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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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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雪雁]星宿門[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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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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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3:50:14 |只看該作者
二十二 虛無幻影劍


  「不信你就試試,在下剛才怕誤傷好人所以才沒有下殺手。」

  「這次你可以下殺手了,而且是老夫一個人出戰。」

  劉二白有些意外的道:「嶺東雙劍就是靠著雙劍配合才闖出一點名堂,你一個迎戰,連我一招也接不下。」

  龐洪道:「因為你也是一名好劍手,老夫才願意破例一次,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劍術。」

  劉二白還在猶豫,龐洪身後卻響起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我也讓你見識一下真正劍術……」

  聲音未落紫芒已起,站在旁邊的盜劍龐彪已被攔腰斬成兩段。

  這個突然出手的正是隱身材上的江城子。

  龐洪眼見龐彪被殺卻來不及搶救,不由厲聲道:「小子,你是哪裡來的野種,敢偷襲我兄弟?」

  江城子冷漠的道:「你們既是成名劍手,死在劍下怎能說是被人偷襲?」

  龐洪道:「你在出手前連一聲招呼都不打,當然是偷襲。」

  江城子道:「我來到你們身邊,你們連一點警覺性都沒有,根本就不配做一個劍手,感應知變是一個劍手必具的條件,假如你也能欺進我五尺內,我絕對站著不動,讓你砍下腦袋。」

  龐洪怒叫道:「放屁!你有了準備別人當然無法欺近你五尺內。」

  江城子淡然的道:「你說出這種話連拿劍的資格都不夠,你們來此的目的是殺人,如果沒有準備,豈不是進來送死?」

  龐洪呆了一下道:「老夫是在找劉二白動手……」

  江城子道:「我一現身就說,要讓你見識一下真正劍術,也等於是先告訴你們我要出劍。」

  龐洪道:「你並沒有說要傷人。」

  江城子冷聲道:「你們連個市井無賴都不如,假如我早知道嶺東雙劍如此差勁,就算你們伸直脖子,我也不願意動手。」

  龐洪厲叫道:「小子,你出劍吧!老夫領教你的絕學。」

  江城子道:「憑你還配,我如真的出劍,你永遠也沒有機出手……」

  龐洪不等他說完已運劍疾撲,一出手就是青城派的青花劍招,充滿了殺機,威勢竟然十分驚人。

  江城子卻沒有動手的意思,直待劍氣近體他才反手一撩,也不知他用的什麼招式,居然輕而易舉的就將龐洪的精銅劍削斷了。

  但龐洪卻像瘋狂一樣,挺著半截斷劍依然奮不顧身的飛身前撲,不過他手持斷劍卻一連發出好幾聲輕響,直道近到江城子身前三尺,他才呆呆的停在那裡不動了。

  江城子冷聲道:「你那一柄內藏毒針的劍早已被伏虎頭陀掉了包,你如果能算得上劍手,自己劍被人換去了就不會一點感覺都沒有。」

  龐洪木然的道:「怎麼可能,老夫的劍從不離身,伏虎那野禿和咱們已多年未見。」

  江城子道:「憑你們這一點能耐,伏虎大師想要你腦袋也不過舉手之勞,何況是一柄劍。」

  龐洪道:「是伏虎告訴你的?」

  江城子道:「他如果事先告訴我,也許他就死不了,因為他交給武當小道士那柄劍的式樣,跟你們的劍表面看起來,完全一樣,但事實上,只有龐彪的劍才跟被調走的劍是同一人打造,所以我才殺了龐彪。」

  龐洪道:「老夫怎麼一直沒有發覺……」

  江城子道:「你不過是九流劍手,當然看不出來,你的劍上血槽比起龐彪那柄淺了很多……」

  龐洪乘他說話之際,一伏身衝過去就想搶龐彪手中的那柄劍。

  可是江城子的動作卻比他快得多了,一陣紫芒飛繞中,已將龐洪兩隻手臂全都絞碎了。

  劉二白一旺道:「兄弟,你這樣做還不如殺了他。」

  江城子道:「小弟剛才那一劍是可以殺了他,但卻阻止不了他手中的毒針。」

  劉二白道:「嶺東雙劍這種手段不光明,但他們到底還是成名幾十年的劍手……」

  江城子道:「他們是欺世盜名,二哥撥開他的左掌就知道他們的陰毒了。」

  劉二白猶豫了一下,終於伸出長劍挑開龐洪那雙緊著拳的左手,掌心中赫然有一雙發射筒,拇指剛靠近彈簧,還沒來得及壓下去就齊腕被斬斷了。

  劉二白搖搖頭道:「兄弟是怎麼發現的?」

  江城子道:「他沖身搶劍本來就是個假動作,只是為了掩飾他左手去掏毒針筒。」

  龐洪厲聲道:「小子,今夜你如不殺老夫,將來你終生都後悔。」

  江城子道:「像你們這種角色再過一百年也練不出驚人的絕學,倒是躲在暗中那位朋友,既能閃開我的定風鏢,劍術一定很高明。」

  只聽一陣冷森森笑道:「小子,你果然不錯,光憑聽覺就能知道老夫用劍。」

  隨著聲音暗影中已走出一個背劍的老人。

  劉二白打量那老人一眼,神色微動道:「莫愁劍梅莫愁,你可是為了替桃花鬼梅蘭春報仇來的?」

  梅莫愁陰沉的道:「我那個不爭氣的女兒已跟老夫斷絕關係多年,何況她是死在歸算子手中。」

  劉二白道:「你的消息倒是很靈通,既不是為你女兒報仇,你是衝著咱們來的了?」

  「老夫是久聞你關東醉俠的大名,但剛才見你跟嶺東雙劍一戰,卻很使我失望。」

  「在下對你老兄這一代名家也是很失望,以你的身份不應該偷偷摸模的出現。」

  「放屁!老夫是正大光明來的,我見你們打得很認真,只想隱身一旁看看熱鬧……」

  「我以為你是言不由衷。」江城子冷冷打斷他的話,道:「假如不是在下一雙定風鏢把你打下來,你始終會躲在旁邊想找機會撿便宜。」

  梅莫愁怒道:「小子,你把老夫當什麼樣的人了,你不妨跟劉二白聯手,老夫接你們幾招。」

  江城子道:「你既是一代名家,咱們就聯手接你幾招也不算丟人。」

  梅莫愁一呆道:「無名小子加上關東醉俠,你們也算是當代兩大高手,老夫就算輸個一招半式也不算丟人。」

  江城子冷聲道:「如果在未動手之前你怕死還來得及,可以早點滾開,動手之後輸的就不是一招半式,而是你的腦袋。」

  梅莫愁厲聲道:「行:你小子只要有本事,老夫腦袋就在這裡,你可以來砍。」

  江城子道:「你準備好,不要糊里糊塗把腦袋丟了……」

  他口中在說話,劍身上已吐出數尺寒芒,梅莫愁暗中一震,急忙退後五尺。

  江城子冷漠的道:「你緊張什麼?我只是叫你準備一下,咱們說好了的是兩人一起上。」

  梅莫愁老臉一紅道:「小子,你年歲不大說話怎麼總是油腔滑調?」

  江城子道:「我是對什麼人就用什麼方式,像你老兄這付德性,我才破例教訓你幾句,正是看得起你……」

  梅莫愁不等他說完,已怒吼一聲運劍疾揮而出。

  江城子並沒有還手,身形向左一閃,梅莫愁招式才變一半,他就利用這個空隙反從左邊滑退出去。

  梅莫愁不但是老江湖也是成名劍手,他一招落空並不戀戰,身形一翻,反而倒退三丈。

  江城子見他攻敵收勢十分自然,已知他在劍術上確實下過一番功夫,遂聳聳肩道:「你的確比嶺東雙劍高明一點,但你如只有這點能耐,我勸你還是早點退出這個圈子。」

  梅莫愁厲聲道:「放屁!老夫是不願對付你一個徒手使用精招,否則你早就躺下去了。」

  江城子淡淡一笑道:「這樣說你倒不失名家風度了,可是我只是一個無名小子,一旦出劍就顧慮不到那許多。」

  梅莫愁緊握手中劍,道:「老夫在等著你,你出劍吧!」

  江城子故意向劉二白使個眼色,道:「二哥,你攻他的上盤,我照顧他雙腿。」

  梅莫愁聽說他要配合劉二白夾攻,不由暗中一驚,反劍回撩,目的是在阻擋劉二白攻勢,誰知江城子的身形也就在這同時凌空飄了起來,一陣紫芒過處,凌空灑落一片鮮血,而梅莫愁的腦袋已被削落,滾到三丈外去了。

  劉二白微微一怔道:「兄弟,你怎麼用這種手法殺了他……」

  江城子又聳了下肩道:「反正他是要死的,用什麼手法殺他都是一樣,我既是無名小子就不必按照江湖規矩,如果有人想逃跑,我還會給他一粒神雷彈。」

  劉二白還沒來得及接口,院牆外又傳來一陣冷笑道:「你這個無名小子也未免太無恥下流,連續殺了十多個人,竟沒有正正當當的用過一招劍法。」

  江城子道:「無恥下流是你們這批見不得人的東西,因為連你在內,還沒有那一個夠資格值得我正式出招。」

  他話聲一落,外面已連續翻進五個人,這五個人年齡都是一般大小,所穿的衣服也是清一色山羊皮袍,背插長劍。

  劉二白雖然是老江湖,一時也想不起這五個人來歷,江城子反而冷聲道:「你們天山五煞也是為了怕死才硬著頭皮出面的,但你們既然來了仍免不了一死。」

  劉二白暗中一震,天山五煞乃是天山雙侏師父,他們從來不離開天山一步,因此他們武功究竟高到什麼程度,中原武林中很少有人知道。

  他還在怔神,為首的大煞已陰笑道:「小子,你還真不簡單,居然能認出老夫兄弟身份。」

  江城子道:「你們這五塊料偷摸上虎山九次,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殺你們?」

  大煞道:「你既然知道老夫身份,當然不敢拿自己生命開玩笑。」

  江城子道:「到虎山去的人,如以武功而論你只能排到五名以後,我所以不殺你們是因為你們還像個人,你們每一次去雖然多多少少都盜一點珠寶或偷採一些藥草,但是你們盜而不貪適可而止,所以我才不殺你們。」

  這個大煞叫做天王煞,他微微一怔道:「小子,咱們每一次去你都知道?」

  江城子道:「就算是一隻飛鳥進入虎山也別想瞞過我,何況你們是五個人。」

  天王煞道:「你既然每件事都知道,為什麼神算子留下的寶物,老夫每一次去都發現減少許多?」

  江城子道:「那批寶藏本是無主之物,凡是能偷走寶物的人,他們的身世背景我都查得很清楚,你們終年不下天山,所偷的珠寶和藥草是為日常應用,所以我才沒有出手阻止。」

  天王煞道:「你現在把虎山毀掉了,老夫兄弟們今後生活就只能靠著打家劫舍。」

  江城子道:「你們能活過今夜再談以後的事。」

  天王煞獰聲道:「老夫也早就想領教一下你無名小子的快劍。」

  江城子道:「獨孤恨天派出多少人,如果光是你們天山五煞就沒有機會看到我的劍。」

  「老夫找你是為了替我的兩個徒弟報仇,與無類教絕沒有任何關係。」

  「在我面前最好實話實說,你們穿的山羊皮袍是長白山特產,也是代表無類教的高階層人物。」

  天王煞一怔道:「小子,你對無類教的事好像知道不少,可借你還是死定了。」

  江城子冷冰冰的道:「就算獨孤恨天親自來,他也不敢說這種大話,而你們只不過是一批替死鬼。」

  天王煞道:「獨孤教主早就算定了你們這批人還會出關的,他已經在等著你們了。」

  江城子道:「用不著他等,只要解決了你們這批殺手,我相信再也沒有人敢出面阻攔了。」

  天王煞道:「你小子如真能解決了咱們,確實沒有人再阻攔你們,但問題是你有沒有這個能耐。」

  江城子道:「光說沒有用,你馬上就知道了。」

  天王煞道:「老夫本來是準備先宰朱伯魚的,既然你小子強出頭,咱們只好先拿你祭劍了……」

  他向其餘四煞使了眼色,五個人已迅速無比的搖劍直上,立時將江城子圍困在一團劍氣之下。

  江城子雖還沒有出劍,但卻被天山五煞逼得採取了守勢,他這時才知道五煞的劍術的確可算得上江湖的劍道高手,假如這五個人沒有投靠無類教,他也許不會殺他們,因為一個劍手能練到這種成就實在不容易。

  可是他知道不殺天山五煞,對他們進攻玉佛頂將無形中又增加一份阻力……

  他在沉思間閃動略慢,左臂衣袖竟被劃破一道很長的口子,好在沒有傷及皮肉。

  但這一來也更引起了江城子的殺機,一聲呼嘯,他的身形已衝起數丈,但見方點寒星已隨著他的身子下撲之勢直罩下來。

  這一招把四面八方退路都堵死了,天山五煞除了用劍去硬封別無選擇,只聽一陣「嗆嗆」之聲過後,緊接著是幾聲悶哼,而後是大片血雨從空中灑落。

  劍氣收斂了,天山五煞已倒下四個,天王煞還沒有斷氣,但他手上已只剩下半截劍柄,前胸至少也有十五道以上的劍槽,鮮血洶湧,內臟都露了出來。

  可是他仍喘著氣道:「小子,你這一招不是馭劍術?」

  江城子搖搖頭道:「不是,因為你們還算得上是一個劍手,雖然你們在招式中暗藏先天劍氣,但我情願多耗兩成真力,仍以正常招式攻破你們劍法。」

  天王煞道:「咱們五兄弟自從練成這套劍法後,是第一次敗得如此慘……」

  江城子道:「也是最後一次,但我仍承認你們的劍術造詣很高明。」

  天王煞道:「你雖殺了咱們五兄弟,可是憑你這套劍法卻很難接下獨孤恨天十招。」

  江城子道:「謝謝你的指教,我會很小心的。」天王煞被他氣得連噴數口鮮血,登登腿就斷氣了。

  江城子這時才掏出一瓶藥連吞了五粒,就坐在原地調息一周天,騎鯨客卻從天空飛落下來道:「怎麼回事?這小子也受了傷?」

  劉二白守護在旁邊把經過情形說了,騎鯨客廳完猛一跺腳,道:「這小子也太好強了,天山五煞遠在三十年前就是江湖中第一流劍手。」

  劉二白道:「他只是耗費真力太多,調息一下就好了。」

  騎鯨客怒道:「老夫才不是擔心這小子死活,只是老叫化袁不韋中了獨孤長明一記千毒掌,如果時間拖外了恐怕生命難保。」

  劉二白微微一怔道:「獨孤長明在虎山雙手早就被晚輩削斷,而他的武功也被小江破了……」

  騎鯨客怒道:「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但他已裝上一對鐵掌,他老子已替他將功力恢復了。」

