒,知道自己的責任在救人,迅速站了起來,強忍住炙體的烈火,仍然等兩人重新上它的背,準備作最後一次衝刺。

  王銀風與王玉鳳站了起來,她們的衣服已經著火了,可是她們很鎮定,對望了一眼,雙方不約而同地奔到白龍身邊,朝白龍道:「馬兒,對不起,累了你了,你用力再縱一次,跳起來時,我們抓住你的鞍子,把我們帶出來,你聽得懂嗎?」

  白龍點點頭作勢待躍,王銀風一拍馬股道:「起!」

  白龍後腿用力,手托在馬勝上,猛力往前一送!

  白龍躍起之力,再加上二人推送之力,使得白龍凌空飛出去,而她們兩人卻因為那一推之故,身子又反震跌倒在火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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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4 20:27:46 |只看該作者
  燕玉玲以為她們要照所定的計劃而行,覺得倒是個機會,所以沒有跟下去。

  等她發現兩人為了救馬捨棄自己的生命時,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她們姐妹倆已經滾入一團猛烈的火中,緊緊地擁成了一團,很平靜地接受了死亡,而且兩人還向空中的燕王玲擺了擺手。

  燕玉玲見狀大驚,正待下沉去援救,可是她發現那姐妹二人遍體僅已著火。

  而且她自己因為飛得太低,寬大的袍袖也著了火,下去也只陪著死而且。

  外面的楚平一把接住了她,飛快地撲熄她身上的火,然後才問道:「二姑娘四姑娘呢?」

  燕玉玲舒了口氣,目中含著淚,把情形說了一遍。

  王金鳳倒是很冷靜地道:「這是對的。白龍出來時,一半的身子還在火裡,如果它再帶兩個人,最多只能躍過兩三丈,結果還是一起犧牲了,那又是何必呢?」

  「可是為了一頭馬,賠上兩個人…」

  王金鳳道:「不,白龍駒本身有足可脫險之力,完全是受了舍妹兩人之累才如此,既然無力全數脫險,自然當量力而為,揀走得了的走。」

  白龍的身上已遍體灼痕,雪白的毛片上,都是一塊的焦顏,它想是知道沒能盡到責任而顯得一付罪疚之狀,王翠風走到它面前,撫著他的身上道:「白龍,謝謝你,你已經盡最大的努力了,要不是為了她們,你不會受這些罪的,雖然我們的姐妹沒能脫險,我還是一樣地感激你的。」

  白龍受了撫慰之後,略略振作了一點,望著後面熊熊烈火,屈下了前膝,為烈火中的兩靈魂致哀。

  朱若蘭的臉上充滿了殺氣,恨聲道:「張永,我若不殺你這匹夫,誓不為人。」

  楚平了望著火堆道:「我一向不主張為復仇而殺人,但是我也不能放過張永匹夫,他實在太可惡了。」

  十一個人。八駿馬,就這麼靜靜地等候著。

  等到火勢慢慢小了下去,好去收拾王氏姐妹的骸骨。

  楚平卻拾起了幾支弩劍,在手上檢視著。

  對方安排在這兒都是高手,燕玉玲先出來,擋下一陣急弩,楚平出來時,他們都退走了。

  他把弩箭看了半天,才問道:「誰知道有人用鐵衛兩字標記的?」

  大家都搖搖頭,楚平又道:「這一定是官宦世家,因為尋常江湖人是不准用弩箭的,那是正式戰陣所用之兵器,禁止民間使用,若蘭,你也不知道嗎?」

  朱若蘭道:「我也知道是官宦人家的,尋常百姓江湖人沒這麼大的膽子,敢在官道上設伏攔截,只是不知道那一家是用鐵衛二字為標記。

  想了一下道:「那只有在大庚領上的藍家!」

  「是藍大將軍的後人嗎?」

  「是的,藍玉陰謀造反伏誅,本判族滅,但他與太祖四子燕王棣交好,據悉有個私生子藍存孝逃匿府中,積下軍功,靖難之變後,燕王入鼎,是為永樂,藍氏復興,但不便公開封贈大庚領,是為定遠候,賜免此鐵券丹書,領采邑百里。」

  王金鳳道:「恐怕就是這一家了,據妾身所知,藍氏在懷玉山設有別業,而這條小道就是穿過懷玉山的,藍氏有遠房樣在懷玉山,小候藍笠年事尚幼,由他的祖母藍太君帶著在懷玉山別業中向族叔祖懷玉山學劍!」

  朱若蘭道:「我怎麼不知道」

  「郡主自然不會知道,妾身也是新近才得知的,藍太君是個雄心勃勃的女人,她一力想恢復舊日家聲,一面帶著兩名幼孫在此學劍,一面派人在京師活動權貴,張永如果搭上這條線,他們還會不受利用嗎?」

  楚平道:「懷玉山人又是什麼人?」

  王金鳳道:「他早年曾以藍天鵝之名行走江湖,劍技得倥侗傳,後又投入峨嵋山門下,晚年才歸隱懷玉山,自號懷玉山人,劍技已臻化境。」

  楚平道:「管他是不是,有這個線索,我們就到懷玉山去走一趟,說什麼也要把真相異個明白!」

  等火熄了,大家進去,在火焰中覓得王銀風與王玉鳳的遺骨,已經燒成漆黑的一團了,王金鳳含淚用布把兩個妹妹的遺骨包了。「。

  白龍身上灼傷未癒,無法再乘騎,就讓他馱了兩具骸骨,楚平騎了瘦龍,劉笑亭父子各騎一匹,另外八個女的則兩人一騎,分乘了四匹馬,繼續前進。

  搖望一處別墅,高踞在半山腰中,下臨白沙關,王金鳳道:「就是那一座別墅了!」

  每個人都懷著悲憤的心情,向著別墅而進,而別墅裡的人也望見他們了,搖搖地迎了下來!

  楚平道:「若蘭,回頭別說我懷密旨的事!」

  朱若蘭點點頭,不一會兒,兩股人在一片平坡上相遇了,對方只有兩名十三四歲的少年,四名健僕著刀,再就是兩名持女,推著一輛馬車,車上坐著個老婦人,雙方相隔丈許停住了,那兩名少年執劍出來,一人喝道:「上面是私宅,來人止步。」

  楚平止步拱手道:「訪問這上面可是藍天鵝前輩駐錫之處?」

  那老婦人臉色一變厲道:「你們這些江湖人。擅闖私宅,非奸即盜,英兒、傑兒,先拿下再說。」

  那兩名少年一言不發,挺劍即刺,劍招十分凌厲,楚平迫不得已,只有從馬上跳下來,拔劍封住了兩人。

  楚平見這個少年年紀不大,然而出劍狠毒,一上來就用了殺手自己險些著了道兒,連忙定下心神,好容易才穩住局面,不禁怒道:「你們這兩個小孩子,怎麼心腸如此狠毒,出手就想要人命!」

  一個少年道:「瞎了你的狗眼,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懷玉山莊豈是容人放肆之處」

  楚平覺得這個少年實在太不像話了,臉色一沉道:「小兄弟,看你們的衣著打份,應該不像是沒教養的人家出來的,怎麼你們行事就像個無賴似的。」

  那兩個少年臉色更變了,仍是先前那少年喝道:「大膽匹夫,居然敢出言導及本爵,這下非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朱若蘭見那少年自稱本勢,人出聲道:「你就是定遠候,你叫藍什麼?」

  少年傲然道:「不錯,本爵就是定遠候藍人英,這是我弟弟藍人傑,你們這一群江湖匪徒,擅自進入本爵私邸禁地,非奸即盜,還不趕快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朱若蘭柳眉一豎道:「爺!這兩個畜生太過狂傲無禮,想必祖上缺少教養,你也別顧慮他們年紀太小了,好好地教訓他們一下。」

  口中說著話,身形急閃,啪的一聲,在藍人英的臉上刮了一掌,身形又閃了開去。

  藍氏兄弟一心在對付楚平,聽朱若蘭的說話,也是叫楚平教訓他們,所以沒防備到朱若蘭,臉上挨了一掌,打得還很不輕,位上頓時現出一塊紅印。

  這一掌把兄弟兩人都打得呆住了,過了半天,他們才回過味來,藍人英更怒不可遏,技劍撲向朱若蘭,怒喝道:「賊婆娘,你居然敢打本爵!」

  楚手把他的劍架開了,反手又是一掌,把他打得一個踉蹌,沉聲道:「混帳東西,不問青紅摸皂白,任意出口傷人,的確該打!」

  這一掌打的是他的右頰,使他兩面的臉上都是一個掌印,呆呆地撫著臉,那老婦身後的健僕正待出去,老婦卻沉聲道:「不許上去,這畜生該打!」

  藍人英叫道:「奶奶,是您叫孫兒出來的,怎麼孫兒挨了打,您還說是該打呢?」

  老婦厲聲道:「當然該打,我叫你們出去殺了這些暴徒,卻沒有叫你出來口齒輕薄,在口舌上逞威風,連累到你們死去的父親身份,跟人家較口舌之長,而且出口是一張無賴口吻,毫無尊嚴,就是人家不打你,回頭我也饒不了你!」

  藍人英於是不敢開口了,楚平見藍人英叫那老婦奶奶,楚手抱劍拱手道:「老夫人想必是藍太君了!」

  老婦傲然道:「不錯!先父早死,小兒也乃壯而夭,才由這個長孫兒承襲了爵候,我們雖是孤兒寡婦,卻也不容江湖暴徒任意欺凌的。

  楚平道:「老夫人言重了,在下楚平。乃如意東主及八駿友之一」

  藍太君冷冷道:「老身乃侯門命婦,不知道你們這些江湖人的匪號」

  朱若蘭又要開口,楚平用眼色止住了道:「老夫人對江湖很隔膜,倒也難怪,不過在下等不是江湖匪徒」

  藍太君道:「你還敢說不是,我問你,你們持械闖入本府的采邑,意欲何為?」

  「在下等是來拜謁一位武林前輩天鵝老武師。」

  「沒有這個人!」

  「那麼懷王老人呢?」

  「也不知道,這是定無侯府的采地,豈容江湖人任意前來騷擾的!你們若是懂規矩的,應該在下面侯府外宅投帖掛號,取得允許後才可以前來。不得允許而擅自進入者,本府一律以暴徒視之,格殺勿論。」

  楚平道:「這是誰立的規矩。」

  「定遠侯府的規矩。」

  楚平道:「在下卻沒有這份耐性,因為我們在懷玉道中受到估計伏擊,在檢獲的箭上刻有鐵衛二字,打聽得系屬貴府所有。」

  「不錯,那是本府鐵衛士所有……」

  「那麼在山道上放火暗襲,也是貴府所為了。」

  「不錯,本府曾接獲密報,說有江湖暴徒,劫持朝廷內臣,向本府求援,本府采邑所轄地區內,豈能容宵小橫行,原來就是你們這些人。」

  楚平冷冷地問道:「張永呢?」

  「張監軍已經脫險了,他是征西大軍,公務煩兀,無暇久留,已然赴公去了,交代再上府代為緝兇,你們既然在山道中沒有燒死,現在又找了來,正好是自尋死路,英兒、傑兒,要本去,殺了他們。」

  兩個少年再度挺劍前去,楚平忍無可忍,揮劍格架,藍氏兄弟的劍招雖厲,但是究竟還小,功力火候不足,楚平不想傷了他們,又討厭他們糾纏不休,等到一個機會,奮起精神,揮劍一振,把兩個少年的長劍都振脫了手,飛起半空,入也撞跌在地。。

  朱若蘭與裴玉露見狀疾出一個用劍,一個用刀,把兩個少年止住了,那些健僕撲出搶救已是不及,只有揮刀來攻二人,朱若蘭叱道:「下去,你們敢再前一步、我就殺了這小鬼!」

  她的刀下正制著藍人英,果然把那些健僕給制住了,但藍太君地顯然不甘心,厲聲道:「不要理她,給我上好了,看她敢不敢殺人!」

  這老婆子的反應頗為出人意料,連朱若蘭都感到不解地道:「藍老夫人,你難道不想想,藍氏僅存此一脈,如果斷了根苗,你縱有天大的功勞人情也保不了富貴!」

  藍太君卻冷笑「藍家有的是人,朱若蘭,別以為你是寧藩王的邵主就可以橫行了,只要你殺了侯爵,你老子不但保護不了你,而且連他一條老命也保不住了。」

  朱若蘭哦了一聲道:「原來你認識我的?」

  「別的人不認識,張公公把你的樣子卻說得很明白;朱若蘭,你仗著你老子的勢力,劫持朝廷大員,橫行地方,現在更侵入別人的采邑,殺死世爵,憑此種種罪行,已經構成叛逆大罪了,張公公脫身回朝,立將奏知聖上,發兵討逆,那時候,你就神氣不起來了!」

