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絕對官僚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司馬紫煙]紅粉刀王[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71
發表於 2010-12-15 02:29:3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六章 群魔亂舞


  南宮俊笑道:「教主,你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怎麼說話不算話的,一下子就要改變了!只可惜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你即使不要我做這個總護法,卻不能阻止我來干涉貴教的事!」

  金輝臉色一沉道:「很好,本座倒要看看閣下是怎麼個管法,今日本教的精華已經齊集!」

  南宮俊一笑道:「我並不是找麻煩來的,但是必要時亦不惜一戰,首先我要制裁的是橫江一窩蜂中的人。宇文雷,你出來,還有你手下的那批人!」

  宇文雷正要出去,紀寶珠道:「宇文雷,現在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事,而是整個魔教的事,現在有教主在此,你又急什麼,自然要聽教主定奪!」

  

  金輝見她把那件事情塞過來,笑笑道:「大祭司,人家是指明了橫江一窩蜂的,你們自己了斷就好!」

  紀寶珠冷笑道:「這是你教主講的話喔?」

  金輝笑道:「不錯,我們說好了職有專司,凡是你手下惹來的麻煩,我一概不理!」  

  紀寶珠冷笑道:「我們若是事事自理,還要你這教主幹什麼?」

  

  金輝微微一笑道:「正是這句話,我既是一教之主,理應為本教弟子擔負起一切責任,只是本教中的頭兒似乎太多了一點,平時事事自己做主,直到有了事才想起我這教主,那似乎太把我當傻瓜了!」

  紀寶珠臉色微微一變道:「金輝,你一定要在這個時間來討論這些嗎?」

  金輝道:「是的,假如我們要把魔教的名義正式地撐出來,這就是重要的一件事,事權必須要統一,天無二日,必須要決定一個真正做當家的人。」

  紀寶珠一笑道:「這個人不一定非你不可!」

  金輝道:「不錯,可是你們提不出第二個人了,雖然在名義上,你們是我的長輩,但是我這教主卻是前任教主指定嫡傳的,除非你們另立門戶,脫離魔教,否則就應當聽我的,一教無二主,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紀寶珠還要開口,紀寶玉開口了道:「寶珠,你還要爭什麼呢?你已經承認他是教主,就該有個承認的樣子,何況平心而論,他的能力也是比你強,移到中原後,我們各自發展,成就也以他最高。」

  紀寶珠這才不開口了。

  紀寶玉道:「教主,現在事權統一,我們的人手全部納於教下,聽你的指揮!」

  金輝笑笑一拱手道:「多謝副教主,那我們現在就把座位定了下來,然後再來應付這些外務,來人,擺座!」

  後面有人搬了三張椅子出來,作一字排列,只是中間的那張椅略高出一寸,三張椅子都鋪上虎皮。

  金輝朝中間的椅子上坐下道:「二位請坐!」兩人坐定後,金輝道:「有南宮少主及少林、武當兩派的代表在此,我這宣佈也夠份量了,現在本人正式宣佈,魔教在此設定,這個地方就是我們的總會!」

  

  這一切像是早就計劃定的,連南宮俊都大感意外地道:「教主,這恐怕才是你把我們引到此地來的目的吧!」

  金輝道:「是的,本教在二十年前計劃東遷,至此準備了二十年才告事機成熟,並邀請閣下為第一位貴賓!」

  南宮俊這才朝慕容婉看了一眼道:「慕容女俠,你們一開始找上橫江一窩蜂,就是有計劃的吧?」

  慕容婉低頭不語。

  紀寶玉道:「這……倒不必怪她,她是聽我的吩咐行事,自己並不知道,因此我來回答你好了,不錯,這的確是我的計劃,所以才約在雙鞭俠的店裡談判,目的也在引動南宮世家,因為我知道他仍然跟你家關係很密切,主要是引出府上來干涉,以加重寶珠的壓力,使她跟我們一起,使魔教統一。」

  南宮俊道:「現在魔教已經合為一體了,恭喜!」

  金輝笑道:「那還要謝謝閣下的幫忙了,我們原來的意思只是想慢慢地把事情擠到南宮世家去,想不到少主那一天竟翩然惠臨,使事情進行得更為順利快捷。」

  東方倩忍不住叫道:「姑姑!我又算是什麼呢?是你在計劃中的一部分?」

  紀寶玉一歎道:「你這孩子天性太剛,我對你可沒作什麼計劃,而且也知道你不會習慣魔教的一切,所以把你逐出門戶,讓你到南宮世家去。」

  東方倩道:「我已經是南宮世家的武士了。」

  紀寶玉笑道:「那我也該恭喜你了,這是一個很高的榮譽,你要好好地把握住才好。」

  東方倩很痛苦地道:「可是,姑姑,為什麼您要把我逐出門戶,不讓我在紅粉金剛中呆下去呢?」

  「因為你的個性太倔強,疾惡如仇,對於魔教中有些事,你一定看不慣的,為了顧全我們師徒始終,倒不如早點把你遣出去,免得你來找我吵架。」

  東方倩訥訥道:「姑姑,可是現在如果……」

  紀寶玉一笑道:「現在我們可能會站在敵對的立場上是不是?那其實也沒關係,我們已經沒有任何牽連了,各行其是好了!」

  東方倩沉痛地道:「姑姑,您雖然把倩兒逐出了門戶,可是倩兒不會那麼忘恩負義,忘記您撫養之恩的,可是倩兒也不能拋棄了自己的責任,因此希望您跟倩兒之間,最好不要有敵對的時候,否則倩兒就很為難了!」

  紀寶玉淡然地道:「你以為我們怎樣才能避免敵對呢?」

  東方倩道:「倩兒身為南宮武士,只有一個敵人,就是不義,只要紅粉姐妹行不害義,倩兒就很高興了。」

  紀寶玉一笑道:「從前我可以向你拍胸膛保證,紅粉金剛姐妹在江湖上多少也闖出了一點名氣,口碑大致上還不錯,但以後就難說了,因為我們並人魔教之後,行動就由不得我們自己了!」

  慕容婉忍不住道:「姑姑,如果有什麼違背道義的指令下來,我們也非要遵守不可嗎?」

  紀寶玉道:「是的,一定要遵守,因為我們現在已經合併在一起了,除了我之外,教主與大祭司都可以對你們下達命令,你們也必須遵從。」

  慕容婉淒然地看了南宮俊一眼,垂頭無語。

  金輝咳了一聲道:「南宮少主,敝教這個總護法,看樣子難以屈駕了。」

  南宮俊一笑道:「教主,這可容不得你高興,叫之即來,揮之即去,我這總護法請上門容易,但是我一經加入,除非我自動請辭,否則誰也無法趕我走。」

  金輝神色一變道:「南宮少主。」

  南宮俊道:「這就是說,你們可以不承認我的地位,但是我卻不能放棄我的職守,監督魔教中的每一個人,約束他們的行為,如有不義失德之行為,我就要加以制裁。」

  金輝冷冷地道:「閣下倒真是一廂情願。」

  南宮俊一笑道:「是的,聽起來也許是我有點賴皮,不過沒辦法,誰讓我接受了東佛的委託,又練了魔教的武功呢?對魔教的事,我是義不容辭,必須要管的,就算教主不給我任何名義,我也會自己找上門來的。」

  紀寶珠一笑道:「好啊,請神容易送神難,教主,這可是你自己惹來的,你看是如何打發吧!」

  金輝還沒開口,南宮俊道:「教主不必去費心思想理由了,我說過我是趕也趕不走的,只有兩個情形下我才會自動退出,一個是魔教不再存在了;一個是各位遷回西方。否則我這總護法永遠不得閒,你們在中土一天,我就留任一天。」

  誰都沒想到南宮俊會來上這一手的,可是他厚起臉皮,擺脫了虛名,硬耍賴起來,還真拿他沒辦法。

  金輝頓了頓才道:「能夠有南宮少主屈駕為本教的總護法,也算是本教的光榮了,過幾天本教還要舉行開教大會,公開昭告天下武林同道,到時候借重南宮少主的大名,大家想必就不好意思不賞光吧!」

  他沒有別的辦法,只好由這方面來擠南宮俊了,因為以南宮世家在武林的身份,為一個新的門派挎力,這實在是很難以解釋的事,問題倒不在南宮俊本人,而是那些門派,他們以萬分虔敬的心情,捧出來的武林盟主,居然去為別人當總護法,這豈不是表示這個門派比別家都高出一頭嗎?

  雖然南宮俊自己也承認了,但只是一種應付的形態,這一點有辛本善跟尚達仁為證,他們代表了少林與武當,能加以諒解,大致還說得過去,但正式要見諸文字,將會使很多人受不了。

  金輝耍出了這一手,倒是很厲害的,誰知南宮俊哈哈一笑道:「不錯!這是我應該盡的本分,前幾天家祖慈就把我擔任魔教總護法的事昭告各大門派了,希望他們能捧場,而且希望他們多加支持,也給我一個總護法的名義,讓我好為他們也盡點心。」

  金輝一驚道:「這是做什麼?」

  南宮俊道:「南宮世家的責任就是在武林護法衛道,家祖慈行將退出江湖,所以才請大家繼續來支持我!」

  尚達仁與辛本善吁了口氣,他們對南宮俊答應為魔教總護法一事,多少感到有點不痛快的,但是聽了南宮雲鳳的安排後,不禁鼓掌稱絕!

  既然南宮俊自請擔任各派的總護法,那麼他就不是特別捧魔教的場了,魔教也沒有什麼好神氣的!

  金輝沉聲道:「令祖母真的如此做了嗎?」

  南宮俊一笑道:「當然了,而且信函是派遣專人急足傳出,預計十日之內,可以送到各大門派,以南宮世家的薄面,這個要求雖然過分一點,想必還不會碰釘子的,只有你們這兒,是我自己找的,我更不能丟這個面子,到時別家全答應了,而教主卻取消了我的名義,這不是太難看了嗎?所以這個總護法我是干定了!」

  金輝冷冷地道:「既然少主已有這麼多的高就,本教倒是不敢高攀了,本教不想跟著大家走!」

  南宮俊笑道:「教主,我說過了,你要我干我得干,不要我干也得干了,我這人一向有個好處,就是厚臉皮,不怕碰釘子,對不起,我現在就要行使我的職務了,首先我要懲治本教的一批人,他們已經在江湖中做了不少壞事,這些人留在教中是害群之馬,使本教不齒於武林而引起公憤,宇文雷,帶著你的橫江一窩蜂出來!」

  宇文雷禁不住一怔,紀寶珠已是忍無可忍地叫道:「南宮俊,你憑什麼叫他出去?」

  「憑我是教中的總護法!」

  「笑話,你這總護法我可沒承認!」

  「只要教主承認就行了,就算教主不承認也沒關係,我說過了,我這總護法是不請自來,誰都推不掉的!」

  金輝也沒有辦法了,他沒有想到南宮俊是如此的難纏法,當初他主動邀請南宮俊為總護法,自以為是得意之作,因為他預料南宮俊絕不會答應的。

  南宮俊居然接受了,他已經感到意外,但想到這件事對魔教有利無害,才派了四個人給南宮俊,亦給予南宮俊許多方便,全力幫助他去對付百花宮,迫使紀寶珠向他低頭,取得全教的統一。」

  好不容易,紀寶珠在壓力下屈服低頭了,他覺得時機成熟,該是向中原武林正式推出魔教的名號的時候,哪知道南宮俊卻成了最棘手的問題。

  最厲害的就是南宮老夫人的那一手,函請武林中各大門派都聘請南宮俊為總護法,使他惟一認為佔到的一點便宜也不存在了,白白地吃了個悶虧,實在難以甘心,因此他沉聲道:「南宮俊,你實在欺人太甚了。」

  南宮俊一笑道:「教主這話是從何說起的?」

  金輝道:「宇文雷和他的橫江弟兄過去做了什麼我不管,現在他可是我魔教的門下。」

  南宮俊道:「所以我才以總護法的身份來制裁他。」

  盒暉道:「這是本教的事,我這做教主的並沒有賦予你這種權力。」

  南宮俊道:「那麼,請問誰有這個權力呢?」

  紀寶珠道:「誰都沒有,宇文雷是我的人,他的一切作為都是奉我之命,誰要是認為他做錯了,可以衝著我來好了,本座一概都接下來。」

  南宮俊笑笑問金輝道:「教主,是這樣嗎?」

  金輝無可奈何地點點頭,南宮俊一笑道:「教主,你宣佈正式成立教的日子太早了,根本還沒有把內部的問題解決,好在今天來的人不多,否則不是讓人家看笑話嗎?你是一教之主,凡事都無法做主,這還有什麼意思。」

  金輝的確感到很難堪地道:「寶珠,你這個樣子是不行的,大家既然同意合併事權,重組魔教,就應該通力合作才是,你這樣當眾越權擅專……」

  紀寶珠冷笑一聲,說道:「我並不要合作,是你們硬拉著我來合併的,沒有你們,我一樣能夠重組魔教,而且也只有我夠這個資格,你們來到中土後,多少都已有點變了,變得丟掉傳統,忘記自己是什麼了。」

  紀寶玉歎了口氣道:「寶珠,你怎麼這樣說話?」

  紀寶珠冷笑道:「我要怎麼樣說話?你培育的紅粉金剛,居然行俠仗義起來,拿我來開刀,毀了我一處分宮,殺死了我不少手下,這筆賬還沒算呢。」

  紀寶玉道:「你要怎麼樣算呢?」

  紀寶珠沉聲道:「很簡單,她們殺了我幾個人,就償我幾條命,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本就是我魔教的第一守律,先叫你這小妮子償了命,再談其他。」

  南宮俊見她們又鬧了起來,知道機會難得,忙趁機道:「教主,這個紀寶珠太不像話了,縱容手下,胡作非為,而且更桀驁不馴,真正目無法紀,如不加以嚴懲,本教日後將何以立足,我這總護法執行任務了。」

  金輝忙道:「不,用不著你。」

  紀寶玉道:「不,讓他去管好了。」

  金輝皺眉道:「寶玉,你怎麼說這種話?」

  紀寶玉冷冷地道:「寶珠這種態度太沒有誠意了,可是你我都不便出來彈壓她一下,只有讓外力來制裁她了。教主,你自己好好想一下,如果你這樣子合併,倒不如像先前一樣,各自為政的好了。」

  紀寶珠也冷笑道:「寶玉,你以為把我擠了下來,你就可以獨霸這個局面了,告訴你,別做夢了,沒這麼容易,我不會那麼容易倒下去的!」

  紀寶玉歎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們都雄心勃勃,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在我心頭只有那一批紅粉姐妹,實力已不足稱霸天下,何況她們也不一定會聽我的話,我協助你們,只是為了過去的一番交情,我本人對這些已經很淡薄了,重組魔教;君臨天下,又能如何呢,我們在此地終究是站不住的。」

  紀寶珠道:「笑話。目前除了一個南宮世家還有點扎手外,其餘各大派都不足為畏,只要把南宮世家這邊擺平了,天下有誰敢跟我們爭!」

  紀寶玉又是一歎道:「即使沒人跟我們爭,我們在這兒也沒有意思,風土、人情、氣候都不對勁,寶珠,第一這寒冷就令人受不了,也使我們所學的功夫受了限制……」

  紀寶珠道:「你怕冷我可不怕冷!」

  紀寶玉道:「你不死心,我也沒辦法,只有讓你鬧去,不過我可要回去了!」

  金輝冷笑道:「回去,談何容易,我們是被人趕出來的,西土已經沒有我們立足之地了!」

  紀寶玉道:「那倒不見得,我們的心別那麼大,找一個僻靜的山谷,過我們自己的生活,沒有人會來干涉我們的,你們想席捲整個的西方,自然為人所不容!」

  紀寶珠道:「我會回去的,但不是像你說的方式,我要在這兒創下一片轟轟烈烈的事業後,再轟轟烈烈的回去,叫那些反對我們的人,跪在地上迎接我回去!」

  紀寶玉道:「寶珠,你別做夢了,有此可能嗎?」

  紀寶珠大笑道:「沒把握我就不會說這種大話了。這些年來,我派出橫江一窩蜂四下活動,聚集的財富,以百花宮名義廣邀人手,二十四處分宮中高手如雲,奇技異能之士,多如恆河之沙,一個分宮就抵得上一個大門派的實力而有餘,二十四處分宮,那力量有誰能比!」

  南宮俊一笑道:「只有二十二處了,在下已經拔了你兩處分宮了!」

  紀寶珠一哼道:「第一個地方是我送你挑的,那時我不願意暴露我的實力,至於莫愁湖畔的分宮裡,我也是讓著你,因為我知道你已把南宮世家的人手都召來了,我犯不著一個人跟你們作對去。」

  南宮俊笑道:「你們將孤軍奮鬥!」

  紀寶珠道:「教主,你怎麼說?」

  金輝略作沉思後,才望著長春子道:「兄長,小弟就等著你的一句話了!」

  長春子已經把斷足裹好,拄了一根新削的木拐道:「兄弟,怎麼來問我呢,這是你們自己的事。」

  金輝道:「不過兄弟的動向卻是因你而決定的。」

  長春子道:「怎麼會因我而決定呢,我手頭控制的人員全是你訓練好了才交給我的,他們也等於在你的控制之下,所以這事根本用不著問我!」

  金輝苦笑道:「兄長,你還沒有弄懂我的意思,我不是問的人手問題,寶珠說她擁有的實力似乎已經無敵於天下了,但是還沒有把另外一股勢力算在內,就是大內三廠的全部人手,他們不僅網羅了各大門派的高手,更還有不少造詣極深的名家,加起來相當可觀。」

  長春子道:「這些人不會來管江湖上的事的。」

  盒暉道:「恐怕這一次他們也不會袖手了,因為司徒晃已經感到了他的威脅,不容許我們擴展了,所以這個翁長健剛才才有那種態度!」

  長春子道:「那只是在此地擺擺樣子,在京師,他們就不敢動一下子,京師的各大王公府第以及宮廷內苑,都為我的死黨,那些人個個都能管他的!」

  翁長健冷笑道:「老道士,你說的倒很有把握!」

  長春子傲然道:「這個我有絕對的自信,我被封為國師,可不是憑著一張嘴,外及國公將相,內及后妃,都是我的入室弟子,對我可尊敬得很!」

  翁長健道:「他們只是被你的邪術邪說所惑,想跟你學得長生駐顏之術!」

  長春子道:「貧道確有此術,那可不是騙人的。」

  翁長健道:「你還在做夢呢,不給你一點證據看看,你還不知死活,老夫叫你夢醒一下吧!」

  他取出一個小紙卷,展開來念道:

  妖人長春子,以邪術蠱惑宮門,圖謀不軌,京師各

  大臣及皇室宗親,受其惑者頗眾,朕先不察,致為其所

  惑而封為國師,現經御史楊孝龍及錦衣衛指使司徒晃收

  拾證據,始洞悉其奸,立即褫除該國師封號外,並令所

  司有關人等,全力捕殺此妖人,並肅清其逆黨,不得有

  誤,欽此!

  長春子道:「這是什麼?」

  翁長健道:「這是聖上親自頒下的密旨,我這兒只是一份邸抄,這封密旨早已經傳遍各地,行文至各督撫處,並且著手抄封你們在各地的巢穴!」

  長春子道:「胡說,誰敢這麼做?」

  翁長健一笑道:「很快你就知道敢不敢了,百花宮也好,百寶齋也好,邸抄到達之日,立即就有大軍前往征剿,你們是垮定了!」

  這番話使得金輝的臉變了色道:「這分明是你們畏忌我兄長的勢力而故意陷害的陰謀!」

  翁長健一笑道:「金輝,這可怪不得我們,是你們自己不存好心,想要整個的控制密探組織,我們為了自保,自然要反擊了,何況魔教這兩個字,已經注定是旁門左道,成不了正果的!」

  紀寶珠臉色煞白地道:「金輝,看你們做的好事,把我也給拖累進去,我跟你們沒完沒了,我早就說過,叫你們別插進宮家去,你們偏不聽,這下可好了!」

  金輝苦笑道:「不插進宮府去,你的百花宮就別想安安穩穩地建立了,不是仗著內廠的名義撐腰,官家早就查封你的地方!」

  紀寶珠道:「憑什麼查封我的地方,我又沒犯法!」

  金輝只是冷笑一聲道:「寶珠,官家的密探辦事還會跟你講理嗎?何況查封你的地方絕不冤枉,你自己也明白,你的分宮中在做些什麼。」

  紀寶珠一瞪眼睛道:「做些什麼?」

  金輝道:「男盜女娼,無所不為,本來也該查封的,我才冤枉呢!百寶齋只是規規矩矩地做生意!」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72
發表於 2010-12-15 02:29:57 |只看該作者
  紀寶珠冷笑道:「規矩個屁,你的珠寶是怎麼來的,一半是黑吃黑,專門搶劫綠林黑道上的江湖人,而且還反咬一口,說他們覬覦百寶齋的珠寶才被殺死的!」

  金輝笑道:「百寶齋是全國最大的珠寶店,只有受盜賊的侵襲,再說我們會去搶劫盜賊,那不是笑話嗎?」

  紀寶珠道:「正因為人人都以為是笑話,所以你們才能偷偷地作怪而不為人所知,另外一半的珠寶,則是我的橫江一窩蜂去搶了來,由你改頭換面後,再行出售,你還好意思說是規規矩矩……」

  紀寶玉皺皺眉頭苦笑道:「你看你們,互相掏臭水溝,除了越掏越臭外,於事何補?」

  紀寶珠道:「我們不像你,紅粉金剛專門行俠,已經創下了俠名,算是好人,哼!假正經!」

  紀寶玉怒道:「寶珠,你成了條瘋狗,見人就咬!」

  紀寶珠潑辣地道:「我是瘋狗,你是母狗,你口中說是靜修練功,其實呢,還不是跟我一樣,偷偷地搶了男人躲起來作你的採補爐鼎,狼行天下吃肉,狗到天下吃屎,你又清高到哪兒去了!」

  紀寶玉憤然道:「不錯,我承認,因為我練的這種武功,須要靠這種方法來維持,所以我們才被視為旁門左道,視為邪惡,不僅在西方難以立足,到哪裡都是一樣,我在這批女孩子身上作了個試驗,要她們規規矩矩地循正道而修為,結果證明並不差到哪兒去……」

  紀寶珠冷笑道:「那你為什麼不改邪歸正呢?」

  紀寶玉道:「我自己沉溺已深,積習難返,但是我門下的人卻是循規蹈矩的,她們不必倚賴魔教,已經受到江湖人的尊敬而可以立足了,我為了你們,仍然把她們帶來,納入魔教之下,已經是很大的犧牲了,你們卻不識好歹,大勢如此,還在這兒內訌,爭吵……」

  金輝道:「這都是紀寶珠在吵,我可沒有。」

  紀寶玉冷笑道:「她本來就是那個樣子,倒是你金輝,因為你是個男人,又是前任教主的嫡傳門人,我才支持你重組魔教的,可是你實在不是個成事之材,心胸狹窄,目光淺近,大局的基礎未定,卻先打擊自己人。」

  盒暉道:「因為我明白,大局中最大的阻礙不是來自外面而是來自內部,你自己也明白,百花宮一直在擴張實力,不計一切地爭網人手,想把我們都吞併掉。」

  紀寶珠道:「放屁,我才懶得併吞你呢,中原的人才多得是,我只要給他們一點甜頭,他們就乖乖地來效命了,我用得著來併吞你的勢力嗎?」

  紀寶玉哦了一聲,道:「你們當真不知死活,還在這兒鬧,危機已迫及眉睫,你們還一點都不在乎,大家的根基已毀,連個棲身之地都沒有了,你們還有心情來吵架!」

  金輝一笑道:「抄了各處的分號,對我來說,還不能構成損害,因為那些地方只有一所空房子跟幾百兩銀子而已,我的底子全部都在此地,而且為了要應付南宮世家,我把各地的好手都已集中在此,所以我還有八分的實力……」

  紀寶珠道:「你倒是夠聰明,只是別人也不笨,我同樣也發出了緊急通知,把人叫到這兒集中了,所以我的損失也不會太大,只是財物上的損失大一點,但是我不在乎,只要有人在,我什麼都不怕!」

  南宮俊道:「你當然不怕,因為你可以再多組幾個像橫江一窩蜂那樣的組織來掠取別人的財貨!」

  紀寶珠道:「不錯,這可是官府惹出的,他們抄了我的百花宮,我只是收回而已,你們南宮世家既然管的是武林中事,就該替我向官中交涉要回那些財產!」

  南宮俊道:「我會的,假如真是司徒晃通令各地查封了各地的分宮,我一定會找司徒晃交涉,把那些財產交出來,但不是還給你,而是還給那些遭橫江一窩蜂傷害的人,賠償他們的損失,因為這是他們的財產。」

  紀寶珠神色急變道:「南宮俊,你不想活了!」

  南宮俊一笑道:「紀寶珠,你的壞事做多了,所以鬼使神差,做出那種導致你毀滅的事,如果你把人手分散在四地,官兵前往征剿時,他們只要不頑抗,全身而退應該沒問題,官兵不能永遠集結,你的人是活動的,你再設法聯絡一下,勢力仍然在。」

  紀寶珠道:「現在我的人手就在手頭,不是更方便!」

  南宮俊道:「你把人手集中在此地,是最笨的事,富貴山莊既然是你們假公濟私,假大內之名而營的私巢,司徒晃對你們既有戒心,豈有不注意此地的事,大家人手的聚集,他會不聞不問嗎?」

  長春子又開口了道:「他知道又如何,憑他東、西、內三廠的人手完全集中,也不見得能抵上此地一半的實力,何況有貧道在此,他們也不敢當面前來騷擾。」

  南宮俊道:「長春子,剛才的密旨你難道沒聽見?」

  長春子冷冷地說道:「聽見了又怎麼樣,那只是密旨,只能唬唬一般地方官而已,本仙長才不吃那一套,皇帝有種,為什麼不公開調度大軍來包圍此地,只敢偷偷地下個條子,本師可以根本不理。」

  南宮俊道:「你也打算違抗官家的密旨?」

  長春子笑了笑道:「算不得違抗,那只是他私下的行為,真正瞭解朝廷內情的人,都知道所謂密旨是怎麼回事,那是在朝廷上若有人公開的問,皇帝不敢承認的事。」

  南宮俊道:「他身為帝王,做事還有不敢承認的?」

  長春子道:「當然有,你們以為他有多了不起,咱們都很清楚,他也是一個很平凡的人,除了運氣比人好一點,此外一無是處,文才,武功,魄力,什麼都差得很,多虧朝廷裡有一些能幹的大臣,才能支持這小康的局面,所以他對那些大臣客氣得很,言聽計從,連一點架子都擺不出來。」

