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07-5-12
- 最後登錄
- 2025-3-6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49777
- 閱讀權限
- 250
- 文章
- 365980
- 相冊
- 1
- 日誌
- 8
    
狀態︰
離線
|
瞿濤冷笑了一聲,咬牙切齒地道:「醜鬼!你別作夢了!我瞿濤乃是頂天立地的男人,豈能要你這無恥的賤貨,今天我要殺了你!」
他聲色俱厲地說著,可是石霜清並不害怕,她尖笑了一聲道:「瞿濤,你現在已不是從前了,你當我妹妹還會看上你?哈哈,你別夢想了!」
瞿濤狂笑道:「我殺了你,也就和你們石家絕了緣!」說著身形向下一塌,已再次撲到了她身前。
可是石霜清「唰」一聲,已先自撤出了劍,冷焰向前一逼,瞿濤只得退後三尺。
「慢著!」石霜清高聲叫道:「你難道還不知道,你已經……」
瞿濤身子又向下一塌,預備再次竄出去,可是他忽然覺得背後有一種異樣的感覺!當時用手向後摸了一下,這一摸,直如當空炸響了一個霹靂,他嚇得身形一晃,道:「我的背……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時,石霜清又發出了一陣媚笑之聲,道:「你明白了吧?駝子……哈哈……你現在已是一個駝子了!怎麼,我還配不上你麼?」
瞿濤用力地往牆上撞著,可是怎麼也弄不掉背上那個包袱。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腰果然是彎了。
這是一個多麼殘酷的現實!瞿濤的腿頓時軟了,「撲通」一聲坐了下來!
他用一隻手捂著臉,叫道:「天啊!這是怎麼一回事?我怎麼竟變成了一個駝子?」
當他的手觸摸面頰時,另一種更殘酷的現象使他大驚失色!
他就像被抽了筋似地,打了一個寒戰道:「我的臉……我的臉怎麼了?」
石霜清格格一笑道:「瞿濤,我告訴你老實話吧!你已服下了我石氏門中秘製的易形易容丸,今生今世,你也變不回來了!」說著尖聲大笑著,跳了一下,冷笑道:「你不是看我醜麼?哈!現在你應該知道,你比我還要醜,你和我都吃了這種藥了!瞿濤,我們現在應該是同病相憐,如果你不反對,我們就結成夫妻吧!」
她彎下身子,格格地笑道:「瞿濤,怎麼樣?」
瞿濤氣得全身連連戰抖不已,他咬著牙道:「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石霜清怪笑了一聲,道:「到了現在你還不相信?好的,這是鏡子,你自己拿過去看看吧!」說著把手中的鏡子擲了過去。
瞿濤接鏡在手,對著臉一照,大叫一聲,幾乎嚇得暈了過去!
鏡中人,已不再是英俊的自己,而是唇翻齒露、鼻扁目斜的一個怪人,尤其是臉上一層毛粟一樣的肉,更令人作嘔。
這簡直不是一張人的面孔,人不會有這麼醜的!
瞿濤只覺得渾身絲絲冒著冷氣,鏡子脫手落了下來。
僅僅以「憤怒」來表達他的心情,那是不夠的!他傷心、悲痛、憤怒……他甚至想到了死!
當他低下頭時,一顆亮晶晶的淚珠,像豆子似地,滾落下來。
他強忍著極度的悲憤,抬起頭問道:「石霜清,我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仇恨?你為什麼要用這麼狠毒的手段來害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整個身子,籟籟直抖,臉色也一陣陣發青!