  朱若蘭聞言心中微支,朝楚平打個眼色道:「爺!你把這些人看緊一點,我要問那兩個孩子,看來內情很不簡單,咱們別成了人家的工具!」

  楚平也覺得藍太君的態度值得懷疑,尤其是她一意孤行,漠視兩個孩子的生死,大背常情之外,於是點頭道:「好,你問仔細些,我會擋住他們的!」

  朱若蘭轉頭對裴玉露道:「請大姐把他們制住了!」

  裴玉露左手探指疾落,先閉住了藍人傑的穴道,再封住了藍人英的。伸手拖住兩個少年退後了幾步,那四名健僕搶攻上來,這邊的楚平、劉笑亭、裴玉霜與葛天香都出手封住,不讓他們上來,王金風與王翠風姐妹倆則盯住藍太君的兩名侍女,燕王玲看住藍太君。

  朱若蘭把兩個少年拖到後面一點的地方才問道:「小候,你們要弄清楚,千萬別上了人家的當…」

  藍人英閉口不言,藍人傑卻道:「哥哥,奶奶分明是想逼死了我們,好讓元叔來繼承你的爵位」

  藍人英忙道:「弟弟,你不許胡說!」

  朱若蘭冰雪聰明,一聽藍人傑的話,心中已有幾分光景,於是笑道試探道:「小候,你這位祖母是庶進的吧!」

  藍人英仍是閉口不言,朱若蘭取出了身邊的密詔,打開給他看了道:「小候,你弄清楚,別做糊塗事」

  藍氏兄弟看了後神色微異,藍人傑道:「你不是…」

  朱若蘭道:「寧王是我父親不錯,可是我已下嫁楚家,這是在金陵我們救駕後所行聖諭,我父親隱有不臣之心風卻是忠於皇室的,所以才協同八駿誅奸逆。」

  藍人英道:「可是張公公卻不是這樣說的!」

  「張永是個混球,他自己做錯了事,我們是征西大元帥楊一清那兒把他抓來的,假如聖旨是假的,楊元帥會讓我們把人帶走嗎?」

  藍人傑道:「哥哥,不會錯了,征西大軍過境有久,現在正班師回朝,張永真要如他所說被人劫持的話,他應該向楊元帥求援的,怎麼會要我們幫忙呢?看來我們是上了他的當,被人利用了!」

  藍人英還是猶豫不決,藍人傑道:「哥哥!你真糊塗,別以為奶奶的主意,事情真要鬧起來,你是侯爵,責任要你擔當的。我一直在懷疑奶奶存有私心,連爹的死,恐怕都是她故意造成的!」

  藍人英忙道:「別胡說!」

  「一點都不胡說,爹早有預感,上了一道密疏,說如果你在十五歲前遭了意外,就請朝廷收回世爵,要不是那道密疏,你還活不到今天,前個月你滿了十五歲,奶奶忙著派人示請准註銷密疏讓你襲爵位,就怕你也來這一手。所以才安排你一次意外死亡,要不然她沒有理由要我們出來拚命的,藍福他們的武功比我們高,奶奶為什麼不派他們應戰。」

  藍人英流下了眼淚,藍人傑怒道:「哥哥,你就是優柔寡斷,為了一點愚孝,就不顧自己的責任了,我知道你是怕家醜外揚,那你為什麼不乾脆成全他們呢?」

  藍人英痛苦地道:「要不是為了你,我早就這麼做了。」

  藍人傑道:「你不必為我,想想死去的爹,再想想懸樑自盡的娘,你有何面目見他們呢」

  「郡主,我求你一件事,無論如何,你要把我們送到京中去面詣聖上,把我們藍家一篇血淚秘辛奏明朝廷以求公斷」

  朱若蘭已經知道大概,點點著道:「世子放心好了,我一定會為你們申雪的!」

  遊人傑道:「如果我們不幸身亡,請你揭發一件事,我奶奶是店進的,她跟族叔祖藍天鵝有私情,我叔叔藍天暉是她跟天鵝祖的兒子,萬不可立為繼承人,我胸前有一封血書,是先母所留,可以為證!」

  藍人英大急道:「弟弟!你」

  朱若蘭伸手拂開了他們的穴道:「好!把血書給我。」

  藍人傑手腳活動後,在胸前取出一個封套給廠朱若蘭,藍太君在車上看見了,突然身舉到暴擊燕玉玲一下子沒擋住,幸虧楚平及時躍身揮劍大擋住了她的攻擊,也救下了藍氏兄弟。

  朱若蘭雙刀揮舞,把藍氏兄弟護住了,同時道:「小候,你們看見了,你們的奶奶要殺你們呢!」

  藍太君目中噴火,厲聲大吼道:「你們這兩個忘恩負義的小畜生,居然敢勾通外敵來懺逆上……」

  藍人傑道:「奶奶這話從何說起,是您要來我們,我們可沒有對您有什麼不敬的行為!」

  藍太君道:「你們剛才跟朱若蘭那賤婢說了些什麼?」

  藍人傑道:「申述我們的父母身遭慘死……」

  藍太君道:「你父親是墮馬而死,你母親是失節偷了野漢子,被我撞破了,羞憤自殺的,我為了顧忌藍氏門據名譽,不加揭穿、對外宣稱她是全節守義自盡,小畜生,你不怕丟臉,我老婆子在還在乎不成!」

  藍人英忍不住喊道:「奶奶,您如果再要這樣誣蔑我的生母,可就怪不行孫兒不尊敬長輩了!」』

  藍太君揚劍進撲,口中還怒吼道:「小畜生,你眼中還有我這個祖母,還知道我是你奶奶,你五歲時死了老子,跟著你娘自己吊了頸,我把你們倆拉拔到這麼大,好容易為你請准了襲爵,你才當了幾天的侯爵,居然敢違抗我這個做祖母的了!」

  藍人傑道:「奶奶,您別以為我們是小孩子,什麼都不應,娘被你們逼死了,還留了血書,一直由繡香姨保管著,哥哥承繼候的那一天,她把血書給了我,上面說明了你們種種的陰謀,你想把我們都除掉,讓你自己的兒子來接承侯爵」

  藍太君發劍更厲,大聲道:「小畜生,你胡說什麼,給我都給我殺,殺了這兩個小畜生。」

  她身邊的兩名侍女也仗上前,燕玉玲與梅影忙發劍相投,而王氏姐妹卻合力抵住了先前與楚平交手的那名健漢,頓時陷入了混戰的局面!

  群俠這邊雖然人數上佔了優勢,但是對方七個人,個個都技藝精湛,功力深厚,還真難以抵得住她。

  朱若蘭見狀忙道:「爺!你們抵一陣,我帶兩個孩子先走了,只要我們離開了,就不怕他們凶,定遠候藍氏的一門血淚、奪嫡、誣貞、迫孤多種種陰謀,有了兩個活口及一片血書,都可以揭發出來,只要我往朝廷把這些一呈,這些人個個都是死無葬身之地。」

  這一手很絕,果然使藍太君起了恐懼,可是她帶來的人又被纏住了,急得聲發嘯。

  藍人傑道:「郡主,我們要走的話就得趁快,藍天鵝送張永走了,如果被他趕了回來,可就遲了,他是奶奶的師兄,劍術內功俱臻絕頂……」

  朱若蘭招呼劉祖漢與天峰王妃道:「走!祖漢帶一個,五嫂帶一個,我們騎三匹馬先走」

  這五個人才上馬,忽然在路上飄落一個健梧的青衣老者,擋住了路」

  這藍太君喜叫道:「天鵝!你回來得正好,宛芬那踐人在死前居然留下了一封血書交給繡香保留著,這兩個小畜生都知道了」

  老者正地藍天鵝,他聞言神色一變道:「血書呢?」

  「已經交給朱若蘭了!」

  老者又是一顫,朝朱若蘭道:「郡主,我們往昔無怨無仇,先前種種冒犯,乃是受了張永的蒙蔽,現在只請交血書,老朽也不會再對這兩個孩子怎麼樣,立刻帶了人離開,未知意下如何?」

  藍太君愕然道:「天鵝,你瘋了,我計劃了多年,好容易才等到今天,你這要殺了這兩小畜生。他們就有了血書也沒有用,張總監會幫我們的。」

  藍天鵝道:「張永自身都難保,還能幫我們什麼?師妹,你這件事實在做得糊塗,為什麼不問問就貿然侵犯八駿俠,犯下了滅門大罪!」

  藍太君一怔道:「朱若蘭是辰豪的女兒,寧王久存異心,張總監要我們在這兒代為監視,難道錯了?」

  「不錯!但是我們對近來發生的事太隔膜,郡主已下嫁楚大俠、是聖駕在金陵作主賜婚的,八駿俠數度救駕,扳倒奸黨劉謹,欽封誅奸特使,無論王公欽相,僅受其節制,張永心嫉八駿俠權重,設謀傾害八俠,事敗被執,被你擅自作主救了下來,已經犯了大罪!」

  藍太君一怔道:「你怎麼知道呢,為什麼不早說?」

  藍天鵝道:「我為了入關練劍,有一個不聞世事,你對外成的事卻不該不聞不問的,要不是我出去問了一下,你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藍太君呆住了,半晌才道:「現在該怎麼辦?」

  藍天鵝道:「郡主,老朽自承旬失,但撫育此二子十年,不無微勞,請郡主賜血書……」

  朱若蘭道:「我已經不是郡主,八駿都是江湖人,本來不管朝廷的事,是張永自己來惹我們的!」

  藍人傑急了道:「郡主,你可不能把我們給賣了。」

  朱若蘭道:「世子放心好了,我們雖然不管候門的家務,但是站在江湖道義的立場上,也不能坐一你們兩個小孩子受到別入的陷害,我一定護送你們入朝面聖……」

  藍天鵝道:「郡主是逼老夫得罪了。」

  當藍天鵝親身阻攔朱若蘭時,所有的戰鬥都自動停止了,他們這邊一動手,藍太君就再度迫進,而被楚平擋住了,那些健漢們正要動手。

  藍人英忽然遭:「藍福,你們都聽見了,還敢助紂為虐。」

  那四名健漢都停止了手,被稱為藍福的漢子道:「爵爺,卑屬等只是奉行上命!」

  藍人英忽然由懦弱變得莊嚴了,沉聲道:「藍福,你們是侯府的家將,你們身家,前途與定遠侯休戚相關,藍天鵝等人陰謀奪嫡已由朝廷欽差特使查明屬實,他們還要跟著胡鬧,那可是叛逆大罪、」

  那四名健漢真不知如何是好了,藍人傑知道他們心的顧慮,沉聲道:姑念爾等往對本爵尚知恭敬,此刻只要能表明立場,效忠本爵者,不但免究往之非,而且還可獲得賞一給留用。」

  藍福立刻道:「多謝爵主,卑屬聽命」

  他倒垂了劍.走向藍人英,其餘三個健漢也跟著行動,一走過來,這個轉變使得藍太君大為霞怒,瞪視著藍人英喝道:「小畜生.你居然敢忤逆犯祖…」

  藍人英痛苦地道:「奶奶,雖然您不是我們的親生奶奶,但是孫兒們對您並沒有半點失矩之處,您為什麼一定要置孫兒等於死地呢?」

  藍太君壯如瘋狂,拚命地搶攻上來,楚平不忍心殺死她,所以有幾次能致她於死命的機會都放過了,只想把她制住,但藍太君的武功不弱,也許比楚平略差一點,豁上性命狠拼時,雖然無法傷得了楚平,但楚平要制住她也很不容易。

  在另一邊的裴玉霜若蘭奮戰藍天鵝,卻有然有不敵之狀,因為這老兒的劍技之精,確實已到出神化之境,幸好燕玉玲、梅影、葛天香等人已經空了出來上前助戰,才把他給壓住了

  塵戰有頃,藍天鵝覺得這樣下去情形對他們很不利忽地內勁突發,那些女將們一時擋不住,他被同一個缺口,騰身而出,群俠以為他要跑,倒是沒有蓄意去追的意思,那知這賊兒溜得緊,居然撲向在一邊的天峰王妃,劉祖漢雖然一直在保護著母親,但是他們母子倆的武功怎能與藍天鵝相較,兩雙劍,都被震脫手。

  藍天鵝伸指一戳,制住了天峰王妃的穴道,一把提起挾在脅下,群俠見狀大驚,連忙上前搶救。

  燕玉玲輕功稱絕,來得最快,飛躍而至,便臨藍天鵝的頂上刺下喝道:「快把人放下!」

  她的劍是刺向藍天鵝的肩頭,意在迫使他旗下天峰王妃的,那知藍天鵝刁鑽異常,居然將天峰王妃往上一抬,迎向她的劍刃。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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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4 20:29:03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燕玉玲大驚,連忙劍避免傷及自己人,而藍天鵝則利用這個空隙突出一指,制住了燕玉玲,沒等她落地,在空中一把攫住了她,返身再躍,衝向心上而去,群俠雖然擋在前面,但是藍天鵝拿了兩個活人作兵器,揮掃出去,反而把群俠逼得退開了。

  藍天鵝順利突圍,奔向山一的別墅,同時叫道:「素芬,別再纏戰了,有了這兩名女子為人質,不怕他們不就範。」

  藍太君把楚平擋住了道:「楚平!如果你要這兩個女子的活命,就乖乖地把兩個小畜生以及那封什麼鬼血書送到別墅來,否則你們就來收回兩個女子的屍體!」

  朱若蘭沉聲道:「太君,你位極尊榮,為什麼還要做這種糊塗事!」

  藍太君冷笑一聲,回身招呼那兩名侍女道:「走!」

  楚平的動作也很快,仗劍進,劍葉平拍,擊在那兩名侍女的頭上,把她們擊昏過去道:「老夫人,我們也有兩名人質在手,兩個時辰後,我們就來交換人質,這兩個時辰,是給你們收拾整頓,準備離去的時間,其餘的條件就不必談了」

