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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鬼蜮伎倆
南宮俊一聽,這夥計簡直把自己當作了拐帶少女的拆白騙子,心中又好氣,又好笑,他也怪不得人,而且人家也是一片好心,怕兩個女孩子吃虧,因此也發作不得,乾脆站在一邊,看看這夥計要怎麼樣。
那夥計見南宮俊一直不作聲,以為他是心虛了,就更為神氣了,一拍胸膛,逼到南宮俊面前,惡狠狠地道:「小子,你的來路,老子可清楚得很,叫我遇上了,你就別再想害人,識相的,趁早乖乖地滾蛋,否則老子就把你送到官裡去……」
翩翩忙道:「那怎麼行,你叫他走了,撇下我們姐妹倆怎麼辦呀?」
夥計道:「姑娘,你別擔心,一切有我呢,我雖然在這兒當夥計,那是為了學學生計,這家客棧的掌櫃是我舅舅,他沒兒子,等我學熟了,將來店也會交給我的,跟著我,准保不叫你們吃虧……」
才說到這兒,啪地一聲,臉上已經挨了一個大嘴巴,那是雙雙出手摑過去的。
這一掌打得很重,夥計足足被摔出丈多遠,滿口流血,而且這時又聚了很多人過來,大家都好奇地望著她們。
那夥計挨了打,吃力地爬了起來,他大概是昏了頭,沒有想到一個女孩子何以會有這麼大的力氣,能把他的人打得飛了起來,看見圍觀的人多了,膽氣更壯,大聲叫道:「好!好!請各位客人們評評理,這小子是個騙子,騙了兩個大姑娘,私自離家出走,我好意點醒她們,她們不但不領情,反而伸手打人,各位看看這不是沒天理了嗎?」
雙雙沉下了臉,踏前兩步,一把提著那夥計胸前的衣服,她的臉上雖是一臉稚氣未脫,但個子卻已不小,居然把那夥計提起雙腳騰空離去,嚇得哇哇直叫,旁邊的人也都嚇得嘩然出聲,遠遠地躲開了。
雙雙一隻手提著夥計,另一隻手指著他鼻子罵道:「不長眼的東西,無憑無據,居然就敢誣指我們公子是騙子,而且還存心不良,敢在我們姐妹身上打主意,你也不照照鏡子,就憑你這副長相,就算我們公子是騙子,我們情願叫他騙了,也不會看上你這頭癩蛤蟆……」
她不但口齒伶俐,而且更懂得說話的技巧,只幾句話,就把事情解說得清清楚楚。
因此,旁邊圍觀的那些人,立刻也明白是怎麼回事,把本來盯在南宮俊身上不屑的眼光,轉移到那夥計身上,更有人刁鑽地批評道:「廖大順這小子是油糊了心,今天可受到教訓了,這小子平時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色眉色眼的,客人上門,他老是推三阻四的,支使別的人去侍候,只要有堂客跟姑娘家上門,他就像遇見了親娘似的,趕著來侍候,嬉皮笑臉,滿臉的不正經,我就說他總有一天會倒霉的,今天果然遇上了,姑娘可別饒了他……」
雙雙道:「好,原來你這麼混賬,那倒是饒你不得,你仗著這兒店東是你舅舅,就敢對客人如此的無禮,實在該殺,要知道你們開的是店,登門的客人就是你們的衣食父母。連你舅舅都得像孫子一般的侍候著,你就是曾孫子,孫子,該更好侍候才是,你居然敢如此大膽,本姑娘不給你一點厲害還行嗎?」
說著把那夥計往上一丟,足足拋起三四丈高,夥計嚇得大叫救命,手舞腳伸地直掉下來,雙雙伸手去接,不知怎地一個沒接好,脫手往地下掉去,圍觀的人嘩然驚呼!
