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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虎山江城子
青年把向卜靈丟在棺材前面,雙目緊盯著東門若虛。道:「老瞎子,你是決定逃命,還是準備再戰?」
東門若虛看看自己帶來的殺手,未受傷尚可一戰的還不到十五人,他暗中歎了口氣,只好一語不發,示意手下扶著受傷的人,匆匆的下山而去。
扈三娘這時才帶楚湘玲走過來,道:「小江,咱們有十多年不見了,你還認識小玲吧!」
這個青年正是劉二白所說的江城子,他替商七傷口敷好藥,才點點頭道:「當然認識,商老闆還未進入虎山,我就發現了三姐,和這位當年最愛哭的玲丫頭……」
楚湘玲眼睛一瞪道:「小江,這就是你對我見面說的第一句話?」
江城子雙手一攤,道:「難道我又說錯了!」
「你沒有說錯,是我來錯了,也許我根本就不該來!」
「可是你已經來了!」
楚湘玲小嘴一嘟,幾乎哭了出來,轉向扈三娘道:「三姨,二叔的棺材已經送到,咱們現在就走!」
扈三娘只是笑笑,而江城子卻摸摸耳朵道:「你既然來到虎山,就想這麼輕易的離去。」
楚湘玲忍不住跳了起來,道:「你真以為當了山大王就不可一世,我現在就領教你的快劍!」
她也不等江城子答話,全身都化成一團劍氣,迎面疾衝過去。
商七看得暗中一驚,他沒想到這個小姑娘一出手就用上了身劍合一招式,他知道憑自己這兩手,絕對解不了圍?偷看扈三娘一眼,見她竟然若無其事般站在一旁,根本就沒有勸解的意思。
再看看江城子,他卻顯得更輕鬆,站在原地連動也沒動,而楚湘玲那麼凌厲的劍氣,卻始終無法進入他身前三尺內。
她一連催動三次真氣,就是突不破江城子身前那道無形罡幕。
這一來楚湘玲更加動了真火,一聲嬌叱,人已躍起數丈,身子與長劍竟然連成一條直線,由上往下反衝過來。
江城子對她一招攻勢似乎也很意外,神色微微一動,終於抽出腰中的籐條,振腕一抖。
在他原想法,這一招雖不能捲飛楚湘玲的長劍,至少藉籐條上的六成潛力,將她身形逼落是沒有問題的。
誰知雙方一接觸,他發覺楚湘玲劍上傳來的真力,竟然大得驚人,連東門若虛也接不住一招的那根籐條,居然波楚湘玲削成三段,而且攻勢不減,凌厲的劍氣直劈了下來。
這一來江城似乎也動了真怒,他將手中還剩下的三尺多籐條暗運真力,逕朝劍身點去。
他這輕輕一點,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可是楚湘玲連人帶劍都被他逼在空中,上下不得。
雙方僵持有片刻工夫,楚湘玲突然發出一聲悶哼,身子一軟,劍已脫手,人也從空中摔下來。
江城子一伸左臂,把她接在懷中,順手餵她服下一粒藥丸,接著連點她十八處穴道,最後才將右掌貼在她背心,緩緩將真氣渡入她體內。
過了將近有一個時辰,他才收回掌,但頂門卻不停流出豆大汗珠。
在他坐的附近,一丈方圓內,所有的積雪都被他身上發出的溫度溶化了。
扈三娘走過去,掏出一塊絲帕替他擦擦汗,道:「兄弟,辛苦你了,也幸虧是你,在短短時間內能替她把任、督二脈打通。」
江城子緩緩的呼了口氣,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道:「我只是想試試小玲的劍法,准知這丫頭太野了,她竟跟我玩起真的,把我一根千年古籐都削斷了!」