  藍太君冷笑道:「你在做夢,這兩個丫頭只是我的下人而已,殺放尊便,老身的條件一點折扣都不打,你自己斟酌估量著辦吧!」

  她理也不理那兩名侍女,回頭徑去了。

  大家只好眼睜睜放她去,朱若蘭走向藍人英兄弟,那四名健漢立刻執劍戒備,以防她會對這弟兄倆出手。

  藍人英卻一擺手道:「藍福……不得無禮,郡主豈會是那等人!八駿俠義行天下聞名,捨已為人,理不會做出賣我們的事!」

  朱吉蘭居然一笑道:「侯爺很精明呀,居然懂得利用義行的帽子扣住我們了!」

  藍人英斷然道:「郡主言重了,苦難孤雄怎敢存此機心,我是真正地欽仰各位的義行了。」

  朱若蘭道:「這倒奇怪了,你奶奶對我們都不清楚,你怎麼會知道我們呢?」

  「是繡香姨告訴我們的,她是個有心人,見到我們兄弟一直在奸人陰謀包圍中,打聽得各位在外面求援,怎奈這件事關係,而且由於我們兄弟一直受著監視,不敢輕勉,打聽得各位義行後,本來也有意向各位求援,那知道無緣湊巧,因為張永的緣故把各佳結引了來。」

  朱若蘭一怔道:「你們早就有意向我們求助了。」

  藍人英道:「是的,所以我見到各位時,故意口發粗言,冒犯各位以鬆懈庶祖母戒心,等待一個適當的機會,才好托庇到各位這邊來。」

  楚平一歎道:「侯爺!你真沉,你既有此心,在一開始就可以到我們這兒來了,何必還來那一番做作呢?而且你們兄弟跟我動手時,還真的幹。」

  藍人英道:「請楚大俠原諒,我知道庶祖母劍藝高超,藍天鵝驍勇難敵,我雖有求助心,在沒有知道各位的實力前,還不敢輕洩,否則不但我們性命難保,連帶也會害了各位因為各位獲得舍間的秘辛後,庶祖母必然不會放各位活著離去的。」

  朱若蘭道:「侯爺倒是很謹慎。」

  藍人英道:「血淚孤雄,身在險境,不得不特別小心,自從我解事以來,一直就裝癡扮呆,不敢表現得精明,以免引來殺身之禍!」

  朱若蘭道:「你們家究竟是怎麼回事?」

  藍人英道:「先母在血書上已經寫得很明白,郡主看過後就知道了,」

  朱若蘭取出那封血書,那是一幅白絹,詳文是用毛筆書錄的,只在最後署名的地方,用鮮血寫了一個大冤字。

  藍人英見了血書,已經垂淚道:「先母蒙冤泉下,難恐流血過多讓人啟疑,所以臨死前只能咬破舌頭,寫了這個冤字,而且在自盡時,拚命用力咬舌不吐,死前掙扎硬擠舌頭咬斷才掩飾過哨血留書之舉,事後他們還嚴密檢查過亡母遺體,除了斷舌之外,別無傷處破口,才放心地收殮了,否則他們一定將這封血書搜出來了」

  朱若蘭不禁肅然起敬,雙手捧著看完,那字遼血淚,也敘述得很詳細,藍太君劉素芬是藍天鵝的師妹,兩人久生情漱,藍天鵝卻已有妻室,為族兄藍琪在定遠候府任傳衛總教練,劉素芬尋到候府,得知師兄已經成家,大為怨憤,投拆藍侯,要藍候作主,逼令天鵝出妻。

  因為藍妻過門五年不育而素芬已有身孕,然鵝妻賢淑無失德事,藍候自然不能答應,勸素芬居側,素堅持不允屈居人下,藍候對天鵝頗為尊敬,無可奈何,願娶為續絃,因藍侯夫人以難產死僅三年,所遺世子藍念慈,年才三歲,也需要人照料,劉素芬居然答應了,續絃五月,產下一子,取名元暉,就在元暉滿月的那一天,藍候以酒醉死,死因堪疑。

  因為藍候滴酒不沾,何以會醉死,但藍氏人丁稀微,無人追究,劉素芬就成了定遠候府的主人,而世子藍念慈早經冊產,次子元暉卻未來得及呈報朝廷立貳,老侯已故,劉素芬只得盡心力撫育世子成人,一直到他繼承了侯爵入朝面聖時,已經二十四歲了,他早已娶了妻子林氏月娥,也收了一名侍妾繡香,那是藍天鵝妻子馬氏的侄女兒,從馬氏的口中,繡香隱約知道了劉素芬的心地狠毒,很可以會不利於新侯,勸新候在面聖時預留一著。

  那時林月娥已產子人英,而且又有了身孕,新侯念慈心有所疑,面聖時留下遺囑存朝,說藍氏一脈壽有夭微,如果自己死了,爵位由子人英繼任,如人英在十五歲前夭亡,則請朝廷收回爵位封邑,就是沒有為自己的異母兄弟元暉正名,念慈在面聖回邸的途中墮馬身死,這又是一個疑點,因新侯自幼身體屠弱,根本不會騎馬,出外遠行,怎麼會冒險騎馬呢?林月娥又產一子人傑,撫孤四載,在人英五歲的那一年,忽然有個赤身男人從房中出來,恰好為劉素芬帶領家將巡府時所執,當場殺了那名男子,指月娥不貞,著令自盡,林月婢見那男子是小元暉的書僮,知道是庶母與小叔唆使,執詞以抗,元暉以殺死兩幼子為協,不得已才留下血書而自盡……」

  朱若蘭慘然道:「這還得了,他們簡直沒有王法了!」

  藍人英垂淚道:「自從先祖死後,藍天鵝跟庶祖母劉氏就過從甚密,先父已有所覺,及長後為元暉叔請求承爵,卻因先父早立遺囑而未果,我在上月正式承爵時,就被迫立下遺書,所以才等候機會,故意開罪各位之手殺我……」

  朱若蘭道:「不錯,我正在奇怪,藍太君為什麼會要你們兩個小孩了來拚命。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藍人英道:「劉氏是先祖側室,我不對她怎樣,但是先祖父以及先母三代蒙冤,人英竟不能為之申雪,實無顏見先人於泉下,可是藍天鵝又擄去了兩個人質,劉氏提出了那個條件,我與舍弟情願一死,讓郡主連同血書去換回人質,然後將繡香姨秘密接進京師,陳訴冤情以雪先人之沉冤!」

  楚平道:「不必了,八駿友絕對不會做這種事,若蘭,你帶他們先走,把事情交給我跟五哥、裴大姐來辦、你們一定要追上楊一清的大軍,把定遠候交給他保護送京,然後再回頭來接應我們,快!說走就走!」

  他的話就是命令,朱若蘭不敢多說,只得走了。

  楚平把擄來的兩名侍女交給裴玉霜和劉笑亭,自己卻繞到山後,等到天黑,才翻身進了別野,聽得前面人聲嘈雜,知道劉笑亭與裴玉霜已經配合行動了,遂在別墅中搜尋起來,可是他才踏進一間屋子,腳下一空,人已隨著一塊活板跌下了陪講。

  在開始往下跌的時候,楚平已經暗悔自己太大意,沒有問個清楚,不過此時失海無益,最重要的是保護自己不受傷害,所以他挺住了一口氣,使身子打橫,盡量減低下降的速度,同時更把劍向下直伸,腕力用足,使身子與那支刻成丁字形。

  約略地估計了一下高度,這個陷階約略有二十丈深,篤的一聲,劍尖首先著地,居然陷進去有半尺多深,不過他的人還是平架在空中。

  由劍刃著地的聲者以及刺的感覺,他知道底下是木板,平白無故使用木板作井底的很少除非是有一些特別的裝置,楚平慢慢地把身子放低,用腳尖試探了一下,這才暗自慶幸自己應付得宜!」

  因為他用腳尖試探的結果,知道這底層的木板上,釘著重重的利刃,間隔約在五六寸左右,就有一柄且都是刀尖向上的如果他留然下降的話,此刻就已經受傷了,因為他已試出那些尖刀十分鋒銳,他稍微用一點力氣,刀尖已利穿了他靴面。

  不過他的靴底都是特製的,在緊緊的厚布層中失了一層熟牛革,相當堅韌所以他能在刀尖上站了起來,每雙腳都踏著兩把到四把的刀尖。

  但他還是盡量提著氣,站穩了身子後,解開衣襟,有一個小夾層,這是他們楚氏的傳家寶囊,囊中的東西都很普通,但都是在應付危急被圍時最重要的用物,一個油紙密封的小火把子,分成兩截,上截在粗糙處一擦就能點火,下半截卻是以棉紗浸透了松脂而套昆的圓條,可供半個時辰的燃燒泉,另外還有一列小瓷瓶,放著各種性能的小瓷東瓶,巧妙安置在一條布帶上,密縫在腰間。

  楚平很少用到這些東西,但是今天卻終於真正用到了,他首先把辟毒珠含在口中,再劃著火把子,才發現自己是何等的僥倖。

  因為他首先看見的是那些倒插在的短刃,每把的刀刃都是藍汪汪的。

  那是浸過劇毒的特微,楚平知道,這個地井所以要這麼深,必然有著其用意,審用來對付一引進武功高手入伏後,都能提氣輕身,一定要有這種高度,才能使下隧時生量壓在匕尖上能刺破衣鞋,但對練成護身真氣的高手,這些刃板未必能具有作用,因此再加上染膚沾的劇毒,就能萬無一失了。

  偏偏楚平十分小心,他下降的威勢與方法,沒讓刃尖沾上一點肌膚,而且更照亮了一下,使自己看清了情形,沒有用手去摸過那些短刀。

  而且他更幸運的就是打開了那包專驅蛇的雄黃之精丹母,因為他看見了地穿四壁下有許多小穴,穴中游出了幾十條毒性極烈的鳥兇猛,飢餓時敢攻擊任何血肉之體,因為它們是我屬於猛殘的肉食凶物,而他看見的這些蛇兒更是餓的得很久了。

  雄黃丹母是萬蟲的剋星,它濃烈的氣味能令諸蟲避易,使得它們逃得遠遠的,可是蛇兒居然不死心,為了飢餓的所驅,在他身外三四丈處固守著,昂首作勢,口中紅信直吐,噓噓作聲。

  楚平學徒最重要的是先得解決腳下的毒刃,於是他用那枝鐵條,以極快的手法,挫斷了五六柄毒刃,空出一塊兩尺見方,能從容踏足的平地。

  這樣他不必再提氣了,可以運用內力把那些毒刃來作更多的破壞,好在他的劍是精鋼所鑄的來寬的一片圓形安全地帶了,楚平不再虛耗體力,因為很費氣力的事。

  他砍斷這些毒刃,完全是運用內勁,震斷它們的,而且他要利用這些砍下的毒刃去對付四的毒蛇。

  剩下的工作較為簡單了,他再在夾帶下取下幾枚隔毒魚皮所製的指套,套上了右指的手指,然後拈起那些斷刃,利用射鏢的手法,一枝枝的彈去。

  他的手法極準,每支一條,都是穿喉釘在七寸上,因為這些毒蛇昂首作勢向他,暴露出七寸,很方便地出手,被截斷的毒刃有三十一支,而那些毒蛇卻有五六十條之多,本來是殺不絕的,而且它們盤據在刀陣外圖,楚平如果追殺它們,要冒很大的險。

  但楚平用的方法很對,他用毒刃射殺了一半,血腥氣味刺激了另一半,使它們放棄了身具夢味的楚平,改以同類的屍體體為糧食。

  可是那些蛇是被他的毒兵刃所殺,身體已沾了毒質,除下的蛇兒沒有吃完同伴的身體,都毒發身死了。

  當最後的一條蛇兒停止扭動之後,楚平噓了一口氣,現在他的安全暫時是沒有威脅了,他可以開始高潮如何脫出這個陷阱了。

  這並不是一件很輕易的工作。

  楚平抬頭望上去,翻板的位置雖然找不到了,那倒不成問題,因為這是一個斜方形的陷講,底部寬約有十丈見方,頂端卻只有丈來大小,就像有一口四方形的深井。

  正因為義寬口窄,四壁斜得厲害。

  這各傾斜的角度見匠心,那使得隧底幸而不死的人無法騰脫困。

  如果用游能術、壁虎功,那癸靠一口氣提起身形,以手掌一點吸力粘附在壁上,移身而上。

  雙掌的粘吸力很小,如果是在直當的陡壁上,還可以利用身子緊貼時的牽附力支持著了遂下來,但是在這種向內傾的斜壁上就用不上勁身子無法貼緊牆壁,光靠手掌的一點吸力是無法支持住體重的。