  劉二白道:「獨孤長明人呢?難道九指神僧和丐仙聯手也抵不住他?」

  騎鯨客道:「九指老禿子自恃身份,不肯聯手對付一個後輩,幸虧老夫及時趕到,擊中獨孤長明一掌,仍被他跑掉了。」

  劉二白有些意外的道:「獨孤長明硬挨前輩一掌還能逃走,他的功力恐怕還在一佛二仙之上了……」

  騎鯨客冷聲道:「屁的一佛二仙!老叫化已離死不遠,你們還不快點過去看看。」

  劉二白道:「前輩請先走一步,晚輩等小江醒來隨後進到。」

  騎鯨客冷聲道:「等你們趕到人都死光了,老夫背著這小子,咱們一起走。」

  劉二白趕忙攔住他道:「不行,我兄弟現在行功正緊,怎可輕易受到干擾?」

  騎鯨客道:「劉老二,你別忘了袁化子一條命全靠這小子去解救。」

  劉二白道:「救人固然要緊。但他本身功力沒恢復,豈不是把大家生命都賠上了。」

  騎鯨客道:「老夫背這小子雖然冒點險,但總比看著老叫化死去要好過些。」

  劉二白道:「前輩請再等一下,大約再有一會工夫我兄弟就可導元歸真。」

  騎鯨客道:「半刻也不能等,袁化子如果死了,老夫怎麼向九指老禿子交代。」

  劉二白道:「我江兄弟如有什麼三長兩短呢……」

  騎鯨客一拍胸脯道:「人是老夫帶走的,當然由老夫負責。」

  劉二白無可奈何的道:「有前輩這句話晚輩倒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你請吧!」

  騎鯨客也不說話,彎腰抱起江城子轉身疾奔而去。

  但劉二白卻緊緊跟隨在他身後,半步也沒有離開。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連翻越好幾條大街,已來到一座古老式的大院。

  走在前面的騎鯨客也不叫門,竟自越牆而入,劉二白跟在他身後,人剛飛上屋頂,暗角處已同時攻出四柄長劍。

  這四個人也都是清一色的穿著山羊皮袍子,年齡都已不小,劍法凌厲,攻的全都是致命之處。

  劉二白微微一怔道:「你們不是丐幫的?」

  四名老人一言不發,攻勢反而更疾,劉二白眼看騎鯨客抱著江城子已在後院消失不見,心中不由更急。

  一聲怒嘯人已飛躍空中,反手一招天外來鴻,圍攻他的四個老人已被他腰斬三人,還剩下一人,發覺情形不對,急忙滾落地而逃跑了。

  劉二白卻沒有追趕,一提真氣逕朝騎鯨客消失方向追去。

  而騎鯨客抱著江城子丟下劉二白後,他迅速飄落後院進入一座大廳。

  大廳中早已坐了十多個人,除了受傷的獨孤長明和幾名無類教高手外,居然還有武當七子和唐門四巫,但卻沒有看見袁不韋。

  騎鯨客進人廳中後即把江城子甩在地上,哈哈大笑道:「你們都說這小子沒人能敵,老夫連一招都未出就把他活捉來了。」

  巫二娘道:「莫老是怎麼捉住這小子的?」

  原來這個騎鯨客是冒牌貨,他本名叫千面人莫萬能,化裝成騎鯨客騙劉二白,乘江城子調息未醒,輕易的將擄了來。

  莫萬能得意的道:「簡單得很,老夫點了他的穴道就將人帶回來了。」

  巫二娘有些不信的道:「咱們五人聯手還被他傷了大姊,莫老這樣得手未免太輕鬆了?」

  莫萬能冷聲道:「如果不輕鬆,老夫又何必要扮成騎鯨老兒的樣子?」

  武當七子老大雲中子道:「趁這小子還沒有醒過來,先廢了他的武功免得夜長夢多。」

  莫萬能道:「不勞道長費心,老朽在得手後就暗施陰功,點中他三焦、三仄兩處大穴。」

  天中子道:「如此甚好,煩請莫老將他弄醒,早點替小教主醫傷。」

  莫萬能道:「他此時大約還剩一成功力,恐怕需要有兩位功力深厚者幫助他才可以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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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3:50:30 |只看該作者
  巫二娘接口道:「英老功夫在咱們這些人之中最高,看來只有偏勞你了。」

  莫萬能道:「老夫練的是陰功,只怕對小教主有害。」

  巫二娘道:「這小子還是童身,你利用他純陽真氣配合,不是可以抵消部分陰功?」

  莫萬能一怔道:「巫老婆子,你這是什麼意思?老夫的陰功最怕的就是純陽真氣,我這樣做不是跟自己過不去?」

  巫二娘道:「他既然只剩下一成真力,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莫萬能想了一下,道:「既然你們都怕這小子,為了救少教主老夫也只好冒一次險了。」

  他說著已將江城子抱起來,盤腿坐好,雙掌剛好按上他的命門穴,他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冷漠聲音,道:「莫萬能,你這千面人名號確實當之無愧,連老夫本人也不敢相信你這騎鯨客是冒充的。」

  隨著話聲門口連續出現三條人影,正是騎鯨客、九指各尚、袁不韋等三人。

  莫萬能暗中一驚,右掌已迅速的按在江城子命門上。

  「騎鯨老兒,老夫限你即時退後三丈,否則這小子就要命喪當場。」

  騎鯨客道:「你殺誰都與老夫無關,但你衝著我來就是犯了大忌,也是死定了。」

  莫萬能道:「老夫號稱千面人,我高興扮成什麼樣子,沒人管得了。」

  騎鯨客道:「你就試試,冒充老夫的人是什麼後果……」

  他左手輕招也沒做出什麼姿勢,卻將莫萬能的人皮面具抓碎,接著屈指一彈又將他的兩隻耳朵齊齊彈碎,卻沒有流出一滴血。

  莫萬能右掌本能的一用力,目的是想震死江城子,好先撈回一點本。

  可是他掌力吐出後卻聽到獨孤長明一聲慘叫,不由暗中一驚,趕忙回頭看時,江城子已經不見,倒在他身側的果然是獨孤長明。

  他正待走過去觀察獨孤長明傷勢,但他身後卻又響起江城子的聲音道:「不用看了,他的內腑無一處完整,全都被你震碎了。」

  莫萬能又是一驚道:「小子,你是怎麼衝開穴道的?」

  江城子道:「憑你這種三流手法如能點中我的穴道,我還敢去找獨孤恨天,何況你一現身我就知道你不是騎鯨客。」

  莫萬能厲聲道:「放屁!老夫的易容術天下無雙。」

  江城子道:「我不是從你的易容術認出來,我是從氣味中聞出來了。」

  莫萬能道:「什麼氣味?老夫怎麼一點也沒發覺?」

  江城子道:「騎鯨前輩是靠海為生,他身上魚腥味很遠就可聞到,而你身上卻充滿了騷味,所以我早就知道你這個騎鯨客是冒牌貨。」

  「你既然知道老夫不是騎鯨客,還敢讓我點中穴道。」

  「你的太乙陰功連我三成火候都不如,怎麼能點中我的穴道?」

  「你練的太乙陰功?難道你也是太乙門的?」

  「我在虎山住了十多年,差不多的武學都練過,卻不屬於任何門派。」

  「放屁!就算你真是天才也無法將天下武功全學會。」

  「當然不可能全學會,南荒雙梟的烈陽魔功和獨孤恨天玄陰掌我就沒學過。」

  「不管怎麼說你小子是死定,巫二娘,你們還不出手等什麼!少教主已經遇害了。」

  「她們唐門中人已經不再管關外的事了,只想平平安安的渡過晚年。」

  「放屁!唐門五巫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她們唐門從掌門開始幾乎每一個高手都是被你害死的。」

  「她們想殺我是不錯,但是今後卻永遠沒有這個機會了,只要她們肯守本分,江湖上也不會跟唐門過不去的。」

  莫萬能道:「小子,你破了她們武功?」

  江城子道:「這對她們來講又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唐門能以為惡的就是她們的歹毒暗器,這老一輩的高手都已能守本份了,年輕一代的至少還要二十年,有了這二十年江湖中又不知有多少高手出現,所以她們唐門的那點毒藥暗器也就不為害了。」

  莫萬能獰聲道:「你小子在作夢!獨孤教主會讓你們中原武林平安二十年。」

  江城子道:「我不否認獨孤恨天的實力在關外確實是不可忽視,但那僅止於長白山一帶,離開長白山任何一個高手都可以殺他。」

  莫萬能陰笑道:「獨孤教主神功已成,他正等著你們這批人去送死。只要解決了你們中原武林全都在他掌握之中,那時他想當皇帝也沒有人敢阻擋。」

  江城子道:「獨孤恨天連自己兒子都保不住,他還想當皇帝?」

  莫萬能道:「是騎鯨老兒偷襲他一掌,他中了濕毒才沒來得及施展他的絕學。」

  江城子道:「你所指的絕學大概是他的玉佛劍法了,我雖然沒有見過,但是依我的推想他最多也不會超過五成火候。」

  莫萬能道:「你怎不問叫化子,他能接得下少教主幾招?」

  江城子道:「丐仙的打狗棒法如認真施展出來,即使遇上獨孤恨天也沒那麼容易敗落。」

  袁不韋苦笑道:「小子,你估計錯了,老叫化盡展所能勉雖接下他十五招,如不是騎鯨老兒及時趕到,恐怕連九指老禿子老命也難保。」

  江城子有些意外道:「晚輩曾見過獨孤長明的劍法,所走的儘是凶狠路線,以劍術常理來說,他不會有所大成。」

  袁不韋道:「現在他還是走凶狠的路子,可是他一出劍就把老叫化精招全擋了回去,而且在他的招式好像還暗藏著無比吸力,出手第二招我打狗棒就差點被奪去。」

  江城子任了一下道:「這種劍術並無可取之處,劍道招式兇猛那是下乘劍術,我相信再過不久前輩定能找出破解之法。」

  袁不韋道:「問題是老叫化支持不了那兒招,獨孤長明小子招式大反劍術常規,明明攻的是左面,等你出手招架時,卻又不知他是如何變的,居然從右首反攻過來。」

  江城子道:「這不是獨孤長明的玉佛劍法,長白山也許又來了一個邪道高手。」

  騎鯨客道:「老夫倒是想到了一個人,三十年前西城出了一個名劍手,叫幻影劍,據說此人劍出如同山河倒海,在當時中原武林中竟無一人能敵,但他出現江湖一年就沒有了消息。」

  江城子道:「晚輩輩聽說幻影劍屬於三大邪惡劍術的一種,招式中會人有一種幻覺,明明只攻出一劍,看起來倒像有千百支劍一樣。」

  袁不韋道:「老叫化倒沒有這種感覺,只是被他劍上壓力壓得遞不出招去。」

  江城子道:「耶是因為前輩功力深厚,而獨孤長明練成此種劍法時間又不長,沒被他幻影所惑。」

  騎鯨客突然踏前一步道:「莫萬能,你如不想死得太慘,最好還是照實說出幻影劍的來歷。」

  莫萬能厲叫道:「老夫根本就沒聽過幻影劍這個人,少教主的劍法是跟老教主學的。」

  騎鯨客道:「你既敢冒充我的身份,就應該知道老夫整人的手法。」

  莫萬能獰聲道:「老夫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好怕的。你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吧!」

  騎鯨客冷笑道:「很好!,老夫看你骨頭夠不夠硬……」

  他口中說著話,右手突然一揚,莫萬能的身子跳動一下,兩隻眼球居然自動飛出,落在大廳外一株老樹身上。

  莫萬能痛得大叫一聲,雙腳亂跳亂罵,而騎鯨客右手又連動幾次,莫萬能的鼻子、嘴巴,最後連腦袋都飛到大樹上去了,只剩半截光禿禿的身子仍在不停跳動。

  騎鯨客看看武當七子道:「你們這批狗雜毛以為逃出關外就可以死不了……」

  他右手再揮,七人腦門上都現出一個洞,當場倒地不動了。

  大廳中還有三個無類教的高手,他們早被騎鯨客的殺人手法嚇破了膽,正待舉掌自盡,但騎鯨客已先點了他們的穴道,冷冰冰的道:「老夫不會為難你們,只要你們說實話或可免去一死。」

  為首一名大漢搶先道:「幻影劍確實在長白山,但咱們對他瞭解不太多。」

  騎鯨客道:「你們既被獨孤長明選中入關,武功應該都是上乘之選,但老夫既然說過不殺你們,絕對會給你們生命保障,我也不要求太多,你們對幻影劍知道多少說多少。」

  那大漢道:「幻影劍身材矮小,好像不是中原人,平時誰也不知道他劍放在什麼地方,可是當他和人動手時,他好像全身都是劍,根本就看不到他人。」

  江城子接口道:「你見過他和人動手嗎?」

  大漢道:「三月前來了一個老婆子,也是使劍,他們不知為什麼打了起來,在長白山頂上只能看見兩團劍氣在滾動,根本就看不到人,後來可能是那老婆子輸了,所以只有幻影劍一個人回去。」

  江城子道:「那老婆子也不是中原人吧?」

  大漢點點頭,道:「從那次老婆子闖山後,各處暗樁都加強十倍人力,而幻影劍也不知去向。」

  騎鯨客道:「他大概是去追那老婆子了。」

  江城子搖搖頭道:「他是躲在長白山練劍,如晚輩猜的不錯,那老婆子八成是西域兩大劍術名家。幻影劍招式太過兇猛,所以只有分光劍才能克制它。」

  騎鯨客道:「可能是她修為還不夠。」

  以晚輩推想:「目前他們雙方都在閉關練劍。」

  騎鯨客道:「如果真是這樣,咱們此去豈不是要受到兩面夾擊?」

  江城子道:「晚輩也許可以幫助那位老婆子除去幻影劍,但最好不要在長白山動手。」

  騎鯨客道:「幻影劍既住在長白山,能有什麼辦法引開他?」

  江城子道:「當然還是要請那位老婆子出面。」

  騎鯨客道:「既不知道她住那裡,又沒有人知道她名字,到哪裡去找?」

  江城子道:「有一個人可以找到她,但晚輩得先和她商量一下,不知她肯不肯同意去跑一趟西域?」

  騎鯨客證了一下道:「小子,你指的可是那個美女教主?」

  江城子道:「美女教已經解散了,她現在是空門雙姝身份。」

  騎鯨客道:「西域門派很多,她的武功雖然學自西域,卻不一定就認識白駝派。」

  江城子道:「就算她不知道,空心前輩也會知道,咱們如能找到那個會使分光劍法的老婆婆,對除去獨孤恨天有很大的幫助。」

  騎鯨客不解的道:「獨孤恨天練的是玄冰掌和玉佛劍法,分光劍法對他怎麼會有威脅?」

  江城子道:「晚輩只是猜想,要等見到那位老婆婆之後才能證實一件事。」

  騎鯨客道:「你想證實什麼事?」

  江城子道:「獨孤恨天的練劍方式,這件事恐怕很少人知道。」

  騎鯨客不解的道:「練劍雖然都找隱密地方,但那只是怕精招被人偷學去,怎麼練法還有什麼好保密的。」

  江城子道:「獨孤恨天練的是玄冰功,只怕無類教中的高手知道也不會太多。」

  騎鯨客看著那三個無類教徒,道:「你們誰知道獨孤恨天是怎麼練功的?」

  三個互看一眼,卻都搖著頭表示不知,騎鯨客不由大怒,揚手一掌將前面那大漢,竟擊成了肉餅,遂怒聲道:「你們誰再敢不說實話,這個人就是榜樣。」

  江城子忙道:「前輩殺光了他們也沒有用,獨孤恨天練劍之處最多只有三個人知道。」

  騎鯨客道:「哪三個人?」

  江城子道:「第一個是他兒子獨孤長明,第二個是給他送飯的人,第三個就是那位會使分光劍法的老婆婆。」

  騎鯨客怔了一下道:「小子,你這不是等於白說,獨孤長明已經死了,那個老婆婆回西城去了,咱們誰也沒有見過他,看來只有找那個送飯的了。」

  江城子道:「那個送飯的更難找,他不但行動隱密,其一身武功恐怕也僅在獨孤恨天之下。」

  騎鯨客不信的道:「一個燒飯的能具有如此身手,獨孤恨天身邊的人豈不都是天下無敵了。」

  江城子道:「如果晚輩沒有猜錯,獨孤恨天練功的地方只有這個燒飯的和那個神秘老婆婆才能接近。」

  騎鯨客還想接下去,門外已傳來上清道人聲音道:「江小施主沒有說錯,獨孤恨天練功之處在長白山王佛頂有一處千年不見日光的天湧寒泉,據說普通人只要接近百丈之內,立刻凍成冰。」