  南宮俊莊然道:「身為人君者,能虛心接受臣下的意見,不私心自用,這就是一個很好的皇帝。」

  長春子大笑道:「不錯,話可以如此說,但也證明了這個皇帝的權力並不大,因為他太年輕,自己做不了多少主,處處都要旁人來給他拿主意,所以別看你們身上懷著密旨,很可能過兩天他又下一道密旨來推翻了!」

  翁長健聽了居然沒有辯白,可見這話頗有幾分真實性,南宮俊聽了皺皺眉道:「翁老先生,官家當真是這麼一個軟耳根子的人?」

  翁長健頓了一頓,才道:「聖上天縱英武,只是心腸過於仁慈,不忍心卻人之請,是以很多人利用這一點,提出了一些不近人情的要求,聖上昧於實情,也會答應的,只不過對於清剿魔教邪孽之事,乃是聖上熟經思慮所下的決定,很難會改變的。」

  這個人果然老練,他在前面說了半天,但結果卻來上一句不負責任的話,很難會改變,卻不是絕對不會更改,這其中已有出人餘地了,長春子也聽出了,他立刻抓住了這個機會補上了兩句:「翁老兒,那只是司徒晃他們在皇帝面前危言聳聽,而本仙長又不在京師,才由你們哄得他下了這道密旨,如果等本師回去,據實以奏,他立刻就會收回成命的。」

  這番話對魔教中人的士氣關係很大,使得很多垂頭喪氣的人,又提起了精神。

  馬成忽然道:「長春子,如果你不離開京師,或許還動不了你,這次你貿然離開,卻是不智已極!」

  長春子道:「笑話!本師在京中信士弟子眾多,就是十年不回京,也不會有關係。」

  馬成一笑道:「本來,你可以靠著你葫蘆裡的丹藥,替人治治病,吹吹牛,哄得別人相信,可是這次出來,你不該在剛才逞能出鬥,損失了一隻腳的!」

  長春子因為一個不慎而傷足,此刻已經包紮好,長春子道:「那又如何,本師經包紮治療後,已經不再疼痛了,這證明本師的靈藥確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

  馬成哼了一聲道:「它能使你的斷腿重生嗎?」

  長春子道:「這個自然不能!」

  馬成一笑道:「這就是了,仙家妙法無雙,你卻連自己的一隻腳都保不住,還會有人相信你嗎?」

  長春子臉色一變,厲聲道:「毒蜂子,你這反覆無常的匹夫小人,本師要活活地劈了你!」

  他轉向紀寶珠道:「寶珠,這個人原是你的手下,你該負責,將他的狗命追回來!」

  紀寶珠看了紀寶玉一眼笑道:「又不只是我一個人的手下出了問題,東方倩還是寶玉親手教出來的得意門人呢,還有海、月兩個丫頭,是教主派出去的,也都變了心,要振法紀,你們該比我更負責任才對!」

  金輝歎道:「寶珠,你到這個時候,還在分彼此。」

  紀寶珠冷笑道:「我當然要分,因為我的本宮據地恐怕也保不住了,這可是長春子那妖道惹出來的麻煩,目前只剩下這片基業了,我如果不抓緊一點,不是叫你們活活給吞掉了!」

  金輝急了道:「你……你究竟要怎麼樣?」

  紀寶珠道:「不怎麼樣,我要確保我的權益地位。」

  金輝道:「你要如何才能滿意呢?」

  紀寶珠道:「把寶玉那個副教主職位讓出來,由我的漢子王致遠擔任,平分教中事權。」

  紀寶玉一笑道:「寶珠,弄了半天,你原來是容不得我,還在想著我的那個位置,行!我不跟你爭,不但把這副教主讓出來,連魔教的地位我都放棄了。」

  金輝一驚,說道:「寶玉,你這是何苦呢?」

  紀寶玉笑道:「我說的是正經話,前途茫茫,災厄重重的時候,不先求定而在爭權,我可實在沒興趣湊熱鬧,也免得有人容不得我。」

  金輝道:「那你的這些人手又怎麼辦呢?」

  紀寶玉說道:「我自己都無所著落了,還能管得了她們嗎?自然是隨她們自己了。」

  金輝道:「不!寶玉,我很歡迎她們的。」

  紀寶玉道:「我不替她們決定去向,由她們自主。金輝,我勸你也慎重考慮一下,因為我知道那些丫頭,平素所受的教導跟你是互相衝突的,很難對你絕對的忠誠。」

  金輝又是一呆,紀寶玉道:「她們目前最好的去向是投向南宮俊那邊。」

  金輝道:「那怎麼行,這不是跟我們作對了嗎?」

  紀寶玉道:「以本質而言,我們本來就是作對的,這才是我決定脫離魔教的原因,因為我即使勉強地擠了進來,而我手下的這些女孩子一個個離心離德,這也是很糟糕的事,倒不如及早為之謀,放任她們自由了!」

  說完轉頭向著三十六紅粉金剛道:「剛才我跟教主的談話你們都聽見了?」

  那些女孩子默然不作一聲,紀寶玉道:「現在我正式在此宣佈一聲,允許你們自擇,願意留在魔教中的,就留下,否則的話,你們只要說一聲,我一定使你們如願。」

  那些女孩子仍然是一聲不響,紀寶玉有點著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開口呀!」

  慕容婉終於道:「姑姑,我們本來就是三十六紅粉金剛,這個名字已經很好了,何必要改換呢?」

  紀寶玉一歎道:「那是以前。」

  慕容婉道:「今後也不見得非要換不可呀!」

  紀寶玉道:「以前是因為有我在,你們冒犯到了魔教的人頭上時,他們不敢計較,今後可不同了。」

  慕容婉回答道:「姑姑,那是您多慮了,我們只是憑著良心做事,誰不仁不義,我們才找誰的麻煩,並沒有去考慮他的背景,今後也還是如此,相信我們是不會吃多大的虧的,因為公道自在人心,得道者多助……」

  紀寶玉看了南宮俊一眼道:「這倒也說的是,我的確是多為你們操心了,那你們就自己作決定吧。」

  慕容婉道:「姑姑,您難道就要棄我們而去了嗎?」

  紀寶玉輕歎道:「怎麼會呢,你們每一個都是我辛辛苦苦教出來的孩子,尤其是在危難的時候,我怎麼會棄你們不顧而去呢!至少,我也得等你們度過了危險,到了平安的時候,才能放心地離去。」

  慕容婉說道:「那麼我們都還是要隨著姑姑。」

  紀寶玉的目中含著淚道:「好!好!姑姑也絕不會使你們失望,來,我們先退一邊去。」

  她帶著那一列人,起身走向一邊,紀寶珠卻冷冷地道:「你退到一邊算是什麼意思,等一下難道還打算趁熱鬧打秋風,撿現成便宜!」

  紀寶玉不禁憤然道:「寶珠,你實在也欺人太甚,我已經退出來了,你還容不得我。」

  紀寶珠冷笑道:「你現在退出兩不沾,等一下你看出便宜了,再來爭功,沒這麼容易,你要就乾脆走開,不然在這兒,就得把立場表明,今天沒有旁觀者。」

  紀寶玉一咬牙道:「好!寶珠,這可是你逼出來的,我把立場表明,我站在反對魔教的那一邊。」

  金輝愕然道:「寶玉,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呢?」

  紀寶玉道:「我本不想這樣做,是她逼我的,不過我一向是反對魔教再立的,尤其是以本來的形態在中原再起,那是不可能的!」

  紀寶珠冷笑道:「像你那樣子做法,自然不可能了,二十年的時間,只訓練出三十六個黃毛丫頭,還是一個個滿臉正經的偽君子,怎麼成得了事呢?你這點人手就是站到對面去,也不在乎!」

  紀寶玉忍無可忍地道:「好,婉兒,帶了人到對面去,向南宮少主報到,參與蕩魔行列去。」

  慕容婉大感困難,而且面子上也很下不去,但是東方倩已經奔撲了過來,拉住了慕容婉的手,含淚笑道:「我知道我們遲早都會在一起的!」

  她拉著慕容婉,也帶著隊伍,把人都領到了南宮俊這邊,南宮俊迎上去長揖到地道:「慕容大姐,太好了,太歡迎了,小弟正在擔心,少時會與大姐為敵,天假其便,使大姐在陣前站在小弟一方,小弟就無後顧之憂了。」

  慕容婉的眼眶中仍是含著淚,低聲道:「姑姑雖然宣佈身在魔教,但也向我們保證過,絕不會要我們行有害仁義之舉,所以我帶著姐妹仍然要追隨著姑姑。」

  南宮俊道:「寶玉夫人本性善良,只是因為身陷魔障,無以自拔,但是她絕不會再叫各位重蹈覆轍,小弟前度在桐柏山止水谷,遺憾的是未能拜詣,否則就不會有以後的許多變故了。」

  紀寶玉是跟著大家一起過來的,眾人對她都執禮甚恭,她卻淡淡地含著哀愁道:「少主,上次在止水谷,我是情虛而走,因為我怕當著這些孩子們的面,揭出我的醜惡,可是後來想想,此舉實在太笨,我除非能走得永遠不見她們的面,否則還是躲不掉的。」

  南宮俊道:「其實夫人也只是一些過去的一點習慣,那並不難改,東佛悟非大師已有卻魔的心法。」

  紀寶玉道:「魔宮的秘籍早已公開,他能提供的方法我也知道,那是沒有用的,積習難返,絕不是那些杯水車薪的方法所能解除的。」

  南宮俊問道:「那麼,要怎麼辦才好呢?」

  紀寶玉一歎道:「沒有辦法,魔功愈深,入魔也愈深,這是必然之理,你們且莫為我擔心,倒是該為目前的情況操心才是。」

  南宮俊道:「目前的情況沒什麼好操心的!」

  紀寶玉道:「寶珠人魔已深,證明她的魔功也已深入火候,所以才變得如此乖戾,可是她的武功也高到令人難測,少主,那恐怕不是你能降伏得了的。」

  南宮俊道:「晚輩盡力一試,實在不行的,尚有家祖慈可恃,她老人家近二十年來,勤習降魔神功,火候也到了爐火純青之境,大概沒問題了。」

  紀寶玉道:「那就好,你們有了準備,大概就好得多了,除了寶珠那邊外,金輝這邊也不可輕視,他這個人深不可測,寶珠的強弱放在外表上,還可以看出一點,這個人在外表上卻看不出一點喜怒哀樂,那才是個真正厲害的角色,我覺得他比寶珠更是可怕。」

  南宮俊道:「玉夫人說的是,晚輩也有這個看法,只不過翁長健拿出了那道密旨,使小侄鬆了口氣,只要官家大內不跟他們站在同一立場上;就好多了。」

  紀寶玉歎道:「長春子在京中的關係,本來處得極好,官家也曾經叫他自選密探,另組內廠,這次不知道怎麼弄的,居然會把官方的關係弄砸了。」

  馬成道:「這個必然是司徒晃他們動的手段,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東、西兩廠,已有極大的成就了,平白又多出一個內廠來,他們自然是不肯干的。」

  南宮俊道:「只是他們太投機了,利用這個機會來揭露密旨,固然使我們安了一點心,可是其他的部分,他們全不管了,大概是全推到我們頭上的意思。」

  馬成道:「這我想不至於,司徒晃這個人我很清楚,他是個最謹慎不過的人,如果是沒有相當的把握,絕不輕易行動的,他既然敢公開揭示官方的密旨,必然也展開了行動。」

  「那只是抄了百花宮和百寶齋在各地的分宮分號,可是他們的人員精英,都已集中此地。」

  紀寶玉道:「人手集中是早已有所預示了,金輝叫日、月、山、海四童向你接觸,就已經開始集中人力,作為大舉的開始,他也知道,此舉必可驚動你家全力以赴的,在江南,只要征服南宮世家,大局也定了一半了,而司徒晃此舉,恐怕是根據魔教的行動所擬的對策,趁著他們精華集中金陵的機會,先把殘餘的勢力消滅掉。」

  南宮俊說道:「可是,主力全在此地呀!」

  馬成道:「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有所行動的,只是時機未至而已,否則翁老兒也不會如此遙逍了,他若是一無倚仗,絕不敢宣佈密旨的。」

  南宮俊看了對方的陣容一眼道:「他們說精華好手全已集中,我怎麼看不到有幾個人呀?」

  紀寶玉說道:「在後面,他們現在雙方都在藏私,不願意把真正的實力顯示出來。」

  「這是為什麼?」

  「為了保密,不但要對敵人保密,也要對自己人保密,金輝與寶珠之間,也在相互戒備,所以寶珠拚命地擠我,寧可把我擠到對方去,也不讓我留在那邊,就是擔心我們會聯合起來對付他。」

  「她怎麼會有這個想法呢?」

  紀寶玉苦笑道:「不能怪她有這種想法,金輝那個人是不可信賴的,魔教的大權是以掌握的長老數為主的,而這些長老,則是每人自己推舉的,例如教主可推舉八名,副教主與大祭司可推舉四名……」

  南宮俊問道:「魔教中共有幾位長老呢?」

  「依習俗有十八名,這十八名長老對教中重要決策有決定之權,誰掌握了多數,誰就可以當勢。」

  「還有兩名長老呢?」

  「依照規定是正副總護法擔任。」

  「那麼金輝目前是控制著多數了?」

  「原來的情勢是的,只是由於各人推舉的長老猶未公開,所以還沒有作數,而且推舉的長老也不是簡單的事,每人要接受他方人員一次的挑戰,如若挑戰時被人擊敗,即喪失入選之權。」

  南宮俊道:「這總是佔便宜了,紀寶珠急欲把前輩擠走而讓她的丈夫擔任副教主,也是為了爭取推舉之權了?」

  「這倒不是,推舉的人要接受一次挑戰,成算不會太大,最重要的副教主一席是不允許挑戰的,以及正副總護法二席是不准挑戰的,而正副總護法之聘書是由正副教主及大祭司會商通過的,例如,聘請你,就是金輝與我通過,紀寶珠極力反對不果……」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73
發表於 2010-12-15 02:30:1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章 勾心鬥角


  南宮俊一笑道:「早知如此,我就不急著推辭了。」

  「寶珠跟金輝雙方是勢均力敵的局面,現在你退出了,總護法可能由長春子擔任,副總護法則由金寶擔任。」

  「那金輝這邊又多出兩票了。」

  「原來的情勢是在寶珠那邊,長春子幫他的弟弟,現在看來,長春子則幫寶珠,金寶則在教主這邊,依舊是平衡的狀態,我必須退出的原因是我要推舉長老時,只有大丫頭尚可一戰,我怕無法保全,所以還是退出來的好。」

  南宮俊道:「慕容大姐的功力,實為小侄的所不及,但其他各人,從倩妹身上也可望見一斑,難道他們雙方的高手都如此了得嗎?」

  紀寶玉道:「我不是危言聳聽,他們的確不弱,宇文雷的功夫你們是弄清楚了,他們身邊像宇文雷這樣的好手,至少有十名以上!」

  「有這麼多?」

  紀寶玉道:「我說的還只是個約略的估計,而他們各人本身的武功,勝過宇文雷多了!」

  「小侄遇見過長春子,手下卻是平平嘛。」

  「那是這老小子故意藏拙,再說也是大意所致,你再看下去就知道了,這老兒,一身修為,恐怕是最高的。」

  他們在這兒談論時,金輝與紀寶珠也作了一番會談,可能有了結果,金輝已經取出一紙名單,寶珠也取出了名單,王致遠道:「教主,我有個建議,我們推薦長老的方式改變一下好嗎?」

  「怎麼改變法?」

  「就是不由我們自己人下去挑戰,改為在對頭的外人中去挑定對象,以為測試如何?」

  紀寶珠立刻說道:「這個樣子好,可以不必自己先拼成五癆七傷,也能消除外敵,這種辦法,絕不是寶玉所能想出來的吧!」

  言下之意是多虧他推舉了這個副教主的功勞,但金輝卻表示了不同意,他道:「這不公平,對手有強有弱,將就算通過了,豈不是太為簡單了。」

  這個說法也有道理,紀寶珠道:「那簡單,我推舉的人,要你跟金寶看過點頭才作數,你的人要我們夫婦點頭才作數,教主,這個時候,我們當全力選才,不再鬧私人的意氣了!」

  這句話使金輝很滿意,也不再堅持了,當下看紀寶珠提出的名單上,第一個就是宇文雷。

  金輝道:「這個人沒問題,不須測試就算通過了!」

  紀寶珠卻道:「那不好吧,多少也讓他意思一下,免得後來的人不服氣!」

  當下叫過宇文雷來,把規定告訴了他,同時吩咐道:「你出去找一個像樣的對手過關,不一定非要求勝,但是對手一定要夠強的。」

  宇文雷出來,說道:「南宮俊,我們始終沒有痛痛快快打上一架,今天誰都不用找幫手,就是我們兩個人拚個死活好了!」

  他倒是挺會找的,一上來就找上南宮俊,當下這邊的人個個都磨拳擦掌,要出去迎戰,卻是東方倩最快,一擺單刀就衝了出去。

  宇文雷使著一支粗長逾倍的門劍,道:「東方倩,你是我的手下敗將,不要上來送死了!」

  東方倩也不答話,使刀急砍,宇文雷用劍架住了,卻未能將她格退,顯見東方倩的氣力已是增加了不少,使兵器也潑辣狠厲很多。

  紀寶玉看了一下後才道:「少主,倩兒跟了你之後,進步很多,這大概是你的指點之功。」

  南宮俊道:「小侄沒有,是家祖母對倩妹十分愛惜,將自己昔年的得意刀法相授之故。」

  紀寶玉道:「令祖母使刀允推天下第一人,倩兒能得到她的教導,是她的運道好。」

  這時兩人一來一往,已戰了三四十個回合,宇文雷迭施殺手,都未能將東方倩格退,自己反而備受威脅,幾乎為她的凌厲反擊所傷,不禁大為生氣道:「不知進退的丫頭,宇文大爺心有好生之德,且念你是個女流,故而網開一面,你居然不知死活,那可怪不得大爺了。」

  紀寶珠要宇文雷出來,原來要給他個下馬威的,哪知事與願違,看得十分生氣地道:「宇文大爺,這可不是憐香惜玉的時候,我們也沒興趣看你泡蘑菇,三招之內,限你立刻擊斃對方,否則你這個長老推薦就撤消!」

  這段話給宇文雷的刺激很大,他本無憐香惜玉之心,只是自以為高出對方很多,要擺出一副名家的氣派,求榮反辱,已經很不是滋味,再被紀寶珠用話一逼,十分震怒之下,長劍勁厲無匹的直劈而下。

  這一式力劈華山十分勇猛,是無法力架的。任何人處在這時候,也會抽身退後,避開這一擊的,可是這一來,正好墜入宇文雷的計算,他的下一式八方風雨將從背後以雷霆萬鈞之勢襲到。

  宇文雷施展這一劈時,即已為下一招做了準備。

  可是東方倩的反應卻大出乎他的意料,她竟然無視著宇文雷的神力,舉刀硬接那一劍!

  宇文雷的身軀高出東方倩一個多腦袋,所使的劍又重又粗,也比一般的劍沉重得多!

  以身軀玲瓏的東方倩跟他比,無疑是差得太多了,誰都沒想到東方倩會去硬架的。

  宇文雷發覺了東方倩的企圖時,大吃一驚,可是已經來不及換招了,他已經把勁力用在抽劍橫掃了,才看見東方倩的刀高抬起迎了上來。

  如果他多用幾分勁力,就勢直劈下去,這一劍也不難將東方倩震得倒飛出去,直噴鮮血的。

  只可惜他已經自動地抽回勁道,準備移轉劍勢去施展那一招暗藏殺手的八方風雨。

  就在這青黃不接的當兒,東方倩的刀迎了上來,大部分是宇文雷自己的勁道,小部分是東方倩刀上的勁道,只聽得鏘鋃一聲火花四冒,兩股兵器猛的一撞,宇文雷立覺掌握不住劍勢,手中的長劍脫手飛去。

  宇文雷手中的長劍居然會被東方倩震脫了手,別說別的人不相信,連宇文雷自己都難以相信。

  但是東方倩卻信心十足,似乎必知自己一刀能奏效似的,長刀一揮,又攔腰砍到。

  這一刀又是凌厲無比的一式殺著,字文雷驚魂乍定,刀風已至,退躲閃都不再有機會。

  惟一的辦法就是硬接,但是赤手空拳,又怎麼個接法呢,好在他是個巨奸大惡之人,畢竟有他的鬼主意。

  他忽然一揚手,一支無尾鋼鏢脫手而出,直逼東方倩的咽喉,陰到極點,連招呼都不打一個。

  東方倩眼看著快要一刀劈中宇文雷,這一刀下去,宇文雷縱然不死,也將受到重傷,忽然見一縷烏光迎面而至,她在彭城老正興彭胖的酒樓中,已經看過橫江一窩蜂用這種暗器殺人,知道是淬過毒的,心中著忙,急急地扭轉身形,卻也慢了一步。避過了咽喉,鏢打在肩上。

  宇文雷也沒討了好去,東方倩雖然因為避鏢而扭過了方向,刀鋒仍然拖過他的肩頭,吃進了一半,拉開一道很長的刀口。

  這一來成了兩敗俱傷的局面,南宮俊身邊的海女跟月女立刻出來,扶住了東方倩。

  馬成也動手得快,先塞了一粒藥丸在她口中,立刻起下了肩頭的無尾透風毒鏢,然後用小刀挑出了一團微微發黑的血肉,等看到鮮血後,才再用止血拔毒的藥散灑在肩上的傷口處道:「好了!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宇文雷站在場中,卻感到很不是滋味,長劍脫手,以較技言是敗了,敗得很不值。

  所以,他站在那兒,簡直不知如何是好。低下了頭,不敢去看紀寶珠,他知道那張臉一定十分難看,不但是紀寶珠,別人的臉色也一樣的難看。

  紀寶珠的臉色果然像堆上了一層寒霜,冷冷地一笑道:「上次在三十六分宮失敗歸來,我不怪你,因為對方太強了,再加上馬成陣前反戈,我原諒了你,還授了你天魔三絕劍式,實指望你能為我揚眉吐氣一番,這下可好,開場第一炮,你就給我放了個悶屁!」

  她罵起人來也夠難聽的,又粗又損,使得宇文雷幾乎已無地自容,恨不得有個地洞能鑽進去,訥訥地道:「宮主,這不能怪屬下,經過的情形宮主也看見的,屬下使的正是天魔三絕劍式,誰知道這丫頭會不要命呢?」

  「你是死人,不會把招式活用的,她既然不躲,你就該一劍劈實,然後接第三手斜風細雨,那丫頭片子哪還有命,誰規定一定要用第二式的!」

  「宮主,屬下對劍式,還未能如你之精。」

  「飯桶,三招劍式練了這麼久還沒學會!」

  宇文雷只有低著頭受了,紀寶珠怒道:「你的人還沒丟夠,還在那兒挺屍幹嗎?給我滾回來。」

  宇文雷剛要舉步,忽聽腦後風生,卻是靈姑箭也似的射到,只見她舉起手中的銅錘,沒頭沒腦地砸將下來。

  這一錘來勢頗凶,宇文雷只得舉手去硬托!