  楚平必需動另外的腦筋。

  這時候,他才明白了細時嚴格的訓練以及博群書的充實功夫是有多大的用處了。

  他發現了在十丈高處,兩壁的距離只有三丈來寬,保要在中間力,就可以頂端,但如借口借力呢?他已經有了個計較,把那支專攻緊銳的鋼挫握在手中,又在腳下的木板中拔出兩截匕首的木柄,用劍削成了拇指粗細,長約三寸的木撅。

  然後運足了氣,猛地一越,身形射向一邊的石壁,將要到達時,他手上用勁,把鋼挫尖的另一端對準石縫中扎去,鋼挫刺進了石縫,總算吊住了身子。

  他再吸一口氣,雙掌緊貼石壁,用牙齒把鋼挫咬出來,迅速再用牙齒把別在肩上的一個木撅咬住,塞旱個洞裡。

  這是很吃力的工作,但是他計算很精確,恰好完成這些工作時,掌上的內力已盡,身子向下隧去,在下降時,他一掌把木撅拍實,這是計算準的行動。

  他在下隧到五丈處就頓住了,因為他在騰身前,已經做好了準備工作,把那擲細索綁在木釘的一頭上,細繩的另一端則捆在自己的腰上。

  這擲細繩是用來作強弓九弦的蛟筋,雖然細僅如麥桿,但柔韌可承千斤,彈性極佳,要不是如意坊富甲天下,也置不起這種珍物。

  被吊在空中就省力了,他慢慢攀上去到達木釘的位置,雙足一越,平射向對面,只有三丈來寬,自然一撅而就,把鋼挫再度力插入石中,身子蕩了回來,他拔出鋼挫,再來一次,這次則用單手吊住了。

  把身邊另一根木撅取出插在先前的洞中,再解下了腰間的蛟筋打緊了綁在這根木板上,終於成了一根橫在這蹭的吊索,楚閏吐了口氣。

  這根吊索是他脫困的借力了,他用雙手吊過去,來到中間,試試它的彈性,覺得很滿意,才放心地飄身落地,掉在掃平的圈子裡,首先捺熄了火把子,坐地調息。

  等到他真氣調勻時,再度騰身而起,選用吊索吊力與彈力,就可以二度騰身,到達頂端了。

  雖然還沒有成功,他已有相當自信。

  就當他準備要上騰時,上面的翻板活門忽然打開了,探出了一個女孩子的臉,朝底下張了一下,開始招呼道:「楚大俠,你還好嗎?」

  那是被制住的兩個女孩中的一個,楚平苦笑著搖搖頭,上面有人守著,那就不易脫困了。

  因此他一歎道:「我還好,毒蛇、毒刃陣都沒有能把我殺死,你得想個別的法子!」

  那女孩子急道:「楚大俠,你別誤會,我是來救你,濁來害你的!」

  「是的,劉大俠與裴大俠把我們帶到別墅前交換人質,太君答應,但是劉大俠卻把我們放了,我實在慚愧,我們對太君如此忠心,她卻漠視我們的生死,而劉大俠居然放了我們。」

  「這太令人感動了,所以我們沒說出大俠從後面進來的事,但想到這兒機關密佈,大俠可能會遭困,才悄悄來看一下,果然找到了,喜大俠無恙,我這就放繩子下來。」

  一根精繩由面垂了下來,楚平啼笑皆非之感,他辛苦半天,居然沒有用上的機會。

  不過緣繩而上究竟比他自己安排的方法省事,楚平還是很感激地道:「那真謝謝姑娘了!」

  那女孩子道:「大俠別客氣了,請上來吧!劉大俠與裴女俠在前面無法支撐多久,老婆很很厲害,很不甘心被逼離此地,所以聽說郡主已經把侯爵送走了,憤怒非常,可能會大開殺戒呢!」

  「這堡中其他的人呢?」

  那女孩子道:「有幾個是藍天鵝的死黨,都在前面原同拼戰,有些則是候府的人,雖然跟藍天鵝學武,但還是忠於藍侯的,我的同伴已經去告訴他們詳情,勸說他們反戈護主揭凶,恐怕不太容易!」

  楚平一怔道:「為什麼呢?他們不是忠於侯府的嗎?」

  「是的,但有的不信侯爵已然脫險有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的則畏懼侯爵不饒恕他們,而且他們受藝於藍天鵝,又在太君的策威之下,不敢反抗,我們沒辦法,我那個同伴去找肅香了,她是老候的侍妾,也是小候的保護人,由她來出面領頭說明,就有力多了;楚大俠,你快上來吧!」

  楚平一邊攀繩而上,一邊問道:「那兩個人質被他們囚禁在什麼地方了?」

  那女孩子道:「我們剛回來,還不太清楚,多半在懷光隔上,一座孤樓,裡面還有很多機關,是懷王別府中收藏機密的地方」

  楚平道:定遠侯府中還有什機密文件?」

  「這個婢子不太清楚,不過太君為了想替她的兒子繼冊,跟京師的一些臣來往很密,尤其是那個張永,太君對他特別倚重,經常接受他的指示,替他辦些秘密的事務,有類的文件,都藏在懷光閣上!」

  楚平已攀登到一半的地方,仰頭又問道:「那藍元暉,現在什麼地方?」

  「在大諛領上定遠候本府坐鎮,他幾乎以定遠候自居了,太君把小俠帶到此地來,就是為了使藍元暉便於繼龍侯爵,定遠候是負責巡守閩地海防的,那兒經常受東倭海盜的偷擊,藍天鵝早年也當過一陣子海盜頭兒的,他把自己的手下都編為水理由巡弋閩海,以御海寇,倒是頗是績效,那裡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定遠候另有其人,都以為藍元暉就是侯爵了!」

  「藍元暉的為人如何?」

  「比太君好一點,不過在富貴的誘惑下以及太的影響下,總就是那樣一個人了,不好了,楚大俠,藍天鵝來了,我這就攔住他,您快上來吧!」

  說完她匆匆地離開了,楚平倒是很仔細,他並不有很快地上去,攀到離洞口有五六文處他停了下來,凝神諦聽上面的情形,他知道在繩上很雖用力,只要能確定洞口附近沒人,他有更快的方法脫困了。

  果然聽見藍天鵝的聲音在上面傳來:「繡玉,你在這兒幹什麼,秀如那一頭呢?」

  秀玉就是這女孩子,秀如大概就是跟她同時被擒又被釋的女孩子,楚乎聽見秀玉道:「老爺子,婢子,聽見他們那些人似乎打算聲東擊西,另外遣人從後面潛入,所以脫困後就跟秀如來到後面來看看!」

  「不錯,老夫也正想到這點,所以立刻到後面來看看想不到你們也很細心,怎麼樣?」

  「還沒有什麼發現,老爺子,前面如何?」

  「他們又來了一批幫手,是朱若蘭帶著兩個女的,她已經把人質交給揚一清帶回京師了,這對我們很不利,就看張永是否能幫上忙了!」

  秀王道:「老爺子,張永自己尚且不暇,還有能力幫助我們嗎?以婢子看,這下子的確不太妙!」

  藍夫鵝一歎道:「有什麼辦法呢?老實說我並不贊成素芬的做法,但她一意孤行,把大家都陷了進去……咦,那塊翻板怎麼打開了?」

  「是婢子適才檢查是否有人陷進去才打開了。」

  藍天鵝道:「你太粗心了,這兒是必經的通道,來人如果過來,一定會中伏遂下,你不該隨便開啟的,要是被人看見了,豈不是失去了作用,口上怎麼會有根繩子?」

  「是秀如在底下!」

  「她到底下去幹什麼?」

  「去餵蛇兒,那些蛇兒有半個月沒餵了。」

  「胡鬧,就是要它們飢餓,才會對遂人的人攻擊,這時候飢餓了,它們就動了,雖道你們連這個都不懂嗎?不對,秀玉,你別是在搗鬼,走開,老夫要去看看。」

  「老爺了你不知那些蛇兒最怕驚擾,秀如是喂慣它們的,如果被人一驚擾,它們會對秀如攻擊的。」

  「胡說,這些蛇是老夫捉來的,老夫難道還會不知它們的性情,秀玉你一定有問題……好丫頭,你竟敢偷去…」

  上面傳來了叮啦之聲,想是已動上了手,楚平再也不敢怠慢,雙手一鬆,身子下遂,雙腳落在他自己所張的那根蛟肋上,利用蚊筋的彈性上彈時,提氣發勁,身子像一支箭似的拔了出來。

  外面的情形已險極,藍天鵝剛把秀玉的劍落,一劍橫掃,秀玉彎身屈腰避過了劍鋒,藍天鵝只要再補上一劍,就可以把這小女子殺死了。

  但是楚平幹得恰時候,藍天鵝再度出劍時,楚平已彈出洞外兩丈來高,碰到屋頂,單手一按承接,在留拔劍下擊,功力萬,掃開的藍天鵝再度進擊的一劍,把他連連震退了兩步。

  藍天鵝再也沒想到楚平能從地突中突然冒了出來,不禁詫然道:「楚平!你已經中了機關掉了下去過?」

  楚平道:「不錯!只是楚某的命很長,毒刃為陣,毒蛇球擊,都沒能要我的命!」

  藍天鵝一歎道:「若非老夫親眼看你從底下冒了出來,說什麼也不會相信這件事的,你是怎麼逃過那兩關的?」

  楚平微笑道:「這個楚某不想告訴你,因為這兒恐怕還有類似的機關,楚某得把這脫困之法保留住秘密!」

  藍天鵝仍是不信地道:「這個地突是老夫精心設計,那怕絕世高手,只要失足遂下也雖以保全性命的,除非是這丫頭事先對你洩了密!」

  楚平道:「沒有」

  藍天鵝道:「我不信」

  楚平道:「信不信由你,不過你可以去看一看!」

  藍天鵝退到地突口上底下的火招子還在亮著,他看見了掃斷了一大片的毒刃,以及被釘死在地上的毒蛇更是感到詫然地道:「那些毒刃是你扳斷的?」

  楚平道:「不錯!本來我沒有那麼好的精神,只是那些蛇兒太討厭,楚某又沒有帶別的暗器,只有就地取材,以毒攻毒,而且那些蛇兒皮肉太硬,不是那些精毒刃殺死它們還太費事,刃上含毒,殺死一半,利用它們自相殘食,毒死一半,毀得才澈底!」

  火把子的光很微弱,因此橫張在半空的那條紋筋還沒有被發現,藍天鵝歎了口氣道:「我實在難以相信,有人能掉下去而不死的;這二十幾丈的高處……

  楚平笑道:「雖然玉姑娘好心垂索相救,但是你總該知道楚某並不是靠那根索子脫困的!」

  「老夫相信,如果你是用繩索攀緣而出,絕不可能拔高兩三丈,老夫發現洞口垂索,心裡在已在存疑但是繩子沒有動,老夫想到沒有人吊在繩子上,所以才未作戒備,否則絕不讓你出來的,難道你是用輕功的跳出來的嗎?」

  楚平一笑道:「二十多丈的高度是任何人都無法拔身而出的,不過楚某另有辦法!」

  藍天鵝深信不疑了,歎了口氣道:「老夫自以為這個陷阱已萬無一失,想不到仍有如此多的缺點,以後造時,倒是要好好改進一下不可。」

  楚平一笑道:「任你如何改進,對付我是沒用的,閣下還是省點精神吧!」

  藍天鵝苦笑一聲道:「不錯!這個陷阱已經花了老夫無數心血,對你仍然不生作用,老夫是不必浪費精神了,不過話又說回來若非這個丫頭幫了你的忙,老夫守在洞口,仍然困得住你的,秀玉,你這沒良心的丫頭,太君對你們何等信任,比她自己的親孫女兒都疼愛你們,你們居然會背叛她支幫助敵人!