石霜清由床上站起來,嘻嘻笑道:「你知道,我是需要一個伴兒的,可是誰會娶我?」
瞿濤冷冷地道:「所以你就用這種手段?」
石霜清格格一笑,道:「我恨世界上一切美好的東西,自從你一來到這裡,我就愛上了你。可是你對我絲毫也不在意,你只是愛我妹妹。我暗中發誓,一定要把你搶到手裡,現在你是屬於我一個人的了!」
瞿濤啞聲一笑,內心憤恨的怒火,已使他到了不能忍受的地步。他緩緩站了起來,慢慢地向著她走過去。
石霜清仍不自覺,笑著說:「你我既已同床過夜,也就等於夫妻了,你可以搬到我現在住的地方去,那地方比這裡好多了!」
瞿濤已走到了石霜清身前,冷森森地一笑,恨聲道:「石霜清,你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害了我,也害了自己!」
霎時間,他全身顫抖,目放血光。
石霜清立刻覺出不妙,她身子向旁一閃,揮動手中劍道:「你要作什麼?你……」
瞿濤哈哈大笑,他身子向前一縱,已到了門邊,用手把石門重重地一關,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
這時候,石霜清已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她大聲道:「瞿濤!你不要糊塗,我不嫌你醜,我是很愛你的!要不然我也不會把清白的身子送給你!」
瞿濤一聲不哼,伸手從床頭上撤出了劍。
他回過身來,冷笑道:「現在太晚了,即使我殺了你,也不能補償你對我的創傷!你居然還有臉向我求情討饒?」
石霜清面色一變,霍地撲到門前,正要用力去開門,卻見瞿濤縱身過來,一劍刺了過來!
石霜清回身用劍一格,發出了「噹」的一聲,她身子乘機向左一竄,撲出了一丈左右。這時她先前的銳氣,已一點也看不出來了。她面無人色地道:「瞿濤……你不要犯傻,我錯了!」
可是瞿濤卻卻像一隻憤怒的獅子,再也無法克制自己了,他第二次撲過來,掌中劍「長虹貫日」直向著她背心上刺去!
石霜清身子向下一蹲,雙手托劍向上一迎,又發出了「噹」的一聲,並趁勢用右腳的腳尖,一腳向著瞿濤心窩上點去!
瞿濤冷笑一聲,左掌向下一切,石霜清趕忙縮足,同時身形一滾,掌中劍「晴空揮羽」斜著刺出,向碧濤側肋之上劃了過來!
招式險到了極點!很顯然,石霜清這是情急救命的殺手招式。
就在這口劍堪堪已將挨近瞿濤的肋骨時,這位少年奇俠發出了一聲怪笑。他用雙手在地面上一揮,整個身子彈起了七八尺高下。隨著他急速的下落之勢,他掌中的那口劍,向外一吐,白光一閃,那石霜清頓時發出了一聲慘叫!
這一劍,齊齊地把她的一隻右手砍了下來,鮮血像泉水似地噴了出來。
石霜清足下用力一點,負傷的身子,「嗖」一聲竄了出去,「砰」一聲撞在了石牆上,她身子一晃,坐倒在地。
瞿濤擰身而上,一聲怒吼,手中劍就像是一道閃空的銀虹一般,只聽得「噗」的一聲,已刺進了石霜清的前胸,劍尖由背後穿了過去!
石霜清口中「喔」了一聲,她整個身子向前猛力一撲!寶劍一直貫穿到柄,鮮血順著劍把流淌下來。瞿濤足尖向外一挑,石霜清的屍身仰面摔了出去!
瞿濤發出了一聲狂笑!可是,這笑聲接著又被飲泣之聲取代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笑,更不知自己為什麼哭!
他匍匐在地上,不知哭了多久,最後,連一點力量也沒有了,他才止住了哭聲。他站起身子,糊里糊塗地想:「我還是死了吧!我不能再見瑤清了!」想著拿起了劍,正要往頸上抹去,忽然,他心中動了一下,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不行,我不能就這麼死,這樣死了太不值得!再說瑤清回來,又該怎麼想呢?我豈不是更留下不白之冤麼?」當時丟下寶劍,腦中已是一片混亂,變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一般!
他把行李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背上了長劍,走出了石洞,天上仍飄著纖纖的細雨。
「瑤清姑娘……」他的腦子裡,仍不能忘懷這個姑娘,他歎息到:「我們的緣份完了!」
他眼中淌下了兩行熱淚,口中喃喃地道:「瑤姑娘,你要原諒我,我不能再見你了!」
他走到後面,拉出了他的馬。天空響著隆隆的雷聲,烏雲聚集得更密了。
瞿濤翻身上馬,策馬冒雨向山下行去!
可是這千回百轉的山路,他已不能清楚地分辨,糊里糊塗地亂走一氣,雨卻是下得更大了。
風和雨在空中咆哮著。瞿濤渾身上下,已經都濕透了。他看了看前面,竟然走不通了,胯下的馬,也不禁仰頭長嘶了起來。
眼前有一處凸出的山石,瞿濤翻身下馬,看著風雨中的巫山,只見白茫茫的一片,雷聲震得山搖地動!
