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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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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司馬紫煙]天馬行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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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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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4 20:30:06 |只看該作者
  楚平一怔道:「什麼?她說是我殺死的」

  「是的,她是如此說的,不過她評論很公平,說大俠殺死他情非得已,故而貧道等在此地,希望瞭解一下,大俠殺死他的實在情形。」

  「劉素芬沒有說嗎?」

  「沒有,她只說了幾句話就匆匆離開了!」

  楚平略一深思,已經明白了藍太君的意思,於是把劉素芬為了復仇,與藍天鵝共謀奪爵的事說出。

  還不是事實,但是藍家人都是如此認為,他也明白此刻即使說出真相出沒人會相信的

  只是在提到弘修之死時,他只說:「弘修道長以後用斷魂傷害兩個不會武功的女子,被拙荊用身子擋住了,在下知道這種毒鏢的利害,唯恐他再傷人,曾經再三勸論,但弘修道長執意不聽,在下只好殺死他!」

  唐蟬娟道:「本門斷魂鏢雖然不是最利害的暗器,但中人無救,出手必死,還沒人擋下過……」

  楚平道:「拙荊的情形不同。」

  他叫燕玉玲,出示兩條腿上的鏢印為證,而且又把弘修身上搜出的二十多支毒鏢一並拿了出來。

  唐蟬娟看過了道:「這確是本門斷魂鏢!」

  她只說了這一句,弘法真人沉斷片刻才道:「弘修師弟尚是本門弟子,對他的死,貧道不能置而不顧」

  他擺擺手,一邊的弘莫道人徐步向前,走到楚平對面,雙手捧劍,彎腰稽首道:「請放手賜教!」

  楚平愕然道:「道長這是做什麼?」

  弘真道長道:「敝師弟在施主劍下超生,是非曲直,可暫且拋開不論,貧道只想知道敝師弟是否果然技不如人,施主只要證明了這一點,敞門向無話可說,」

  楚平道:「道長是否懷疑在下所言不實?」

  弘真道:「貧道絕無此意、施主的話貧道等都可以相信,弘修師弟的作為,亦有取死之道,只是他曾面壁數十年潛修本門劍法,仍然無法保全生命,貧道就必須知道他是怎麼死的了」

  』『道長的修為較之弘修道長如何?」

  「弘修師弟面壁有成,略優於貧道,施主如能勝過貧道,就證明施主確有殺死他的能力」

  「假如在下不能證明呢」

  「那就是說另外還有人同施主聯手對付敝師弟,貧道在殺死施主後,再找幫忙的人,事關峨嵋青花劍法之榮譽,請施主垂諒!」

  朱若蘭忍不住道:「你們身為出家人,卻將殺字不離口,而且只許你們殺人,不許人家自衛了」

  弘真淡然道:「對不起,夫人,出家人身在武林,無法避免打打殺殺,貧道雖不願殺人,但是在無可奈何的情形下,只好勉強而為,國有國法,門有門遠見,弘修師弟如果行為不規,告到本門,自有門規處置,絕不姑息,但別人替敝門制裁了,敞門也得表示一下態度,讓人知道峨嵋門下,必須受到應予的尊重。」

  「如果你們的弟子殺人呢?」

  「殺人者死,敝門也會秉公處理!」

  「那不能使死者復生是不是?」

  「是的,國家律令也不過如此」

  「但是國家律令也規定人生在自衛時殺人不抵罪的。」

  弘真道長道:「是的,所以貧道要求證一下。楚施主是否有自衛的能力,弘修師弟不是等閒之輩,不管在任何情形下,想要殺死他都不太容易,何況是用劍殺死他的,因此這一戰不可廢,假如楚施主的技藝與敝師弟相差太遠,則顯然是在某一種情況下才能殺得他,絕非出於自衛!」

  「那會是什麼樣的情況呢?」

  「這就很難說了,比如說出其不意,暴然施襲,這種情況自然不是敝師弟蓄意傷人之際,自衛兩字就用得不當!」

  朱若蘭怒道:「人若發現一條毒蛇,立即伸手殺死毒蛇就是自衛了,並不一定要等已受到攻擊的時候再出手吧」

  「夫人辯才若瀉,但敝師弟不是毒蛇,但離山兩年遠離峨嵋,行腳千里,雲遊來此,不知到多少人,都沒有傷人,而一條毒蛇卻不會如此的!」

  朱若蘭語為之結,楚平卻將手一揮道:「若蘭,你爭這些有什麼用,既然這一戰無可避免,何不省些口舌!」

  朱若蘭道:「不,有用的,我要知道這些名門正派的處事態度如何,更要瞭解他們對是非善惡能分到什麼程度,以及他們的存在對別人有什麼好處!」

  弘法真人哦了聲道:「夫人對敝門有什麼看法呢?」

  「你們雖然尚知自愛,但是自私固執一無是處,空具一身本事,卻沒有盡到一點武人的責任,邪惡當道,未見你們來盡一點力,倒一個該殺的門人被殺了,你們竟然出來報復了,你口口聲聲是為門戶聲譽,試問你們峨嵋多年來做了多少俠行,鋤了多少奸惡之徒,一事無成,你們的聲譽何來」

  弘法真人一怔道:「夫人,俠以武犯禁,本門習武旨在強身,非用以凌人者!」

  「那你們在授徒時就該多加慎重了,劉素芬、藍天鵝武功是你們教的,就因為已經逐出門戶,對他們的行為就不管了,掌門人,我再問一句,兩年前你們准許唐弘脫禁雲游時,是否認為他的心性行為已經完全能就於正道了,他的氣質是否已經有所變化而不再有惡根了?」

  弘法真人頓了一頓才道:「是的!二十餘年清修,貧道等以為他應該有所覺悟了!」

  「可是,他人腳來到此地,居留不去,而且跟劉素芬重斜舊情,對方已是朝廷命婦,公候遺霜,這種污人的名節之舉,又豈是三清子弟所應為,我不相信你們毫不知情,而你們卻裝聾作啞,這又作何解釋。」

  弘法真人詞為之屈,朱若蘭這才向楚道:「你!所謂名門正派,行事如此乖張,妾身先向你報備在此,萬一你屈死在他們劍下,我帶著姐妹血洗峨嵋時,絕不是為了報私仇,而是為了揭開一批偽善者的真面目」

  楚平一歎道:「若蘭,各人有各人的苦衷。」

  朱若蘭道:「什麼苦衷,他們何嘗願意弘修之死追究,只是怕得罪唐門而已,他們只是懼唐門的勢力,卻以為我們是好欺侮的,如此名門,配談什麼榮譽」

  唐蟬娟怒道:「楚夫人,你跟峨嵋辯理,把唐門牽進來是什麼意思,唐門可沒有得罪你!」

  朱若蘭一指燕玉玲道:「我妹子如果這兩條木腿,一條命就送在你們唐門的毒器上了,憑這一點你就該引咎自殺,可是你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可見更該殺!」

  唐蟬娟怒叱一聲,長拐擊來,朱若蘭雙手一封,倒是她們老少二人先鬥了起來!」

  這邊的打鬥既起,楚平現弘真道長只得暫時時開去,楚平歎口氣道:「若蘭,你這是做什麼」

  朱若蘭道:「爺!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這兩批人根本就是想殺死我們而另有所圖的,為弘修索命只是個借口而已!」

  楚平一怔道:「另有所圖,他們會有什麼貪圖?」

  朱若蘭道:「那還用問,我父親經略五省,四川就在我父親管轄之下,峨嵋與唐門,一個屈居於少林武當,很不甘心,一個則是樹仇太多,必須要倚仗官方的勢力為其後盾。」

  楚平更為驚愕道:「若蘭,這話可不能亂說!」

  朱若蘭道:「我當然有證據,唐門這幾年人丁式微,有人尋上門去,都是我父親派遣門下的衛士替他們擋開了,本來我父親是要他們以幾毒器作為交換條件的,可是這位唐老奶奶不答應,她說唐門的傳統不能破,唐氏煉毒之技絕不外傳,但是答應了在必要的時候,他們可以密遣門人效力,這是我早就知道的!」

  唐蟬娟聽她叫開了,也乾脆不否認,冷笑道:「郡主,你知道也好,王爺對你期望甚股,讓你參與了許多機密,你卻自甘墮落,居然下退了江湖人,而且為了兒女私情處處跟王爺作對,王爺已經忍無可忍,所以才論命老身,征治你不孝忤逆之罪!」

  「唐老夫人,若蘭之所為無愧於春秋君臣大義,無背於江湖之道義,我也不承認不孝,因為我是在努力設法保全家父,使他老人家能打消不臣之心,以全始終,父王昧於短視,以為今上昏弱,無力振作朝綱,乃生取代之心,可是我見過聖上之後,卻知道他不是那親戚的人,只是故作昏庸以懈奸佞之戒心而且,刻下劉謹之誅,天下歸心安化王之亂,不及一月即告收手,就是一個例子,家父絕不會成功的了」

  「郡主,你懂得什麼?安化王之敗,是王爺促成的,他敢貿然舉事,是得到王爺的支持,可是王才不會這麼傻,西唾一書,早有佈置,朝廷雖然發兵,但未及征戰,安化王已告狀伏誅,大軍未抵西睡,即告大班師,大權告落王爺控制,王爺雄才大略,算無遺策,動靜在握,本業早已可盡有天下了,就因為你中途反伐,才使王爺的大事晚了兩年,所以王爺絕不能再讓你搗蛋下去,而且已經頒下七殺論旨,要追殺你們這夥人」

  楚平神色一莊,而向弘法道:「掌門人,拙荊的話是真的嗎?」

  弘法真人道:「尊夫人與唐門之事與貧道無涉,峨嵋僅為自保門戶,不求富貴!」

  朱若蘭冷笑道:「你不必賴了,我雖然無法提出你們與家父的實據,卻是有旁證。」

  楚平道:「什麼旁證?」

  「我家父每次接見一些秘密使者,都十分慎重,這些使者都是蒙面人來,仰以保持身份的秘密,我不知道他們的姓名形貌,卻記得一些人的聲音,剛才我故意岔出來,跟這位弘真道長辯了半天,就是想多聽聽他的說話,我已經可以確定,他就是秘密的使者之一。」

  楚平向弘真道:「道長對這一點如何解釋?」

  弘真淡然道:「貧道一直修真峨嵋,沒有下過山,不必強作解釋,尊夫人只憑聲音就能褒人,這個理由也太牽強了,施主難道就相信了嗎?」

  楚平道:「拙荊的旁證不足信,但是唐老夫人已經承認了,道長與唐老夫人一起行動,這個旁證倒是可信。」

  弘真道:「貧道但知門戶,不知其他。」

  楚平想了一下,忽然由身旁取出官家的那道親筆采論,朝他面前一展,讓他看見了上面字跡,然後道:「道長!楚某等雖在江湖,然卻卸有王命,故而定遠候藍府之事不能得理,弘修道長空插手,某楚只好殺死他了,不過楚某是格於公務而非私鬥,道長能否高抬貴手!」

  弘真臉色一變,立刻走到弘法與弘光身邊,三人低語一陣,堅請一戰,然後仍是弘真一人過來道:「楚施主,峨嵋清淨守法,今施主以官方勢力相壓,峨嵋無以容忍,堅請一戰。」

  楚平冷冷地道:「道長想清楚了,楚某既為朝中特使,職同欽差,道長如果傷及楚某,就是謀害官差,認真追究起來,將是滅門大禍!」

  弘真道:「峨嵋自立宗以來,從未向官府低過頭,施這一套是嚇不倒貧道的,再說朝廷王法,不及武林,貧道也不信朝廷真會為了施主發兵進刺剿金頂寺觀!」

  弘真這次不再延誤,揮劍進擊,勢沉力猛,楚平只得打起精神應付,跟他纏鬥在一起!」

  兩處戰局部時展得十分激烈,楚平與藍天鵝交戰時,曾經力拼的兩敗俱傷,弘真道人為峨嵋玄武門正宗,想來是會更難應付的。

  可是接觸下來,他才發現弘真的劍法雖純,但凌厲實在不如藍天鵝,內勁也不如藍大鵝深厚,比藍太君都還有差上一點,因此道:「奇怪了,道長為峨嵋中主掌門戶的重要人物,但以武功而言,似乎比貴門兩個逐徒差多了!」

  這引進地方,葛天香還較為清楚,微笑道:「峨嵋的精華本來就是在俗家弟子身上,身在道籍的,資質都差一點,所以才無力管束門下。逐出門戶,只是他們自遮門面的說詞,他們根本也無力維持門規!」

  弘法真人怒道:「胡說,峨嵋因為三清弟子,出家人以慈悲為本,不欲多事殺戮,且同門相成為至修之事,峨嵋不願因此而流血,才准他們脫離門戶。」

  葛天香道:「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不願流血倒是真的,因為俗家弟子才是你們傑出的人才,如果真要厲行門規,金頂那些個三清道士的血還不夠流的。」

  弘法道人傲然道:「清花劍法,舉世無雙,如果女施主所言,怎麼還會有那麼多的俗家弟子投入門下。」

  葛天香道:「因為青花劍法的確不差,那些人投入峨嵋,只是為了想學這門劍法,他們的資質較佳,領悟比三清玄門弟子快,成就比玄武門玄士高,而你們卻要靠那些俗家弟子去撐面子,互為利用而已。」

  弘法真人被說得火起來了,亮出長劍道:「女施主對本門如此海蔑,貧道身為掌門,不對施主加以處置,實難對本門弟子,女施主亮劍賜教。」

  葛天香微笑道:「掌門人有意一展神威,我稍待有機會再行領教,現在我卻沒有空。」

  裴玉霜道:「大香妹子,你就出去鬥鬥他好了,我就不相信他的青花劍法準能勝過你。」

  葛天香道:「大姐,小妹不是怕他,只是我的確沒空,這三個老道上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個唐老婆子,她是唐門的執法總監,一身毒器毒得很,我要看住她,防止他要施展毒器。」

  唐蟬娟與朱若蘭戰的不要開交,聞言怒道:「天香踐婢,老奶奶如果使用毒器,豈是你防得了的。」

  葛天香冷笑道:「你知道我叫葛天香,當然也知道我是古天殘的義女,手中的閻王貼子中制住你,二十年前,你就在我義父手上吃了虧,教訓猶新,所以你才老老實實地憑武功打鬥否則你早就施展毒器了!」

  唐蟬娟冷笑道:「天棘毒刺在古天殘手中還具威力,你的火候還淺得很,老奶奶才不放在心上呢。」

  「那你就試試看,只要你的手動一動,我的閻王貼子立刻送到,看你在乎不在乎」

  唐蟬娟傲然道:「老奶奶才不在乎,只是老奶奶身為執總監,必須要為子孫們做個榜樣,不得輕易施展毒器,再者老奶奶也要為四川唐門爭口氣,讓你們知道一下,唐門並不是仗著毒器凌人,武功一樣也足以傲視江湖!」

  她說的倒不是浮誇,朱若蘭的刀上功夫也許只比楚平的劍差一點,但是在八駿友中也好,在姐妹行中也好,她已不遜於任何人了。

  可是她的雙刀使盡精武,仍然無法制住唐蟬娟的那枝楠木枴杖,兩人戰了已有百多招了,依然是難分春秋。

  那一邊的弘真跟楚平也有四五十招,兩人越打越慢,竟是耗上了,因為弘真出手都寬宏博大的劍招,不行險,不帶殺氣,招發都留人三分餘地。

  威力不如藍天鵝,陰狠潑辣更遜,劍勢極穩,頗有名家氣度,楚平是看重劍德的人,對手越是狠毒,他的回擊也更凶險,可是弘真規規矩矩地跟他來上了,他也誠意正心,劍帶祥和,兩人竟是在切磋了.

  八駿俠與燕玉玲、梅影等人,都是心胸磊落的人,對這一局戰鬥也十分尊重,凝神觀戰,甚至還低論,但朱若蘭卻心焦了,她知道對方既為貴利所驅,就不是正人君子的心胸,這麼做必有所謀!

  她必須早早結束戰鬥,留出精神來觀察一切,於是手腕一緊,雙刀突變,使出了最拿出的殺手——天絕三刀。這種至為霸道的刀法果然不同凡響,唐蟬娟勉力化開了第一刀,對凌空下落的第二刀橫仗相架,卻架不住朱若蘭凌厲的刀勢,木仗齊腰中斷!

  可是在她斷杖中竟噴出了一蓬淡黃色的砂霧,對準朱若蘭罩去。雙方的距離既近,又是事出非常,她用雙刀逼住了唐蟬娟,使她不出手去發毒器,卻沒想到在枴杖中竟含有這種裝置。

  撤回雙刀急舞,護住了門面,但是呼吸中總難免要吸進一些,就這一點,已經使她感到天旋地轉,砰地一聲倒了下來,幾乎是同時,一聲清叱,葛天香與裴玉露雙雙同時舞劍進迫,使得唐蟬娟無法進一步去傷害朱若蘭,就要倉碎就戰,葛天香尤其著急,因為她一直在防範著,等於是監視著唐蟬娟,不讓她使用毒器的,誰知唐婢娟竟從兵器中間噴射出毒沙來。

  因此葛天香也捨命進招,同時厲聲道:「好卑鄙的手段,唐老婆子,快把藥解交出來!」

  唐蟬娟赫赫冷笑道:「你不是誇言說可以監視住老奶奶施毒嗎?現在你怎麼不城誇口了?」

  葛天香道:「交出解藥來,我饒你們唐門不死,否則的話,我剿盡你們唐門每一個人!」

  唐蟬鵑冷笑道:「賤婢,居然敢對老奶奶說這種話,唐門流傳至今日百餘年,威名鎮天下,縱或是一門一派,都不敢對唐門說這種話!」

  葛天香忽轉陰沉地道:「也許一個門派不敢說這種話,但是我葛天香卻敢誇下這句,三個月間,我管叫你們唐門與峨嵋兩派煙消雲散,鳥犬不留!」

  唐蟬娟大笑道:「葛天香,你不怕風大閃了你的舌頭,就憑你一手閻王貼子嗎?」

  「不錯,閻王貼子,出手無救,與你們唐門毒器一樣地霸道,當年我義父已經較量過,你敢否認嗎?」

  唐蟬娟冷笑道:「老奶奶用不著否認,唐家人是栽在閻王貼子之下,但那是天殘臾而不是你!」

  「我的手法較之義父有過之而無不及,目前我最受著楚大俠的約束,無法輕易使用,但是只要若蘭姐妹一死,閻王貼子就沒有禁制,你就可以嘗到滋味了!」

  「楚平怎麼又能管得到你?」

  「他家曾受我義父的委託,監督約束天棘毒刺之使用,但是若蘭妹子如是死了,閻王貼子為至親死於非命而復仇的條例就可以運用上了!——

  「你葛天香與朱若蘭什麼時候又攀上親的」

  「我與若蘭妹子義結金蘭,這個條件夠不夠?」

  唐蟬娟冷笑道:「夠了又怎麼樣,閻王貼子雖然厲害,但最多也只能跟老奶奶拚個同歸於盡,或許你就算高明一點,也只能殺死老奶奶一個人,等人找上唐門去,大家就是死仇了,我們也不必再一對一的規矩,只要我們派出兩個人,就足夠把你收拾下來了!」

  葛天香沉聲道:「你別做夢了,姑奶奶我去唐門就不會是一個人了,最少也是四五十個人,四五十個把閻王手,同時發出閻王貼子,你們擋得了嗎?」

  唐蟬娟大笑道:「葛天香,老奶奶再也沒聽過這麼荒唐的笑話,你那來這麼多的幫手?」

  葛天香道:「你既然是受寧王的支使而來的,自然也知道本奶奶此刻的身份。」

  「你有什麼了不起的身份?」

  「沒有什麼了不起,只是皇宮內廠衛大檔頭而已,內廠原由劉謹所領,劉謹伏誅後則收張永接替,張永刻下已獲罪,因上約這一部門就完全獨立了,早在一年前,我就已經著手訓練了五十名的番子殺手,因為那時朝中大事未定,我不願意傾囊相授,只教了一些普通手法,現在我只要加強訓練,有兩個月的時間,足可把那些人教成了,而你們兩家既為寧王所網羅,我本著伏誅除奸的責分,調集全體人員來對付你們,這樣不會有問題的,所以你儘管拿矯好了,三個月後,我率隊而下,你們想要有一個話口嗎?」

  楚手忙道:「葛女俠,你不能這樣子?」

  葛天香冷冷道:「楚大俠,如果他們是江湖門徒,我這樣對付他們是不對,但他們已為奸王爪牙所利用,我本著為國除奸,拔除繼藩羽翼的職守,這是把我義父的技藝,用於正途,你可干預不了!」

  「可是將來你如何整頓那些人呢?」

  「你放心,我會把天棘毒刺控制得很好的,只要我不把淬制天棘毒刺的方法交出,誰也無法用那些人,而且那種手法除了用於天棘毒刺外,也沒有別的用途,只要我領著那些人,絕對不會讓他們有一點不義之行!」

  楚乎沒有話說了,但唐蟬娟與一旁的弘法、弘光二人都為之臉色把大變,他們都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葛天香真的訓練了五十名殺手,加上那種陰毒的暗器,閻王貼子,縱橫天下,將無人敢逆其鋒。

  唐蟬娟色厲內連地叫道:「葛天香,你的人要從京師到四川迢迢萬里,一路上要通過多少險關,天下武林道都會起而攔截……」

  葛天香道:「我是領有朝命,實實在在地除奸,而你們依附權臣也是事實,誰也不會攔阻我的!」

  唐蟬娟急叫道:「掌門人,你們還不出手,合力誅殺這個賤婢,日後我們兩家就真的永無寧日了」

  弘法與弘光都長長地歎息了一聲,揮劍上前,劉笑亭與燕玉玲三人也大喝道:「牛鼻子,你們真不要臉?」

  各揮武器也殺進來,於是形成了四對六的局面,雙方殺成一堆,但見刀光劍影,閃閃霍霍激烈異常。

  楚平與弘真的戰局也被攪亂了,因為弘真也急切地要殺葛天香以除後患,寧可挨上楚平的一劍,轉身加入了對葛天香的圍攻。

  於是局面變成很微妙,峨嵋的三枝劍,加上唐蟬娟的斷杖,一起指向了葛天香,而楚平等人五般兵器,卻是為葛天香解圍,只有葛天香一個人是正色迎敵,因此群俠方面,雖然佔了人多的優勢,反而變成了後手,就這麼糊里糊塗莫名其妙地混戰了一陣後,葛天香急急道:「楚大俠,難道到這個時候,你還要限制我使用閻王貼子嗎?老婆婆用的七毒神砂,那是唐門最厲害的三大毒物之一,沒有他的解藥,在半個時辰內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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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4 20:30:50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楚手奮力一劍,終於把峨嵋三其與唐蟬娟逼退了兩步,使得混戰的局面接開道:「老夫人,我們素無宿怨,殺死令弟,乃為不得已之事,貴門規律素嚴,難道一定要這麼糾纏不止嗎?」

  唐蟬娟大口地喘著氣,神色痛苦道:「楚大俠,老婆子已經把話說開了,唐弘之死並沒有多大關係,本門祖令雖然規定毒技不傳外姓,而且對本門中人,限也極嚴,用毒的限制也很多,稍一違反,應加嚴懲,所以做唐家的男人並不幸福,每個人都想脫離出去,只要宗煙不絕,有時我們也樂得放鬆一點,康弘只是按照順序,該輪到他主掌門戶,他死了,我們可能再長下一個人來接,唐氏門中,流亡在外的子弟尚有十餘人之多……」

  弘法真人愕然道:「那老夫人為什麼非要他不可?」

  唐蟬娟道:「這是祖法所定,逃在外子弟編列繼承順序,秘密存案,以次推替,輪到那一個,只要他還活著,千萬百計也要找回來,除非他死了才能找下一個,因為這是個沒人肯坐的位子,所以不容以任何理由推托,更不准有任何一個例外,否則我們就無法再要另一個人回來,這樣才能公平!」

  弘法真人道:「早知如此,貧道等就不必前來了。」

  唐蟬娟冷笑道:「道長何必再假托清高,你我都是一樣這一趟是無可推托,非來不可。」

  弘法真人無語而歎,唐婢娟又道:「楚大俠,你是明白人,對寧王府所擁有的實力應該更清楚,我們即使不為異日富貴而吸引,也不敢抗拒寧王爺的命令。」

  楚平道:「如果當真不理,寧王又會如何?楚某自加入八駿友後,一直在跟王作對,也沒有活不下去」

  唐蟬娟道:「那是以前王爺還沒有決心要對付你們,長樂寺被你們攪散後,王爺認為你們已經侵擾到他的威嚴,決定不計一切要置你們於死地,我們只是第一起,由些到金陵,不知多少人在等著對付你們」