扈三娘笑道:「兄弟,她如果不認真,你又怎麼捨得那一粒千年蜂母丹!」
江城子微微一怔,遂即哈哈大笑道:「三姐,我早就想到你們是在計算我,小玲吃的那裡是什麼蜂母丹,只是一粒乾了的老虎大便……」
他話還沒有說完,楚湘玲已自他懷中跳了起來,道:「小江,你說的可是真話?」
「你人早就醒了,卻仍裝著昏迷,我不這樣說,你肯起來嗎?」
楚湘玲紅臉道:「我剛才確實全身無力,因為心中一急,人才跳起來。」
「再過一會你會跳得更高,現在先好好運功調息一下,咱們還有很多正事要談。」
他說完還輕輕在她背上拍拍,楚湘玲果然不再說話,就地運功調息起來。
扈三娘這時反而顯出不安的神色,道:「小江,你不該放走東門若虛,他是一頭真正狡猾的狐狸,你如果留在虎山等他們,咱們準定吃虧。」
「雙方沒有認真交手之前,還很難說,而且目前咱們也只好如此。」
江城子道:「東門若虛派了好幾百名高於等著我們的動向,如果咱們真要走,他們當然留不住;但我不忍心犧牲這裡的近千頭老虎。」
「他們如果一舉搏殺近千頭老虎,也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他們的人死了還可以再補充,可是虎死了一隻就少一隻,還可能因此絕種。」
「你在虎山住了十幾年,大概是跟這些老虎都已有了感情。」
江城子點點頭道:「我初來虎山時,它們對我也都存著很深的敵意,幸虧有一隻千年通靈的虎頭鷹,它能懂得我的來意,而且還替我向群虎之間講通了彼此的意見。」
「虎頭鷹?可是剛才啄殺無類教劍手的那隻金色小鳥?」
「不錯,三姐真高明,虎頭鷹行動比風還快,居然沒有逃過你的視線。」
「我是旁觀者清,那些傢伙如不是自亂陣腳,我相信他們也會發現的。」
江城子想了一下,突然一拍大腿道:「東門若虛確是一條老狐狸,他可能已經發現了,也許急急趕回去就是為了謀取對策!」
「普通刀劍是傷不了它。但像東門若虛那種已練成了先天劍氣的高手就很難說了,尤其虎頭鷹最怕的是火。」
扈三娘面色也變得很凝重,道:「無類教中不乏善用火藥暗器能手,東門若虛肯忍氣吞聲的匆匆而走,大概就是為了調來這批人。」
「我猜想也是如此,不過這樣他們將會死得更慘!」
「這是怎麼說呢?獸類大多是怕火的。」
「但是獸類卻也有它們與生俱來的求生本能,尤其是虎山上的獸類,它們一旦遭遇到外來的災難,都會自動的找安全避難所。」
「獸類的智慧終歸是有限的,東門若虛的狡猾,連一般老江湖也鬥不過他。」
「他們不敢明目張膽來的。而且他們來的目的乃是寶庫中的寶藏,並不真想拚命。」
扈三娘有些不解的道:「小江,虎山上到底有沒有寶庫?」
「當然有,不但有寶庫,光是那些金磚,派上三五十個人搬運半年也搬不完。」
「這個藏寶的地點應該是很秘密了?」
「一點也不隱秘,就在後山,而且洞口上還刻著藏寶洞三個斗大金字,任何人都可以找得到。」
「既然如此,咱們就要盡快把這個藏寶洞破壞掉,萬一這批寶物被無類教得去,那將會給武林帶來更多的劫難,也許因此而真的讓獨孤恨天當上武林盟主。」
江城子搖搖頭道:「這批藏寶誰也得不去,我為了查看洞中寶物,先後進洞剛好是三十六次,對裡面的佈置情形比誰都清楚。」
「而且任何寶洞都免不了有機關設置,但東門若虛是個出了名的狠角色,若能得到那批藏寶,死上三兩百個人,他是不會在乎的。」
