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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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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總小悟] 侯門福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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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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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8 01:06:16 |只看該作者
第040章:故人

    夏阮隨著母親去咸陽拜訪表姨,卻並沒有多高興。

    母親一向溺愛著她,吃的穿的樣樣都是拔尖的,若是到了咸陽……

    到了岳家,不比在家裡隨意,說話做事都要步步小心,免得被未曾謀面的表姨看輕。

    聽母親說,岳家是簪纓之家。如夏家這樣的小門小戶,在岳家眼裡,不過只是塵埃一般的存在。

    母親低了頭才求來的親事,夏阮不好拒絕,但又不禁心生疑惑……

    咸陽岳家,會不會是京城的岳家?

    岳家占地廣大,院子裡風景秀麗,那門欄窗隔,皆是細雕新鮮花樣,宛如人間仙境。

    夏阮自下了馬車之後,便有些驚訝,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母親,這些年母親到底瞞了她多少事情?若表姨都能嫁的如此之好,母親當年又何必選擇父親?就算是閉著眼睛選,也能找到比父親好上百倍的人選。

    「李夫人你且歇歇,老奴這就向夫人通稟去。」老嫗臉上看似熱情,言語裡卻依舊帶了幾分輕蔑。李氏苦澀一笑,只是禮貌的點了點頭:「那就有勞陳媽媽了。」

    坐在在後耳房裡,夏阮瞧了一眼窗外,只見幾枝桃花已經綻放,院子裡一片春景。

    略歇了一刻鐘,陳媽媽緩緩地帶了幾個小丫環走了上來,進門後無奈的一笑:「李夫人可真不巧,夫人如今在用膳,你怕是要……再等等了……」

    說完,眼裡還帶著嘲笑。

    李氏素來脾性好,就算瞧見了陳媽媽眼裡的神情,也不動氣:「無礙,我再等等。等會,還等麻煩陳媽媽再次通傳一聲。」

    李氏給翠柳遞了一個眼色,翠柳趕緊從荷包裡,拿出幾錠銀子交給陳媽媽。

    陳媽媽只是淺笑,卻不將銀子接過來:「李夫人真是太客氣了,老奴那裡能收下這些銀子。」

    李氏站起身,從翠柳手上將銀子接了過來,然後放在了陳媽媽手裡,笑的誠懇:「這些年表姐身邊我也就認識陳媽媽了,小時候也多虧陳媽媽照應,如今這也是我該孝敬你的。你就別和我客氣了,我還是當年的素蘭……」

    這話一出陳媽媽的笑就僵在了臉上,然後也不再推辭將銀子接過來:「老奴再去通傳一聲,李夫人你再喝口熱茶。」

    夏阮如今腦子裡一片混亂,她知道素蘭是母親的小名。

    從陳媽媽的表現上看的出來,母親當年的地位不會比表姨低,她越想越糊塗,為何母親不和她說明這些?

    這次不到片刻,便聽見屋外咯當咯當的響聲。

    只見門外出現了一位粉光脂豔的婦人,頭上戴著金絲八寶攢珠髻,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在她身後跟著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面目清秀,身材俊俏,美服華冠。

    「可是素蘭表妹?」婦人匆匆的迎了上來,眼裡閃過一絲譏諷,但站在李氏身邊的夏阮卻看了個徹底,「我可是……一直記掛著你……」

    李氏笑了笑,由著婦人握緊她的雙手,只是對著夏阮說:「快給表姨行禮。」說完又對著婦人說道,「這是我女兒,夏阮。」

    夏阮乖巧的聽了母親的話,對著婦人行了個福禮:「見過表姨。」

    不經意間流露出昔日的矜貴之氣,讓她看起來既端莊又奪目。

    衛氏瞧了一眼面前行禮的少女,只見她有著細挑身材,比秋水清澈是雙眸,那不點而朱的紅唇,越顯的面如滿月猶白。

    衛氏略微有些吃驚,按理說這個小丫頭是在小縣裡長大,還是不入流的小商賈家裡。可這一舉一動竟讓人尋不出紕漏,就算和咸陽這些世家女子相比較,也是出類拔萃的。

    她曾擔心這門親事不如安哥兒的意,今日便帶著安哥兒過來瞧瞧,若是安哥兒有一絲不樂意,這親事就作罷。可如今,衛氏窺了一眼身邊的岳成安,只見他白皙的臉上帶著一絲紅暈,神情間略有些緊張。