  楚平道:「老夫人是非殺死我們不可了」

  唐蟬娟道:「不錯!王爺論命是要你與若蘭郡主二人的首級,只要你們兩死了,他可以放過別的人,大俠真有濟世救人之心,就乾脆自己死了,免得拖累別人。」

  葛天香道:「你倒是想得好,要別人犧牲性命來保全你們,虧你說得出口,你們名門正派的道義何在?」

  唐婢娟道:「門戶之中,最重飲水思源,武林人可以無君卻不可無父無師,王爺死一個不孝的女兒與誘他女兒不孝的女婿,道理上講得過去!」

  葛天香怒道:「道理上講得過去?你們自問看?」

  唐蟬娟道:「道理有很多咱,唯人自擇,我們自然只能選擇那種能使我能活下去而又站得住的那一種!」

  葛天香冷笑道:「好!總算認得你們這些自命俠義的名門大派了,唐老婆子,你交不你出解藥!」

  唐蟬娟道:「不交,而且此行為勢所逼,事在必成,老婆子根本就沒帶解藥出來!」

  葛天香道:「好!你們為了求自保而屈於權勢,可別我心狠,也拿你們開刀!」

  唐蟬娟道:「葛天香,你敢存此心,就別想安身,那怕你躲進皇宮,大家也會追著去要你的命的!」

  葛天香正在說話,忽然地上昏迷的朱若蘭醒覺坐了起來,這個變化使得每個人都為之大驚。

  葛天香飛身到她的身邊叫道:「蘭妹子,你沒有中毒?」

  朱若蘭定了一下神,居然站了起來道:「我先聞到一般異香就昏了過去,但慢慢又醒了!」

  葛天香道:「怎麼可能,你不中的是七毒神砂,如果打中在身上,七步斷魂,即便吸入鼻中,毒砂侵蝕肺腑,也不會超過一個時辰,你是怎麼解毒的」

  朱若蘭笑笑道:「我不知道,也許是她的毒砂藏在杖中,失去了效用!」

  唐蟬娟卻跳過來叫道:「你那來的解藥?」

  「什麼解藥,老夫人說的話我不懂!」

  唐蟬娟厲聲道:「七毒神砂唯有本門解藥可救,而且中了毒後,即使服過解藥也不可能立刻復原,你根本就沒有中毒,那只有一個解釋,就是跟老婆子一樣,預先服瞭解藥,你不說我也知道解藥何來了…」

  說完她回身欲行,朱若蘭忽而飛躍起,雙刀如流星殞墜,唐婢娟沒防到會在這種情形下進襲的,欲待招架,卻又使慣了枴杖,忘了枴杖已經斷成兩截。

  因此她雙手一抬,中間空出一截,赤的一聲,朱若蘭的右手刀搠進了她的前胸,把她硬搠倒在地下,峨嵋三道見狀搶出欲救,卻被楚平攔住了。

  弘法真人滿臉怒道:「好卑鄙,居然在趁人不備的情形下偷襲傷人,這就是你們八駿友的俠義行徑。」

  楚平朗然道:「掌門人認為八駿友也夠得上稱為俠義嗎?」

  弘法真人臉上紅道:「貧道雖然也不得不與各位為敵,但私心之中,對各位仍是相當尊敬,可是看了尊夫人的行徑,覺得八駿友也不過是一批狡詐之徒!」

  裴玉霜也火了,道:「八駿友行事一向求所心安,並不在乎世人毀譽,何況要你們這種人尊敬也沒什麼意思,你尊敬我們,但是要殺我們,看不起我們,仍然要殺我們,是非曲直,善惡黑白都分不出來的混帳東西,也配談什麼俠義,你倒是一頭撞死還好一點。」

  這位姑奶奶罵人時,一向不知道什麼是客氣與含蓄,也不在乎對方身份,這世上就沒有一個他不敢罵的人,但是挨罵的弘法真人卻是一派掌門之尊,幾曾聽過這個,裴玉霜光是罵了罷了,他還可以不加理會,偏偏裴玉霜又是義正詞嚴的訓斥,如同在訓斥孫子一般,因此將臉一沉道:「二位護法何在?」

  弘真與弘光人都是他的師弟,平時都是師兄弟相稱呼以示親切,這時突然聽見師見以門戶中職銜召喚,知道事態嚴重,連忙恭身道:「弟子在,恭候掌教法論!」

  弘法真人一指裴玉霜道:「此婦人出言辱及本教,語多冒讀,著令爾二人即予以誅殺!」

  「百合之內,如尚無完成任務,爾等即應自裁!」

  還是在面對重大事故時,對本門弟子所作的約束與督促,此令,也表示無可挽回的餘地,不是敵人死,就是自己死,因此兩名道人又肅然同了一聲,雙雙仗劍撲來,裴玉霜那裡會在乎,雖然明知以一敵二,萬萬不是敵手,但她發了性子,拉刀上前,可是楚平卻比她快了一步,在前面道:「大姐,他們是為著殺小弟而來的,理應由小弟應付。」

  裴玉霜怒道:「你沒聽見,那牛鼻子指著我來的。」

  楚平一笑道:「大姐如何認為不該閒著,就去找那個發號司令的人拚命去,這兩個支使出來拚命的,由小弟來應付,這該好了吧。」

  裴玉霜聽了才感滿意,楚平已經橫劍與兩名道人撕拼起來,由於兩名道人這次是志在拚命,出手俱是狠著,一搭上手,但見三團劍光繞舞,慢慢合而為一,再也看不見人影了。」

  裴玉霜衝向一邊的弘法,弘法閉目養神,裴玉霜被激怒了道:「牛鼻子,你認為姑奶奶不屑一斗是不是?」

  弘法閉目不應如故,裴工霜真的火了,厲叱一聲,將身形縱起,揮刀下劈,她的心地光明,不予偷襲,所以才採用這種攻法,以身形下落的時間給對方應付之時,而且以身在空中之墜勢,顯示自己攻擊的決心!

  因為人在空中是很難改變下勢的,可是弘法卻屹然不動,裴玉霜一刀自頂劈下,力道用得很足,刀鋒由項門而下,將弘法活生生地劈成兩片倒下!

  這種寧死不還手的倔勁兒也使大家怔住了,而且屍體分成兩片倒下的聲音顯然也震撼了決鬥場中。

  光影突欲,每個人都呆以清楚地看見,楚平一劍橫掃,不但劍鋒掠過兩的胸腹,而有還把兩個人帶得上飛起,而後才砰然倒地,弘光立刻不起,弘真居然還能坐起朝裴玉霜一點頭道:「多謝女施主成全」

  別人活劈了他們的掌教真人,居然能獲得感謝,弘真拼將最後一口氣吐的那句話,絕不是賭氣,而且確確實實,真切誠意的感激。」

  裴玉霜見戰局已經結束了,四個攔路的強敵都橫屍眼前,而這四個人是代表著川中兩個門派的主腦人物,對八駿友的威名而言,是更上了一步,這表示八駿反掃平了兩個門派。

  但是這個經過與結果卻使裴玉霜很不痛快,她既沒有享到勝利的快樂,反而憋了一肚子氣,哼哼地道:「這些鬼牛鼻子,陰陽鬼附了體,應該到龍虎山去他們司築真君張天師除了鬼才是!」

  楚平掛著劍,臉色蒼白,可見那一戰,損耗他的體力太多,但是他勉強的一笑道:「大姐有什麼不如意的!」

  裴玉霜道:「我什麼不如意的,只是想不透,弘法氣勢凶凶,為了我罵他一頓,派了兩具護法長老出來要我的命,不能說對我不重視了——

  楚平道:「不錯,這的確是相當重視,好得在場只有兩個人,如是有更多的人,他也會一起派出來來攻大姐的,因為大姐的一番話罵得他狗血淋頭,而且更造成了百年盛譽的侮辱。」

  「那是他自取的,我罵得很對呀」

  「正因為大姐罵得對,他才自咎神明,無言能對,發下死令後,自己首先引咎自絕,以示罪率深重。」

  「原來他是存心自殺的,所以才不還手!」

  「不!大姐劈他的時候,他已經自閉心脈,等於是死了,這就是道家所謂的屍解!」

  「什麼,他已經自裁了,因為行事欠端,招來大姐一頓臭罵,連峨嵋也牽進去了,使他無言以對,只有一死以謝,而且以死來承擔所有的罪過,才能叫他的師弟殺死你,為門戶爭回榮譽,且訂下了百招之限!」

  裴玉露呆呆道:「好傢伙,平兄弟,你明明知道他們的臭規矩,替我攬去敵手,我很感激,可是你叫我去找弘法掠戰,要我去殺一個死人,你是什麼意思?」

  楚平笑道:「沒什麼意思,救人救澈,殺人殺死,不能拖泥帶水,你已經用一頓大罵把他罵死了,何不給他個乾脆,免得他在這裡受氣呢!」

  裴玉霜道:「我實在不信有這種鬼事情!」

  楚平道:「大姐不信可看看弘法的遺體,你一刀劈他成兩半,可曾有一點血跡流出?」

  裴玉霜朝兩片劈開的屍體一望,果然不見有半點血跡,而劈斷的內臟似乎已經冰凍過,一平如削,顏色都發了紫,那是被凝干的血染的!

  裴玉霜看有點吃驚:「這個老道士倒是有點道行,居然能夠一口氣練得說死就死!」

  楚平一歎道:「道長所謂長生之術,就是在這上面扎基了,一刀割脖子也能死,何必費幾十年的苦練呢?」

  裴玉霜苦笑道:「平兄弟,我算是服了你了。」

  月夜,江畔,楚平跟葛天香牽著手,緩步觀潮,這是分手後的第三天,且喜一路平安,而楚平與葛天香在朱若蘭的有意安排下也不再拘泥了。

  最主要的是葛天香也無以他適了,她雖是名聞江湖的第一美人,而且年齡也不小了,但因為她的美,使她在江湖上處處受人矚目,遇到的儘是些對她存著非分之念的江湖人,以至於使她認為世上男人沒一個好人。

  尤其是自幼孤僻,性情變異,養成了仇世之心故而想出了許多驚人的法子,她喜歡洗澡就是一例。不論冬夏,她到一個地方,總是要找具大盆,把身上脫得光光的入浴,而事前大呼小叫,吵得每個人都知道,自然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急色鬼。

  而她在就浴的時候,更故意在一些有破孔的屋子裡,引人來偷窺,她知道在那一身玲瓏曲線與如玉的肌夫吸引之下,很少有男人不動心。

  看看倒也罷了,誰要是忍不住,對她有進一步行動時,卻上了她的當,那時她殺心早入,手中早就扣好了一把殺人的利器——五毒梅花針。

  行走江湖多年,死在她針下的江湖人不知多少,但是因為她是赤身就浴之際,闖進去的男人沒有一個是懷有好意的.死了也是白死,所以她殺死的人雖多,卻沒有人去為死者復仇,

  葛天香敢是在進浴時遇上楚平的,但楚平的表現卻不同於一般男人。他是為了另一個目的才去找她的。

  她經歷過的情形太多了,知道楚平確是沒有為她的資色所動。

  她在水盆中走立時,故意作了許多不經意而特別撩人的動作,有意無意間,掩掩藏藏那些最能令男人動心的部位,但是她失望了。

  楚平沒有留心她的動作,也沒有假道學地避開眼光去看她那些不輕易示人的部位。

  楚手可以說是根本漠視她的姿色,使她在近乎屈辱的情形才想殺死楚平,可是等她閻王貼子出手後,她已經後悔了,這不是一直等著的男人嗎?

  幸好楚平居然懂得天棘毒刺的破解手法,沒有被她殺死,從那時起,她的嬌傲、孤僻,整個地消失了。

  楚平把她劫走了,可以說她是心甘情願地被俘的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發現了楚平更多的可敬之處,於是她反過來,忠心耿耿地追隨楚平,再也沒有一種力量能使他背離楚平了。

  閻王貼子在手,她殺人是毫無顧忌的,但跟楚平在一起,她有了顧忌,未得楚平的同意,她絕不會使用。

  為了要加入到楚家來,她求過裴玉霜,求到朱若蘭,總算那兩個人都很熱心幫助她,說動了楚平。今夜的月下並游,是她第一次與楚平單獨相處的機會,她緊張得厲害,楚平反而很自然牽住了她的手,楚平道:「天香,你是否已經決心加入如意坊了!」

  葛天香吶吶地道:「只……只要你不嫌我了!」

  「嫌你,我怎麼會嫌你呢?」

  「因為我過去的名聲並不好!」

  「是為了那一方面,你殺過很多人,那些人確有取死之道,我深入接觸後,你並沒有濫殺人呀!」

  「是我的行徑,很多人說我放蕩,雖然我不承認,卻也難以否認,因為有些呈是我故意而為之的!」

  「我知道,雖然有點不應該,但是可以原諒的!」

  「楚相公,雖然沒有人碰過我的身體,但是有很多人看過我的身體,那已經是不貞了!」

  「這沒什麼,梅影她們是丐幫淨衣門的弟子,她們曾寄身青樓,以色笑接待過很多男人,她們並沒有不貞之感,貞節是內心的操守,而不是外在的行為,你見過玲玲了,她在嫁我之前靈馬教的白馬神女,裸身獻舞於無數男人之前,而且也跟一些男人交合過,但卻是我們公認為最純潔的女子,因為她的內心最純真!」

  「相公,你真的不在乎這些?」

  「假如我沒有這種超欲的胸懷,就不配娶這麼多的老婆,而且個個是人間絕色。」

  「我的年紀比你大一歲!」

  「那更好,姐姐妹妹都齊了,平心而論,若蘭最冷靜,原該他來主掌如意坊的,可是她的身份太高貴,會使人誤會她是經權勢造成的,所以才讓玉玲當家,而玉玲實在過於孱弱,將來你來主持家務,以年齡為長就好多了!」

  「那怎麼行,我從沒妄想要居人之上!」

  楚平大笑道:「楚家沒有上下之分的,你是姐妹行裡的老大她們該聽你的,別說那些了,如此月色,靜靜江流,四無人跡,似乎天地專為我們二人而設,莫辜負了上天的願意,還是好好地享受一番吧!」

  他伸臂擁葛天香,兩人面對大江,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似乎真的忘卻了置身人間,可是遠處的草叢中卻有著人影在蠕動著,悄悄地接近過來。

  這一批人似乎從事暗襲狙擊,行動很老,也很小心而且有耐性,他們總是等待著微風,吹動了草叢,才慢慢地移進一兩尺,那是很難發現的。

  但這卻瞞不過楚平,他把葛天香攬得更緊一些,用臉貼著葛天香的臉,使她的身心都將溶化了,可是楚平卻以低聲細語道:「天香,你的閻王貼子帶著嗎」

  「帶著,只是數量不多!」

  「那你就得謹慎使用,務必一支都不浪費,不脫空,你最遠能射出多長的距離!」

  「十丈左右吧,因為份量太輕,無法在更遠的距離中發揮威力,相公,你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了?」

  楚手輕輕地道:「因為你馬上就要用了!」

  葛天香身子一震,要不是楚平拉著,她就會跑起來了,楚平的手很有力,牢牢地挽住了她:「天香,沉住氣,別讓對方知道我們已發現了他們,這樣你才能一射中的!」

  葛天香有點不好意思,「真的有人嗎」

  「不錯,就在我身後二十丈處,那是一片草叢,隱住了身形很難發現的,所以不必緊張,放鬆心情,草叢到十丈遠沒有了,那是你的最的威力可達處。」

  「相公,你不會弄錯。」

  「不會!你準備著,在他們到達十丈之處,一定會暴起突擊,等對方一現身你就立刻出手,有多少發多少,也不必顧慮,放倒一個敵人,敵眾我寡,只有出奇才能制勝的,所以我們要充分爭取先機,削滅對方的實力!」

  葛天香道:「相公,我沒想到你會在這個時候准我使用天棘毒刺的,我以為你會永遠不准我使用了呢!」

  楚平正色道:「閻王貼子並非不能用,而是不能輕用,古天殘規定得很嚴,在行不害義而又生命受到威協時是可以使用的,現在就是那個時候了!」

  「可是以前有很多次危急的時候,像前天在懷玉山下,唐蟬娟跟峨嵋的三個老道士圍攻我們時,我向你請求了幾次,你都不答應。」

  楚平道:「那時我們人多,而且我還有維護你的能力,自然無須使用,現在卻不同了,第一是敵眾我寡,第二是來人武功很高,我恐怕沒有分身照顧你的機會」

  「你會知道來人武功很高?」

  「他們是在三十丈內,我全神貫注才能發現,大概與我差不多了,因此我才要你自己注意自衛!」

  「怎麼樣叫全神貫注才能發現呢?」

  「那就是說我先天的本能還不足以發現敵綜,一直到有了警象後,我全神貫注,才體察到敵蹤,那就表示他們的武功可能比我還高,而且有五六人之多,我實在無法應付得了,唯有出其不意除掉兩三個,我或許還有全力一拼,注意,他們又接近一點了!」

  「什麼警象,我怎麼全無知覺呢?」

  楚平一笑道:「先天的本能是人人都有的,但修為深淺不同,淺的可以事事留心,以其他方法來彌補,來敵身手很高,我也沒發現,可是有些小動物卻比我們更靈敏,四外秋蟲本是卿卿不止,但現在三面依舊,就是背後那一面卻停止了,這就是有人的警兆,我再全神貫注,才感覺到有五六人之多,而且已在十丈內,慢慢地接近了!」

  葛天香欽佩地道:「相公,你真行!」

  「這是求生自衛的本事,楚家只剩我一命根子,我不得不特別小心一點,將來你也要在這方面多加鍛煉。」

  葛天香道:「那我們怎麼應付呢?」

  楚平道:「希望你的天棘毒刺能夠把最強的兩個解決掉,剩下的就較為好對付了。」

  「怎麼知道是那兩個最高呢?」

  「當然是最先出來突襲的兩個,因為這是暗襲,希望能一擊成功,他們到十丈之處,已經沒有叢草掩護了,在十丈之外起暴起突擊,一定是最強的兩個,得手的可能性就大得多,這算是我的判斷,但多半不會錯,現在我要裝作若無其事地,不要回頭去看。」

  「那我要什麼時候才出手呢?」

  「聽我的招呼,現在他們已經進入到十五丈內,完全在我們的控制中了,留神,十四丈、十三丈、十一丈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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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4 20:31:00 |只看該作者
  發率出口,兩個人翻身向後,恰好草叢中冒出兩條人影,以極快的速度衝來,葛天香作了個備戰了姿勢,兩枚天棘毒刺已然出手,無聲無息,而且毫無先兆!

  那兩個人撲倒在她的面前,毒刺已經在他的咽喉發生了作用,身形略頓,葛天香輕叱一聲,雙手疾揮,分劈向二人的喉頭,那二人咳咳兩響,仰倒而下!」

  這一手掩護極妙,看上就像是葛天香的手掌劈中了兩人似的,因此這一手倒把後面的四個人都震住了,他們再也沒想到這個女子在舉手之間,居然殺死了兩個人。

  楚平長劍出鞘,身形飄落在四人之前,沉聲喝道:「朋友們是那一路的,暴然施襲,是何原故?」

  這四個人年紀都不大,約摸二十五到三十之間,而且都是使劍的,神情冷漠,同伴的死亡對他們只引起剎那的驚愕,此刻他們已經恢復了正常,眼睛望著一下已死的同伴。

  楚平問了一聲,見對方沒有回答,忍不住溫然道:「各位都不會是聾子吧?」

  其中一個人道:「當然不是。」

  楚平道:「那就應該聽見在下的問話了?」

  那人淡淡地道:「我們都聽見了。」

  「那為什麼不回答在下的問話?」

  那人依然冷冷地道:「你是楚平,她是朱若蘭?」

  「我是,她不是」

  那人道:「那麼你得死,她可以不死,叫他走開!」

  這句話使葛天香也怔住了,忍不住住道:「我殺了你們兩個同伴反可以不死,他沒有殺你們卻要死?」

  那人冷冷地道:「不錯,他們殺錯了人!」

  楚平道:「各位在殺人之前,也不光清對象。」

  那人木然道:「這是他們的問題他們兩人是負責殺朱若蘭的,弄錯了對象,就該他們倒霉,所似他們死了也是該死,只要我們找對人就行了。」

  葛天香道:「萬一是我被殺了呢——

  「那就算你倒霉,他們還可以再殺,一直到殺死了為止,或者是他們被殺了為止。」

  楚平忍不住怒道:「你們究竟是些什麼人?」

  那人冷笑不語,葛天香卻道:「我不是你們要殺的對象,殺死了你們的同伴,你們不想報仇?」

  「我們從不為報仇而殺人,那是很愚蠢的事!」

  楚平道:「那你們是為了什麼而殺人呢?」

  「什麼也不為,我們只是接到一個通知,通知上有著你的名字,然後有人帶我們過來,指出你在什麼地方,我們就來殺你,然後帶著你的回去,好了,你要問的話都問完了,該我們動手殺人了,叫這個女的走開,我們殺人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旁打擾,而且我們也不希望為不該殺的人多費手段!」

  葛天香道:「假如我不肯離開呢?」

  鄧人道:「那只好把你先殺了,因為我們殺人的方法是一個秘密,不能讓人看見的。」

  葛天香歎了口氣:「相公,你知道這些人的來歷嗎?」

  楚平搖搖頭,葛天香笑道:「那你們如意坊的消息還不夠靈通,居然連冷劍堡的名字都沒聽過。」

  楚平道:「冷劍堡是個怎麼樣的門戶」

  「不是一個門戶,只是一個職業殺手的組織。」

  「我沒聽見有這麼一個組織!」

  「他們是個很秘密的組織,很少有人知道,因為他們殺人時從不讓人看見?而且只為了報酬而殺人,所以也沒有人會想到他們身上去,不過他們的信用很不錯,只要收下了代價,就一定完成交易。」

  這時那四個人才微微有點震動,仍是先前那人道:「你怎麼會知道我們的。」

  葛天香道:「我當然知道,因為我是大內所設內廠的大檔頭,一度曾經跟你們的代表接洽過,要把你們這一夥人整個地帶過來,但是沒有談成,你們共有十八名殺手,你是冷劍幾號?」

  那人道:「冷劍十五號。」

  「那麼另外三個就是十六十七十八號了,你們是以順序排列的,你代表他們開口說話,證明你是這一組的領班,你只排名十五,後面只有三個人,死的那兩個呢?」

  「十三號與十四號!」

  「那麼你們們就可以向前提升兩號了?」

  冷劍十五道:「不錯,但是要等我們回去後才能作數,姑娘,你知道得太多倒沒關系,只是你不該太多嘴,本來沒有你的事,現在去必須要殺你了,因為冷劍堡的規矩是不能讓一個外人知我們的事的!」

  葛天香道:「沒關係,我原來也打算要離開,只是我要告訴你們,這次你們接洽生意的代表很精,居然沒把行情打聽清楚,要殺死楚平,就得派出名次較高的殺手前來,你們這些未史殺手是殺不了楚平的」

  這番話似乎激怒了這些殺手,四個人同時怒喝一聲,四劍齊發,四人以輕快的身法攻向了葛天香。

  楚平也沒想到他們的動作會這快,欲待援救已是不及,但是葛天香卻很沉穩,端立不動,只是將手一揮,無聲無息又射出一極天棘毒刺。

  迎面而來的是十五號喉頭中刺,劍勢遞到她面前時已軟無力,被葛天香一手拍開,跟著身子倒地死去!