  秀玉冷笑道:「老爺子,你是個明白人,太君對誰曾有過感情?就是她的兒子,也是逞她野心上的工具而已,你說她對我們好可是我們為她拚命格敵被擒,她居然不願而去,這叫我們怎麼不寒心」

  「那時她救不了你們!」

  「不見得,楚大俠他們提出交我人質,太君拒絕了!」

  「這是他們的陰謀,真要放了人質,未儘管會放你們!」

  「沒有的事,八駿友俠義為懷,太君即使拒絕交換,他們還是把我們釋放了!」

  「那是他們要你們進來做細作,裡應外合!」

  秀玉歎道:「老爺子,你這是以小人心度君子這腹,我們被擒之後,沒有受到一點虐待,也沒有問過我們一句話,太君不肯交換,裴女俠立刻就把我們放了!」

  藍天鵝道:「老夫不信他們會這麼好心!」

  秀玉道:「當時我們幾乎難以相信,裴女俠說我們只是小孩子,不辯善惡,跟太君在一起,只知道人間都是奸詐冷酷,不知道俠義二字作何解釋,既然太君不同意交換,留著我們也沒用結果把我們放了!」

  藍天鵝道:「這正是他們狡猾之處,故意示惠,唆使你們心生叛意!」

  秀玉壯容道:「你說這話難道不覺得慚愧吧,八駿俠並沒有要求我們什麼,我這樣做完全是本著自己的良心,感恩圖報,我們是小孩子,不明是非,你可是一大把年紀了,難道也不明是非?老候爺對你何等器重,他續絃娶太,是為了保住你的顏面,不使你為難,使太君懷的那個孩子能夠名正言順的生下來,而你卻謀人之發,陷人之子,現在又要加害人家的孫兒……

  藍天鵝痛苦地道:「你知道那不是我的意思!」

  秀玉冷笑道:「我知道這太君的意思,但如果不是你助惡,她敢那樣做嗎?老侯爺視你如手足,候爺敬你為彼,小侯爺是尊作為叔祖,為了一個女子,你坐視藍氏後代受迫害,你問心能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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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天鵝惱羞成怒,厲聲道:「小賤人!太放肆了,居然敢對老夫如此,說話!」

  連劍如飛直刺過去,楚平急忙揮劍格開,啦的一聲,雙方都退了兩步,藍天鵝怒道:「楚平,老夫要殺一個叛徒,又關你什麼事!」

  楚平壯容道:「藍前輩,你當年也頗有俠名,而且峨嵋更是名門正派,以你的年歲輩份,可能已是門戶中的長老,看你的行為,你對得起門戶嗎?」

  藍天鵝道:「你說什麼?誰是峨嵋中的出身?」

  楚平道:「寒家雖非武林宗派,然而對天下各門派的武功淵源地頗研究,前輩剛才出手一劍,是峨嵋青花劍法的精招,天鼓初,除了峨嵋門下嫡傳是不會使出這一招的,前輩藏也藏不住了!」

  藍天鵝喝道:「笑話,天下武功、劍法雷同的多得很,難道一定要峨嵋門人才人使這一式不成!」

  楚平道:「不承認也沒關係,反正峨嵋掌門人青花神尼仍在人間,我龍大哥家在川中,與峨嵋門人頗有往來,我會上峨嵋去進謁神尼的,前輩如果不是峨嵋門下,自然管不到,否則峨嵋門中自會找前輩要一分公道的。」

  藍天鵝臉色乍變道:「小輩,老夫本來不想與你為難,可是你認不出老夫的出身,老夫就放不過你了。」

  劍勢突停,一片青光中,拋出朵朵蓮影,正是峨嵋春花劍式中的天雨九大式——九現蓮台。

  空門奇學,非同凡響,楚平不敢怠慢,抱元守一,凝神一志,勁務貫足劍身,一劍劍地點出。

  每一劍都點在蓮影中間,不待雙劍接觸劍氣已直透蓮心,雙方的內氣相觸,發出波波的爆聲。蓮心,雙方的內氣相觸,發出波波的輕爆聲。

  然後只見一片片的蓮瓣飛落,那是藍天鵝的劍勢被楚平的內勁震散後所幻的光影。

  九聲輕響後,劍影突斂,藍天鵝收劍退後,望著楚平詫然道:「小輩你居然破得了老夫的蓮台九現啊?」

  「不是破解的;是前輩自己的修為不足,青花劍法是佛門的降魔絕學,威力至矩,然必須以正氣為技,才能發揮降魔之威,現在前輩心中有愧,道消魔生,本身已為心魔所侵,怎麼可以發揮降魔之功呢?心術不正,妄用奇學,前輩的心氣已浮,還是趕快找個地方去調息一番吧,以免真氣亂串,走火入魔!」藍天鵝又看了他一眼,才冷笑一聲:「小輩好見識,老夫回著再來收拾你!」

  語畢長飛掠而去,秀玉滿臉欽色道:「楚大俠,真的把他給擊敗了?」

  楚平這才張口噴出一道血箭,無力地坐下來,秀玉大驚失色地問道:「楚大俠,您怎麼了?」

  楚平道:「我內力不如他,雖然勉強化解了他的九大式,但所受的內傷比他嚴重多剛才我是硬撐著的,才把他給擊退了,否則我們兩人都沒命了!」

  秀玉急忙道:「要緊嗎?」

  「還好,我身邊有療傷的藥,麻煩你取出來,餵服下兩顆,調息一柱香的功夫,就可以恢復六成了!」

  秀玉道:「那可就難了,這個地方很亂,隨時會有人來的,對了,我還是把你放回地窖中去吧,我在上面守著!」

  她把繩子拉了起來,喂楚干眼下藥後,用繩子綁住楚平的腰,把他墮了下來,把繩著扣在地窖蓋上,才把蓋子蓋好,卻見朱若蘭與裴玉霜、葛天香三人追著藍太君過來,一晃而過,秀玉忙叫道:「郡主,請等一下,楚大俠在此療傷……」

  朱若蘭聞道:「葛姊請留下來,我們追下去!」

  葛天香被留下來,朱若蘭與裴玉霜卻一直盯住了藍太君追去,看她縱身上了一座閣樓,站在樓閣上,回著冷笑道:「人質在裡面,有本事你們進來救人!」

  她晃身進了樓閣,裴玉霜正要追上去,後面趕來了秀玉道:「裴女俠,郡主,使不得,使不得,閣中機關太多,二位還是等一下,等楚大俠療好傷再一走去吧!」

  朱若蘭止步道:「楚平真受了傷?」

  「是的,他跟藍天鵝力戰,雙方都受了內傷,婢子把他送入地窖中調息,葛女俠已經下去探視,婢子唯恐有變,才趕急前來相告,因為楚大俠吩咐過,調息時不能受打擾,而那地窖卻又出入必經之處,姆子怕一個人守不住,又不敢離開,幸好婢子的同伴秀如來了……」

  裴玉霜急了道:「那還不快帶我們過去。」

  秀玉把她們領到地窖處,果然秀如執劍在附近巡守著,看見她們,忙上前行禮,秀玉問道:沒有變故吧?」

  秀如道:「沒有,我去找了繡香姨,她出面把太君的事說了,府中的人聽說小候爺已經然脫險,有一半的人都改變立場,效忠小侯爺,跟隨著那位劉大俠與太君的心腹相抗,我看劉大俠他們,已佔優勢,郡主與這位裴玉霜追著太君下來,我擔心你,就一路找下來了。」

  秀玉急道:「我問的是楚公子。」

  秀如一笑道:「有變化我還會跟你說這些廢話嗎?不過我說的也不算是廢話,告訴你此刻別莊中的形勢,你就應該知道沒人會來打擾了」

  朱若蘭卻問道:「姑娘說楚平受了傷,在那兒?」

  秀如指指地窖的那塊翻扳道:「就在這個下面,小婢看了一下,卻不便再看!」

  朱若蘭反翻板推了一條細縫,向下望去,但見葛天香裸著上身,緊貼著楚平,而楚平也是打著赤膊,由葛天香從背後抱著,兩人都盤膝坐在地上。

  朱老蘭看了一笑:「他們是在互換真氣,施行調氣行動療傷,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秀玉一怔道:「這個樣子能療傷?」

  朱若蘭道:「你年紀小,還沒學過,這是內家一種渡氣療傷之法,取陰陽互濟之理,胸背相貼,使脈絡相通、手掌貼三焦,渡入內力,助對方順氣歸經,是一種是有效方法,只是療傷的對象一定要不同性別才有效,如果你們受了內傷而要速愈,就得找個會這種功夫的男人來為你們療傷!」

  秀如紅了臉道:「那多不好意思!」

  朱若蘭笑道:「江湖人事急從權,沒有這些拘束,不過尋常也很少用這種方法,除了父女母子、兄妹、姊弟、夫婦之章,人家都盡量避免使用!」

  秀如道:「那位葛女俠踉楚大使好像不是夫婦時!」

  朱若蘭一笑道:「不是!但也沒多大關係,對了,楚平是怎麼受傷,能夠把他擊傷是很不容易的事,趁著他們療傷還有一段時間,說給我聽聽!」

  秀玉才把經過說了一遍,朱若蘭點頭道:「原來是這麼回事,玉姑娘,那倒多虧你了!」

  秀平愧然道:「我們承蒙裴女俠義釋之後,才體會到使義胸懷之偉大,為了感恩圖報,很想為各位稍盡棉薄之力;只是慚愧得很,沒有能盡到心,楚大俠並沒有用到我的幫助而脫思想困,而且他跟藍天鵝力搏受傷,也是為了救我,著藍天鵝的意思,似乎並不想拚命,因此我實在很不安……」

  朱若蘭道:「不管楚平是否得姑娘之助而脫困,姑娘的盛情仍可感,至於說楚平為救你跟藍天鵝拚鬥,姑娘倒是不必放在心上,扶弱濟困是俠義本份別說姑娘還幫助過他,就是素無淵源,他還是會這樣做的……」

  秀玉道:「是的,這就是俠義精神,但是在侯府卻是找不到的,我們跟隨太君十年了,算是她最親信的人,她做的一切,我們全知道,平時她對我們也十分鍾愛,可是一到緊要關頭,就置我們於不顧了因此我們蒙裴女俠之釋之後,已經心生感激,再看到楚大俠為我們拚命的情形,我們就更慚愧了,郡主,以後我們也跟著你去行俠仗義好嗎?」

  朱若蘭道:「小候爺已經由楊元帥護送入京面聖,對藍家的一切冤情,必可平復,小候爺恐怕還需要你們的扶持!」

  秀玉道:「不!我們實在很慚愧,無顏留在這兒,而且我們學了一身武功,在侯府中也用不到,白白辜負了太可惜了,還是用在江湖上好一點!」

  裴玉霜道:「蘭妹,這兩個丫頭的手頭很不含糊,五風堡的王家兩姐妹擋不住她們呢!埋沒在候府的確太可惜了,你就帶著她們作個臂助吧!」

  兩個女孩子很乖巧,立刻朝朱若蘭跪下來同時叩頭道:「多謝郡主收留!」「朱若蘭笑道:「快起來,我現在也不是郡主了,只是楚家的媳婦,要收容你們、也得等爺作主!」

  但兩個女孩子已經聽出朱若蘭是答應了,恭恭敬敬地叩了頭才起立,等了一陣後,翻板再度掀起,葛天香與楚平已經衣著整齊地緣繩而出,朱吉蘭見葛天香現倦容,不好意思打趣,只是笑道:「葛姊,辛苦你了」

  葛天香紅著臉低頭不語,楚平卻一笑道:「藍天鵝那老頭兒真不簡單,要不是葛姊幫了一下忙,我真還沒這麼快恢復呢!玉玲跟五嫂怎麼樣了?我們快去看看!」

  大家都擁到那座樓閣下面,但見樓閣上寂然無人,又有窗子打開的,從窗子裡看去,燕玉玲和天峰王妃都被倒吊在一根黃樑上。

  裴玉霜忍不住道:「可惡,那老婆子居然如此虐待我們的人,我絕對饒不了她!」

  說著話又要衝上去,楚平一把拉住了道:「大姊你可衝動不得,這分明是個陷餅!」

  朱若蘭了道:「是的大姊,如果那老婆子只是把人吊在樓下等我們前去解下來,倒不如把人質放回來給我們,賣俱情這分明是誘我們去上當,秀玉!」

  秀玉上前道:「婢子在,郡主有何吩咐?」

  「這一座天璣樓原是老侯爺在世之時修建,主持建閣設計的就是藍天鵝,據說裡面有很機關,老侯爺過世後,候還有一張圖樣,可以登臨此閣,侯爺過世後,就只有藍天鵝與太君能進去了,因此對這裡面的情形,大家都不太清楚!——楚平聽了皺眉,秀如卻道:「不!還有個人知道!」

  朱若蘭連忙問道:「誰?小如,你快說!」

  秀如道:「繡香姨,她是侯爺的待妾,也是藍天鵝的內侄女兒,藍天鵝的機關削器之學得自妻家,我曾經見到她悄悄地出入過此樓,因此她對裡面的情形一定是知道的!」

  秀玉道:「那我去請她去!」

  她轉身就跑,沒多久領了一大批的人來,除了劉笑亭之外,還有梅影與王金鳳翠風兩姊妹以及藍福。

  朱若蘭這:「大姑,你們怎麼來了?」

  王金鳳道:「兩舍妹慘死,妾身想為她們報仇,而且小侯怕各位跟在中的人衝突,又遣這位管家前來,宣佈小侯口諭,要他們不再助虐為紂,一概不究既往,本來還有一些人在逞死頑抗前只有藍天鵝與劉素芬兩個了。」

  一個中年婦人,盈盈下拜含淚道:「藍氏得以保全血書,脫出奸人掌握,都是各位之賜,難婦謹此叩謝!」

  秀玉道:「繡香姨,楚大俠他們有兩名人質被太君於天觀樓,只有你知道樓中的機關。」

  繡香被扶起來後,看看樓窗中吊著的兩個人,才道:「從這兒到達拘禁人質的地方,有十在道機關,妾身粗知一二,待妾身進去,把機關總樞紐關了,就可以把人放下來了,只是各位卻不必進去。」