「問題是他們根本沒有機會取得寶物,從前來的人,不知道是多少倍三兩百,可是他們連骨頭都不剩了。」
「是老虎吃掉了他們?」
「有一半是虎吃的,另一半是在進入藏寶洞後,被藥物溶化了!」
扈三娘伸伸舌頭道:「這洞中的機關如此厲害!」
江城子聳肩道:「藏寶洞中根本就沒有機關,也可以說遍地都是機關。」
「此話怎講?」
「因為整座山洞都是用炸藥砌成的。」
「那還是要靠機關引發炸藥才能爆炸。」
「這座藏寶洞是一位叫做神算子武林前輩異人所留,他生前是一位俠盜,這些藏寶大多都是他從一些貪官家裡偷來的,究其畢生精力,終於造成了這座寶庫。這寶庫按三十六天罡方位,裝上世間最珍貴的三十六粒寶珠,我在第三十六次進洞向神算子坐像跪拜時,才從他懷中飛出一本留書,除了記載他所遺留的武學外,並告訴我洞中的佈置和取下那三十六粒寶珠的方法。」
扈三娘道:「他為什麼叫你取下三十六粒寶珠?」
江城子歎了口氣道:「這位神算子前輩學究天人,他當初裝上三十六粒寶珠時,卻正好控制全洞的總樞,因為我一連進洞三十六次,均未取走洞中一物,正好合乎三十六天罡。」
「神算子在留書上說些什麼?」
「他說明那二十六粒寶珠每一粒都價值連城,而且珠子取下後洞中樞紐自行失去控制,只要有人進洞翻動任何珠寶或金塊,藏寶洞即自動爆炸,所有藏寶也將隨之炸成灰塵。」
扈三娘道:「這位前輩倒真不愧有神算子之稱,竟連幾百年後的事都算到了,只是他手段未免太狠一點,財帛動人心,他這樣大開洞口,滿洞都是珠寶,恐怕也只有你見了才不為所動。」
江城子道:「對這一點,神算子前輩在遺書中有所解釋。」
「他是怎樣解釋?」
「他說這批寶藏來路並不正當,他死後應該是無主之物、任何人都有權拿取,但必須適可而止,不能太貪,太貪必遭殺身之禍。」
「他人都死了,又怎麼會知誰貪誰不貪?」
「他在洞中的地面上所鋪的每一個機關,而且能在人進洞後不知不覺中更換,因為這些確是按照各人體重不同更換的,也就是說,進洞的那個人是一百斤,出來時如果是一百二十斤,證明這個人是帶了二十斤藏寶,沒有超過規定就不會引發機關,如果他帶了二十一斤,就會引發部份機關,使他中毒或者中了暗器,而埋屍洞底。」
「這樣怎麼能算標準!」楚湘玲有些不服氣道:「假如進洞的人每次只帶十五斤,連跑二十趟,不就是帶了三百斤出來!」
「那是因為你知道機關所限,所以每次只帶十五斤,按照一般人心理來說,他一次如果能動三百斤,誰也不願意分成二十趟去跑。」
楚湘玲還想爭辯時,扈三娘已點點頭道:「這位神算子前輩確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物,光是這座藏寶洞的設計,就不知耗去了他多少心血,而更難得的,還是他能把握了人性的弱點,測知每個人進洞的人善噁心理。」
「所以凡是武林正派人士闖上來,我總是設法把他引開。」江城子道:「如果真是十惡不赦之徒,我就把他殺了喂虎,也不希望他闖入藏寶洞。」
「無類教這一次如是全力而來,恐怕你阻止不了。」扈三娘說。
江城子看看那副虎頭棺材,道:「那是因為我已決定離開虎山,否則他們的人來得再多,也進不了藏室洞。」
扈三娘有些哽咽道:「這可能是老醉鬼安排下最後的一著棋,因為無類教高於比我想像中不知還多出多少倍,最近幾年來,他們不僅控制了關外,暗中也控制了中原武林各大門派,如不利用這座藏寶洞消減他們部份實力,光憑咱們這幾個人的力量去跟人家碰,實在還差得太遠,也根本不成比例……」