  其餘三名殺手卻只擺了個虛式,封住葛天香的去路,原來他們是以十五號專為殺人的!葛天香知道他們的規矩,所以突施反擊殺死了十五號,跟著由前面的缺口衝出叫道:「相公,快走,他們在沒殺死我之前是不會對你出手的,我把他們引開去!」

  她沖得很急,卻忘了方向,原來她面對的是江岸,一個收勢不住,人已從懸崖上墜了下去。楚平連忙趕上去,卻見葛天香已撲通一聲,墜入江中,身子雖然冒了起來,可是手舞足蹈,原來她不會水功。

  三名劍殺手也在岸邊看了一下,忽地轉身,又把楚平給圍住了,楚平怒叫道:「滾開,你們沒有看見,他不會水功!」

  現在該輪到冷劍十六開口了,他的語氣也是冷與已處的十五號如出一轍:「我們不是瞎子,我們看得見!」

  「那還不快滾,讓我下去救人!」

  十六號哼了一聲道:「她原本是要死的,如是她會水功,我們還得下水去追殺她,她不會水功,我們就樂得省事了」

  楚平怒叫道:「你們還是不是人!」

  十六號的目中忽的露出一絲悲哀的神色:「當然不是人,人那有像我們這樣子的!」

  楚平兩次前衝,都被他們封劍攔住了。

  十六號道:「楚平,冷劍殺手的規矩很嚴,在她沒有沉下去前,你還可以趕快跑,因為我們在上一個要殺的人沒有死之前,不會對下一個人出手,除了你要下去救她之外,我們都不攔阻你,別辜負她的一片心意,跑到一個我們找不到的地方,以後也躲著我們一點……」

  楚手叫道:「你們要殺的是我不是她,等我把她救上來之後,再跟你們決一死戰好了。」

  十六號冷笑道:「楚平,你好算計,等你下去救她,你們兩個人對付我們三個,不是給我們自己添麻煩。」

  楚平再度出劍急攻,可是那三個人守勢極穩,楚平的劍硬是無法把他們逼開,而是葛天香在江面上的掙扎已漸微弱,似乎不能撐多久了,急得他叫道:「你們讓我下去,把她救上來後,我束手待葬,絕不抵抗如何?」

  十六號道:「我相信你不是個輕易許諾的人,說了一定做到,只是我們不想佔這個便宜,因為她知道了冷劍堡的秘密,是必須要死的,而且列為第一優先,因此我們在殺了你之後,還是會殺她的,楚平,別做傻事了,趁她還沒下沉前,是你最易的脫身良機!」

  楚平怒道:「你以為楚某是什麼人,她為了我而捨命,我又怎能坐視她淹死而不顧!」

  十六號一歎道:「楚平!我已經在本身許可的範圍內,給了你最大的機會,你一定要執迷不悟,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她是為了給你一個逃出的機會才犧牲——」

  楚平大喝一聲,第三度挺劍前衝,這次他不再顧惜,身劍合一。劍發如一道匹練,而他的身子,只是輕飄飄的綴在劍後,反而成了劍的附屬物了。

  那三名殺手臉上現出了怖色,但他們沒有退後,沒有放棄攔阻的意思,仍然舉劍封出。

  鉻然振嗚中,十七和十八號兩名殺手的身子連著他們的長劍,被楚平所發凌厲的劍氣一起斬面兩截。

  而十六號冷劍殺手卻因為見機很快,追擊而前,十六號殺手把劍一振,居然擋住了楚平的衝刺,雖然他的劍也斷了,但是他竟阻住了楚平,冷冷地道:「楚平,如果我剛才與他們一起全力搏擊,會有什麼後果?」

  楚平想想道:「很難說,最糟的是兩敗俱傷,好一點的是你們躺下,反正你們不可能殺死我後還活著。」

  一十六號苦笑道:「九成的可能是同歸於盡,一成的可能才是你殺光我們。」

  楚平不能不承認他的看法正確,不禁訝然道:「你的劍似乎比同伴的技高得多!」

  「嗯,我早就有機會跳到五名以內去,但是我大自然保留一部分實力,排在後面,所以才活得久!」

  「為什麼這麼做呢?」

  「因為在前面的,狙殺了對象也將是武林高手,被人殺的機會也多,這次是對你的估計低一點,但冷劍堡一向不大出錯,他們是照你一年前的造詣安排的,大概一年裡你又得到了什麼深進的機會」

  楚平很想跟他再談幾句,但是江中的葛天香情況更危急了,他只有匆匆將劍收好,縱身跳進江中,恰好接住了奄奄一息的葛天香。

  因為這很可能是她最後一次的掙扎,楚平托著他的脖子,讓她的口鼻露在水面上,她已經昏埃漢了,而口中鼻中,甚至於耳朵裡都在往外冒水。

  這證明她的肚子裡已經灌足了水。如果不是學過武功,而且有深厚的底子,早就死了。

  托著葛天香的身體,楚平知道最重要的事就是往岸邊泅去,現使葛天香腹中的積水吐出來,可是他沒有這樣做,因為他知道危機沒有消除,看似寂靜無人的江岸,隨時會冒出一些隱藏的敵人。

  楚平覺得他很笨,不該跟大隊脫離的,雖然對方會用一兩武功稍弱的人來協迫他就范,但是像劉笑亭與裴玉霜都是江湖閱歷很豐富的人,在必要時,他們可以給予很多的幫助。

  現在楚平倒不為朱若蘭擔心,他知道來若蘭是足夠有能力自衛,尤其是面對著寧王派出的殺手,她更知道運用什麼方法制住他們,到了最急的關頭,她可以亮出她的欽使身份令狙擊者束手。

  因為受寧王驅使的殺手絕不會是為了道義,他們一定是受了富貴的誘惑而來的,絕不會為了將來未知富貴而先犯下謀刺朝廷欽使的滅族大罪。

  楚平雖也有著類似的身份,卻不屑使用,而且.因為他原故,連帶使朱若蘭也不敢運用那種保障了。朱若蘭不跟自己在一起,反而還安全一點。

  目前他要救的是自己與葛天香。

  於是他仰頭面向天,輕輕踢動雙腿,維持著自己的飄浮,而且把葛天香也扳成同樣的方向,把的頭枕在自己的胸膛上,首先伸手進入她的衣服,解開了她束胸的緊身衣,使她的身子處於無束縛的狀態中。然後他的手掌貼著肌膚下移到腹部輕輕地用力揉壓著,把腹中的水擠出來。

  一口一口的,漸漸地,漲得鼓飽的腹部開始鬆軟了,那是蓄水減少的原故,葛天香也漸漸恢復了知覺,有了行動,首先她感覺到有一雙手在她有腹部揉搓,出乎本能的就是掙扎攻擊。

  楚乎連忙道:「天香,是我!」

  葛天香聽見是楚平的聲音,總算是鬆懈了敵意,忙問道:「相公!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很簡單,從石上跳下來,從水上把你撈住!」

  「我是說你怎麼擺脫了那些冷劍殺手的?」

  楚乎歎了口氣:「天香,你對冷劍殺手知道得太多,但對我知道得太少,所以才造成這種局面!」

  「他們一定要等我死了才能開始追殺你,所以我才造成你脫身的機會,難道又做錯了」

  「是的,你連他們都看錯了!」

  「不會的,難道他們改變了規矩,沒有讓你走?」

  「那倒不是,而是你對他們的實力估計太高,六個人你已經放倒了古代上最強的,不剩三具較弱的……

  「相公,我知道他的虛實,即使是最弱的仍然是當牙一漢好,的一對一或許還能獲勝,以一對三就絕無勝處我能放倒在弄虛作假是靠我的閻王貼子,而你為了維持劍客的規條

  楚平沒讓她說下去就道:「你知道一個劍士的操守,連暗器都不悄使用,又豈能要犧牲了性命來掩護我逃走呢?尤其是在你沒死前棄你不顧而去呢?」

  葛天香怔了住了,片刻後才道:「我當時只到人的安全,根本考慮到其他!」

  楚平道:「不錯!這種位主我有胸可以做楚家的人,只是太衝動了,別忘了既然要成為夫婦,就有生則同生,死則同死的關係,以後別做這種傻事!

  葛天香默然片刻又道:「你怎麼擺脫他們的」

  「那還有別的辦法,保有拚死一搏,殺了倆個,放走一個。」

  「你居然勝過他們聯手的合擊?」

  「你對我的劍術缺乏信心,從我們識後,時日雖短,也經過幾次的鬥了,難道你不認為我能勝過他們!」

  「他們是一批冷血的殺手,不同於一般江湖人,動起來就不顧生死,根本不可力敵的!」

  「你錯了,他們是不怕死,卻不是殺不死!

  葛天香歎了口氣她的體力也漸漸恢復,覺得楚平的手在她的肚子上摸得很難過,乃忍不住道:「你在做什麼?」

  「此時此地,我該不為是了要沾你的便宜吧,你裝了一肚子的水,已經吐出了大部分,還有一小部分…

  他沒胡來得及說完話,也沒來得及逼出葛天香腹中的蓄水,因為頭上一張巨網,突地灑了下來。

  這面網是從無這處一條大船上撒過的,船是留在江心上,熄去了燈火,全無聲息。

  楚平與葛天香順著東流尚下,卻又是仰的游的,所以沒看見,再加撒網的人手法精奇迅速,勁道又足,相距有十多丈,即已撒將而出,而網落得又快。

  楚平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如果是在平地上,他還來得及躲開,偏偏又在水中。

  水的浮力,阻力都限制了他的行動,何況胸前擄體力未復的葛天香。

  還不等他想到該如何應付,那面網唰的一導聲,已經罩住也他們,跟著網一口收,把他們兩人當作兩條大魚,迅速地向前拖去。

  楚平的手還留在葛天香肚上,掙了一掙,卻把另一隻手伸了過來,葛天香急道:「相公,你這是會麼,快設法突網而出!

  楚平道:「沒辦法,對方不會用一面普通的魚網來對付我們的,剛才為了使你的身上減輕束縛便於施救,我解鬆了你的褲帶,趁我們還沒有被拉上去前,我先替你把褲帶緊好,免得回頭當場出醜」

  在這種情況下,他居然還有說笑的心情,葛天香恨得牙癢癢的,但是她感覺到楚平把一根細小而又硬的東西別在她的褲腰上,忙又問道:「這是什麼?」

  「一支小劍,寬兩分長約寸半,厚地半分,很鋒利,你要小心點別讓它破了肚子,回頭可能要用到它來脫身,而且你要盡最大的努力保存住它!」

  葛天香忽然學徒楚平在危急時每能脫險而出履如夷,不是沒有原因的,除了他廣博的見聞知識,超人的體能武功外,最給得得的就是這份冷靜。

  因此一笑道:「知道了,我的爺,我會保存它的,假如他們要搜身的話,我寧可自己動手,我脫光衣服讓他們過目,也不會讓他們找出這支劍的!」

  楚平笑道:「這就對了,天香,記住一件事,就是人一定要活著才有希望,我們既然獻身江湖,為救人濟世而努力,既不為名,也不為利就無視於榮辱,一個真正俠者的所節,不在慷慨赴死,而忍辱以求生。」

  「我懂,相公!這些日子我跟裴大姐,若蘭妹子,玉玲她們談得很多,對如意坊的濟世宗旨懂得很多,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只逞血氣之勇,任性而為了!」

  楚平縮回了雙手,在她臉上吻了一下道:「我知道你會懂的,現在讓他們平心靜氣地看看是何方神聖抓住了我們,好好地養氣運功,使體力恢復吧!」

  他們還是被困在網中,而且船上的人似乎也不急於拉他們上去,人馬他們抱在船後,身子平高水面,攫帆起,緩緩的向前行去。

  葛天香忍不住又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楚平笑道:「擒住我們的人顯然怕人爭功,不想讓人知道已經被捉住了,所以才把我們泡在水裡,等看到一個僻靜的地方才拉我們上去。」

  「相公,那技小劍真能使我們脫困吧?」

  「那是支很鋒利的劍,只要有耐心,鋼也能慢慢挖斷,自從在玉門關我被困後,特地用飛使鴿傳信,從母親那兒把它要了來,以備不時之需,是我們如意坊傳家的三大至寶之一,叫如意心劍。」

  「能割斷這面魚網嗎?」

  「沒有試過,但是我相信一定可以的,不管它的質地何等堅韌,慢慢地割,一定可以破堅脫困的。」

  「那為什麼不現在一試呢?」

  「不行,現在困住我們的不是這網,而是我們的體力,你脫力未復,我為了搏殺那兩名到手,操作耗的體力更多,脫困容易脫身難,尤其是在水中,你又不會潛水,輕而易舉,又被人家抓去來了,養足精神,岸邊再說。」

  葛天香不再說話了,她很後悔自己的魯莽,如果不跳下江中,就不會有這些收葛了,她也知道此刻叫楚平丟下她一個人脫身是不可能的,說後悔的話更無濟於事,唯一的方法就是冷靜地應付,以及少再自作聰明,追隨楚平作脫身的準備。

  不過楚平的料事也並不全對,這條船並沒有停泊在一個僻靜的地方,相反地還泊在一個很熱鬧的碼頭上。

  計算一下行程,這應該是彭澤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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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晉代賢靖節先生陶淵明曾為彭澤令,沒做了幾十天,就煩於官場逢迎之惡習,不顧原為五斗米而折腰,掛冠而去,寫下了那篇傳育幹不朽的名作——歸去來辭。

  靖節先生不而官場習氣而去,世風並沒有因他的離去而所有更易,即使在彭澤孫也是一樣。

  這條大船一靠岸,就把附近的船都趕走了,前後左右,二十丈之外,不許有一條船,一個閒人靠近。

  然後才有人把他們兩人由水裡提了起來,一個長髮老者閉住了他們的穴道,然後伸手摘去了楚平的長劍以及一些零碎的物件。

  這個老人還算正派,對葛天香倒是沒有多事搜然後同時把他們裝進網裡。

  束緊網口飛身輕縱上了船上的桅桿頂端,那網上的網繩很長,他把繩頭穿住一個滑車中,下來後扯動繩索,把楚平與葛天香分置一網,高高地舉了起來。

  然後他才吩咐的擺了酒菜,從船艙中叫出兩個中年人,就坐在桅植上吃喝起來。

  這兩個中年人神情都很冷傲,抬頭看看頭上的楚平與葛天香,然後其中一個賀道:「恭喜齊兄,這下子可建了大功了,生擒了八駿之俊楚平與江湖第一美人。」

  先前那人笑道:「冷大先生太客氣了,兄弟只是在水上求營生,怎及冷大先生在陸上的赫赫盛名,這次能抓住楚平,一則是運氣,二則還是冷大先生的盛名下成全,如果他們不把點子逼到水裡去,兄弟萬難得手的!」

  被稱為冷大先生的那個中年人卻冷笑道:「齊兄不要客氣,我們冷劍堡派六名好手來攔截,他們,結果六名好手五死一傷,沒把人截住!」

  姓齊的中年人道:「冷兄又言重了,冷劍門在江湖赫赫盛名與兄弟網齊元萬寶難相比,的確值得敬佩,兄弟只是運氣好,恰好在水中撈大部分貴門下的功勞,兄弟不敢居功,在王爺面前,兄弟絕對會說明這件事貴堡出力很不少!」

  冷大先生道:「齊兄何必客氣呢,人是確為貴門所獲到的,敝兄不敢掠美,只是指定的了有兩個,目前只到手一個,還有一個希望齊兄讓一讓!」

  齊元連忙道:「冷大先生好說,王爺要的人死活不拘兄弟雖然逮住了楚平,但沒有立即殺死,吊在危桿上,就是想此作餌,把另一個點子也引來」

  冷大先生淡淡地道:「多謝盛情敝兄弟就謝了。」

  齊元卻道:「冷大先生,不過我們也有言在先,人一上岸就是二位的,在水裡就歸屬兄弟負責。」

  冷大先生道:「冷大先生言重了,兄弟自知能為淺薄,不敢與貴堡爭執,所以只在水等候碰運氣,偏兄弟的運氣不錯等到了,怎能算是獨吞呢?這麼好了,來人如果在岸上概由貴堡負責,如果到了水中……

  冷大先生道:「齊兄有這麼大的膽量,將此浩浩江水一口吞盡嗎?這個範圍未免太廣了一點吧!」

  齊元道:「長江雖長,究竟難與莽莽神州相比!」

  冷大先生一笑道:「不管在那兒,齊兄碰上了儘管下手,敝兄弟不會怪齊兄撈過界的!」

  齊元幾乎想發作了,但是他實在惹不起這兩個傢伙,只得道:「大先生,二先生,我快網齊元的能耐喝不下一江水,但是在這條船上,兄弟自信還有招呼的能力,朱若蘭得知楚平被擒是一定會來拯救的,二位如果在岸上截住了她,兄弟不敢掠美,如果到了兄弟的船上!」

  從不聞口冷二先生忽然開了口:「敝兄人到了船上,你若截不住又如何說呢?」

  齊元道:「那還用說,只有煩兩位出手了!」

  冷大先生道:「老二,你怎麼能答應這種條件,全叫他得手,我們以後怎麼混!」

  冷二先生一笑道:「大哥!八字還沒見一撇,爭這些太無聊了,朱若蘭也不是傻,如果沒把握,就不太輕易間這條船,真要來了,就不會是省油燈,老齊以為她好吃,咱們就不動手了,不過,老齊,話說在前面,真到你招架不住的時候,咱們再出的時,就不止一個了!」。

  齊元傲然道:「當然,我果真抵敵不住,自然連楚平也保不住了,二位有能力,盡客把人一起帶走!」

  冷二先生哈哈大笑,舉杯道:「老大,來咱們喝酒,別白辜了老齊的好意,這陳年女兒紅頗不易得,據說是他兒媳婦從娘家帶來的嫁妝!」

  冷大先生看著兄弟,忽然也會過意了笑了道:「老二說得對,這酒的確很名貴,若非同為擒住楚平,齊兄還捨不得拿出來請客呢,要喝趁早,再等一下子,或許他又後悔收了回去了。」

  齊元先前還在意聽到最的才覺話中有話忍不住道:「二位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等到回答,他自己也有所知覺了,因為此時他感到呼地一聲響,似乎是由腳底傳來的,忙問道:「這是什麼聲音?」

  冷二先生笑道:「好像是有人東西拿不穩,掉在船析上,沒什麼可以大驚小怪的!」

  齊元道:「不可能,兄弟為了誘敵,已經在靠岸時,把人手都遣到岸上去埋伏了,船上再無他人!」

  冷二先生道:「那就是有人在船底了!」

  腳底下又傳來幾聲輕震,齊元大感著急,道:「大先生、二先生,恐怕是朱若蘭追了下來了!」

  冷大先生道:「朱若蘭只有一個,這水下最少也有兩個人,可能性不大!」

  齊元道:「二位早有知覺了?」

  冷二先生笑道:「不算太早,也不過是片刻之前,因為閣下說過侵.上的人概由你自理,我們就不便多管閒事了!」

  齊元一咬,正待入水阻止,冷大先生忽然道:「齊兄,如果朱若蘭上來救人,是個怎麼算法?」

  齊元被這句話又打消了下水之意,沉思片刻,急地由腰間解下一枝短刀,把纜繩與鋪索都砍斷了,然後舉起一枝長篙,把船蕩向江心,然後才道:「二位如要上岸,此刻還來得及!」

  冷二先生卻怒聲道:「齊兄,你這是什麼意思?」

  齊元冷笑道:「船到江心再補漏,這是行的船的大忌,但是兄弟寧犯大忌,也不會叫人檢了便宜去,二位用這一手想把栗奪過去,可沒有這麼容易。」

  冷大先生道:「什麼?你以為這船是我們的主意?」

  齊元冷冷地道:「冷大先生,齊某終歲在水上討生,如果是在岸上,齊某的知覺不如二位敏捷,但是在水上,齊某自信絕不會此二位差,齊某一無知覺時,二位居然能知道水中有人,這就太離奇了。」

  冷二先生道:「老齊,咱們真要幹這個事兒,早在你剛得手的時候就干了,何必到現在?」

  「冷公雷,別人不知道,齊某卻清楚得很,你們兄弟兩人儘管武功非凡,劍下了令人聞名喪膽的冷劍堡,但卻只能在陸上稱雄,到了水裡,你們卻一籌莫展,你們自己也在船上,當然不敢在江心船,把你們也坑進去!」

  冷大先生冷笑道:「笑話,我們如果要向你們爭功,早在岸邊拉劍搶人,你檔得住嗎?」

  「擋不住,但你們做得出嗎?除了你們在水上接到的門路,有一大半是靠著我幫你們代為接合介紹的,在外還很少人知道在鼎鼎的冷氏雙俠,不但身兼冷劍堡中一名殺手,而且冷劍堡的真正主人!」

  冷二先生怒道:「齊元,你不覺得話太多了!」

  齊元冷冷地道:「這是你們先逼出來的,你們冷劍堡要維持從不失手的信譽。故意來上這手,我快網齊元又豈好欺負的人!」

  冷二先生將然出劍,冷大先生卻連忙出聲喝阻道:「老二!此刻殺了他倒真成了我們做賊心虛了,算了,不要理他,我們到岸上等去,事實勝於雄辯,慢慢人就會知道是誰在擊他的船了,走!

  二人各在船上取了一塊木板,由空中擲下水中,然後飛身越起,腳尖點向木板預備以此,就能再度拔身回岸上,那知他們的腳踏上木板時,木板突地向下沉,驟失浮力,沉入水中。

  冷氏兄弟也沒有想到會有這種事,吸氣收足都已不及,撲通兩響,兩人都沉入了水中。

  別看他們武功蓋世,但以了水中果然是一籌莫展,手舞足蹈,不知如何是好。

  齊元一直有看著桅桿上的俘虜,聽見冷氏兄弟在叫,這才移目看去,不知如何是好。

  齊元一直在看著桅桿一的俘虜,聽見冷氏兄弟在叫,這才移目看去,二人的狼狽相,倒是大感意外,略一沉思後,終於有了決定匆匆跳下了水中。

  離岸還有兩三丈處,他能腳踏實地了,這才鬆手讓二人站定,喘息著道:「二位,這兒到岸上都是差不多深淺,二位自己走上去吧,我要去看住楚平。」

  語畢回頭,他不禁怔住了。

  船已整個下沉,只留一角在水面上,可是他遜掛楚平與葛天香的桅桿上,已經空空如此。

  不但沒見人影,連他那面快網也都不見了,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會有這麼大的變化,果真使他怔住了。

  不過他很冷靜,知道人不可能插翅飛去,那就一定還在水裡,本來他想立刻追過去的,可是他想了一想,居然口角噙著冷笑,不加理會,又向岸邊泅來。

  冷氏兄弟狼狽登岸,坐在一塊大石上,見他上來,冷老大很客氣地拱手道:「多謝齊兄施救!」

  齊元歎了口氣:「別說了,冷大兄,這都是兄弟心胸太窄,誤會了二位否則就不必把船漂向江心,對方縱然破沉掉船,也無法在二位眼前把人劫去!」

  冷二先生也有點不好意思地道:「我們雖然沒有叫人破船,但也是真希望人被劫走,好讓我們截回來,以保冷劍堡永不失手之盛名,是以在發現有人破船時,袖手旁觀,不加理會,否則我們答應看好俘虜人質,由你下船去察看,也不會有錯失了,最使我慚愧的是你齊兄量過人,為了救我們,居然把人質放棄了!」

  齊元一笑道:「冷二兄何必說這些呢,兄弟先前是認事不明,致有此失,後來來見二位出受到了暗算,才知破船地與二位無涉.自然要以二位性命為重了!」

  冷大先生道:「愚兄弟身受在德,無法為報,保證有盡全力將楚平與朱若蘭二人擒下,交給齊兄。」

  齊元忙道:「冷大兄,這就萬萬不敢當了,王爺交代我們共同著手,為只為兄弟貪功,得手之利泣不肯與二位合作,致有此失,受了這次教訓此的也別分彼此,大家合圍向心,把面子撈回來!」

  冷二先生沉吟片刻遭:「齊兄可知道是何方人馬?」

  齊元道:「不曉得,不過對方能夠在水中把人質救走,想必是水中功夫很了得!」

  冷二先生道:「齊兄,目前找到那些人不並緊要,要在把人質再度擒住才是正事兒。」

  齊元道:「這個不,楚平的水性還可以,那個葛天香卻一點水功都不會,因此他們不可能到對岸去,一定還要從此地上來!」

  「是的,兄弟那面網非尋常質料,乃金屬細麻編成,重約數百斤,誰也無法帶著它在水中久留!」

  略頓一頓,齊元道:「到對岸太重太遠,他們無法到對岸去的,一定要在這邊出不換氣,我們就等著好了。」

  冷二先生道:「他們不會解開了網……

  「不會,我在網中上打了個很特別的結,除兄弟外,別的人無法解開的。」

  冷二先生道:「那齊兄為我們的犧牲太大了,那面網要是收不回業又怎麼辦呢。」

  齊元一笑道:「網裡有人,總不怕丟了網,如果他們沉江不起,兄弟的那面破網能夠作為如意訪的東主,八駿友就少了一件趁手的兵器了!」

  冷二兄,在二位面前兄弟說句老實話,兄弟雖以快網成名,可是為這一面網也受了很多限制,第一它攜帶不便,不能隨時帶在身邊,其次那面網雖然堅韌,究竟不是兵器,武功也雖以發揮,不足僅以成大事,早年兄弟仗著它創下了一點微名才捨不得拋棄,創下一點基業後,兄弟才感到它的不足,暗中練了一對流星追,那才是兄弟真正下過功夫的兵器,也是靠得住的功夫,所以有沒有那面網都沒有關條了!」

  冷大先生笑道:「原來齊兄另有絕學,那就難怪有秀多高手莫名其妙地折在齊兄手下,他們大概都是受了先入為主的觀念所惑,以為齊兄除了快網就別無所長了。」

  「冷大兄說得很對,有好幾次,兄弟接受到幾票生意,狙和個成名高手,兄弟故意使快網失手,然後取流星迎敵,他們傲然不以為意直等流星追擊破子他們的腦袋,他們不相信這是兄弟的真功夫了。

  「齊兄這一手倒是跟先父很相像,先父外號左手劍,與人對敵,都是以左手勢劍,他的左手受了十七次傷,但也殺死了十七各強悍的敵人,每次都是在左手受傷後,換以右手迎敵,使對鬆懈了戒心,其實先父的右手劍法,較左手更為凌厲。

  齊元道:「二位冷兄也是一樣了?」

  冷二先生笑道:「不!我們弟兄都不用左手,還菜左手劍的機會,其實我們真正的殺手不是左手劍而是左手刃!」

  齊元道:「左手刃?這是從未得聞!」

  冷二先生伸出左掌道:「齊兄看看我們的手明白了!」

  齊元看看他的手掌,覺得並沒有什麼特出之處,冷二先生縮回手,對準身邊的一塊大石上砍去,撲的一聲,那塊大石分裂為二。

  齊元道:「冷二兄的掌上功夫精絕,不過這種功夫,在江湖上並不罕見,不才也能做得到,想必一定還有精招未發吧?」

  冷二先生一笑道:「不錯,單憑這一的手,還不夠資格稱這為刃,假如我們以這種手法跟人對上幾招,對方一定會認為我們手掌有什麼殺著,而我們的目的正是要造成他這種想法……

  他說著拿起一塊石子,拋向半空,等石子落向面前再度伸掌劈去,只聽得啦一響,那塊石子又裂為兩半逐地,然後笑道:「等對方認為我們掌上功夫不過爾爾,以肉掌來接我。們的左掌時,就夠他受了!」

  兩片碎石斷處如削,而且在碎裂時有啦然之響,很明顯的是為金鐵所斷,所以齊元很留心地去看他的手。這才發現他的掌緣上多一層薄刃,刃寬寸許,長約四寸,恰如一掌的長度,刃上有個套子,剛好可以把小指套進去,使鋼刃固定在掌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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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4 20:31:39 |只看該作者
  冷二先生把手一縮,再伸出來,薄刀又不見了,仍是一隻肉掌,他道:「這是小弟想出來的點子,刀套平時別在袖管上,根本看不出來與人對敵時,先劈出幾掌,讓對方不在意;然後趁對方以肉掌相接。其後果可像而知!」

  齊元歎道:「冷二兄這設計別具匠心,果妙不可言,若非冷二兄如此高智,斷難想拍如此精妙的設計了

  冷二先生笑道:「老實說掌上帶刃並沒有什麼了不起,妙在出其不意而已,齊兄在流星追上也裝了類似肋裝置,在必要進牽機紐,彈出一段尖刀業,也可以收到殺敵之效,兄弟對機簧之學略有研究,改天有空可以管齊兄設計一下!」

  齊元笑道:「冷二兄如此關愛,兄弟不便隱瞞了,兄弟對流星追是請一個巧攻打造的,已經有了類似的裝置了,此所謂英雄所見……

  於是三人都相視大笑起來。

  這是一種真正的笑,三個都工於心計的人,在一種奇妙的狀況下,使他們各自混出了自己的秘密,產生了一咱微妙而桑上互欣賞的感情。

  笑聲未已忽然一個青年漢子沖道:「大哥,點子脫困而出,兄弟們攔不住,已經折了好幾個了!