  楚平道:「這是為什麼呢?」

  繡香道:「因為藍天鵝後來又動過一次工,可能一些改裝,連妾身也不得而知,各位去太危險了。

  楚平道:「夫人去了難道就不危險嗎?」

  繡香道:「妾身是應該的,藍氏受各位大恩未報,妾身理應略盡心意,何況是在藍家的地方圍住I各位的人,妄身冒萬死也得去解救下來!」

  說著她移步走去,楚平忙問道:「夫人會武功嗎?」

  秀玉道:「不會,否則太君就不會留下她了!」

  楚平道:「那我得跟了去保護她,因為那老婆子在裡面,夫人雖能止住機關,卻擋不那老惡婆的殺害!」

  他提劍追去,繡香已走進了門,看見楚平跟了來,忙道:「楚大俠,您怎麼來了?」

  楚平道:「劉素芬躲在裡面,她不會讓夫人破壞紐的了,我來擋住她,夫人才有得手的機會!」

  繡香一聽這個理由,倒是不再區對了,只是道:「哪就請大俠跟妾身的腳步走,千萬不能踏錯一步」

  樓下是小色磚鋪成的,分紅黃青白色五色,繡香一面走,一面解說道:「這方磚按五行排列,五步一易,層次推易,現在是從中央戊己土開始,取黃為生門,只有戊己兩塊方塊是安全的,下一步就是北方壬癸水,取色為黑,也只有天干第九十兩塊是生門,再下面就是東方甲乙木取色為青,以此為庚李金取白,丙丁火取紅,然後轉五行,還是從南方丙丁火開始……」

  楚平好在對五行也頗有研究,走了一段後,已經懂得奧妙,順著這個方法,上了樓梯,來到被倒吊的兩個人下面,楚平正要救人,繡香道:「等一下,妾身把總紐破壞,再救人吧,否則她們下面連立腳之處都沒有。

  楚平一想也對,因為他跟繡香兩人各站了一塊生門的方塊,那塊方磚只能容一人站立,假如把人救了下來的確連站立之處都沒有,於是道:「夫人小心點!」

  繡香指著另一面牆上的一付雙龍捻珠的凸壁道:「那顆龍珠就是樞紐,只要摘掉了,就可以關閉全部機關!」

  她慢慢走向照壁,摘下那顆珠子道:「行了。」

  忽然斜裡衝出了藍天鵝,厲聲道:「把珠子給我。」

  繡香道:「姨丈您作的孽還不悟。」

  藍天鵝一劍劈出,砍下了她的手臂,繡香居然忍心痛彎腰拾起那只握珠的斷掌,拋向窗外道:「楚人俠萬不可讓他取回珠子,他就無法再恢復機關了。」

  藍天鵝沒想到她會來上這一手,顧不得再去傷害地,飛身躍窗而出,想要搶回那顆珠子。

  楚平把天峰王妃放下來,突見發生這種變故,也沒再去救燕玉玲,飛身出窗外藍天鵝剛抬回斷掌,楚平也齊天而降,長劍一探,刺進了藍天鵝的背脊,藍天鵝負痛放手,楚平劍法如雨,直想把那只斷掌珠斬得粉碎。

  藍天鵝挨的那一劍並不重,而且是他故意咬牙運氣挨上那一劍,以爭取先機,好搶回那顆珠子。

  這顆珠子有鵝卵大小,法潤光圓,價值不菲,但是名貴處不在價值而在它的效用。因為機關削器之學是一項很巧妙的裝置,而總樞紐的裝置,更須以反陷,所以總樞的設計,也必須特別的精巧。

  這顆珠子的形狀。大小、重量,就是牽動裝置的樞機,全部的削器機之作用,也是配合這顆珠子而裝配的,換句話說,拿掉了這顆珠子,全樓的機關停止作用,毀掉了這顆珠子.則全部的裝置形同虛設,再也無法使用了。

  藍天鵝一心全在那顆珠子上,忽略了楚平擊來的一劍,挨上那一劍後,衝擊的力量,把他的身形又推偏了一步,這一步之差,使他沒有在地上撈住那只斷手,但他還是不死心,而動作與反應也夠快的。

  手抓個空,長劍挑出刺在那只斷掌上,仍然把斷掌拾了過去,擊退了十幾步。

  從劍尖上取下斷掌,急著就扳開了緊握的掌心,他的人呆住了,珠子不在掌心中。

  那顆圓潤的明珠在跌落時,已經從斷掌在跌震了出來,別人沒看見,王金鳳卻看見了。

  兩妹妹的慘死使她心中充滿了仇恨,她雖然知道藍天鵝在爭奪什麼,但是看見了斷掌中滾出的珠子。

  藍天鵝拼著挨了一劍,搶去了那只斷掌,但是她卻知道藍天鵝很可能要的是這顆珠子。

  且不管這顆珠子有什麼用,藍天鵝要爭的東西一定很重要,絕不能讓他得手。

  就在她彎腰要去拾珠子的時候,楚平已開口了:「大姊,不可,那是有毒的!」

  王金鳳一怔止手,珠上淬海很難,尤其是一顆無暇的明珠,稍微沾上一點毒都會破壞了珠上的光澤。

  但楚平又不像是騙她,怔了下後,她明白楚平的意思,藍天鵝為了這顆珠子,不在乎挨上一劍,可見這珠子的重要性,自己如果拿到手,不是引致藍天鵝上來拚命嗎?」

  而且藍天鵝已經攻過來了!」

  藍天鵝的確衝了過來,這顆珠子是他心血結晶的寄托,在他心目中,似乎這就是他的一切,他寧可捨了命,也不能夠讓人得到它。

  王金鳳的反應也夠快的,直起腰,不去撿珠子了,然而她卻突地一腳踏上了珠子,她是存心毀了這顆珠子,真力全貫足底,藍天鵝的行動再快不過她,等衝到面前時,王金鳳的腳已踏上了珠子,藍天鵝的長劍已經刺了出來卻聽見了一聲響,這聲音對任何人都沒有什麼作用的,唯獨對藍天鵝,卻是真致命之擊。

  珠子的破解,代表著他畢生最得意的一番心血的幻滅,整個呆住了,他手中的劍已經抵向王金鳳的心窩,甚至於已經刺穿了她的衣服刺破了一點肌膚,但是再也沒有力量能夠刺得更深了,他的生命仿怫一下子脫了軀殼。

  王金鳳沒想到這顆珠子對藍天鵝所造成的打擊,也乎本能的揮劍反擊,她自知難逃一死,但是也想在死前撈點本,在藍天鵝身上留下點什麼。

  同時在一旁的王翠風也捨命抑劍衝過來,她知道來不及救姐姐只想把敵人也殺死,兩枝劍都砍中了藍天鵝,把他劈倒下來,其實這是多餘的,藍天鵝已經死了。

  王金風一腳踏碎那顆珠子時,就已經把藍天鵝的生命擠出了軀殼,只剩下了一具毫無生氣的行屍了。

  屍體倒了下來,身上的血卻流很慢,雖然劍傷造成的創口很大,但血卻是一滴滴地往外流著。

  沒有痛苦,沒有垂死前的掙扎,只是瞪著灰白的眼球,漠然地瞪著天空。

  王金鳳與王翠風相互驚視,她們都不相信藍天鵝會死在她們手上。

  而王金鳳的感受此深,她低頭看看自己胸有劃痕,對方的劍指向她胸前時她才揮劍上去,因此她做夢也想不到會是藍天鵝倒了下去。

  樓上一聲尖吼,撲下了一條人影,瘋狂地舞劍衝向了王金鳳,口中還拋出一連串的惡毒咒罵:「小娼婦,什麼時候跟藍天鵝勾搭上了,不要臉的小娼婦,居然跑到這裡來搶男人了……」

  王金鳳被她嚇壞了,連連退後,手中的劍也擋不住那一連串的攻擊,而一旁的王翠鳳也驚得忘了上前援救。

  朱若蘭卻電疾閃身進來,雙刀一場,擋住了她的攻擊,沉聲道:「太君,記住你的身份!藍太君咯咯厲笑似鬼般地吼叫道:「老娘還計較什麼身份,老娘還有什麼身份?」

  朱若蘭道:「太君,不管你的行止如何卑鄙可殺,在名份上你總是定遠候的院君……」

  藍太君叫道:「活見你的大頭鬼,老娘不在乎這些,老娘只要問問清楚,那小娼婦跟藍天鵝是什麼時候勾結的,這小娼婦,居然敢搶老娘的漢子!」

  王金鳳這才會過意來,不由也火了,朝地下吐了口唾沫道:「老虔婆,虧你這一大把年紀,還好意思說得出口,你的這個男人就算跪在姑奶奶的前面,本姑奶奶都懶得看他一眼!」

  「小娼婦你還想賴,老娘看得這清清楚楚,剛才明明已經刺中了,居然沒捨得殺死你,要不是你們有了一手,他會對你這麼好心?」

  這時,大家總算弄清了她發狂的理由,不禁又好氣又好笑,但又為她可憐。

  朱若蘭歎了一口氣道:「太君,你也看見了,藍天鵝是死在誰的手中的,如果王大姑他有私情怎麼會出手殺死他呢?」

  藍太君怒叫道:「老娘就是為這個才懷疑他們,憑她們這種劍法,十個也不是藍天鵝的對手,你別說是藍天鵝良心發現自求一死,老娘知道他很清楚,他那個人沒有這種良心。」

  楚平道:「老夫人,我可以告訴你,藍天鵝是怎麼死的,他在劍刺中王大姑時就死了,所以他的劍才停而不發,也因此他才毫無抵抗,中兩劍。」

  「那有這回事,出劍之前,他還是好好的。」

  「不錯!但我說的是實情,他是死在這顆珠子上的,他從上面跳下來,就是為搶這顆珠子,王大姑在他到手前,一腳踏碎了這顆珠子上,也就是踏碎了他生命。」

  藍太君看看地上的那顆珠子,滿臉不信地道:「這顆珠有什麼了不起的?」

  楚平歎道:「太君,你不知道這個珠子的價值?」

  「什麼價值,他當海盜時,手頭的寶貝何止千萬,一顆作壁飾的珠子能比他的生命還珍貴。」

  楚平歎道:「我很奇怪你會不知道這顆珠子的價值,珠子雖然不值多少錢,但是對他來說卻是珍逾性命!」

  「胡說!比這更在更好的珠了還多得很!」

  「這一顆不同,因為它是天礬樓上全部機關削器的總樞紐。沒有這顆珠子,整座天鞏的佈置都失去了作用,他對機關埋伏消息的裝置幾乎已入了迷,這你知道吧!」

  「不錯!他捨不得休養他的那個黃臉婆,就是想得到她家的機關之學,天現樓上的一切佈置都是從他老婆那兒偷來的,原來總樞紐就在這顆珠子上!」

  「就是這一點他不肯告訴我,難怪老娘一連發動了十幾道機關都不靈了,原來總樞紐被你們破壞了,咦!天觀樓上的機關是他最大的機密,對我都不肯透露半點,你們怎麼知道的?」

  這時繡香已經裡好了斷腕處的傷,由燕玉玲與天峰王妃扶出來,接口道:「是我破壞的。」

  「你!你是怎麼知道?」

  「自然是他告訴我的,你以為已經能控制他了,他對你這種惡劣卑鄙的行徑,同樣感到厭惡痛心!」

  藍太君的臉色變了,轉身一劍刺向地下的藍天鵝,朱若蘭忍無可忍,揮刀要殺她的時候,秀玉與秀如忽然都跪了下來懇求道:「郡主,請你刀下留情,寬貸太君一命。」

  朱若蘭及收住了刀,而藍太君也及時驚覺縱開了。

  秀玉在地下叩頭道:「太君,你算計了人一輩子,到頭來又落到什麼,藍老爺子以前是何等的英雄豪傑,也是為您累得如此以終,婢子等受他的授技之恩,求你放過他的遺屍吧」

  藍太君的目中又冒出了火,厲聲喝道:「都是你們這兩個賤人吃裡叭外,還敢對我說這種話!」

  秀玉卻一昂頭道:「太君,我們兩人都是賣身藍府的奴才,這一點我們承認,但卻不承認吃裡扒外,我們身屆藍候府,因此我也該為藍候盡義,我們所作所為只要時候書有利,就無虧所守,您無權責備我們!」

  藍太君氣得白髮迎樹,想要過去殺她們,卻為楚平與朱若蘭所阻,只得叫道:「楚平,你們八駿友以俠義為本,地居然包庇這個叛主忘息負義的奴才!」

  朱若蘭冷冷地道:「她們並沒有錯,春秋之義之所在,是對事而不對人,儘管她們是一直侍候你的,但她們並不是你的奴才,賣身的代價以及養育她們的錢糧,都是定遠候府的,她們自然該忠於侯府。」

  「她們是我賣進來的。」

  繡香抗聲道:「老夫人,別忘了你進侯府的時候,只懷著一個不屬於老候爺的野種,何嘗帶來一分銀子。」

  藍太君怒吼道:「賤婢,不管我做過了什麼,在朝廷的旨意未到之前,我仍是侯府的太君。」

  繡香冷冷地道:「不錯,只是你要不守婦道,不存私心,候府沒有人敢不尊敬你,可是謀害了老侯爺,是為了不忠不久,私通藍天鵝,是為不貞,害死候爺與夫人是為木茲,意圖為你自己的兒子奪爵,愧對藍氏祖先於地下,是為不孝,一個女人所能犯的罪行,被你一個人佔全了,你還有什麼面目自稱為太君,又憑什麼要我們尊敬你!」

  藍太君的目中已經充滿了殺機,繡香又道:「藍天鵝被你害得夠苦了,但你居然對他的遺屍加以戳殘,連最後一點人性也都沒有了。你的行為完全像頭瘋獸,居然還敢說別人叛主,忘恩負義,你怎麼說得出口?」