商七接口道:「劉大俠僅憑個人之力,在兩天之內,連挑無類教十六處分壇,且沒有留下一個活口,那絕不是憑著僥倖……」
「最後呢?」扈三娘道:「他不但自己送掉老命,還幾乎把二位也賠上了。」
「他是在咱們店裡出的事,就算咱們賠上了,也絕無怨言,何況咱們接下這筆生意就知道賠定了。」商七說。
「南北二傑的金字招牌很令人佩服。」扈三娘道:「但劉二白突襲得手。全憑一個快字,加上出其不意,咱們從帽兒鎮這一路上,遭遇的阻擊,二位對無類教的實力應該有個瞭解。」
「如不是扈女俠即時現身,咱們的金字牌早就砸了。」商七說。
「我也無力阻止那批殺手。」扈三娘道:「還是靠劉二白自己,尤其是遊方和尚那批人,如不是劉二白留下的最後三招劍法殺了他們,咱們恐怕很難通過。」
商七有些慚愧道:「咱們哥倆在江湖中打滾半生,總以為自己這兩手可以過得去,誰知連人家跑腿的都應付不下,說來也真窩囊。」
「南北二傑的金字招牌可不是靠捧場得來的!」扈三娘道:「因為獨孤恨天所訓練出的那些殺手都已經服下藥,而失去本性,對付這些人根本用不著講江湖規矩,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殺……」
她說到這裡,雙手齊出,只見兩個雪團已像閃電般朝一塊巨石後面飛落。
雪團在距離地面還有一丈左右時,卻自動的爆炸開來,又變成無數個小雪球,激射的速度更快。
接著巖後面已響起數聲慘嚎,江城子聳聳肩道:「幾年不見,三姐的功夫更精純,這一手飛雪成珠,不下於劉二哥的一氣化三清。」
但扈三娘卻一語不發,飛身如電般,筆直的朝那塊岩石撲去。
她飛繞了一圈。回來時卻鐵青著臉道:「小江,你這個小渾球,竟敢擺我一道!」
江城子雙手一攤道:「三姐,你可不能冤枉好人,他們十二個人中,有七個都練成了護身罡氣,如果不是你的雪球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我也沒有把握傷得了他們。」
扈三娘道:「你是什麼時候出的手,怎麼我一點也不知道?」
江城子道:「我剛替小玲打通任、督二脈他們就到了;我利用起身機會發出一把草葉,所以你們都沒注意。」
扈三娘想了一下道:「你是用迴旋三擊手法,怪不得他的的致命傷都在喉嚨。」
江戰於道:「我聽三姐說無類教都是用藥物控制高手,所以他的喉嚨處才是最弱的地方。」
扈三娘道:「虧你腦筋動得快,咱們來時一路所殺的人。也都是專攻他們喉嚨和雙目。」
商七忙道:「扈女俠在最後一關連殺十六名劍手,是使用什麼暗器。」
扈三娘:「那是小玲出的手,她母親是出身四川唐門,因為唐門的女兒除了準備接任掌門的人,一般規定只准學十種暗器,而出嫁後對自己子女卻又只準備傳授五種,當然這五種都是最厲害的,所以小玲暗器出手,江湖卻很少有人能躲得過。」
商七知道唐門的規矩,所有暗器對外相當保密,因此他也就不再多問,故意轉問江城子道:「老弟,無類教既然不肯放棄這批藏寶,咱們也該準備一下。」
「在下連虎山都放棄了,還有什麼好準備的,要是真如三姐所說,他們來的人中有些俠義之士,我倒是很替他們惋惜。」
「他們進入了藏寶洞,難道真的都會被炸死?」