  騎鯨客冷聲道:「照你老雜毛這一說,獨弧恨天豈不是已修煉成大羅全身?」

  上清道:「施主既然到過玉佛頂,應該感覺出那裡的陰寒之氣。」

  騎鯨客道:「只是比別處冷一點,可不像你說的那麼嚴重。」

  上清道:「那是因為施主所練的武功別成一家,才未受奇寒侵襲,何況玉佛頂距離天湧寒泉還有很遠一段距離,難怪施主修為自感覺不出。」

  騎鯨客道:「依你說咱們最好不要出關,等獨孤恨天自己找來。那樣就不冒險了。」

  上清道:「這當然是最好的辦法。但各位也都不會這樣做的,所以貧道才請花姑娘去找那位老婆婆了。」

  江城子一怔:「道長知道那位老婆婆是誰?」

  上清道:「花姑娘猜到一點眉目,她帶著楚姑娘一起走了……」

  江城子不等他說已跳起來道:「這真是胡鬧,小玲對江湖的事一點都不懂,怎可讓她遠赴西域?」

  上清道:「花姑娘可是老江湖,三教九流人物她都見過,跟她走在一起應該吃不了虧。」

  江城子道:「道長以為她們此去真的能找到那位神秘的老婆婆。」

  上清道:「盡人事聽天命,貧道也觀察不出那位會使分光劍的老婆婆路子。」

  江城子搖搖頭道:「晚輩擔心又冒出來第二個歸算子。」

  上清神色一動,卻認真的道:「本門中確實還有一位長老,算起輩分她還是歸算子的師姊。」

  騎鯨客神色一震道:「老雜毛,你說的可是散仙子?」

  上清道:「正是她老人家,施主見過?」

  騎鯨客搖搖頭,道:「老夫曾聽歸算子說過她這個人,她如果真還活著,江湖中可就有熱鬧了。」

  袁不韋道:「老叫化怎麼從未聽過這個人,她武功大概很高吧?」

  騎鯨客道:「六十年前江湖中出了一個追布羅剎,在一夜之間殺了將近四百名黑白兩道高手,你可曾聽過這個人?」

  袁不韋道:「當然聽說過,老叫化那時已出道江湖,本想進去湊熱鬧卻被先師所阻。」

  騎鯨客道:「當年你如果去,江湖上就不會再有丐仙了。」

  袁不韋道:「她如此嗜殺,難道神算子也不管?」

  騎鯨客道:「她的武功遠高過神算子數倍,而且她並不濫殺,否則神算子師兄弟先後遇害,她不能不知道,老夫以為她也是在等機會,那次十大門派中雖也死了不少人,但都是暗中和黑道有勾結的一些敗類。」

  江城子道:「這位散仙子前輩如是星宿門的人,她一定會知道花姑娘到西城找她……」

  扈三娘從外面進來接口道:「空心佬佬得到這個消息,也從近路趕去了。」

  江城子有些意外的道:「有空心前輩在暗中接應大概不會有事。三姊那邊的人都擺平了吧?」

  扈三娘道:「多虧兩頭靈猿搶救及時。只有丐幫幾名弟子受點輕傷,他們都已趕了過來了。」

  江城子道:「獨孤長明被殺,獨孤恨天絕不會就此罷手,咱們出關的行程得改變一下。」

  扈三娘道:「現在改變已經慢了,朱伯魚和劉二白帶著快刀江九已經先打前站走了。」

  江城子一呆道:「他們都是老江湖了,做事情怎麼還如此莽撞,咱們得快點追上去。」

  扈三娘道:「追不上了,他們是騎著大黑和二黑走的,現在少說也離開三百里。」

  江城子道:「有大黑、二黑同行,咱們不出三天就可以追上他們,因為大黑不會帶他們走山海關,這樣一來咱們還可以給獨孤恨天一個意外。」

  上清道:「他們還會走祁連、天山這一條路轉往長白。」

  江城子點點頭,道:「我相信大黑這樣走一定是受到高人指點。」

  騎鯨客神色一動道:「小子,是說散仙子剛才來過這裡。」

  江城子道:「不是她,但白駝派高手來過。」

  他說著拍拍虎頭鷹低聲交代一陣,虎頭鷹飛走後他才聳聳肩,道:「各位前輩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好好吃喝一頓,咱們這一次行程等於是橫跨大漠,恐怕沒有這樣好的酒館。」

  袁不韋道:「既然如此,咱們就多帶一點酒。」

  江城子道:「等離開玉門關再帶,咱們到天山還要多準備一些馬匹,這兩位無類教的朋友你們運氣真不好……」

  他口中在說話,已雙手疾出迅速的點中二人死穴。

  袁不韋一怔道:「小子,這種三流角色你何必殺他們。」

  江城子道:「無類教中有一種特殊聯絡信號,咱們此次行程絕不能讓獨孤恨天知道……」

  只聽一個冷漠聲音道:「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獨孤教主預料中,走那一條都是死路。」

  江城子道:「閣下聽覺不錯,百丈外能做到感應知變,江湖中這種劍手不多。」

  冷漠聲音道:「你小子不錯,一粒定風鏢能把老夫逼退五丈。即使一神二仙聯手也辦不到。」

  江城子道:「你太高估自己了,我如要殺你,連三尺你也躲不開。」

  冷漠聲音大怒道:「放屁!老夫也是為了見識一下你的快劍才沒有立下殺手。」

  江城子道:「你永遠也見不到我的劍,除非是你師兄幻影劍,他也許能使我出劍。」

  冷漠聲音似乎有些意外道:「你怎麼知道幻影劍是我師兄,咱們從來沒有見過面。」

  江城子道:「是你自己告訴你那些手下的,你們師兄弟倆這次都離開長白山入關,是獨孤恨天最大失誤。」

  「咱們只要把你們這批人擺平了,天下武林永遠也沒有人敢跟無類教搗蛋。」

  「這倒是實話,只是你想擺平咱們,總得拿出一點真才實學。」

  「馬上你就可以知道了,老夫殺人從不拖泥帶水。」

  「你叫無影劍尚無憂,我見過你出劍,確實比一般二三流劍手快了不少。」

  「胡說!那裡見過老夫?」

  「在虎山,你去替獨孤恨天偷萬年溫玉,左臉上被我打了一滕條,現在那塊疤還在。」

  冷漠聲音跳起來道:「小子,你真狡猾,原來你小子是故意的。」

  「我是見你劍術不錯,不忍殺你。」

  「放屁!你是為了破解我的無影劍,老夫一直想不明白,你當時為什麼不肯出招?」

  「現在你想到已經遲了,我從你的無影劍招式中更推想出幻影劍的變化。」

  「這樣你會死得快,丐幫自以為消息靈通,卻想不到老夫早在三天前就做好準備。」

  「你所做的準備我全部知道,而且連你們另兩路人馬也被留下了。」

  尚無憂一呆道:「老夫這個計劃是在長白山就安排好的,你小子又不是神仙?」

  「星宿門的高手比神仙還要靈,這位上清道長就是星宿門長老。」

  「老夫從來不信邪,你問問這狗雜毛,他還能活多久,如果答對了老夫今夜不殺他。」

  「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上清道長如不想死,誰也殺不了他……」

  江城子雖在說後,身形卻突然平飛起來,接著空中響起一聲輕爆,還灑下一灘鮮血。

  他落回地面時還在微微喘息,但五十丈卻傳來尚無憂淒厲聲道:「小子這一掌之仇老夫三天之內發誓必回。」

  江城子淡然的道:「三年你也沒有希望,如果你從此返回西域也許可以保住老命。」

  尚無憂只發出一陣獰笑,聲音很快就在夜色中消失了。

  騎鯨客道:「小子這個無影劍尚無憂是何方神聖?老夫怎從未聽說過?」

  江城子道:「我也是五年前在虎山見過一面,他剛才中我一掌,暗中含有星宿指,他如在短期內真能把傷勢醫好,咱們將不難知道他的身份了。」

  扈三娘道:「你們變了半天,始終查不出他停身位置,這個無影劍是不是會隱身術?」

  江城子剛待接口,遠處天空突然傳來虎頭鷹一聲長嘯,在深夜中嘯聲得特別嘹亮。

  江城子臉色一變道:「不好,咱們上了尚無憂的當,幻影劍帶著兩名高手在攔截朱老和劉二哥他們。」

  扈三娘心中一驚道:「咱們得馬上趕去接應,二黑和朱老前輩都受了傷。」

  她說著話江城子人已飛奔出好幾百丈,在這些人中能和他並肩奔行的只有騎鯨客,連九指神僧和袁不韋都落後三四十丈。

  他們又擔心扈三娘等人再出岔子,所以乾脆陪著眾人一起走。

  江城子和騎鯨客都已施出全力,不到一盞茶工夫已奔出一百餘里,翻過七座高峰。

  虎頭鷹在空中帶路,但飛行速度卻一點也沒有減。

  江城子看了一下方向,暗施傳音道:「他們就在前面那山峰下面,前輩在到達現場時先不要露面,清查一下四周,免得咱們又中了圈套!」

  騎鯨容也施傳音道:「你小子可是擔心老頭子老了,不是幻影劍對手?」

  江城子苦笑道:「前輩很少在江湖走動,認識你的人不多,而且這種清查工作危險性更大。」

  騎鯨客道:「好,咱們就這麼說定了,也許老夫這次可以撿到個便宜。」

  二人在山峰下就已分手而行,江城子一口氣拔升到山腰,卻發現事情比他想像中更糟。

  二黑後臀受了兩處重傷,但它扔不顧一切的運掌飛撲向一團白色劍氣。

  江九斷了一隻左臂,而他右手月牙刀仍不斷攻擊,朱伯魚左右大腿都已受傷,所發出的酒氣最多只有三四成威力,劉二白雖然也受兩處劍傷,但他的先天劍氣還可勉強擋住對方攻勢。

  唯一沒有受傷的就是大黑,但它卻被另外兩個人的兩柄劍團得無法脫身。

  江城子並沒有即時動手,他先停在一塊巨石後面調勻一口真氣,暗向朱伯魚和劉二白打了招呼,才全身都化成一道紫光一衝數丈,而後筆直的朝那團劍氣中穿了進去。

  由於他的動作太快,那團劍氣似乎沒有想到半空中冒出來這樣一位高手。他立即捨棄了劉二白和朱伯魚、卻全力迎向江城子的攻勢。

  江城子經過一陣觀察,也看出這個幻影劍是他所見到的最強的劍手,如憑招式變化,三五招內很難分出勝敗,所以他一出手就用上了身劍合一招式,當幻影劍改變目標向他迎撞時,雙方硬碰硬的接觸第一招竟然不分勝敗。

  幻影劍力戰劉二白、朱伯魚再加上江九和二黑這麼多的高手,交戰兩個時辰,按說真力已耗去不少,但他和江城子便接一招,仍然沒有顯出力竭的現象。

  這一來江城子就更加小心了,他身形也未落地,在空中飛行半圈,二人又再度交上手。

  這一次雙方劍氣接觸後,始終沒有分開,一紫一白兩道光芒已經絞在一起,只能聽到劍氣交錯,光芒忽明忽暗,根本見不到人。

  朱伯魚這時已調息過一口氣。低聲道:「劉老弟,這小子如沒有及時趕到,咱們會是什麼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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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3:50:50 |只看該作者
二十三 奔雷九式訣


  劉二白道:「最多是個兩敗俱傷局面,不會比你想像更糟。」

  朱伯魚道:「你還有再戰之力?」

  劉二白道:「這個幻影劍只是招式詭異,出手太快,他的先天劍氣並無可取之處。」

  「你為什麼一直不肯施展你的一氣化三清?」

  「我施出一氣化三清能有幾成勝算?」

  「一成都沒有。」

  「但是配合你的酒氣,至少可以要他半條老命。」

  「對,我怎麼沒有想到這點上!」

  「老哥是被他的怪招式嚇住了,你的酒氣如果留到現在用,他就沒有這樣輕鬆了。」

  「江小子的劍術能勝過他嗎?」

  「應該沒有問題,小江的劍遇上什麼人,他就用什麼劍招。他剛才第一招施出馭馭劍術最多只用六成真力,他現在不是已展開反擊了!」

  朱伯魚這時才注意到半山上兩人動手情形,只見紫色劍芒已逐漸擴大,而幻影劍的白銀色光芒卻正慢慢的向中間縮小,不過二人攻勢仍是迅若閃電,除了能見到兩團劍氣外,卻見不到人影。

  朱伯魚輕歎一聲,道:「一個幻影劍就俱有如此功力,獨孤恨天的武功不知要高到什麼程度?」

  劉二白苦笑道:「在下過去曾五闖玉佛頂,只到了一半就被逼退回來,我才在一怒之下先後挑了無類教二十多個分壇,想逼出獨孤恨天,卻沒想到他手下還隱藏著那麼多的高手!」

  朱伯魚正想接口,他身後卻突然傳來兩聲慘嚷,原來圍住大黑的那兩名高手經二黑加入後,不到二十招,二猿已乘機抓住二人雙臂,硬生生的將他們撕成兩半。

  由於這兩名劍手被殺,幻影劍的精神上似乎也受影響,動作略慢,江城子的紫電劍已張驅直入,一陣鏗鏘之聲不絕於耳,接著就是一聲悶哼,一道白光已破空逃走。

  江城子也在這時飄落地面,喘著氣道:「二哥估計錯了,幻影劍手中用的也是一柄前古寶劍。」

  劉二白道:「我硬接過他兩招,並沒有發現異狀!」

  江城子道:「他的劍外層包了一層凡鐵,我剛才那一招本可將他腰斬斷,結果只絞碎他的左臂。」

  劉二白道:「兄弟,你也受傷了?」

  江城子道:「還好,只傷了一點皮肉,我如不是先創他的長劍,可能我比幻影劍更慘!」

  江城子道:「獨孤恨天確是一頭老狐狸,他把真正高手都安排在這一條路上,幸虧有虎頭鷹,否則這一次咱們是栽慘了。」

  朱伯魚道:「老夫就只見到幻影劍他們三個人,這一路上並未見到其他埋伏。」

  江城子道:「光是這一座山腰中,最少還隱藏有十名高手,都被騎鯨前輩擺平了。」

  朱伯魚微微一怔道:「騎鯨客那老兒那裡去了!咱們今天在山谷中休息,天亮前騎鯨客如還沒有回來,咱們再上路。」

  他替二黑傷口敷了藥,自己也吞下兩粒藥丸,他們沿著山路剛走到谷底,九指神僧等人也趕到了,大黑弄來了一點山味,吃了後都各自就地調息。

  這一連多日苦戰,連江城子也感到相當疲累,他掏出一瓶藥問給扈三娘,同她一起將朱伯魚、江九等傷勢包紮好,眾人就是這樣靠在洞中,很快的都進入了夢鄉。

  大約過了有將近一個時辰,從洞後面悄悄的飛出兩條矮小身影。

  這兩個人輕功很高,洞中這麼多的高手居然沒有一人發現,這守在洞口的大黑和二黑也末察覺。

  他們如鬼魅欺近江城子身前,一揚手就連點他十二處大穴,然後兩個一齊動手抬著江城子,很快的又從後洞中消失了。

  這座山洞中有內洞,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二人將江城子抬進去後,彎彎曲曲已經過了好幾個山洞,才來到一座寬大的石洞。