  可是他實在太倒霉了,舉的手又偏偏是被東方倩砍傷肩頭的手,原來可以托住,撲的一聲,錘爪擊在腦後,紅的白的開了一地,龐大的軀體砰然一聲倒了下來。

  這一幕比先前更為驚人,而且發生的太快,等大家驚覺時,宇文雷已經橫屍就地,而靈姑也拖錘回到南宮俊身邊去了,紀寶珠氣不打一處來,怒喝道:「南宮俊,你這是怎麼個意思,縱容你的人如此暗襲傷人的?」

  南宮俊怔了一怔才道:「對不起,紀寶珠,靈姑可不是我的人,而且她也不是我授意的。」

  「反正她總是在那一邊的,現在你怎麼說?」紀寶珠道:「我是要看你這位南宮世家的少主怎麼個說法,兩陣交鬥,生死固不論,但不能這樣偷襲的……」

  靈姑用手一拍胸膛,比劃了一下,意思說人是她殺的,一切自己負責,而且還掏出了一卷劃滿了天竺文字的羊皮,指著上面那幾行字,直瞪怒目。

  南宮俊道:「那上面寫什麼?」

  小春道:「那上面說她是守聖碑的靈奴,聖碑未毀,她的責任是守護聖碑,聖碑既毀,她的責任就是護教,誰使用魔教的武功而有卑劣的行為時,她就要加以制裁,魔教的武學雖然不入正統,但絕不以卑鄙的手法來勝人……」

  紀寶珠怒道:「放她的屁,聖碑早就被我丟在薩爾溫江去了,那麼重的玩意,誰有精神搬了來,她看守的那塊聖碑是我到這兒後,又僱人重新再雕刻的,所以才丟在那兒,我從來不去看它……」

  紀寶玉驚道:「什麼,寶珠,你把聖碑沉在江底了?」

  「不錯,那塊幾萬斤的東西,要怎麼搬過來,所以我把聖碑沉進了江底,這是我照著碑上的碑文,另覓巧匠再雕塑的另一塊碑。」

  紀寶玉道:「這怎麼可以?」

  紀寶珠冷笑道:「為什麼不可以,事急從權,那些東西既無法帶來,又不能毀掉,更不能落人別人手中,只有沉在江底保存起來!」

  「幾萬斤的東西沉人幾十丈的江水之下,你想到日後怎麼打撈!」

  紀寶珠笑道:「不必打撈,以後我準備把聖殿就建在江心之下!」

  「建在江心之下,這麼說來,你已經練到第六重天的癸水之天了,我魔教歷來沒有人能突破的離火之天,已經被你破了,寶珠,那真要恭喜你了!」

  紀寶珠冷冷一笑道:「你是說的真心話嗎?」

  紀寶玉道:「絕對真心,寶珠,別以為我在嫉妒你,我絕對不會的,雖然我們一直不和,但是我仍然為你的成就而感到高興。」

  紀寶珠點點頭道:「那就讓你多高興一下,告訴你,以前魔教有十大神功,那是因為聖碑武學只出現到第五重天之故,每重天有兩種神功,我們已經把九重天中十八種神功全部修練完竣了!」

  紀寶玉道:「你們,你是說除了你之外,還有誰?」

  紀寶珠道:「自然還有金輝了,我縱然握有寶卷,但是解卷之論卻是在他手中,我們必須互相交換,才能得到全部,這可不是我們要瞞著你,我們也叫你一起來修練過,是你自己不肯來,而這種事,對教中其他的人,卻是不能宣佈的。」

  紀寶玉神情很平淡地歎了口氣道:「原來你們並沒有突破第五重天,只是提前去窺視了寶籍,這種行徑是很危險的,我們的祖師阿修羅尊者手篆聖碑,以太乙神泥核封,規定非練過一重天後,才能進窺次一重天,那是有原因的,武功火候未到某種境界,你等去強人下一境界,是很危險的事!」

  紀寶珠冷笑道:「胡說,我們不是都很好嗎?」

  紀寶玉看了他們一眼道:「不好,你們都已經被心魔所侵,難怪我覺得你們的行徑都有些違異常情之處,跟以前大不相同了。寶珠,你自己想想,我們是同胞姐妹,而且又是孿生,性情應該差不多,可是現在我們相差多大,你不覺得奇怪嗎?」

  紀寶珠冷冷道:「我不認為如此,我的修為比你深多了,雄心也比你大一點,這是很自然的事!」

  紀寶玉歎了口氣道:「寶珠,我不想浪費口舌了,我知道說不動你的,魔已深入你心中,至死都不會後悔。」

  「我們是魔教弟子,修習的是魔功,人自然也要帶著點魔意,否則就不成為魔了。」

  紀寶玉低聲向南宮俊道:「少主,他們既已盡窺魔宮武籍,入魔已深,是無法回頭了,你必須當機立斷,速謀解決之策,否則後果將十分嚴重。」

  南宮俊道:「再晚自有計劃,不過要懇請前輩一件事;就是請前輩先脫身去見家祖慈。」

  「那倒沒有問題,只是去幹什麼?」

  「把此地的狀況告訴她老人家。」

  「難道你們就沒有派人在這兒觀察的嗎?」

  「那當然有的,可是前輩對富貴山莊的情形較我們清楚,家祖慈也好跟你作一番計較。」

  他雖然沒說明白,但也很明顯的暗示了,南宮世家的現任門主南宮雲鳳對魔教的一切還不十分清楚。

  事實上接觸最多的南宮俊,也是不久之前才略為知道了一點,甚至於連紀寶玉都是一樣。

  紀寶玉道:「我去找令祖母會找得到的嗎?」

  南宮俊道:「前輩走到水西門前,取出晚輩的這柄小劍,自會有人前來接待前輩,晚輩在這兒撐著,務請家祖慈在半個時辰內率眾來到!」

  紀寶玉道:「半個時辰,你能撐得下去嗎?」

  南宮俊笑笑道:「應該沒問題,逼不得已時,我們還有少林俗家子弟及武當丐幫的人手在此,足可擋一下的!」

  紀寶玉知道時機不容再緩,點了點頭道:「好,少主,我把這些丫頭全交給你。婉兒,聽候少主全令調度,不得有違,我去去就來!」

  慕容婉只答應得一聲,紀寶玉已經去遠了,可是紀寶珠的身形也很快,居然閃電似的掠起截住了她冷笑道:「寶玉,你要上哪兒去?」

  紀寶玉道:「彼此屬同根,不忍急相煎,你又容不得我,彼此的道又不同,我當然只有一走了之。」

  紀寶珠道:「你怎麼不把你手下人等帶走呢?」

  紀寶玉道:「那些丫頭們已經闖出了名,不會跟我走了,我若是要帶她們走,你也不會答應!」

  紀寶珠道:「連你要走,我也不太放心,你要搗些什麼鬼,居然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抽身。」

  紀寶玉冷冷地道:「我連副教主的職位都被你奪去了,還能搗什麼鬼,此刻我已心灰意懶,只想回到我的止水谷去閉門思過去,你也不放過嗎?」

  紀寶珠道:「我不信你會這麼乖,你在這兒呆著,事了之後,我准你離去!」

  紀寶玉冷冷一笑道:「寶珠,你是怎麼樣的人,我還看不清楚?事了之後,你會讓我走嗎?我要走,現在是最好的時機,等一下就走不成了。」

  紀寶珠道:「現在你要走也沒那麼容易!」

  紀寶玉道:「你倒不妨試試看,我雖然比你少進一重天,但是第五重離火之天中,我的底子可比你著實,要拼起來,你就算能攔下我,也不會太輕鬆!」

  紀寶珠道:「那麼我們就不妨試試看了!」

  一隻手已抬了起來,慢慢地拍過去,紀寶玉卻後退了一步,隨即雙手飛舞,一連變了十幾種姿勢,才把對方硬逼得撤招退回,眼睛卻盯著寶玉道:「你很不錯了嘛!」

  紀寶玉道:「寶珠,你別惹急了我,那對你沒好處。」

  紀寶珠冷笑道:「你這身功夫離去了,我更為難以放心,教主,你怎麼說?」

  金輝過來道:「寶玉,我們雖是未能合作,到底也不是敵人,你這時何以忍心一走?」

  紀寶玉笑道:「我不走也不會幫你們的忙的!」

  金輝冷笑地道:「那倒沒關係!」

  紀寶珠也道:「你站在我們敵方去都行,可就是不能走,我們花了好多的心血,把江南所謂的好手,都想法子引到此地來作一個總結,可不能再放走一個!」

  紀寶玉道:「那我倒不信,我若是非走不可呢?」

  紀寶珠道:「除非你能闖過我這一關去。」

  紀寶玉冷笑道:「我不必過你這一關,卻可以從你的身邊人那兒過關去。」

  說完她一個魚翻身,向後疾退幾丈,然後掠向另外一個角上,虞莫愁在那兒守著,見狀翻掌相迎,紀寶珠也伸出掌去,兩掌相接,居然寂然無聲,然後兩隻手掌緊緊地連在一起,身子飄落地下,還前前後後地走動了一陣,像是兩頭正在相持不下的蠍子。

  忽然虞莫愁一聲驚叫,身軀被震開丈許,紀寶玉飛身而退,紀寶珠過來再想攔阻,已經來不及了。

  她先看看虞莫愁,但見雙掌皮肉都已被灼黑,發出焦臭的氣味,不由得恨聲道:「這賤人好厲害,居然把離火神功練成有形之體了!」

  盒暉道:「她這些年來,專心於那些功夫的凝練,倒是大有精進,看來我們要奈何她還得費點力!」

  紀寶珠怒道:「教主,莫愁已截住了她,你們為何不聞不問,聽任她施展毒手而去?」

  金輝笑笑道:「我以堂堂教主之尊,總不能倚多為勝,也上去湊熱鬧吧!」

  「你不便出手,你手下的人難道也不能動的嗎?」

  金輝道:「我手下的人經你夫婦一亂攪,弄得方向大亂,現在有哪一個是我真正能調度的,都不知道了,所以我只能把他們暫時放在外面,跟你的人在一起。」

  紀寶珠怒道:「你分明是不放心我的人,才把人放在那兒監視,寧可放走敵人也不肯調動一個。」

  金輝道:「是的,彼此,彼此,你又何嘗不是如此呢,敵人總是比較容易預防的,最怕是在身邊被視為同伴的,那威脅遠比敵人來得大,何況寶玉也不能稱為敵人,她不會跟我們爭什麼,也不會堅決反對我們得勢。」

  「你就這麼相信她,她給了你什麼好處?」

  金輝一笑道:「她沒有什麼好處給我,本來她當副教主,對我還有點幫助,她被擠走了,連這點好處都沒有了,不過她若是走了,對我多少有點好處的!」

  「對你有什麼好處?」

  「她如若要搗蛋,絕對不會再跟我搗蛋。」

  紀寶珠怒急地道:「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所以才縱容她走去,好,我叫你得意去,等今日事了,我取得江南的控制大權後……」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74
發表於 2010-12-15 02:30:28 |只看該作者
  金輝笑道:「你的話說得不夠完全,該說是我們取得江南武林的控制大權,你漏掉的幾個字關係可很大呵!」

  紀寶珠無可奈何地道:「就算是我們好了,那時我一定盡全力去對付那賤人,必將她置於死地不可,你是否也將盡全力來阻止我呢?」

  金輝一笑道:「那自然不會,我不會動一分人力來幫你,卻也不會動一分人力來阻止你。」

  紀寶珠狠狠地看他一眼,低罵了一聲道:「老狐狸!」

  金輝裝著沒聽見,聳聳肩不理。

  南宮俊道:「看起來是那個教主厲害多了!」

  馬成道:「少主如果認為紀寶珠是個愛使性子鬧意氣的膚淺女子,那就錯了,她是故意裝出如此,叫人對她存有輕視之意,其實這個女人心計之深沉,非常之可怕,絕不是粗淺魯莽之流。」

  南宮俊道:「如果她能夠喬裝出這副態度,那就的確不是簡單的人物了。」

  馬成道:「在百花宮中有許多工於心計的厲害腳色,個個都被她收服得死心塌地,俯首貼耳,乖乖地聽命,由這個事實,即可知道她可怕厲害處。」

  東方倩道:「那或許是她有一套籠絡人的手段。」

  馬成微笑道:「我在總宮,知道得很清楚,那些人軟硬不吃,都是些窮凶極惡之徒,可以說沒有方法能夠馴服之徒,她都能控制在手,任意驅策,那就絕不是籠絡的手段,因為她根本不拿人當人,任意的笑罵,惡毒的譏諷,都是叫人受不了的,而那些人居然能受下來,就不是靠著籠絡的手段了。」

  南宮俊道:「那她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呢?」

  馬成道:「這個屬下就不知道了,屬下曾經探討她,也曾在私下裡互相詢問過,那些人都搖頭說不知道,能夠牢牢地抓住人,而使被控制者莫明其所以,這才是最高明的手法,據我想,那可能是魔教中的一種極為厲害的控制人的手法,制人於無形之中。」

  南宮俊道:「馬先生說得不錯,先生很幸運的是跟她一起從西方過來的,沒有對你用那種手法。」

  馬成訕然一笑道:「屬下倒不是幸運,我想起來了,那些人都是被她召入寢宮後,才成為裙下不二之臣的,那種手法必是與房幃有關,這一點她不敢惹我,因為她怕我在她身上施毒來控制住了她!」

  南宮俊微微一笑道:「先生真有這種本事嗎?」

  馬成道:「她如給我機會的話,我是有那個本事的,但以她為人的多疑,也不會給我這個機會的!」

  說著話之間,那邊的金輝與紀寶珠卻又爭執了起來,這次兩人是為了一陣該誰出來測試的問題而爭執,紀寶珠認為自己已經派過一個人了,應該由金輝出人。

  金輝卻認為她派出的宇文雷已經死了,而且出陣也沒有佔到勝利,不能算通過,應該由她繼續派人出來,雙方爭持不下,金輝道:「我們是在審定護法長老,那可是極為尊嚴的事,你如果尚不能放棄私心,倒不如就此分手,各行其事了。」

  紀寶珠冷冷地道:「你別以為我不想,我早就有意思獨自為政了,只因為魔教秘籍被你掌握住一半,我們必須合在一起而已,只要你肯交出來那一半,我立刻就帶人走路,把此地一切都讓給你!」

  金輝道:「為什麼要我交出一半呢,為什麼你不交你的一半呢?」

  紀寶珠道:「因為我是魔教的大祭司,只有我才能維持魔教正統的流傳下去,一切的祭典規章,只有我最熟悉,那是我該受的!」

  金輝笑笑道:「若你真是魔教的正宗傳人,我尊師也不會把教中的大統,在他未崩前就傳給了我,他早看出你不可靠,也知道魔教必將毀在你手中,所以……」

  紀寶珠怒道:「金輝,少廢話,今天你不能把我撇開,就得接受我,因此你不必再打歪主意,你要認清楚一件事,今天少了你我兩人中任何一人,魔教就永淪萬劫不復之境了!」

  金輝道:「我承認,但是我也不再蹈師尊在西方滅亡的覆轍,由得你胡鬧下去,一天難容二日,教中也不能有兩個教主,你如事事不肯低頭,我們倒不如散了好了!」

  紀寶珠道:「你想散伙,不在乎本教的滅亡?」

  金輝道:「與其讓你來胡鬧攪散了,不如散得早一點,也免得人心渙散,一敗塗地,至少我還可以就目前的實力以圖東山再起。」

  紀寶珠道:「你做夢,我第一個就不饒你!」

  金輝笑笑道:「我真要對付你,那可是容易得很,我只要跟南宮世家打個招呼,表示願意全力來對付你,他一定是十分歡迎的!」

  紀寶珠不禁一怔道:「你敢!」

  金輝道:「為什麼不敢,我的百寶齋自從開設以來,一直是規規矩矩地做生意,從沒有過害人的事,也沒有侵擾過武林的安寧,他們沒理由仇視我的,之所以有今日,完全是受你之累,你以百花宮蠱惑江湖人不說,又暗中培植了幾個殺手組織,更利用橫江一窩蜂作惡多端,激起入神共憤……」

  紀寶珠冷笑一聲道:「你倒推得輕鬆,我問你,這所富貴山莊的建造費用是誰賺來的,你百寶齋中的那些珠寶,又是從哪兒得來的,還不全是我的橫江一窩蜂拼了命去搶來的,如果說我是強盜,你就是銷贓的窩家。」

  南宮俊忍不住道:「二位也不必吵了,臭陰溝越掏越臭,對二位並沒有好處,對魔教的一切,我們都已經有了個認識,知道它不適宜中土,不管你們以什麼方式,什麼面目都是一樣。」

  金輝道:「少主,我百寶齋……」

  南宮俊道:「你百寶齋雖善於掩飾,但是你命長春子潛伏京師,以邪術蠱惑人心,結交官府,甚至於進一步企圖掌握密探的控制權,假手官家而獨霸武林,這種用心更為惡毒,更為我江湖所不容。」

  金輝道:「那麼少主是一定不讓我們立足了?」

  南宮俊道:「是的,因為你們的立足將會影響到別人的存在,將會破壞我優良的傳統風格,將會為我中華帶來邪惡的風氣,所以中土絕不容許你們立足。」

  金輝一笑道:「南宮少主,你知道說這話的後果嗎?」

  南宮俊道:「我知道,因為沒有人比我更深刻地瞭解你們,所以我才毅然地作此決定,我明知此舉將引起一次空前的大殺劫,甚至於會把我南宮世家整個地推進去,但是我仍然要這麼做而不後悔。」

  金輝笑道:「南宮少主,你即使心中有這個意願,也不該說出來的,你該假裝先接受我的條件,跟我合作先打垮了紀寶珠,然後再來對付我……」

  南宮俊莊然地道:「我中原武林向以信義為主,絕不做那反覆無常的事,再說我對你雖未深交,卻也瞭解夠了,你所謂的合作,絕不是真心的,你一定是裝模作樣地分出了一部分的人手,保全了大部分的實力,利用我們來拚命,等我們跟百花宮拼得兩敗俱傷時,你再出來坐收漁利,搶拾現成便宜了!」

  紀寶珠哈哈大笑道:「金輝,這小伙子聰明得很,不經我提醒,他已經把你摸得清清楚楚了!」

  金輝道:「南宮俊,你一定要兵刃相見了!」

  南宮俊道:「我並不想兵刃相見,但是避免戰鬥,只有一個方法,那個方法你們又不會接受的!」

  「你不妨說說看,也許還有磋商的餘地。」

  南宮俊道:「你們從哪兒來的,還是回到哪兒去。」

  金輝笑笑道:「那是不可能的。第一,我們在西方無立足之地;第二,我們來此多年,已經把身家財產紮起了根,就這麼撒手一走,往後怎麼辦?」

  南宮俊笑道:「你們在西方建了幾百年的根基,還不是說拔就拔了,我相信你們來的時候,除了一身邪惡的武功外,什麼都沒有帶來,這些都是在中原巧取豪奪而得來的,因此你們走的時候,也不該帶走什麼。」

  金輝一沉臉道:「少主,你是逼我們走上絕路,我們不得不作一拼了!」

  南宮俊道:「你不必作危言聳聽了,這兒有少林與武當的人在,尚、辛二位已經注意你們很久了,對你們也頗為瞭解,不會被你花言巧語所動了!」

  金寶立刻道:「浪子,你憑良心說,你們風塵三友在金陵監視百寶齋多年,可曾抓到我們什麼作惡的證據?」

  尚達仁回答道:「有的,抓到了一個你!」

  金寶愕然道:「我?我有什麼把柄叫你抓住了!」

  尚達仁道:「沒有,你裝得太好,若非南宮少主細心,看出了你的破綻,我們都還沒有發現你的身份呢!」

  「這就是了,無憑無據,你們怎能空口武斷!」

  尚達仁道:「我們不知道你,你卻知道我們的,你接近我們,也是故意的,是不是?」

  金寶一笑道:「是的,這表示本教很看得起三位,否則以我在教中的地位,用不著對你們那麼客氣委屈。」

  尚達仁笑笑道:「金寶,想起這些年來對你種種的不禮貌之處,我真的十分抱歉。」

  金寶笑道:「沒什麼,那是我自己願意的,只要你願意,我們還可以像以前那樣在一起。」

  尚達仁道:「不敢當,在下擔受不起,金寶,你是教主的妹妹,居然受那種委屈,這就是使人最可疑的地方,除非你們是存心有所掩飾,否則不必這麼做。」

  金寶愕了一下,問道:「掩飾,我們要掩飾什麼?」

  尚達仁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承認你高明,使我們一直都在不知不覺中受你的監視,因此我們有所行動,你早就知道了,我們能看見的一切,也都是你們故意洩示的,那還有什麼呢?」

  「你們什麼都沒有發現,又怎能強人入罪。」

  「我們信任南宮少主。」

  金寶道:「你們又怎知他不是危言聳聽,以求保全他武林盟主的地位?」

  尚達仁道:「你們潛來中土多年,什麼都知道了,何以竟對武林中的事如此隔膜,南宮世家這武林盟主是大家公認的,可是只除了第一次是南宮老前輩以武技掙來的外,以後這十多年來,三年一會的武林盟就沒有再提另選盟主的事,那是大家對南宮世家的敬意,除了南宮世家外,也沒有第二家配稱盟主了。」

  金寶倒的確不知道南宮世家在武林中受到如此的尊敬,聽尚達仁一說之下,不禁呆了。

  她知道尚達仁是少林俗家弟子,也知道他潛來金陵的任務與目的,更知道他的為人與脾性。

  浪子雖然平素行徑有點玩世不恭,但從不說空話,尤其是談起江湖上的人物時,很少能當得起他一聲讚譽的,而他居然對南官世家如此推重,則先前自己對南宮世家的譭謗實在太不得體了。

  

  果然金輝已經投過狠狠的一眼,沉聲道:「金寶,你不會說話就少插嘴,此時哪有你說話的分!」這番斥責於當眾而行之,算是很厲害了,但金輝是她的兄長,她只有認了。

  紀寶珠卻幸災樂禍地笑笑道:「教主,你這個妹子該好好管教一下,她還是你指派的副總護法呢!對江湖大勢如此隔膜,居然說出那種可笑的話來,我真懷疑她是否能勝任這個工作了!」

  金輝笑笑道:「你說得很對,我這個妹妹本來就笨,我也擔心她難以勝任,還是你推薦一個人好了,不過為了慎重起見,最好也是經過測試一下。」

  他的確是個厲害的腳色,居然將計就計,情願把副護法一席讓出來,卻把個難題推給了紀寶珠。

  紀寶珠聽金輝的說話就明白了他的用心,卻無法不上當,因為懷疑金寶的能力是她自己提出的,不能打自己的嘴巴,再者副總護法在十八名長老中也佔有一席,也值得爭取一下,只是這個人選難定。

  因為現在派出來的人勢必要向南宮俊這邊的挑戰才算通過甄選,宇文雷已經鬧了個灰頭土臉可不能再丟臉了。

  想了一下,她冷冷一笑道:「既是教主這麼說,我就不客氣了,而且我也一定推出個令我們雙方滿意的人選。莫愁,你斟酌一下,有把握能擔任下來嗎?」

  她推出了虞莫愁,倒是頗為意外的,因為金陵的莫愁分宮是百花宮一個極為重要的據點,一個分宮主的地位比擔任那個副總護法也重要多了,叫虞莫愁去幹這個,明升暗降,實在是委屈了她。

  因此虞莫愁道:「稟上宮主,屬下說干,大概不成問題,只是屬下的莫愁分宮的事太忙,怕抽不出空來。」

  這是很明顯的表示她不幹了,紀寶珠卻微笑,道:「莫愁,現在咱們不同了,本教既已公開打出旗號,就沒有什麼百花宮了,自然也不必再設什麼分宮,再說本教的總壇設在金陵,咱們更不必另設什麼分支的機構了,你還是想法子爭下這個副總護法吧!要取得漂亮一點,千萬別叫人說閒話。」

  話語中已表示了志在必得之意,虞莫愁只得應命道:「屬下遵命,絕不會替大祭司丟臉的。」

  紀寶珠笑笑道:「這話說給我聽沒有用,要教主同意才行。教主,你對我推舉的人選有何意見?」

  金暉道:「虞莫愁為你主持金陵分宮,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不過我們已經擬定了辦法,總得叫她應應故事,副總護法的職權很大,也得拿點實力給人瞧瞧。」

  虞莫愁徐步走到場心,笑問馬成道:「老馬,我們是老朋友了,你總護法捧捧我的場吧!」

  她一出來,居然找上了馬成,倒使馬成嚇了一跳,低聲朝南宮俊道:「少主,虞莫愁的造詣比我高,施毒的手段也不遜我多少,我倒不在乎丟次臉輸給她,可是對南宮世家的面子上卻不太好看,有請少主示下。」

  南宮俊也知道馬成若是正式動手是絕對勝不了虞莫愁的,可是人家已指名,欲待另外找人,卻又怕馬成心中不高興,難得馬成自己提出了,自然是最好不過,因此笑道:「馬先生是這次行動的總提調,連我都要聽候指示呢,怎可輕易出鬥。」

  慕容婉忽然道:「南宮兄,紅粉姐妹們來到此地後還沒有做過一件事,就把這一陣交給小妹吧!」

  南宮俊也覺得慕容婉出去很合適,拱拱手道:「那就麻煩大姐一下,大姐功力小弟是知道的,力戰絕無問題,只是此人詭詐多變,大姐還是小心一點……」

  慕容婉突然一笑,提起了她的緬鋼寶刀,兩步跨了出去,倨傲地道:「慕容婉領教。」

  虞莫愁笑笑道:「慕容姑娘,你是紅粉金剛中的大姐,要是吃了點虧,把好不容易闖出來的一點聲名給砸了,那可不太上算,你可得想想清楚!」

  慕容婉沉聲道:「我紅粉姐妹只知道除暴安良,從不計較毀譽得失,更不在乎那點虛名,因此,我們這一戰是只計生死,不分勝負的,你給我注意著!」

  虞莫愁微微一震道:「這是幹嘛呀,慕容姑娘,我們既無怨又無仇,而且多少還有那麼一點淵源,你怎麼把我當作了冤家死仇了呢?我是上了年紀,死了也不冤了,你這麼年輕標致的大姑娘家,死了不太可惜了,人生有多少美妙,你都還沒有領略過呢!」

  慕容婉沉聲道:「正邪不並立,善惡難共存!」

  虞莫愁滿臉堆笑正要開口,慕容婉冷靜地道:「虞莫愁,你那套內媚的功夫可以收起了,在我身上使用,你是白費精神,姑姑教我們武功時,首先就是要我們勤練止水心功,避免各種邪惡的影響。」

  虞莫愁的臉色變了一變,一邊的紀寶珠愕然道:「莫愁,這丫頭既然如此不識好歹,殺無赦!」

  虞莫愁答應了一聲後,又問道:「宮主,在必要時屬下可否啟用那種禁止使用的武功?」

  紀寶珠道:「當然可以,從現在開始,本教沒有什麼禁止使用的武功!」

  虞莫愁欣然應命,鏘然出劍,向慕容婉一獻劍訣,兩個人一搭上手就展開了惡鬥。

  這雖是兩個美麗的女人,但打起來比男人還凶狠!