但是雙雙用腳輕輕一勾一伸,居然把夥計的身子接住,往外一撥,那夥計滾了出去,雖然連翻了幾個身,卻沒摔著。
可是,他早已經嚇破了膽,軟癱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那些圍觀的人這才知道這個小姑娘不但勁兒大,而且還身懷絕技。
膽子小的已經悄悄地溜了,免得惹事非上身,膽大好事的則大聲叫好湊熱鬧。
雙雙更得意了,上前踢著那夥計道:「本姑娘就成全你,乾脆一刀宰了你!」
夥計哪裡還記得起來,只會哼哼,可是雙雙抽出背上的大刀,匡琅琅一抖,他嚇得一跳而起,跑得比兔子還快,雙雙大叫道:「你敢跑,你要是跑得了,姑娘就服了你!」
正要追上去,店中出來一個老者攔住她。
雙手一拱,滿臉惶然地道:「姑娘,大人不見小人怪,這都是小老兒疏於管教之罪,請姑娘原諒他這一次吧!」
雙雙雙眉一挑道:「你就是這個店家的店掌櫃,那個混球是你的外甥?」
「是的!是的!小老兒正是店東,請姑娘原諒,我那不長進的外甥自幼沒了父母,疏於管教,所以才如此不堪,小老兒今後一定要好好地管教他。」
雙雙道:「你是不是沒兒子,將來這家店子都要交給他的?」
店掌櫃的苦笑道:「小老兒雖然無兒女,可是,還有幾個本家子侄,這家董家老店是祖產,小老兒縱有權分,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這都是那個畜牲胡吹亂講的。」
雙雙嬌笑道:「那倒沒有什麼,連年紀大的說話都未必靠得住,何況是年輕人呢!」
她儼然是一派教訓人的口吻,顯得老氣橫秋起來,店掌櫃的也只有哈著腰聽著,口中直道:「姑娘海涵!姑娘海涵!」
雙雙道:「可是有一點你們店裡的規矩實在是該打,我們還沒有住下來,就伸手要銀子。」
那個店伙躲在遠處,苦著臉爭辯道:「我可沒有伸手向你們要,是他自己先開口說叫拿二十兩銀子給我的,結果卻拿不出銀子來。」
雙雙冷笑道:「拿不出銀子,你就可以開口罵人是騙子,天下有你們這樣子開店的?我們拿不出銀子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誰出門在外,背著那種累贅的重玩意兒,沒有銀子,可有金子、珍珠、寶石,隨便拿一樣也能換成大塊銀子的,再說,我們就是身無分文,也不會白住你們的店,憑我們公子騎的這匹馬,拆了你們這家破店子也還賠得起。」
這時那老者才看見那頭胭脂火,當時嚇得臉色大變,忙躬身道:「姑娘指責的是,小老兒實在該死,就請姑娘跟這位公子爺進去先歇下,小老兒當親自前來侍候。」
他忙著吆喝其餘的夥計去收拾整理後院,然後再親自引導他們走向後面去,態度十分恭敬,到了院子裡,他又親自招呼手下,把一邊敞房門打開了,捧了許多乾草鋪在堂屋裡,以供胭脂火歇宿之用,一面吩咐調配上好的飼料來餵馬,然後在另一端的上房中,設下了一桌豐盛的酒席。
南宮俊看得心頭發毛,但是沒有做聲,等到他們坐定,掌櫃的退走後,雙雙才笑道:「公子,您看婢子安排得如何,不費一分銀子,也能得到這麼隆重的招待,而且明天走的時候,還可以叫他們給我們準備一些銀子帶著。」
南宮俊冷冷地道:「雙雙,你說你沒出過門。」
雙雙道:「是啊!來到山莊以後,就沒再出去過,所以不知道出門要帶銀子,害得公子受窘。」
南宮俊道:「我倒是無所謂,因為我原該有所準備的,只是我自己疏忽忘了,不過我有辦法可想的。」
雙雙道:「公子的辦法可沒有我的辦法好。」
「雙雙,你的說話,可不像沒出過門的。」
「那可是我聽來的,有回我在谷中侍候姑姑跟兩個年輕人喝酒,其中有個叫十四郎的也是住店沒帶銀子,結賬時正難以脫身,忽然看到那個掌櫃的衣服上插的標記。」