  石洞頂壁上懸掛一顆拳頭的寶珠,整座洞中都照得毫髮可見。

  靠近內側有一張石床,被子等應用之物都鋪著好好的洞口中居然坐著一位雙目失明的白髮老婆婆。

  二人將江城子抬進洞後,就放在那一張床上。

  老婆子將聲音壓得很低道:「那兩隻黑猿身上有沒有沒多加一點藥?這是兩隻靈猿,普通藥物難不倒它們的。」

  二人這時都點頭,道:「一切都按婆婆指示做好了。」

  老婆子這才站起來,她走到江城子躺著那張石床前,先用手在他全身摸了一陣,才自言自語道:「大師兄的占卜術可算得上前無古人,而這小子也的確是個奇材,更是天生的練劍料子。」

  她一面說,一面從懷中掏出一粒核桃大的藥丸,捏碎外殼後,洞中立即充滿了清香,老婆子將藥丸喂江城子服下後,又給他服了幾粒其他藥物。

  這才轉頭向為首一人道:「丫頭,你還等什麼?咱們必須在天亮之前把九式劍法全部傳給他,否則這批人上了玉佛頂,一個也別想活著回來。」

  那人拉下蒙面巾,赫然是花惜香,她紅著臉道:「婆婆,難道只有用這種方法才能助他練成奔雪九式嗎?」

  老婆子怒聲道:「這小子的陽剛之氣遠盛過獨孤恨天,但那老魔物在天湧寒泉中泡了幾十年,一身功力早已達到意隨念動,如果沒有純陰為輔;這小子還接不下他三十招,就會死在他的玉佛劍下。」

  花惜香只好紅著險,開始替江城子脫衣服了。

  老婆婆又轉向另一人道:「丫頭,你也得準備一下,花丫頭擋過前三關已經很勉強了,以後的事全靠你去撐!」

  這個人扯去蒙面巾後,居然是楚湘玲,她的臉比花惜香更紅,但仍是低著頭,站那裡連一句話也不敢說。

  白髮老婆子輕輕歎口氣,道:「孩子,老婆子如有別的辦法,我絕不會選用這種方式,好在這小子還沒有對象,等他劍招練成,由我跟你乾媽作主,你們三個人就在這山洞中,當堂成親,也算是有了正當名分,因為此去玉佛頂,誰也不知道還能活著回來!」

  楚湘玲仍然是低著頭,道:「婆婆,我乾媽也來了嗎?」

  「她不來老婆子怎敢做主,我請她在洞外守護。那麼多高手都中了迷藥,萬一被無類教人摸來,豈不慘了!」

  「婆婆真的沒有別的辦法教小江劍招?」

  「這是唯一最具威力,而又能速成的方式,如果用一般方法,就算再練上十年也不是獨孤恨天的敵手。」

  「婆婆又怎麼學會奔雷九式的?」

  「我只會口訣,根本不會動劍,因為這種招式女人學會了也沒用,不能陰陽並濟,就發揮不出劍上威力。」

  「小江練成了奔雷九式,一定能勝過獨孤恨天嗎?」

  「老婆子並沒有十成把握,但至少他活著的機會比較大一些,我相信你也不希望他死在玉佛頂。」

  楚湘玲咬了咬牙,終於一語不發的也開始脫衣服了。

  老婆子雖然目不能視,但對洞中所有動作始終都瞭然於胸,她餵了楚湘玲一粒藥,又低聲吩咐一陣才坐到洞口。

  這是一種很奇特的練劍方式,在武學中並不常見,因為,據說奔雷九式是門失傳的劍術,兩百年前曾一度在西域出現過,而後就不知下落。

  但這套絕傳劍術又怎麼到了白髮婆婆手中,就更沒有人知道了。

  山洞中除了那位雙目失明的白髮婆婆,衣服整齊而外,餘下的二女一男卻都赤裸裸的,使這座荒山古洞憑添了無限春色。

  江城子雖被迷藥迷昏了,可是他的臉部反而顯得更紅。那是因為在他眼下的藥物中一種奇藥,所以他人在昏睡中,但生理上反而更加需求。

  在兩位少女中,楚湘玲是處子之身,不必說了,但出乎意料的被江湖視為邪惡人物美女教主花惜香,居然也是童貞未破。

  從她右臂上的守宮砂可以證明一切,楚湘玲見到那粒鮮紅刺日的守宮砂時,不由一呆。

  白髮婆婆雖然雙目失明,而且又是面向洞外,裡面任何一個小動作似乎都騙不了她。

  楚湘玲還在怔神,她已經歎道:「丫頭你都清楚了?花丫頭雖然名聲不好,但她卻是為了親仇才成立美女教,可是她守身如玉,不計個人名譽,光憑這一點就值得人同情。」

  楚湘玲趕忙跑在白髮婆婆面前跪道:「婆婆,晚輩誤會了花姊,我會把經過情形告訴小江!」

  白髮婆婆道:「你知道就好,快點進去吧!光著屁股跪在這裡像什麼話!」

  楚湘玲不好意思的起身回洞內,可是花借香此時已坐在江城子的對面了。

  女孩子第一次見著赤身男子,都不免心跳過,誰都沒有經驗,尤其是江城子睡在石床上,什麼都不知道,不然,花惜香會更加難堪。

  花惜香一連試了兩次,勉強將右手對準江城子的左手,一股熱流,隨著小江的左手,衝入右手之中,陰陽交合,她已經痛得直咬牙。

  白髮婆婆在洞口傳音道:「丫頭,你的姿勢不對,先吸一口氣,力沉下盤,用手扶著腰,右手伸直,腿盤正,靜心吐吶,讓全身純陰匯入一起。」

  花惜香低喘著道:「他陽剛之氣實在太強了!我可不可以使用鯨吸九轉……」

  白髮婆婆不等她說完,已怒聲道:「胡說!用那種邪功那能練劍,再說鯨吸九轉你也只懂得口訣,整整壞蛋還可以,怎麼可以用在明陽交匯的練功上!」

  花惜香道:「我真的撐不住,可否清楚妹妹先擋前三關,再由我接替?」

  白髮婆婆道:「她更不行,你照老身的話做,先將姿式擺好,我助你一臂之力!」

  花惜香道:「我已經對準了,可是他的陽剛之氣太強了,我忍受不了!」

  白髮婆婆道:「第一關是比較難的,你忍耐點,第二關開始就不會痛了!」

  花惜香又咬牙試了兩次,始終不敢全力伸直右手。

  白髮婆婆這時卻笑道:「丫頭,你平時嘴巴說得那麼凶,辦起正事怎麼反而不行了?」

  花惜香道:「那是我故意裝出來的,也都是事先準備好了的台詞,遇上誰都是說那一套。」

  白髮婆婆道:「那你就照一套做,保證沒錯!」

  花惜香道:「可是說和做完全不是一回事……」

  她說到這裡,雙肩好像被人猛向前推一下,跟著身子向前傾,右手全力抵住。

  可是就這麼一下,江城子的左手也粘在惜香的右手上,她開始時還哼一聲,但經過一陣調運功息之後,她已不再是血液膨脹,而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一個少女從未有過的感受,整個人都顯得飄飄然。

  也就在這時,白髮婆婆已毫無聲息的來到她身旁,仍是施展傳音道:「丫頭,不要嘗到甜頭就忘了你的任務,我現在就開始傳授劍法,你注意我的手勢,吐吶運氣,左手端平,一上一下,如此連續,施展三次,就算是完成前三關。」

  花惜香道:「他知不知道咱們在做些什麼?」

  白髮婆婆道:「知道,那是第六感的啟示,也是靈智共鳴,不過在他來說,那只是一場夢。」

  花借香道:「如果是夢,恐怕他不會重視那些寶貴的劍術招式。」

  白髮婆婆道:「我用的是佛門幻虛法,將劍術招式注入他潛意識中,到了緊要關頭,他會不自覺的使用出來……」

  她口中說著,雙手拇指已輕壓在江城子左右太陽穴上。太陽穴在人身所有穴道中最敏感的,如果本身修為不夠,誰也不敢在這穴道上行功。

  白髮婆婆動作卻非常熟練,她雙手一壓上太陽穴,人已伏在他耳邊,開始傳授奔雷九式。

  只見她嘴唇不停在動,卻聽不到在說些什麼。

  花惜香因為事先已得到她的指示,此刻已經澄清雜念,配合著白髮婆婆的暗示,左手不停的上下運功。

  大約過了一杯熱茶的時間,白髮婆婆整個身子都發出一層霧氣,而頂門上也隱見汗珠。

  可是花惜香更是三起三落,整個人都像是癱瘓一樣,正當支持不住之際,白髮婆婆已經呼口氣道:「好了!丫頭,你可坐到旁邊調息一下,後三關由楚丫頭接替。」

  花惜香喘著氣,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她勉強將左手移開。

  楚湘玲在一旁看得心中亂跳,卻不敢冒險跨上去,因為江城子的陽剛之氣的確太強了!

  在她來說,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男人赤身裸體。

  她心中既想又怕,一時之間倒不知如何是好?

  白髮婆婆已催促的道:「丫頭,你還在等什麼?快點坐好,不然將前功盡棄!」

  楚湘玲暗中一驚,趕忙學著花惜香的動作,右手對著江城子的左手。

  可是剛一接觸,發現江城子的左手赤熱,她忍不住叫了一聲,人又跳了起來。

  白髮婆婆正容道:「丫頭,你這樣會害了江小子,慢慢來,先將純陰運右手,輕輕地接觸融匯,老婆子會在適當時機幫助你的。」

  楚湘玲也知練功不能有任何差錯,她排去雜念,右手伸直,讓純陰匯入小江的熱流之中,可是楚湘玲已大汗直流。

  白髮婆婆柔聲道:「孩子,委屈你們了!記住照著花丫頭的動作做,千萬不能出差錯。」

  楚湘玲含著淚道:「晚輩記住了,婆婆,你開始吧!」

  白髮婆婆也不多說,趕緊伙身施法。

  這一次進展很順利,沒有多久,就施完了第五關。

  當第六關也是最後一關剛剛開始,洞門口卻傳來空心佬佬的聲音道:「無花大師,老婆子是受了散仙子之托,才一再忍讓,你如再不知好歹,可別怪我要施殺手了!」

  只聽一個破鑼似的聲音道:「你空心佬佬那幾手如能攔住咱家,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空心佬佬道:「散仙子曾經和老身談過,白駝派的高手不多,她準備此間事了,將掌教的職位給你。」

  破鑼聲音道:「咱家才不相信她的鬼話,奔雷九式是本派鎮山絕學,她怎可以傳授給這個無名小子!」

  空心佬佬道:「這是為了對付獨孤恨天,江小子本人並不知道。」

  破鑼聲音怒道:「放屁!他不知道怎麼會接受……」

  說到這裡,只聽「砰砰」連著幾聲爆響,不用看已可知道雙方都是在以內力相博了。

  楚湘玲非常擔心,來人既然能聞到洞口,恐怕空心佬佬阻擋不住。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耳畔已傳來白髮婆婆的聲音道:「丫頭,不用管他們,繼續行功,只剩下最後一關了!」

  楚湘玲心中一急,動作突然加快起來,白髮婆婆在這種緊要關頭也不敢有絲毫大意,她隨著楚湘玲的動作也跟著快起來。

  連闖六關,沉睡中的江城子突然有了反應,只見他紅暈的臉,恢復本色,腦門直衝熱氣,右手熱流漸漸減慢。

  楚湘玲先是一呆,遂即感到一陣舒暢,進入飄然夢幻的境界。

  白髮婆婆放開雙手,輕輕呼了口氣道:「好了!由花丫頭抱著這小子,你也跟她進去。進後洞中向右轉有一個溫泉,老婆子在那裡留有三粒藥丸,你們各服一粒,就在泉水中泡著,不論前面發生什麼事情,未得到我的准許,誰也不准出來!」

  楚湘玲道:「來的這個人是誰?功力好像不在我乾媽之下!」

  白髮婆婆道:「他是白駝派的僅存高手叫無花頭陀,但他是西域出了名的淫僧,他學過惑心術。你們此刻身子很虛,最容易中了他的邪術!」

  楚湘玲仍是關心的道:「婆婆也耗去不少真力,你留在這裡不是很危險嗎?」

  白髮婆婆道:「你乾媽的修為絕不在他之下,吃虧的是她不敢正面交手,怕誤中他的邪術。」

  楚湘玲還想再問,白髮婆婆山催促道:「快走!你們留在此地不但會使老婆子分心,而江小子如不適時放進泉水,只怕他會變成一個廢人。」

  這一句話非常有效,楚湘玲抱著三個人的衣服,頭也不回的隨著花惜香身後追去。

  白髮婆婆苦笑一下,遂即就地調息起來。

  無花頭陀一連數掌未能將空心佬佬逼退,不由厲叫道:「空心老妖婆,你再不讓開,佛爺可要大開殺戒了!」

  空心佬佬冷笑道:「你的惑心術,老婆子已領教過了,還有什麼絕學就盡量施出來吧!」

  無花頭陀道:「你知道前洞中那批中原武林高手,此刻是什麼下場嗎?」

  空心佬佬暗中一震,但卻故作鎮靜道:「他們任何人的武功都比老婆子高,你如想動他們腦筋,那可是自找死路!」

  無花頭陀得意大笑道:「空心老婆子,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跟咱家裝蒜?」

  空心佬佬道:「老婆子說的是實話,武林三仙不算,光是關東醉俠劉二白的一柄劍,你帶來的人連他十招也接不下。」

  無花頭陀道:「他們如果沒有中毒,的確是如此!可是瞎婆婆為了傳授無名小子的奔雷九式,她自作聰明,使用迷魂香把前洞的人都迷倒了!」

  無花頭陀道:「這個無名小子在虎山中是吃毒長大的,連他也解不了西域的迷魂香,劉二白又算得了什麼!」

  空心佬佬真的緊張了,她忍不住道:「你一共帶來多少高手?」

  無花頭陀道:「西域白駝派的高手本來不多,只有咱家兩個師弟,但他們惑心術卻比咱家高明多了!」

  空心佬佬目中突然射出逼人殺機,道:「假如他們真的遭到了毒手,老婆子將你碎屍萬段!」

  無花頭陀被她目中神光一逼,不自覺的退後兩步,但遂即冷笑道:「咱家已來中原數月,對各方的實力知之甚詳,如果讓無類教坐大,獨孤恨天也不會放過本派,所以你們雙方去火拚一下,對咱們西域,反而有幫助。」

  空心佬佬道:「你知道就好,這批人是中原武林真正精英,他們消滅了無類教,只是為了武林正義。」

  無花頭陀道:「咱家如果連這一點都弄不清楚,我一進洞就將他們宰了,那裡還會跟你說這些廢話!」

  空心佬佬道:「你的意思怎樣?老婆子可不是輕易受人威脅的!」

  無花道:「這可不是威脅,咱家此來目的是要收回白駝派鎮山之寶——奔雷九式。」

  空心佬佬道:「奔雷九式給你也沒有用,你能練得成嗎?」

  無花頭陀道:「咱家近幾年來已研究出一種練劍方法,雖然咱家年紀大了,沒有大成卻有小補。」

  室心佬佬道:「什麼方法?」

  無花頭陀大笑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瞎婆子能借用兩個女子幫助無名小子練劍,咱家也同樣可以採用這種方式。」

  空心佬佬哼了一聲道:「無花!虧你還是個出家人,江小子因為陽氣太盛,且又是童身,這種方式對他才有用,對你一點用也沒有!」

  無花道:「咱家練的就是採補術,可以陰陽互用。在招式威力上也能受點影響,在江湖中卻也無人能敵了!」

  空心佬佬道:「你是在做夢!劉二白和江小子都是以快劍成名,就算你練成了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無花道:「這兩個人的劍術咱家暗中見過,在劍道中他們確算得上頂類高手。」