  三人聞言大驚,連忙跟著那漢子飛奔而去,行出里許,果然看見了楚平與葛天香一身水淋淋的,各執一枝長劍,與五門名漢子斯鬥著。

  地上還躺了四五條漢子,有的是身受重傷,有的卻身首異處,倒下的人中,有的是齊元的手下,有的則是冷氏兄弟手下的冷劍手的弟兄。

  冷氏兄弟與齊元來到,那些圍攻的人都自動退了下來,齊元首行喝道:「楚平,你是怎麼脫困的?」

  楚平一笑道:「我們又到了水裡,割破了你的網,脫身出來,歇了口氣,然後就趕上這兒的熱鬧了!」

  齊元愕道:「什麼?你們割破了的快網?」

  楚平道:「你的快網實在不錯,我本來捨不得割破的,如果拿來的送給一個的打魚人家,實在是件好東西,可是你在網口上打的那個結太緊,我解了半天都解不開,只有忍著心痛把它給割破了!」

  破網披掛在江畔的樹上,網口的繩結依舊,網卻是張開的,證明楚平等人是把網底割破了一個大洞而脫困出業的,這得齊元十分混氣!

  另外為火大的則是冷氏兄弟,大先生看了地上的屍體,居然又有他的三名殺手,便沉聲叫道:「陸華,過來!」

  陸華居然就是那個十六號殺手,他聞聲上前道:「屬下在,劍主有何指示?」

  冷先生冷冷地道:「沈前五個人,你說三個人是死於暗器,兩個人是死於楚平劍……

  陸華道:「是的,劍主不是另外還派了人監視的嗎?他們當可相信屬下所言非虛。」

  冷大先生哼一聲道:「我派人監視是不錯,但是他們只看見動手的情形,卻並不知道楚平真正的實力,你說楚平只比你高一點,可是現在他又殺死了八號、九號,傷了十號,倒是十一號、十二號能無恙留下,這是什麼原故,你倒是說說著?」

  陸華道:「這個屬下不清楚,在屬下的意料中,楚平比屬下快了一點,可是雖的人跟他動手時,他似乎還能比那些人快一點,所以他們一個個就倒了下來」

  「八、九號劍手技藝高出你們許多,如楚平能快過他們,是則一定快過你們很多,為何你們還能活著!」

  「那是主訂下的規矩救了我們,本堡規定凡有兩人以上同時行動時,名次高的劍手,獲酬的比例也高故而每有這種情形,賣勁的也是他們急於求功的也是他們,而且劍主也有另一項規定,舉凡有兩人以上行動時,名次低的劍手只負協助之責,狙殺的工作,必須要由名次高的人來擔任……

  冷大先生道:「那是為了加重其責任感!」

  「是的,屬下很明白,但是遇有這種情形時,屬下遇有可以殺死對方的機會也不敢運用了。記得前次屬下隨第九號共同狙殺中州神劍司馬洛時,屬下僥倖得手,就受到九號百般責難,凜告劍主時,又劍主一頓責罰。隨後屬下就不敢擅專了。」

  冷大先生一哼道:「我不相信楚平有這麼大的能耐,會一下了殺死我三個劍手,除非是他們故意循私水放,造成對方的機會。」

  陸華道:「可以說有一點,因為名次的先後,待遇懸殊,一名有支泥這別,丙而前者不死,後者永無拔繁榮昌盛的機會,人誰不想往高處爬,誰不想居高人上。」

  冷大先生笑道:「你就不想,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以你的造詣,你至少可以擠身五名之內可是每次到輪補的時候,你故意示弱又落後下來!」

  「是的!論資格,現在的第五六名劍是和都是與屬下同時入堡受訓的,屬下不致於差他們太多,但是想到同時入堡的劍手二十名,刻下只剩下三名時,屬下深自慶幸還是落後一點的好!」

  冷大先生怒道:「混帳東西,你居然敢存此心念」

  「劍主,除了你與副劍主外,誰不是存在此心呢?屬下入堡十年以來,先後折損了幾近五十名劍手,臻有四十名是折在自己的手中,劍主又何嘗不知,你訂那個規定,就是想以此來使我們互殘殺……冷大先生臉色一變,陸華道:「不必否認,事實上每個人都清楚,第三四名劍手寧可單獨出擊,也不要助的就是怕遭到自己的人的毒手,屬下說老實話,如果你二位此刻下場,最好不要另找助手,否則我們的劍,很可能就會對準二位劍主身上招呼!」

  冷二先生怒道:「陸華,你好大的膽了,難道要造反了,居然敢對我們說這種話!」

  冷先生一歎道:「老二,不必責罵他,這是我們失策,不該把一個人留得太久的,再好的辦法,久而久之也會被人看出破綻來的,陸華,現在我命令你們三個人再次出台,務必要殺死楚平。」

  陸華道:「劍主,在你與副主前,屬下等無以應命,因為你二位列名一二,循例狙殺的工作應由你二位擔任,屬下等可以牽制協助的任務。」

  冷大先生看了他一眼道:「不必了,老二,我們自己上吧!」

  於是他跟冷先生同時發劍,攻向楚平而去!」

  面對著這個殺手之魁,楚平倒是不敢怠慢,他不求有功,盡理採取守執,封住對方的一串急攻。

  兩人一面攻,一面遊目四顧,他們自己出有一種感覺到周圍總是隱藏著一種看不見的危機,但是又說不出個名堂來,這種戰法使他們兩個人都很不舒服。

  楚平邊戰邊笑道:「原來盛極一時的冷劍殺手竟是二所創,那就難怪了!」

  冷大先生沉聲道:「楚平,你說那話是利麼意思?」

  趨平微笑道:「在下想到兩個有趣的問題,而且都得到了解答,故而覺得很有意思,很有意思。」

  他連說了兩句很有意思使得兩個急攻的人都鬆下了攻勢,這兩人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毛病,每一件事都喜歡窮潔不休,楚平對他們的情況顯然很熟悉,在感到壓力太大時,找到了一個話題來緩和一下,這兩個傢伙果然上了圈套,冷大先生忙又問:「什麼問題使你感到很有意思,楚平你交代個明白」

  楚平知道已經達到了目的,但也知道可不能哄騙他們,否則這兩個傢伙發怒拚命時,理會為難,因此微微一笑道:「第一個問題是有關二位的先人的。」

  冷大先生道:「我們的先人與人有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尊先人孤劍冷寒一生行走江湖,落落寡歡。功過難計,因為他行事會憑一已之好惡,亦正亦邪,只是有一點非常值得可佩的就是他的耿介節操,據說他是在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因凍妥而死在一家客棧外面,令人感到很不解,事後有人收殮他的遺體,才知道他知上只有兩文錢,夠進去喝一壺酒寒…。

  冷大先生怒道:「這有什麼可笑的?」

  「這不可笑,而且還畢常可敬,尤其是得知他守候在客棧外面,只是為了誅殺一個貪贓枉法的卸任知府,那具知府就住在客舍中,尊先人一路追蹤至該處才追到他,想要等他第二天離店時再行誅殺,因而等候終宵,不意夜半降雪,尊先人因不耐寒而告凍死,這各孤病胸懷和徑使人莫不敬仰,我之所以感到有,就是尊先生如此孤介情操,必然不會有什麼遺產留給二位吧!」

  冷大先生道:「可是在他死後十年,二位卻建起了美輪美換的冷月堡,而且還闢地十畝,為令尊修建了古墓!」

  冷大先生道:「那也沒什麼了不起,先父死於貧困,我們兄弟倆卻運氣好一點!」

  「尊先人棄世時,身無長物,短短的十年間,賢見仲卻能聚資千萬,非盜非賣,誰也猜不透二位的錢是從那兒來的,我方才知道二位是名聞江湖的冷劍殺手創始人,才得到了解答,所以我覺得有意思!」

  冷大先生在點不好意思,但是隨即笑道:「先父一生窮困,立誓殺盡天下富人,遺命給我們兄弟這主張,於是我們我個先人的遺願略加變通,富人可殺,但是應該還有比我們更希望死他們的人,我們找到那種人,重重的要求一筆代價,然後再殺,這樣既無違先人之原望,也不必苦自己了,這沒什麼不對呀!」

  楚平道:「這比尊先人的孤介潔行徑差不多了!」

  冷二先生道:「我們不想事事都學先人,尤其難堪的是他死後那付棺材竟是他要殺死的那個的捐贈的,那個人一生沒做過一件好事,那次心血來潮,隨便化了幾兩銀了買了付薄皮棺材,算積善,而且是無心為之;我們就不能再以為富不仁殺他,想起這件事就令人可恨,後來這個傢伙也沒得到善終,他的小老婆與他的人私通,他的派人出了價十萬兩銀子,買兇手殺他。我們聽見後接下了這票生意,於是他的僕人與那個女人挾了他遺下的資財上萬兩遠他鄉,為他的兒子知悉,又出二十萬兩代價請我們殺了那一對奸夫淫婦,我們也接受了,這樣既合合果報,又快人心,我們覺得殺人只要變個方式,就會很愉快,於是組合了這一個冷劍殺手集團!」

  冷大先生道:「你第二個問題又是什麼」

  「我到現在為止一直不知道誰在水中沉船把我們救起來的,那兩人水性極精,他們救下我之後,只有一個條件,就是要我殺死你們兩個人,我在不久之前才知道你們是冷劍殺手的第一二名,而且又知道了你們冷劍殺手的規矩是前面的人死了。後面的人補上的……

  冷二先生神色一道:「那兩個傢伙是誰?」

  楚平道:「一個姓范的黑臉漢子,一個姓馬的長臉漢子,二位想想,這不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嗎」

  冷氏兄弟臉色都為之大變,冷大先生怒道:「范老三,馬老四,這兩個殺手,我非要他們好看不可。」

  「他們兩人並沒有收到殺我的通知,只是你們死了對他們地大有好處,規矩你們訂的,暗中傾軋也是你們故意造成的,只是你們卻沒想到有一天會輪到你們自己來遭到這個惡果,實在是很有意思……

  兩人神色一緊,加緊了攻擊,葛天香見位執緊迫,也上前助戰忽而那個叫陸華的劍手也加入進來,居然對冷大先生展開攻擊,同時間暗中跳出了手舞雙刀的朱若蘭一聲招呼,冷劍第十一十二,兩號也向著冷氏兄弟攻擊。

  齊元忙道:「二位冷兄,留一個給兄弟!」

  他一抖雙流星,曹住了朱若蘭,展開了混戰!」

  局勢一變為很微妙,現在竟成了陸華帶著冷劍十一、十二號幫同楚平等人反撲冷氏兄弟,冷大先生怒吼道:「陸華,你瘋了?」

  陸華道:「循前例執行,屬下記得前年出去勢行任務則,攻殺的對象是本堡的另兩位劍手,當時劍主對屬下等解釋請他們狙殺的對象也向本堡出價,要求庇護,祖伏擊他的人,而且出價比對方更高。」

  冷大先生語為之結,陸華又道:「當時屬下還認為接受兩面的報酬,有違道義,劍訪問冷劍殺手不僅為錢而殺別人,也可以為錢而殺自己人,兩者並不違背,因為對方只要要求殺死狙擊殺死對方就行了;所以在這一次行動中,我們死了兩名劍手,卻賺進雙方三份的代價。

  冷大先生有點窘迫地道:「那兩方面俱非善類,賺他們的銀子不傷廉,問心無愧…」

  「劍主說的是,屬下還記得劍主說過,我們當劍士的人淪殺手,也不是什麼善類,殺兩個等於為人間除害了,所以屬下等深記在心,遇到有這種機會,絕不放過,劍主與副劍主怎可怪我們呢?」

  冷大先生怒道:「混帳東西,你現在對付的是我們,可同日而語!」

  陸華臉色也一沉道:「劍主,話是你自己說出,一樣的事情輪到你們自己身上,就有兩種解釋了,難道你們的性命就比我們的性命高貴一點不成?」

  冷大先生語為為塞,冷二先生這時才沉聲道:「大哥,兄弟早就說過,做事必須要有原則,不可目亂章法,你總是不信,今天反叫人家抓住了把柄……」

  冷大先生道:「陸華,你是說你們也接受了委託?」

  陸華道:「不是我們,是范希文與馬家祥二位劍手接下的生意,他們是跟朱若蘭的接洽的,劍主說過這次任務寧王出了十萬兩賞格,他們二位卻在朱若上收取了十二萬兩的代價,保護楚平等人不死,並且殺死任何要狙擊他們的人,只要出賣高過對方,我們沒有理由拒絕!」

  冷大先生怒道:「胡說,冷劍堡中所有的生意,概由我們審核承接,他們憑什麼擅自作主?」

  陸華道:「當劍主與副劍主不在時,即以名次最高的劍手代理主持,這也是堡主規定的!」

  冷大先生怒道:「你們到底是聽誰的?」

  「屬下也過范希文,他說他們接下時,劍主既然不在,自可全權作主,既然接下之後,劍主與副劍主就是死人了,自然也沒有發號施令之權了,這也是劍主的規矩,而且是冷劍堡中規矩的第一條——冷劍殺手之信為上,既經承接的任務,斷乎不許失敗,根據這一條規矩,二位劍主就是死定了!」

  冷大先生的嘴角牽起一個苦笑,面對這樣的場面,他也不知道如何去應付了,而且這五個人不斷的進撲也使得他們的壓力驟增,精招無發以揮,他咬著牙道:「范希文,馬家祥,這兩個畜生,我非剝了他們的皮不可!」

  冷二先生比較冷靜,頓了頓道:「大哥,事情的真相末明,我想那個傢伙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也許完全是陸華搗鬼,這傢伙才是個禍胎!」

  弟兄二人奮起勇力,把包圍的圈子又撐大了一點但陸華與楚平的兩支劍神出鬼沒,似並不比他們遜色多少,使他們仍難發揮,冷大先生看看齊元與朱老蘭那邊卻佔盡了上風。因為齊元的雙流星詭異莫則,壓住朱若蘭的雙刀,游刃有餘,忍不住道:「齊兄,你吃住朱若蘭似乎沒問題,還請賜予援手如何?」

  齊元道:「冷大兄,齊某一向不行險,才保行住這份基業,我雖然是佔了上風,卻不想逞險拚命,等我活活累死了這妮子後,才能抽得出來!」

  冷大先生道:「你還有五六個弟兄,他們手下如何?」

  「夠得上好手,比我略差而已,只是我行事與二位略有不同,凡我能做的,盡量不讓他們去冒險!」

  冷大先生道:「請齊兄下令分出四位弟兄來,把我們這邊四個人纏住片刻,我們弟兄倆好合力迅速除掉楚平。」

  齊元道:「這個礙難從命,我自己都捨不得支使他們。」

  冷大先生道:「齊兄,只要三招功夫就夠了,而且兄弟也不白請他們出力,除了這次任務的獎金全歸齊兄,這四位出力的,冷某每人另酬白銀五萬兩。」

  齊元略一沉思道:「那還可以考慮,但是只以三招為限。」

  「齊兄,放心,三招之後,他們立可抽身。」

  齊元揮揮手,果有四名漢子撲上,把四人引開了。

  冷氏兄弟壓力驟減,抖擻精神,第一招封住了楚平的劍勢,第二招冷二先生一劍下壓,鎖住了楚平的劍,冷大先生趁勢揮劍砍下,又狠又急,但是他的背後卻射來一道更急的劍影。

  冷大先生的劍只以半尺之差,就能將楚平劈倒,那支長劍已直貫他的後心,使他的劍勢略略一頓!」

  就是這一頓之隙,楚平的身形滑開了,使得冷大先生自認必中的一劈落了空,背後的那支到刺透了他的身子,但他似乎毫無感覺,猛地回身。

  陸華空著手,正閃過了他面對的漢子兩度追擊,同時還招呼道:「朋友!三招已過,你可以停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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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4 20:32:19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他這一叫沒把前面的這個傢伙叫停,反倒是跟葛天香與另外兩從此殺手交斗的漢子都停止退後了,這個傢伙還不死心,欺身進劍進搠,陸華忽地伸手,托住了他握劍的手腕,左拳疾出,哈的一聲,擂在對方的胸膛上,把他打得連退數步,劍也到了陸華手了。

  陸華揮劍笑笑道:「朋友,替人賣命的事要及時而上,你已經賺得了報酬就不能太認真,然後你在這一行裡才能活得久一點,兄弟,你得多學學!」

  冷大先生忽而笑道:「好一招『冷奧出峋』,陸華,你把我們冷家的劍法都學齊了!」

  陸華笑道:「屬下承劍主的教晦,故而頗知上進,不敢有負劍主的栽培!」

  冷大先生道:「剛才那一招『冷龍甩尾』也是你發的?」

  「是的,而且幸虧劍主不藏私,告訴我『冷風撲腦』時的虛實,讓屬下這一招『冷龍甩尾』有施展的機會!」

  冷大先生仰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想不到我冷劍傳人,居然會死在冷劍的招式下,冷劍殺手是我一手成立的,居然有人出價賣冷殺手殺我!」

  陸華冷冷地道:「劍主!天綱恢恢,疏而不漏,你既是認為收取代價而殺人的天經地義的事,自然了該嘗試一下,被人買去生命的滋味!」

  冷大先生望著他冷笑道:「陸華!我不承認我的方法有什麼破綻,只犯了錯誤,就是太輕估了你,老二早就認為你太深沉,是個危險人物,要我除掉你,我始終為小丑跳梁,不足為慮而且你也沒有野心,一直安於十六號這個位子上,不求進取,我們才疏忽了你,想不到你是深藏不露,我想范希文祥沒有那麼大膽子敢背叛我,一切都是你在搗鬼!」

  陸華冷冷地道:「不錯!那兩個人你們兄弟一樣,也是冷酷無情的殺手,既貪且狠,卻又膽小如鼠,他們的確膽子做這種事,不過他們的確也來了,而且剛才救人,也的確是他們,別的人沒這麼好的小性。」

  冷大先生道:「胡說!他們來做什麼?」

  陸華道:「來救人,也可以說是來捕人的!」

  「他們來救誰?」

  陸華道:「這位葛女俠,因為她是江湖第一美人,有人出手四千萬兩銀子要他們交個活人過去!」

  冷大先生道:「誰?誰會出這麼高的代價?」

  陸華道:「本來這是秘密,但是人家找的是冷劍堡,而你是劍主,任何交易理應稟告您的,所以屬下才敢隱瞞,出價的人是寧王妃裴真真!」

  冷大先生道:「胡說,寧王爺委託我們殺死楚平與朱若蘭,並沒有提及葛天香,王妃怎會又來多一道委託?」

  陸華:「劍主,您只顧做生意,對外面的大勢太隔膜了,否則您應該知道寧王與王妃是不合的。」

  冷大先生道:「這個我知道,王妃要葛天香幹什麼?」

  「歸獻寧王,因為皇帝有納葛女俠的意思,寧王對京中的大位很感興起,皇帝一籌的事一定會欣然樂的意思的。」

  冷大先生道:「王妃既與寧王少,怎麼會幫助他呢?」

  「葛女俠對楚大俠一往情深,已有歸嫁之意,如果劍主殺死楚大俠,葛女俠必然想為楚大俠報仇,王妃很可能說服葛女俠假作同意,然後殺死寧王,這叫借刀殺人之計,而且不著痕跡,豈不妙哉!范馬二位接到了委託正不知如何著手,恰好找到了屬下,屬下見楚大俠與葛女俠在江中被齊元所綱捕,而兩位劍主跟齊元又在一起,屬下告訴他們鑒穿船底,趁機把人弄到手,既可完成任務,又能替二位劍主把人從齊元手中搶過來,豈不妙哉。」

  冷大先生笑道:「的確妙!很妙,可是他們怎麼又會把人放了出來呢?他們自己又上那兒去了?」

  陸華道:「屬下與石陶二位劍手在江邊接應。等他們把人送到江邊時,每人給他們一劍,接替了過來。」

  冷大先生喀喀發出兩聲乾笑道:「好!很好!陸華,想不到我教的一切都學到家了,石生陶棕祖,你們兩個人居然也跟著陸華一起胡鬧。——

  石生是十一號殺手,他冷冷地道:「劍主,我跟老陶是寧邸武士,奉命派到你那兒臥底,原是準備接收你的班底的,可是我們看見郡主後,才感到你們這兩圈子都是令人厭惡的地方,決心脫邪歸正……」

  冷大先生一怔道:「原來寧王也看中我們了!老二,這個圈子轉得太沒意思了,你趁早收了吧!」

  他一直沒回頭,等到回頭一看,不禁呆了,原來冷二先生早已屍橫在地,他叫了一聲:「老二…」

  聲音悲慘之極,把酣鬥中的齊元也叫了過來,一看冷老二腰斬兩截,冷大先生一劍穿心,手下失神被朱若蘭一刀劈中了右臂,但是他的左手流星追也適時擊中了朱若蘭的肩頭,手勢一抖,追中尖刃突出,劃破了朱若蘭的頭。

  這是一場兩敗俱傷之鬥,但是朱若蘭受的傷較輕,齊元倒也妙,收追退後道:「郡主!齊某是受了令尊之托,事非得已,而齊某活動的範圍在江上,多半是令尊的轄地,齊某實在得罪不起令尊。」

  朱若蘭冷笑道:「你也得罪不起我們」

  齊元微笑道:「不錯!齊某有自知之明,憑一己之力,實在對付不了二位,就算齊某能殺死郡主,也難逃楚大俠的劍下,原本齊某是寄望於冷氏兄弟能得手,現在冷家哥兒倆也完了,齊某覺得這筆生意就沒有做下去的必要,如果郡主肯綱開一面。我們就此為止如何!」

  朱若蘭冷笑道:「你說得倒輕鬆,就這麼放過你!」

  齊元道:『哪主,齊某並不是毫無條件的,只是一命換一命而已,算起來你並不吃虧!」

  朱若蘭道:「你拿誰的命來換?」

  「郡主的,你已中了齊某的流星藏刃上的斷魂劇毒,如果沒有齊某的解藥,七步斷魂,那可是快得很。」

  朱若蘭摸肩頭的傷口,居然是黑色的血,葛天香連忙趕過去看視了一下問:「蘭妹,痛不痛?」

  朱若蘭道:「不痛,好像全無感覺!」

  葛天香笑笑道:「那是真的了,齊元,快把解藥交出來!」

  齊元道:「齊某在等候各位一句話!」

  楚平道:「齊元!你放下解藥去吧,我所以答應你,並不是要跟你換一命,而是你為為還不錯,至少你這些部下對你是忠心耿耿,沒有一個人想背叛你,也沒有一個肯捨下你而私自逃命的。」

  那四名年輕漢子各執兵刃,緊緊地擁著齊元,當局勢轉變到對他們極為不利時,還能有如此忠的表現,的確見得齊元頗得人心。

  齊元掏出一個瓷瓶丟給了葛天香道:「一顆內服,一顆外敷就夠了,齊某交出瓶,表示以後也無意再與各位為敵了,葛女俠總信得過了吧。」

  葛天香打開瓷瓶後,立刻就為朱若蘭療傷了。

  齊元卻走到冷大先生面前,看看他的情形道:「冷大兄,你這一劍的位置挨得很運氣,居然在心肺之間的空隙處透了過去,你這條命還能保得住。」

  冷大先生苦笑道:「我知道,我能說這麼久的話,就是傷勢並不重,否則我早該倒了,可是老二他…」

  齊無道:「冷二兄可是叫你給害了,他以為你無生萬理,失神之下才被楚平腰斬的,冷大兄,我這次交你們這個朋友可真交著了,你自己的手下倒戈,卻連累了我折損了四個弟兄,這是怎麼說呢;我的弟兄可不是你的手下劍手,每一個都和我的手足一樣,這筆損失你可得賠來,否則我難交代,」

  冷大先生苦笑道:「齊兄!如果你要冷劍堡,你就整個拿去,那兒還有四名殺手……」

  齊元一笑道:「五六七八四名殺手對嗎?沒關係,他們願意投到這邊來。」

  冷大先生神色一變道:「齊元!你……」

  齊元沒等地再說下去雙追突綻,纏住了他的脖子道:「你們弟兄對人的手段,眾叛親離是遲早的事,但齊某遵守江湖道義,沒有你一句話,絕不強取,剛才你已經說過把冷劍堡交給我,齊某就領了,多謝!」

  雙手再抖,把冷大先生一拋,冷大先生生屍身倒地,已經氣絕了,齊元收回流星道:「陸老弟!你放心,齊某不要冷劍堡一財一物,只要那四個人,煩請你歸告那四位,叫他們的人來就是,至於冷劍堡的財物,聽由各位處理,齊某雖然也幹的是殺手行當,卻絕不賺昧心錢,我們接下一筆生意,至少還要看看被殺的對象是誰?這就是我們與冷劍堡不同之處,你們三位如果有意加盟,齊某也一樣歡迎!」

  陸華道:「齊老大,盛情心領,在下蒙楚大俠劍下超生,已經決心不干殺手了但是可以替你把話帶到!」

  齊元道:「人各有志,齊某不便相強,告辭了。」

  他拱拱手,帶著人去了,倒是把找邊的幾個人呆住了。

  回到了客棧,大家都有劫後重逢之感,而楚平對陸華尤為感激,如果不是他,他們三個人是死定了。

  在客棧中休息了兩天,朱若蘭已養好了肩傷,恰好又遇上了燕玉玲原有的主艦,那是來接燕玉玲她們的,燕玉玲已經跟隨劉笑亭等人騎馬陸行了,兩下錯過了頭。

  楚平感到一路上的阻礙重重,不知道寧王還派遣了多少人追殺他們,於是改變了原意,乾脆乘舟直放金陵,在船上不靠岸,至少安全得多。

  石生與陶術祖被遣去處理冷劍堡的善後,陸華跟著他們一起上了船。

  這是一個月圓夜船在江心順流而下,楚平忽然高興了,抱了燕玉玲的古琴坐在船上撫琴,朱若蘭以洞蕭為和,葛天香會彈琵琶,於是借用了燕玉玲的玉琵琶,三個人在船頭上一面奏樂,一面賞月,構成了一幅行樂圖。