  前面的二十招,她們居然斗的是力,每一式都是硬砸硬碰,金鐵交鳴聲,鏗鏘不絕,煞是好看。

  慕容婉是大砍刀,刀身沉重,而虞莫愁使的是一柄闊背劍,劍身也較常劍粗厚,都是精鋼所鑄,十分鋒利。

  這兩個女子用的兵器,竟然都是彪形大漢們用的重兵器,卻又舞得那麼輕鬆美妙,使人有眼花繚亂之感。

  馬成驚異地說道:「這頭騷狐狸的武功之高,實在出乎我的想像,幾年以前,她初被派出去擔任金陵分宮時,實在不怎麼樣,一個二流的江湖人她都制不了,還要請我幫忙,幾年不見,她的功力居然精進若許。」

  南宮俊道:「這倒並不足奇,她們擅長的是奼女援真之法,不斷地把別人的真力掠為已有,幾年的工夫,抵得上別人幾十年的苦練,自然進境較快。」

  東方倩道:「這不是太不公平了,不是叫人偷懶,不必下苦功去練武了?」

  南宮俊道:「武功有正邪之別,像這種以邪法而養成的武功,雖見快於一時,實受患於終身。首先是道德的淪喪,使一個人變得淫邪而無恥,淪入邪惡,其行為不僅為眾所不齒,甚或會引起公憤,因為這種功夫要害到別人,受害者發現後,首先便將會起而興問罪之師。」

  東方倩道:「怎麼沒有人去找上虞莫愁呢?」

  馬成道:「倒不是沒有,是這婆娘懂得掩飾。第一,她找的都是些無門無主的獨行客,就是失蹤了,也不會引人注意;第二是她心狠手辣,有兩個人即使逃了出來,也漏不過她黨羽的追殺,百花分宮所以要設置多處,就是為了要相呼應支援,互相消除逃者,以求保住秘密,有時甚至不惜重金買動殺手來取對方性命。」

  西門姣蛟補充道:「不錯,我們千蛇谷就曾經好幾次接受百花宮的邀請,為她們追殺幾個江湖人,每次都是黃金百兩以上的代價。」

  東方倩道:「還有什麼害處呢?」

  南宮俊道:「還有就是這種功夫本身的害處,第一是不易控制,不能持久,不像憑本身努力勤練的功力,能生生不已,運用不息;第二就是走火人魔,稍一不慎,就會導致邪火岔經,輕則四肢癱瘓,重則殞命。」

  馬成道:「這倒是的,百花宮有三十六處分宮,就有十六處分宮的主持人才幹了幾年,就因為中風或暴斃而換人,據說多是練功不慎而引起。」

  這時兩個人力搏已近百招,慕容婉越戰越見精神,倒是她對手的虞莫愁有點內力不繼之狀。

  南宮俊道:「這就可以看出來了,照理說虞莫愁的年紀比慕容大姐大,火候深,功力較為凝煉,應該是大姐先感疲累才是,現在恰恰相反,再有五十招下去,虞莫愁就會落敗。」

  馬成看了一下道:「她不會力拼到失敗的,恐怕有什麼花樣,大家最好多留意就是。」

  東方倩問道:「馬先生,她們能耍出什麼花樣?」

  馬成道:「這個,我實在不知道!」

  紅粉金剛中的老二祁芳道:「一般情況說來,在交手中能夠施展出的花樣,不過是用毒放暗器、發冷箭,或是施展什麼邪惡的手法,馬先生知道她精擅於哪一方面的……」

  馬成道:「我的確不清楚,姑娘所說的那幾種手段,百花宮中的人無一不精,每種都有可能,這已經叫人難以招架了,可是她們施展陰謀的伎倆尚不止於此,因此我實在說不出她將會如何,只有加強小心防範。」

  這一說使得每個人都很緊張,注視著場中,虞莫愁好像越來越不支了,喘息著道:「你這丫頭,老娘對你客氣,你卻如此不知死活,那就怪不得老娘了。」

  慕容婉的答案是刀上一輪急攻,把她逼得連退了兩步,虞莫愁忽然奮起余刀,一劍急搠而進道:「撒手!」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75
發表於 2010-12-15 02:30:4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八章 劍影刀光


  說也奇怪,慕容婉的內力並不遜對方,久戰之後,後勁比對方足多了,這一劍搠進來,也不像是用了多大的勁力,可是慕容婉竟像是招架不住,噹的一聲,首先是大刀被格得脫手飛出,繼而她的長劍跟著推進,逼在慕容婉的咽喉上冷笑道:「死丫頭,你叫不叫饒?」

  慕容婉神色漠然,不說一個字,只有眼珠死板板地盯住了對方。

  變生突然,群俠這邊雖然都已經作了準備,但是都來不及施援,焦急地站在一邊。

  紀寶珠卻十分得意,笑著道:「莫愁,還跟她多嚕嗦什麼,一劍把她刺個對穿算了!」

  虞莫愁道:「屬下總得給她一個機會,只要她肯開口認輸,屬下就饒她一命,否則,殺了她也會有怨言。」

  紀寶珠冷笑道:「這些死丫頭外號叫紅粉金剛,意思就是個個都不怕死的硬骨頭,她們絕不會開口認輸的,你還是別費事,結束了她的小命算了!」

  虞莫愁道:「丫頭,這可是你自己在找死,可怨不得姑奶奶心狠手辣了,不過,姑奶奶會給你一個全屍!」

  她把長劍略向後縮,然後就準備刺出去,劍尖仍然指向慕容婉的咽喉;雖然不到一尺,眨眼就可以穿透喉嚨,就在這間不容髮之際,一條人影閃電似的掠出,灰影一閃,就把虞莫愁的手扯開了,伸手托住了慕容婉,把她挾了回來,快得使人難以想像。

  虞莫愁被那一扯,退出兩三步,才拿樁站穩,則見那救走慕容婉的人又去而復返了,居然是南宮俊,不禁慍然道:「南宮少主,你是名門之後,武林世家的繼承人,怎麼也會做出這種事來?」

  南宮俊笑道:「事急從權,為了救人,請夫人見諒,還望夫人看在下薄面,賜予解藥!」

  虞莫愁道:「解藥!什麼解藥?」

  南宮俊道:「出自夫人之口,噴出慕容姑娘肩頭暗器的解藥,若非這一蓬暗器,慕容女俠的兵器又怎會脫手,人又怎會變得癡呆,任憑夫人殺戮呢?」

  虞莫愁先是一驚,繼而笑道:「少主真厲害,我這含沙射影幾乎已到無形無跡了,仍然瞞不過你的眼睛!」

  南宮俊一笑道:「在下於學武前,先練目十年,目力是比一般人要敏銳一點,所以才看得見夫人的暗器!」

  虞莫愁道:「那可不能算是暗器!」

  南宮俊哦了一聲,道:「不能算為暗器?」

  虞莫愁道:「我發出的雖是一蓬細如牛毛的鋼針,上面也淬了毒,但是把這蓬細針並以內力吸貯於丹田之中,再以癸水真力噴吐而出,費了我幾年的苦功呢!」

  南宮俊道:「在下並沒有說夫人施展的不是武功,這一場算是夫人勝了,但望賜下解藥。」

  虞莫愁微微一怔道:「南宮少主,原本我只是想點到為止,在動手前我向那位慕容姑娘還說彼此總還有點淵源,大家不必拼得你死我活,結果我卻碰了一鼻子灰。因此,現在你想我該拿出解藥來嗎?」

  南宮俊道:「請夫人看在下的薄面,答應所請。」

  虞莫愁神色一厲道:「南宮少主,我的莫愁分宮被你搗亂一場,已是損失奇慘,你的面子有什麼值得看的!」

  南宮俊笑道:「至少後來我們並沒有成仇,還會同一起來此拜訪過,總有一點兒見面之情吧!」

  虞莫愁冷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以前我不知道與此地的關係,現在事情已經擺明了,我們自然不會再與此地為敵,因此我們之間也沒有交情了!」

  南宮俊道:「好,既然不談交情那談交換好了,我是以解藥換解藥,用夫人的一條命換慕容姑娘的一條命!」

  「慕容婉的性命已只在呼吸之間,至於要我的命,怕還沒有這麼簡單,嗨!嗨!慢來,你說是以解藥換解藥?」

  「是的,以解藥換解藥!」

  「這我倒不解了,你換給我的是什麼解藥?」

  「虞夫人可還記得,剛才我在救人的時候,曾經拉了夫人的手腕一下……」

  虞莫愁憤然道:「當然記得,如不是你拉那一下,慕容婉已經被砍為兩段了!」

  「那時我情急救人,而距離太遠,徒手不及,只有借重了一樣東西,想必夫人不致見怪!」

  「人已經被你救下去了,見怪有什麼用呢,不過你也別得意,我那毒針上的毒藥很冷僻,你們那兒雖然有毒蜂子馬成精於使毒,但是要他短時間,化解出是什麼毒,配出解毒的藥來,可能性不大!」

  南宮俊道:「我也可以想像得到的,所以才向夫人提出交換的條件!」

  

  虞莫愁笑道:「我想不出有什麼交換的必要!」

  南宮俊一笑道:「除非夫人自己也不要命!」

  虞莫愁道:「我當然要命,因為沾你的光,我才能夠遞補上這個副總護法的缺,正想好好地表現一下呢……」

  說著她一舉手中的長劍,這才嚇了一跳,原來那隻手已經不聽使喚,仍然垂在那兒,一動都不動。

  這一來她不禁大為吃驚,再度努力使勁,結果仍然一樣,那隻手仍然無法再聽命行動。

  於是她用另外一隻手,把劍取了過來,更換了一下自己的手,居然仍是毫無知覺,不禁怒叫道:「南宮俊,你在我身上使了什麼鬼!」

  南宮俊道:「我在救人之際,一時情急,借了一支鞭子,那原是屬於靈姑的東西,你對靈姑可能不知道,而紀寶珠對她卻是很清楚的,也知道那是支什麼鞭!」

  紀寶珠聽了也臉色一變,連忙下去執起虞莫愁的右腕來一看,驚道:「那是墨線蛇咬過了!」

  虞莫愁道:「墨線蛇是什麼?」

  「是一種產於西方的毒蛇,全身堅逾鋼鐵,且能伸縮延長至數倍,養馴了可以用做兵器,若是被咬中了……」

  「被咬的部分立刻麻木失去知覺,漸漸蔓延到全身,僵硬而死,歹毒得很,而且無藥可救!」

  南宮俊道:「一般說來是無藥可救,不過我們這邊有位專門馴蛇的西門姑娘,她能通曉蛇語,因此向那條墨線蛇問出了解藥的方法?」

  紀寶珠道:「我不信,蛇自己還會知道解毒的方法!」

  南宮俊道:「信不信由你,不過這倒是千真萬確的,虞夫人,你如果還想活命,我們就互相交換一下!」

  紀寶珠道:「莫愁,你怎麼說?」

  虞莫愁說道:「屬下此身乃屬宮主所有,自然也是聽由宮主定奪,屬下生死俱無怨言!」

  紀寶珠道:「莫愁,我是絕不願意失去你的,尤其是跟慕容婉那個丫頭比起來,你顯然重要得多,不過我不相信這墨線蛇的毒能解,怕上了他們的當,使你白白地送一條命,連個撈本的機會都沒有!」

  虞莫愁不禁黯然,南宮俊道:「我以南宮世家的名譽作保,絕對可以救,只要你們交出解藥,我立刻就請西門姑娘加以施救!」

  紀寶珠想想道:「好吧!莫愁,你就把解藥給他們,我倒不怕上當,如果他們解不了你的毒,我就把所有的人手全部出動,給他來一場混殺,替你報仇就是。」

  虞莫愁的臉色這才鬆了下來道:「謝謝宮主。」

  紀寶珠道:「那倒不必謝我,還是謝謝你自己,如果剛才你擅自做主,答應交換的話,即使他們能救你活命,我也不會饒你,我對部屬性命非常愛護,但是絕不容許他們貪生怕死,而有越權的行為。」

  虞莫愁的身子不自然的一抖,臉上卻更見恭順地掏出一個瓶子,交給紀寶珠道:「宮主,這裡是解藥,每次服用一顆就夠了。」

  紀寶珠把瓶子拿了過來,傾出一顆,先是聞了半天,才伸指一彈,飛向南宮俊道:「拿去,你們的解藥呢?」

  南宮俊伸掌接住了,遞給馬成道:「先生請看。」

  馬成很仔細地經過各種外觀上的觀察後道:「大概是的,至少屬下可以擔保這藥不會有害處。」

  他拿著給慕容婉服了下去,那邊的紀寶珠道:「你們的解藥呢?你們可得說話算話。」

  南宮俊道:「墨線蛇沒有解藥,只有解法,你叫虞夫人出來幾步,我叫西門姑娘給她解毒。」

  紀寶珠半信半疑地道:「南宮俊,你可別弄鬼!」

  南宮俊一笑道:「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們如解不了虞夫人的毒,她已必死無疑,我們要她一具屍體幹嗎?」

  紀寶珠想想才把虞莫愁推前幾步。

  虞莫愁的腳已經有點僵硬,在這一會兒的工夫,蛇毒已經內侵及體,可見南宮俊並沒有騙人!

  這邊的西門姣蛟快步出來,扶住了虞莫愁,拉起她手腕,眾人眼尖地但見有個白色的影子在虞莫愁的手上閃了一閃,西門姣蛟已經把虞莫愁推開道:「好了!」

  紀寶珠再度按住了虞莫愁,詫然地道:「好了?」

  西門姣蛟道:「不錯,墨線蛇毒無藥可解,只有另外一種蛇,以毒攻毒,互相可以抵消,所以我用玉帶蛇又咬了她一口,解了她體內的蛇毒!」

  虞莫愁的右臂已漸能行動,試了一下道:「現在已經有知覺了,只是還是沒有力氣,是何緣故呢?」

  西門姣蛟道:「兩種劇毒的蛇,蛇毒雖是互相抵消了,但是沒有如此輕易就恢復的,至少要等個三兩天,俟體內的餘毒完全排出,才能恢復正常。」

  虞莫愁道:「這兩三天內,我就無法行動?」

  西門姣蛟道:「你能留下性命已經很不錯,不信你去問問,給墨線蛇咬過的人還能活下的有幾個?」

  虞莫愁不再說話了,紀寶珠向著金輝道:「教主,你看莫愁的這個副總護法如何?」

  金輝連忙道:「好好!足以勝任而有餘!」

  紀寶珠冷笑道:「你不找人出去挑戰了?」

  金輝笑道:「不了,我的人還沒有能把癸水真氣練到內貯丹田而用以發暗器的,單以這一手,你已勝過我很多了,哪還有什麼懷疑的?下一場……」

  紀寶珠冷冷地道:「下一場要看你的了,教主,我的人出來一個折損一個,你總不會想借此同時打擊我吧!」

  金輝乾笑了一聲道:「那怎麼會呢!也好,我也亮一下我的實力,不過要預先說好,這一陣我的人若得勝,就佔了一名護法長老!」

  紀寶珠道:「當然了,每個護法長老,都必須出來亮一下的,從現在開始,你我兩邊輪流人出來,勝者通過,輸的就淘汰,用這個方法看誰占的缺多!」

  金輝道:「這個不太公平吧,要看對手的強弱!」

  紀寶珠道:「那是運氣,一個人若是有好運氣,比什麼都佔先,何況你看看對方,哪一個是弱者!」

  金輝道:「好!你如此說了,我自然同意。金寶,你出去好了,副總護法你已讓了出來,若是連護法都撈不到一個,你就太差勁了!」

  金寶才出場,尚達仁已經道:「這個婆娘由我來!」

  南宮俊深感為難。因為在金寶所開的酒店中,她以一敵風塵三友聯手都佔了上風,現在尚達仁以一敵一,自然更難以取勝了。

  可是又不便阻止,而尚達仁已經迎了出去,金寶笑道:「浪子,到底是老朋友了,你竟如此地關心我,怕我在別人手中吃了虧,所以你搶著出來捧場,讓我順利過關!」

  尚達仁沉聲道:「金寶,你別得意太早了,我今天找你,正是為了一雪你以前欺騙我之恨!」

  金寶笑了一聲道:「浪子,你說話得憑良心,我騙了你什麼,幾年來,我賠上了人還賠上了吃喝,沒收你一兩銀子,不但如此,還得招待你的朋友……」

  這個女人居然翻出那本老賬來了,尚達仁一點也不生氣,淡然一笑道:「金寶,這個可是你自己願意的,而且我浪子早就在女人堆裡混了,哪個婆娘都是倒貼的,你既然找上我浪子,自然不能例外!」

  金寶忿道:「浪子,這是你說的話?」

  尚達仁一笑道:「你不必抬出我的師門來,我扮演的這個角色,就得像個樣子,何況我不欺不騙,每個女人都是自願的,在認識之初,我就把我的一切都說明了,我也沒死賴在你那兒不走,只要對方有一點不歡迎的表示,我就自動會離開,我住在你那兒,雖沒化過銀子,也沒要過你一分銀子……」

  「你……你是個大男人,好意思說這種話!」

  「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賣的是酒菜,沒有賣身子,我們黏在一起,也只是互相慰藉,各取所需而已,誰也沒占誰的便宜!」

  「我一個女人家,叫你佔了這麼久,你還說風涼話!」

  尚達仁神色一怔道:「金寶,你不是普通的女人,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因此你無論受什麼委屈都是應該的,真正算起來,吃虧的該是我了!」

  「什麼?吃虧的會是你,你哪裡吃了虧?」

  「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把本身的秘密在你面前洩露了不算,連帶還把兩個朋友的底子也揭穿了,算起來,自然是我們吃虧!」

  金寶憤然道:「反正你要把我們這幾年的交情完全抹殺就是了,我也不會賴著你,你別緊張!」

  尚達仁一笑道:「我倒不怕你賴著,所以才出來會會你,在必要時放你一馬,如果是別人出來,就沒有這麼便宜了,這是我惟一給你放交情的地方!」

  金寶尖聲一笑道:「浪子,你別笑掉人的大牙了,你想放我一馬,別忘了昨天你們三個人聯手攻我的時候,也沒能在我手中討了好去。」

  尚達仁淡淡地道:「金寶,你們之所以敢由暗而明,公然推出字號,大概是以為你們的功夫已經很了不起,足夠在中土稱霸了,現在我告訴你,你們還差得太遠,中原武學,是用以強身自衛的,不是用來欺侮人的,所以你雖然監視了我們多年,卻並沒有知道我們的實在造詣如何。以那個標準來衡量,你會後悔的!」

  金寶的臉色一變道:「浪子,待會叫你不得好死!」

  尚達仁一笑道:「我可沒有你這麼狠,只要你受點教訓就行了,下來吧,別說廢話了!」

  金寶尖嘶一聲,叉開手指,就朝他的臉上抓去,看去就與潑婦逞發了凶性,找人拚命一般,毫無章法可言,可是尚達仁老遠已感到她指尖的勁風,知道她這貫足勁力的一抓,十分凶厲,不可以力敵。

  於是他肩頭輕輕一晃,金寶的指尖堪堪已經抓到他的衣服了,忽見他的身子滑了開來,不禁咦了一聲道:「好呀,浪子,你倒會藏私,這是什麼功夫?」

  尚達仁笑笑道:「達摩迷蹤步,專為脫險之用,佛門之學,不含殺機,但也很難破解!」

  金寶不服氣地道:「我就不信,我非要抓到你不可!」

  尚達仁道:「我可以讓你三招不還手,剛才已經過了一招,還有兩招,你放膽施為好了!」

  金寶緩緩地拍出一掌,掌心徐徐前推,卻泛出一片淡淡的黃色霧氣,地上的碎石砂土,居然都被吸了起來,捲入了黃霧,互相摩擦碰撞,發出點點星火,這股掌力推出時不過茶杯大小,越長越粗。兩人相距有丈許,掌勁到五尺時,已如海碗粗,紀寶珠道:「金寶,真想不到,你居然把戊土真氣練到這個境界,差一點就可以追上我了!」

  金寶道:「這是家兄指點得宜,我的造詣跟教主相比,連一半都及不上!」

  這話中的意思很明顯,如果紀寶珠只比她高上一點,則較之金輝差得很多了,紀寶珠冷哼一聲。

  金寶的掌勁又推出到八尺時,聲勢更壯,範圍有鋼盆大小了,但是尚達仁一動都不動。

  戊土真氣本身具有一股吸力,尚達仁身上的衣服獵獵直響,對著那道黃霧不住的飄動,像是要把他的人推進去,可是尚達仁腳步很穩定,絲毫不動。

  金寶額際已微微有汗,可見施展這種掌功時很費勁,但是尚達仁卻不當回事,使她恨得咬牙道:「浪子,你別不在乎,等掌力達到你身上,你就知道厲害了!」

  尚達仁微笑道:「金寶,你是在白費力氣,我勸你不要寄望太深,否則你會失望更多。」

  金寶怒喝一聲,手上勁力急發,湧向尚達仁而去,把尚達仁裹人了黃霧之中。

  尚達仁兩手下垂,臉上帶著微笑,本來還被扯得直動的衣角,在掌勁及身時,居然也靜止不動了。

  倒是金寶用勁過度,自己控制不住身形的平穩,向尚達仁身上撞去。

  尚達仁伸手輕輕一托,把她推向一邊道:「金寶,我告訴過不要白費力氣了,我這金剛不動身法,足以抵擋住你們任何邪功的!」

  金寶在滑過一邊時,順勢收了功,卻累得直喘氣道:「好!浪子!你瞞得我好苦,原來你把少林的十大絕學都學齊了卻在我面前裝樣!」

  尚達仁笑笑道:「你應該知道,我在下山行道前,必須要通過木人巷及十八羅漢陣的幾項考驗,那是少林武學的精華所在,差一點都過不了關的,我能夠獲准下山,自然不是泛泛之輩……」

  金寶道:「我還要再試一下。」

  尚達仁道:「我勸你不要勉強,這是第三招,過後我就可以還手了。」

  「你還手又能怎麼樣,老娘還含糊你不成……」

  尚達仁笑道:「金寶,別嘴硬,要是在剛才的情形下,我隨便還上一招,你還有命嗎?」

  剛才金寶衝過來時,正是功力用老,招式用死之際,本身沒任何反抗防衛之力,尚達仁如若趁機反擊,她的確只有死路一條,可是金寶卻一笑道:「老娘知道你不會反擊,才用那種方法進攻的。」

  尚達仁道:「你就那樣信任我?」

  金寶道:「當然了,你這個浪子雖是聲名狼藉,不是個好人,卻從來也沒騙過女人。」

  尚達仁道:「那只有對一般女人而言,像你這種要我命的女人,可不能包括在內!」

  金寶道:「我還是信任你,全心全意地相信你!」

  尚達仁笑道:「你少灌迷湯了,不管信任我也好,不信任也好,反正這是第三招了,三招之後,我將要出手反擊,那時我手下絕不會客氣,你多留點神!」

  金寶笑道:「我不相信你能對我下狠心,這幾年來的交情不去說了,就是看在我盡心盡力侍候你的分上,你也不忍心對我下辣手吧!」

  尚達仁冷笑一聲道:「我是浪子,浪子就是必要時對女人能翻臉無情,你最好記住這一點,否則到時候吃了一大虧,可別怨我沒告訴你,這是你最後的一招,你還是多費點精神在上面吧,過此一招,我就要還手了!」

  金寶狠狠地對他盯了一陣,方始移動身形,不過這一次她卻很慎重,不輕易出手,只是繞在浪子的周圍,飛快地兜圈子,浪子依然穩如泰山,屹立不動。

  辛本善看了道:「不好,這女人狡猾得很,浪子太托大了,恐怕會吃虧,須提防她在背後下手!」

  南宮俊卻微笑道:「尚兄雖然以前不知道她會武功,但是畢竟跟她相處了幾年,對她的瞭解應該比你我深,一定知道加以防範的,辛兄不必擔心。」

  馬成也笑道:「昨天見到三位聯手對付那婆娘,都未能收拾她下來,兄弟心中實在很奇怪,今天看了尚兄的身手,才知道三位都保留了不少實力。」

  辛本善道:「我們倒不是故意藏拙,而是以前沒有擺明身份,不便施展本門武功,光靠一些普通招式來應付,自然不怎麼樣,現在大家都挑明了身份,無所顧忌,當然就不一樣了!」

  南宮俊道:「三位的真正身份,魔教早巳摸清楚了,只是三位的藏晦功夫做得太好了,使他們以為當世三大宗派的武功不過如此,所以才敢挑明來幹,若他們早知三位有此造詣,恐怕還會潛藏一段時期呢!」

  辛本善笑道:「那只是浪子的身手高明,兄弟卻平常的很,要使南宮兄失望!」

  南宮俊一笑道:「辛兄不必太謙,張三豐真人為技擊第一人,立教之後,又經多年的鑽研苦修,使武當少林並盛當世,又豈是偶然的,尚兄如此瞭解,辛兄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辛本善剛要開口謙遜兩句。

  南宮俊道:「辛兄!以前你們為了掩護身份,不便盡炫所能,尚可一說,現在都已經擺明瞭,你在我們面前,就不必再客氣了,大家各盡所能,量力以應敵,才有希望挽回這一場殺劫!」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76
發表於 2010-12-15 02:31:11 |只看該作者
  這番話說得辛本善臉上一紅道:「少主言重了,只要用得到我們的地方,敝派十七名弟子,敢不捨身以赴!」

  他如此作了表示,南宮俊倒是不便再說什麼了,看著場中的金寶已經轉了十七八個圈了,忽然手腕輕揚,以蘭花拂穴手,向著尚達仁的腦後拂去。

  辛本善一直就在擔心這件事,見狀忙叫道:「浪子,注意背後,這婆娘不懷好意。」

  尚達仁的身子雖然端立不動,但是精神卻未鬆懈,也一直在戒備中,辛本善不招呼,他也注意到了。

  隨著辛本善的喝聲,他已轉過身去,左掌平攤,迎向金寶拂穴的手指,右手則抓向金寶的肩頭。

  金寶指上的勁風為掌風所化,可是她的尖尖玉指,仍然撞向尚達仁的掌心,被尚達仁一把抓住,尚達仁的右手也搭住了金寶的肩膀,兩人僵住不動。

  片刻後,尚達仁的掌心中開始滴下鮮紅的血滴,敢情他掌心已經被她尖銳的指甲刺破了!