  空心佬佬道:「你自信能接下他們幾招?」

  無花道:「過去不行,但將來他們都沒有機會再用劍!」

  空心佬佬道:「江小子的劍術已經練成了,現在把劍譜給你也沒有用!」

  無花道:「咱家如沒有把握,早已就動手,還會站在這裡跟你窮磨菇!」

  空心佬佬道:「什麼把握?老婆子這一關你過不去,什麼都別談!」

  無花道:「你真以為能擋得住我?咱家從開始就沒有認真動過手!」

  空心佬佬道:「你的惑心術我已經領教過了,還有什麼絕學現在不妨盡量施為!」

  無花道:「咱家才用不著費那麼多力,我有了那批人質,瞎婆子也不敢對我怎樣!」

  空心佬佬偷看了白髮婆婆一眼,見她全身霧氣未散,顯然是調息正值緊要關頭。

  她心中暗暗著急,但又不敢表現出來,只好仍採取拖的辦法道:「你別忘了散仙子是你們白駝派掌門,她可以命令的放人!」

  無花獰笑道:「屁的掌門!咱家才是白駝派正派出身,她殺了白駝派上一任掌門,搶了這個位置,可沒有一個門下真正心服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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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心佬佬怒聲:「你們的立幫宗旨就是以濟貧為主,而且所下手的對象都是貪官污吏或為富不仁之輩!」

  無花道:「咱們也有咱們宗旨,採補而不殺人,並能使女人滿足所需,這也不能是壞事。」

  空心佬佬厲聲道:「你們這批淫徒壞了多少良家婦女,還有臉說出口!」

  無花道:「這是各人立場不同,你空空門在中原武林中並不是名門正派,一般自命俠義之輩,照樣的把你們視為竊盜集團。」

  空心佬佬道:「咱們行事但求問心無愧,並不在乎別人如何說法!」

  無花道:「你不在乎,咱家更不在乎,而且凡是受到本派看中的女人,她們一半都自願投入白駝派門下。」

  空心佬佬冷笑道:「你們白駝派在西域可以開一家留香院了。」

  無花大笑道:「咱家正有這個打算,有了那麼多的自願娘子軍加入,既不需要本錢,又不必擔心有誰敢找麻煩,可以說是一本萬利……」

  空心佬佬恨聲道:「你真是個標準的淫僧,老婆子很奇怪,散仙子為什麼一再叫我對你手下留情!」

  無花道:「瞎婆是是貓哭耗子,故意做給人家看的,其實她早已就想殺我,只是在西域她不敢,咱家這些年來暗中培植的實力已超過她甚多。」

  空心佬佬道:「你的實力不過是些烏合之眾,她比誰都清楚,她不殺你的原因,不是怕你那些徒子徒孫報復,而是不願使白駝派滅亡!」

  無花道:「白駝派永遠也不會滅亡,咱家那兩位師弟修為都不在我之下,瞎婆子真殺了我,他們會知道怎麼做的。」

  空心佬佬道:「老婆子倒想會會你那兩位師弟,咱們到前洞去看看。」

  無花獰笑道:「老賊婆,你這一套在咱家面前耍不開,就算真去前洞,你也救不了他們,因為他們的主要穴道早已都被制住了!」

  空心佬佬暗中又是一震道:「老婆子未能親眼見,我絕對不相信,憑你兩個師弟就能輕易的制伏了那麼多的武林精英。」

  無花道:「信不信是你的事,咱家有足夠的時間等瞎婆子調息醒來,我再找她慢慢談談條件。」

  空心佬佬道:「談什麼條件?」

  無花道:「談什麼條件,你沒有權過問,而且你也不夠資格做主!」

  空心佬佬道:「你們白駝派的事,老婆子無權做主,但有一件事我卻可以自行做主。」

  無花道:「那一件事?咱家倒想聽聽!」

  空心佬佬聲音一沉直:「老婆子先活捉你這個淫僧做為交換他們的條件!」

  無花陰笑道:「你如真有這個能耐,也就不會故意攔著咱……」

  空心佬佬不等他說完,已欺身如電,左手彈出一指,逕取他的雙目,右掌一招袖裡乾坤劈向他前胸。

  無花一身修為確算得上頂尖高手,他上身猛仰,讓過指風,左手一翻,硬撐空心佬佬右掌,而右腳卻乘隙踢出,反撩空心佬佬小腹。

  他避敵還擊,當真快如電光石人。

  但空心佬佬似乎料準了他的招數,左手點出的兩指,根本就是虛招,無花上身後仰之際,她已並指如刃,順勢下切。

  無花不由暗震,心中一狠,右腳又加兩成真力,剛好跟空心佬佬下切的左手迎個正著。

  這一來不但掌風接實了,而手腿也硬碰硬的交了一招。

  在一陣輕響之後,雙方各退三步,二人掌風力道都差不多。誰也沒討到便宜。但空心佬佬那一切之力,卻正好砍在無花的躁骨上,如果不是無花氣功好,這一下他的右腳非被砍碎。

  就是這樣,仍然留下很深的痕跡。

  而空心佬佬也感到半截左臂都有些麻木,她忍住讚道:「好氣功!老婆子低估了你了!」

  無花道:「彼此彼此!你既然不知後退,可怨不得咱家要下殺手了!」

  空心佬佬道:「打了半天,原來你還沒有認真,老婆子可不是跟你鬧著玩的。」

  無花獰聲道:「賊婆子,你今夜是死定了!咱家已有三十年未用兵器!」

  空心佬佬道:「你儘管用,老婆子就憑一雙肉掌,卻不相信砍不斷你兩條狗腿!」

  無花卻不再多說,伸手向懷中一摸,不由臉色大變道:「老賊婆,咱家飛劍可是你偷去的?」

  空心佬佬冷聲道:「什麼飛劍?那是傳說中的劍仙之流才會放出飛劍,於百里內傷人,難道你這個淫僧也練成了劍仙?」

  無花厲聲道:「放屁!咱家的飛劍在西域是出了名的,可以殺人於百丈內。」

  空心佬佬道:「你如真有這個本事,老婆子倒希望開開眼界!」

  無花道:「老賊婆你少裝蒜,咱家的飛劍藏在貼身處,除了你以外,江湖上沒人能將咱家的劍偷走。」

  空心佬佬道:「你親眼看到老婆子拿你的劍了?」

  無花道:「咱家如果親眼看見,你的手就收不回去了!」

  空心佬佬哼發一聲道:「好大的口氣,你如真的練成了劍仙之流,身上的劍豈能輕易被人拿走!」

  無花道:「世上根本就沒有劍仙,咱家是憑著氣功發出飛劍,在白駝派中也只有我一個練成。」

  空心佬佬道:「在他們這一行人中,至少有一半都已練成了以氣馭劍,尤其是劉二白和無名小子,他們可以憑著一口真氣,在空中飛行半個時辰,像這種劍術在中原武林會用的人不勝枚舉。」

  無花道:「你說馭劍術,咱家練的飛劍,人可以停在原地不動,全憑意念指揮殺人。」

  空心佬佬道:「那是最下乘的手法,在暗器中叫做迴旋追擊,會的人更多,其中就有飛刀飛劍一類玩意。」

  無花怒聲道:「咱的飛劍是經過了三十年的苦練,豈能和一般暗器相提並論。」

  空心佬佬道:「就算你真比他們高明,但光說不練還是等於白說!」

  無花道:「你把飛劍還給我,咱家答應饒你一次不死!」

  空心佬佬冷笑道:「假如我不還給你,老婆子可是就死定了?」

  無花一臉獰色道:「不止是你一個人,所有的人一個也別想活!」

  空心佬佬道:「老婆子這一生就是不信邪,你還有什麼寶物就一起拿出來吧!」

  無花一彎腰,已從靴裡拿出兩枚神雷彈,厲聲道:「這個玩意你不陌生吧?咱家是在野人山從死人身上撿來的,一直就放在靴筒中,還沒有用過,今天正好試它的威力。」

  空心佬佬臉色微變道:「原來你已和南荒雙梟那批敗類有了勾結!」

  無花道:「咱家並不認識,說過這是從死人身上撿來的。」

  空心佬佬道:「不管你是那裡來,這兩枚神雷彈並嚇不倒人。」

  無花道:「這兩枚神雷彈的威力可以炸跨整座山洞,後果如何也用不著咱家多說!」

  空心佬佬淡淡的道:「你就炸吧!老婆子離你不到八尺,我有自信能留下你!」

  無花道:「咱家如果讓你留住,我也就不會拿出神雷彈來給你看了!」

  空心佬佬道:「你這種攻心戰術,在我老婆子面前派不上用場,比神雷彈威力大上十倍的暗器我都見過。」

  無花一怔道:「咱家怎麼沒聽過江湖上有這種暗器!」

  空心佬佬道:「你本來就是化外民族,江湖中的兵器,你不知道的多啦……」

  她口中說著話,身形一閃,人已失去了蹤影,無花反應相當快,空心佬佬身形才動,他已暴退八尺,左手迅速的拍出一掌。

  可是他的身形還沒有站穩,突然感到右腕一麻,接著手中兩枚神雷彈已不知去向。

  空心佬佬這時卻反擋在洞口,冷冷的道:「無花,你如現在跪下向掌門請罪,還有活命機會!」

  無花獰聲道:「你們的人的生命,都操縱在我手中,咱家只要發出嘯聲,我兩位師弟立刻就會動手殺人……」

  坐著調息的白髮婆婆這時站起身來,接口道:「你說的可是無果和無碩?」

  她雖然雙目失明,但身上卻散發出一種無形殺氣。

  無花暗中一震,人已不自覺的退後三步道:「你醒來最好,咱家剛才是不願乘人之危!」

  白髮婆婆道:「我不領你這份情,憑你這點能耐根本就進不到我身邊一丈,我敢坐著調息不動,自然有對付你的辦法。」

  無花道:「咱家才不相信你的鬼話,因為我已掌握了整個大局,所以才不想殺人!」

  白髮婆婆道:「你掌握什麼大局了?你所帶來的十八名僧,我已叫他們回去了,今後白駝派的事情就由他們十八人中,推選一個人出來管理。」

  無花臉色一變道:「胡說!十八位龍虎僧都是咱家一手栽培出來的,他們會聽你的鬼話?」

  白髮婆婆道:「不錯!他們的武功是你教的,但他們是白駝派的弟子,當然不希望白駝派滅亡。」

  無花道:「你越說越玄,人未動過,卻能指揮十八名龍虎僧!」

  白髮婆婆道:「我既然能知道他們埋伏在山洞外,當然就有辦法叫他們走。」

  無花仍然不信的道:「你是怎麼知道十八名龍虎僧埋伏在洞外的?」

  白髮婆婆道:「你身為白駝派第一高手,難道神遊太虛都不知道?」

  無花又是一驚道:「神遊太虛是本派失傳絕學,歷代掌門都未能練成,你一個瞎子怎能練成?」

  白髮婆婆道:「就因為我是瞎子?心無雜念,練起來比較容易,而且我又沒有野心,既不想成神也不想成仙,十五年閉關苦研,才略有小成。」

  無花想想道:「就算你練成了神遊太虛,又能怎樣?」

  白髮婆婆道:「我根本不想怎洋,練武是為了健身,並不是為了殺人,我已將奔雷九式口訣傳授給十八龍虎僧,白駝派未來發揚光大也全靠他們了。」

  無花冷笑道:「他們連基礎都沒打好,還妄想練成奔雷九式,那豈不是笑話!」

  白髮婆婆道:「就是因為他們身心健康,我才傳授他們口訣,如果都跟你一樣殘忍凶暴,以採補練功,他們也就不用回西域了。」

  無花道:「咱家不想和你講廢話!你把奔雷九式劍訣和那個無名小子交給我,咱家答應放人!」

  白髮婆婆道:「我如果不交呢?你還敢跟我動手?」

  無花道:「咱家有了那麼多的人質,我根本用不著動手,只要發出訊號,他們一個也別想活!」

  白髮婆婆道:「你怎麼不發信號,無果、無碩如真能活著回來,我就答應你的要求!」

  無花呆一下,但遂即冷聲道:「你少在咱家面前來這一套,神遊太虛雖能以靈相游走於體外,但卻不能動用武功,我那兩位師弟修為不在我之下,一般高手連他們三十丈之內也接近不了!」

  白髮婆婆道:「無果和無碩確實比你高明,可是你們卻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

  無花道:「咱們那裡做錯了?」

  白髮婆婆道:「不是你們犯下錯誤,連我也忽略了!我大師兄神算子所留下的那兩頭靈猿都具有千年以上道行,而且還能預知過去未來,它們早已就算出老婆子要傳授江小子劍術,才故意裝作被迷魂香迷倒,暗中保護那批高手。」