「不是藏寶洞,只要他們踏上了虎山,就等於走進死亡谷,誰也別想活著離開。」
扈三娘歎了口氣道:「無類教徒眾雖然每個人都是滿手血腥,但也不一定都該炸死。」
「他們既然選擇了無類教,就已經注定了他們的命運。」江城子道:「就算他們不來虎山,還是免不了一死,劉二哥能挑了他們十六處分壇,而我的目標卻是他們的總壇。」
「小江,你先別急著去找獨孤恨天。」扈三娘道:「無類教的總壇比龍潭虎穴更可怕,劉二白連挑他們十六處分壇,而且殺人數百,可能就是無法模出他的總壇,想法把獨孤恨天逼出來。」
江城子點點頭道:「我知道,劉二哥並不是嗜殺的人,假如獨孤恨天永遠不離開總壇,咱們總不能一直等下去。」
「話是不錯,可是咱們誰也不知道無類教總壇在關外什麼地方,何況憑咱們這幾個人的力量,即使找到了,又能怎樣?」
「三姐的意思,是咱們留在虎山不動,等著獨孤恨天老死不成?」
「小江,你現在還不能算是江湖人,所以對江湖中的動態太陌生!」
「不是我對江湖陌生,是你們對我陌生。」江城子道:「我能在這種洪荒野獸的世界裡生存,並不光是靠著我的雙腳踏緊地面,而最重要的,還是我的雙腿能站起來,我才能有力量去摧毀敵人。」
「你變了,小江。」扈三娘道:「你的武功確實有很大進步。可是你的人……」
「變得更殘忍!」江城子反而笑著接道:「因為人類生來就是賭徒,尤其是江湖人,生命早已成為他的賭注,而且賭注愈大,刺激也愈大,我雖然沒有見過獨孤恨天,但我相信他比我更懂得這個道理……」
他正說至此,左後方雪准後面突然傳來一陣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比老夫想像中高明多了,看來我老人家倒是白替你操心了!」
笑聲雖然不高,但附近的積雪卻都被震得飛滾出去。
扈三娘臉色一變,正待飛身撲出,江城子卻擺擺手道:「三姐,這位老人家和小弟是舊識,而且和劉二哥還有數面之緣。」
發出笑聲的人似乎很意外,道:「小子,你別表錯情了。你什麼時候見過我老人家,咱們怎能算是舊識,不過關東醉俠和老夫確有數面之緣。」
「晚輩虎山藏酒窖中的猴兒酒,每年一到冬季就少了幾十壇,難道老人家還想賴帳嗎?」
「老夫又不是替你看酒的,這筆帳怎能算到我頭上。」
「五年前老人家第一次進入酒窖我就發現了,當時我所以不敢驚動你,只為老人家除了喝酒外,目睹那些藏寶卻視如不見,所以我才故意把虎山二虎趕開,讓你喝夠,以後你每年都來,我才特地準備幾個容易攜帶的罐子,是讓您帶回去喝的,可是您竟點滴不取,那時我就猜知老人是位隱世高人。」
雪堆後又傳來一聲苦笑道:「老夫如果當真是隱世高人,又怎會跑到虎山來偷喝酒,我原以為喝完酒留下空罐子,這一手做得很高明,卻沒想到第一次就露了原形,看來我倒是欠你小子不少。」
「猴兒酒原是無主之物,反正我一個人也喝不了到麼多,老人家什麼也不欠我,現在還剩下有五六十罐,你來得可正是時候……」
「不是時候,小子,最慢明天日落前。獨孤恨天的大批人馬必定趕到,你別以為那老小子只有一條腿,他跑起來可比兩條腿快得多了!」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這些猴兒酒你現在不喝,以後可不容易找到。」
「好小子,你比老夫還看得開,不過我老頭子可也沒有白喝你這些酒,至少替你清除掉一批廢物!」