  金寶一笑道:「浪子,你想不到我有這一手吧?」

  尚達仁道:「不錯!想不到你的指甲這麼尖利,居然能夠刺破我的護身真氣,傷了我的掌心。」

  金寶笑道:「我的指甲若是能練到那種境界,我就是魔教中功力最高的人了,多謝你的誇獎,我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還不過是戴了指套而已。」

  尚達仁一怔道:「戴了指套?」

  金寶笑道:「不錯,你知道我是從西方來的,我們那邊的女子,盛行戴指套,就是在指尖上再戴個尖銳的金套,那雖是一種裝飾晶,但也可以作防身的兵器,我這指套是用風磨鋼打的,特別尖硬,所以才能刺破你的護身真氣,你沒想到吧!」

  尚達仁歎道:「的確沒想到,以前我看你留了很長的指甲,塗得紅紅的,沒想到還有這個用處。」

  金寶笑道:「我留指甲的目的,就是為了掩護我戴上指套,平常人家看慣了我留的指甲,在必要時,我剪去了指甲,換上了指套,也塗上了紅色,就是要命玩意兒!」

  尚達仁道:「它只傷了我的手心,不見得就要命!」

  金寶一笑道:「我忘了說一聲,那指套上所塗的紅色,可不是鳳仙花汁,而是一種毒藥!」

  尚達仁神色一變道:「你的指套上還淬了毒?」

  金寶笑道:「浪子,你別急,一夜夫妻百夜恩,我們雖不是正式夫婦,究竟也有過一段露水姻緣,我怎麼捨得要你的命呢,那只是一種使人失去功力的藥物,見血生效,所以我敢把我的肩頭空門敞開給你抓上……」

  尚達仁道:「我說怎麼我的天龍抓,抓上去你一點感覺都沒有,敢情是這個緣故了,我的功力已經散失了!」

  金寶一笑道:「那只是暫時的,只要服下解藥,兩個時辰內就可以完全恢復的,如果沒有解藥那就難說了!」

  「很可能就永遠恢復不了?」

  金寶一笑道:「是的,你那麼多年的苦功,就白下了,這豈不是一件很可惜的事!」

  尚達仁道:「我想你不會肯給我解藥的吧?」

  金寶道:「不錯,我當然不會白白地給你!」

  尚達仁怒道:「少廢話,什麼條件你說好了!」

  金寶一笑道:「你放心,不會是很苛的條件,一定是你能接受的,條件很簡單,我們本不是冤家,犯不著兵刃相見的,你只要帶著你的人,立即離開,不跟我們作對就行了!」

  條件的確不算苛刻,尚達仁道:「你以為我有這麼大權力,可以號令同門?」

  金寶笑了笑道:「他們都是你們的同門師兄弟,總不能不顧你的死活吧?何況,我知道他們都是以為你為首,絕對聽你的指令的!」

  尚達仁道:「不錯,他們會聽我的指令,那只是用在對付你們的時候,卻不是用來放過你們!」

  金寶神色一沉道:「浪子,你真是要自己找死?」

  尚達仁一笑道:「現在是兩壁對壘的時候,既然走了出來,生死本已不當回事,何況,死的不一定是我,你已經試過了,知道你的本事不足以奈何我!」

  金寶的神情一變,轉為深沉地道:「浪子,好話已經說過了,你一定不肯聽,逼得我要施殺手,就不能怪我無情無義了,現在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

  她忽然退後兩步立定身子道:「我從一數到十,在我數完之前,你還可以退下去,超過了這個時限,即使你想反悔,我也無能為力,因為我的殺手一出,我自己也無法控制。」

  尚達仁沒有理她,只以一個輕蔑的冷笑作為答覆,金寶卻已沉著臉,開始數起來,尚達仁仍然是那個姿態,若泰山之峙立,巍然而穩定。

  辛本善道:「這個婆娘究竟是在搗什麼鬼,她說得那麼厲害,會不會是在唬人的呢?」

  南宮俊道:「以她先前所顯示的兩手來看,她的確是身蘊奇學,有著過人之能,可是尚兄應付從容,並不遜於她呀,但是她又說得那麼肯定,也不像是唬人!」

  馬成卻經過一番深思才道:「那個婆娘如此做作法,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在施毒,施放一種慢性的毒粉!」

  南宮俊一震,道:「馬先生有所知覺嗎?」

  馬成道:「沒有,只是看她的樣子像,在正式的武功中,固有一招能致人於死地的殺著,不過在施為前絕沒有這些做作,除非她是施放了什麼無形的毒散或毒粉,在等待藥性的發作,才是這個樣子!」

  南宮俊忙以真氣傳音,向凝立不動的尚達仁通話道:「尚兄,你可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對方是否用了毒?」

  尚達仁聞言後,深吸了一口氣,大概是在做運氣的試驗,然後他搖搖頭,算是答應。

  南宮俊雖是略為放心,卻更為奇怪了,只有小心戒備著,看著情形的發展,而尚達仁召來的十幾名師兄弟,也都是十分緊張,人人都已作好了拚命的準備。

  金寶已經數第九了,看見尚達仁毫無動意,不由雙眉一皺,神情幽怨而憤厲,咬著牙道:「冤家,我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卻如此鐵石心腸,那可怨不得我!」

  她正待啟口喊出那個十字,尚達仁的身體開始發動了,動得很快,突然欺身到金寶面前,平胸推出一掌。

  這一掌的行動的確太快了,快得令人無法思索,每個人都只看見他在動,卻還沒想透他為什麼而動之前,他已經採取了行動,這一掌也是他聚集了勁力的攻擊,金寶的身子被擊得直飛起來,飛得足足有三丈來高,才又落下,幸好她在空中時已能控制身形,可是等她雙腳落地時,膝蓋屈了一屈,步伐踉蹌不穩。

  她的鼻孔中,口角邊,都滲出了鮮血,顯見得受傷很重,金輝趕緊出來扶住了她,用手掌在她胸前推拿著,幫助她平復翻動的氣血,一面卻怒目瞪向尚達仁道:「閣下的行動還像個男人嘛!居然乘人不便之際,偷襲一個女子,也不怕丟你們少林的臉!」

  金寶還沒數到十,尚達仁的出手的確有點不太光明,所以金輝指出之後,他的同門與紅粉姐妹都以不太同意的眼光看著尚達仁,只有南宮俊一笑道:「尚兄已經先說過禮讓三招,三招過後,他出手還擊有何不對?」

  金輝道:「那至少要等舍妹有了準備,而且他一出手就是如此狠毒的凶招,豈不犯了江湖之大忌!」

  這番話使南宮俊無以為答,尚達仁出手攻擊不算錯,但是攻擊的部位卻太不夠風度,因為對方是個女子,胸乳及下陰部位,應當加以避忌的。

  尚達仁卻淡然一笑道:「金輝,我來回答你,第一點南宮少主已經說過了,我交代過禮讓三招,限數已滿,你妹妹應該知道加以戒備,她不戒備是她自己大意,或者可以說她是存心想利用這一點吃定我,我浪子卻不吃這一套,而且她在暗中施毒,如果等她數滿了十下,我就只有等死了!」

  金輝道:「你胡說,她對你施了什麼毒?」

  尚達仁笑道:「十步無形追魂散,她每數一次,揮一下手,就把藏在袖中的毒粉灑出一點,等數到十下,剛好把毒散完,你以為我不知道?」

  馬成道:「我們知道她在搗鬼,沒想到她居然是施展這種歹毒之物,尚兄居然能夠覺察出來實在不容易。」

  尚達仁笑道:「這是我做浪子的好處,曾經有機會認識了一個萬毒門下的女弟子,因而知道了這種玩意兒,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杏仁香味!」

  馬成道:「不錯,十步無形追魂散五色無形,散人空中極難察覺,只有一股清淡的杏仁味,只是她已施展到九成,尚兄雖然阻止她最後一發,但你中了毒,只是發作較遲,必須要盡速解毒才是,兄弟雖能解上毒,但是解藥配製費時,尚兄快過來,服下兄弟的百應祛毒散,暫時壓住毒性,隨後再想辦法。」

  尚達仁一笑道:「馬兄不必勞神了,兄弟已經有了解藥了,這也幸虧我混過下五門,學得了一點不入流的彫蟲小技,有時還真能管用!」

  他攤開指,掌心現出一個小瓷瓶,扭開了蓋子倒下兩粒紅色小丸,吞人口中,然後道:「她攻我的第三招其實只是虛晃一招,主要是想利用那種毒藥來對付我,好在她自己也要先吞解藥,雖然她多方扭扭捏捏多方掩藏,仍然逃不過我的眼睛,她把解藥藏在胸前,我只好朝那個地方下手,才可以取得解藥……」

  說完把瓶子丟回給金寶道:「金寶,你要我的命,我只讓你吐兩口血,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下次別這麼狠,我那一掌雖然不夠禮貌,可是以我們過去的交情,也說不上什麼輕薄,好好地養傷吧,如果你能脫離魔教,我們仍然是好朋友,如果我做厭了浪子想成家時,第一個必然向你求親,因為你是我相處最久的一個女人。」

  金寶拾起了藥瓶,恨恨地盯了尚達仁一眼。

  金輝卻因為陰謀被人當場拆穿,很不好意思,只有裝模做樣地怪責金寶道:「妹妹,你怎麼可以施展那種手段呢?叫人把我們魔教都看輕了!」

  金寶幽怨地低頭不語,紀寶珠卻哈哈大笑道:「教主,你就別充場面了,金寶身上的十步追魂散是你用重金向萬毒門買來的,我不相信你會不知道,我們魔教行事,本來就是欲達目的不擇手段,金寶被人識穿了,是她運氣不好,你又何必裝著充面子呢!」

  金輝惱火地道:「寶珠,你怎麼處處跟我過不去!」

  紀寶珠笑道:「我倒沒有這個意思,情勢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必須要摯誠合作,我只是提醒你,不必再裝什麼假道學了,你再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人家也不會改變對你的看法的,倒不如老老實實,擺出我們魔教的本色來,明白地告訴他們,接不接受都在他們。」

  金輝看了她一眼,然後才對南宮俊道:「南宮少主,本教決定自今日起,在金陵正式設立門戶,宣揚教義,發揚魔道精神,希望能夠得到各位的支持。」

  南宮俊道:「何謂魔道精神,是些什麼呢?」

  金輝說道:「我相信閣下早已經知道了!」

  南宮俊道:「在下雖略所知,但是有很多人卻不清楚,還是希望教主簡明地解釋一下!」

  金輝道:「好,簡言之就是從心之所欲,為吾所欲為,發展一個人自由的本性,不受任何的拘束,打破一切的束縛!」

  南宮俊笑道:「聽起來,似乎並不壞嘛!」

  金輝道:「這本來就是一種追求人性天賦的至理!」

  南宮俊道:「只可惜太自由了,不免流於放縱,只顧自己的自由,就難免要侵犯到他人的自由!」

  金輝道:「如若每個人都策信本教,則人之好惡都是差不多的,自然不會有衝突了!」

  南宮俊道:「如果是我以殺人為樂,就可以放手殺人?」

  金輝笑笑道:「是的,當然被殺的人不會樂意,可是本教的武功超凡,舉世莫敵,自然能賦予你殺人的本事,來滿足你的樂趣!」

  尚達仁已經怒道:「這是什麼狗屁的道理!」

  金輝道:「這只是舉個例子,事實上本教的樂趣很多,卻很少會有以殺人為樂的,所以不可能有那種情形!」

  紀寶珠道:「本教最高尚的男女歡愛之樂,男人喜歡美麗的女人,女人喜歡英俊健壯的男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但是因為有了禮教的束縛,使人不得逞其所欲,乃有許多曠男怨女,更因為中土的人過於拘謹,說什麼男守義,女守節,使得男女各守定了一個人,而致會很多人抱憾終身,一個美麗的女人,如果她的美麗,只能為一個男人所獨賞,豈不是太可惜了,同樣的,一個英俊的男人,也應該讓很多女人分沾他的慰藉!」

  南宮俊怒聲道:「住口,你們分明是在提倡禽獸之行,破壞倫理綱常,要是你們得逞,那還成什麼世界!」

  紀寶珠笑笑道:「我們所以要選中土來闡揚本教,就是因為中土的人受倫理的束縛太甚!」

  南宮俊搖搖頭道:「你不必再說下去了,我可以斷言,魔教的那一套在中土是行不通的!」

  紀寶珠笑道:「這倒不見得,我的百花宮在中土已經設立多年,建下那麼多分宮,也吸收了那麼多的江湖人,他們每個人都立誓效忠本教!」

  南宮俊道:「那只是一小部分,而且他們只敢在暗中偷偷地表示支持,你不妨叫他們公開站出來承認看!」

  紀寶珠道:「他們都在這兒,我立時可以叫出來!」

  南宮俊道:「刨去那些默默無名的人,你不妨請幾位略具微名的江湖人物站出來,讓他們表示意見!」

  紀寶珠剛要開口,卻被金輝止住了道:「寶珠,不要上當,這件事做不得!」

  紀寶珠道:「我不信他們會變卦,他們每個人都是親口答應,絕對效忠的!」

  金輝道:「他們也許是真的有心效忠,但是絕不可在這個時候讓他們出來表示立場,等我們闖出一點局面,底子定了之後,那時再叫他們公開表示支持好了!」

  紀寶珠道:「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金輝道:「這兒究竟是中土,我們的教義與此地風土人情大相違背,他們縱然在內心支持,卻也不敢公然表示,這應該加以諒解,寶珠,你聽我的不會錯!」

  紀寶珠想了一下道:「好吧,在世情認識上,我相信你比我的認識深,那就聽你的,不過,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眼前的這些人又將如何打發?」

  金輝道:「先善言相告,不行的話,只有一拼了!」

  說完向著南宮俊道:「少主,我們只想像一般武林門戶一般,創名發展,希望能與各位和平相處!」

  南宮俊道:「教主,很抱歉,我知道貴教不是個能與他人和平相處的組合。」

  「少主可曾看到我們侵害別人?」

  南宮俊一笑道:「我們看見一條有毒的蛇,不必等到它咬人就會加以消滅掉,因為我們知道它必定會咬人。」

  金輝憤怒說道:「少主以為我們是毒蛇?」

  南宮俊莊然道:「魔教如若是一個正當的組合,應該在西方就發揚光大,何至於無法立足,要逃到中原呢?今天你還是以百寶齋的名義,規規矩矩做珠寶生意,我們不管你,如若要成立魔教,我們就必須加以阻止。」

  紀寶珠怒道:「說得倒好聽,我的百花宮可沒有惹你,為什麼你跑去搗了我幾處分宮?」

  南宮俊道:「我去搗毀的原因是你所屬的橫江一窩蜂劫了濟災的賑銀,但不為了那件事,我依然容不得你們存在,因為你們的誨盜誨淫,破壞善良的風俗……」

  紀寶珠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理由都被你一個人佔全了,還有別人說話的余地嗎?」

  南宮俊一笑道:「聽起來似乎是我們在壓迫你們,但是正邪不兩立,所有的道德規範,國法人情,都是為壞人所不喜歡的,所以我承認是在聲討你們!」

  「為什麼不說你是在侵犯我們呢?」

  南宮俊道:「正義對邪惡的宣戰謂之聲討,前人造字設詞,都是有深意的,絕不能混用。」

  話說到這兒,已經說到僵處,金輝道:「少主,這可是你逼得我們為了自衛與生存而反擊了!」

  南宮俊微笑道:「花圃中不能容許莠草生存的,如不及早拔除,那些花木就會受到侵害,西方容不得魔教,東方同樣容不得魔教。」

  「什麼地方才能容得下我們存在立足呢?」

  南宮俊道:「什麼地方都容不得你們的,你們要想生存下去,只有放棄這個邪惡的宗教。」

  金輝沉著臉道:「那只是你的看法,我們可不承認自己是邪惡的,現在我要宣佈,這個地方是我們花錢買下來的,我要請你們出去!」

  翁長健咳了一聲道:「金輝,你弄錯了吧,這兒是老夫的產業,是老夫退仕休養的園林,是老夫出面向人買下,官府註明在案,金陵無人不知,因此老夫要請你們出去才是!」

  金輝怒聲道:「翁老兒,你不過是出面而已,那錢是誰拿出來的?」

  翁長健道:「老夫可以不認賬,因為沒人能證明那錢是你的,不過老夫卻不做那些事,老夫可以證明你是拿了不少錢出來。」

  「這就好了,你承認是我出的錢就行了!」

  翁長健一笑道:「不行,不一定錢就能做任何事情,你不妨再拿出一倍的錢,想再置設這樣一所園林看,保證你蓋不起來,亭台樓閣制式,都有規定的,以這所園林而言,因為一開始就向地方官府暗示是用作聖駕秘密行宮的,所以一切都依照天子的制式,如階梯為九級,主廳稱殿,主座面南,這都是一般民間建設所不許有的,當然更不許江湖人據有,老夫可以奏明聖上,把錢還給你,這產權卻不能給你!」

  金輝聽得神色一變道:「老匹夫,原來你是早就存心要訛騙了!」

  翁長健道:「這話,這話老夫不承認,老夫來到金陵是應你的邀請,建造行館是你的請求,運用秘密行宮,也都是你倡議的,圖也是你拿來的,只是由老夫出頭去向地方打招呼,老夫沒做一點主,怎麼能說是存心訛騙呢……」

  金輝怒向長春子道:「兄長,這都是你接洽主辦的,現在你怎麼說呢?」

  長春子道:「還有什麼好說呢,這是人家的地頭,人家的勢力,我們爭得過嗎?兄弟,當初你就打錯了一個主意,要想在東方重建魔教,本無不可,卻不該打進官方,利用官方的勢力來促成的,官場中那些老狐狸,一個個都奸猾似鬼,我們鬥不過的,司徒晃利用我們排除異己,現在大權一把抓後,就開始要打擊我們了,偏偏這時你又惹來了江湖上的麻煩……」

  金輝道:「我不說那些,我們是在談這所園子……」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77
發表於 2010-12-15 02:31:3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九章 梟雄末路


  長春子道:「這所園子沒什麼好談的,原先翁老兒既然向官方申請是作秘密行宮之用,而且有東西兩廠出頭暗中證明,那就不可改為民用,更不可能為江湖幫派所佔據,你認了吧!」

  南宮俊笑笑道:「金輝,你還犯了一個大錯。武林宗派的總壇所在,絕不能在鬧市大邑之處,最好是在山野河谷,人跡稀少之處,因為武林中人行事,總不免有與國法牴觸之處,官府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予以默許,但也要別人看不見,大家好交代,你在金陵設壇,已將為官府所不容!」

  這點金輝何嘗不知道,但是他原先選擇此地也是有道理的,他們原先是準備兼領大內廠衛的身份,所以便宣佈行事的理由,可以使當地地方衙門望而卻步,不敢干涉的,這樣一來,他們在金陵反而佔到地利了,因為在這個地方,別的幫派的武林人士卻因為受了拘束,無法大舉聚集來對付他們。

  只是沒想到東廠的統領司徒晃在不聲不響中施了壞,使出釜底抽薪之策,請准了皇帝的允許,在重要關頭給他們來上了一下子,而且江南武林盟主的南宮世家也洞悉魔教的一切,盡出精銳,更配合了少林武當的俗家弟子,才造成這個尷尬的局勢。

  金輝依然很沉得住氣,淡然道:「南宮俊,我不承認你指責的錯誤,我選擇此地建壇,自然有我的所恃,你也別以為司徒晃的落井下石,就能構成我們的威脅了,你要知道,皇帝老兒頒下的只是密旨而不是昭告天下的明旨,密旨只是出於皇帝個人的意思,還不能算為定局,只要我們能把握住實力,皇帝照樣會收回成命的!」

  此人不愧有領袖之才,不但頭腦冷靜,而且能言善道,南宮俊說那番話原是要打擊他們的士氣與鬥志的,哪知經他一解釋後,反而又激勵了他們的士氣。

  南宮俊不敢再輕易說話了,因為這個時候,每一句話都非常重要,一言之不善,很可能會造成很大的損失或是平增對方的優勢。

  而且金輝的話已經很明白,他們的存亡,魔教能否得逞,端賴於今日之一戰了,他們能夠在今天擊敗中原的武林道,取得江南的霸權,則無疑的,也能挽回他們在廠衛中的劣勢,進而控制大局,根深蒂固。

  所以他那番話,實在是有決定性的作用,它使得頑固倔強的紀寶珠意識到處境的危險,也認出了金輝的內涵的確比她沉著而穩定,也的確比她行得多。

  因為在南宮俊說那番話後,她也是一肚子洩氣,認為是金輝的失策,要他負起全責的,但是金輝一言反擊,雖然沒有造成多大的優勢,但是卻激發了大家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決心。

  紀寶珠很誠懇地道:「教主,現在我才看出你處理危機的能力,是比我強得多,從現在起,我把指揮權全權交給你,從我開始,都接受你的指揮!」

  金輝也誠懇地道:「謝謝你,寶珠,我一定不辜負你的托付,使本教在中原扎定根基!」

  辛本善冷笑道:「大話別說得太早,我們還沒有同意呢,哪能由得你們自己一廂情願的!」

  金輝沉聲道:「本教遠來是客,不想無禮欺人,卻也不會任人欺負。辛本善,如果你們要仗勢欺人,本教並不在乎,日後可有你後悔的!」

  他可謂陰險,故意單獨先挑出武當,卻把別的人撇開,只是在場的人都不吃這一套。

  尚達仁笑道:「教主!你可以把我們也都算上,今天不是哪一家找你們麻煩,而是整個江南的武林盟找上了你們!」

  金輝故意仰天哈哈一笑道:「所謂武林盟,該是替天行道的俠義組合,不是聚眾欺人強梁之徒吧!」

  這句話夠陰損的,大家雖然排斥魔教,卻抓不出他們危害武林的證據,多少感到有點理屈的。

  這時候南宮俊說話了,他長吸了一口氣,朗聲道:「金輝,我原可以不必講廢話,因為從你先前所宣明的教義上聽來,就不合於我們的傳統禮俗,可是那畢竟是空洞的理論,仍然缺乏實在的證據……」

  慕容婉忍不住道:「南宮兄,他們派遣橫江一窩蜂,作惡中原,就是不可饒恕的罪行!」

  金輝沒開口,倒是南宮俊替他們辯白了道:「那是百花宮的事,不能代表整個的魔教,何況橫江一窩蜂的賊首宇文雷已死,他手下的橫江一窩蜂群也多半受戮,用這個理由去責問他們,他們未必肯認賬!」

  慕容婉道:「就算金輝不認賬,紀寶珠罪魁禍首,難辭其咎,理應還大家一個公道的!」

  這個女孩子也是夠厲害的,居然追根究底地追責下去。

  金輝笑笑道:「慕容女俠指責得極是,各位是否也認為這就是本教不容於中原的理由?」

  這一句反而把大家都問住了,不敢隨便答覆。

  金輝笑道:「各位為什麼又不說話了呢?」

  南宮俊道:「是非黑白,閣下自己應該明白,為什麼要別人來答覆呢?」

  金輝道:「本教主張率性而行,以本心為主,是非的看法與各位不盡相同,不過入境隨俗,本教自然願意跟著大家走,像橫江一窩蜂的事,各位認為本教的百花宮主應該負責,本座自然接受眾意,可是給了各位一個公道後,各位是否就不再為難本教呢?」

  南宮俊道:「不行,我們並不是要為難你們,而是道不同無以共存!」

  金輝冷笑道:「一句話,各位是看不得一個外來的門戶立足而已,何必要說得多麼好聽呢!」

  南宮俊道:「你實在很會強辯,我們並不排外,少林之祖達摩祖師也是從西方來的,卻成為萬世敬仰之尊,但是邪魔外道要來破壞我善良的傳統卻不行!」

  「何以證明我們是邪惡的呢?」

  南宮俊眼光一掃月女與海女二人道:「魔教的一切都是違背人性與邪惡的,就以這兩個女孩子為證明好了。教主為了要她們練一種邪功,曾經限制她們的發育,這就是違背天性的殘忍之舉!」

  金輝笑道:「那是她們自願的,而且她們可以隨時隨地擺脫那種影響,只要她們嫁人之後,立刻就可以繼續成長,短期內發育成一個婦人!」

  南宮俊道:「教主有沒有告訴她們,破功之後,壽命會很短促,最多不會超過十年呢?」

  此言一出,金輝臉色為之一變道:「誰說的?」

  南宮俊手指靈姑道:「是她說的,她是看守聖碑的靈奴,對魔教的一些邪功很清楚,這該不會錯!」

  海女與月女也為之臉色大變道:「教主,這是真的嗎?你為什麼以前不告訴我們呢?」

  金輝厲聲道:「你們已經在魔神前宣誓謝絕男女歡愛要換取青春常駐的,那還有什麼好埋怨的!」

  海女道:「教主,宣誓是在我們練功之後,強迫執行的,我們已經練成了那種功夫,根本沒有選擇餘地!」

  金輝道:「你們已在本教習得一身武功,而且還能永葆青春,不思感恩圖報,反而忘恩負義,叛祖背門……」

  月女平靜地道:「教主,我們承認在魔教中得了不少傳授,只是我們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金輝道:「你們從小就由本教撫育長大,錦衣玉食,學得超人的武功,受恩深重,幾曾付過代價?」

  月女道:「有的,首先是我們的身世,我們無名無姓,從懂事開始,就在嚴格的訓練中過生活,不知自己的父母根本,這是為了什麼?」

  金輝道:「你們以教為家,以教為根本!」

  月女說道:「不然,魔教只是以我們為工具,剝奪了我們做人的權利。在教中,我們只能聽命行事,動輒嚴罰,形同牛馬,沒有自由,而且永遠都是做下人,永無出頭之日,難道我們是生來該如此的嗎?還是教主替我們做了主,決定了我們的命運呢?」

  金輝被她問倒了,頓了一頓道:「你們本是奴隸,是你們的父母從小將你們賣給本教的!」

  南宮俊道:「此言當真?」

  金輝道:「自然是真的,本教尚有底冊及賣身契約存留為證,只是為了怕他們自慚身世,才不告訴他們!」

  月女道:「我不信,我們在教中本來就是侍奉人的下人,毫無身份尊嚴可言,還怕什麼自慚身世!」

  金輝冷笑不語。

  南宮俊卻湛然道:「就算是化錢買來的奴隸,也有個期限,沒有終身為奴的。」

  金輝冷笑道:「自然有個期限,只是時期沒到,不必告訴他們而已,這與少主似乎無關吧?」

  南宮俊道:「有關係的,在下請教主提出那些賣身契約來一觀,同時由我們證實一下!」

  金輝道:「為什麼要你們來看,要你們來證實呢?」

  南宮俊道:「我們既以俠義為任,自然就不能師出無名,這是我們一直沒有群起而攻的道理,直到現在,我還在找你們罪惡的證據,終於找到了一點線索,只要教主把他們身世的契約拿出來,而又能證實無誤的話,我們立刻向教主道歉,而且恭賀貴教的成立!」

  金輝眼睛一瞪道:「南宮俊,這是你說的?」

  南宮俊道:「我以南宮世家少主的身份答應你!」

  本來還有幾個人認為南宮俊答應的太草率了,但是聽到他提出南宮世家四個字,就不便反對了。

  南宮世家是武林盟主,有權代表大家,南宮世家決定的事,雖然明知不合理,大家也只有承認的。

  那是對南宮世家的尊敬與支持,何況,多少年來,南宮世家也沒有過一次錯誤的決定。

  大家的眼睛都盯在金輝的身上,只等他的答覆。

  金輝卻慢條斯理地道:「少主,你一個人真能代表大家嗎?這兒還有幾家的代表呢!」

  尚達仁立刻道:「少林以南宮世家為馬首是瞻!」

  辛本善頓了一頓才道:「我們服從盟主的裁決!」

  金輝道:「南宮俊只是南宮門中的少主,而不是南宮世家的家主,你們也只是少林、武當的俗家弟子,不是當家主事的人,不足以代表門戶!」

  「老身以南宮世家家主及江南武林盟主的身份,支持小孫的話,只要閣下能夠提出兩位姑娘的身世證明,老身立即代表江南武林同盟,歡迎貴教開戶立壇,如若教主提不出來,只此一端,就足以構成吾等申討魔教的理由,不必再多說廢話了!」

  說話的是一個白髮皤皤的老婦人,滿臉紅光,手執虯龍首杖,率領著一群男男女女武林俊傑,從容而來。

  紀寶玉神色湛然地跟在後面。

  這正是南宮世家的本代主人,南宮俊的祖母南宮雲鳳來到了,她雍容的氣度,別具一股懾人之概。

  南宮俊這邊的人紛紛肅立行禮致敬,連金輝都不禁趨前長揖道:「老夫人蒞臨,請恕晚輩不知,未作遠迎!」

  南宮雲風笑笑欠身道:「閣下別客氣,老身今天可不是上門來做客人的,相信閣下也明白!」

  金輝道:「晚輩明白,老夫人率眾來到金陵,目的就是跟令孫一樣,要來對付敝教的!」

  南宮雲鳳道:「可以這麼說,老身由小孫口中,聽到貴教的一切,就想到貴教不適合於中土。不過老身肩負武林盟主重任,凡事都要講求公理,不能就因為小孫的幾句話,就作為對貴教裁決的依據,一定要有切實的證據才行,所以剛才老身也到了一會兒,也是因為師出無名,不便冒昧進來!」

  金輝哦了一聲道:「老夫人現在就師出有名?」

  南宮雲鳳道:「那也不見得,老身對武林朋友組立門戶,一向是十分支持的,對貴教自也不能例外,雖然魔教揭定的宗旨以及傳說種種,與中原人情不合,但是沒有具體事實前,老身不能武斷地限制貴教成立!」