  無花哼一聲道:「笑話!就憑那兩頭畜牲,它們成了精又能把我兩位師弟怎樣?」

  白髮婆婆道:「大黑和二黑聯手,無果、無碩連還手機會都沒有,就做了糊塗鬼!」

  無花道:「胡說!他們都帶有緊急聯絡信號,如真發生意外,他們會隨時通知我的。」

  白髮婆婆道:「你真是個蠢材,人都死了!他們的鬼魂來通知你?」

  無花似乎還是不信。

  白髮婆婆發出低沉的聲音道:「二黑,你把那兩個淫僧屍體拉過來,大黑仍留在原地看守洞門。」

  她聲音低沉有力,很像是佛門的獅子吼。

  但餘音還在迴響中,二黑已快如欺風般提著兩名屍體奔至洞口,雙臂輕抖,並排的丟在無花面前。

  無花見這兩個人果然是無果和無碩,他們腦門上都裂開一個洞,血已經干了。無花臉色一連數變,但卻一語不發,雙臂疾抖,打出兩枚銅錢,分襲白髮婆婆和空心佬佬。

  可是他本人卻藉機躍起兩丈,在空中一個倒旋,翻身朝洞外飛去。

  他的身形剛到洞口,剎刺裡已飛出一條黑影,硬朝他撞了過去。

  這個黑影是二黑,無花劈山一掌擊中在它身上,不但未能將它逼退,整條手臂反被震得麻木不靈。

  他還沒來得及閃讓,身上已和二黑硬碰硬的撞了一下。

  在這個時候就可看出,這對猿的實力了,無花在西域一向以氣功見長自負,但被二黑這一撞,不僅把氣功震散了,肋骨也被撞斷三根。

  二黑也受了些輕傷,摸著右肩,不停的發出怒嘯。

  白髮婆婆拍落銅錢道:「二黑,他跑不了的,你還是回到前面幫忙大黑守洞。」

  二黑點點頭,仍顯得心有不甘的飛身走了。

  白髮婆婆聲音一冷道:「無花,你如當著駝神立下重誓,從此不做壞事,我只廢去你的武功,留下你一條生命,並准許你重回白駝派。」

  無花厲聲道:「瞎賊婆!你少得意,咱家只是一時大意才上那頭畜牲的當,我此時如想走,誰也留不住我!」

  白髮婆婆道:「我知道你練過靈魂飛殼法,但在我面前你卻飛不掉,真要逼得我出劍,你將神靈俱滅,永世也不得超生。」

  無花變色道:「瞎婆子,你當真想趕盡殺絕?」

  白髮婆婆道:「是你自己不肯棄邪從正,我已經網開一面了,你卻還想另外找一個替身!」

  無花道:「咱家是不放心白駝派……」

  白髮婆婆道:「你大可以心,十八龍虎僧未來的成就都會比你高,要是你不敢回西域,這座山洞就送給你,此處環境清靜幽雅,對你來說,倒是一個最好的隱居之處……」

  無花不等她說完,突然雙目怒瞪,全身僧袍都膨脹起來,一聲厲吼道:「咱家跟你這個瞎婆子拼了!」

  他雙拳緊握,筆直的搗向白髮婆婆。

  可是白髮婆婆對他的攻勢卻根本不理,右手輕抖,兩道青光,閃電飛出。

  但青光卻不是攻向無花,而是在他頂門上空不停的盤旋飛繞。

  無花乍見那兩道青光,人卻像瘋子一樣拚命往洞口沖,眼看還有數尺就可以衝到洞外,突然間他又發出一聲慘嚎,「咚」的一聲,就倒在那裡不動了。

  他身上沒有任何傷痕,但地面上卻灑滿了大量鮮血。

  空心佬佬不解的道:「仙子,這是怎麼回事,無花並沒有中劍怎麼會死,這地上的血又是那裡來的?」

  白髮婆婆道:「他在向我攻擊時,真靈已衝出體外,想乘機逃走,被我劍光絞碎了!」

  空心佬佬歎了口氣道:「想不到他已練成半仙之體,可惜不走正途。」

  白髮婆婆道:「這是劫數,在劫的誰也躲不過,我本來不想殺他們師兄弟,可是他們卻趕到關外來送死!」

  空心佬佬道:「如不是仙子出手,老身想留住他,還真不容易。」

  白髮婆婆道:「佬佬在取走他的短劍時,如在當時殺他是易如反掌。」

  空心佬佬道:「我是想下手,但因為他是白駝派的人,才決定留交仙子處理。」

  白髮婆婆道:「這都是天意,老身要到洞裡去看看那兩個丫頭把事情辦得怎樣,還得勞神大妹子替我守住洞口,免得再有不長眼的東西闖進來。」

  她說完也不等空心佬佬答話,人已轉身朝後面走去。

  空心佬佬地走到洞口,正待找塊石頭坐下,但她耳畔卻響起白髮婆婆傳音道:「佬佬,注意洞口左側,在那塊巖縫裡還躲著一個西域妖婦。」

  空心佬佬微微一怔,也施傳音道:「來人是否也是白駝派的?她武功比無花頭陀如何?」

  白髮婆婆道:「她是西域的黑妖派不是白駝派的,武功不錯,但輕功卻相當好,她是無花的姘頭,此來是想救走無花的真靈。」

  空心佬佬道:「她既不是白駝派的就交老身打發她吧!黑妖狐這個名字我早在二十年就聽說過。」

  白髮婆婆道:「佬佬不可大意,這個妖婦各種邪功都不錯,尤其是輕功和縮骨術,她此刻躲在那個石縫中只有二隻老鼠大小。」

  空心佬佬道:「她大概是剛到,否則她和無花頭陀聯手,逃走應該沒有問題。」

  白髮婆婆道:「她和無花是一起來的,但這妖婦天性奇骨,她以為這座山洞後面還有通路,才轉到後山去準備動江小子的腦筋,她轉了一圈,回來時無花正好被二黑撞斷肋骨,她也知道這兩頭靈猿的來歷,當時就躲起來,並施展傳音叫無花找機會逃走。」

  空心佬佬道:「她還真不簡單,來了這麼久,老身竟然沒能發覺。」

  白髮婆婆道:「她是使用龜息法,連二黑也未找出她藏身地方,但二黑是知道有個人躲在附近,還是它做了暗示,我才以天聽大法找出妖婦藏身地點!」

  空心佬佬道:「如不是前洞還有那麼多人,我給她一粒神雷彈什麼都解決了。」

  白髮婆婆道:「不行!萬一把山洞炸垮了,江小子和那兩個丫頭,豈不都活埋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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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寒池沒恨天


  空心佬佬道:「老身會見機行事,我早想看看她的輕功高到什麼程度。」

  白髮婆婆道:「老身去後面看一下,馬上就會趕回來接應。」

  她說著身影已在暗處消失。

  空心佬佬依然若無其事的朝那塊石頭上一坐,但卻正好面對著黑妖狐藏身地方。

  她故意自言自語道:「這個地方一向很清靜,那來的臭味,像昆蟲腥風血雨,唉,怎麼還會有一騷味,難道這附近還躲著一隻狐狸精?」

  她說完,又站起來用鼻子對著黑妖狐藏身地方連聞幾下。

  又自言自語道:「不對呀!老婆子在此地隱居半個甲子,從來就沒有這種怪味,大概真有騷狐狸精,我先丟一粒神雷彈,炸她個粉身碎骨。」

  她口中說著,卻真的伸手掏出一粒圓圓的東西,並作勢欲丟。

  但就在這同時,石縫中已疾如欺風般地飛出一條人影,凌空下撲,逕扣空心佬佬右腕。

  空空門在江湖中本來就是以輕功見長面成名,何況空心佬佬又事先知道那裡藏著黑妖狐,就算她事先不知道,想扣住她的腕脈豈是那麼容易!

  空心佬佬右手本來是抓著一粒圓圓的東西,但黑妖狐飛身下撲時,她手中居然空空的,沉腕反手,五縷指風竟像是五道強弩,反朝黑妖狐掌心擊去。

  由於她變招太快,黑妖狐硬被邁得又往上飛起一丈,斜身抖臂,讓過她的指風,雙掌已夾雷霆之勢再度劈落。

  可是當她掌風劈出時,才發現空心佬佬人已不見了。

  黑妖狐應變不能說不快,但她兩度出手落空,不由暗暗吃驚,藉著掌風,拍在地面的反彈之力,身形一翻,人已倒出去。

  但她還沒有站穩腳步,腰間已被人拍了一下道:「原來是你這隻狐狸,老婆子聽說你輕功在西城無人能敵,怎麼到了此地變得如此差勁?」

  黑妖狐趕忙提氣旋身,只見空心佬佬就站在她面前三尺處,手中卻提著一隻百寶囊。

  她不由臉色大變道:「老賊婆,把東西還給我!」

  空心佬佬冷聲道:「你倒是說得輕鬆,這裡面儘是一些害人玩意,你有本事就自己搶回去。」

  黑妖狐成聲道:「老賊婆,你別以為靠著兩下子扒竊手法就能難住老娘,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在西域是靠什麼起家!」

  空心佬佬道:「你除了偷盜就是勾引和尚,還有什麼長處,我倒是沒聽說過。」

  黑妖狐大怒道:「放屁,在你們這一行中,我師父算是賊祖宗,只是我對此道沒有興趣,所以才被你空空門在武林中稱霸。」

  空心佬佬神色一動道:「你師父可是叫追命狐高青青?」

  黑妖狐道:「還算你有點見識,她老人家如果還在,扒竊這一行中還輪不到你空空門稱雄。」

  空心佬佬冷笑道:「高青青不過是江湖敗類,她在臨死前一刻,仍無反悔之意,所以老婆子才成全了她。」

  黑妖狐不由雙目怒瞪道:「老賊婆,我師父原來是你害死的,我今天不殺你,誓不為人!」

  空心佬佬冷笑道:「你師父臨死前,也說過這樣一句話,你既然是她徒弟,就不會是好東西……」

  黑妖狐乘她說話之際,右手一抬,一道藍光疾如奔電,逕射空心佬佬右肩。

  空心佬佬哼了一聲,左手輕抬,逕往藍光抓去。

  只聽「噹」的一聲,黑妖狐發出的淬毒飛劍,居然斷成數節散落地面。

  黑妖狐不由大罵,她見空心佬佬隨便一抓,竟將飛劍弄成數段,還以為她內功已達到融劍化鋼的境界,右手握著的五支飛狐釘,一支也不敢發出。

  空心佬佬冷聲道:「你身上還有多少破銅爛鐵,一起拿出來吧,等下老婆子一出手,你就沒有機會了!」

  黑妖狐獰聲道:「老娘的百寶囊被你偷走了,我只好認栽,你此去長白山頂如果不死,咱們再算一算這筆老賬!」

  她說完,人已躍起數丈,正待破空逃走,但空心佬佬卻比她更快,身形輕晃,已反超在她前面,劈空一掌道:「回去,在老婆子面前想逃走可沒那容易!」

  她出手既快,掌風又猛,黑妖狐被她逼得又從空中落回地面,可是她卻乘機將左手五支飛狐釘發出。

  空心佬佬仍然是抬起左手,一陣亂揮,飛狐釘也在一陣錚鳴後,紛紛斷落。

  黑妖狐一怔道:「老賊婆,原來你手中藏著寶刀!」

  空心佬佬攤開左手道:「屁的寶刀,這是無花頭陀留下的兩柄劍。」

  黑妖孤見了那兩柄短劍,忍不住罵道:「這個老禿驢也真該死,如此重要的東西,他死前也不毀掉。」

  空心佬佬道:「他連出手機會都沒有,就被婆子摸來了,聽說你們相好了幾十年,他死了你一個活著也沒有什麼意思。」

  她口中在說話,掌心的飛劍竟像疾弩般,只一閃已同時刺進黑妖狐前胸和小腹。

  因為這兩處都是要害,黑妖狐慘叫一聲,伸手去拔,但只摸著劍柄,搖了搖,就倒在地上不動了。

  暗影中走出白髮婆婆,道:「老身最擔心的,就是這幾人,他們這一死,不但是替西域除去大害,也了卻我一樁心事。」

  空心佬佬也輕歎道:「大概這就是所謂劫數,老身不知道黑妖狐是高青青的徒弟,我見到她的百寶囊才猜測到她們的關係。」

  白髮婆婆道:「佬佬輕功舉世恐怕也找不出幾人,今夜如不是你幫忙,後果真不堪想像。」

  白髮婆婆拱手道:「偏勞佬佬了,江小子還沒有醒,老身不敢輕易離開。」

  空心佬佬走了之後,白髮婆婆又去忙她的事了。

  時間過得很快,在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大亮,可是九指神僧等人依然沉睡不醒,守在洞口的大黑和二黑已弄了不少吃的東西。

  二猿都顯得無比興奮,採了很多奇珍異果,準備給眾人做早餐,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虎頭鷹卻發出一聲長嘯,顯得特別刺耳,首先被驚醒的是九指神僧和上清道人,接著劉二白、朱伯魚等人也都先後醒來,他們未見到江城子,以為是發現敵蹤先出去了。

  但大黑是聽得懂虎頭鷹嘯聲的,它遂也發出十聲長嘯,拉拉九指神僧衣服,當先朝山谷頂端奔走。

  眾人隨在大黑後面來谷頂,卻見九個持劍老人將騎鯨客困在中間。

  這九個人看起來卻不像是在打架,他們虛空出劍,不帶絲毫勁風,但騎鯨客始終無法離開原地六尺,他像遭受到很大的壓力,身上長袍子已鼓得很高,頂門也隱見汗珠。

  九指神僧見了這九個老人,卻不由臉色凝重起來,朱伯魚暗施傳音道:「老禿子,這九個老小子可是叫什麼九幽星君的老怪物?」

  九指神僧點點頭,也施傳音道:「正是他們,他們至少有百年未在江湖露面,怎會在此地現身?」

  朱伯魚道:「物同類聚,他們大概也是受了獨孤恨天的指示,衝著咱們來的。」

  九指神憎道:「等下不管是誰出手,都要特別小心,老夫聽說他們九人聯手的九幽大陣?從來就沒有人能破過。」

  朱伯魚道:「老夫倒是不信邪,我這就進去摸摸他們的底子。」

  九指神僧道:「你進去不可輕敵,東騎鯨客功力遠在咱們之上,你看連他也是守多於攻。」

  朱伯魚道:「老夫如顯出不支,你叫劉老二也進去,咱們倆,新研究出一套聯手對敵戰術。」

  九指神僧臉色動了一下,忙改口道:「騎鯨客不是已練成烈陽魔功,他怎不利用這座九幽陣來試試掌?」

  朱伯魚道:「我先去換他喘口氣,再提醒他,也怕他是被這九個老怪物累昏了頭……」

  他說著一提真氣,已硬往九幽大陣中衝去。

  這九幽星群都是成名百年以上的人物,他們並不認識一神二仙,朱伯魚衝下來時,正好遇上老五,他在這九人中功力也是屬於中等,雙方也不說話,他迎著朱伯魚一劍虛空點了過來。

  朱伯魚雖然不知道對方功力如何,但見了騎鯨客的情形,心中早已有了個底子,對方點來一劍,他卻不去硬接,左掌一翻,發出的竟是吸字訣,將長劍引開三尺,張口就是一道酒氣,卻對準老五門面噴去。

  老五並不知道朱伯魚的酒氣乃是運集三昧真火噴出,他以為是一般氣功,竟是不閃不讓,遂也把口一張,吐出一道真氣,迎著酒氣撞去。

  酒氣被真氣一撞,面積又擴大不少,接著是一片熊熊烈焰,把老五的頭整個都包圍在火海中。

  其餘八人見了全是一驚,他們也顧不得騎鯨客,一聲怒吼,八掌齊出,硬把老五從烈火中拉了出來。

  儘管他們搶救得快,但老五頭髮、眉毛、鬍子早已被燒得殘缺不齊,還幸虧他功力深厚,內腑沒有受傷。

  朱伯魚卻見好就收,趕忙退到騎鯨客身旁哈哈大笑道:「鬼怕真火一點不假,你們是從九幽地府來的,在陽間並不適於你們生存,老夫勸你們還是趕快回頭。」

  老大替老五身上的火弄熄後並餵他服下粒藥,才一臉崢獰道:「你就是酒仙朱伯魚?」

  朱伯魚冷聲道:「不錯,正是老夫,我的任務就是捉妖拿怪,你們既然來自九幽。當然非鬼即怪。」

  老大怒而大笑道:「朱伯魚,你在老夫面前裝瘋賣傻。那可是找死!」

  他突然一劍筆直點了過來,這一劍誰都看得出,平淡無奇,沒有任何變化,可是憑朱伯魚一身修為,連換七八種身法,就是躲不開。

  騎鯨客這時已行功一周天,趕忙拍出一掌,將他掌風邁開半尺,朱伯魚總算逃過一劫。

  那個老大持劍冷笑道:「你們還有誰自信能接下老夫一招的,不妨起上。」

  他這一擺明叫陣,劉二白和袁不韋已當先衝了出去。

  二人也不說話劉二白振腕出劍,一口氣就攻出十七招。袁不韋動作也不慢,他的打狗棒有如狂風暴雨般橫掃,對方根本就沒有還手。

  劉二白見對方身法怪異,很輕易的躲過了自己的快劍,他不由發出一聲清嘯,身形平拔起三丈高,人和劍已連成一條直線,從空中反衝下來。

  他這馭劍一擊,那個老大也不敢輕視,趕忙雙手抱劍,靜立當地,劍尖也對準劉二白的劍尖,反迎上去。

  這一招是內功和劍術的硬拚,一點也取巧不得,誰的功力不夠,誰就會被劍氣絞得粉身碎骨。

  不但是搏鬥中的二人不敢大意,連旁觀者也都屏止了呼吸,因為在這種情況之下,只有由當事者自行分出勝負。別人誰也幫不上忙。

  雙方由三丈變成兩丈,而後只是慢慢移動,但卻寸寸接近。

  眼看還剩下不到二尺,老大居然被人伸手一甩,已然跌倒六尺外,而劉二白的身子也被一股暗勁,托得反彈起一丈多高,他飄落地面時,才看清在他和那個老人中間,站著一個白髮老婆子。