  藍太君被她罵得羞怒交加,全身都在顫抖,秀如道:「太君,婢子等剛才在郡主的刀下為您貸得一死,一是為報您這幾年來我們照料的情份,二是為了定遠候府的顏面,不想更多的醜聞,使小候爺蒙羞,您真要有一點廉恥之心,就請趕快走吧!」

  藍太君一震道:「小賤人,你說什麼?」

  「婢子是說您與藍天鵝老爺子之間的事,侯府每個人都知道,而且你們定情在先,而後才嫁給老候爺作繼室,老候死後,你們繼續來往,畢竟是可以原諒的,還有一些事情,則是不可原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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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發表於 2010-11-24 20:29:55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藍太君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灰白,似乎受了重大的打擊,口中卻強自辯解道:「小賤人,你胡說些什麼?」

  秀如道:「太君,雖然您瞞過了別人,但是別忘了婢子是侍候您的,有些事要過婢子還不容易,婢子剛才在園中的桃枝洞中,又看見了一枚又玉連環,您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藍太君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秀如道:「天快黑了,現在的情況已變,太君的居室未必再是禁地,因此婢子請太君快點點走吧,這對大家都好!」

  藍太君歎聲道:「你…你知道多少!」

  秀如道:「婢子幾乎都知道,只是婢子深明利害,從沒有對第二個人說過。」

  「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道?」

  「沒有,您知道婢子的口一向很穩,婢子怕您被殺會將事情喧嚷出來,那對大家都是個傷害,你在這兒已經無可作為了,還是快走了吧!為了您自己,為了定遠候府,也為了大庚領的元暉爺,您快走吧,只有您才能解開那雙玉連環上的結!」

  藍太君終於歎了口氣道:「好!我走,我去把那個玉連環拿走,而且從此不再見到任何人,只是秀如,你必須發誓不告訴任何人!」

  「婢子知道,不過婢子一定要告訴小候爺,也唯有這樣,小候爺才會放過元暉爺!」

  藍太君想了一下才道:「好吧!人英還懂得輕重,不過你要提醒他,唯一的條件就是放過元暉,定遠侯府是不能再耽了,但藍天鵝當海盜時,還有一批窖藏,存放的地方他是知道的,你就說我吩咐他,叫他去起窖藏,自謀發展吧,過一兩年我會去看他的!」

  「婢子知道。」

  「假如元暉受了傷害,或者是聽到了什麼閒言,我就不管了,那對大家都沒好處!」

  「婢於知道,太君請吧!」

  才說到這兒,村子裡忽然飄落一條青色人影,揚手一縷劍光射向秀如,幸好旁邊的秀玉動作快,代地接住了。

  那是一支鏢,而且是一支淬了毒的鏢,秀玉接鏢在手,連忙丟開,已經痛得滿地亂滾。

  藍太君見狀大驚道:「弘修,你好大的膽子,誰要你闖到這兒來的,」

  那道人挺著劍笑道:「來幫你們的忙,我從玉皇宮那兒過來,看見有人在廝殺,我又怎麼不管,六師姊,是不是這些人欺負你了」

  藍太君急忙道:「這不關你的事,弘修,你是出家人,不要管這些是非,快走。」

  這個名叫弘修的道人卻笑道:「你不會當多久的出家人了,六師弟,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店家的人找到我,也為我請准了脫離道籍還俗。

  原來我家最後的一個男子也暴病身故,門戶無以為繼,要我回唐門去接掌門戶,我那個暫理唐門的大嫂已經陪著掌門師兄前來,這三兩天亦即可到,等他們來到後,就要為我脫籍還俗,因為再過幾天我就是唐門的掌門人,恢復我的俗名唐弘了!」

  藍太君怔道:「真有這回事?」

  「我騙你幹嗎,兩年前,我家的人就在找我,掌門師兄為了那個原故,才把我從雷洞的苦修監裡放出來,提前結束了我的監禁,把我送到玉皇宮來暫居,不讓我跟家人見面,這一次我大嫂因為我那侄兒也死了,再次上峨嵋,說如果再不交,她就要不惜一切,踉峨嵋火拚了,掌門兄沒辦法,只好答應了!」

  「你是從那兒知道消息的?」

  「玉皇宮的觀主昔日是江湖上的一名劇盜,他對我的事很關心,一直在為我打聽消息,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而且還幫助我制練成了毒源……」

  「』你實在糊塗,唐門有三十六普通毒器,原是不禁授人的,只要有人幫過我們的忙,都可以提出任選一種要求,等我接掌了門戶之後,還可以習知十二種毒器的製法,那才是不得之秘!」

  這時,秀玉不但疼得滿地亂滾,而且她接觸到毒鏢的那隻手也腫了起來,秀如急忙道:「太君,您既然與這位道爺是同門,就請求他的把解藥賜下吧?」

  藍太君道:「弘修,把解藥給她!」

  弘修道:「不行,六師姊,我在樹上聽見她對你百般的辱罵,你也說要殺她的,為什麼還要救她?」

  藍太君道:「你不懂,快把解藥給她!」

  「六師姐,我根本就沒有解藥,唐門規矩,傳人毒技不傳解法,中了毒的人必須到唐家去求解藥,以便追索根本,像我把斷魂縹傳給了馬修文,唐家的人就不再使用這種毒器,以後發現有人傷於這種毒鏢之下,立刻就可以知道是誰幹的,問明曲直,如果是馬修文不對,我們就可以追回毒鏢,所以唐門毒技雖然傳出去,不會流得很久,過上十年八年,又回到我們唐家戶,我一共為馬修文制了二十四支斷魂,每枝鏢上的毒只能使用一次,用一支少一支,用錯一次,追回剩餘的,我們自己也制了二十四支,六師姐,你要殺誰,我都可以人你完成!」

  藍太君道:「你真有這把握?」

  秀如在那邊道:「太君,秀玉是為了救我才中的毒,如果您不救她,婢子就不管一切了。」

  藍太君打量了一下才道:「弘修,那個丫頭侍候我多年,無論如何你得保全她的性命!」

  弘修道:「我的確沒有制解藥,就算立刻配置也來不及,要保全她的性命,只有一個辦法砍掉她那隻手,所好那只是肌膚的接觸,如果是破了皮見了血,那就必死無疑了。」

  秀如聞言正想拍劍砍掉秀玉的手,葛天香忽然道:「等一下,讓我看看,唐門毒藥雖然是霸道,但我還不相信會難得倒我」

  她走到秀玉面前,用手指幾封住了她臂上的經絡,仔細察看了一下,道:「這是見血封喉的劇毒僅是沾上外皮,還不足以致命,把她送去用明礬水沖洗腫起的部位,然後再用這種藥,一顆內服,一顆化水把手掌泡在裡面,半個時辰後其自解。」

  她在身邊取出一個藥瓶,倒出兩顆藥丸,弘修聞了氣味,忙喝道:「你那來的本門解藥?」

  葛天香冷笑道:「活見你的大頭鬼,本姑娘身邊這種療青的藥丸叫毒龍丹,能治百毒,價錢們唐家還造不出呢?」

  弘修怒喝道:「傷在唐門毒藥的人,如果誰敢插手施救,就是與唐門作對,你敢找死。」

  葛天香道:「本姑娘身懷毒龍丹,何懼你們唐門之毒」

  弘修躍身揮劍急撲楚平在空中把他給攔了下來,兩人接上手,立刻展開了惡鬥,葛天香笑道:「楚大俠,你讓他過來好了,我也把他嘗嘗我天棘刺毒的滋味」

  楚平道:「不可以,葛女俠,你別忘了,我曾受天殘前輩之托,閻王帖子天棘毒刺不准輕易使用。」

  「我沒忘,但是在兩個條件下是可以使用的,一個是在生命受到威脅時,另一個是遇上了對方也是使用毒器時。」

  楚平道:「此人既將接掌川中唐門,你如殺了他,勢將激起一場大禍。

  葛天香憤然道:「那就只是縱容他施放毒物來殘害我們了,不行,這太不公平。」

  楚平道:「唐門的毒器雖然霸道,但是規律極嚴,他今天隨便用來對付一個女孩子,已經犯了戒律,我們只要擒下他,交給唐門,他們總得有個交代的。」

  葛天香道:「人家要接掌門戶當掌門人了,你把他擒下來交給他們的門戶?我的楚大爺,這話是怎麼講,難道人家還會掌門來按門規辦不成?」

  楚平莊然道:「他現在還沒有正式接掌門戶,假如他已經接掌了門戶,就要接受長老堂的番長老堂番理屬實後,遠超過任何一介接掌門派,即使是掌門人,如果使用毒器不當而犯過,經長老堂番理屬實後,身受的徽還更嚴,江湖上使用毒器本為大忌,可是唐門全以毒為技,流傳武林多年,卻備受尊敬,就是他們自律很嚴,從不傷及無辜,也從不義之行…」

  弘修哈哈一笑道:「小子,你對我唐家的情形倒很清楚!」

  楚平道:「正因為我很清楚,所以才對你特別客氣,否則我就要你好看,你不還是放下劍來,乖乖地接受制裁。」

  弘修冷笑道:「小子,你想得倒很美,居然要我放下劍來讓你交給我們唐家長老去處置。」

  楚平道:「不錯,好在你還沒響接掌門戶,而且還沒有殺死人命,只是擅自使用毒鏢而且,因此你不會受到太重的處分,但望你不要一誤再誤!」

  弘修大笑道:「小子,難為你把唐門唯一的親友了,當年我就是犯了點錯,被逐出唐門,我才投入峨嵋門中的,離家的時候,我就說過除非他們改變那些規矩,否則別想我再回去,現在他們最後的一個男丁也死了,我大嫂逼得來求我回去主掌門戶,那自然也是接受我原條件,改變規矩了!」

  楚平肅然道:「你大概還不知道唐門上一任掌門人是如何死的吧,以輩份論,上任掌門人唐天縱該是你的侄系,兩年前才十八歲,他是一個人消消地溜出門在一家妓院裡喝醉了酒,與人爭風打架,一時衝動,用飛蝗針把對方的一雙眼睛射瞎了,結果為長老堂知道了,雖然知道這是唐家最後一個男子了,仍然執法如山,判處自裁,因此你想想清楚,唐家的人是否會為了你而壞了規矩?」

  弘修臉色一變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

  楚平道:「我姓楚,是湘中如意坊的東主,如意雖以貨珠寶為業,但如意坊對天下武林各派的消息也最靈通,鮮不知道的事!」

  弘修寒著臉道:「最了不起我不接門戶,他們就無法再以那引進規矩來壓我了。」

  楚平道:「那你會更糟,不是唐門弟子,擅用唐門毒器,而且還以毒器贈送外人,你將百死莫贖。」

  弘修顯然被嚇住了,收劍退後,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藍太君忽然湊到他的身邊,朝他低語了一陣。

  弘修點了點頭,然後朝楚平道:「關於我使用毒器的事,我會等我大嫂來自請處分,到於你要我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卻辦不到,我已是唐門掌門人身份,你們敢對我無禮,那就是與整個唐門作對了!」

  楚平道:「唐門是名門正派,如意坊與八駿友也是武林中有名的組盟,我相信唐門是執法堂將來總得對我們有個交代的,擒人之說是針對閣下的行動而言,如果閣下不再行兇傷人,我們自然也無意留難,閣下可以請了!」

  弘修道:「楚平,我把話說在前面,等我正式接掌門戶,我可不在意什麼如意坊或八駿友,總會找上你們的!」

  楚平朗然道:「異日為敵為友,悉聽尊便,今天我們是不願與唐門無謂的衝突,才放過你,假若唐門清規無法在你手中維持下去,不等你找來,我們會先找上你的。」

  弘修冷笑一聲:「六師姐.我們走!」

  接了藍太君作勢俗任,藍太君忽然道:「且慢,我還有點東西沒有拿!」

  徐步而來,向樓房走上,行將楚平身邊時,猛地發劍,直刺向楚平,幸好楚平一直對他在戒備中,雖是來勢匆急仍然來得及揮劍迎架。

  而弘修卻乘此機會將手一場,兩支藍色飛鏢飛向了肅香與天峰王妃。

  變起非常,肅香不會武功。而天峰王妃的武功也只是略通技擊,對這種突來的奇襲,根本沒有抵擋之力,還好燕玉玲在她們身邊,連忙飛身起來,舉腿朝鏢上踢去。

  但弘修這兩支鏢的手法很怪,居然受她的腿風作用,略略一偏,兜了個圈,又向二女飛去。

  燕玉玲空中一個翻身,再度踢出兩腿,這兩腿不是踢縹,而是擋鏢,篤篤兩聲,鋼鏢身中在她的小腿上

  裴玉霜、朱若蘭與葛天香三女見狀大怒,刀劍高舉,分從三個方向攻向了弘修,朱若蘭更是怒喝道:「好卑鄙,竟然敢用這種手段」

  藍太君與楚平正在纏鬥中,見一聲冷笑道:「楚平,你的妻子已經中了斷魂毒鏢,那可是見血封喉的利器,你如要要她活命,只有一個條件。」

  楚平沉聲道:「藍太君,我從沒有見過一個人如你這般反覆無常,找不願再跟你談任何的條件!」

  藍太君冷笑道:「楚平!你應該知道我一生好強,事事不付落人後,但我這一生沒有做過一件趁心如意的事過,而我費心全挨幾十年後,我仍然被你們趕走,你讓我怎麼甘心。」

  楚平哼了一聲道:「我不懂你心裡究竟想要的是什麼,藍候祖孫三代,你已經害死了兩代,仍然不死心,連第三代都不肯放過,這到底為為了什麼?」

  藍太君咬牙道:「為了我恨姓藍的人。」

  「你恨勝藍的,這話是怎麼說呢?」

  「我的高曾祖父劉白是藍玉手下的部屬,我高曾祖母胡氏長得很美,藍玉為了要占奪她,征西的時候,故意遣我高曾祖父去偷襲敵軍,然後密遣心腹在突襲時,把他暗算了,將我高曾祖終擄以為妾,誰知道我高曾祖父在背後一劍穿胸,竟沒有死,被胡人的一個女子所救,養息了半年痊後,就娶了那個牧女為妻,生下了一個兒子,那牧女死後,我高曾祖父帶了兒子回到中原,想要找藍玉報仇,但是他竟以謀逆有據伏誅人」