  金輝道:「還是老夫人開明,目前這幾位儘是以莫須有的罪名來限制本教!」

  南宮雲鳳笑道:「倒也不一定是莫須有,像殺宇文雷,是為了聲討公道,橫江一窩蜂在武林道上橫行多年,殺人越貨,血腥難計,實在是死有餘辜……」

  紀寶珠道:「那是我手下的人,老夫人有所指責,對著我就行了,不必牽涉到魔教上去。」

  南宮雲鳳一笑道:「老身並沒有要涉及夫人,現在宇文雷已死,橫江一窩蜂也已星散,今後不再存在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只是過去一些受害者……」

  紀寶珠道:「如果要我賠出損失的話,那就很抱歉了,我各處的分宮,都已經被大內的廠衛查抄了!」

  南宮雲鳳道:「既是如此,老身自會向官方交涉,要他們將以前查報有案的失物歸還苦主,只不過是徵求夫人的同意而已!」

  紀寶珠大感意外地道:「你有本事要回來,自然由你處置,為什麼要經過我的同意呢?」

  南宮雲鳳道:「東西雖是老身向官方討回,但是卻必須告訴夫人一聲,讓夫人知道老身是憑著什麼理由來處置這些財富的。」

  紀寶珠冷冷地道:「那還有什麼說的,強者為勝!」

  南宮雲鳳正色道:「這表示我們事出必有因,不是強取豪奪,我中原俠義道,做的就是這些工作,凡理都依理而行,若是事事恃強而行,則又與盜匪何異!」

  一番話駁得紀寶珠啞口無言,南宮雲鳳再度轉向金輝道:「教主,現在再回到我們的話題上。以前,我們所知貴教不近人性的作為,僅此一端而已,教主說這些孩子是買來的,而且還有契約,就請取出一看!」

  金輝道:「為什麼要給你們看呢?」

  南宮雲鳳道:「因為我是江南武林盟主!」

  金輝說道:「那也干涉不到我們的私務!」

  南宮雲鳳道:「話雖不錯,但貴教的行為如侵犯到我武林同道的生命安危,老身就有干涉之權了。」

  金輝道:「老夫人可是指責我們侵犯了別人?」

  南宮雲風說道:「指責倒是不敢當,在十幾年前,寒家曾經接到不少武林同道的投訴,說是有不少的武林人士無故被殺,而且是全家被殺,而惟一失蹤的都是他們二到三歲的子女,有些武林朋友們,單是幼女們無端失蹤,一共就有十幾起之多。」

  金輝道:「這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南宮雲鳳道:「有點關係的,事情發生在十九年前,那時恰好是閣下等人東遷來金陵,設下百寶齋的第二年,這是第一個疑點;那些失蹤的男女嬰兒,都是在金陵附近的幾個縣市,這是第二個疑點。那些孩子們有兩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根骨資質絕佳,都是極適合練武的材料,所以一兩起發生時,老身還以為是仇家尋仇所為,發生了十幾起之後,老身經深入研究後,認為那些孩子很可能是他們父母被殺的原因。」

  金輝道:「老夫人的說話很難懂。」

  南宮雲鳳道:「不難懂,老身認為是有人為了要得到那些孩子們才殺死了他們的父母,那些孩子們的資質既是適合於練武,一定是武林中人才感興趣。」

  金輝道:「老夫人認為是我們擄去了那些孩子?」

  南宮雲鳳道:「老身不敢如此武斷,所以才請教主提出證據來,這十幾年來老身一直很注意,看武林中有什麼較為特殊的人。」

  「那一定是多得很,江南武林門派很多啊!」

  南宮雲鳳道:「不錯!很多。不過那些人出身來歷都有根本可溯,只有貴教推出來的這一批孩子們,年齡很合適,地點也很接近,若是交代不出身世,教主就很難脫出嫌疑了。」

  金輝道:「笑話,這只是推測,可不算證據。」

  南宮雲鳳道:「這當然不算是直接的證據,但也不無可疑,因為像教主派給小孫的那四個孩子,根骨資質都是上上之選,絕不是買得到的。」

  金輝說道:「老夫人這個理由似乎太牽強了!」

  南宮雲鳳道:「是較為牽強一點,但老身也不是平白無故地提出要求,以海、月二位姑娘來說,她們的資質根骨上看來,上幾代一定是武林中人,而武林中人,肯把女兒賣掉的可能性不多。」

  南宮俊道:「奶奶說的是,孫兒也是根據這一點,才敢答應金輝,只要他能提出海女跟月女的身世證明,我們就承認魔教的存在,孫兒想他是拿不出來的。」

  金輝道:「拿不拿得出是我的事,我認為沒有必要向你們解釋,她們是屬於本教的人。」

  南宮俊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天下人管天下事,假如貴教殺人父母,擄人子女,施以邪法的訓練。剝奪人的本性尊嚴,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干涉的!」

  金輝道:「證據,南宮少主,這不是你們認為如何就如何的,是一定要拿出證據來。」

  南宮俊道:「事隔多年,直接證據多半已湮沒了,現在該你拿出她們父母的賣兒契約來,證明他們不是……」

  金輝冷冷地道:「就算我拿不出證據來,你又能證明她們就是十九年前失蹤的小孩子嗎?」

  南宮俊張口欲言,卻說不出話來,金輝冷笑道:「少主!我們各執一詞,那是誰也扳不倒誰的,你要給本教以罪還得找出證據才成,那些賣身契約,我不願拿出來,除非你們到衙門去告發本人,由官府把我們拘提了去,那時我才提出證據來,此刻敝人實在沒有時間跟你們胡鬧!」

  南宮俊明知他在耍賴,卻也是無可奈何,因為像這類案子,只有苦主才能提出控訴的,他不是那些失蹤孩子的父母,就無法去告發他,何況他手頭也沒有證據。

  南宮雲鳳道:「金教主,你一定要證據,老身倒是可以提出一些來,老身行事,也講究穩健,毋枉毋縱,沒有證據的事,老身也不會相信的。」

  金輝道:「那就請老夫人提出證據來吧!」

  南宮雲鳳說道:「老身身邊還帶著那些武林朋友申訴的原件,他們有些還記得失蹤孩子的特徵胎記,現在請你們把那些年輕人都叫出來,看看他們其中是否有適合那些特徵的,這證據是否能使你口服呢?」

  金輝道:「老夫人說的是哪些年輕人呢?」

  南宮俊道:「就把日、月、山、海他們的同伴一起叫出來好了,你說過一共有八個人的!」

  金輝笑道:「不錯,是有八個人,不過日、山二童是跟著你的,怎麼會找我要人呢?」

  南宮俊問道:「翁老先生,那兩個人呢?」

  翁長健道:「長春子要去了,由於老夫不知道他們是百寶齋的,誤行破壞了他們的禁制,長春子則因為人是來自莫愁別莊,怕得罪了紀寶珠,叫人把人藏了起來,此刻已經不在老朽這兒!」

  長春子笑道:「他們為虞莫愁破了童身,本仙長已經將他們送到一個地方去重行修練另一種神功,三年之內,不得出來見人,所以要想找他們,必須等到三年之後了,請老夫人原諒!」

  南宮俊道:「就算他們兩個不在,還有另外的人呢?」

  長春子道:「山、海、干、坤,日、月、星、雲護法做八仙童,四個拔給了你,四個為本仙長守爐煉丹,現在則在為日、山二童護法,也要等三年之後才能見人!」

  南宮雲鳳冷笑一聲道:「你們故意推托也沒有用,因為現場至少還有兩個人在,我只要把那些特徵說出來給這兩個女孩子知道,或許她們知道有哪些同伴是符合這些特徵的,那時你們就無可抵賴了!」

  說著取出一張紙,遞給了海女道:「孩子,你看看,在你的記憶中,有沒有哪些同伴是符合上面的特徵的,知道的就說出來,不知道的卻不能胡說!」

  小春拉了小秋過來道:「我們也看看,因為我們也是不明身世的孩子,原來跟海女她們是在一起的,從來就被分派到百花宮去,說不定我們也可以提供一點!」

  她們四個人湊在一起看了一會兒,小秋道:「去年被殺死的夏萍就是左腳有六枚腳趾的,符合這個女孩子!」

  金輝神色微動道:「小春,你不可胡說!」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78
發表於 2010-12-15 02:31:57 |只看該作者
  南宮雲鳳道:「那是雲中一劍史飄零的申訴,他失蹤的女兒叫史萍萍,失蹤那年是兩歲半,現在就應是二十一歲了,史飄零夫婦尚在,可以請求作證的!」

  紀寶珠道:「不過夏萍因為觸犯本宮的禁忌,已經被我處死了,刻下屍骨已腐,作不了證據!」

  金輝冷笑道:「左腳生有六趾,雖不是很普遍的現象,卻也不是惟一的記號,這能作為證據嗎?」

  紀寶珠冷笑道:「何況人已不在了,我根本不知道丫頭左腳生有六趾。安知不是這丫頭胡說的!」

  小秋叫道:「宮主,你說話要憑良心,你明明知道夏萍是這樣子的,小春也知道!」

  紀寶珠道:「我根本就沒有注意這件事!」

  小秋道:「我們的身世,宮主能作個交代嗎?」

  紀寶珠道:「你們是人家的棄嬰,我因為見你們生得不錯,就收養了下來,如此而已!」

  南宮雲鳳冷笑道:「紀夫人,從這位姑娘的根骨看來,可以想知上幾代都是武林世家中人,會是棄嬰嗎?」

  紀寶珠道:「我是收養她們的人,難道還不比老夫人清楚,老夫人莫非還有證據,能證明她們不是棄嬰?」

  南宮雲風歎了口氣道:「老身不能,老身只能就一般的情形加以推測,夫人若昧著良心否認,老身也沒有辦法。四位姑娘,請看看有沒有適合你們自己的!」

  忽然海女指著那張紙說道:「這……這個女孩是哪一家的,老太君,請您告訴我!」

  說時神情十分激動,南宮雲鳳看了一下道:「第十六號是淮南雙俠的掌珠,淮南雙俠是王汝州與飛燕女尤素貞,他們甫結縭三載,生有一女,小名圓圓,極肖乃母,圓圓在兩歲時,被一群蒙面人進入宅中,殺死全家十七口,搶去了兩歲的女孩,圓圓的臀上有銅錢大的圓形朱痣一塊,海兒,你問這個做什麼?」

  海女激動地道:「啟上老太君,婢子的身上就有這麼一塊記號,看來婢子就是那個被劫的嬰兒!」

  南宮雲鳳道:「金教主,你又怎麼解釋?」

  金輝冷笑一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個丫頭已經叛離了本教,老夫人在她身上找點記號,再捏造她的身世,也是很容易的事!」

  南宮雲鳳怒道:「你是說老身故意捏造了證據來冤枉栽誣你金教主,老身此刻可是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在說話,你侮辱了老身,就是侮辱整個江南武林道了!」

  金輝道:「江南武林道反正是跟敝教過不去定了,敝人為什麼還要去尊敬他們?」

  南宮雲鳳道:「好,你這樣子一說倒使老身無以自明的,不過老身一定要你口服心服,無所抵賴!」

  金輝道:「敝人也不是平白無故的說老夫人栽誣的,想淮南雙俠全家俱已死光了,又是何人來提出這個指證,再說那朱痣是長在一個女孩子的臀上,外人根本不能知道,這個指證自然叫人難以相信,海女曾經到過南宮世家,你們很可能看了她身上的標記,故意把這些特征寫在當年的申訴狀中也未可知!」

  南宮雲鳳道:「金教主你真是好辯詞!」

  尚達仁怒道:「金輝,南宮老夫人乃我江南武林盟主,舉世同欽,豈會做這種事情!」

  金輝道:「我對南宮老夫人也很尊敬,但是她總不能說我的指證沒有可能吧,那些申訴狀是寫給她們南宮世家,又沒有第二個人看過!」

  南宮雲鳳道:「金教主,你真能巧辯,好在老身早已有了準備,不怕你不承認,了塵師太,請你出來吧!」

  在她身後的人群中,走出了一個中年女尼,合什為禮後,兩眼緊盯著海女,海女也望著她,兩人似有相識之感。

  南宮雲鳳道:「這位就是劫後餘生的飛燕女尤素貞,昔年在匪徒辣手之下,幸保不死的:」

  金輝道:「老夫人,你不是說淮南雙俠全家都死光了嘛!怎麼現在又會冒出一個人來了呢?」

  南宮雲鳳道:「她咽喉中了一劍,對方以為她死定了,哪知她的命長,經過了救治之後,居然保住了性命,投身在金陵白雲寺為尼,她不敢把她生存的消息傳出去,為的是怕那批仇家不放過她,多年來,她一直也在找那批殺人者的下落,今天我想她可能有希望了!」

  金輝故作不解地道:「恭喜師太了,師太莫非已找到了那些毀家的仇人了?」

  了塵女尼平靜地道:「多年空門靜修,貧尼的仇心已淡,貧尼急於找到的是當年失去的女兒!」

  說著她慢慢走近海女問道:「孩子,你的左臀當真有那樣一塊朱痣胎記嗎?」

  海女癡癡地道:「是!是的,請問你是……」

  了塵道:「我也有一塊,生在同樣的位置,孩子,你我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去對比一下,假如彼此無誤,那你就是我失去多年的女兒了!」

  海女已哭著投進她的懷中,哽咽著道:「娘!不用看了!你是我的娘,我一看見你的臉就知道了。」

  其實誰都可以看得出這母女倆的形相十分的像,活像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

  南宮雲鳳一歎道:「金教主,老身可以杜撰一切,卻無法造一個人出來。」

  金輝只有聳聳肩乾笑道:「在下只有恭喜尤女俠母女重逢,那實在是件值得道賀的事!」

  南宮雲鳳道:「你對海女的身世就得作個交代!」

  金輝冷笑道:「沒什麼好交代的,我說人是我買來的,你們愛信不信!」

  南宮雲鳳道:「金教主,你再圖狡賴也沒有用,有了塵師太出來指證,可知那些指認不是老身杜造的了。」

  金輝道:「問題是老夫人怎麼會恰好在今天把了塵師太帶來,難道老夫人早知海女是她的女兒嗎?」

  南宮雲鳳道:「教主這話可就問對了,尤素貞大難不死,避過金陵,老身是知道的,而十九年前,那十幾件失嬰奇案,老身也一直沒放棄追查,老身見到海兒時,就因為她與尤女俠長得相像而感到奇怪,進一步想到貴教屬下的這一批少年高手出處,小孫攜山、海、日、月四兒回到南宮世家時,老身對他們的出身也都詢問過,他們卻完全不知道,老身因而要向貴教詢問一下!」

  金輝道:「那麼本人也向老夫人回答一聲,這些孩子是我買來的,對他們的身世,我無可奉告……」

  忽然後面衝出了一列人來,四男二女,其中兩個正是日前失去神智的日童與山童,其餘的兩男兩女,也是跟他們相同年齡的少年。

  金輝變色道:「你們出來幹什麼?」

  日童道:「教主,我們要看看那張紙,是否也有我們身上的特徵,藉以瞭解我們的身世!」

  金輝怒道:「你們也相信這一套?」

  日童冷冷笑道:「教主,事實放在眼前,你雖然絕口否認,但我們相信這絕對是事實!」

  那兩個男的是干童與星童,女的是坤女與雲女。他們湊上去,看看那張紙,沒多久,干童的眼睛已經紅了,對南宮雲鳳躬身—禮,道:「請老夫人賜告,那五號男嬰是屬於哪一家的,是否還有親人!」

  緊接著坤女也哭道:「老夫人,九號女嬰……」

  不用說,又找出了兩個合於自己特徵的,南宮雲鳳慈祥地道:「孩子們別緊張,回頭我們慢慢地談,好叫你們放心的是你們的親人都還在,因為你們的運氣比較好,只是失蹤的那一部分!」

  兩個人的臉色為之一鬆,南宮雲鳳的臉上卻湧起一層怒色道:「金教主,現在至少已有四人認出了特徵的當年的失嬰之一,難道會這麼巧,那些蒙面匪徒費了那麼大的精神,殺人劫嬰之後,都賣給了你?」

  金輝這時再也無法抵賴了,只有輕笑一聲道:「好!本座乾脆承認了吧,這些孩子都是本座派人去搜劫而來的,為的是要練一種本教的神功,可是後來因為發現對秘籍的瞭解還不夠,那種功夫還沒成功!」

  日童憤然地道:「可是已經白白地送掉了不少人的性命,開始時,我們有十幾個同伴,到後來只剩下我們八個了,另外那七八個同伴的下落不明,教主雖然不說,我卻知道他們都已經死了!」

  金輝沉聲道:「你怎麼知道他們已經死了?」

  日童道:「我見過他們的屍體!」

  金輝怔了一怔,似乎不信地道:「你見過他們的屍體,在什麼地方?」

  日童道:「在我們訓練地方的後山,我雖然不知那是什麼地方,但是有一天,我閒遊到後山禁區,看見了兩具屍體被丟在亂草中。雖已開始腐爛,但面目衣物仍然可辨,正是我們的同伴!」

  金輝頓了一頓才道:「人總不免有一死的,只在遲早而已,他們不幸早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日童道:「可是我見到他們的身上已經體無完膚,那是被鞭韃所致的,他們身死的原因,也是被打死的。教主,這一點可不必否認了,我們都想到的,因為練功不如理想,動輒挨鞭韃之痛,現在我們還記在心裡!」

  金輝道:「這個本座自然不否認,玉不琢不成器,更想練得驚人絕藝,自然要督促嚴一點,那也是為你們的好,現在你們這一身武功,就是那樣子來的!」

  日童道:「教主,我們這身武功,是我們的命大挨過來的,至少有兩倍多的同伴,成了山後的冤魂,才剩下了我們這八個人。教主,你對我的栽培之恩雖大,可是萬一我們要是挨不過來,被拋在後山上的那一批,對您可就不是感激了吧!」

  金輝哈哈一笑道:「他們自己經不起考驗,而被淘汰下去,這可怨不得我!」

  日童說道:「十幾條的命就這麼白死了?」

  金輝道:「不白死又如何呢?本座總不能替他們抵命去吧,再說,本座並無殺死他們之心,是他們自己……」

  日童接下去道:「是他們自己找死,怪不得教主!」

  金輝笑道:「你能夠明白就好!」

  日童道:「我明白他們是練功不佳而被打死的,我更明白他們並不願意練這種武功,是教主強迫他們去練的,所以對他們之死,教主應該負責。」

  金輝的臉色有點不自然了,日童又道:「過去我們從未想到身世問題,以為每一個人都是如此活下來的,但是練武卻沒有像我們那樣練法,因此教主教導我們武功,已經說不上是什麼恩德了!」

  金輝怒道:「忘恩負義的東西,你們也想背叛了?」

  日童道:「我們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希望教主能提出我們的身世證明,至少也要讓我們知道我們的父母,不是像南宮老夫人所說的那樣,死於教主之手!」

  金輝陰沉地道:「本座若是提不出證明呢?」

  日童道:「教主不是說有我們父母的賣身文契嗎?為什麼不能提出來呢?難道教主是說來騙人的?」

  金輝道:「胡說,本座為什麼要騙人,只不過本座以堂堂教主之身,不願受你們的無禮犯上而已!」

  日童道:「此事關係到我們的將來動向,而且我們的要求並不過分,怎能說是犯上?」

  金輝道:「你們聽信了外人挑撥之言,居然敢來當面責問本座,這不是犯上是什麼,因此本座絕不接受你的要求……」

  日童道:「假如教主真不肯提出證明,那南宮老夫人的指責,我們就當作是真的了。」

  金輝哼了一聲道:「那又如何,你們難道又打算殺死本座,來為你們的父母報仇嗎?」

  日童道:「教主可是承認了?」

  金輝冷笑道:「本座沒有承認什麼,也不否認什麼,你們若不信本座的話,隨便你們怎麼想好了……」

  日童平靜地道:「教主雖然不承認,但是我們想必然是事實了。教主,其實我們聽了南宮老夫人所提的事實後,已知道這是可能的。欲達目的,不擇手段,正是教主一向行事的手段,再說教主在最近這些年,表面上是做生意,暗地裡卻密遣手下,暗訪各種的富戶,明搶暗偷;勒索剝削以圖利,不知有多少樁了,像這樣一個急需錢的組合,怎會肯化銀子去買一批小孩子呢?能殺人做到的事,教主是絕對捨不得化錢的!」

  南宮雲鳳道:「原來教主暗中也做著那些勾當。」

  金輝淡淡地道:「老夫人,這種事是要證據的,但憑一個人空口的指證是不夠的。」

  日童道:「把後面的人叫出來,我可以指出一大批的人,在什麼時候,到什麼地方,犯什麼案子,那都是我經手轉示的,教主想賴也賴不掉。」

  金輝目中射出怒焰道:「小畜生,你不想想本教對你養育教導之恩,反而吃裡扒外,出賣本教……」

  日童道:「教主,魔教把我們的家人殺死,把我們自幼搶來,強迫練習魔功,說來只有仇而無怨,我們反叛魔教,也是應該的事,不過教主放心,我們不會對你如何,因為你後來對我們確實不錯。」

  金輝冷冷地道:「你們總算還明白這點。」

  日童道:「教主對我們沒有私人的仇恨,一切所為,都是為了魔教,所以我們報復的對象,也是在於魔教!」

  金輝不禁變色道:「你們敢!」

  日童也冷冷地道:「教主,我們是你一手訓練出來的人,你應該知道,我們沒有不敢的事……」

  金輝大怒,鏗然拔出了佩劍道:「我劈了你這畜生!」

  日童飄然退後道:「月女、海女歸隊,布八方天魔絕陣,然後衝殺進去!」

  海、月二女答應了一聲,各出兵器,前去跟六人會合,迅速站成一個很奇特的方陣。

  日童向南宮俊一躬身道:「少主,屬下等為盡綿薄,願率先為大家破此邪教,現在魔教主力都集中在廳後兩側,配合機關陣圖之設,少時爭吵時,大家一定會吃虧的,只有主動地對他們採取攻擊,才不會上當,屬下等八人在前開路,請少主帶人跟著來吧!」

  金輝舉劍急攻而上,卻為山童與海女由旁側擊架開了,日童與月女配合,長劍輕撩掃過金輝的面門,若不是他退得快,很可能就被掃中了。

  日童道:「教主,這陣的威力你是知道的,我們不想對你動手,但你若一定要找上來,可別怪我們不顧往日之情了!」

  金輝呆住了,片刻後才叫道:「寶珠,幫幫忙!」

  紀寶珠道:「怎麼個幫法?」

  金輝道:「你我二人聯手,破壞他們這個陣,不能讓他們衝到後面去!」

  紀寶珠道:「為什麼要你我兩人聯手呢,這個陣既是你一手訓練的,難道你破解不了?」

  金輝歎道:「我當然破解得了,可是必須要有人幫手才行,這是一個四方連鎖劍陣,我在破陣前,一定要有人替我攔開兩邊來的攻擊!」

  「那你隨便找個人好了,為什麼要找我呢?」

  金輝道:「因為這批小鬼都會分光掠影劍法,別人恐怕無法能看準他們出手的正確位置!」

  紀寶珠冷笑道:「教主,你倒是不惜工本,居然把那種高深玄奧的武功傳授給他們!」

  「這……他們的資質還不錯,而且又肯學……」

  紀寶珠道:「不過教主應該記得,這是我們約定絕對不傳給第三者的功夫!」

  金輝道:「他們不能算是第三者,因為他們是注定終身要擔任本教的護衛,就像你我一樣!」

  紀寶珠冷笑道:「這我可無法消受,而且也不敢要他們做我的護衛,很可能一覺醒來,頸子上架著四把劍……」

  「這怎麼會呢?」

  紀寶珠道:「怎麼不可能,我對他們的底細絲毫不清楚,假如真用他們來做護衛,以他們的成就,突起發難,我手下那些飯桶,連攔都攔不住!」

  金輝急了道:「寶珠,你怎麼又跟我彆扭起來了!」

  紀寶珠道:「那是因為先前我覺得教主的才略都勝過我很多,認為你可以把本教由危難中建立起來,可是……」

  金輝道:「難道你看出我現在就不行了?」

  紀寶珠道:「那倒不是,我看到你心機太深,太陰沉厲害了,早就存了算計我之心!」

  金輝道:「你又怎麼會想到那裡去了呢!」

  紀寶珠冷笑道:「從你悄悄地把分光掠影劍法教給他們,就是一個例子,那是我們相約絕不傳給第三者的秘學,也是我們用來對付教中桀傲不馴者的絕招,你居然洩漏出來了,如果我不知道,一旦跟他們衝突時,豈不是會吃他們的大虧!」

  金輝語為之塞,紀寶珠道:「你把分光掠影劍法傳給他們,用來對付外人的機會不多,明明是針對著我的,這個你不必否認,由此可見你居心之險惡!」

  金輝道:「我現在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

  「那是因為他們已叛離你而去,你要我幫忙,才把這個秘密告訴了我,否則你肯說嗎?」

  金輝又是一歎道:「寶珠,好,我不否認是防了你一手,那是在以前,我們互不信任,你何嘗沒有準備下對付我的一手呢……」

  紀寶珠正待開口,金輝笑道:「你別說沒有,你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我還不清楚嗎?假如你的確無此存心的準備,那我就認錯,把全部人員,全交給你指揮!」

  紀寶珠也不說話了。

  金輝道:「我一切都知道,只是不想指出,使敵方對我們又多了一番瞭解而已!」

  紀寶珠臉色微變,道:「教主!你知道?」

  金輝道:「是的,我知道,你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因此我說句不怕你生氣的話,鬥心機,你是鬥不過我的,在這個時候,我們應該一心一力對外,不能再鬧意氣之爭而自己分散實力了。」

  紀寶珠沉思片刻才道:「一定要我出手嗎?」

  金輝道:「分光掠影劍法的厲害,你是知道的,這些小鬼都有了七成火候,沒有人能擋住他們的。」

  紀寶珠說道:「那就讓他們攻進去好了。」

  金輝道:「不行,他們已經深知宅中虛實,若是由他們領著進去,那些陣圖機關就沒有用了。」

  紀寶珠道:「靠機關來禦敵本就是最笨的事,也是最靠不住的事,機關是死的,不能跟著變,因此最靠得住的還是實力,雄厚的實力!」

  「就算你說的不錯,可是這八個小鬼殺進去,對我們也是太討厭,本教中能對付他們的人不多。」

  紀寶珠一笑道:「讓他們進去,看看我的如何,我負責在第二關上,把他們攔住擊潰。」

  金輝一皺眉道:「你能保證?」

  紀寶珠大笑道:「我能絕對保證。教主,剛才你說對我的一切完全知道,我是不好意思反駁你,有許多事情是你絕對不知道的,我紀寶珠如果被你完全看透了,你也不會對我如此客氣了。」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79
發表於 2010-12-15 02:33:0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章 蕩魔除奸