  彈了幾支曲子後,三個人的心境中充滿了平和之感,楚平歎道:「若蘭,記得上次在金陵劉笑亭的松雪園中,我們合弄過一回音樂,忽而流光半載了,這半年來我們西出大漠,跋涉萬里,九死一生,又不知經歷了多少艱險,只有今天算是最平靜的了!」

  葛天香則望著他笑道:「相公,不知怎的,我依然有點不尋常的感覺」

  楚平哦了一聲道:「怎麼樣的不尋常呢?」

  葛天香道:「我也說不上來,但是我總覺得好像要出事情,而是天翻地覆,極為重大的事情!」

  朱若蘭笑道:「天香姊,你是驚心動魄的事情經歷太多了,所以才會有這種感覺!」

  葛天香道:「也許是這樣吧,不過這種感覺對我而言,倒也並非是完全無稽,每當我有這感覺時,總是會發生點事情,百試不爽!」

  朱若蘭道:「這麼說來,天香姊竟有預知休咎,先測靈變的能力了?」

  葛天香道:「蘭妹,我不是在跟你說笑話,雖然我知道我很荒誕無稽,但每當我有這種時,就一定會發生事。」

  楚平哦了一聲道:「什麼樣的衝動?」

  葛天香的神情有點扭促,想了一下才道:「說出來你們不許笑我,那是一種想要洗澡的衝動。」

  朱若蘭仍然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天香姊,我聽說你以前殺人多半是在在沐治時。」

  葛天香點點頭道:「是的,我知道為這件事很多人對我生出誤會,認為我是故意的,使我感到也是有口莫辯,因為我自己也感到難以解釋,只好說我有潔僻,非經沐浴後無以入眠,而且為了遮掩這種解釋的勉強,有時我迫得在不想洗澡時,把腳上料理妥當,水已涼了,我幾乎是咬著牙齒跳下盆去…」

  朱若蘭聽得莫名其妙地道:「這就怪了,別的事還可以勉強,你洗不澡,難道還有人會強行干涉不成!」

  「那當然沒有,但是正因為我有那種毛病,我必須維持那種解釋,才容易使相信,為了要使人相信,我就必須要維持每日一浴的習慣!」

  「天香姊,你究竟是什麼毛病呢?」

  「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每當有事將要發生時,我會全身冒冷汗,濕膩膩的,不洗澡簡直過不下去,同時一面冒冷汗,一面則又胸口悶脹異常,一定要把窗子全打開透得過氣來,這種毛病在夏天也還好,在冬天也是一樣的,以至有人以為我是故意敝開窗戶,當眾裸浴,誘使人來犯罪,那真是天地良心。」

  朱若蘭笑道:「傳言固不足取信,但是那些人,如果看見你這麼一位絕代尤物,打開了窗戶,盡示妙相,難免不會想入非非的!」

  葛天香紅著臉道:「所以我盡量地忍受了,只要不是持著武功硬想欺負我的人,我都原諒他們了,對那些闖入者,才用閻王帖子,不過略可告慰的是真正死在我閻王帖子下的人,多半不是為劫色而來,而是存心要殺我的人,他們趁我那個時候下手,其心已可誅!」

  楚平笑道:「我們第一次相見時,你似乎沒有給我那麼些個機會,一動手就以閻王帖……」

  「那一次我是全無警兆,而且是真正地在沐浴,心裡全無準備!」

  朱若蘭道:「前兩天呢?」

  葛天香道:「是的,我感到很煩躁不安,但因為跟你們在一起,我不能像發神經似的,突然叫人給我備水侍浴,所以我只好出去吹吹風,透透氣,好容易才舒暢了一點,那些殺手個已經悄然而至了!」

  楚平道:「現在你又有那種感覺」

  「是的,我先是打了個冷戰,接著身上似有汗意,但只是那麼一陣子,想來雖有凶險,大概也不會很嚴重!」

  才說到這兒,她又打了個冷戰,眼前忽地一黑,因為不知何時,忽長空鳥雲掩月,眼前暗了了來。

  接著雷電交作,豆粒般大的暴雨間以拳大的雹粒也落了下來。聲勢很驚人,大家只好躲進了艙中,楚平道:「舵葉已摧,船也失了控制,雹霸疾作,這是突生的變故,大家最好要小心一點,每個人都要作應變的打算,隨時準備棄船,天香,你不會水性,找根繩捆兩塊木板在身上,若蘭照應她一點…」

  船上另有小紅小綠為首的十數名詩女倒都是會水的,楚平要陸華跟她們,大概也是這麼一會兒功夫艙外已風雷大作,楚手冒著疾雹到外面看看,只見迎面一片黑影如山壓至,那是一條大船,攔腰撞上飛燕肪十幾倍,船頭包著鐵甲,似乎是戰船,但楚平也只來得及看見這些,身子被懂得飛起,楚乎連忙一提氣,正想運轉身形,控制住自己的身形,忽然大船上飛出一道黑忽忽的索影,未等楚平穩住身形,身上已經被一個緊緊的力量拉住了,直向大船的艙中扯去,勢子極快,極為有勁。」

  楚平是識貨的,他在索影臨身之際,曾經振了一振,可是那道索子圍在身上竟如同有感覺一般。

  他的身形才動,長索輕輕一抖,把他的人扯得急轉,一面轉,一面加重了身上的束縛,困得更緊了。

  楚平知道控制這長索的人是個絕頂高手,人在空中,他是無法振脫的,為今之計只有裝作功力平常,由得對方拎去,在對方疏於戒備下,再行脫身還對產為有力,而且這一次形勢對自己更為不利,因為自己是乘了一條船,船上有十『幾個人,雖然只有一個葛天香不解水性,但是座舟已碎,這邊船上有好些高手在,力鬥萬難是敵手,如果被抓了幾個,想要救人就難了,最好的辦法是讓對方抓住,看看自己這方,多少人被擒,而後再會合他們一起營救。

  打定了主意,他只掙了兩手,就任由對方給扯進了艙裡,又被人點了穴道,加速困綁了幾道,被人提了起來,扔進一個好像是長形的木箱,砰的一聲,上面加了道蓋子,接著聽見加鎖的聲音。

  楚平並不慌,他感到對方點穴的手法很平常,只要運氣一沖,就可以衝開,而且因他的繩子雖然粗,卻是連身子帶雙臂一起困緊的,他只要衝開穴道,施展縮骨法,就可以把雙臂脫出,只要兩隻手能行動,楚平就沒有可怕的人了。

  楚平深吸一口氣,目前已無可做的工作,只剩下對方在什麼時候放他出去了,但是楚平毫不著急,他覺得大可趁這段空間的時間養足精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楚平聽見了有人談話。

  首先是一個低細而微啞的女子聲音:「啟稟二位姑娘,王府的柳寒山師爺舟求見。」

  然後是一個極為清脆悅耳的聲音:「他倒是很快,叫他過來吧!小芬等他過來後,你就帶三個人過他的船去,把他船上的人全部解決掉,不能留一個活口,也不能發出一點聲息,聽得懂嗎?」

  「是,不過,姑娘他船上有二十多個人呢!」

  「丫頭,你別軟心腸了,更多的人你都殺過!」

  沒多久,果然又聽見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道:「柳寒山參見二位姑娘,也恭喜二位姑娘建此殊功!」

  仍是那個被稱為姑娘的清脆悅耳的聲音:「好了,姓柳的,東西帶來了沒有?」

  「有!輕巧寶劍一口,玉壁十對,明珠百粒!」

  「把東西拿過來,然後帶著你要的人走!」

  接著是鑽然拔劍聲粒粒珠子落盤聲!」

  「柳寒山,咱們可是醜話說在前面,如果你交的貨物,有一項不對,你可就有舒服的日子過了!」

  「姑娘說笑了,在下怎敢欺騙二位姑娘!」

  格格一連串的銀鈴嬌笑:「姓柳的,在本姑娘面前還沒人敢耍賴過,你倒是不妨一試試看!」

  一陣嘿然的乾笑:「姑娘言重,柳某有兩顆腦袋也不敢在兩位姑娘面前搗鬼,東西在這時二姑娘查收。」

  鑽鑽一陣彈劍的聲音;「柳寒山,這把劍倒是好劍,只是怎知它是輕巧劍呢?」

  「這把劍柄上雕有劍名為證」

  「那也算不了什麼證明,柳寒山,你想哄我們姊妹不識貨,隨便找柄劍,刻上兩個字就來打過門嗎?」

  「二姑娘真會開玩笑,這劍還有幾處特微之處,在下可以指給姑娘看!」

  接著是腳步聲然後是啊的一聲重墜聲,另一個女子詢問聲:「妹妹,你怎麼殺了他呢?」

  「為了要證明它是好劍,因為劍是有來殺人的,好劍殺人很乾淨俐落,這把劍還真不錯!」

  「哈哈,妹妹,還是你懂得多,反正你也過了殺人的癮,該我的事兒了妹妹,麻煩你把那小伙子給放了吧」

  楚平又被人提了出來,他從聲音中聽得見的主人是兩個姑娘,而年紀也不大,只是手段太毒了。

  可是等他看見兩團大肉丸坐在船艙中,他的確大吃一驚,那是兩個胖婆子,胖得出奇,胖得難以使人相信。

  那恐怕只有肉山兩字才能形容得淋漓盡至,可是楚平想到她們的來歷時,卻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了。

  這兩人是一對姊妹,而且是鼎鼎有名的大美人。

  大美人是她們自己稱鑽自己的話,因為她們自己以為很美,但在一般人背後的說法中,卻只承認了那個大字。

  這個大字是誰都無法否認的,因為她們的體態不但是大,而且大得驚人。

  姊姊重有五百斤,妹妹小一點,只有四百九十九斤,一個身高九尺,腰大個圍的壯漢,體重也不過兩百斤,那已是很難得了,可是這一對姊妹,居然有著一身令人難以相信的武功,而且高不可測。

  因為身子太肥胖了,她們不太願動,每人都練就了一手流雲飛袖,那是柬絲成棍,內家勁力的至高表現,僅憑一隻羅袖,舞動起來,卻可柔克寶劍之利,剛可斷鐵石之堅,而這一對姊妹的流雲飛袖則更是異於尋常。

  一般女子的羅袖最長也不過五六尺,她們所使的卻是一對采帶,長出十倍有餘,足有六七丈。

  兩條采帶平時常在她們比大號小缸更粗的腰上,對敵時輕輕一擲之威。

  因此般成名江湖高手,據說手下無一招之敵,誰碰上她們都是第一招被擲走了兵器,第二招被另一條采帶纏上了腰,拖過去。

  而她們殺人的方式更怪,不假刀劍,把人拖過去時,拋在地下,然後用她們五百斤重的身子往下一坐。

  就憑這一壓的重量,足可使任何人骨斷筋裂,不壓成個肉餅,也難逃七孔流血,噴血汗孔之災。

  兩人沒有姓名,自稱為大美人,二美人。可是一般人在背後稱她們為大羅剎。二羅剎。

  二十年前,兩姊妹聯袂找上洞庭湖君山水寨,就憑一手羅袖袖妙,把名震五湖的水寇神追太保鐘雄壓成一堆肉漿後,接下了君山的水寨,成了水寨之尊。縱橫綠林道,二十年來,無人敢櫻其鋒!」

  楚平沒想到會遇上這兩個女魔頭,倒是為之一怔,先前聽得很明白,這兩人也是應寧王之召來殺死自己的,可是她們的居然又把寧王派出的師爺給殺了,一時倒是不知該如何應付才好??

  兩個胖婆子的眼睛本就剩了一條縫,此刻似乎對楚平十分欣賞,瞇得只剩一條線了。

  楚平好得是如意坊的出身,對江湖上知名人物都有個底子,知道他們的好惡喜憎忌諱,雖是滿心厭惡,卻仍是裝出笑臉道:「原來是二位大姐,小弟失敬了」

  他知道這兩個魔頭醜人多作怪,最忌諱人家說她們老,卻最愛聽年輕小伙子稱一聲大姐!」

  果然這一聲大姐叫得見了效,大羅剎的胖臉上堆起笑容,笑得臉上的粉直往下落,就像是下雪一般,嬌滴滴的道:「喲,小兄弟,瞧你這張小嘴多討人喜歡,這一來大姐倒是怪心疼的了,給你鬆了綁吧!」

  粗得像大樹幹的膀子一抬,腰上采帶飛出,在他身上一點拍拍輕響困在楚來身上的十幾道麻繩如遭刀割,紛紛斷裂了下來。

  別的不說,就憑這一手,已見其內功之精純,楚平暗自心驚,拱手笑道:「多謝大姐,大姐好俊的功夫!」

  大羅剎咯咯一笑道:「兄弟你也不錯,那些麻繩早被你背後弄斷了,大姐只是送了順水人情!」

  楚平更為吃驚了,對方不但武功驚人,觀察力之敏銳尤足驚人,自己弄的這點手法居然沒瞞她們。

  但是楚平卻從容地笑道:「小弟這點能耐,怎敢在大姐面前賣弄呢」

  大羅剎又笑了:「我們姊妹就喜歡俊小伙子,誠實的男人,謙虛的少年,難得你三者俱全,看來你這個小兄弟是很好相處的坐下來!」

  儘管她們的人醜,無可諱言,她們的聲音是真的美,嬌柔輕跪如十七八少女,楚平只有感歎著上天何以會給她們這麼一付好的嗓子,但仍依言坐下。

  二羅剎也笑了:「我們也喜歡聽話的好孩子,你居然是如此聽話,姊姊就更喜歡了!」

  楚平道:「小弟聽見寧王請二位出頭的!」

  大羅利道:「兄弟,你想必也知道我們為什麼找你了。」

  他一點都不隱瞞,大羅剎更高興了:「寧王出了二十萬兩銀子,要賣你跟他女兒的腦袋,我們雖然受聘了,卻不想照他的意思做,所以我們做翻了那個師爺!」

  「小弟聽見了,對二位大姊十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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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4 20:32:33 |只看該作者
  大羅利笑道:「別客氣,我們可是另有圖的,寧王只出二十萬兩銀子,我們知道,那筆錢不算小數,可是知道你是如意坊的東主,就不在乎那些錢了,至少你可以拿出十倍來孝敬大姐的是不是?」

  楚平想想道:「如意坊拿得出兩百萬兩來,但是一定要用在有意義的地方。」

  大羅剎一笑道:「大姊會使他們感到很有意義的。」

  她的身子像塊巨石般地起,對準楚平撲到,楚平再也沒想到這麼胖人,會有這麼快的身法,躲閃已是不及,只得咬牙力抗,但是大羅剎卻只輕輕地坐在他身上,完全沒有一點重量,楚平想掙扎,卻又發現她身子竟重如山嶽,一動都不動。

  「楚平拱手放棄了努力道:「大姊,小弟心服!」

  「大姊不要你心服,只要你拿出錢來,你知道兩個姊姊不但嘴刁而且肚量大,一餐要吃掉二三十隻烏骨雞,為了要保持皮膚細嫩,每天還得吃下兩升的珍珠粉,沒辦法,只好向你這個闊兄弟伸伸手了!」

  二羅剎也含笑道:「姊姊,你就這麼坐著好了,有錢的男人總是小氣一點的,但是女人卻大方得很,我們不向他要,自然有人肯出錢的,丫頭,把楚少夫人請進來!」

  跟著外艙走進三名女子,前面是朱若蘭與葛天香,後面居然是個二十二三歲,身材窈窕秀麗的女郎,穿了一身青衣,手中執著劍,跟在朱葛二女之後,她們一見楚平壓在大羅剎的身下,不由臉上變色!」

  大羅利笑笑道:「二位別緊張,奴家正在跟楚兄弟親熱著呢,你們家這個漢子沒良心,重財輕義,為了二百萬兩銀子,居然把你們給賣了!」

  朱若蘭自然不信,而葛天香卻是風聞這一對魔頭的心狠手辣,觸發了她的江湖氣跳著腳戰個百萬身價呢,若是你們這一對活寶,賠上個兩百萬,看看有沒有人肯要你們!」

  朱若蘭不禁怔住了,她實在難以相信葛天香潑起來會是如此,便是略一思索,即已明白了她的用意,於是也笑笑道:「天香姊,你錯了,她們是武林中的有名的大美人,二美人,你雖是武林第一美人,但是排名在她們之後,只能算是第三美人,如果我都能賣個兩百萬,她們的身份自然要高幾倍了。」

  葛天香一怔,她沒有想到朱若蘭也會如此開口的,她是見到楚平被壓在大羅剎身下,只要能把大羅剎激怒移動身軀,楚平立可脫困而出,所以才破口大罵起來,那知朱若蘭也看到了同樣的情況,接上她的話頭,配合搭檔,奚落起來,而且話鋒更尖利。

  但兩名女子能同一心思,葛天香就更為放得開了,笑了一笑問道:「蘭妹,人家賣這一對肉山來幹什麼!」

  「用處大了,第一,這麼肥胖的美人兒,幾千年來也難得一見,把她們用繩子牽了拉到大街上熱鬧之處,外面圍個佈景,敲起鑼鼓,一兩銀子看一看,誰不想趕個稀罕,只此一端,不出一年,就可以賺進個百萬兩。第二,不管走到那裡,只要把她們往前一擺,無論什麼凶神惡煞,無不退避三舍,晚上睡在她們身上,又軟又溫暖,什麼褥子也趕不上,就是死了,剁成一塊塊熬油,也還能熬出個幾十大桶……」

  她說話不帶骨頭,但尖酸刻薄,猶有過之,二羅剎氣得臉上變色,目中流露出凶光,大羅剎卻一笑道:。「妹子,你別生氣她們的目的是在逗我發火跳起身來,好讓她們的漢子逃走,老娘偏不上她這個當,讓她們口舌輕薄去,老娘一生氣就要放屁,她們漢子就坐在老娘的屁股下面,老娘放出十七八個連環屁,熏死她們的漢子,看她們得意去!」

  二羅剎聞言一笑道:「對了!姊姊,你生氣時用放屁消氣,我一生氣更糟,屎尿不禁,你壓著那小子別讓他,等你的屁放完了,就換我來壓了,淋他個一頭一臉的,好兄弟,這可怪不得我們姊妹糟蹋你,是你不幸,弄了這兩個慣會咬舌放屈的婆娘,把姊姊給惹氣的!」

  大羅剎的腹中咕喂嘻地一陣雷鳴,可是她坐楚平身上,咧嘴笑道:「好兄弟,姊姊是最受不得氣的,這都怪你兩婆娘不好,你可得忍著點,姊姊的氣來得消得快,十七八個連環屁,一會兒就放完了!」

  朱若蘭與葛天香則啼笑皆非,她們沒相到這兩個女魔頭竟會如此潑踐,別說是等二羅剎來屎尿澆頭了,就是大羅剎一個臭屁放出來,也是楚平受不了的!

  因此,兩怒叱一聲,正待上前拚命,背後那個俏美女卻伸手拉住了她們道:「兩位不要動!」

  二人身形一頓,大羅剎一聲怪叫,身子凌空躍起,肥碩無朋的臀上竟插著一支劍。

  劍是由艙板下面刺出的,因為這船板上已被豁開了一個洞,洞中是一隻手飛快地縮回去,同時響起了陸華聲音:「楚兄,快脫身,如意,保護兩位夫人走!」

  三人往岸上縱落,二羅剎怒吼一聲,凌空追問楚平,大羅剎恨恨地道:「妹子,這傢伙交給你,還有躲在艙板下的那個王八蛋,一起抓住,慢慢消磨他,我去宰三個踐婢,尤其是如意那殘人,居然敢吃裡扒外,老娘不把她皮剝了,誓不為人!」

  她連屁股上的劍都來不及拔出,而三個起落已經追上了三女,雙手輕抖,采帶投出了擲向了朱若蘭與葛天香,眼看著快要擲上了,那上叫如意的女郎忽地躍身而起,到了她身後,對準她臀上又是一腳踢去!」

  這一腳是傷不了大羅剎的,可是如意踢的是那枝劍,本來還有一半在外,被這一腳踢得整個沒了過去。

  大羅剎痛極高呼,擲住了朱若蘭與葛天香的采帶了鬆了手,忍痛拔屁股上的劍,咬牙再度撲上。

  她的人雖胖,動作速如風,幾度趕了上來,葛朱二女已解脫了采帶,握劍在手,與如意合鬥大羅剎。

  更是以一敵三,大羅剎仍是勇不可當,而三個女子中,朱若蘭習慣使雙刀、抓了把劍,兵刃不趁手,自然難以發揮,葛天香則是用劍,但是體質嬌弱,她是以閻王帖子為暗器而成名的,兵刃上的功夫不算高明。

  幸虧如意的一支劍十分凌厲,而她深深瞭解大羅剎的虛實,一支劍所刺的部位都是雙目、咽喉的部位,迫使得大羅剎必須分神照顧的地方,才能使另外兩個女的減少了部分威脅,否則那兩把劍震彈開去。

  她手下的劍卻更見凌厲了,粗大的胳膊舞動起來,可不像她的輕功那麼卓越,出招並不快,但是堅沉、有力,一劍刺過來,勁力萬鈞,格架砍磕都沒用閃避也很困難,唯如意的及時搶攻,才能使她變招。

  因此她也火了,怒聲吼道:「如意,你這小婊子,老娘對你何等思寵,教會了武功,你居然反過來坑老娘了!」

  如意笑笑道:「沒辦法,大小姐,我早已說過了,我是出來找我漢子的,找到了就要跟他走的!」

  「那有這放話,難道你的漢子是楚平不成!」

  「不是,我漢子叫陸華,他偏偏跟楚平在一起,他帶我回去,而且他欠了楚大俠救命之恩,我只是為他報思了,因此實在對不起姑娘了!」

  「陸華?那條船上除了楚平之外,沒有第二條公的!——

  「他是在船上,船破沉水後,是我把他撈起來的,怕給姑娘知道,我藏在艙下。」

  「老娘屁股上一劍是你漢子扎的!」

  如意一笑道:「大概是吧。因為我告訴他,說二位姑娘身上最嫩的地方就是屁股,不過也虧得他的手勁兒大,要是換了個人,這一劍不會扎得這麼深的!」

  大羅剎的怒火幾乎從眼中要噴出來,一支劍對準如意直攻,口中厲吼道:「我那妹子不會輕饒你的那漢子的,但是老娘卻要活活劈了你這小姨子!」

  如意全神就應戰也抵不了三五回合,一劍被大羅剎磕飛了手中的長劍,如意貼地滾出,大羅剎不肯放鬆,飛身運刺,迫得如意繼續向前飛逃,好在江邊不遠處就有著幾株大樹,如意嬌小的身子閃在大樹後面。

  大羅剎瘋狂似的追了過去,一到猛刺,劍身深陷人樹,她用力一拔,只聽得好一聲,長劍被拔斷了!」

  大羅剎激發了性子,把斷劍一拋,咬著牙怒道:「小婊子,老娘今天不把你活撕了,就是你養的。」

  如意咯咯一笑道:「大小姐,大娘娘,我寧可叫你撕成兩片,也不願意養出像你這樣的怪物來。」

  大羅剎憤然一掌擊去,那棵一人抱不地來的巨樹居然被震斷下來,可是如意又逃到了另一棵更粗的大樹後面笑道:「大娘娘你上得來嗎?」

  大羅剎氣昏了頭身子一頓飛撲而上,如意驚呼一聲身子向下墜去,大羅剎也運氣下墜,在離地半文處,眼看已可抓住如意了,忽地一個繩圈套落,恰好套在她的脖子上,跟著繩子一收,硬生生把她吊在一根粗有人腰的橫幹上,空自手舞足蹈了半天才不了。

  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總算過去了,三個女的相與對望,都有恍如隔世之感,半天後,朱若蘭才朝如意道:「姑娘,謝謝你,你是陸華的妻子?』」

  如意的眼睛紅紅地道:「是的,只是我們只有口盟婚約,沒有成過親,我也沒有想到在這兒會找到他的。」

  朱若蘭道:「我怎麼沒聽說過呢?」

  如意歎了口氣:「他以為我死了,他原是我家的小廝,從小我們在一起玩感情很好,他說要娶我,我也答應要嫁給他,到了十六歲那年,他居然徑直向我爹求親了,我爹是個富商,怎麼會答應他呢,狠狠的打了他一頓,把他趕走了,不過他很有志氣,說十年之內他一定會帶著百萬家財來迎娶我的!」

  朱若蘭道:「難怪他會投入冷劍堡去漢殺手了,原來是這個原因迫使他走上條路的,身無分文的窮小子,要想在十年之內,積財百萬,談何容易,只有走在偏門一途了,但是你怎麼又會淪入到這兩個魔頭手下呢?」

  如意噙著淚道:「四年前,他著人捎了五萬兩銀子來,寄存在我爹那兒,說這是第一筆聘銀,叫我爹收下,不准把我另嫁,第二年他又著人送來了十萬兩,我爹很害怕,不知道他是從那兒賺來的這些銀子,但想到一定是不正當的來路,因為捎銀子來的人不肯說明他在那裡,只是交下銀子,逼著我爹寫張收據就走了,匆匆結束了買賣,想要帶著我,回家鄉去躲開他,那知在洞庭湖中遇著了這兩個惡婆娘,殺死了我的爹娘,奪去了財物,因為見我長得伶俐才留下我,而且還教會了我武功…」

  「她們不怕你報仇嗎?」

  「她們的本事大得很,知道我的武功再練上一百年也殺不死她們的,再者她們問知了我的故事後,知道我對爹的勢利不無怨恨,答應替我找到陸華成全我們,她們說他能夠在一年內存銀十萬,必然是在綠林道上混天下,我想到也有這種可以就一直留下來。」