    衛氏笑了笑,對著夏阮道:「這是你表哥。」語畢,又對著身邊有些羞澀的少年道,「快來見見表姨和表妹。」

    岳成安會意,未語先飛紅了臉,然後對著李氏作揖:「見過表姨,見過表妹。」

    相比之下,岳成安的動作便有些僵硬。

    衛氏瞧見兒子這摸樣,便有些不滿意了,但細心一想,卻也不曾出言訓斥。

    「這些年你不大來咸陽走動,都疏遠了。知道的,說你棄厭我們了,不肯常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眼裡沒人似的……」衛氏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你都不知道,三表哥時常和老爺提起你,只是他……哎……」

    聽了衛氏的話,李氏的臉上也露出了愁容:「三哥這些年可好?前些年入京之後,可有不習慣的地方?這些年,終究是我的不是,表姐我當年也是沒有辦法。」

    李氏說到這裡,覺得眼裡有些酸澀,她當年的任性的選擇,導致和一奶同胞的哥哥有了疏離。這些年,她心裡一直覺得有愧。可是如今哥哥在仕途上一直是順風順水,她便不願給哥哥添麻煩,畢竟當初那些決絕的話,也是由她口中說出。

    衛氏瞧見李氏的神情,態度就稍微親熱了一些:「說起來,你可千萬別怪表姐多事。前些日子你說要來,我便讓老爺邀了三表哥過來。素蘭,這些年的心結,也要該解開了,三表哥這些年,心裡一直都是惦記著你的。」

    話音剛落,李氏便激動的回答:「表姐,這怎麼……這不行。我的事,可不能讓三哥知道,他,他……」

    「他是你嫡親的哥哥,你又在害怕什麼?」衛氏臉色一變,言語裡帶了一些訓斥的意味,「難道你準備瞞著阮丫頭一輩子嗎?來日,安哥兒和阮丫頭成親,你也不打算請三表哥過來吃酒嗎?」這話一出夏阮趕緊低下了頭,卻愁眉不展。

    果然,這親事沒她想的那麼簡單。

    岳家這樣的家世,岳成安又是嫡長子,怎會看上她這樣出生的女子。

    原來,這一切不是銀子的問題,而是她素未謀面的三舅帶來影響。

    夏阮心神剛定,就聽見屋外傳來一陣熟悉的嗓音。

    「表弟你在那裡呀?我跟你說我今日聽到一件有趣的事……」

    話音剛落,夏阮抬起頭看見屋外的少年,往日的噩夢又重現在她的腦海裡。

    怎麼會?唐景軒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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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8 16:53:21 |只看該作者
第041章:人心

    少年穿著一身華服笑吟吟的站在屋外,玉樹臨風。

    夏阮有些愣住。

    夏阮在很久以前,便知道唐景軒生的好。

    昔日在酒樓,她對他一見傾心。

    明知道唐景軒娶她是為了銀子,卻依舊心存僥倖的嫁入侯府。

    她那時的想法極為幼稚,覺得真心對一個人好便能換來那人的真心,可誰知卻換來了狼心狗肺。

    她以為此生不入京城,便不會和這個人再有交集。

    但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見到年少的唐景軒。

    衛氏瞧了瞧屋外的少年,心裡一驚,淺淺一笑:「景軒今日怎麼來了?也不派人先說一聲,好讓府裡準備準備。」

    「外祖母受了風寒,娘親擔心便回咸陽了,這不我就一起來看看外祖母。」唐景軒緩緩地進了屋子,然後眼神落在了夏阮的身上,「咦?這位是?」

    衛氏收了臉上的笑,只是淡淡地道:「這是一遠房親戚,算是成安的表妹。」

    唐景軒一聽,臉上帶著幾分玩味的笑,只是點了點頭,便挪開了目光:「姨母,若是沒什麼事,我就帶表弟去書房了。」說道這裡又添上一句,「我可是特意來找表弟的。」

    話音剛落衛氏的臉上就出現幾分擔憂:「可是今日家中有客,怕是……」

    「怕是什麼?姨母這是不讓表弟跟我一起嗎?」唐景軒微微蹙眉,嗓音有些不悅,「再說,上次表弟落水是他自己不小心,又不是我的錯。我已經當著外祖母的面和表弟賠禮道歉了,若是姨母覺得不妥,那我跟外祖母說去。」