瞿濤昏昏沉沉地靠在石頭上,內心似乎被當空的霹靂震碎了似的……
雷雨一直持續了一天,瞿濤在石下蜷曲著身子,昏昏迷迷地進入了夢中。
黑夜,大概是子時前後。瞿濤忽然被一種異樣的聲音驚醒了。人驀地睜開了眸子,發現眼前有一盞紅燈,紅燈下,一個女人正在低頭飲泣著,聲音至為悲傷。
這情形,不由令瞿濤出了一身冷汗。他定目看了看,才看出來,這個女人竟是石瑤清!這一驚,差一點又讓他昏了過去,他忽然跳起來,想過去拉馬逃走。
可是,一隻玉手卻死死地拉住了他。
瞿濤啞聲道:「你是誰?快放開我,我不認識你……我……」
石瑤清失聲痛哭道:「瞿濤,你不要騙我,你化成了灰我也能認識你……瞿濤……一切的情形我都明白了,我姐姐的死,是她自找的。她太可惡了,她不該這樣對待你……」
說著死命地拉著他的手,禁不住又失聲痛哭了起來。
瞿濤也由不住落下了淚。他一隻手遮著臉,顫抖著道:「姑娘,一切都晚了,我對不起你……我配不上你……你走吧!」
石瑤清忽地撲過來,抱住了他,泣道:「不!不!我們一塊走,我不嫌你醜,我願意嫁給你!你不能一個人走!」
瞿濤用力地掙開了她的手,猛地跑開去,縱身躍上了馬,回頭說道:「姑娘……我愛你……可是我配不上你……」
石瑤清忽然撲過來,抱住了他的一條腿,拚命搖晃著,苦苦哀求道:「帶我走吧!哥哥,不要撇下我……我愛你……你就是變成了鬼我也愛你……」
瞿濤用力地掙開了她,策馬就跑。石瑤清拚命地在後邊追趕,她邊跑邊叫道:「瞿濤……帶我走吧!我不能沒有你……我不能……」
瞿濤策馬如飛,他狠心不去理她,可他的心卻要碎了!
他拚命跑了一程,才定住了馬。人馬都喘成了一團,這時他耳中已聽不見石瑤清的聲音了。瞿濤再也隱忍不住,伏在馬背上大聲地哭了。
他想著石姑娘邊跑邊自揮著那盞燈籠的樣子,那種真情的流露,忘魂的狂奔……一時心肝盡碎,再也坐不住,竟由馬背上摔了下來!
當他慢慢地由地上爬起來時,東方已透出了魚肚白,天也差不多大亮了。
這一陣亂跑,益發迷失了方向,反倒是向山上跑了。他只得把馬頭帶回,悄悄地向山下行去!
前行不遠,他看見一條曲折的山路,心中盤算著,順著這條路走下去,也許可以行抵山下,便沿著這條山路策馬而下。
此時,雨已經停了,一陣陣的涼風,吹得人毛骨悚然,遍體生寒!
瞿濤策馬疾行,他想盡快離開巫山。可是,他的目光,卻忽然發現一個人影,立於樹下,從背影上看過去,極像石瑤清,瞿濤不由怔了一下。
他心中忖道:「她還沒有走麼?」
就在這時,又吹過來一陣山風。那個立著的背影,被寒風吹得滴溜溜轉過了身子。瞿濤定睛一看,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差一點兒由馬上栽下來。
他驚叫道:「天啊!這不是瑤清姑娘嗎?」
想著單手一按馬鞍,自馬上飛身而下,起落之間,已撲到了樹前。
一根紅綾,垂吊著石瑤清的身子,在山風裡滴溜溜地旋轉著!
瞿濤只覺得眼前金星直冒。他的腿再也站不住了,「撲通」一聲跪下來,口中大聲喊道:「瑤清……」
他只覺眼前一黑,口中一陣發鹹,「哇」地噴出了一口鮮血,頓時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瞿濤醒來之後,把石瑤清埋葬在她居住的石樓之前,並豎立了一塊墓碑。在墓碑上,他深情地刻下「玉女石瑤清之墓」七個大字。
他發誓,今生今世,絕不離開巫山!