南宮俊微微一怔,道:「衣服上插有標記?」
「是的,就是在衣襟上佩一個紅色瑪瑙的金剛神像,那是紅粉金剛外圍線人的特有標記,是姑姑告訴他們的,原是叫他們有事情時,可以利用那些地方傳到止水谷來稟告姑姑,那個十四郎說他看見了店掌櫃的戴著那種標記,記起了姑姑的話,於是就亮出紅粉姐妹的底子,果然嚇得那個掌櫃的不但不敢再要銀子,而且還送了一個大塊過去,剛才我看見那個掌櫃的,也是戴了那麼一個標記,所以也照樣來了一次。」
南宮俊很在意地聽著,這時才問道:「紅粉姐妹的底子又是什麼呢?」
雙雙道:「這就不知道了,大概是列名榜上的姐妹,對外面的眼線聯絡時的一種切口吧,我們還沒有資格上榜列名,是不會知道的,可是我想四姐的胭脂火是一頭名駒,他們總該會認識的,所以特別指了出來,果然生了效。」
翩翩卻責怪她道:「你這小鬼頭真壞,這麼有趣的事情也不告訴我一聲……」
雙雙笑道:「以前我早就忘了那回事,你不記得姑姑告訴我們的話,就是在谷中聽見的話,和看見的事,都不准說給第二個人聽見,我是看見那個掌櫃的身上戴的標記,才想起那回事的。」
她們兩個侍候著南宮俊先用酒菜,南宮俊卻一直在想著心思,怕她們從中打擾,指指旁邊的座位,說道:「你們也坐下來吃吧!」
雙雙道:「那怎麼行呢,不是亂了規矩嗎?」
南宮俊道:「這是你們紅粉山莊的規矩,跟著我,卻沒有這個規矩,吃吧,只是不准喝酒。」
翩翩的手才摸到酒壺上,被南宮俊一說,只得放開道:「在山莊裡,大姐就是不准我們喝酒,害得我們整天都想,酒究竟是什麼滋味,想不到還是落了空。」
南宮俊笑道:「你這麼想喝酒?」
「這倒不是,因為大姐規定的,只有列名榜上的姐妹,才准少喝一點,其餘的姐妹,則是滴酒不沾,使我們感到特別好奇。」
「不必好奇,你們從來沒喝過,喝醉了容易誤事,而且女孩子家,在外面舉杯牛飲也不成個體統,你想喝,等回到我南宮世家後,給你們喝個飽就是。」
翩翩倒不是真的想喝,聽南宮俊這麼一說,就開始裝上飯來吃,可是她對那些菜餚卻大加批評,不是說太淡,就是說火候太過,無一是處。
南宮俊道:「將就點吧,這是出門在外,能夠有這麼好的東西已經很不錯了,有時候趕不巧,露宿荒郊山野,說不定只能采兩個野果充飢……」
翩翩笑道:「那也比這個強,如果在野外,只要有野果可摘,婢子就能弄出可口美味的東西來,在止水谷中,限於材料,有時什麼都沒有,婢子就挖幾枚嫩筍,池裡抓兩尾魚,石頭縫裡抓老鼠、長蟲,樹上捕幾隻小鳥,就能弄出一桌佳餚來……」
南宮俊道:「老鼠跟蛇也能吃……」
雙雙道:「怎麼不能,這個妮子的本事可大了,甚至於田裡的水蛙,草裡的蚱蜢,到她手裡都是東西,這次她什麼都沒帶,卻把她那套法寶都帶齊了,所以公子不必怕餓肚子。」
南宮俊笑問道:「什麼法寶?」
雙雙道:「她有百寶囊,裡面有一口扁鍋,一些瓶瓶罐罐的調料,隨時都可以架起爐灶來生火弄炊。」
說時,指指放在屋角的那個包袱。
南宮俊啼笑皆非地說道:「你把這些帶著幹嗎?」
翩翩道:「這是我隨時要用的東西。」
南宮俊歎口氣:「我們出來可沒有那麼多閒工夫弄東西來吃!你帶著這些不嫌累贅嗎?」
翩翩很委屈地道:「不累贅,公子!我只有會這些,如果您用不到我這點手藝,那我跟著你才成了累贅。」
看她泫然欲泣之狀,南宮俊又頗為不忍,於是又安慰她道:「也不是累贅,我這個人天生好吃,而且嘴巴很刁,吃得很挑剔,來到紅粉山莊前,我一路上也是在東挑西撿的,所以大姐才會把你們姐妹倆托交給我,自然也是因為你們對我有很大的幫助,而我也真需要你們。」
這一說,翩翩才高興起來,笑著道:「公子,您要吃什麼,怎麼個吃法,我寧可想辦法變著出來讓您滿意,可是別把我們往家裡一關,想我們時,才叫我們弄點什麼吃吃,那我們跟在紅粉山莊有什麼分別呢?」