  「你跟陸華談過了?」

  「是的!我把他藏在艙下,知道別後的經過,對他淪為殺手我感到很難過,但是對他能迷途知返,及時回頭,又感到很高興,他能追隨楚大俠,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我更為贊成,而且我終身投效如意坊,追隨楚大俠和夫人…」

  朱若蘭道:「這個沒問題,我可以答應你們,如意坊的性質,你已經全知道!」

  「知道了,陸華告訴我了,而且我要謝謝葛女俠,為我除掉了一個大仇!」

  葛天香若笑道:「如意姑娘,說來慚愧,要不是你的幫助,我們受困於兩個女魔頭,連自身都難保,更別說是殺死她了,這頭母肥豬那裡是人,簡直是妖怪!」

  朱老蘭道:「楚平跟陸華對會二羅剎不知如何了!」

  如意道:「陸華說楚大俠劍藝蓋世,有他們兩人聯手,不會有問題的,而且我也把二羅剎的虛實告訴陸華了,她的武功比大羅剎更為精純,輕功卻不好,不可力敵,而宜於游鬥,她一身刀劍不入,卻有兩處練門,一處是在肚臍上,另一處是在腰側腎孟穴上,等到把她逗樂時,不妨擇一處下手,現在我去看看!」

  朱若蘭與葛天香也要前去,如意卻道:「二位最好還是別去,萬一他們還沒有得手,那女魔很可能會惱極將二位視作對象的。」

  葛天香道:「我們也不是那麼容易吃的!」

  如意歎口氣道:「葛女俠,這兩姊姊是天生的怪物,武技超出常情之外,不可以一般情形而言,跟她們不敢鬥狠,我親眼看見有多少高手,莫名其妙地死在她們手下,在平時二位或許還能支持一會,可是從昨夜到今天,二位落水被擒後,穴道一直受制,體力未復,剛才又經過一陣狠戰,體能消耗太多了,行動不如往昔俐落,如果那婆娘所扶制,反而害了楚大俠無法放手一搏了!」

  朱若蘭想想道:「也對,我們的體力確實太弱,否則今天這場拚鬥縱若難勝,也不會如此窩囊,也罷,我們就不去了,但我們上那兒去等候呢?」

  如意道:「我把寧王府師爺柳寒山乘來的那條船上的人都殺了,把你們船上的姑娘都送了過去,還留有幾個人在那兒看著她們,原來是準備擒下楚大俠,放走你們,叫你們拿了銀子到君山來贖人的,那條船在下游一里的地方,船上只有五個人在那兒,大羅剎的從人,是些只會兒手的我也會通知他們找了來的!」

  朱若蘭道:「那也好,我們就到那條船上去等著,姑娘找到楚平,如果發現難以得手,也不必勉強,等我們到了金陵,與八駿友會齊,再直搗君山水寨廠還不遲,我保證姑娘一定能手要仇的!」

  如意答應著了,兩喘息了一陣,回頭望著大羅剎的的大樹,都大吃一驚,因為樹上已經沒有他」

  就在二女失神之際,忽然頂上一股旋風飄落,兩人頂心各遭了一下重擊,昏了過去不,然後羅剎飄身落地,一手提起一個,嘴裡含著獰笑,徐徐向下遊走去,但是走了幾步,她又無力地倒下,把兩女摔在一陣。

  倒在地上衝擊的力量,使得朱若蘭首先醒過來,茫然地坐下,把葛天香也弄醒了。她們了也看見了倒在一邊,像座小山揣似的大羅剎,兩個人都感到很奇怪。

  葛天香先問道:「若蘭妹,這是怎麼回事?」

  朱若蘭搖苦知道:「我也不知道!」

  「剛才去昏我們的是什麼人?」

  「多半是這婆娘,大概是她太重了,羅子吃不住重量,斷了下一來,把她給震醒了。」

  說著在地上找到了自己劍,而且還找到了葛天香的,拋給了葛天香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

  葛天香道:「現在過去再補兩劍也不遲。」

  她握劍飛身過去,朱若蘭也忙跟了上,才到大羅剎面前,她居然一下子坐了起來,嚇得二女連連後退。」

  大羅利的臉色十分凌厲,咯咯厲笑道:「胖女人有一個好處,就是脖子肉太厚,上吊都不容易,那根帶子雖然不容易斷卻能越拉直長,一直拖到地上,老娘的腳踏著了地,吸了一陣子氣,居然靈活了過來,你們沒有想到吧?」

  朱若蘭與葛天香對望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各持長劍,刺了大羅剎。」

  大羅剎的人坐在地下,但是動作卻很靈活,身子突地騰起,兩支刺向她咽喉的長劍,竟中能紮在她胸前肥大的奶子上,吱吱兩聲,兩個人感覺上劍都刺了進去,可是大羅剎手突然剎揮出,先是叮噹兩聲,她把劍都拍斷了,然後手指輕彈,居然以極為輕巧的手法,把兩個人的穴道都制住了。

  大羅剎輕飄飄地落在地面上,首先把兩支斷劍從乳房上撥出丟掉,咯咯厲笑道:「你們有了第二次逃命的機會,居然放棄了,自己要送上門來,可怨不得老娘了!」

  二女穴道被制,一句話都說不出,大羅剎得意地道:「老娘被吊著雖然脫了身,可是急著來抓你們,運氣過急,一口氣岔在胸口回不過來,所以抓住你們後,又昏倒了過去,你們如果就此不理老娘,這一口氣不知要蹩到什麼時候,可是你們不死心,居然又想來殺老娘,一急之下,老娘又回過氣來,能坐起來了,可是兩側的氣血閃住了穴脈,兩雙手仍是無動彈,吸人拼著再挨你們兩劍,讓你們利通了老娘的氣脈、終於能動了!」

  她笑得非常得意,再度一手一個,把兩女拉著,來到東邊船上去。

  在另邊,一羅剎與楚平陸華由陷入了苦鬥,如意說得很對,這個肥婆的武功比大羅剎還高,一身肥肉,如同熟在劍劃不透,刀砍不傷,她就憑著一雙空手,把兩個大男人打得狼狽不堪,口中還不住地發出獰笑,如同鬼魅,可是舉手捉之間,卻又充滿了殺著!」

  楚平已經接二連三的刺中了好幾劍,但是完全不生作用,而且她身上反彈的力量卻強得驚人,要不是楚平的劍握得緊,早就被她彈脫了手,更糟的是陸華,手中的長劍早已被震斷了,只剩下半截,同時也被二羅剎踢了好幾腳,幸好他是殺手出身,而冷劍堡訓練殺手時很嚴格,對於挨打的功夫特別到家,那是為了幫助他們熬刑用的。

  陸華挨的那幾腳,換了任何一個人都是受不了的,但陸華居然受下來了,雖然他的臉上已擦破了皮,沾滿了泥沙,嘴角也慘出了鮮血,但他仍然勇悍得如同一頭豹子,捨生忘死地拚命著!」

  他們從江邊一面打,一面移動,已經離開江邊很遠了,打到了一所農舍前面,屋中的農婦正在炊飯,卻被門口這一陣惡鬥嚇著了,躲得遠遠的。

  陸華又挨了一腳,這一腳很重,一直把他踢進了農家的院子,手中的斷劍也拋掉了,陸華再度噴出一口血,全身的筋骨像是拆散了似的,可是他知道不能躺下,必須要出去支援楚平,否則兩個人都是死路。

  拿著劍都很難傷到這個女魔,空手自然更不行了,陸華走進廚房,先是找到了一柄菜刀,但隨即又丟開了,這玩意兒對二羅剎是沒有用的,忽地他眼睛一亮。

  鍋台上正在炒菜,放了油,菜還沒下鍋,炒菜的人嚇跑了,油也熬干了,那輛鍋鏟在鍋上燒得滾熱。

  鍋鏟附著長長的木柄,抓起來還是不燙手,他連忙拿著,正巧楚平與二羅剎也逼近了。

  陸華知道必須要趁快,向楚平作了個手勢,然後撲向二羅利的背後,滾熱的鍋鏟准腰上硬按下去。

  二羅剎鼓足了氣,卻沒有想到一股灼熱由腰間燙到心裡,痛叫了一聲,聚著的氣一散,平一劍猛插進地的肚子。

  長劍溯腹的痛楚被腰上的灼燙蓋住了,但更狠的是陸華,她趁二羅剎痛叫散氣的一剎那,用盡了所有的力量,把鍋鏟從她腰裡插了進去。

  這才是致命的一插,因為灼熱的鐵鏟插進了她的腰間,而她的練門正是腎益穴。

  二羅剎運足了全力,雙臂合抱,想把面前的楚平硬箍死的,人被她抱住了,但是她的勁力卻已沒了,變得虛弱而無力,楚平掙脫了她的雙臂,同時也抽出了自己的劍,一段血雨濺洩散了他一臉。

  當楚平用袖子抹去臉上的血跡時,二羅剎沉重的身軀恰好倒了下來,他望著呆立的陸華,兩個人都不必相信這個女妖怪是真正了!」

  也恰好在這個時候,如意找了來,一見面忙問道:「陸華,楚大使,你們這兒怎麼了?」

  陸華結苦笑一聲:「總算解決了!」

  如意看。一下地上的二羅利,腹上那個劍孔在她肚子上只像是個小釘子紮了個洞,可是裡面還有朝外冒著血,像泉水一般地冒著,陸華搖搖頭道:「這女妖怪簡直不是人,他的身上血比常人多出兩倍都不止卜』

  如意噓了口氣:「楚大俠畢竟神功無敵,這婆娘練就一身先天無極氣功,居然還是擋不住大夥一劍!」

  楚平道:「別為我臉上貼金了,若不是陸兄使她散了氣,我這一劍還是白費力氣,先前我已經刺中她幾十劍了,差點沒連劍都震脫了手!」

  如意驚問道:「陸華,是你使他破了氣的?」

  陸華道:「我也不知道,我的勁力不如楚公子,第二招就把長劍給震斷了,還挨了幾腿,幸虧我在那家屋子裡找到一柄燒紅的鍋鏟,給她貼腰來上一下!」

  如意還沒開口,卻見小紅又找來了,急叫道:「爺!快去救蘭少奶奶跟葛女俠,她們被那個女妖怪又擒上船去,而且開船走了!」

  如意一驚道:「那一個女妖怪?」

  「還不是那個大妖,身上都是血,但是把蘭少奶奶跟葛女俠一手一個挾著上了船,並刻吩咐開船走了。」

  「這是不可能的,我們已經把他吊在樹上了,什麼,你說她開船走了,是那一船,大船還是小船?」

  「大船,就是你們乘來的那條船頭包鐵的大船。」

  如意更急了道:「不好,陸華,楚大使,我們快把這個婆娘抬了不小船追上去!」

  陸華一皺眉頭:「扛這條死豬上小船,如意!你…」

  如意道:「到船上我再解釋,快,我們要急取時間,我先去準備開船,紅姑娘,你幫著他們隨後趕來!」

  小紅與陸華兩人合力,但是抬著走了幾步,陸華就道:「不行,我已經使脫了力,把這死豬丟下算了。」

  楚平道:「不行,如意姑娘要帶著她,必須是有用意的,再說我們也不能容她暴屍在這兒,讓我來吧!」

  他一個人背起了二羅剎,居然還能健步的飛趕到岸邊,如意已經把奪目邪的那和可船駛離了岸,楚平跳了上去,陸華與小紅跟著跳上去,如意道:「請二位再幫忙催舟急追,務須在一刻工夫內追上大船。」

  這倒是不用楚乎與陸華動手,小紅與小綠等八名等女在飛燕肪上就是操舟好手,這條中舟雖然沒有那麼多的槳,但幸好載得好重,吃水較深,她們拆下船上的木板也當槳劃,沒有多久,已經追到跟大船相跑二十來丈。

  陸華已知道了經過,大聲喊道:「大妖怪,快停下來,我們已經抓住了你的姐姐,你如果敢不停船,我們就頭肥豬給宰了。」

  大羅剎從艙裡出來,看見了二羅利被成捆成一團,堆在船頭上,而且陸華拿了一根竹篙,用包鋼頭的篙尖對準著二羅剎的肚臍,倒是怔了一怔,雖然距離遠,看不真切,但是二羅剎的巨大軀體卻是再也找不出第三號的。

  困此她頓了一頓才叫道:「楚平!你有種殺她好了,老娘手中有兩個人質照樣不在乎!」

  如意大聲叫道:「大娘娘,二娘娘的功力高於你,尚且是不敵被擒,你一個人更難對敵了,我已經商得楚大俠的同意,雙方互換人質,大娘娘,如果沒有了二姐姐,你連君的基業都不易保住!」

  大羅剎似乎有點動心了,沉吟片刻才道:「真的嗎?」

  如意道:「是真的,我們在江上以小船交換,不過你得先把兩個人質請出來,讓楚大俠看清楚,確知她們還活著,楚大俠才同意交換,否則我就跟二娘娘談判,叫她過船來向你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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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這引誘似乎有著很大的成協,大羅剎終於叫人把朱若蘭與葛天香押到船上,她們只是穴道受制,自己還能走動,至少是安然無恙的,這邊才鬆了口氣,就聽得一聲暴響,前面的大船在火光中炸成了無數碎片!

  炸藥是預先藏在船上的,而且只有二羅剎與如意二人知道。

  因為這是大羅剎的坐船,而二羅剎對這個姐姐始終懷有戒心,她也比較如意一點,視如意為心腹,預先藏了這一手殺著。

  引線點火後,約莫可燃一測工夫,二羅剎吩咐過如意,如果大羅剎對她下了毒手,希望如意替她報仇,點燃了引線,然後躲到船尾去,只有那個地方較為安全。

  如意在回找尋楚平等人時,因為船上還有一些君山水寇,都是參與殺害她父母的幫凶,所以她潛入船上,把引線點燃了再找楚平與陸華。

  正因為這一耽誤,她才知道後來的變故,等她找到小船上,解決了那幾個盜移,孫小紅他們,才知道朱若蘭他們還沒有來過。而且也知道了楚平與陸華跟二羅剎搏鬥的去向,她吩咐小紅她們去找朱若蘭,自己去找陸華。

  她想像中以為朱若蘭她們也是不放心楚平他們而追去看究竟了,等地來到決鬥的地方,楚平等人力戰初歇,忙著談話,卻忽略了朱若蘭與葛天香的事!

  幸好小紅很快就來通知了這個消息,她才急了起來,在船上追趕的時候,她才把情形說了!

  事情也夠陰險的,只以剎那之差,朱若蘭與葛天香就會在艙底被炸得粉碎了。

  那一陣爆炸的力量很強,幾乎整條船都碎了,只有朱若蘭與葛表香所站的位置附近是整個地拋起來的,不過同時被拋起來的還有大羅剎與那名押解她兩的女子!

  四個人被拋的方向是向著岸邊,在離岸丈許處砰然落水,楚平與陸華急駕了一條小船,向岸上衝去,她們知道朱若蘭與葛天香的穴道被制,無法在水中支持太久的,幸好二人的腳下還連著一塊船板,爆炸的力量是底下發出,最先承受巨力的就是那塊船板,因此他們二人只是被船板托著飛向空中,而兩人在落直時,葛天香很沉穩,拖著朱若蘭兩人對站著,用腳扣住了船板上的一個鐵環,那是釘在上面,扣繫繩索所用,卻幫助她們穩住了身形。

  船板砰然落水,居然還能浮著,但是楚平與陸華兩人趕來得不夠快,因為大羅剎已經由水中突的冒起,這個女魔頭在水中為了行動方便,把外衣脫掉了,只剩下一件肚兜,緊裡在她胖壯的身上,梳成高合的黃發散了,披下來,那模樣就像是巡海的夜叉!

  她的身後跟著那名婆子,水性也很不錯,朱若蘭與葛天香已經在拚命運氣衝穴,只是還沒有這麼快。

  大羅剎臉上帶著厲笑:「你們這兩個賤婢,老娘做鬼也不饒你們,老娘要一聲聲地活剮了你們!」

  朱若蘭與葛天香歎了口氣,已經準備等死了,可是那婆子追了上來,不知對大羅剎說了什麼話,她居然改變了心意,與那婆子推著木板,一直來到岸邊。

  大羅剎首先跳上了岸,一身水淋淋地,揮著手中的長劍叫道:「上來,老娘要你們作為護身符,看楚平那王八旦是不是捨得要你們死!」

  朱若蘭毫無考慮地就跟葛天香上了岸,那個婆子也執著一把刀跟了上來,把她們向前推去,口中還喝道:「快走,快走,再要慢吞吞的地就給你們一刀!」

  朱老蘭乾脆站住了,沉著聲道:「我們的穴道被制,怎麼走得快,你要是有種就解開我們的穴道」

  那婆子舉起了刀厲聲道:「你在做夢。」

  朱若蘭凜然地瞪著她,目中射出一股利芒,她出身郡主,天生就有一股攝人威儀,在楚平面前。她柔情若水。顯不出尊嚴來,可是在這種江湖盜匪面前,她的凜然不可侵犯的神儀居然攝住那婆子,使得她舉來的刀又悄悄地收了下來。

  大羅剎卻冷冷地道:「阿毛,把刀子架在她們脖子上,聽候我的吩咐,由老娘來整整楚平那個王八蛋!」

  阿毛大概是這老婆子的名字,她聞曾答應了一聲,抬起了刀,架在兩人的後頸上。。

  大羅剎則乾脆停了下來,持著劍,等候楚平與陸華,也沒等多久,那條小船,追了過來!兩人跳上岸,撲向這邊而來,大羅剎封劍擋住去路,厲聲喝道:「站住,你們再敢進一步,老娘就割下那兩個賤婢的腦袋來!」

  這倒是說得了出做得到的,楚平與陸華站住了腳,陸華笑道:「大妖婆,你真不識好歹,我們救了你一命!」

  「放屁,你們弄鬼計毀了老娘的坐船!」

  陸華笑道:「大羅剎,船是被炸藥炸毀的,那是你的船,船上又全是你的人,我們怎麼搗鬼呢?」

  「當然是如意那丫頭搗的鬼。」

  「她是你們的侍女,怎麼能在你船上裝炸藥呢,這是令妹裝的,目的在除去你,你在離岸的時候,已經點上了藥線,準備等你回去的,結果她卻被我們擒住了,聽見我們要送她來交換人質,她急了才說出來,我們連忙把你誘到船尾,免你一死!」

  「這倒是能使大羅剎相信的,可是她冷笑一聲道:「你們分明是怕兩個人質被炸死,那會有這麼好心…」

  話才說以這裡,因為楚平已經衝了過去,陸華也跟著迫進,大羅剎用劍接住二人,厲聲叫道:「你們當真不要那兩個人的命了,阿毛,你宰一個。」

  可是那個個那毛的婆子似乎沒聽見,她的刀雖然架在二人的脖子上,去沒有動作。

  大羅剎怒聲叫道:「阿毛,你聽見沒有,叫你先宰一個。」

  這一叫更好,那個叫阿毛的婆子乾脆放下了刀,而且把朱若蘭與葛天香的穴道解開了。

  那是因為如意所催的中船也靠了岸,如意很聰明,瞭解到當前局勢,更瞭解到水寇們心中所思所懼,大羅剎與二羅剎待部屬很苛刻,毫無恩德可言,完全是以武功壓他們,所以如意舉起了一支劍,直插進二羅剎的屍體上,表示她已死去。

  這一手很有效,二羅剎的武功高於大羅剎都不免一死,讓阿毛明白隨大羅剎已無前途,同時向阿毛做了個手勢,表示只要她放下刀子,就可以保證她的安全。

  看看情勢,阿毛知道大羅剎已無可憑仗,心中已經動搖了,因此朝如意點點頭,作了具同意的表示。

  大羅剎背對著阿毛,全神放在楚平與陸華的身上,沒有注意身後的變化,但楚平已經注意到了,所以才毫無顧忌的向前徑撲,纏住了大羅剎,而且更攔住了他走向朱若蘭尋陣容,拚命把她往遠處逼。

  大羅剎連叫了兩聲,阿毛不但沒聽的話,反而把朱若蘭與葛天香的穴道給拍開了,這才使大羅剎明白,連最後的一個部下都叛變了,不由得暴怒如雷,跳著腳叫罵道:「阿毛!你這狗婆娘,居然臨危背主,老娘可容不得你!」

  阿毛也豁開了,冷冷地道:「大羅剎,君山原是混水龍喬泰齊總瓢把子,你們殺了喬總寨主,佔了他的基業,怎麼能算是我們的度呢?在寨中的弟兄那一個是真正臣服你們的,只是屈服於你們的淫威而且,現在好容易找到了制你們的人,我們都想為喬老大所仇,那裡會聽你的!」

  大羅剎獰笑道:「你以為楚平他們就吃定我們了,我妹妹只是一時不慎失手而且,等她脫了身,就有你好受的,楚平,現在我把人質交給,你也該把我妹妹放過來了!」

  小紅與小綠幫著把二羅剎架了起來,她看見插在心窩上長劍,二羅剎早已氣絕,自然一動都不動,這使得大羅剎駭失色,她知道妹妹是真死了。

  先前她巴不得二羅剎死以後能獨佔君山,可是現在情勢改變。她就沒那麼沉穩了,厲聲叫道:「如意,你這踐人好毒的心,炸了我的船,又害死了我的妹妹,老娘不將你屍知段,誓不為人」

  她揮劍亂舞,形同瘋狂,揮劍直撲船上而去,楚平知道讓她上了船。那些女孩子很難抵得住她,他也追了上去,趕在大羅剎的背後,伸手牽住了她的褲腰。拋去了長劍,居然使用從大漠上學來的角力摔跤手法,把大羅剎舉了起來,往橫裡遠遠地拋了出去。

  大羅剎空有一身本事,遇見了這種手法,卻是毫無辦法,被結結實實地摔了個老母豬坐地。砰的一聲,震得地都動了起來。

  她一身肥肉,這一躍自然不會受傷,可是她屁股上由於先前被陸華紮了一劍,劍創未好,這一震使得她疼痛澈心,忍不住怪叫起來,瘋狂似的騰身而起,舉劍又朝楚平砍了過去,恨不得要把楚平劈成兩片才甘心。

  她的動作不算慢,但楚平也快,蛇行狸躍,施展出燕身十八翻的招數,一路連翻帶滾,使得大羅剎劍劍落空。

  他跟大羅剎拚鬥良久,終於想出了克制之法,這女妖怪力大無窮而又身輕如燕,要對付他們是很不容易的,但也有個缺點,就是她們太胖了,尤其是腰間粗如水缸。彎腰很難,下盤最弱,攻守僅不易。

  這個方法用對了,大羅剎的劍勢雖歷,但楚平人在地下,一定要彎腰才能夠攻擊,而彎腰對大羅剎而言卻是最吃力的事,舉也遲緩了很多!

  楚平自己能從容避開,大羅剎卻累得直喘,正想停止,楚平卻又不太鬆她,在滾動中又把劍拾回手中,葛天香是知道她虛實的,忙叫道:「相公,這婆娘身上的氣功很到家,可是前胸的奶子與後面的臀部是氣過不到的地方,朝這兩處出劍准無錯!」

  大羅剎倒還真擔心這個,攻勢較媛,以備守衛那兩處,而陸華又握劍上去纏鬥了。

  忽而,燕八婢中的小白出現了一棵樹幹問,手勢一面強弓道:「爺!陸爺,請讓讓,瞧婢子的射妖箭取此妖婦!」

  張弓搭矢,嘎嘎中,兩支勁箭疾郵,射在大羅剎的背後及腰眼上,痛得她直跳起來!

  箭射來的時候,大羅剎已經釘在她的身上,著箭處青煙直冒,而且還吱吱直響,原來箭鏃是在火上燒得太紅了才套上鋼管射出地是她聽見陸華用燒紅的鍋鏟破了二羅剎的氣功,才想出來的點子,想不到真有效。

  滾熱的箭燙得她滿地亂滾,楚平上前劍尖挑處,在她的手腳處挑了一道小口子,最後一劍下去,卻是直戮在氣海穴上,大羅剎身子一顫,又發出一聲怒吼,整個人已經昏了過去,楚平才道:「小白,拿兩支燒紅的箭來,若蘭,船上有些藥箱,放著緊急療傷用各種藥物,你去取來以備急用!」

  對於他的話,很少有人會請問為什麼,朱若蘭立刻答應著走了,而小白也送了兩技燒得紅紅的鐵管走過來。

  楚平先又點了大羅剎的昏睡穴與軟麻穴,使她的知覺行動能力都暫時失了去,然後才拿起那燒紅的箭鏃按在用劍破孔的位置,一股焦臭和油煙直冒,外加吱吱的聲音,聽起來令人驚心動魄!