石瑤清雖然死了,可是她仍然活在他的心中,他就是靠著這一點幻想才活下去的!
每逢晨昏,他總要在這石墓前,徘徊徜徉一番,修剪一下墓前的松柏,拔一拔墓邊的野草。
在這座石樓附近的曠地上,他種上了杜鵑花,每當春天來臨的時候,這些杜鵑花便開得一片爛漫,紅的、白的、紫的,爭奇鬥艷。
這時候,瞿濤總愛對花神馳,他常常幻想著,這些花,也許就是瑤清變成的,用來安慰自己的癡情和寂寞!
他——西北風瞿濤,就是這麼一年又一年地生活著,人們淡忘了他,他也與世隔絕了!
光陰茬苒,幾十年就這樣過去了……
瞿濤講完了自己的愛情經歷,發出了一聲喟歎,頻頻苦笑,目光望著蕭葦,道:「小葦,我想這故事,你過去並不大清楚吧!」
晴空一羽蕭葦和車釵,早已聽得如癡如醉,唏噓不止,尤其是聽到了最後,車釵竟自淚如雨下,抽泣起來。
聞言後,蕭葦點了點頭道:「這故事實在是太感動人了,鐵石心腸的人,也會為之落淚!大哥,這多年來,莫非你一直住在巫山?」
瞿濤站起來,走到窗前,目眺前方。
他苦笑了笑,道:「這是我心甘情願的,這樣我才比較快樂!」
車釵一面擦著眼淚,一面抽泣道:「瞿大哥,以前我不懂事,請你原諒我,我沒有想到大哥你竟是這樣的一個人,太感動人了。」
西北風瞿濤回過身來呵呵一笑道:「姑娘,你太傷感了。我方才不是說過,這只是一個故事,一個很久以前的故事,你又何必傷心落淚?」
他口中雖這麼說著,可是那雙眸子裡,卻早已禁不住淚光婆娑!
車釵見狀,反倒不敢再傷心了,只怕勾起他的傷懷,她微微歎了一聲,道:「我家世代居住巫山下,竟不知道,此處有如此一個洞天福地,更不知有石瑤清姐妹和大哥你!」
瞿濤歎了一聲道:「近十數年以來,我從沒有下過山。」
他目光注定在車釵身上,點頭道:「不過,令尊大人,我卻是久仰的,九頭金獅車飛亮,是沒有人不知道的!」
車釵聽他竟提到了父親,一時不禁悲從中來,低下頭去,落淚不已。
晴空一羽蕭葦冷冷一笑道:「大哥,你莫非不知道,車飛亮如今已不在人世,去年就喪身敵手了!」
西北風瞿濤吃了一驚道:「哦?有這種事?」
他望著車釵,皺了一下眉道:「令尊武藝高絕,人多勢眾,怎會死於他人之手?這人叫什麼名字?」
這是車釵一件傷心的事,她苦笑了一下,道:「是非曲直,我也不知。這人姓邊名瘦桐,是當今首屈一指的少年奇俠,武功之高,令人莫測高深!」
晴空一羽蕭葦卻禁不住在一邊微微冷笑起來。
西北風瞿濤聞言,眼望著窗外,停了一會兒,回過頭來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莫非姑娘就算了不成?」
車釵禁不住面色微微一紅,她訥訥道:「不瞞瞿大哥說,我這一點本事,萬萬不是那邊瘦桐的對手!」
晴空一羽蕭葦鼻中哼了一聲,道:「車姑娘此話不錯,那邊瘦桐自幼得異人傳授,一身功夫十分了得!」
瞿濤冷笑了一聲,道:「難道你也不是他的對手麼?」
蕭葦歎了一聲,道:「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西北風瞿濤聞言後呵呵笑了,他道:「這麼說,我倒要會他一會了。」
晴空一羽不禁面色一喜,笑道:「如得大哥援手相助,那邊瘦桐必不是敵手!」
可是他說完這句話後,立刻就後悔了,他以為這種請人報仇的行為是可恥的!