  金輝苦笑道:「寶珠,其實只要你我舉手之勞,就可以解決了,又何必要那麼麻煩呢?」

  紀寶珠道:「有一點想法我跟你不同,我認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若非必要關頭,我絕不願輕易出手,以免被人看去我的底細。一個做領袖的人,要得到下屬的敬畏,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保持一點神秘。」

  南宮世家中黑白雙鳳的老大艾玉秀立刻斥責道:「胡說,南宮老夫人一身所學,山藏海納,可是沒對我們藏點私,我們仍然對她尊敬無上!」

  紀寶珠一笑道:「那是你們,我們魔教的行事,自然要跟你們不同一點的。好了,教主,今天我們已經上了當,跟他們在這兒瞎磨,損失了幾個好手了,我是不想再折人,我可要進去了,有種叫他們進來好了!」

  說完居然帶著她手下的人,退向後堂而去。

  金輝無可奈何,也向大家一抱拳道:「今天本教初創,承蒙各位前來,金某十分感激,刻下因為本教成立草率,發生了一些意外,未能對各位善加款待,金某十分慚愧,等過幾天,容金某把一切都佈置妥定了,再好好地請各位來玩一下,今天就恕不款待了。」

  南宮雲鳳說道:「金教主已下逐客令了!」

  金輝道:「老夫人言重,相信老夫人也看得出,今天本教是有所不便之處,各位強留此地做客也沒意思吧!」

  南宮雲鳳叱聲道:「金教主且慢,老身剛才提的問題,請你作個交代再走!」

  金輝道:「在下沒什麼交代的,各位一定容不得本教,才上門欺人,在下也只好認了,在下後面尚有要事待理,恕不奉陪了!」

  他也帶人走了,南宮俊帶著人要攔阻,南宮雲鳳道:「俊兒,不可失禮,人家總是主人,我們登門是客。」

  南宮俊道:「奶奶,可是他把我們扔下自己走了,我們該怎麼辦呢,難道也就此偃旗息鼓地退走不成嗎?」

  翁長健急道:「那萬萬不可,好容易他們全集中在一起,如果不乘此時對付他們,容他們跑了開去,散佈天下,在暗中再進行死灰復燃的工作,可就麻煩了!」

  馬成這時才出聲埋怨道:「翁老頭兒,這都該怪你們才對,我們已經帶了人來,偏是你推三阻四。」

  翁長健歎了口氣道:「馬英雄,那可怪不得老朽,那時司徒統領尚未將手令送達,老朽也得要聽他們的,又怎能明日張膽地幫你們呢?」

  馬成道:「照這樣說來,您心中多少已經有了個底子了是嗎?」

  翁長健道:「是的,司徒統領也覺得他們日漸壯大,頗引以為憂,叫老朽設法一面注意他們的行動,一面也稍稍予以遏止,所以少主在登門索人時,老朽不是將你們要的兩個人雜在歌舞隊中出來了嗎?」

  他指的是日童與山童,這一點南宮俊倒是無法否認,道:「可是那時老先生,卻還很包庇他們!」

  翁長健道:「那時長春子就監視在側,老朽沒其他辦法,反正已經把人給少主看過了,少主一定會對付此地的,這是一;昨日少主只有單身一人前來,老朽深知此地人手眾多,實力雄厚,怕少主吃虧,所以不希望少主在那時就跟他們鬧翻!」

  慕容婉對他們卻沒有好印象,冷笑一聲道:「聽起來好像是賣足了人情,其實卻是驅虎吞狼,讓我們去替你們拚命,消滅勁敵,自己卻逍遙在一邊……」

  翁長健歎了口氣道:「慕容女俠,話不能這麼說,魔教得逞固然是我們的障礙,分去了我們的權益,但是對江湖上的影響卻更大。再說,司徒統領也沒有在一邊逍遙,他只是把金陵一地交給了各位,魔教在各地的殘餘勢力,他都要分出人手去對付,因此我們出動的人手並不比各位少。」

  慕容婉道:「可是魔教的精華都已集中在金陵,你們卻盡揀容易輕便地做。」

  翁長健道:「看起來是如此,但只是各就所宣,要徹底摧毀魔教設在各處的巢穴,還要動用到官府的力量,這一點我卻是比各位方便了。」

  南宮雲鳳含笑止住了要開口的慕容婉道:「慕容姑娘,不用再在這上面爭論了,吾輩行俠,只是盡一個武人的本分,並不是為了什麼好處,因此,只要這事該做,就是沒有人幫忙,我們仍然要做的。」

  慕容婉訕然不語,翁長健卻道:「老夫人的胸襟氣度,果然不同於一般,不愧為武林表率。」

  南宮雲鳳道:「老先生過獎了,老身只是盡己之力而已,只是目前卻有件疑難之事,老身明知姑息足以養奸,錯過今日,再要對付魔教的人,勢將增加許多困難,但是卻沒有辦法,他們躲了進去,老身卻不能像強盜似的追進去。」

  翁長健道:「除惡務盡,老夫人有什麼顧忌的?」

  南宮雲鳳道:「師出無名,這一個進去就得拚個你死我活,但是我們卻沒有掌握到魔教為惡的實據。」

  日童道:「老夫人,金輝指使人殺死我們的家人父母,將我們搶來此地迫為奴役,這不是證據嗎?」

  南宮雲鳳道:「這只是我推測可能有這種事,卻沒有確實的證據,在不能使對方俯首認罪前,不能輕率入人之罪的,官府斷獄,尚且要如此,我們以天為心,替天行道補王法之不足,更不可以輕率從事。」

  這番話聽得每人都懾服無語,翁長健道:「老夫人不是打算今天就此算了?」

  南宮雲鳳道:「如果沒有十分正當的理由,我們只有暫時退出,等待他們有危害他人的行為時,再行前來申訴。當然,我們不會放棄監視的工作。」

  翁長健急了道:「老夫人何必拘泥若此呢?你明知道他們做不出什麼好事的,這是養癰遺患!」

  南宮雲鳳沉下了臉道:「對不起翁大人,你們這些大內的廷尉可以草菅人命,隨著你們的高興,任意定人家的罪名,我們這些布衣百姓卻無此權力。」

  翁長健訕然道:「老夫人,我們也沒有這麼大的權力,雖然有時得以權宜行事,但事後仍然要提出詳盡的申報的,無緣無故,或是僅為私怨而殺人,在廠衛中是很重的一種,老朽對這一點律下尤嚴。」

  南宮雲鳳臉色稍霽道:「老身並非指責翁大人,只是說明了南宮世家一貫的行事原則,老身也知道一般人對江湖道人的看法,認為他們是快意恩仇,好勇鬥狠,動輒拔刀相向的一勇之夫,老身也不否認,這一類的江湖人的確很多,但絕不是今天在場的這一群。」

  聽了這番話後,少林、武當門下倒還無謂,因為他們是名門正派,也很重武德。只有紅粉金剛們聽了心中很慚愧,連紀寶玉在內,都有點不好意思的感覺,紀寶玉一歎道:「婉兒,我常告訴你,更督促手下姐妹們戒除驕狂之氣,戒之在鬥,今天你聽了南宮老夫人的話,當更明白一個練武人的禁忌……」

  慕容婉低頭道:「是的,婉兒知道,婉兒一定督促姐妹們今後在律己修為上下功夫。」

  南宮雲鳳朝她笑笑,翁長健見群俠有離去之意大為緊張,一急之下,居然被他想出了借口,連忙高聲道:「老夫人,這片園林原是老朽名下,現在為魔教強行佔去,老朽向老夫人乞求公道,代為追回,驅走強徒!」

  南宮雲鳳笑笑道:「翁大人,老身聽得很清楚,這片園林是百寶齋斥資買下,重新興建的……」

  翁長健道:「事誠然有之,但不完全是他們出的錢,還有一部分是官方拿出來的,何況名義是老朽的,對地方衙門,也都是以聖駕的行館為名,所以才能建設那些機關,否則,這是違犯紀律的。」

  南宮雲鳳道:「既然這是官方的物業,為人強佔,閣下大可知會衙門,以官方力量收回。」

  翁長健道:「老夫人明白,這兒都是武林健者高手,官方的人無可奈何他們的,所以老朽才向各位乞援。」

  南宮雲鳳沉思片刻才道:「既然翁老以這個理由請援,除暴安良乃我俠義本分,大家就走一趟吧。」

  每個人都深吐了一口氣,大家都準備跟魔教拼一下子,每個人都知道,今天如果不把魔教的勢力鋤盡,留在江湖上,就是個大禍患,可是南宮雲鳳不點頭,這件事還是行不通的。

  日童立刻說道:「我們八個人來打頭陣。」

  翁長健道:「其中陣圖起伏,機關密佈,八位小朋友未必完全清楚,還是老朽領個頭吧。」

  他雖然名義上是此間主人,畢竟是住在此地的,由他來領路,自然是安全穩妥得多了,南宮雲鳳也不跟他客氣,欠欠身子道:「好,老先生辛苦一下。」

  回頭對身後的歐陽敬道:「子敬,你出去跟丐幫的化大俠聯繫一下,同時把我們的人也調配一下,守住這富貴山莊的每一條通路,絕不放人離開。」

  子敬是歐陽敬的別字,他躬身應命而去,這表示了南宮雲鳳的決心,這位江南盟主,今天打算犁庭掃穴,根本解決這股西來的勢力了。

  南宮俊道:「奶奶,魔教中只有幾個首腦人物,大部分人是他們來到中原後所吸收的,因此孫兒認為應該對他們網開一面。」

  南宮雲鳳笑笑道:「當然,和為天心,就是對魔教中那些主腦人物,我也不主張予以殺戮,我說一個不要放過,並不是他們的性命,而是用辦法留下他們,等回頭再行處置,我之所以要如此安排,就是怕在緊要關頭,漏掉了其中一兩個主要人物,留下了後患。」

  南宮俊哦了一聲,卻又擔心地道:「魔教中人,個個身手不弱,要想生擒他們,恐怕很不容易。」

  殺死一個人比活捉一個人容易得多了,而南宮雲鳳已經把南宮門下的武士全部都帶來了,可以想像到外面只有一批年輕的劍士而已,這些人絕非是魔教中高手的敵手,卻要仗著他們去阻攔擒獲對方,這不是在要他們送死嗎?別說南宮俊擔心,那些不明內情的人,也都同樣的在擔心。

  紀寶玉道:「老夫人,少主所慮不為無理,妾身願率紅粉金剛姐妹出去協助歐陽先生。」

  南宮雲鳳笑著搖搖頭道:「紀夫人,不必了,紅粉姐妹技藝非凡,在裡面遇上高手的機會較多,還是要借重的,在外面的人與他們不是鬥力。」

  南宮俊不解地道:「不是鬥力,那又是鬥什麼呢?在裡面逸出的人,都是情急拚殺,不顧一切了,他們可不講什麼規矩,跟他們講道理可沒用的。」

  南宮雲鳳笑了一下道:「這是我的一項佈置,今天才正式用上,本不應該太早宣佈的,但是我不說大家不放心,而且南宮世家,也不應該有瞞人的事,老身就說出來了,歐陽總管訓練了一批網罟手,他們每人手持一張巨網,伏身暗處,有人過來,迎頭撒網,就是一流高手,也很難免過。」

  南宮俊不信道:「有這麼厲害嗎?」

  南宮雲鳳道:「出其不意,收效的機會自然就大,想來是沒有疑問了。」

  她雖是輕描淡寫,但每個人都知道,這一批網罟手的實力,足可以用來對付任何高手。

  尚達仁道:「老夫人怎麼會想到訓練這批人手的?」

  南宮雲鳳道:「老身也是鑒於最近幾年,江湖上戾氣太重,出現了不少心狠手辣的殺手,行事狠毒,卻又難以追查蹤跡,如橫江一窩蜂之流,橫行江湖多年,始終對他們沒有辦法,他們的行蹤無左,而且又都是些陌生面孔,名不見經傳,無由索根覓源,好容易戰下一兩個,他們偏又生性倔悍,一看脫不了身,就橫刀自戕了,總是不留一點線索,無可奈何,老身才跟歐陽敬想出這麼一個辦法,訓練下一批人手,這批人不善打鬥,他們專心練的就是撒網和收網之技。」

  尚達仁道:「其實老夫人把他們調進來,用以正面對付魔教中的人,豈非省力得多?」

  南宮雲鳳道:「沒有用的,那些網子每面都有五丈見方,收攏來也是一大堆,攜帶行走太已不便,而且對方有了準備時,就不容易收效了,他們的武功平平,反易為對方所乘,所以老身才要他們在外面埋伏。」

  尚達仁道:「那太可惜了,若是再教他們一些武功身法,再施以嚴格訓練的話,豈非就是一批無敵的高手?」

  南宮雲鳳莊容道:「這些人撒網手法是一位隱名異人傳授的,他也說過這是他的得意發現,如若有足夠的時間與財力人力,訓練出一批高手,是可以培育成一支無敵的勁旅,他信任南宮世家,才把秘訣相贈,南宮世家卻無意稱霸江湖,所以老身在訓練這批人手時,未作深一層的準備與設想。」

  尚達仁聽了固然慚愧,其他的人則欽敬異常,南宮世家雖然連續多年為武林盟主,卻只是為維持武林安寧而努力,從沒有一點恃權凌人的舉措。

  反觀各大門派,雖是立身正直,卻多少有點私心的,總希望能夠超越其他門派,跟南宮雲鳳的胸懷比起來,實在顯然太偏仄了。

  因此繼翁長健之後,眾人自然而然地肅立躬身讓南宮雲鳳走在前面,表示他們的崇敬之意。

  一行人進入到後廳,翁長健則不斷地指點,日、月、山、海、干、坤、星、雲八童都對機關之學略具常識,由他們來著手破壞,使得那些精心建造的佈置,在頃刻間都成了廢物,也使群俠安然無恙的一直通過了長長的甬道,來到了一座廣大的平台前。

  金輝與紀寶珠率先而至,後面也黑壓壓地站滿了人,為數竟在三四百人之多,個個都是神定氣閒,一望而知是造詣極深的內外兼修的好手。

  大部分的人是在江湖上沒露過面的,但也有一小部分在過去已是知名人士,居然被魔教網羅了去。

  這是魔教真正的亮出了他們的實力,群俠雖然在心中已經有了底子,知道他們的實力很雄厚,但是看了他們的陣容後,也不禁心頭大震,吃驚不已。

  魔教的實力大得實在出人意料。

  幸虧是南宮世家出頭來全力以赴了,否則光憑少林、武當所派遣的那點人力,輕而易舉的就會被人弄得全軍覆沒,一個都逃不出去。

  魔教最近能在無聲無息中,集中這麼多的好手,而少林、武當,都有人在金陵專事注意百寶齋行動,這也夠他們慚愧了。

  金輝滿臉怒容道:「翁老兒,你是決心跟我作對到底了,你把這兒的機關都破壞了……」

  翁長健道:「司徒統領已經請得密旨,到處在捉拿你們了,老夫跟你們還有什麼好客氣的?」

  金輝冷冷笑一笑,道:「皇帝下的只是密旨,對那個你應該清楚,不是鐵定不變,只要時勢轉移,我們當了權,皇帝可能再下一道密旨給我們,叫我們擒殺司徒晃的。」

  翁長健點點頭,道:「這個老夫相信大有可能的,天威莫測,尤其是干內廠衛的,更是朝不保夕,隨時隨地都有失勢的可能,所以說伴君如伴虎,一點都不錯的。」

  金輝怒道:「你知道這一點,就不該做得太絕,不留一條後路,難道你不怕我們日後得勢嗎?」

  翁長健一笑,道:「老夫沒有考慮這一點。」

  金輝道:「你以為我們這一倒下去就起不來了?」

  翁長健道:「是的,朝廷用廠衛雖與江湖隔絕,但其中好手,大部分出身江湖,所以朝廷對江湖上一般有名望之士,以及各大武林門派都非常客氣和尊重,魔教既為湖野武林所不容,朝廷也不敢冒此大不韙而用你們,所以你們是絕對沒有機會了。」

  金輝沉聲道:「話別說得太早,等我們在武林中站穩了腳步之後,你看吧,那時皇帝對我們是什麼態度!」

  翁長健回答道:「不會有那一天的,司徒統領早就知道你們的野心了,化了很多的精神來對付你們,自然要一擊毀了你們的根本,不讓你們有再爬起來的機會。」

  金輝冷笑著一指身後道:「他最多只挑了我們的地方而已,本教好手精華,全已集中在此。」

  翁長健一笑道:「人看來是不少,只不過跟我中原武林比起來,仍是小巫見大巫,像少林、武當這些大門派,任何一家都比你們多。」

  金輝道:「人多又有什麼用?要在於技藝的高低,本教這兩百多位好手,每一位都抵得上一個掌門或長老。」

  尚達仁怒道:「放肆,你太狂妄了,少林候教。」

  他的那些少林同門也都憤然不平,出聲挑戰。

  南宮雲鳳平靜地道:「少林各位朋友請冷靜一下,既然各位推許以老身為主,就請給老身以充分的支持,由老身來調度應付,不要自亂章法。」

  尚達仁聽得滿臉飛紅,十分慚愧地說道:「是,老夫人,晚輩太失禮了,請老夫人原諒。」

  南宮雲鳳一笑道:「尚英雄言重,不過對方是想利用機會造成混亂,我們可不上他的當。」

  尚達仁躬身道:「是,少林門下聽候老夫人調度。」

  南宮雲鳳笑笑道:「金教主,老身現在再申一遍,中原武林同道的志願為息事寧人計,希望彼此不傷和氣,各位退回西方去。」

  盒暉道:「敝教為了東來立足,已經花了二十多年的時間籌措預備,好容易現在時機已經成熟,老夫人要我們放棄一切,再回到原來的地方去?」

  南宮雲鳳道:「是的,因為中土不適貴教的發展。」

  金輝道:「那只是老夫人的說法,金某卻不以為然,敝教能由二三十人,發展到今天已有幾百位好手,都成為敝教的不二死士,敝人以為大有可為。」

  南宮雲鳳歎了一口氣道:「金教主你這樣想會後悔的,東方不是魔教的樂土,我中華武林同道,也沒有這麼容易就受你們的蠱惑。」

  金輝大笑道:「本教有一部分人也是以前中原武林頗具名望之士,他們的看法卻不同。」

  南宮雲鳳道:「金教主能否請出一兩位來,跟老身談一談,他們何以會對貴教如此感興趣,行嗎?」

  金輝道:「當然可以,秦護法,你跟南宮老夫人談談你加入本教的動機以及始末經過吧。」

  他指定的是一名中年漢子,出來後雙手一拱道:「秦日松參見老夫人。」

  南宮雲鳳看了翁長健一眼,得到了一個暗示後才道:「秦朋友的外號可是人稱五雲捧日刀的?」

  秦日松面上微現異色,但卻是相當興奮地道:「匪號不足掛齒,有辱老夫人清聽。」

  「秦朋友客氣了,你雖然遠在關外,卻是五雲刀門的惟一傳人,也稱得上是一門宗師。」

  秦日松道:「慚愧,慚愧,晚輩繼承先師衣缽,卻未能光大門戶,有辱先人之厚望。」

  金輝聽他們在寒暄,不耐煩道:「秦護法,慢慢再說客氣話不遲,我要你說的是加入本教的動機。」

  秦日松一笑道:「是!我這就說到了,五雲刀門只是個小門戶,居然會被教主看中了,在下實在受寵若驚,本待拒絕的,可是在下有幾個因為沒有答應教主的邀請都不明不白地丟了腦袋,使在下不得不謹慎從事。」

  金輝臉色一變道:「秦護法,你說什麼?」

  秦日松道:「我只稱在下而不稱屬下,教主應該明白我說什麼了,不過教主既要我說,我還是交代明白一點的好,我正在欲拒不能,猶豫之際,另一位老友司徒晃卻暗中著人通知我,給我充分地支持,於是我就帶了本門六名弟子,一起投身教中了。」

  金輝叫道:「好呀,原來你是替司徒晃臥底來的。」

  翁長健笑道:「金教主,司徒統領以一介江湖人,而能遽贗廷寄,異以一品指揮使之榮銜,自然是有原因的,他的功夫好,心思靈活固然是一個原因,最重要的是他交遊廣,為友熱心,所以肯幫忙的江湖豪傑很多,對你也很盡力的,要不是他的遊說,你怎麼能拉到這麼多的人,在你網羅的這麼多人中,我估計有一半是因為他的緣故而投到魔教中的。」

  金輝臉色激變,道:「我不信你的胡言亂語。」

  翁長健道:「我一點也不胡說,你在暗中擴張勢力,想要擠掉司徒統領,而他卻毫無反應,你也該想想,他豈是如此麻木不仁的人I」

  金輝的臉色一陣急變。

  翁長健又道:「再說你把好手集中金陵,司徒統領如果沒有相當把握,又豈敢輕率地采取行動了,以你所知他手下的那點實力,能擋得住你反撲嗎?」

  金輝傲然道:「別說司徒晃手中的那點力量,就算再把整個京師的錦衣衛都交給他率領,本座也能在片刻之間,將他們打得體無完膚!」

  翁長健一笑道:「大內廠衛如果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又豈能擔當綏靖京畿的重任!」

  長春子忍不住道:「翁老兒,你這話可以唬別人,卻唬不過本仙長,因為本仙長是直接參與大內廠衛訓練徵用的,那早先是怎麼一副德性,本仙長太清楚了,要不是本教的人參加進去撐住場面,那還能一看嗎?」

  翁長健哈哈大笑道:「長春子,如果說後來你推薦的那些好手,全都是魔教中人,廠衛該就是你的天下了,司徒統領還敢對魔教採取行動嗎?」

  長春子道:「他是非動不可,因為他如果再不動,本教就要動他了,現在他雖然趁著我們離開的機會作怪,等我們攜帶精銳回去,你看看他還有什麼可神氣的!」

  翁長健搖頭一歎道:「長春子,你還在迷信魔教的勢力,我再告訴你一句實話,你們網羅來的那些好手實際上都是受了司徒統領的托付,故意投身魔教的,還有一些人則是他的故人子弟,以及秘密招募的廠衛後進新血,再設法讓你們吸收進去,由你們代為再加訓練一番,這個你可明白?」

  長春子冷笑道:「我不信,對於本教新進人員,本仙長一直都在嚴密監視及考察中,從未發現有任何破綻!」

  翁長健道:「你自然找不出破綻,因為代你考察的人就是司徒統領的人,你怎麼會有確實的報告呢?再說那些人也不必從事什麼活動了,當他們佔了魔教中的一半多數時,無須任何行動,只要及時表明立場身份,就可以把魔教拖垮了。」

  長春子道:「你說這兒的人手有一半是司徒晃的?」

  翁長健笑笑道:「國師可是不信?」

  長春子道:「本仙長自然不信,而且也不會上你的當,對本教的忠心之士起疑。也許本教一時不察,讓一兩個如秦日松之流混了進來,但要說滲入一半,那是本仙長絕難相信的事!」

  翁長健道:「國師不相信也沒有辦法了。老朽本來可以立加證明的,只是還沒到時候,不過遲早都有機會,讓國師明白老朽不是在說空話的!」

  金輝忍不住道:「還沒到時候,你要等什麼時候呢?」

  翁長健笑道:「自然等到最後關頭,大家兵刃相對,展開群毆的時候,那時他們找機會把魔教的人一刀一個,在神不知鬼不覺之間,就把魔教瓦解掉!」

  一番話把魔教中人,說得個個都變了顏色,假如真是這個方法,那就可太厲害了。」

  魔教倚為長城的這一股潛在的勢力,居然成了心腹之患,多年辛苦白費了不說,他們移居東土,在中原設立門戶的計劃也成了泡影了。

  紀寶珠忍不住道:「教主,你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的?」

  金輝歎口氣道:「寶珠,你別聽翁老兒信口開河,他是在哄人的,叫我們心存顧忌,不敢用那些人,其實你想想,這些人都是你我精心挑選而訓練,嚴加考核而甄選出來的,絕不會有問題!」

  紀寶珠說道:「那秦日松可親口承認了!」

  金輝道:「寶珠,秦日松可是你百花宮負責考核的,也是你一力保舉被任為護法的!」

  紀寶珠怒道:「人可是你送來的,你自己不加小心,把個有問題的人送來,還好意思怪我。不錯,人是老娘負責考核的,可是他在百花宮的這段時間,表現良好,一點也沒問題,這是你當初甄選人員時的錯誤。」

  金輝歎了口氣道:「寶珠,事到如此,誰也別怪誰了,你我可能都有錯,目前當務之急,就是判斷翁老兒的話有幾分可信,假如他說的是真話,那麼我們只有認輸,栽在司徒晃手中,回西方去算了。」

  紀寶珠道:「在西方已經是狼狽不堪的倉皇東逸,現在又灰頭土臉地回去,我丟不起這個臉。」

  金輝道:「那也沒辦法,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我們有一天能站起來,再丟多大的臉都沒關係。」

  紀寶珠道:「問題是回得去嗎?別忘了我們是被趕出來的,那時在西方已經沒有立足之地了。」

  金輝笑道:「那時是所有的矛頭都指向我們,使我們不得不走,事隔二十年,他們的防備已疏,我們只要偷偷地回去,然後化整為零,先把幾個大山頭個別擊破,然後再公開身份,大局就定了,相信憑我們在中原這些年所培植的人手,應該不成問題的。」

  紀寶珠呆了一下道:「看來你已經預作歸計了。」

  金輝笑道:「不錯,我這些年來,不但在中原活動,也在西方老家安插了一些人手,因為我不能守定一處,狡兔數窟,這是先師傳留給我的遺訓。」

  紀寶珠哼了一聲道:「那老鬼如果有好辦法,也不會被人在西方連根都拔走了,你雖然在西方預伏了人手,可是要把基業從那兒再建起來,仍然要靠此地的人員,這些人你又知道哪一個是靠得住的!」

  金輝一笑道:「個個都靠得住。」

  紀寶珠道:「翁老兒說有一批是司徒晃預伏的。」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80
發表於 2010-12-15 02:33:18 |只看該作者
  金輝道:「翁老兒是故作驚人之談,我相信絕沒有這麼多,最多只有幾個人而已,可是我們如果回到西方去,不在中原跟他們爭利,他就不會搗蛋,他安排的那些人,也該幫我們一手忙吧!」