    說完這話,唐景軒冷哼了聲,轉身便要走。

    衛氏下意識的喊了出來:「等等。」

    唐景軒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夏阮看到這個笑容的時候,卻有幾分無奈。

    往昔,他為了從她這裡拿銀子,也是這般欲擒故縱,讓她措手不及。得逞之後,也是會露出這般笑容。

    只是她當年覺得這笑容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笑顏,而如今卻是最醜陋的神情。

    岳成安尷尬的看了一眼夏阮,然後挪了身子想要躲在衛氏的身後,可這時衛氏卻開口說了一句:「成安,跟著你表哥去書房吧,不要怠慢了表哥。娘親一會給你們送茶點過來……」

    岳成安聽了這話一臉恐慌,但又不敢出言反駁,只是緩了一會,臉色有些蒼白的點了點頭:「娘親,我知道了。」

    唐景軒笑意加深,忍不住窺了一眼夏阮,帶著岳成安離開了耳房。

    屋子裡恢復了靜逸,衛氏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表妹你一路勞累,先去好好的歇歇,我晚些再來找你。」

    陳媽媽不愧是跟在衛氏身邊的老媽子,立馬就對著李氏說道:「李夫人,請跟老奴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衛氏不願意多說,李氏便也不會多問。

    夏阮跟在陳媽媽的身後,沿著抄手遊廊前行。走了不到片刻,只見眼前的院中甬路相銜,綠窗油壁,三間抱廈上懸了『梨苑』匾額,整個院子看起來清雅別致。

    夏阮看了一眼愁眉不展的陳媽媽,只見陳媽媽完全沒了剛才囂張的神情。以她當年對唐景軒的瞭解,今日的事情也猜了個大概。

    那個人,總是見不得別人比他好,就算是親弟弟也不行,又何況是表弟呢?只是沒想到,唐景軒竟然敢害讓岳成安落水……

    從小心腸便是如此歹毒。

    唐景軒當年貴為侯爺,卻因為皇上私下多贊了一句他的三弟,他便能想盡辦法將三弟的那位出身不高的心上人,娶來做妾。

    按理說,他身份是那麼的高高在上,他的三弟不過只是略懂醫術,又不入仕途。這樣的人,對他來說猶如泥土。

    三弟當年跪在她的面前跟她說:「求求你了,大嫂我求求你了,不要讓大哥娶容兒做妾,我……我真的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會和他爭的……」

    只是三弟也是所托非人,她那個樣子的人在唐景軒身邊說的話,又如何能管用?

    人心,是個難以揣測的東西。

    夏阮心裡有些亂糟糟的,她總是覺得有些不安。

    她這一世不再想和這個人有任何的聯繫,待陳媽媽一走,她神色微黯,急忙地抓住母親的手,有些慌張:「娘親,我們回去……回去吧。」

    李氏瞧了一眼夏阮,忍不住安慰:「這是岳家的家務事,娘親不會去摻合的,這事娘親有分寸。就算你再不喜歡這裡,也再等些日子吧,見見你三舅也是好的。」

    夏阮看著母親蹙眉的模樣,又打消了想要解釋的念頭。

    這次來岳家母親已是萬不得已,從表姨的言語裡可以猜出,她那位素未謀面的三舅,在朝廷裡是一定的影響力的。不然,也不會總是提起這位三舅。

    她想了想,如今聖上的身體漸漸垂暮,太子人選又沒有定下來,諸位皇子早已各自心裡有了小心思。

    四皇子這些年一直蟄伏,能讓大臣們選擇的無非就是大皇子和六皇子。大皇子性情張揚,母妃卻是聖眷正隆的貴妃。六皇子雖然穩練,可惜母妃卻是一個小小的貴人。

    當年唐景軒會選擇六皇子,是因為三弟支持了大皇子。

    誰也沒想到,當年那位不起眼的四皇子,最後會一鳴驚人。

    逼宮後又篡權,一樁樁一件件無不是做的滴水不漏。

    想到這裡,她不禁想起蕭韶成。

    那個如美玉一般的男子,早已進了而立之年竟一直未娶。

    他當年對她說,救命之恩,永世難忘。

    她只是笑了笑,不將這話放在心上。

    可最後她依舊是拿了這事去求蕭韶成,讓她放過唐家滿門。

    四皇子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要讓他放過六皇子的餘黨,這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可是她別無他法,因為她當時想的是,唐景軒死了她活著也就沒意思了。

    可是有的時候,活著比死了還要痛苦。

    夏雯和唐景軒同時的背叛,讓她嘗到了深入骨髓的絕望。

    只是夏阮如今多少有些無奈,她想要避開的東西,卻依舊是躲不開,若是這樣,不如早日接受如今的這些事情。

    為了母親,也是為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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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8 16:53:36 |只看該作者
第042章:鼓中