車釵聞言不由一怔,急道:「瞿大哥已發誓不下巫山,怎能為你我之事,自毀誓言,那豈不是我二人之罪麼?」
蕭葦不由一怔,心道:「怪也,這姑娘竟是真的棄殺父之仇不報,反倒處處為那邊瘦桐開脫,真令人不解!」想到此,內心浮上一種莫名的憤怒,冷笑道:「這個,姑娘就不要操心了!」
西北風瞿濤道:「我一生最恨仗技欺人的人,這邊瘦桐雖然年歲不大,看來為人卻是太過任性,自負欺人。」說到此,他看著二人道:「二位既是我這醉風樓的客人,我焉能坐視你們被人欺凌?我自有辦法會他就是!」
晴空一羽蕭葦冷冷地道:「老哥哥,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二人並沒有要求你,那邊瘦桐雖和我有點仇恨,我卻並不想借助於你,你應該知道!」
瞿濤那刺蝟也似的鬍子,一根根倒豎了起來,說道:「小葦子,你不要看我是化外野人,其實江湖中事,我多少也有些耳聞!」說著他冷哼了一聲,道:「那邊瘦桐,我是聽人說過的,聞聽此人為人正直、武技超群,只是鋒芒太露!你當我會出手傷害這麼一個人麼?那你就錯了!」
蕭葦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是非曲直,各人見解不同;只他對我蕭葦忘恩負義一節,我就是瞧他不起!」
瞿濤冷笑了一聲,道:「你當初來醉風樓,我傳你武功時,曾對你說過的話你莫非忘了?」
蕭葦搖了搖頭,道:「我已記不起來了。」
瞿濤哼了一聲,道:「你我雖是兄弟論交,可是你卻是受我武技最精的一人。你如今被那姓邊的打敗了,我這老哥臉上總是無光,所以……」他冷笑了一聲,道:「我雖明知那邊瘦桐為人不惡,卻也要會他一會了!」
蕭葦苦笑了笑,道:「想不到,你的火氣還是這麼大;不過,我先說在頭裡,這可是你自願的,我並沒有勉強你!」
瞿濤微微一笑,道:「小葦子,在外面跑了幾年,你倒是變得聰明多了,我喜歡你也就是這一點!」
蕭葦和車釵都忍不住笑了。可是車釵內心卻暗暗地為邊瘦桐擔心!
邊瘦桐這個人,雖和她不過數面之緣,可是不知怎麼,在她內心,竟會佔下了這麼大的一個位置。
她默默地回想著這幾次和邊瘦桐會面的經過,第一次,是在父親八十壽筵上,這也是最令自己痛心的一次!第二次,是在邊瘦桐中毒後,移居「虎風嶺」,自己偽裝投降見過他,也就是這一次,自己對於這個人的認識開始有了轉變,並偷偷地愛上了他。第三次,是在押送邊瘦桐的途中,自己偷偷把他和啞童放下小舟,可是仍然被南海雙鷗追上,劫走了。
車釵還記得,那一次,她是多麼的傷心,多麼至誠地為他祈禱!
第四次……也就是最後這一次!
想到這裡,她的眼圈紅了。
她還記得,邊瘦桐當時那種憤怒的樣子,可是在自己的目光下,他竟變得那麼柔順,那麼聽話地走了!
想到這裡,車釵心中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她知道自己已偷偷地愛上他了。她也知道這種愛是多麼荒唐,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可是無論如何,自己愛上了他,這是真的。而現在要讓自己計劃著去對付他,將是多麼不自在的一件事呀!