南宮俊道:「這個你們放心,我家可沒有那些門禁,你們也不會被關起來,隨時都可以出來逛逛、玩玩,只要不闖禍,不招搖,不仗勢凌人,誰都不會來干涉你們,絕對自由,南宮家門規就是那三條,那不僅是對你們,連我也要遵守的。」
雙雙也跟著問道:「什麼叫不闖禍,不招搖,不仗勢凌人呢,請公子說明白了,也免得我們給您丟人呀!」
南宮俊道:「不闖禍就是不去惹事生非,違禁犯法,不招搖是不准打著南宮世家的名義,在外向人誇示,不仗勢凌人就是不得倚仗聲勢,欺負一般百姓。」
雙雙道:「說了半天,這三點,根本就是一回事。」
「大致上說來是互相有關連的,但是分得細一點,卻有很多不同,這個我一時也說不清楚,以後隨時有機會,我就告訴你們,現在快點吃吧,吃了早點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就要渡江趕路的。」
好容易把兩個寶貝安頓好了,食罷撤席,南宮俊來到一間精緻的雅房中,才脫了衣服想休息一下。
可是躺上床沒多久,雙雙推門端了盅茶進來道:「公子!您睡下來了,這是我帶出來的茶葉,大姐起個名叫絳風香露,最宜睡前飲用。」
南宮俊只得又起來接了試嘗一口,果然滿口芳香,微帶著一點甜味,再看看那顏色,紫絳如楓,不禁讚道:「好!真好!」
雙雙得意地道:「我一共焙制了十二種茶葉,分在二十種不同的時間飲用,這次我每樣帶了一小罐出來,以後可能無法再制那麼多種了,因為有些茶葉是必須要在紅粉山莊的止水谷中種植,才有那種清香和特殊的韻味,不過我可以看看你家的情形,能否另外焙制別的品種……」
南自俊道:「難為你這麼細心,不過那些茶葉你好好留著,別再泡了,等回到家裡,孝敬我奶奶去,她老人家別無所好,就是喜歡品茗,她本姓陸,據說是茶聖陸羽的後人,她不但能品茗,而且更善於自己焙茗,你去了,她一定特別高興的。」
雙雙笑道:「真的?那可好,我研究過陸羽的茶經,有許多不懂地方……」
南宮俊好不容易把她給打發走了,歎了口氣,覺得帶著這麼一對寶貝走路實在麻煩,但是從另一角度看,則又是一種樂趣,只可惜現在自己不得閒,否則的話,伴著這一對解語花,畫眉鳥,欣賞她們的赤子天真,享受她們的慧黠和慇勤,的確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閉目假寐,不到一刻工夫,翩翩又推門進來,這次更妙,她竟是披散著長髮,底下是赤足,身上只穿了一件緊身的小衣,下面只是一件薄綢的短褲,長僅及股。
上面敞著圓領口,露出半截胸口,連隆起的雙乳都隱約可見,下面則是兩條雪白圓潤的粉腿,這副打扮的確誘人。
南宮俊雖非登徒子,但是看了這副樣子也不禁有點怦然心動,在白天看,還是兩個小孩子,那大概是她們梳了辮子,穿了束胸的緣故,沒想到把辮子打散,解除了束胸後,竟有如此動人的風情。
只是這個樣子跑到他屋子裡來,也未免太不像話了,尤其是這副打扮……
南宮俊剛要開口,翩翩已經先說話了,而且一臉的正經,鄭重地對他說:「公子,我特地跑來問一聲,什麼樣的情形才能不算闖禍?」
南宮俊被她夾頭夾腦這麼一問,倒是怔了半天才道:「你這話是怎麼說?」
翩翩道:「我很想打人,但是又怕違了規矩,所以特地來問一聲。」
南宮俊道:「打人?為什麼要打人,是人家欺侮你了?」
翩翩道:「沒有,如果是人家先欺侮了我,再打他一頓,那是天經地義,就像先前那個夥計罵了您,雙雙揍他一樣,這個我是知道的,正因為人家既沒罵我們,也沒惹我們,甚至於根本沒有靠近我們。」
南宮俊道:「那就不可以打人家。」