  「那仇恨應該解了。」

  「解不了,我高曾祖父佔奪時,已經懷有身孕,她知道了藍玉的陰謀,但是為了保全劉氏一脈,含淚以事仇,只想能生下那個孩子,藍玉答應了,可是競私囑穩婆,在我高曾祖母分娩時動了手腳,活活把一個初生的男孩子扼死,我高曾母悲動莫名,無以為計,只得咬牙苦忍,日後終於搜集得益王圖謀不軌的文件,陳之朝廷,藍玉伏誅之日,我高曾祖母自殺了!」

  「等我高曾祖父發現了高曾祖母的遺書後,曾立誓要誅絕藍氏一族,可是藍玉已死,也不知道是否有後人,只得四下尋訪,終於查出藍王與燕王棣交好,曾經把第三個兒子托在燕王那兒,他立誓要殺死那個人,卻反為那個藍英的少年所殺。

  我曾祖父又負起血海深仇,幾思報復,正想進京報告,那知太祖已死,長孫建文立,年紀還小,一時無以奈何,想要等到建文帝長時,再去告燕王棣私留藍氏後人,燕王卻發動得更快,靖難一役,居然逼死了建文帝而做了皇帝,而藍英以有功被了候,以後他們玩弄權術,勢力很大,而我們劉家卻世代單傳,只好把這個仇恨傳了下來,到了我這一代,只有一個女兒,我沒有別的方法報復,只得投入峨嵋,想學會了武功來刺他們,那知道等我入門藝成下山,才知道藍天鵝是我的同門二師兄,早已藝成闖江湖為他的族兄做護衛,藝事高超,力敵無望,我只好再想辦法,於是我故意見到藍天鵝,明知他已有妻,仍然沒法使他跟我發生關係!」

  「你沒有想到藍候會收留了你?」

  藍太君咬牙道:「那老匹夫不是東西,他是見找年輕貌美才要我的,我懷有身孕,他仍然不肯放過我,一直到我懷孕七月才停止侵犯我,等我生下元暉,才滿月那天,他又來了,我才忍無可忍,賞了他一支毒針!」

  「他是你的丈夫,你怎麼下得了手?」

  藍太君道:「為什麼下不了手,你知道他跟藍天鵝是如何對付我的,他們族兄弟倆在飲食中下了藥,迷昏了我,給我灌下了散功藥,幫助那個老鬼得到了我,要不是我留有解藥,迅速恢復了功力,要不是我身邊懷有唐門的毒針與唐門獨擅的解毒藥早已被折磨死了!」

  「你在說些什麼?」

  「我說的是真話,在大庚領還有一位老婦,她是老鬼的待妾,叫玉花,你可以問她,就知道我說的都是真話,我殺了老鬼,繼續留在藍家,就是為了想把元暉弄上侯爵的位子,澈底地摧毀他們藍家的功名事業……」

  「藍元暉是你跟藍天鵝的骨肉,由他繼爵,仍然是藍姓我骨肉,怎麼能算是更替呢?」

  「藍天鵝大我十五年,我進峨嵋時,他已經藝成出師了,如何有情法,我是發覺自己懷了一個多月的身孕才急急找上了他!」

  「那是難?」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那時又怎麼會懷有唐門解藥與毒器的自然弘修的,他比我小半歲,晚我半年進了峨嵋,楚平,我沒有時間多談了,我給你解藥,救你的萎子,而你答應為我找到那個叫玉花的老婦人,把事情的真相公開出來,不偏不倚了」

  楚平道:「解藥不必了,但是我可以答應為你把事情的真相揭發出來,其實你是可以自己說的!」

  藍太君歎道:「我不願我的孩子姓唐,更不要他入唐門弟子,那是個很惡毒的門戶,大權為一批老婆子所控制,連身為掌門人都不得自由!」

  這時弘修在三個女子圍攻下,雖能從容自保,卻無再出手來發暗器,急叫道:「六師組,快來幫我一下忙,分掉一兩個對手,我好用斷魂鏢!」

  藍太君空翻躍,加入了戰圈,可是她的劍光下搠時,卻是刺向弘修,把他刺倒在地上。

  這個變故使得每個人那怔住了,弘修在地上痛苦地扭著道:「六師姐,你、一為什麼要殺我」

  藍太君道:「為了使你們不找上你接掌門戶。」

  弘修劍中要害,藍太君似乎不想讓再說什麼,又補上一劍,斬落了他的首級,才對楚平道:「楚大俠,你可以查證,我說的都不是虛言,藍天鵝跟我並沒有多深的感情,他還是忠於他們藍家的,這些年來,他們藍家一直對我容忍,也是怕我把那些醜事揭發出來,瞭解到我們劉藍兩家的情仇,你應該不會怪我手段太辣了。」

  楚平對著這個女人倒是不知該說什麼了

  藍太君收劍歸鞘,又淡淡地道:「我必須要殺掉弘修,因為做唐門的掌門人是很大的不辛,我不能再讓他們找到一個唐家的人」

  楚平一歎道:「前輩做得太過分了!」

  藍太君道:「我並不想這麼做,但是逼不得已時,我也會考慮地做的,關於我本身的毀譽,我已不計較了,但是我只有一個兒子,我不想讓他再受到任何不幸,大俠應該能同情我這一番護子之心吧!」

  楚平搖頭無言,藍太君又道:「我的兒子也姓了藍,我也不能再對藍氏一族記仇了,只要元暉不受到任何傷害,我對藍家的人也不再有任何行動,否則的話,我會不顧一切攪得藍氏家破人亡的,言盡於此,你可以跟這個肅香商量一下,只是我不希望再有人知道那些事了」

  說完話,她身形一晃,出牆頭翻了出去,大家也怔住了,事情會如此結束是誰也料不到的。

  葛天香忽然想起道:「不好,玲妹子中的斷魂毒鏢,我們得趕緊為她設法救治!」

  燕玉玲卻含笑道:「沒關係,那兩鏢打在小腿上還傷不了我」

  葛天香道:「你不知道,那種毒見血封喉,連沾上一點都不得了,何況是深入血脈呢?我的毒龍丹可能壓住毒性,但是否能化解毒性還不得而知,你先服兩顆下去……」

  她掏出了瓶子,傾出兩顆九藥,但是燕玉玲卻推回道:「這種藥既是如此珍貴,別精塌了!」

  「不管多珍貴,保命要緊!」

  燕玉玲笑笑搖頭道:「不!小妹雙腿天殘,為了行動方便,裝設的是一對木腿,所以才百毒不侵」

  她撩起褲腰,兩雙毒鏢雖然牢牢地釘在上面,但是卻沒有造成任何傷害,葛天香這才噓了口氣道:「你可真把我嚇了一跳!」

  困擾總算過去了,肅香把大家請到天嘰樓中,楚平單獨把肅香與秀如找到一邊,說出藍太君的話。

  秀如歎道:「我早就發現太君與這個道人來往,每次他們見面時,總是先在後院的那棵大樹洞中放置一枚漢玉環為記,因為太君每日黃昏,一定要在樹下練劍,風雨無阻,看見一了玉連環,那天就會把我們都遣走,等待他前來,我正在奇怪,太君已是六十歲的人了,怎麼還會與人有私情,卻想不到是是這個原因!」

  楚平道:「夫人可知她所說的事是真是假?」

  肅香默然片刻寸道:「大概不會假她來到候府時,妾身已有十歲,總覺得才候爺娶她續絃的事十分勉強,而且候爺在世之日,明知道與她藍天鵝叔侄之間,卻又十分交好,總是有原故的,不過老姨奶奶玉花還在大庚領候府,這件事的始末,總可以問個清楚的!」

  楚平道:「那她殺死弘修,倒是情有可原,如果唐門的人知道還有一個嫡裔在外,一定會強迫他回去接掌門戶,唐門規律極嚴,如果沒有真正任俠濟世的胸懷,在唐家做子弟確實是很痛苦而又危險的事,唐家的女人、男子多全是被他們自己的門規處決的!」

  肅香道:「以後該怎麼辦呢!大俠是否能指示一二」

  楚平一歎道:「夫人,我是我說一聲,藍候的名聲的確都不太好、劉素芬則是舊仇加上新怨,因此她的報仇手段雖然過苛,畢竟事出合因.好在他們小兄弟倆身經憂患,或許能一改積習,希望夫人把出後果告訴他們,禍福無門,唯人自招,一人之失,不僅會損及自身,更呆以貽禍子孫,今後多在修己上多作努力,至於藍元暉,也不會再在藍家耽下去,讓他離開吧!」

  這也是唯一辦法了,群俠在懷玉山莊住了一夜,幫著料理了一睛,第二天開始東行,甫出川區,快近姿源縣城時,卻被四個人攔住了去路。

  那又是一名老婦,夠同三名老道士,立在道旁,像是等候已久,楚平一看,知道又是麻煩來了。他只得下馬,上前一拱手道:「四位有何見教?」

  首先開口的是那老婦,道:「尊駕可是八駿友之末的楚平,楚大俠?」

  楚平道:「晚輩正是,前輩有何指教?」

  老婦道:「老身是唐蟬娟,是川中唐門的代理掌門,這位是峨嵋掌教弘真人,這兩位是弘善、弘真仙長。」

  楚平心中一驚,峨嵋不僅是川中最大的劍派,也是不江湖上極具大盛名的五大門派之一,他們雖是以三清全真為主,但不禁收俗家弟子,且不像少林武當兩派,在技藝方面,故步自封,而是兼容並蓄,不斷地採取他人之精華以充實其劍技,使他們的青花劍術日見凌厲,也使峨嵋的聲譽扶搖直上。

  但因為他們是一個門派,而且門規謹嚴,一般的江湖人不敢惹他們,他們也不輕易與江湖人結怨,所以峨嵋技藝的深淺,一般人反而不容易知道。

  這三名道人現任掌門人,兩個是與掌門同輩的長老,技藝之精自毋庸諱言,何況還有一位四川唐門的執法總監唐蟬捐。

  他們之所以在此地出現,必須是為了弘修的事,這實在是很難交代的事,但又不能裝糊塗。

  因此他也只有硬頭皮,拱手見禮道:「掌門人與二位道長離山遠水,想必是要什麼重大的事故?」

  弘法真人道:「貧道等是為敝師弟弘修而來的,弘修師弟原為唐門弟子,三十年前因引故被判在雷洞關閉自修,而年前才期滿雲遊,借居在玉皇宮……」

  楚平道:「在下已經見過弘修道長了。」

  弘法真人道:「本教弟子分俗道兩種,俗家弟子不禁婚嫁,如自願肅身道籍,從事清修,就必須奉守清規斬斷七情六慾,弘修師弟入門自願府修入籍的,但是後來與本門一位女弟子生出戀情,因此獲咎、被罰在香呂面壁,那個女弟子被逐出門戶。」

  楚平道:「在下出見過了,那人原名劉素芬,後嫁定遠候為續絃……」

  「還有一位藍天鵝老英雄也是貴門弟子。」

  弘法真人道:「藍天鵝是貧道俗家師兄,可是素行不檢,曾為海盜,有拈門譽,早在先師之時,已經明令逐出門戶,因此他的一切敝門也不加過問了」

  「那麼掌門過問的是什麼呢」

  弘法真人看著唐婢娟道:「兩個月前,唐老夫人前來敞教金頂總院,要求為弘修師弟脫籍還俗、回到家中去主掌唐氏門氏。」

  楚平道:「遺憾的是各位晚到了一步,弘修道長已然身故」

  弘法真人歎道:「貧道等已經知道了,玉皇官的馬觀主是三清同道,弘修借住他的地萬,目的就是與劉素花重晤,馬觀主雖然無阻止,但是對他的行動卻很注意,昨天他也在遠處遼望,知道了弘修師弟被殺的事!」

  楚平道:「既然有人目睹,各位就不該找到我了」

  弘法真人道:「馬觀主並沒有看到弘修師弟是如何死的,只是後來又碰到了劉素芬,才知道原由,他不遵清規,擅涉別人家務,死在施主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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