  紀寶珠道:「那你是準備撤退了?」

  「時勢逼人,我們所持的實力既然不足為用,只有認輸退回去了。南宮老夫人……」金輝說道。

  南宮雲鳳回答道:「教主又有什麼見教。」

  金輝一歎道:「時不我與,本教只有再回西方去,想老夫人慈悲為懷,當不至再趕盡殺絕吧?」

  南宮雲鳳道:「教主能回去,老身深感欣慰,當親率江南同仁西行恭送貴教出玉門關。」

  金輝一笑道:「老夫人該不是押我們離去吧?」

  南宮雲鳳道:「送佛上西天,老身不眼見貴教西出玉門,是無法放得下心,相信在送行中途,參與的武林同道會越來越多的!」

  金輝道:「本教要回去,也只能悄悄地行動,如若這般浩浩蕩蕩,未返西方就已轟動四野了,那還能夠安身嗎?老夫人若要如此的話,金某情願一拼了。」

  南宮雲鳳莊容道:「金教主,老身與西方的武林道雖素無瓜葛,但彼此同為一脈,老身又豈能做這種損人以利己的事,一條毒蛇如果出現在我的園子裡,最好的辦法是消滅它,把它趕到隔壁鄰人的園中,那可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金輝道:「這麼說來老夫人是根本不容我們活命了?」

  南宮雲鳳道:「話不是這麼說,金教主試想,你在金陵開設百寶齋多年,可曾有人干涉你了?」

  金輝道:「百寶齋也常得到江湖朋友光顧的!」

  南宮雲鳳道:「這話不錯,因為你們賣的是珠寶,財帛動人心,難免會受人覬覦的,所以你們廣置武師,自設鏢局,也沒人干涉你們。即使你們借此為名目,設立門戶,如只為發揚武學,大家仍是十分的歡迎的,只是你們要宣揚魔教的邪惡教義,破壞我風俗傳統,那就無法令人忍受了!」

  紀寶珠道:「你說我們是邪惡的,這只是你的看法,假如我們真是邪惡的,為什麼還有人自動要求加入呢?我們可沒有強迫哪一個參加呀!」

  南宮雲鳳淡淡地道:「寶珠夫人,老身不跟你辯嘴勁,只告訴你一個道理,免得你怪老身不教而誅,對金教主的百寶齋只要他從此以後規規矩矩地做生意,不提組立魔教的話,老身可以不加干涉,也可以請求所有江湖同道不去干擾,但是對你的百花宮,卻絕對不允許存在,因為你們放縱人欲,以姦淫邪惡為手段,蠱惑人心,罔顧廉恥,為惡之巨,莫此為甚。」

  這是南宮雲鳳第一次疾言厲色,公開地指責一個人,紀寶珠的臉色變了道:「老婆子,我因為你上了年紀才對你客氣一點,你卻不識抬舉,在老娘面前端起你武林盟主的架子來了,老娘豈是吃你這一套的,你出來,你認為老娘是禍水,就得拿出本事來消滅老娘,否則第一個要遭災受禍的就是你這老梆子。」

  這個女人也真是潑,出口儘是市井上的粗話,而且罵起來如同連珠炮似的,與她雍容華貴的外表,完全不符合,金輝聽了直皺眉頭道:「寶珠,說話要有點風度,不可像這樣子潑婦罵街似的,別忘了你是大祭司。」

  紀寶珠怒道:「去他娘的風度。金輝,人家在罵我你也沒聽見?她說我喪盡廉恥又好聽到哪裡去,只不過吐詞兒不帶髒字而已,老娘學不來這一套,就是直來直往的,南宮老婆子,你出來!」

  每個人都顯出了怒色,為的是她對南宮雲鳳無禮,南宮俊跨前—步道:「妖婦,你居然敢出言辱及我祖母,本少爺就容不得你!」

  紀寶珠輕蔑地看了他一眼道:「小子,你還差得遠呢,老奶奶在說話,小孩子站一邊兒去!」

  南宮俊怒極衝出,已經高舉了手,可就是打不出去,他究竟是名家受過教養的子弟,說什麼也不能先出手攻擊一個女子,可是南宮世家的門下武師黑白雙仙卻沒有這個顧忌了,兩姐妹竄了出來,艾玉珍一揚手,就是一拳攻出,口中還喝道:「無恥妖婦,出來領死!」

  她雖是女子,走的卻是陽剛的路子,拳一出手,就帶有呼呼勁風,紀寶珠腰肢輕輕一扭,仰面挫身,使拳風擦身而過,姿勢十分美妙,而她說話的聲音也嬌柔無比,咯咯一聲脆笑道:「喲,大妹子,怎麼真打呢?老姐妹我可沒得罪你呀!」

  艾玉珍一拳走空,在紀寶珠的如花笑靨下,第二拳似乎遞不出去了,舉著拳頭在發怔。

  紀寶玉忙道:「不好,她在施展狐媚心功,艾女俠恐怕要著她的道兒了,老夫人,我去把艾女俠替下來!」

  南宮雲鳳道:「不要緊,她的姐姐艾金花就在一邊,這兩姐妹只要一出手,誰都替不下來的,你若是去了,她們不但不領情,反而會找你拚命!」

  紀寶玉道:「可是我妹妹並不是以正統的武功來對敵,而是在施展一種邪功,她們不知道……」

  南宮雲鳳低頭笑道:「現在大家尊稱她黑白雙仙,以前她們走江湖時,卻是黑白雙狐。不知有多少江湖上的好手,栽在她們姐妹手中!」

  紀寶玉一怔道:「黑白雙狐!」

  南宮雲鳳笑道:「是的,玉珍外號稱黑妖狐,她姐姐艾金花叫白妖狐,她們兩姐妹貌美如花,嫉惡如仇,有些人看見她們是女流之輩好欺負,以游詞相挑,她們也是笑嘻嘻的,可是一到接近她們,可就倒了霉了!」

  紀寶玉道:「她們怎麼對付人呢?」

  南宮雲鳳道:「很乾淨利落,她們也不傷人命,只是操刀一割,割掉了對方的是非根,有些白道上的人士吃了她們的虧還不敢聲張,心裡也恨透了她們,弄得仇家滿天下,是老身把她們聘在南宮門下後,才沒人敢對她們如何了,你想她們會被什麼狐媚心功迷住嗎?」

  場中的紀寶珠仍是滿臉嬌笑道:「大妹子,看你氣成這個樣子多叫人心疼呀,別氣了,有什麼委屈,告訴老姐姐,我替你出氣!」

  艾玉珍咬著牙道:「就是你,你要怎麼個給我出氣法?」

  紀寶珠笑道:「弄了半天,原來是跟我老姐姐生氣呀,那老姐姐給你打一拳出出氣好了。」

  她的身子直靠了上來,貼近到艾玉珍的身上,雙手如電,抓向她的肋下。

  同時艾玉珍也茫然地道:「好,這可是你要我打的。」

  一面說,一面拳出如電,砰的一聲,擊在紀寶珠隆起的胸膛上,把她打得飛了出去。

  兩個人的動作都快,誰都沒防到對方會出手,因此兩個人都著著實實地挨了一下。

  艾玉珍的肋下被破了一個洞,不但連皮帶肉,而且肋骨也被抓斷了,幸好未傷及內腑,看來無性命之憂,她的姐姐艾金花忙扶住了她。

  紀寶珠也被她的丈夫王致遠接住了,但口中已噴出了大口的鮮血。

  一張臉變得煞白,強掙著下地,王致遠趕忙掏出一顆金創藥餵在口中,而且替她按摩著推活氣血,可是手到達她胸前時,紀寶珠尖聲大叫地呼疼起來。

  可見艾玉珍那一拳是真傷得她不輕,不過她還是撐著冷笑一聲道:「黑白雙仙,名不虛傳,是有兩下子,居然還能在我魔爪勾魂之下不死!」

  艾金花慢步走到她眼前,舉起手中的雙鞭道:「妖婦,且慢發性,把你的兵刃取出來!」

  紀寶珠輕蔑地向她看了一眼道:「你是向我挑戰?」

  艾金花點點頭道:「不錯!取出你的兵刃來!」

  紀寶珠道:「你們黑白雙仙向來都是姐妹倆一起出手的,今天你居然想掛單向我挑戰,你行嗎?」

  艾金花淡然地道:「不錯!我們姐妹倆向來都是雙雙出手,中原的武林道都知道,只不過你們這些化外之民卻未必清楚,所以我剛才沒有出手,否則你現在早已橫屍就地了,正因為我不能替中原武林丟臉,落個以多為勝之議,才讓你多活了一下,可是例子也不能在你身上破,我是一定要出手的,取出你的兵刃來吧!」

  紀寶珠笑道:「老娘早就知道你們是一對姐妹死黨了,你們適才一出來,老娘已經準備你們一起上的了……」

  話還沒說完,艾金花雙鞭已經迎頭猛砸而下,紀寶珠連忙飄開道:「你也得等我把兵刃取到手再動手啊!」

  艾金花冷冷地道:「我已經通知了你,打過了招呼,可沒精神陪你慢慢磨了!」

  紀寶珠說道:「我若是一直不拿兵刃呢?」

  紀寶珠的臉上突然又現出那種迷人的笑容,而且臉色變得很紅潤,顯得容光煥發,不似先前那種蒼白之狀。

  這妖女的功力深厚,重傷之下,略經調息,就能恢復如初,看來頗為驚人。只是她的腦筋卻似大有問題。

  先前艾玉珍,她施展了這手迷魂法——狐魂心功,艾玉珍偽裝受惑,然後卻及時給她一拳重擊,可見她這狐媚心功對艾氏姐妹無效,她居然又施展出來了,艾金花不禁為之一怔,想不透對方的用意,不過她的性情比較耿直,不善作偽,因此仍大聲道:「你就是個死人,我招呼過你,也照樣出手不可!」

  紀寶珠嬌聲笑道:「你可真狠心,我倒不信,你們自稱為俠義道的,能做得了這種事,我就站在這兒不還手,看你是否能下得了手!」

  她果真站在那兒不動,艾金花卻不在乎,雙鞭一舉,橫掃過去,將紀寶珠掃得一聲嬌呼,整個人又飛了起來,看樣子,她是結結實實地挨了一鞭。

  但是艾金花卻明白,她的鞭根本沒傷到紀寶珠,只是略沾上一點,紀寶珠就利用鞭上的推勁飛起來。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身法,也是一種很高深的武學,必須把分寸時間拿捏得恰到好處。

  它與武當心法的黏字訣相同,卻更為巧妙,場中群眾多半沒有看出蹊蹺,大部分人雖然在為艾金花叫好,也有些人覺得這一鞭勝得不值,因為對方既無兵刃,也沒動手,艾金花不該出手這麼凶的。

  艾金花卻不理這一套,對準紀寶珠落下之處又追了過去,雙鞭又擊道:「妖婦,你別想逃得了!」

  紀寶珠落地之處,正是她自己帶來的那一大群人中間,她是掙扎著手舞足動地落下來,恰好落在一名男子的懷中,那大漢一把捧住了她,她喘息地道:「薛護法救救我,那女人好狠!」

  這姓薛的大漢把紀寶珠往地上一放,艾金花恰好舉鞭攻來。他抽出腰間的板斧,當的一聲,反迎了上去,兩邊俱是重兵器,在火花四濺中,各退了一步。

  艾金花是急衝而前,那大漢卻是就地出手,兩人勁道相當,說起來,艾金花已經略為遜人一籌。

  艾金花不管這些,沉聲道:「你要替那妖婦送死,姑奶奶還會含糊你不成,看鞭。」

  連姓名都不問,雙鞭飛舞而上,那大漢也舉起板斧道:「笑話,薛大爺還怕你不成,我活劈了你。」

  紀寶珠一面呻吟嬌喘,一面爬了開去,而她的丈夫王致遠,卻在一邊看,不像先前那樣上去救扶了。

  紀寶玉輕歎一聲道:「我說寶珠怎麼會那麼笨呢!狐媚心功在艾二姑身上無效,又對艾大姑用上了,現在才明白,她是以她身後的那些人為對象,現在那些人都已受了她的蠱惑,為她賣死命了。」

  翁長健惶恐地道:「寶玉夫人,這……難道無術可解嗎?那可不妙了,你得趕緊想想辦法!」

  紀寶玉道:「那也沒什麼,這些人本來就是她裙下的死士,來為她賣命的。現在她再用媚術一催,更是賣命了,我也無法可想。」

  翁長健道:「唉!夫人有所不知,那些人中有不少是司徒統領的心腹,派去臥底的,本來可以及時裡外合擊,一舉消滅他們的,現在這一來可就糟了!」

  紀寶玉道:「沒有辦法,這種媚術全在人的定力去抗拒,外人無能為力,他們既然定力不堅,只有忍痛犧牲一法,你現在招呼一聲看看,是否能喝醒他!」

  翁長健沉聲喝道:「薛舉,你瘋了,怎麼認真幫起那妖婦來了,還不快住手!」

  那個大漢充耳不聞,手揮板斧,跟艾金花打得十分激烈,紀寶玉道:「若是喝不清醒,那就是受惑已深,寶珠又在一邊繼續施術,只有硬拚硬砍之法了,現在他們已經紅了眼,除了寶珠之外,誰的話都不會聽了。」

  這時艾金花已經呈現不支之狀,被那大漢一頓急砍,殺得連連直向後退,南宮門下武師中,一名中年漢子,手執量天尺,上前加入合攻。

  紀寶珠叫道:「他們有人上來幫忙了,欺負咱們人少,大家跟他們拼了。」

  這一聲招呼,她身後又出來了兩個人,於是南宮武師群中,也出去了兩個人,沒有多久,雙方幾乎都出動了幾十個人,捉對兒廝殺成一團。

  先是一對一,接著有人迅速地解決了對方,突出去幫自己人,而對方又有人上來增援,卻又形成了以眾擊寡的情況,場面相當的亂!

  南宮武土不僅是成名多年的好手,而且人了南宮門下後,武功也有了長足的進步,個個不凡,所以才在江湖上受到大家的重視尊敬。

  現在他們表現出了驚人的武學成就,在地下躺滿了一大片的殘屍與傷者,卻都是百花宮中的好手,沒有一個是南宮門中的武師,他們布成了一個方陣,雖然各自為敵,卻仍然可以彼此救援。

  紀寶珠仍然在大呼小叫,不斷叫自己手下的人上去撲攻,只是那些人舉步猶豫,不再像先前那麼踴躍了。

  金輝走到她身邊道:「寶珠,你不能這麼樣子了,再下去就將眾叛親離,再也不會有人願幫你了。」

  紀寶珠冷笑道:「笑話,這些三心兩意的混賬死光了最好,至於我真正得力的人,卻並無損傷。」

  金輝愕然地看了一下,但見她身邊仍然有一半的人,動也不動地站著,恍然地問道:「就是他們?」

  紀寶珠道:「是的,就是他們,他們都是真心與我合作的好夥伴。沒有受過狐媚心功的蠱惑,所以神智清明,沒有受到影響,至於那些人,原來是在狐媚心功下才投靠過來的,本來也不太靠得住,很可能就有司徒晃的手下在內,讓他們受點懲罰也好。」

  金輝道:「你只是對他們不太十分瞭解而已,並不能確定是司徒晃派來臥底的手下。」

  金輝冷笑道:「這都是我哥哥引進來的人,也是他惹下的麻煩,我當然難辭其咎,但現在追悔也遲了,只有引為警誡,以後不再重蹈覆轍就是。」

  紀寶珠冷笑道:「也別怪你哥哥,根本上我就反對你把勢力植入到宮中去,現在你看吧。」

  紀寶珠道:「不能這樣說,是司徒晃那老匹夫太精明,就算我不去惹他,仍然逃不過他的注意,他照樣派人來臥底!你們若不洩我的底,誰也不知道我百花宮的存在,你們存心不善,怕我的勢力太大了會壓倒你們,才塞了些人來,目的是為了扯我的後腿,現在可好,連你們自己的後腿也叫人給抽掉了筋,虧你還好意思來說我!」

  金輝道:「寶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何況這實在也怪不得我,憑良心說,你對我難道沒有使過心眼兒,塞人過來臥底嗎?而且你的實力果真壓過我時,你會放過我嗎?恐怕首先下手的對象也是我!」

  紀寶珠這才不作聲,而這時的戰局已漸明朗,南宮門下的武師已大獲全勝,一無損傷,百花宮下屬的好手卻傷亡纍纍,翁長健在一邊看了直搓手歎氣。

  南宮雲鳳道:「翁大人,我知道這使你為難,對司徒晃不好交代,可是情形你看見的,實在已由不得人,是他們自己要上來找麻煩的,老身總不能為了顧全他們,叫本門的那些人停下來供人屠殺!」

  翁長健只有歎著氣道:「是!是!這當然怪不得老夫人,只是司徒統領那兒,還望老夫人能夠修函一封,代為證明一下,否則老朽真不知如何解釋才好!」

  南宮雲風道:「人是折在南宮門下武師的手中,老身的解釋,他肯接受嗎?」

  翁長健道:「肯,肯,司徒統領對老夫人推崇備至,對南宮世家更是敬重有加,說府上是安定武林的正義之師,是江南武林道的領袖表率……」

  南宮雲鳳淡淡地道:「既然他亦認為南宮世家尚可信任,老身就不必寫信給他了!」

  翁長健急道:「不!老夫人,這只是證明……」

  南宮雲鳳慍然道:「我不必向他證明什麼,倒是有一句忠告,請翁大人帶去給他,說南宮世家亦是在盡本分,並無野心,請他不必心存顧忌,他能夠以江湖人身份謀幹到這個三品統領是一件可喜的事,但也不可以忘了本分,忘了自己的根本責任!」

  「這……司徒統領不敢……」

  南宮雲鳳冷然道:「他對魔教的底子早就清楚了,就算他不願意多事得罪人,也該通知我們一聲,讓我們心裡有個數,也不至於弄成今天這個局面了,他暗中養著這麼一條毒蛇,不知道是何居心,若不是魔教的勢力威脅到他的地位,恐怕他還要繼續包庇下去呢!」

  翁長健忙道:「不!不!司徒統領絕非此意。」

  「那他是什麼意思呢?」

  翁長健道:「他是為了未來著想,因為中原武林的豪傑們,都是胸懷恬淡的高雅之士,不屑於入仕官府,略有名望的好手,多半是逍遙湖山,不肯入官府受拘束的,好容易有了這麼一批人來……」

  南宮雲鳳冷笑道:「這批人的目的在侵佔我中原武林,你難道不知道嗎?這批人的行為,破壞了我優良的傳統風俗,他難道不清楚了嗎?為了能充實自己的實力,他就什麼都不在乎,直到人家威脅到他的地位時,他才緊張起來而採取行動,卻又把最棘手的對象推給我們。」

  翁長健聳肩道:「前面的那些指責,司徒統領的確難辭其咎,但是老人最後的那句話,老朽必須要辯白一番,是金輝他們找上各位,可不是司徒統領推給各位的!這一批凶神惡煞,也不是想推就推給誰的,司徒統領配合各位,及時採取行動,已經算是盡到責任了,否則以他們散佈在各地的殘餘勢力,老夫人就算能在今天擊敗他們,也解決不了問題……」

  他的確能言善道,話一到了他的口中,說出來頭頭是道,南宮雲鳳不禁閉口無言,但是金輝卻勃然震怒道:「老匹夫,司徒晃一勇之夫,想不出這種計謀的,這一定是你幫他出的主意,我知道你是司徒晃的智囊!」

  翁長健微微一笑道:「豈僅如此,老夫還是他幕後主使人,大內密探雖然都歸他節制,但是老夫才是最高的指揮者,所以你們今天之失,也是老夫一手為之!」

  金輝不信地道:「司徒晃會聽你的?本座親眼看到你在司徒晃面前彎腰卑恭之狀!」

  翁長健一笑道:「那是在人前做做樣子,實際上誰指揮誰,我們心裡有數,不過老夫可以舉出一個事實,老夫是在戶部度支尚書的任上退仕,你知道這個官有多大嗎?度支尚書掌天下錢糧支應,替聖上分勞掌理財政,是正品的大員,司徒晃那個統領雖也是三品,但是武官比文官已差得很多,何況他的官秩只是臨時授秩,作不得正數,不像老夫在吏部銓注有案,終身不變,司徒晃又怎能跟老夫比呢,你們對官位高低都分不清楚,還想打進大內,擠入宮廷的勢力,不是太可笑嗎?」

  金輝眼看著長春子,頗有怪責之意,長春子十分難堪地道:「好一個老匹夫,你倒真會裝……」

  翁長健笑道:「老夫要是不裝一下,又怎麼能瞞過你們,盡得你們行動的機密而及時采取行動。」

  他說得高興,卻沒想到一腿重創的長春子已經存心拚命,忽而飛竄了過來,兩手叉捏住了他的咽候。

  翁長健再也沒料到這變化,連忙使氣抗住,同時一拳掏出,對準長春子的心窩打去,撲的一聲,拳頭陷進了胸膛,血花四濺,長春子放開了手,一臉愕色。

  誰也沒想到一個文質彬彬的老頭兒有這麼深厚的內功,翁長健見自己在急危之際,無意間洩漏了自己的武功底子,知道再裝不下去了,淡淡一笑道:「老夫既然身為天下密探最高的指揮使,手下豈會沒有武功,你們把我當成手無縛雞之力的衰老頭子,豈非自己找死!」

  長春子頹然倒下,滿臉都是不情願之色,金輝臉色急變,舉手一揮吼道:「上!殺無赦,然後突圍出去!」

  他手下的那些人,連同紀寶珠身邊的那批忠心部屬,都一哄而上,各自找到一個對象就展開了激戰。

  他們究竟人數眾多,群豪這邊已人人應戰,仍然難以堵截住,被漏網了一批。

  不過那些人只衝出了門口沒多久,又狼狽地回來了幾個,金輝怒問道:「你們回來干嗎?」

  —個人道:「教主,外面的去路已遭封死,是丐幫的人在看守,還有一批弓弩手。」

  金輝道:「幾個叫化子,幾支破箭,就能攔住你們!」

  刀隊道:「教主,那些弩箭是由機弩發出,密集如雨,而且箭頭尖利無比,連內家真氣都擋不住,我們有好幾個人,都是死在那批弩箭之下。」

  南宮俊道:「那是南宮世家所訓練的神弩手,由總管歐陽敬叔叔率領著,你們逃不掉的!」

  金輝在怪吼中撲向了南宮俊,紀寶珠被南宮雲鳳截住了,王致遠則為紀寶玉所纏。

  這五堆是打得最激烈的,除了南宮雲鳳之外,其餘五人修習的都是魔教的武功,出手路子差不多,武功也相近,各人專找對方的弱點進攻,每一招都凶險無比。

  但是最危險的還是紀寶珠,她的對手雖不諳魔教的武功,卻是領袖江南武林的盟主,一枝龍頭拐隨著白髮飛舞,虎虎生風,又急又快又重。

  紀寶珠就是好好的也難以招架得住,何況在跟艾玉珍對拼時挨了一拳,身體受了內傷。

  她是最先落敗的一個,被南宮雲鳳一枴杖打在背上,身子朝前一撲,俯跌在地上。

  南宮雲鳳看她努力掙扎爬著之狀,心中不忍道:「你就靜靜地躺著吧,老身那一杖只是打散了你的真氣,使你失去功力而已,你若強行用力,性命就保不住了。」

  她好心地幫紀寶珠翻了個身,使紀寶珠的面朝上。哪知紀寶珠張口一噴,血雨如珠,南宮雲鳳滿臉滿身都沾上了鮮血,南宮俊見狀大叫一聲撲了過來。

  紀寶珠哈哈一笑道:「南宮老夫人,儘管你是天下第一高手,但是仍然受我這『魔血追魂』一噴,我魔教武學,可是雄霸天下,這就是一個證明……」

  說到後來她的頭已歪向一邊,王致遠丟下對手紀寶玉,跑過去抱起她叫道:「寶珠,寶珠……」

  紀寶玉跟著過來,手起刀落把王致遠劈了兩段。

  紀寶珠軟弱的張開眼道:「你殺了他!」

  紀寶玉道:「是的,我不會像南宮老夫人那樣好心,還來扶你一把,結果反而害了自己,我只知道除惡務盡,殺人殺死,我一向如此教我的紅粉金剛的……」

  紀寶珠道:「好!你……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對付魔教的人,必須用魔教的方法,這叫以魔制魔,哈哈……」

  她是在狂笑中斷氣的,紀寶玉憐惜地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去管她,率領著紅粉姐妹,又去撲殺其他的人。

  金輝在南宮俊離開後,又去找上了翁長健,他才發現這頭老狐狸真能藏掘隱晦,居然身懷絕技,他一連施展了魔教十大絕學中的八項武功,翁長健仍然能從容接下來,而且照常還以顏色,給予反擊。

  南宮門下因為南宮雲鳳之死,個個憤怒無比,對百花宮手下的殘屬展開了近乎瘋狂的搏殺。

  金輝手下的高手不少,可是卻有三分之一是翁長健那邊派去臥底的,此時也表明了立場,陣上反戈。

  這一來很絕,有很多人就是莫名其妙地死在自己人手中,弄得其他的人也個個岌岌自危,對身邊的同伴不敢再信任了,每個人都只能單獨拚鬥,無法取得同伴的接應或幫助,這樣子在群毆打濫仗中是最吃虧的。

  一個個的倒下去,等到只剩下十來個人時,金輝見大勢已去,大喝一聲道:「住手,我們認栽,南宮少主,我向你投降,接受你的處置。」

  他走向南宮俊,丟下了手中的長劍,其餘幾個人也跟著過來,放下了兵刃,南宮俊將手中抱著的南宮雲鳳交給了艾氏雙仙姐妹,然後說道:「教主,我要送你回去。」

  金輝頹然道:「既已棄兵投降,自然任憑處置。」

  「在到達西方之前,我還要封住你們的穴道,閉起你們的武功,到達西方之後,你自己知道如何解穴的。」

  翁長健忙道:「少主,這批人可放不得!」

  南宮俊道:「翁大人,現在是我們江湖人在處理江湖事,不管你的官多大,你管不到我們身上來。」

  「可是令祖母南宮老夫人死在他們手中,少主難道就此算了,不想為令祖母報仇?」

  南宮俊頓了一頓,臉上現出了一片堅毅之色道:「南宮世家到現在,歷經四任門主,死亡的家人計一十九人,無不死於非命,可是誰看過我們報仇了,南宮世家的人沒有私仇,也從不跟人結仇,我們每個人都是為正義而死,消除邪惡是我們惟一的責任!」

  大家都尊敬地看著他,每個人都明白,新一任的盟主又產生了,南宮世家是永遠不倒的。

  (全書完)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6-16 16:22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