  他的動作又快又穩,箭鏃進了傷孔,很快又拔了出來,所以在插進第二處傷孔時,仍然還是發現灼炙的音響,只是略見微弱而已。

  兩支箭剛好用在四肢,大家看了心中都明白,楚平用劍挑破了大羅剎的經脈,再用火一燙,使得傷處永遠無法癒合,也就是說她要求永遠殘廢了。

  葛天香忍不住上前道:「相公,我不贊成你這樣對待她,殺人不過頭點地,你把她上肢都弄殘了,使她無法再行動,那還不如一刀殺了她的好!」

  「我並沒有完全挑斷她的經脈,只是略略地刺傷了一點,用火一炙,使她的經脈緊縮,再用傷藥敷好,傷口癒合後,她不但可以行動如常,而且還能保留十分之三的武功,絲毫不影響她運氣自御!」

  「有這麼神奇嗎?」

  楚平笑道:「別的不敢說,這一點小弟倒是絕對的把握,回頭立刻就可以知道的。」

  朱若蘭已經把藥箱拿來,楚平取出那急療用的外傷藥,連同背上箭創都為她治好後,才解開了大羅剎的穴道,她一跳而起,立刻掄掌向楚平撲來,可是這一跳只有三四尺高,楚平伸掌一封一抖,把她擊退了回去道:「大羅剎,你的功力只剩下兩成了,從今後安份守已,還可以幸保殘生,否則我不殺你,想殺你的人多了!」

  大羅剎的人整個地呆住了,楚平把那個叫阿毛的婆子叫到面前道:「你她商量著辦吧,只要不拆穿秘密,還可以到君山去撐下場面,帶著二羅剎的屍體回去,就說你們在八駿友的手中吃了虧,鎩羽而歸,幫著她把局面維持下去。」

  聽說大羅剎只剩下兩三成的武功,阿毛覺得自己也能湊合著應付她了,維持著這處秘密,自己地地位可以提高到與大羅剎相等,倒是千肯萬肯。

  大羅剎卻遭:「楚平,你好狠心,她肯為老娘守住這個秘密嗎?」

  「她肯的,把秘密揭穿了,君山武功比他高的人很多,輪不到她出頭,守住那個秘密,可以借你的力量,提高她坐第二把交椅的地位,她自然會肯的!」

  在大羅剎默默無語,楚平吩咐抬下二羅剎的屍體然後上了船,揚帆而進。

  劫後重逢,陸華找到了失散的愛侶,如意不但找到了歸宿,也報了父母的血仇,心是九分中,又帶著一分傷感,但是這兩人追隨楚平的心意卻更堅決了。

  驚魂乍定,朱若蘭卻感慚萬千地道:「我一直以為這一身所學已獨步人間,罕遇敵手了,可是最近這一陣串的遭遇卻使我連連受挫,幾乎每一個人都比我強!」

  楚平笑道:「世上沒有所謂絕對的超人,本事練得再高,也只不過是力敵十八百人而已,無法與成千上萬的軍力相比,也因此官家才能維持秩序,以法紀治天下但是有這些江湖人在,究竟也能使一些為民牧者知所警懼,因為他無法永遠把自己置於很多人的保護下,只要他多行不義,即使法有所不及,但正義之劍,仍然足以取他的首級,所以你不可自驕,也不必自餒,你的武功實在已經很不錯,只是你父親派來殺我們的人,都是千萬中選一的傑出高手而已。」

  陸華笑道:「少夫人也不必喪氣,像大二羅剎那樣的怪人究竟不多!」

  這條船不像紫燕訪那樣能疾行幾百里,但是也不慢,比一般的江船快捷多了,走了兩三天,船到蕪湖,離金陵只有一兩天的行程,船必須靠碼頭補充給養!

  攏岸沒多久,楚平接到一張貼子,帖上是丹陽君馬鈺八臂哪叱樑上春,九面梟樑上秋兄弟兩人聯名來拜。

  馬鈺是丹陽湖水道總瓢把子,梁氏兄弟則分據東西梁山,三個人都是綠林道上首屈一指的人物,素無交往,但人家以禮上來,楚平只得下船接見了。

  丹陽君馬鈺約摸五十上下,身高體偉,中氣十足,說話時聲音洪亮,談吐卻很斯文。

  東梁山寨主樑上春又瘦又小,卻有八臂哪叱的外號,因號知人是暗器能手,九面梟樑上秋比他哥哥高出一個頭,生相陰險,說的聲音出是尖尖的,給人第一個印象就是此人不可交。

  寒暄過後,丹陽君馬鈺首先說道明來意:「楚大俠,在下與梁氏昆仲雖是水陸不同道,因為地屬近鄰,且私交極篤,而且又因為前路為洞庭君山所扼,幾度想要併吞掉我們,幸好大家互相聲援,才未如大小羅剎之願,我們三人為求生存,鞠湖碼頭上設有聯合堂口共同協力對來往客商盡保護之責。」

  對這個楚平是知道的,綠林道所謂的保護,只是抽取例費不加騷擾而已,不過他們這個聯合堂口倒是還真盡到了保護的責任。

  長江上游到岳陽是一段屬君山所領,至九江是一段空檔,為兩處勢力緩衝地帶,然後到鞠湖就是他們這一段聯合堂口負責,直下金陵,在這一段水程上他們只要收了例費一插上一面旗子,就完全負責,沿江泊岸,即使把船靠在無人的野岸,船上不留一人看守,也不會丟一支錠,因此這個堂口等於是水上鏢局。

  樑上春接著道:「在下等雖躍身綠林,俱為出出無奈,因為早年憤見不平,殺了幾個魚肉鄉民的惡霸,身上背著案子,無法循規蹈矩,開設鏢局謀生,只得聚合了一些同樣遭遇的小弟兄們,變個方法以營生。」

  楚平道:「列位高義,兄弟久有所聞的,因為兄弟的如意坊也經常向列位借道而行,承蒙列位盛情照顧,兄弟十分感激」

  樑上秋笑道:「如意訪名揚天下,無論是船支也好,陸隊也好,一面如意旗行遍天下,沒人敢動一草一木,敝堂口可不敢當那照顧兩個字!」

  楚平笑道:「那總是列位的面子,兄弟理應感激。」

  馬鈺大笑道。「楚大俠客氣了,兄弟們想伸手也沒那個膽子,兄弟們在這兒雖然勉強找碗苦飯吃,但日子也很艱苦,因為前扼於君山雙羅剎,他們的胃口大,過往船支要抽一成半便費,兄弟如果援例而行,行船的就沒飯吃了,所以敝堂口例來只取半成,讓大家都有口飯吃,這次承大俠幫忙,力葬二羅剎,痛懲大羅剎,消息傳來,人心大快,兄弟我認為這是個爭取平等待遇的機會,向君山提出條件,要他們減半成,兄弟們則多收半成,大羅剎居然答應了,這都是大俠之賜,所以我們三人特地前來致謝,並在堂室口設下水酒薄宴,專程前來請賞光,以由謝意!」

  這是禮貌,楚平無拒絕,他只得道:「兄弟少時拜候,款等卻不敢當!」

  三個人聽他答應賞光,才—一握手而別,楚平回到船上苦笑道:「大家換件衣服,去赴鴻門宴吧!」

  陸華一怔道:「我們都要去?」

  楚平道:「陸兄將來既然有意要參加如意坊,這些江湖酬酢自是難免,去見識一下也好!」

  朱若蘭很高興:「這種場面我倒是沒經歷過!」

  葛天香卻道:「蘭妹!宴無好宴,會無好會,這一頓酒未必好喝,尤其是那個樑上秋,一臉詭詐之相,鷹鉤鼻子老鷹眼,一看就知道沒安著好心,還是不去的好」

  楚平歎了口氣道:「香姐!以貌取人,失之子羽,那三個人中,我倒覺得樑上秋是個性情中人!」

  陸華愕然道:「兄弟與葛女俠有同感,覺得三個人中樑上秋最不可交,而且他的外號叫九面梟,想見此人陰沉善變,楚公子獨具卓見,能否指點一番?」

  楚平笑道:「我只是憑著自己的直覺也許沒什麼道理,不過,此去對別人都不妨提防一二,對他卻可放心」

  如意也插口道:「公子,這是為什麼呢?據奴家所知,樑上秋是個很難惹的人。」

  楚平攤開手掌,裡面有一團皺的字條:「家兄與鈺為勢所惑,將不利於君,酒中菜中,尤其須注意,弟慕君儀,故行為警,弟僅可暗中稍書棉薄,唯恐傷手足之情,得罪之處,尚祈海涵。」

  陸華憤然遭:「原來他們要搗鬼,咱們不去又如何?」

  楚平道:「他們力足與君山相抗,如果當面拒絕他們,反而給了他們一個出手的理由,我們的船要經過東西梁山,而且北去金陵,全是他們勢力範圍,不去更糟,倒不如在宴會上作個不傷和氣的解決!」

  如意道:「這字條是樑上秋遞來的。」

  「是的,如果沒有他先打個招呼,我們上當還不知道,所以人不可貌相,就是這個道理。」

  回拜時是五個人去的,主人卻出了一個,是馬鈺的妻子辣手西施崔小小,是出生倥侗的擊劍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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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4 20:33:08 |只看該作者
  席次是分列的,馬鈺與樑上在主位,崔小小伴著女賓坐在左手,樑上秋陪著陸華與楚平居左手。

  酒過數巡,馬鈺道:「這次敝堂口能夠向君山多爭到一倍的例費收入,受楚大俠之賜良多!兄弟敬一杯!」

  他拿起一壺新送來的酒,換了口杯子,斟滿了雙手一捧,凌空推送過來,樑上秋暗中用一踢,楚平忙道:「兄弟愧不敢當。」

  他舉起自己的空杯,也凌空推出去,兩支酒杯在空中一幢粉碎。

  這是很失利的舉動,馬鈺指然變色。楚平卻含笑起立拱手道:「對不起,兄弟以為馬史有意要考較一下兄弟,所以才想獻醜,用空杯來承接兄賜,那知馬兄所習的功夫與在下不盡相同,以致未能配合馬兄的神功,辜負了馬兄一片盛情,兄弟至感歉疚,願盡三杯以為謝罪,萬祈馬兄海涵!」

  一件很尷尬的事,被他這麼一委婉解釋,誰敢不便再發作了,馬鈺的臉上雖然是帶著一件慍色,也不得不勉強地笑了一下道:「楚大俠言重了,兄弟也有不是處,罰酒不敢當,兄弟也陪三杯,爵來!」

  從人捧上一個黃楊木盤盤中放著六口黃楊木雕的盤龍海爵,每爵可容一鬥,放在馬鈺的面前。

  拿起酒壺,正要往爵中注酒時,葛天香已盈起立笑道:「今天倒是英雄聚會,楚相公是海量,想不到馬大當家也是海量,這種酒斗就是一斗也能把奴家灌醉了,兩位居然要連盡三斗,奴家雖無飲酒之量、卻還能充佑之侍,這侍觸的光榮,奴家就毛遂自薦了,梁二俠,請你幫忙出來做個監酒官。」

  樑上秋笑道:「英雄對酒,武林第一美人傳觸,這是難得的盛會,兄弟與有榮焉,不知葛女俠有何指示。」

  他也起身走了出去,葛天香笑笑道:「也沒有別的勞駕,只要挑看看奴家斟是否公平。」

  馬鈺道:「那還有什麼可看的,把酒添滿了就是!」

  葛天香一笑道:「要是這種斟法,奴家也不必出來自討沒趣了,英雄對的,豈可與尋常匹夫牛飲齊觀,奴家早歲學會了一點小把戲,藉此機會博各位一粲而已!」

  樑上秋笑道:「想不到葛女俠在斟酒的手法與眾不同,這倒是不可失去一飽眼福的機會!」

  葛天香道:「而且有麻煩梁二俠賜助之處!」

  「女俠儘管吩咐好了,在下當得效勞。」

  葛天香道:「請梁二俠叫人送上一罐酒來」

  「那容易,酒都在外面準備好的。」

  「可以奴家一定要沒有開過封的原罐才能獻醜!」

  樑上秋吩咐人送進一罐原裝的酒,葛天香拿起馬勝面前的酒壺道:「馬大當家的,這把壺求賜一用!」

  她把壺拿過去,將裡面的酒潑了,伸手扳下壺嘴,默運真力,把壺嘴硬從陶罐上插了進去,就好像那口酒罐是泥塑的一般。

  這一手內力與巧妙的運用的確不同凡響,因為壺嘴是錫制的,非常軟,而酒罐卻是粗陶燒製的,非常脆硬,以軟的壺嘴插進脆而硬的陶瓷中,這是一項很了不起的功夫。

  她端起酒罐,交給樑上秋道:「妾身捧爵。相煩梁二俠往裡注酒,奴家不說停,梁二俠不能停」

  樑上秋接過酒罐,葛天香則端起木盤,只放了兩具酒斗在上,移到樑上秋面前,吸了一口氣道:「請賜酒!」

  樑上秋傾過罐身,酒注從壺口流出,倒了下來,酒卻分兩道,原來她在插進嘴的時候,已經把漏捏扁了,中間黏接,變成了兩個小口,酒泉剛好分注進兩具爵中。

  很快地兩具酒爵了,但葛天香並沒有叫停,樑上秋只好一直往下斟,酒液從爵口高舉辦起來,但是卻沒有流下來,顯然是葛天香用內力把酒逼住了,一直到兩具酒爵的面高出爵身約莫兩倍的時候,葛天香才叫停。

  然後她就捧這兩爵高植在爵上的酒柱,首先走向馬鈺,微一屈膝道:「請馬大當家賞臉!」

  馬鈺感到很為難,這一手內力巧勁,他自認沒有這個本事,如果伸手接了酒爵,還沒到嘴,酒柱倒了下來,即是很丟臉的事,但人家送了過來,不接更丟臉!

  正在躊躇未決之際,樑上春已經搶著過來道:「馬大哥,葛女俠這一手巧勁運神入化,小弟想沾個光。

  也不等馬鈺開口說話,張口一吸,一道酒泉冒了起來,越中他的口中飛直灌去。原來他習的是莽牛氣功,用鯨吸之法,一口氣把三斗酒都吸下肚去,還沒來得及換氣,叭的一聲,一聲東西跟著飛起打在他的臉上,卻是圓圓的一塊木板,那正是黃楊木爵的底!

  這一來他惱羞成怒,厲聲道:「葛天香,你這是什麼意思,居然敢戲弄梁大爺!」

  葛天香冷冷地道:「梁大爺酒喝得太猛了,自己把爵都吸了起來,怎麼能怪我!」

  樑上春怒道:「放屁,這明明是你故意把爵底震起來的,葛天香,我們請了你。已經是給你面子了…」

  葛天香冷笑道:「梁大俠,你沒那個本事,就不要強出頭。我是敬馬大當家的!」

  樑上春極一拳擊去,口中還怒罵道:「賊婆娘!」

  可是他的手只遞到一半,就被楚平格住了道:「梁兄,請你顧全點身份!」

  樑上春抽回了手道:「姓楚的,我們拿你當個客人,你別給股不要臉,上門欺人了。」

  楚平淡淡地道:「梁二兄,令兄醉了。」

  樑上春把他的強盜本性都流露出來了,劈手就是一掌攻來,口中還罵道:「放你娘的屁,老子醉了也要你爬個滿地找牙!」

  楚手伸掌接住,才發現的他掌力很雄渾,不敢怠慢,也用力抵上,兩人在廳上立時較起內力來了,葛天香卻捧著酒,悄然地站過一邊。

  樑上春用的是莽牛氣功,真力貫注掌上,想把楚平震倒下去的,但是楚平的馬步很穩,單掌相抵,含笑從容而立,不管他用多少氣力,都無法使楚平退得一步。

  樑上秋看昨出他們的強生敗,楚平還很輕鬆,樑上春則山用上了全力,再苦撐下去,落敗丟人不說,內力反震,勢非受重傷不可,心有不忍,於是上前幾步道:「哥哥,筵中試技,席間切磋,原是武林朋友聯絡感情的方式,勝負無關榮辱,博個哈哈一笑而已,你這麼認真,豈非失了當初原意!」

  然後又對楚平道:「楚大俠,家兄量淺,適才猛盡三斗,難免有所失儀,尚祈海涵!」

  楚平感於他先前示警之情,乃微微一笑道:「好說!好說!梁大俠也只是試試手而已,何認真了,只是梁大俠性急了一點,兄弟的酒尤末飲,等兄弟把罰酒飲了,再來討教如何!」

  他的掌上微一動用勁,把樑上春的勁力逼回去一點,趁勢收手,樑上春出就機收回了氣勁,楚平笑笑道:「天香姐請把酒端過來。」

  葛天香雙手端盤,上面還那一爵酒,始終維持高出爵面兩倍的狀態,可見她內力之純!

  她慢慢挪步到楚平身邊,楚平卻拿起旁邊的一尊空爵道:「兄弟飲不得急酒,只好分成三次飲,幸好梁大俠的酒爵還在,兄弟借用一下吧!」

  他把酒爵移到酒柱旁邊,用手指在酒柱上戮了一下,勁道恰好抵消了葛天香在外面的無形氣牆,但見柱上射出一道酒泉,他用酒爵盛了,引爵向口,一飲而盡。

  座中的人看他人兩人的表演,不由都直了眼,因為那道酒往絲毫沒有減低,仍然那樣子,可是酒已經少了一爵,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楚平伙去的酒是底下那一部分,被葛天香用力勁退了上來的,而楚平所接的那具酒爵則是沒有底的,酒液注入,點滴不漏,足見他的內勁運用控制,並不在葛天香之下。

  一喝過一爵之後,楚平含笑將脫了底的酒爵往酒柱上一扣,同時也伸手移開了尊酒爵道:「天香姐,你久候辛苦了,讓我自己來嗎!」

  酒爵是通的,套上去,蓋住了一半的酒柱,還有一半,卻被連著帶了過來,懸在底下,仍然不動點滴,葛天香含笑放下了木盤,證明她已收勁,現由楚平接了過去。而楚平的表現更為驚人,手橫酒爵,移向口邊,那帶在後面的一道酒柱也跟著橫過來,不變形狀,一直等楚乎慢慢地喝完,自始至終,移向口邊,就像是一具無形的酒爵在外面托著似的,等他放下酒爵,一揖歸座。

  主座上的馬鈺神色很難看,發出一聲乾笑道:「高明,高明,二位運勁入化,敝堂口是望塵莫及了!」

  崔小小橫了他一眼道:「虧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梁叔叔替你擋了一陣子,看你的臉往那坦兒放!」

  口氣是在埋怨丈夫,實際是卻是撩撥樑上春,暗誡他逞強出頭,結果並沒有爭回面子來!

  樑上春氣得滿臉通紅,樑上秋聽不下去了。因此道:「哥哥,本來也是,人家向馬大哥敬酒,與你無關,你又何必強出頭呢?馬大哥飛觸款客,表現了一手內勁向人家叫陣,當然是有相當把握的你這一出去。沒落了個好,反而落了個滿身不是!」

  崔小小一聽語氣不對,連忙道:「二叔,這可不敢當,我是在說我們家馬鈺,可怪梁叔叔的意思。」

  樑上秋冷冷地道:「集義堂是我們兩家的,無論誰丟面子,大家臉上都不光彩,大嫂可能置身事外,說那種風涼話話幹嗎?人家敬馬老大酒的時候,沒聽見大嫂哼哈一聲,現在卻來放馬後跑了!」

  崔小小神色一變道:「二叔!你怎麼衝著我來了!」

  樑上秋道:「小弟不敢,集義堂只有三個位子,沒有大嫂的份,小弟只提醒大嫂一聲,你要跟馬老大呼叨家力事,別棟在集義堂上!」

  崔小小變瞼道:「馬鈺,你聽見你兄弟說的了?」

  馬鈺沉聲道:「聽見了,他說得很對,這集義堂上本就沒有你開口的份兒,你自討沒趣,給我乖乖的坐在那裡,閉上你的臭嘴。」

  崔小小當著眾人受了叱喝,面子上更拉不上來,一拍桌就待起身離席,馬鈺怒道:「坐下來,老子沒有叫你走,你敢動一下,老子當眾就剝了你,婦道人家,少管男人的事,你不放屁,沒人當你是啞巴!」

  見他發了脾氣,崔小小居然又轉回了神色,一笑道:「當家的,這是幹嘛呀,我不開口就是了,可是我喝多了,到後面去鬆一鬆總行吧!」

  馬鈺沉聲道:「不行,給我蹩著,蹩不住就拉在地下!」

  崔小小神色自若地說:「行,只要你們不嫌髒!」

  這兩口子冷冷熱熱這一鬧,倒是把個人弄糊塗了,馬鈺才笑道:「上春,咱們是好兄弟,別理會那婆娘的話.剛才謝謝你蓋住了大哥的臉,大哥總得為你撈回一場來!」

  他拍拍手,外面抬來兩塊大石頭,都是四尺見方,放在席中央,馬鈺徐步而出笑道:「葛女俠,楚大俠,二位的巧妙,咱家是比不上,只有一點蠻力,獻醜傅方家一笑。」

  運氣舉掌,拍向一聲大石,只聽是叭的一聲,碎石四賤,那塊巨石襲了兩截,斷處落下了一地碎塊。

  單掌擊石,這是尋常走江湖賣藝的玩意兒,根本上算不了什麼場面的,但馬鈺居然亮了出來,完了還拱拱手,滿臉得色道:「獻醜,獻五!」

  泰然歸座自斟一杯飲下:「兄弟練這擊石掌足足下了四十年的功夫,雖然還不夠干淨利落,但是自信舉世之間,能達到這程度還沒幾個!」

  一掌才把塊石震成兩截,還零零碎碎地散了一地碎石,這種功夫連走江湖賣藝的也給人喝倒采,而馬選沾沾身喜,當作是不了起一成就!

  但楚平等人究竟是客,雖然已似抓破了臉,但還沒鬧到臉紅脖子粗,誰也不好意思揭穿他,可是馬鈺偏不識相,吩咐又拿進來一聲類似的石頭,放在廳前道:「各位也許不信,所以兄弟另外準備了一方石塊在此,各位中如果誰能把石塊也像兄弟一樣,一掌劈成兩截,兄弟立刻自斷雙掌,從此不談武事。」

  楚平笑道:「馬大當家的,這又何必呢,楚某等此來是為聯絡感情,又不是賭氣來的。」

  馬鈺冷笑道:「楚大俠,話說得輕鬆,吾輩江湖中人,在外面混的就是一張臉,既然聯絡感情,剛才葛女俠對兄弟的種種又是什麼意思。」

  葛天香怒道:「那是因為他自己不知道進退,我又沒有敬他酒,他憑什麼橫裡插一手。」

  馬鈺道:「在下敬楚大俠的酒,女俠跑出來自行炫技斟酒,又是什麼意思?」

  葛天香被他問住了,陸華前閃身出來道:「馬大當家的既然要人飲石頭,兄弟我勉強一試就是了。」

  馬鈺淡淡地道:「歡迎,歡迎,但不知陸大俠這一式作不作數?」

  陸華道:「怎麼叫作數,怎麼又叫不作數呢——

  「作數,就以陸大俠這一劈為準,只要石塊襲成兩截,不作數,就請大俠回座,換個能作數的人出來。」

  陸華道:「作數了又如何呢?」

  「那就欣賞一下陸大俠神技,成功了,在下自斷雙手,不成功,就請大使把葛女俠的雙手砍下來!」』

  陸華一聽這條件太苛刻,心知這塊石頭一定不會很容易砍,自然不肯被套住,乃笑笑道:「在下可不敢用葛女俠的雙手來作賭注,自然不能作數,不過在下對這塊石頭倒很感興趣,不試一試在下實在難受!」

  說完砰的劈了下去,那知道這塊石看起來結實,卻不經砍,一掌下去,石塊碎成了無數細層,竟成了一灘散沙,馬鈺臉色一變道:「陸大俠,你這是什麼意思,在下已經說過了,如果大俠不能作主,別浪費了材料,在下這石塊是用碎沙調了料湯壓緊後,放在特建的窯洞裡烤乾的,只要輕輕一碰,在下練的是掌刃功未,講究的是運掌如刃,將石塊斬成兩截,就是練一個快字!」

  陸華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馬大當家的為什麼不早說呢!兄弟若是早知道就不會逞強出頭來了!」

  馬鈺道:「兄弟在先前就問過大俠是不能作數了,既不能作數,就不該出來。」

  陸華笑道:「剛才梁大俠出來代大當家的敬酒也沒有問問我們是否同意了,可是開條件歸開條件,接受與否,其權在我們,並不一定你丹陽君開出條件我們就非接受不可呀,正如八臂哪叱跑出來代閣下飲酒一樣!」

  馬鈺臉色一沉道:「陸大使是存心搗蛋的?」

  陸華笑道:「不!先前我是沒明白內情,所以才試了一試,大當家的告訴了此石的製法,陸某倒覺得這種條件還難不到兄弟,請再踢一聲如何?」

  「可以,問題是這一次作數與否?」

  「當然作數了,掌中刃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工夫!」

  他說得極有把握,馬鈺看了他一眼道:「當然可以,但是請陸大俠注意在下所提的條件!」

  「我知道,請把石塊抬上來吧!」

  馬鈺看他一眼道:「兄弟練此掌刃已下了四十年的苦功,陸大快就是從出娘胎開始練起,也未必四十年。」

  陸華笑道:「在下今年才三十出頭一點,功力絕對不如閣下精純,但是既然講的是個快字,在下還能奉陪。」

  馬鈺叫人再送進一塊石頭,放在陸華面前,陸華看都不看,反手一劍劈在石塊上,隨即鏹然歸鞘笑道:「大當家的看這一劍如何?」

  石塊已經被劍刀斬過,石塊斷成兩截,卻連一點細沙都沒漏下,馬鈺道:「這不是用掌刃震的!」

  陸華冷笑道:「你練了四十年的掌力,也不過是一掌裂石,我練的是劍,不過十年就行了,如果你認為我是劍不行,不妨用掌來我的劍對對看!」

  「你這根本是無理取鬧!」

  「大當家的不覺得自己那些條件也是取鬧呢?如果你牽頭猴子來叫我們它比爬樹,還更是穩贏的呢!」

  他的話又阻又刁,樑上春飛身而出,掄掌急攻道:「小輩,你拔劍呀,梁大爺這就教訓你一下」

  陸華連劍帶鞘,握在左手,住空中一拋道:「劍落下時我就出鞘,你多留心著!」

  樑上春全神去注意那支劍,陸華閃至他背後,一掌擊中在他的背上。

  樑上春的身子一個踉蹌跌了出去,陸華及時接住了空中落下的劍一下子比在他的後腦上笑道:「梁大當家的,我的劍拔出去了,你還有意思賜教嗎?」

  樑上春身子剛動,可是陸華的劍比在他的後頸上,身形跟著移動。一連幾步都沒有離開隊的背後。

  冰涼的劍尖上一股森冷的寒意,一直透進他的心裡,他知道對方存心戲弄他,他無可諱言,對方的劍術造詣也著實驚人,如果陸華存心要殺死他,有十顆腦袋也掉下來了,由此可知陸華並殺死他的意思。