江城子神色一動,道:「老人家果然高明,你擺平了兩百一十九名高手,咱們居然沒有聽到一點消息……」
雪堆後又是一陣怪笑道:「老頭子的一氣化二清,比起關東醉俠的一氣化三清可要高明多了,不過比你小子大破誅仙陣所用的一氣化三清又差一點,我只能化出二清,最後逃跑的那九名渾球,如不是你發出飛葉幫忙,老頭子還真追不上他們。」
江城子一怔道:「前輩真神目如電,我發出的九片枯葉是用分光手法,竟然難逃行家法眼!」
只聽一聲冷哼道:「好小子,你當真把咱們這批老傢伙都當成廢物了……」
隨著話,雪堆後面已走出一個老人。
他雙目如電,身後還背著一個黑漆漆的酒葫蘆。
老人的年齡,沒有一百也在九十出頭,身上反穿著一件皮袍,卻是白毛朝外,竟跟雪的顏色一樣,所以很不容易被人發現。
扈三娘見了這個老人不由神色一動,道:「老前輩可是名震武林的二仙子之一酒仙朱老前輩?」
老人苦笑一聲道:「鬼怪當道,老要飯和野和尚都被哧得躲在深山裡不敢出來了。只有我這個老酒鬼照例每年一次,跑到關外來看看北國風光,並順便到虎山偷好酒喝痛快。」
扈三娘道:「晚輩三個月前,在大巴山還見到丐仙袁老前輩。」
原來這個老人竟是名震武林的一神、二仙、三鬼怪這六位奇人中之一——酒仙朱伯魚。
他似乎也很意外,看看扈三娘道:「你沒有認錯人吧,大巴山乃是黑煞怪余化龍的老窩!就算二鬼不在,老叫化也不敢身入險地,除非是他討不到飯,存心跟自己過不去。」
扈三娘道:「絕不會錯,晚輩見於十五年前,那時隨先父陪著這位丐仙袁老前輩打了七天七夜的麻將,所以這位老人還認識我。」
朱伯魚道:「你們打過招呼了?」
扈三娘道:「只談幾句話,他以乎有重要的事,硬瞞著晚輩離開大巴山。」
朱伯魚道:「老叫化八成是手風不好,窮急了就跑去大巴山動上了一怪二鬼的腦盤,老夫擔心他這一次連老本也輸掉了。」
只聽一個低沉聲音接口道:「輸不掉,丐仙袁不偉七日牢獄之災,九指神僧已經趕去援救了。」
說話的是兩名道人,他們手中還拿著一大堆法器。
朱伯魚卻淡淡的道:「老雜毛,你真能看得那麼準?」
道人道:「貧道是根據星象所示,應該錯不了,不過黑煞怪余化龍已練成了分光化影大法,九指神僧如想傷他,必須要祭起飛天指,否則他也只能自保。」
朱伯魚想了一下道:「按理這個老禿子不會如此做的,二鬼有沒有在大巴山?」
道人道:「根據星象所指,他們似乎是往虎山來了!」
朱伯魚道:「你們兩位先喝點酒吧,老夫真後悔,把你們從上清觀硬拉出來。」
道人道:「這場劫數早已注定了,就算你老酒鬼不找咱們來關外,別人也會找去上清觀。」
朱伯魚冷笑聲道:「你們如果是死在上清觀,老夫一點責任都沒有,可是你是死在虎山,老夫會永遠感到良心不安。」
道人道:「你放心吧,大概還未到,咱們在場的閻王都不肯收,就是裝進棺材,時間到了也照樣會抓出來。」
朱伯魚神色一動道:「老雜毛,你會算錯吧?」
道人道:「貧道雖然不敢說能預知過去未來,但夜觀星斗,卻八九不離十,向卜靈這個混球,算起輩份,他還是我的徒孫。」
朱伯魚笑道:「這小子只是被破了氣功,還沒有斷氣,他如肯認你這個師祖,老夫負責恢復他的武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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