她默默地不發一語,用繡計一針針地繡著緞面上的鴛鴦,氣氛暫時平靜下來。
他二人走出了長廊,來到了平台上,瞿濤忽然回過身來,用力地抓住了蕭葦的雙肩,道:「小葦子,告訴我,你是不是愛上她了?」
蕭葦心中不由吃了一驚,道:「愛上誰了?」
瞿濤鼻中哼了一聲,道:「這位車姑娘呀!」
蕭葦不由呆了一呆,他面色微微一紅,笑道:「大哥,你不要開玩笑!」
瞿濤搖了搖頭,道:「你不要騙我,我是看得出來的!」
晴空一羽蕭葦不由苦笑一下,訥訥道:「瞿濤……」
瞿濤伸出大手,重重地拍了他一下道:「不要害羞,我知道!」他歎了一聲,接下去道:「也許現在我勸你已太晚了,那麼……你打算怎麼辦呢?」
蕭葦後退了一步,搖頭道:「現在說這些太早了,我和她不過結識幾天而已;而且這姑娘是有很重的心事!」
西北風瞿濤冷笑了一聲,道:「年輕人,拿準了主意,就不要再三心二意,遲則生變!」
他又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道:「這件事我可以幫助你!」
蕭葦呆了一下,道:「大哥,你可不要亂來,這事情是冒失不得的!一來人家姑娘不一定願意;再者,我眼前事情太多!大哥,你不瞞你說,赤城島完了!」
瞿濤哼道:「我早就對你說過,夏侯三那人不可久處!」
蕭葦冷哼道:「你猜錯了,赤城島並非壞在夏侯三手裡;而是被紅線金丸邊瘦桐一手挑了!」
瞿濤「哦」了一聲。這老人滿頭亂髮,一陣顫抖,根根的挺了起來,雙瞳內泛出了兩道精光,他沉聲道:「是怎麼一回事,告訴我聽聽!」
蕭葦歎了一聲道:「詳細情形你也不要問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和夏侯三以及西珊島的海鬍子,都栽在這個人手裡。我們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如今……」說到這裡,他牙關緊咬,星目放威地哼了一聲:「如今我和他已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人……此仇不報,這口怨氣永不能消!」
瞿濤只是頻頻冷笑,不發一語。
晴空一羽蕭葦道:「夏侯三眼下和島上剩餘的兄弟,也來到了中原,他們也在找尋邊瘦桐,欲報此仇。赤誠島是完了……我們只要有三分氣在,此恨必雪!」
瞿濤聞言冷笑了一聲,自語道:「這娃娃也太狂了……」
蕭葦臉色微微發窘,道:「不瞞你說,這次來到巫山,我是想學你的『乾坤一十三掌』,你肯傳授我麼?」
西北風瞿濤冷哼了一聲,道:「你說得艱輕鬆!這乾坤一十三掌,豈是三朝五夕能學會的?以你今日功底,雖是事半功倍,可是如無一年的苦練也不易見功!」
晴空一羽蕭葦聞言之後,現出一副失望的神情,歎息道:「這麼說來,我的仇短時是不容易報了!」
瞿濤冷哼道:「小葦子,沉住氣,你這筆仇,包在我身上就是了。」
蕭葦冷笑了一聲道:「這是我蕭葦的事情,我不想讓大哥牽扯其中。」
瞿濤哼道:「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到時候再說吧!」
蕭葦不由心中一動,訥訥道:「這麼說,大哥莫非要誘他上山不成?」
瞿濤點了點頭,遂又笑道:「你既有心學我的乾坤一十三掌,就該從今天起,痛下功夫,自不難有所成就,報仇的事先丟開不談才是!」
蕭葦星目一亮,不由大喜。他知道眼前這個怪人,已答應把他生平的絕學「乾坤一十三掌」傳授給自己了。這是一個極難得的好機會,蕭葦自不會放過。他當時緊緊握住了瞿濤一隻手道:「一言為定,你卻不能說了不算數呢!」
瞿濤沉聲一笑,道:「我這醉風樓多年冷清,如今來了你們兩個客人,好像又恢復了生氣,使我這醜怪的老頭子,也有了伴兒。只要你們願意,可以永遠住下去!」
自此以後,晴空一羽蕭葦和車釵就在這「醉風樓」裡住了下來。
蕭葦自此絕口不談「仇」字,只是每天辛勤地隨著瞿濤苦練掌功;可是這種高深的武學,進展是極慢的,短期內很難看出有什麼特殊的成就。
至於那位車釵姑娘,在傷心、傷情雙重打擊之後,更由於身上的傷病,使她厭惡江湖,懷恨家裡的人。而眼前這個地方,倒是一個舒暢身心的最好的地方,她也就暫時住在這裡不走了。
瞿濤雖是一個又醜又駝的老人,可是當車釵獲悉此老以往的那些經歷之後,對於他非但沒了厭惡之心,反倒生出無限敬愛欽佩之情。對於蕭葦這個人,也同時有了好感。可是,這並不能取代邊瘦桐在她心中的位置,這是多麼的矛盾!
未來是那麼渺茫,誰知道以後會生出些什麼特別的事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