翩翩歎口氣道:「那就只好由著他在那兒看下去,不過這實在很氣人……」
南宮俊忙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誰在那兒看什麼?」
「我跟雙雙正在洗澡,有一個傢伙在看著我們洗澡,而且還說了許許多多討厭的話兒……」
南宮俊一掀蓋在身上的被子,跳了起來道:「這還得了,真該挖了他的眼珠,居然闖入女子的私室窺浴,唉!翩翩,你怎麼連這點也不懂?」
翩翩道:「如果是那種情形,我自然是懂的,可是他並沒有闖入我們的住房,只是坐在院子裡的樹幹上。」
「坐在院子裡的樹幹上,那也不行……怎麼,你們不是睡在東邊的廂房裡?」
「是的,房間裡很講究,比山莊裡住的好多了,跟姑姑在石樑下面的屋子差不多。」
南宮俊道:「那原是專為貴客們設的房子,只不過那兒離院子裡還遠著呢,他若是坐在樹幹上,怎麼看得見你們在屋子裡淨身呢?」
「我們沒有在屋子裡,是在院子裡洗澡。」
「什麼,你們在院子裡洗澡!」
「是啊!在山莊中,我們都是在水池裡洗澡的,大家走來走去,看見了也沒什麼,討厭的是那個傢伙嘴裡胡說八道,說我們的腰肢太粗,前胸太平,還說我們是什麼白虎,寸草不生,這些話我也不懂,反正他的樣子很討厭就是了。」
南宮俊又有啼笑皆非之感,但也無可奈何,她們是在一個全是女人的圈子裡長大的,對男女禮防之嫌自然不太講究,說她們也沒有用,只得道:「你們跑到院子裡淨身,在這麼大冷天,也不怕冷著嗎?」
「不冷,在山莊中,我們都是在露天洗澡,哪怕下雪的日子也是如此,大姐說這是種練身體的方法,可以寒暑不侵。」
「唉!話是不錯,但是要看地方,就算你們不怕冷,但是水也會冷掉的。」
「本來就是冷的,我們倆原是為您騎的那頭胭脂火刷身體的,那東西最愛乾淨,毛片上沾了一點灰土,就不肯老實歇下來,我們提了兩桶水,把它洗乾淨了,自己卻累出一身汗來,於是再提兩桶水來,我先沖洗時,那傢伙就冒了出來。」
南宮俊苦笑道:「你們也真是的,這叫我怎麼說好呢?對了!雙雙呢?」
「正在洗澡,那個傢伙大概也跟她纏個沒完,雙雙的脾氣比我好,我叫她跟他先敷衍著,我是去提水的,先來問問公子,能不能揍那個傢伙一頓。」
「當然可以,這實在太不像話了,我去打他,你快把衣服穿上吧。」
「我……我的衣服也在院子裡,我怕打草驚蛇,嚇跑了那傢伙,所以沒帶衣服來。」
「那就到房間裡去另穿一件。」
「沒有,一共才兩件,髒的脫下來,乾淨的待換上,我都帶去了。」
南宮俊歎口氣道:「難道你就只有兩套衣服不成。」
「我們兩個人一共才三套衣服,我跟雙雙各穿一套,然後留一套待換,我們商量好了,一個人輪流換一天,今天是該我換,等我身上穿的那一套洗乾淨了再給她換!」
「我的天啊,你們不會多帶一套?」
翩翩嘟起小嘴道:「哪有這麼多衣服,這多餘的一套還是我跟雙雙拼著湊起來的,在山莊中都不重穿衣,每個人也沒有多餘的衣服,只有列名榜上的姐妹才有大紅的衣褲跟裙子,其餘的人都一式青衣,每年給布做一身,我們的都是些破的打了補丁,在山莊中可將就,出來可不像話了。」
南宮俊直歎氣道:「大姐對你們何其吝嗇!」
翩翩忙道:「這倒不是吝嗇,是別有用心的,大姐說要養成我們樸實無華,不重修飾的習慣,而且在山莊中,每個人都如此,我們誰也沒重視穿著……」
南宮俊無可奈何,只得拿出自己的一套衣服給她道:「先穿上這個吧,明天第一件事就是給你們倆買兩身衣服,出門在外,不比在山莊裡,那簡直是開玩笑!」
翩翩無所謂地穿上了,南宮俊已經衝到院子裡,院裡的情形更使他尷尬,因為他看見廊上吊著風燈,廊下有一具大木桶,雙雙脫得赤條精光,手中高舉著一個水瓢,正在往身上澆水呢!