  一個很狡猾的人,冷靜下來時,就是在動歪點子的時候了,粱上春看穿了陸華不會殺他,乾脆站住了身形,一挺脖大道:「姓陸的,大爺把命賣給你了!」

  陸華淡淡地道:「梁大當家的,我姓陸的出身冷劍堡,也是聲名狼籍的冷劍殺手,殺人本是的的職業,你別跟我來這一套,只是陸某沒有忘記殺手的本份,絕不在沿線代價和條件下殺人,因為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出我殺你,我才留下你這條命,現在你自己要賣出這條命,那真是求之不得,你開出價錢來,看有沒有人肯出價,只要有人點頭,陸華立刻斬下你的人頭」

  聽說陸華竟是冷劍殺手出身,的確得好幾個人為之一震,馬鈺立刻問道:「楚大俠,這是真的嗎?」

  楚平淡然笑道:「當然假不了,最近冷劍堡已經瓦解了,冷氏兄弟同時葬命,陸兄失了業,偏又新接了家小極力要賺錢養家,馬大當家的是否有生意照顧他呢?那時正是機會,因為陸兄自己開了買賣,正在創牌,很希望做兩票以廣招客來,前向天他接下兄弟的委託,殺了二羅剎,因為是開張第一系生意,算得特別客氣,只以一百兩銀子,你若有意賜顧,兄弟給你說說,也照那個價格優待你一次!」

  馬鈺被他這番話弄得怔住了,呆了半晌才道:「兄弟實難相信,如意訪與八駿友都是俠義君子,大俠怎麼會跟那個冷劍殺手在一起的!」

  葛天香冷笑道:「冷劍殺手有什麼不好,他們雖以殺人為業,究竟還是正大光明的憑真武功下手,比那些在暗中下毒,卑鄙豁人的無恥小徒可敬多了!」

  馬壓惱羞成怒地道:「葛女俠說的是誰」

  葛天香道:「在當家的自己心裡有數,剛才我把壺裡的酒灑了,把壺也毀了,就是給你個面子,難道還要我把說點明出來不可。」

  馬鈺怒道:「女俠是說我們在酒裡下了毒,這真是豈有些理,壺裡的酒還沒有倒干,我當你的面喝下去。」

  他拿起那具拔掉了壺嘴的壺,傾出壺裡面的殘酒,居然還有大半碗,仰頭一口喝了下去。

  葛天香笑道:「馬大當家的,別以為你來上一手就可以唬過人了,我葛天香單身一人間江湖也有幾年了,什麼鬼花樣沒見過,什麼鬼門道不懂,你那把壺是一斤裝,滿裝連壺是四斤四兩重,可是那把壺倒空了還有四斤多重,因為中間用了一斤夾層的錫,夾層鴛鴦壺放置毒酒,是下五門江湖手法,想不到這堂堂的集義堂,也會用上這一手,連我都替你臉紅」

  馬鈺沒想到秘密一下子會被當眾揭穿,一張臉漲得通紅,說不出一句話來,還是崔小小臉皮厚,淡然一笑起立道:「高明!高明!想不到葛女俠是個大行,難怪多少人想占佔你這武林第一美人,挖空了思心,仍是碰一鼻子灰,酒中用藥是我出的餿主意,不過可不是毒,只是一點迷藥,想讓大俠吃完好休息一下,因為最近這一陣子,他行俠江湖,憂國憂民,的確是太辛苦了一點,沒想到一片好心,反而招來了誤會,這是從那兒說起呢?」

  這個女人的嘴真行,一件極為尷尬的事被她一說,居然讓人無從駁起。

  而樑上春配合得更好,故意憤然道:「大嫂!你這麼做就太不應該了,縱然你是一片好意,也難免會招致誤會的,何況你究竟安的什麼心誰都不知道,卻把我們集義堂的招牌給砸了,馬老大,你得給我一個交代。」

  他氣勢凶凶地直向馬鈺撲去,因為他的態度太逼真了,陸華也沒有再持劍跟上,但是樑上秋卻知道他這老哥的為人,連忙向楚平作了個眼色,楚平會意走出來,擋在陸華的面道:「算了!梁大使,既是出於一片盛情,在下就心領了,不必為此傷了彼此的和氣!」

  樑上春道:「不行,你能算了,我可沒有罷手,非得問個明白不可,集義堂的名聲可不能受辱!」

  說著話徐徐回身,雙手一攤,誰都會以為他是在用手勢加強說話的語氣,但楚平卻已成竹在胸膛,在他身之際,手已按上了劍柄,掀住了卡簧。

  樑上春攤開雙手時,楚平的長劍也出了鞘,只聽見颶颶聲響中,先是兩支飛刀,挾著一篷鐵蓮子,繼而是四五支鋼縹,十來支沒羽鐵箭,密如飛蝗地罩了過來!」

  在如此近的距離,而且又是突然發作,楚平如非早有準備,萬難躲過這一大片暗器的!

  幸好他是得了樑上秋的暗示,而長劍及時出鞘,而且蓄意防備,乍見點如雨,他的刻也舞成一片光幕,不但護住了自己,也護住了後面的陸華!

  叮叮之聲,不絕於耳了,好一陣子,樑上春的暗器才放完了,地下散了一地的零雜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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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4 20:33:3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陸華也這種景象驚呆了,直等驚駭過去,他才噓了口氣,向楚平一揖道:「多謝楚兄相救之德。」

  楚平微笑道:「沒什麼。」

  「陸兄心思鎮密,江湖見聞卻太隔閡了,既然開罪了八臂哪叱,就得防備他的一雙手,尤其是在他背向你的時候,萬不可大意!」

  陸華輕歎一聲道:「兄弟並非沒有戒備,而且一直在警戒中,只是沒有想到他會在那種情形下出手的,兄弟是冷劍殺手出身,一個冷劍殺手,最重要的就是不輕信敵人,在付方沒有完全氣絕前,絕不會放鬆警覺,所以冷劍殺手殺人的方法,都是一劍果首,那是乾脆的方法,可是樑上春這傢伙實在太卑劣了,他竟然藉著轉移目標的當兒辭然反擊…」

  樑上春怒道:「你自己說過的,在敵人沒合證實死亡前,絕不放鬆戒備,那是你自己忘了信條,怪得誰來!」

  陸華冷笑道:「當然不能怪你,怪我自己對綠林道上的認識不夠,我以為此堂以集義為名,即使不行仁義,多少也該有點綠林英豪的豪氣,那知道你們耍陰謀,下毒,暗算把什麼卑鄙的事部干絕了,我身為冷劍殺手,認為天下最可鄙的人就是我們這一行了,為了錢,可以毫無理由地殺死不認識的人,看到你們的行徑之後,才發現世上居然還有更可鄙的人!」

  他的嘴膽夠損的,一面刻薄自己,卻將對方貶得更低,使得馬鈺、崔小小以及樑上春的臉上都泛起一片芳紅,樑上春怒道:「姓陸的,你高到那兒了,你說過你是用劍的,卻發掌偷襲,要不是梁老子上了你的當,全叫你這麼容易的用劍制住,這是你不仁在先。」

  陸華走到一邊的石旁,忽地一掌拍在柱身,柱子震了一震,粗硬的青石柱上,居然陷下一個半寸多的掌印,然後才冷笑道:「陸某這一掌並殺不了人,但是為了要貫徹自己所說的話,那一掌連一成都沒有用到,否則那有你的命在,唯其如此,陸某才不齒你的為人,因為你一開口就說出要用雙掌來會會我的劍的,我才不防備你的暗器,那知道你的知竟如同放屁!」

  樑上春陰沉沉地一笑道:「姓陸的,永遠不要相信敵人的話,冷劍難道連這一點都沒有教過你。』:

  「教過!但我們是被你們以禮邀請而來的,根本沒認為你們是敵人,你們也不敢言敵,如果你們公然揚戰,不必楚兄出手,我陸華一人也夠你們受的,冷劍殺手要殺死一個人時,從來也沒失過手,上天入地,也會把你們的命追到手!」

  樑上春受不得激,大聲怒叫道:「姓陸的,現在我們已經公開叫陣的,你就來追梁老子的命看看!」

  陸華冷笑一聲道:「你放心,目前還輪不到你,宰也要從馬鈺宰起!」

  他忽然想到樑上秋的示警之德,覺得不該對梁少春太過難堪,所以語氣一轉,又移一馬鈺頭上去了。

  樑上秋果然趁著這個機會,發出一陣冷笑道:「說得好!哥哥,馬才能大他們真算替集義堂掙夠了光榮,集義堂在江湖上的地位並不算低,君山以下,金陵以上的水程,再加上馬老大丹陽湖所轄的範圍,無論從那一個角度算,都有我們的一席之地。

  而且我們地當要衝,過往的江湖朋友也很多,為了跟君山分庭抗禮,我們在誰的面前都是把腰幹挺外直直的,何等風光,可是今天之後,我們就是跳進長江,也難洗臉上之羞,兄弟實在無顏再據集義堂這個堂口,馬老大,你一個人去撐台!」

  馬鈺顯得很為難地道:「上秋!你怎麼說這種話呢!我們可嘗願意這麼做,這完全是不得已的!」

  樑上秋道:「有什麼不得已的,我們打家劫舍,占山上寨,原就是與朝廷王法對立的,既然幹上了這一行,根本不必去理會朝廷的事,管他是那一個,都管不了我們,我們又犯得上去巴結誰?」』

  馬鈺苦笑道:「兄弟!我們能夠有此一片局面,都是受到寧邸默許的,江南大小十四個集,九宮六堡,誰不在寧鄰之下討生活,違抗得了嗎?」

  樑上秋冷冷地道:「楚大俠與八駿俠與寧邸一直就在反對的立場上,也沒怎麼樣!」

  馬鈺道:「兄弟!不圖目前,也要圖個將來,我們不想在草莽中混一輩子,這是個機會!」。

  樑上秋怫然道:「什麼機會,我們汗創這片基業,也沒得到寧邸的一點幫助,我不相信寧王成事之後,會對我們有何提拔!」

  「話不是這麼說,本朝是以江湖起家,朝廷多少公候將相,那一個不是江湖出身?」

  樑上秋冷冷地道:「馬老大,人貴自知,當年以江湖起家的公候,現在還有幾家,何況我們目前都混不下去了,還說什麼將來!」

  馬鈺低頭不語,崔小小道:「寧邸的事是我主張接下的,我負全責,楚平!老娘向你挑戰,借你的人頭一用!」

  朱若蘭飄身而出,雙刀徑發,崔小小連忙拔劍架住道:「郡主,奴家可沒有衝著你來的。」

  朱若蘭刀發如風,把崔小小逼得連連後退,冷笑道:「辣手西施,我忽然記起你這張臉了,也知道你是什麼玩意兒變的,我現在不是郡主,只是一個江湖人的妻子,但是我對一個丈夫都能賣的女人,絕不輕饒。」

  這番話使得堡中的人都為之一怔,最吃驚的是樑上秋,連忙問道:「少夫人,此話怎講?」

  朱若蘭刀指崔小小道:「剛才馬鈺說你們如此做是受了我父親的驅使。」

  樑上秋道:「是的!老夫接得了令尊派來的密使,提出要求,先以異日富貴相許,接著又提出了警告,如果予以拒絕,必將招致不利,集義堂雖然是江湖堂口,不在王法管轄之內,但令尊寧王爺經略江南六省,果真要不讓我們在此地立尺,卻也是輕而輕舉之事。」

  朱若蘭道:「我知道,我們這一路行來,已經迭遭攔截狙擊,包括冷劍堡與君山水寨的大二羅剎在內,他們都說是獲得到家父的指命行事。」

  樑上秋道:「少夫人能諒解就好,因而對家兄及馬老大種種得罪之舉,想必亦能予以曲諒,他們實在也是不得已的,只是對適才所作的種種的暗算行徑,在下深以為愧,阻難各位理雖不當,情可以諒,使毒偷襲,則有失江湖人之風骨,無顏立足於同道之間。」

  朱若蘭道:「前面幾度攔截,我就深感納悶,家父對我們不放過,是想像中的事,家父不安於江南一隅,蓄志大圖,我也很清楚,只是家父是個很精於盤算的人,而且也是很冷靜的人,絕不會妄動無名,他如真要對付我們一定會有更為萬全的辦法,絕不會用這種手段,而且也不會亮出身份,落個口實在他人手中」

  樑上秋愕道:「少夫人說這不是出於令尊之意!」

  朱若蘭道:「寧邸來人是崔小小接引的嗎?」

  「這個不清楚,反正他們是從丹陽湖引見的,來人身懷邸護衛腰牌,並持有令尊手札。」

  「那就更不對了,家父從不與江湖人直接打交道,他府中養不少江湖高手,作為他的私人代表,任何與江湖人間的聯繫,都是由那些代表私下,更不會派個護衛公然為之,甚至於還下手札,梁二俠,你想想,家父志在問鼎中原,南面而王的人,又怎麼會輕的把他的字跡留在他人手中!」

  樑上秋道:「莫非那個人是冒充的。」

  「那倒不會,小妹說句放肆的話,朝廷的欽差都可以冒充,唯有寧王邸的隨員,卻沒有人敢冒充,叛透造反罪及九族,冒充寧王府的人員卻會誅及十族,家父對這個最為重視,人倒假不了,但未必是奉了家父之命!」

  「還會有誰能假托令尊這命呢?」

  「別的小妹清楚,到於到貴堂的這個,必然是現任王妃裴氏的偽托,她是兵部尚書裴案的妹妹;另為一股勢力,與家父一向是敵對的。」

  「那不是令堂大人嗎?」

  不是!先母亡故多年,裴氏是六年前續絃的,她嫁過來就是別具用心,最近一兩年來,表現得尤為明顯。」

  「這個……少夫人何以知道呢?」

  「因為我認得崔小小,她是裴氏的心腹護衛之一,以前經常秘密出入南昌王邸,後來因為家父盤查較嚴,才不敢前去了,因此她引進的人,絕非家父的人員。」

  「這…目的何在呢?」

  「這是很明顯的,因為外子又加入了八駿友,而且最近與大內錦衣衛東西各廠主要人員私交頗篤,在塞外胡族諸幫中尤具影響力,如若事成,可以為家父樹下強敵,如果事敗,由各位必將有所折損,她可以引進一些私人來取代各位,培蓄勢力!故而無論成敗,對他們都有好處,吃虧的是各位而已,即使各位真的殺死了外子,家父也不會承認的,更談不到獎賞與報酬了…」

  樑上秋朝樑上春冷笑道:「哥哥!你聽見了!」

  樑上春憤然地望著馬過道:「馬老大,你最後把事情交代個明白!」

  馬鈺道:「上春!朱若蘭是寧王的女兒,自然替她老子說話,這怎麼能信!」

  樑上春冷笑道:「是嗎,她要幫她老子,我們也是替她老子辦事。這麼說來,我們竟合作了!」

  崔小小忍不住道:「馬鈺,你真是個蠢才,連話都不會說,還能辦事嗎?好好的一個計劃,叫你弄成了一團糟。」

  馬鈺也知道剛才那知出了語病,先前叱責老婆的威風頓時一掃而盡,被崔小小叱得啞口無言。

  崔小小又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宰了楚平,否則你那個丹陽君也甭想幹了,老娘扶植了你十幾年,連身子都賠了,想不到你只是塊廢料。」

  馬鈺無可奈何之下,怒吼一聲,撈起身旁的狼牙棒,直向楚平撲去,這傢伙心計不行,手底下功夫倒是真有兩下子,一支狼牙棒上頗見工夫,與楚手殺成一團。

  朱若蘭揭穿了崔小小的身份後,兩人也重新開始交手了,崔小小一改先前畏縮之態,突轉辛辣潑野,像毒蛇般地凌厲搶攻,跟朱若蘭雪片似的雙刀殺成了一團。

  朱若蘭邊戰邊冷笑道:「辣手西施,這下子終於把你的真面目顯露出來了,你怎麼不再裝穿出那副窩囊相了!」

  崔小小的目中噴著火,劍勢更厲,漸漸地反而把朱若蘭壓到下風去了,樑上春狀不禁駭然道:「弟弟,沒想到那婆娘真有兩下子,單憑她這手劍法,恐怕就遠遠在你我之上。」

  樑上秋一歎道:「哥哥!你總算明白了,每次對外衝突,都是我們倆賣命,那還不夠嗎?人家說上兩句好話,奉上兩頂高帽子,咱們就搶著拚命去,唯恐他們兩口子吃虧,現在你看看,他們那一點比咱們差,咱們跟人拼七死八活,即使剁翻了對方,自己總要七零八碎地帶上點小傷。人家出手只要幾下子就能解決了的。」

  樑上春的神情在憤怒中有點落寞,「弟弟,我不懂,他們為什麼,為什麼要這個樣子呢?如果要拼掉我們,又何必隱藏實力,不讓我們知道呢?」

  樑上秋道:「他們何必要拼掉我們,真把咱們除了,梁山兄弟未必全會聽他們的,他們還自己分神去掌管,這個樣子更好,有事咱們哥兒倆打前陣,凡事都是咱們出頭頂下來,外人的目標全衝著我們,他們在丹陽湖裡慢慢培養實力

  「你早就發覺了?」

  「沒有,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這些年來,我們東西梁山的弟兄死傷眾多,丹陽湖的人手卻越來越多,實力似乎已經超過我們,但是他們民不爭堂口收入,仍是三均分,我們只是勉強夠開銷,他們應該缺很多才是,可是丹陽湖的人似乎比我們弟兄還要富裕些。」

  「這個我問過了,我們是納指著堂口收入過日子,他們則另外還兼做一些買賣,而且丹陽湖有魚米之利,那是我們不及的,所以堂口上的收入,他們從來不爭,我就是為了這個,認為他們很夠意思了」

  「滿篇鬼話,我調查過了,丹陽湖雖有魚米之利,卻輪不到他們,那是真正寧王府派人來收取的,魚牙子、絲商、糧行,全是寧王府包辦了去,丹陽湖連半分銀子都分不到,因此我認為他們一定另有財源,今天才知道原受到兵部尚書裴采的津貼,丹陽湖的人手根本是他們私蓄的武裝,白拿著我們充筏了!」

  樑上春道:「兄弟,如果能走裴尚書的路子,未嘗不是一條好出息!」

  「哥哥,你怎麼還沒死心,馬鈺功夫比我們精純,年齡比我們大,出道比我們晚,而且他根本不想在江湖上成名,還說明了一點,這個圈子沒有我們江湖人的份兒,最多只是利用我們一下而已,哥哥,一旦身入江湖,就與富貴絕了緣,我們還是守住本份吧!」

  樑上春歎了口氣道:「我實在很不甘心,而且在江湖這個圈子裡也等膩了,朝不保夕,滿手的血腥……」

  「哥哥!沒辦法,這是我們自己選擇的路,你看.看楚大俠,到手的富貴而不屑一取,再看看朱若蘭,放棄了金枝玉葉的郡主之尊,情願跟楚大俠行俠江湖,八駿友中。好幾位都是一方首富,甚至還娶了一邦之主的妻子,他們都選擇了江湖行,可見他們練武的人,只有在這一行的人,才有真正的樂趣,東西梁山雖不是什麼大地盤,可是在我們這一畝三分地內,不受拘禁,不虞饑寒,何等逍遙自在!」

  樑上春終於心動了,歎了口氣道:「弟弟,你說得對,可是我們現在怎麼辦?」

  樑上秋道:「那還用問嗎?我們只爭取我們已有的,東西梁山裡的弟兄全是跟我們一起創天下的,那沒人能奪去,這集義堂原本在我們的地盤內,沒理由讓丹陽湖來插一腳,我們正好趁這個機會收回來!」

  「何必還要收回呢?叫馬鈺自己退出就行了。」

  「哥哥,你如果細心看看,集義堂裡還有多少是我們的人,我們的弟兄日減,丹陽湖的人手日增,所有的管事差不多全被他們佔了,等我們沒有利用價值時,他們一腳踢開我們,你們還不是乖乖地認了。」

  樑上春熟思片刻,才道:「弟弟!我錯得厲害,幸好你不糊塗,否則咱們哥兒倆叫人賣了還讓人看笑話!不過現在還來得及叫他們看看我們梁氏雙雄是否好吃的,馬老大交給你,我對付那個婆娘去!」

  說著飛身向前,揚手叫道:「大嫂,兄弟來幫你忙!」。

  兩口飛刀直取朱若蘭,被她用雙刀格飛了,跟著又是撲撲連聲響,四支沒羽鐵箭卻全部打進了沒有防備的崔小小胸前,緊跟著一支鋼鏢,射穿了她的咽喉!

  崔小小連一聲都沒發就倒了下來。

  樑上秋不必去幫忙了,馬鈺與楚平酣鬥正烈,崔小小向下一倒,使得他怔住了,楚平輕輕一劍,把牙棒擊落在地,劍尖再進,逼向馬鈺咽喉,而馬鈺卻像呆了似的,根本沒有閃避!

  看到他神落魄之狀,楚平倒是不忍心再下手殺死他了,收回了長劍道:「馬鈺,你是怎麼了?」

  馬鈺仍是呆呆的,拖著沉腳步,走向了崔小小,把她抱了起來,喃喃地道:「娘子,娘子,你怎麼就這樣去了呢?你這一去,我該怎麼辦呢?下一步怎麼作呢?一切事情都是你安排好的,你可不能賴在我身上,沒有了你,我什麼都不會做的。」

  崔小小自然是無法再回答他了,馬鈺抖了一陣,見崔小小的身子已漸漸涼了下來,這個魁梧的漢子居然坐在地下,放聲大哭起來,哭聲中只有一句話,「我怎麼辦?我怎麼辦?」

  樑上春叫道:「捨不得你老婆,就跟她一塊兒去!」

  馬鈺的臉上顯出一略略畏懼的神色,搖搖頭道:「不!我不要跟她一起去,她管得我太厲害了,這個不行,那個不行,連多吃一碗飯都不行,兄弟!在人前,她對我好像很恭敬,那是做給你們看的,背著人,她比我老娘還凶,兄弟!是誰殺死她的?」

  看樣子,他又不像糊塗,可是最後一句話他又沒有清醒,樑上春又氣又好笑:「我,我殺的,胸前釘著我的沒羽箭,喉嚨口插著三楞鏢,都是我的」

  「是的!不錯!我認得,但是你為什麼要殺地呢?」

  「因為你們兩口子太不夠意思,居然騙我們!」

  「不是我,是她要騙你們的,我從不管事,所有的事都是她在經手,只是用我的嘴轉說出來而已,兄弟!我就勸過她不能老是騙人,總有一天會被你們發現的,可是她不在乎,她說你們看是笨一點,還可以多活幾年,否則她先發制人,隨時都能殺掉你們!」

  樑上著冷笑道:「所以我不想等到那一天!」

  馬鈺歎了口氣:「做得對,兄弟!你不殺她,有一天我也會殺了她的,跟她在一起,簡直沒有我自己過的日子,可是你現在殺了她,叫我怎麼辦呢——

  「你是丹陽君,回丹陽湖去!」

  「我這丹陽君是她封的,丹陽湖的人也全是她的,沒有了她,那些人不會聽我的,我還去幹什麼呢?」

  「馬老大,你究竟是怎麼了?」

  馬鈺茫然地道:「我怎麼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除了這個老婆,我什麼都沒有,她活著的時候她管我。她死了我又不能管她,我該怎麼辦?」

  樑上春歎了口氣:「你把她帶回丹陽猢去,自然會有人告訴你怎麼辦的,集義堂是散了,兄弟一場,我不難為你,今後為敵為友,全在乎你了!」

  馬鈺茫然抱起了崔小小,慢慢地出門而去。集義堂裡的人大部分都悄悄跟著他走了,樑上春又歎了一聲:「真沒想到,馬老大會是這份德性!」

  樑上秋冷笑道:「哥哥!你若是認為他真是這個樣子,那可就不上了他的當了!」

  「怎麼,難道他是裝出來的」

  「當然是裝的,馬老大如果是這麼個窩囊度,又怎麼被崔小小選中為丈夫的,又怎能創下丹陽君這個名號的」

  「他為什麼要裝呢?」

  「陰謀揭穿,無法再利用我們了,楚大俠與蘭郡主技高藝精,他不裝也這付樣子,能全身而退嗎?」

  「你怎麼不早說,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他!」

  「算了,哥哥!寧可他不仁,我們絕不會不義,反正他已經退出集義堂了,今後防著他一點也就是了!」

  樑上春想了一下,才朝楚平拱拱手道:「楚大俠,我實在慚愧,居然會財迷心竅……」

  楚平笑道:「梁大俠客氣了,你想謀個正經出身,主意並非不佳,只是所謀非人而已!。」

  樑上秋道。「經此一番後,我們都不會再做富貴的夢了,江湖子弟江湖老,梁山的歲月還是很逍遙的,這次多虧諸位之助,才使我們擺脫了這些羈絆,本來想留各位多盤桓一陣的,可是馬老大回到丹陽湖,一定會有所行動的,我們也得準備一下,二位對抗丹陽湖是否有困難?」

  楚平道:「既然如此,楚某就告辭了。」

  梁氏兄弟把他們送到江邊,目送他們的船啟旋揚帆,才相輯而別,這一段水程倒是平平安安的再也沒發生什麼事,船到了金陵,劉笑亭已經帶著人來接了。

  一直來以易名為八駿園的松雪園中,劉笑亭才道:「楚兄弟,梅雪亭上,有人要單獨約你見!」

  楚平看看他的神色,已經知道是誰了,趁著大家寒暄之際,一個人悄悄到梅雪亭,果然看見一個氣宇軒昂中年人,憑欄而坐,正是當今官家,正德天子。

  楚平上前一揖道:「老爺子好;您怎麼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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