  這個老婆子正是後洞中那位老婆婆,她是什麼時候來到現場的,卻沒有一個人發現。

  老婆子替二人解了圍之後,臉上卻一無表情,聲冷如冰的道:「九幽老鬼,你的趕早滾回九幽山,老婆子不忍看你們百年苦修毀於一旦。」

  那個老大從地上爬起來,雙目就直盯在老婆子臉上,這時不由驚聲道:「散仙子,你這個追命羅剎還沒有死?」

  散仙子冷笑道:「老婆子命長得很,我還等著抱孫子呢!怎麼會死。」

  老大一果道:「你這追命羅剎連兒子都沒有,那來的孫子。」

  散仙子道:「徒孫,昨天夜裡我才替他們主持婚禮。」

  老大道:「既然如此,你更應該本分一點,免得婚禮才完成是喪禮。」

  散仙子大怒道:「朱子真,你到底滾不滾,老婆子只等你一句話。」

  朱子真就是那個老大,他陰森的道:「老夫此行任務,就是殺劉二白的一神二仙,並活捉無名小子。」

  散仙子道:「你們這九個老鬼想打架也行,但必須先通過老婆子這一關。」

  朱子真道:「老夫不願和你動手並不是怕你,只是看在當年的一點交情上。」

  散仙子怒道:「放屁!誰跟你有交情,老婆子當年為救你們這九個敗類才變成瞎子。」

  朱子真道:「你如不是變成瞎子,永遠也練不成分光劍法,所以認真說起來,你應該感謝咱們才對。」

  散仙子氣得全身都在發抖,左手一揚,立時有十九道劍光衝向朱子真飛繞過去。

  其餘八幽也知道她分光劍厲害,一聲怒吼,齊朝她圍攻過來。

  散仙子僅冷哼一聲,右手再揚,一下子就飛出四五十道劍光,迎著八個人反攻過去。

  誰都知道她這些劍不一定是真的,卻又沒有一個人看出那一劍是虛招或實招。

  散仙子雙手不停抖動,身子也跟著旋轉起來,只見劍氣縱橫,寒風颯颯,首先發出慘叫的就是朱子真,他腦袋被劈去半邊,屍體卻被震飛出七丈多遠。

  散仙子攻勢依然未停,左手向右一旋,又是四個人失去腦袋,還剩下四個人發覺情形不對,正想飛身逃走,但散仙子卻冷哼道:「只能留你們一個人回去向獨孤恨天報信。」

  她右手一翻一送,劍光消失了,但九幽星君卻只有最後一個老九還站在那裡發呆。

  散仙於冷漠的道:「祟飛虎,你還不滾,難道也想把腦袋留下!」

  祟飛虎定了定神,才恨聲道:「追命羅剎,你記住這筆血債,老夫會在玉佛頂等你!」

  散仙子道:「你最好把腿放快一點,如果落在老婆子後面,你連報信的機會都沒有。」

  崇飛虎也不多說,轉身飛奔而去。

  騎鯨客這時才走過來拱拱手,道:「散仙子神威猶勝當年,老朽是……」

  「東海騎鯨客。」散仙子有些感慨,道:「當年的事不提也罷,今天我和空心佬佬是主人,請各位喝一杯喜酒。」

  騎鯨客一怔道:「喝什麼喜酒?怎麼會在荒山中辦喜事?」

  「老婆子剛到這裡,就遇上兩個丫頭,而後空心佬佬也到了,咱們一商量,認為急不如快,就這麼決定把她們兩個丫頭嫁給江小子。」

  她剛說到這裡,花惜香已在一面叫道:「婆婆,都準備好了,快請客人入座。」

  散仙子笑道:「花丫頭已經等不及了,各位快請!」

  她肅手邀客,當先領著眾人又回到山洞中,這時洞中果然擺滿了各色各樣的酒菜。

  空心佬佬也在洞口相迎,還說明了這座山洞是她們空空門的一個聚會地點,酒菜有些是洞中現成的,但大多數還是大黑和二黑的傑作,它們在天未亮前,到附近鎮上去摸來的。

  朱伯魚忍不住接口道:「空心老婆子,你們好像早就有了準備。」

  空心佬佬歎口氣道:「此去玉佛頂,誰也沒有把握能活著回來,所以還是讓他們先定了身份的好,扈女俠如不嫌老婆子冒昧,你和關東醉俠也就湊上一對,大家都是江湖兒女,用不著講究排場。」

  扈三娘還沒來得及開口,朱伯魚和袁不韋等人都拍手叫好,而楚湘玲更把劉二白和扈三娘拉到一起。

  五位新人就是這樣拜過天地,也謝過媒人,而後互相交換定禮,這一餐喜酒直吃到午末。

  散仙子才宣佈當天黃昏出發,三天後晚上搶登長白山玉佛頂。

  朱伯魚聽後先叫起來道:「老婆子,你的追命羅剎原來因此得名,咱們就算長了翅膀會飛,三天時間也飛不到玉佛頂。」

  散仙子笑道:「朱大俠說對了,老婆子從西域帶來一對紫鶴,它們都有千年道行,每一隻足可載二十人,如不是關外太冷,它們不能適應,大約只要有兩天時間,就能登上玉佛頂。」

  九指神僧微怔道:「老夫久聞白駝派有一對神鶴,但聽說它們是白駝之神,咱們怎麼可以冒瀆?」

  散仙子道:「大師怎麼也會相信江湖這種傳言,這對紫鶴年齡大約在一千五百歲,它們都已通靈倒是事實,但卻不是神,而且他們一直都是擔任我的坐騎,由於平時棲息深山大澤,故使一般人增加不少神秘感。」

  朱伯魚道:「既有這種神鶴代步,咱們又何必等到晚上,乾脆現在就出發。」

  散仙子道:「它們食量很大,我叫它們去尋找足夠食物,要等到晚上才回來,而且咱們也要準備一點食物帶著,玉佛頂奇寒無比,尤其是酒更不能缺少。」

  朱伯魚道:「在這種地方,到那裡弄灑?」

  空心佬佬道:「老婆子還藏有一部分,到晚上,再請大黑、二黑到鎮上去摸一些,你這位酒仙,就不怕沒有酒喝了。」

  他們說說談談,一天就過去了,而扈三娘和楚湘玲,花惜香三人已將所有的食物都準備好,大黑和二黑果然從鎮上弄來十罐好酒。

  當一切都準備就緒時,遠處天空已出現兩頭碩大無比的飛行物,它們行動很快,眾人還在怔神,山洞前廣場上,已瀉落兩頭紫色世鶴,停在那裡竟像兩座小山。

  散仙子過去低聲吩咐一陣,由騎鯨客、一神二仙、商七等和大黑、二黑坐二頭,散仙子帶著其餘的人,坐上另一頭靈鶴背上。

  散仙子遂即發出一聲低嘯,這兩頭神鶴立即振翅沖天而去,在萬丈高空中飛翔,既快又穩。

  散仙子這時卻專門跟劉二白談論著各種劍術招式,而江城子聽了,在他腦海中卻若有若無的浮現出一些劍術怪招式。

  原來散仙子在傳他奔雷九式時,是在陰盛陽衰的緊要關頭,以夢遊神洲方法將招式傳授給他潛意識中,而他那時人又在熟睡中,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學過奔雷九式。

  此時散仙子所談的,都是招式中一些片斷,所以江城子聽起來,也就無形中喚醒他的回憶。

  根據散仙子說法,奔雷九式只有在那種情況下學會,才能發出它的最大威力,尤其是在不知不覺中使出一招,更能增加十倍以上的威勢。

  她此時故意跟劉二白談論劍法,目的也就是引起江城子回憶,劉二白也於無形中獲益不少。

  時間過得很快,在說說笑笑中又是一天黃昏了,散仙子指揮神鶴在一處山區降落,這時已看著整個大漠,接近長白山脈了!神鶴降落的地方,是一座寬大的山谷,有山有水,倒是一處絕佳的景色。

  一行人飛落地面,吃喝飽了又灌一些山泉,散仙子道:「兵貴神速,咱們現在就上路,大約三個時辰之後可抵達玉佛頂但上面山風太強,恐怕紫鶴支持不住,所以不得不作準備,在必要時,只好中途下來步行。」

  騎鯨客道:「這條路老朽摸去過幾次,在中途有一處叫老松崖,神鶴將我們送到那裡,就回山下等著。」

  散仙子道:「從老松崖步行到獨孤恨天練功的天湧寒泉,大約還要多久時間?」

  騎鯨客道:「老朽未到過天湧寒泉,但從他們警戒森嚴上推測,不會太遠,好在咱們來的人輕功都不會差到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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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3:51:33 |只看該作者
  散仙子道:「老婆子倒是摸上來過幾次,可是我眼睛看不到,不知道路名,咱們就這麼決定吧,人到老松崖開始步行,但商七、賈八和快刀江九,他們隨鶴下山,在鎮上等著。」

  商七剛想反對,散仙子又道:「老婆子並不是關心誰死誰活,而是根據每人的專長分配任務,我這裡有一封信,你們必須要等到天明午日才過後才能拆閱,三位按照我信上交代的做,大概差不了多少。」

  她說來輕鬆,但每一個人心頭都有一種沉重的感受,朱伯魚忍不住冷聲道:「老婆子,你是星宿門的人,大概早就算出咱這些人此去是死定了。」

  散仙子道:「老婆子早已脫離星宿門,我現在是白駝派掌門,而且生死皆是命,半點也不由人,咱們不必討論這個問題。還是上路吧!」

  朱伯魚道:「老夫還想多喝兩罐酒,恐怕玉佛頂上當真無故人。」

  散仙子想了一下。卻吩咐大黑把酒全部搬下鶴背,而後正容道:「你們能喝的就盡量喝,或者是背在身上邊行,反正以後喝酒的機會不多。」

  朱伯魚、騎鯨客、袁不韋和劉二白,每人都喝了五罐,還剩下三罐,朱伯魚卻倒入葫蘆去了。

  接著眾人也就先後跨上鶴背,神鶴振翅而起,這一帶是屬於長白山脈,山風特別強勁,又不便飛得太低,怕被人發現,所以在行程上無形中也就慢了很多。

  在子時左右,兩頭神鶴已準備降落在老松崖,眾人躍落地面後,散仙子對二鶴低聲交代一陣,它們就載著商七等三人到山下去了。

  兩頭神鶴剛剛飛走,由老松崖對面立時奔出來好幾十人。

  他門都是手持弓箭,背上還背著長劍,從身法上就知道這些人都算得上是一流高手。

  走在前面的老人打個手勢,那批弓箭手立即散開,採取一個包圍的姿式。

  散仙子冷冷的道:「咱們來此找的是獨孤恨天,希望你們不必作無謂的犧牲。」

  老人道:「教主現在不會客,各位可於明天正式拜山,老夫叫徐正道,請留下大名,我可代為轉報。」

  散仙子道:「天機劍徐正道,老婆子聽說你劍法不錯,不知你能不能接下我一招?」

  徐正道厲聲道:「瞎婆子,你是個什麼東西,老夫如直接不下你一招,就自己抹脖子。」

  散仙子淡淡的道:「老婆子從不誇大,一招判生死,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徐正道丟掉手中弓箭,正待反腕拔劍,三道青光又像閃電般從散仙子手中飛出,在徐正道身邊繞了一圈,青光回到她手中時,徐正道身子才變成三截,散落在地面。

  圍在四周的弓箭手見徐正道被殺,立時發出一陣怒吼,數十支強弩也緊跟著朝群雄射到。

  這些弓箭手雖然都是經過特別訓練,但遇上這些人,他們只有束手待斃,箭還在數尺外,就被眾掌劈落了,江城子於臨出發前,楚湘玲和花惜香替他選了不少小石子,此時正好派上用場,以滿天花雨手法,雙手一陣翻揚,幾十名弓箭手腦袋全都開了花。

  朱伯魚喝了口酒道:「小子,下次你得留幾個給老頭子順順手風。」

  散仙子道:「玉佛頂上,有的是人,就怕你酒不夠,人可多的是,你左後方那塊出石後面就有五個,你去試手風吧!」

  朱伯魚才一怔神,山石後面果然連續衝出五條身影。

  這五個人身形奇矮,但動作卻快如欺風,只一閃已將朱伯魚圍在中間。

  朱伯魚暗中一震,他只一眼就已猜出這五個人是江湖中最難惹的地靈五奇,但他仍故意哈哈一笑道:「老夫手風真是憋透了,怎麼盡遇上的都是一些三寸釘,剛喝一肚子酒,蹲下來打,恐怕連尿都會憋出來!」

  他口中說著,人卻真的蹲了下來,而且利用這個機會,運中十二成真力,張口就是一道酒氣。

  地靈五奇可不認識酒仙朱伯魚,他們還真以為他喝多了酒蹲下在吐,等到發覺情形不對時,身上已經著火。

  但地靈五奇聯手,功力還勝朱伯魚甚多,他們沒等火勢轉旺,已從丹田中發出真氣,硬將火苗震熄了。

  為首一人叫做地隱候車坤,他看看朱伯魚,獰笑道:「原來你還是一神二仙中人物,叫九指和尚跟老叫化一起出來吧,你死了好有個伴……」

  誰知騎鯨客利用他說話之際,運足全力,從背後劈出五掌而且在掌風中更加進了烈陽魔功。

  由於他的動作太快,又是從背後出手,地靈五奇正用真力逼住朱伯魚的酒氣,所以燒得肚破腸流。

  車坤一見情形不對,身形猛坐,矮小身子竟穿入土中一大半,可是就這樣他和地藏候藍虎遭受到同樣的命運,身子在地下面,頭在上面,停在那裡不動了,車坤脹得臉紅脖子粗,但他仍強提真氣道:「是何方高人,能結地成剛,尚請手下留情!」

  散仙子冷聲道:「地靈五奇被人一掌就宰掉三個,老婆子本想饒你兩人不死,可是你們今後也沒有臉見人了!」

  車坤喘著氣道:「你這老婆子是誰……」

  他剛說到這裡,腦門響起一聲輕暴,紅白之物沖得很高,而後就不動了。

  藍虎也跟他遭遇同樣命運,地靈五奇就是這樣,一招都沒來得及攻出,就先後死了。

  朱伯魚道:「這五個怪物真的練成了土遁術。」

  散仙子道:「他們天生體材異於常人,又得了五套寶衣,所以可以穿山遁土,老婆子如不是事先有準備,再加上騎鯨客先傷了三人,想殺他們可沒那麼容易。」

  空心佬佬道:「咱們現在就攻上天湧寒泉,獨孤恨天可能還不知道咱們來了!」

  散仙子道:「他們死了這麼多的高手,豈能不知道。咱們來的目的就是找他,知不知道都是一樣,各位沿途小心,還有不少埋伏。」

  她一提真氣,人已朝老松崖對面飛去,這道山崖寬不過五丈,任何一個高手都能飛過,尤其上面又結了厚厚一層冰,就算飛不過中途落下,也不會有危險。

  但是誰都看得出,這三丈寬的山崖中,似乎隱伏著無限殺機,散仙子身形才起,騎鯨客和空心佬佬也緊隨她身後飛躍空中。

  不過他的都自動的保持一丈左右距離,這樣既可互相接應,又可分散守方攻勢。

  果然不錯,當散仙子身形飛到四丈七八,將要登上對岸時,山坡下一下子就飛躍起五六十頭巨猿。

  這些猿猴身材雖然不如大黑威猛,但都是經過訓練,且又懂得搏擊之術,特別是它們把散仙子落足的時間和部位,算得相當準確。

  它們分成兩批,一批搶佔在散仙子落足處,並做好攻擊姿式,而另一批同躍起空中,反超在散仙子上空等著。

  散仙子雙目失明,行動全靠聽覺,她還在對岸就知道在這山坡下埋伏不少高手,但她卻未想是一批經過訓練的巨猿。

  她本來是不忍心傷這些猿類的,但些時身形已經落下,如不傷猿,就只有被傷,因此地雙腳齊出,交手四頭黑猿腦袋踢得粉碎,身形借勢上升,左掌輕揚,劍已飛出,又是六頭巨猿被攔腰斬斷,隨在她身後的騎鯨客和空心佬佬,正待出手相助,只見兩條黑影已快如閃電般,從對岸飛了過來。