他倒不便貿然闖過去,先打量一下對面的那顆槐樹,想找出那輕薄的歹徒,可是樹上卻空蕩蕩的沒半個人影。
情形似不像翩翩所說的那樣,南宮俊微微一怔,但是他相信翩翩不至於騙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他看了一下,發現有所不對勁了,雙雙的手中握著水瓢,高舉過頂,乍見之下,以為她是正在淋水沖浴,可是這麼過了有一會兒工夫了,她還是那個樣子,一動也沒動過,水瓢也沒動過,水瓢中也沒有水滴下來。
這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雙雙自己不動,呆立在那兒,這個可能性似乎沒道理,因為這種大冷天,雖不至滴水成冰,天還是很冷的,而且她高舉著水瓢,抬頭上望,並不是個很舒服的姿勢,不會久立不動的。
那就是第二個可能,她被人制住了穴道,根本無法行動了,而且這個可能性非常大,南宮俊本待立刻上前去的,可是他想想究竟又覺不妥,於是回頭叫道:「翩翩,你去看看雙雙怎麼了?」
叫了兩遍,卻沒有回音,他回頭一看,跟在他後面的翩翩已經不見了。
這就怪了,他離開自己的房間時;還清楚地聽見雙雙跟在後面的,就是快到院子裡的時候,他急於知道院子裡的情形身形加快,但翩翩也該跟得上呀,就這麼一下子工夫,那個人就失蹤了。
南宮俊很冷靜,他知道必須冷靜,因為他面對著一個武功絕高,而且很狡猾、陰險的對手了。
翩翩不知下落,暫時不去管她,目前他必須首先要把雙雙救下來。
他不知道對方打的是什麼主意,但是他知道這正是對方要他做的事,而他又不能不做,照雙雙的情形看來,她被制的是很重要的穴道,所以才能把人定住不動。
這種制穴的手法是截斷了經脈的運行,如果不立即解救的話,重則死亡,輕則殘廢,現在雙雙被制不知道有多久了,但一個人能耐這種制穴手法的時間,最多只有一刻工夫!
南宮俊知道自己再無考慮的餘地了,很快地走到雙雙的身邊,但見她雪白的皮膚已經發紫,那已經到了極危險的關頭。
再也不能耽誤了,他抱起了雙雙,趕忙回到屋裡,先把人放平在床上。
雙雙還是一手高舉的姿態,南宮俊在她身上仔細地看了一遍,心中更為吃驚,普通被這種手法制住經穴的人,被制處都會凸起一塊,雙雙身上卻看不出有凸起的地方,這證明她是被一種暗器所傷,所用的手法跟自己的無形勁氣是同一路子。
外表上既無痕跡,他只好用手試了,於是他用手指輕叩她身上的每一處穴道,微微地輸入一絲勁道,察探反應,終於察出了被制的是命門會陰之處,心中又多了一層憤慨,這下手的人太過於卑劣了,如果對方是個男子的話,尤為該殺。
因為這二處穴道是在人的下身,命門在後腰股上之處,會陰則在糞門與陰戶之間,對一個少女點這兩處穴道,其下流可知。
他沒有別的選擇,只得把內勁提足,雙手一叩命門,一叩會陰,灌人內力,以三陽真火,陣陣注入,衝開了被閉截的穴脈。
等到內勁能夠通過,穴道是衝開了,雙雙高舉的手也鬆弛了下來,人只輕輕地動了一下,但是卻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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