  那正是大黑和二黑,它們身形還在空中,就已發出一聲低沉的怒嘯。

  群猿一聽到大黑的嘯聲,竟像是大禍臨頭般,紛紛躍落地面,跪在那只一動也不動。

  散仙子落回地面,對大黑道:「不知無罪,饒了它們吧!叫它們帶路,咱們現在就去天湧寒泉。」

  大黑又和群猿交談一陣,才又向江城子比了一會手勢。

  散仙子道:「我已知道群猿意思,它們說有兩個很厲害的老人守在獨孤恨天身旁,這兩個人,老婆子已知道他們是誰了。」

  江城子道:「是無影劍和幻影劍?」

  散仙子道:「不錯,就是這兩個老鬼,但中途還有不少一般武林高手,叫大黑、二黑混在群猿之間,先把他們擺平,扈女俠帶兩個丫頭隨大黑一起去接應,咱們先在暗中觀察一下,看玉佛頂上還的些什麼人。」

  這時群猿已知散仙子身份,對她奉若神明,像風一般回頭往來路奔去。

  扈三娘帶著楚湘玲和花惜香,隨在大黑和二黑之間,也跟了過去。

  由於各處的暗樁,早也知道這些猿猴習性,所以對它們一點也沒有了防備,因而這些將近百多名高手輕易的被殺光了。

  在快接近天湧寒泉時,這裡有十二名劍手守護,他們這才覺出情形不對,因為平時群猿少來此,就是有事呈報,也不過三兩頭來交代一陣就走,沒有像這樣成群結隊的湧了過來。

  因為天色太黑,大黑、二黑走在中間,他們根本看不清,還以為是被人追趕到此地來。

  為首一個老人走過來,低道:「你們不守在老松崖,怎反跑到此地來?」

  走在前面的那頭巨猿比了下手勢,而後又朝中間指指點點叫了幾聲。

  老人這才看清大黑、二黑背上背著三名少女,他怔了一下道:「這三個女子是哪裡來的?」

  巨猿又指指老松崖,老人陰笑一聲道:「這三個女子不簡單,她們闖過老松崖,八成是無名小子派出來的奸細,老二,老三,你們去把三人帶來問問。」

  他身後走出兩名背劍老人,逕朝群猿中走去,但剛到大黑附近,扈三娘已暴起突襲,出手就是身劍合一招式。立將兩名老人腰斬劍下,她一發動,大黑、二黑已領著群猿當先朝其餘十人衝去。

  這些人確實算得上一流劍手,不但反應快出招更快,大黑右掌剛抓住一名老人、已有三柄長劍同時刺到,兩柄便是刺向它雙目和咽喉。一柄劍卻直挑小腹。

  這三處都是致命地方,如是一般猿類,一定是放人自救。但大黑卻根本不理這一套,左臂猛然上格,硬將攻向雙目的兩柄劍震飛到半空,而在這同時,它反將右手中的老人便朝刺向小腹的劍送去。

  而持劍的人卻眼睜睜的看著劍刺進同伴胸口,就是躲不開。

  其餘的人似乎也都被大黑的神勇震住了,還沒有怔過神來,扈三娘已快如欺風般,又被她斬殺兩人。楚湘玲和花借香也各殺一個。

  二黑也不甘示弱,撲上去抓住兩個人,腦袋對腦袋狠狠一撞,兩個老人也當場了賬。

  還剩一人,卻被帶路的那巨猿提起雙腿,摔到絕崖下面去了。

  十二名一流劍手。不到片刻之暗,竟被殺得一個不剩。

  散仙子低聲道:「這十二個人都是北極人熊徒弟,叫十二小飛熊,北極人當年為了盜寶,被神算子所殺,這十二個人於三十年前離開北極,就是為了替師報仇,如果不是出奇制勝。以他們武功,就算老婆於親自出手,三十招之內,不一定有把握收拾他們……」

  只聽一陣陰笑,打聽她的話道:「老妖婆,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不過你既然來到天湧寒泉。就等於進了鬼門關,現在想回頭已來不及了。」

  陰笑聲像是來自谷底,又像是來自天空,在夜風中久久不散。

  散仙子冷聲道:「幻影劍,多年不見。」

  幻影劍停了一下,才陰沉沉的道:「追命羅剎,你們是怎麼上來的?老夫怎未接收到緊急求援信號?」

  散仙子道:「這些問題重要嗎?就憑你們那些暗樁能阻擋老婆子?」

  幻影劍還想說什麼時,真的從地底下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范老弟,放他們上來。」

  只聽一陣輕響,雲霧中已現出一個山門,從外面看不到什麼,只能見到正中間有一座三十六層的寶塔。

  這裡已經到了玉佛頂的最頂端,寶塔已被一層厚厚的冰封住了,看起來好像從來就沒有人進去過。

  散仙子也不說話,當先朝山門飛躍上去,江城子和劉二白一提真氣,左右一邊一個隨在她兩旁進了山門。

  緊接著群雄也都陸續走了進來,這時在寶塔之外,剩下的空間並不大,緊接寶塔處有一座寒池,顯得陰氣森森,人還在數丈外,就已感覺寒氣迫人,但在池中,有一個老人正洗浴,全身都泡在水裡,只有一顆腦袋露在外面。

  楚湘玲被凍得打了一寒顫道:「這好像傳說中的十八寒冰煉獄。」

  池中老人陰笑一聲道:「丫頭,你說對了,但凡經過這煉獄的人都可以練成長生不老,你下來泡泡就知道了。」

  他伸手一招,楚湘玲真的躍身朝寒池中飛去,江城子心中一驚,雙手齊出,卻又硬把楚湘玲從半空中拉回身邊,伸出左手握住她右手道:「小玲,不要亂說話,這老傢伙就是獨孤恨天。」

  他中的老人確是獨孤恨天,他看看江城子道:「你大概就是無名小子,果然不錯,假如你肯拜老夫為師,這些人都可以不死。」

  江城子冷聲道:「我是來殺人的,可不是來拜師的。」

  獨孤恨天依然笑道:「殺人也行,老夫認為可堪一擊高手都在這裡,連我在內只有五個人,你準備先找誰下手?」

  江城子道:「我就找你,要殺了你,其他的人倒可饒他們不死。」

  獨孤恨天還未及答活,突然一個童子挺劍而出,擋在他面前道:「我久聞你這小子劍快,始終沒有機會下山找你,你自己來了,我先接你幾招快劍。」

  江城子看看他的衣著再見他持劍手勢,卻搖頭道:「你不是我對手……」

  童子大怒,一語不發,振腕就是十一劍,不但出招快,而所攻的也都是要害。

  江城子身子僅閃了閃,就避開他十一劍,可是那童子仍不死心,飛身疾撲,又是一陣猛攻。

  這一次江城子並沒閃,不知他是怎麼出的手,一下就扣住童子持劍脈門,左手跟著一掌擊中他背心,把他整個身子就擊落到寒池中了。

  獨孤恨天急忙拍出一掌,趕過來搶救時,仍是慢了一步,童子已經變成一塊冰塊,浮在水面上,隱約的還能看出人形。

  獨孤恨天厲聲道:「小子,你怎麼知道使用這種方法?」

  江城子道:「他一現身,我就知道他是風火童子了,因為他身上的檀香味很濃。」

  獨孤恨天獰聲道:「你小子真狡猾,如憑劍術,你絕對不是風火童子之敵!」

  江城子道:「他的劍術絕無驚人之處,但是一旦引發了他的風火,就不好對付了。」

  他正說著,一個老婆子手提長劍走過來,道:「我也是一個傭人,想領教公子幾手高招。」

  江城子一皺眉頭,劉二白已搶了過去,道:「由在下來接老婆婆幾招。」

  老婆子道:「我雖是一個傭人,如不是名家,我卻不願意動手。」

  江城子怔一下,冷笑道:「關東醉俠劉二白,當然夠資格……」

  她口中說著話,寶劍突然飛出三道青光,逕襲劉二白三處要穴。

  劉二白沒想到她說打就打,而且招式又那麼狠毒,他雖是以快劍成名,左臂仍被劃了一道血槽,而且傷的還不輕,但這一來已激起了他的殺機,身形一遲即上,兩團劍氣已經纏在一起了。

  二人這一正式接手,眨眼間就是一百多招,雙方施展的都是快劍,由地上打到空中,而後又落到地面,但誰也沒討到便宜。

  朱伯魚歎了口氣道:「想不到獨孤恨天一個燒飯的,竟有此等身手……」

  他剛說到這裡,跟劉二白交手的老婆子突然一個大翻身,寶劍疾揮,竟將站在一旁的幻影劍攔腰斬成兩段。

  這一手大出眾人意料之外,獨孤恨天厲聲道:「蔣老婆子,你瘋了,怎麼殺自己人?」

  蔣老婆子道:「我一點都不瘋,而且我也不姓蔣,我是飄萍劍客楚四海的姊姊,無名女俠楚萍萍就是我,我打扮成傭人,來替你燒十多年的飯,為了就是殺你……」

  江城子急忙打斷她的話道:「老前輩小心……」

  他飛身撲過來時,楚萍萍背心已被一劍刺了個對穿,但江城子仍迅速攻出三劍,才冷聲道:「尚無憂,我在祁連山就該殺了你的,你穿的那件隱形衣本來就是假的。」

  無影劍尚無憂有些緊張的道:「放屁!如是假的,楚老婆子怎會沒有發覺!」

  他這一開口說話,等於無形中將身形暴露。朱伯魚就站在他旁邊,張口就是一道酒氣噴出,哪知他酒氣才出,寒池中的獨孤恨天已像鬼魅般飛身一掌,擊在朱伯魚背心上,他當時就倒地不動,沒有好久就變成個冰人。

  楚萍萍本來還沒有死,正勉強和楚湘玲談話,這時見朱伯魚間接因她而死,心中一難過,當時也就斷了氣。

  江城子見這兩個人都沒有救了,目中不由充滿殺機道:「獨孤恨天,你也是一代名家,竟是如此卑鄙!」

  獨孤恨天道:「這就是老夫求生存之道,我下一個要殺的對象,不是老和尚就是老叫化。」

  江城子道:「你出來,我單獨向你挑戰!」

  獨孤恨天道:「好,我就下去接你幾招。」

  他縱身一躍,人已飛起五六丈高,劍身幻起一片紫芒。已往池心衝去。

  可當他下落不到兩丈,劍芒突漲,人卻比風還快,飄向寒池左首七丈處,劍光再閃,一顆腦袋已滾出兩丈。

  這個被殺的人正是無影劍尚無優,但在這同時,獨孤恨天也飛出寒池,左掌右劍,連殺九指神憎、空心佬佬,騎鯨客和散仙子聯手出戰也只接下他兩招,二人仍都受了輕傷。

  等江城子趕回接應時,獨孤恨天又飛回寒池大笑道:「三比一,老夫還是不吃虧。」

  江城子恨聲道:「下一次你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你的爪牙已被除光,我現在要全力對付你!」

  獨孤恨天道:「老夫沒有後顧之憂更好辦,咱們就這樣耗下去,一有機會我就宰上一兩個,不到天亮就宰得差不多了!」

  江城子對散仙子低聲談了幾句,但他卻利用這個機會,在懷中掏出一個玉珮放在口中,因為他學過空空門的手法,所以誰也沒有看到。

  獨孤恨天仍是大笑道:「小子,你們商量好了嗎?是誰先下來送死?」

  江城子道:「我先下來,假如天湧寒泉真能煉成絕世神功,也許我會留在裡面陪你……」

  他口中說著,突然連人帶劍筆直的朝獨孤恨天衝去。

  由於他劍上的勁道太猛,還在三丈外獨孤恨天就有了感覺?他卻也不敢大意,也趕忙出劍迎擊。

  因為雙方都使出馭劍術,獨孤恨天人已飛出水面,大家這時才看清,他雙腿全失,只剩下上半截光禿禿的身子,難怪他全靠泡在水裡,無法在陸地行動。

  二人的劍在離開水面三尺處,就連接在一起了,但是這一接觸,雙方都暗中震驚。

  原來二人的內力盡然不相上下,尤其是獨孤恨天,他驚駭的程度更甚,他所練的玉佛玄冰功,如是一般人像這種硬碰硬的打法,早將對方連人帶劍都結成冰塊。但眼前這個少年,似乎絲毫不受影響,而且攻勢不減,他正想不出江湖中還有什麼武功能和玄冰功相抗時,但他身後水面上突然發出兩聲巨爆,大片水珠都濺到獨孤恨天身上了。

  因為這些被激起的水珠都是熱到沸點,卻也正是獨孤恨天的剋星,他精神一懈,放開江城子的劍,身形反而上衝三四丈。

  江城子當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劍式一變,施出了奔雷九式,滾滾劍氣,竟然逼得他無法落到池中。

  但獨孤恨天是一代英雄,他一發覺上了江城了的當,立刻施展全力將身子包在劍氣之內,硬往池中衝去。

  但奔雷九式專門為了對付他的,雖然他仗有玉佛玄冰劍護體,但左臂連肩帶臂,仍被江城子劈落。

  他忍著痛剛剛接近寒池,不料身後又響起兩聲巨爆,這一次更慘,他整個後背都被炸了一個大洞,連內臟都露出來

  獨孤恨天倒不再降落向寒池了,他右手一拍水面,雖然身受重傷,仍像飛鳥般撲向岸邊眾人。

  還有一兩丈的距離,他的玉佛劍已脫手射向騎鯨客,緊接著五指如鉤抓向散仙子。

  誰也想不到他傷得那麼重,速度還有這樣快,騎鯨客運足全力也只將劍震偏一點,左肩仍被射個洞穿,而散仙子更慘,被他五指抓中脖子與肩膀中間,不僅肩骨碎了,咽喉也斷了一半,不過她雙手卻至他左右肋插進,把內臟全掏出來了。

  江城子這時也剛好飛了過來,不過他的人已像麵粉做的一樣,無力的坐在地上直喘氣。

  而獨孤恨天這時還沒有死,他望著江城子道:「小子,你練的什麼功夫能抵抗我的玄冰掌?」

  江城子無力的從口中拿出那塊佩玉。

  獨孤恨天大叫一聲道:「萬年溫玉真在你身上……」

  他噴出一口鮮血,一歪頭,永遠離開這個世界。

  江城子服下半瓶藥丸勉強起身,先查看一下散仙子的傷勢,搖頭歎了口氣,才又替騎鯨客拔出劍,敷上藥道:「晚輩如早知道神雷彈能殺獨孤恨天,咱們也不會傷這麼多的高手!」

  騎鯨客道:「如不是你那套怪劍的配合好,神雷彈絕對傷不到他。」

  袁不韋也走過來,道:「一切都未出散仙子預料,先叫大黑它們將各位屍體搬下山吧!」

  江城子點點頭。一行人默默的來到山下小鎮上。

  商七已迎過來,淒然道:「散仙子前輩遺囑中,吩咐把她的仙體交二鶴帶回西域,其餘的都葬在野人山!」

  江城子見棺材都準備好了,竟然一副不差,只好苦笑一聲,一行又開始走向另一段旅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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