    接下來幾天,嶽府看起來表面上很平靜,實際上卻處處暗湧。

    岳家二姑奶奶帶著世子回門,衛氏作為長嫂,忙得是腳不沾地。

    相比之下,住在梨苑的夏阮,就顯得安閒自在。

    梨苑之所以叫梨苑,是因為這個院子裡種了不少的梨樹。

    如今這些梨樹上的花已打了花骨朵,再過些日子,便能輕寒裡綻放出屬於它的高潔。

    「夫人,您喝口茶,別累著。」翠柳有些擔心李氏,趕緊遞了一杯茶水遞了過去。

    李氏這些日子,身子似乎越來越笨重,偶爾也會貪睡,整個人看起來無精打采。夏阮開口勸過要找大夫來瞧瞧,卻被李氏婉拒了。

    如今人在屋簷下,能少給岳家找麻煩,就儘量少找些麻煩。

    夏阮聽了翠柳的話,將手裡的《女範捷錄》放下,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娘親可是乏了?去小歇一會吧,可別累壞了身子。」

    李氏從翠柳的手裡接過茶盞,眼底閃過一絲疲憊,然後搖頭道:「無礙的,只是昨夜沒歇好,你也是太小心了。」說完之後,飲了一口茶,又忍不住伸出手掐了掐眉心,覺得頭疼欲裂。

    翠柳服侍李氏也不是一年兩年,又哪裡會被李氏這樣請飄飄的一句話騙到。

    「夫人您向來作息規矩,又怎麼會沒歇好?想必是身子不舒服了吧,你可別不告訴奴婢。」翠柳有些擔憂,眼底裡滿滿的疑惑,「如今不比往日,你要為肚子裡的少爺想想。」

    夏阮瞧了一眼翠柳,眼裡忍不住露出一絲欣賞。

    就是因為翠柳向來謹慎,所以翠柳陪在母親的身邊,她多少可以安心些。

    李氏歎了一口氣微微蹙眉,似乎在思量翠柳話裡的意思。

    翠柳緩了一會,繼續勸道:「夫人,再過幾日你就要見到三爺了,你如今這樣,若是被三爺瞧見,他得……多難受啊。」

    翠柳口中的三爺,正是李氏的三哥,夏阮的三舅。

    昨日夜裡衛氏讓陳媽媽來通傳,說是三爺已經起程,約摸兩日內便能到咸陽。夏阮當時瞧見母親一臉蒼白,緊緊的咬住下唇一語不發,身子微微顫抖。她知道母親是不願意見三舅的,他們當年發生了何事,夏阮從來不知,但是從母親的神情上看得出來,一定不是小事。

    可如今已經是逼不得已了,母親不得不低頭求人。而這個逼不得已,完全都是因為她。

    李氏想了想,瞧了一眼翠柳,頗有些無奈:「那我去小睡一會。若是阮丫頭悶了,你便帶著她在園子裡走走,這後院景色不錯。」

    翠柳點了點頭,便服侍李氏歇下,最後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夏阮看見翠柳的模樣,心裡也有了數。

    她讓翠柳繼續在院子裡伺候母親,她去找陳媽媽請大夫,母親身子一直虛弱,若是出了什麼事,來日後悔就晚了。

    翠柳本有些擔心,但見夏阮執意要如此,便也不再出言相勸,只是囑咐夏阮要早去早回。

    出了梨苑,沿著抄手遊廊一直前行,便瞧見了一條鵝暖石鋪成的小徑。

    小徑似乎有些偏僻,周圍一個人影也瞧不見。她有些好奇的走上去,然後左拐之後,隻見佳木蘢蔥,奇花熌灼,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瀉于石隙之下。這裏的一山一石,一花一木,皆讓人覺得雅緻。

  這景色她卻有些熟悉,從前在平陽侯後院也有這樣讓人覺得安逸的小地方。她心情抑鬱的時候,便會去走走,似乎這樣可以讓她忘記心裡那些繁瑣的事情。

    想到這裡的時候,夏阮不禁失笑,剛想抬步離開,便聽到了女子的淒涼的話語聲。

    「我又能如何?如今岳清惠這個小娼婦又回來耀武揚威了,我擔心杏兒和文兒會出事……」女子帶著哭腔,似乎壓抑的厲害,嗓子沙啞,「如今只盼大嫂能為我做主,不然這日子,可要怎麼過啊。」

    夏阮有些心驚,因為岳清惠不是旁人,正是唐景軒的生母,她昔日的婆婆。

    她一直都知道婆婆這個人性情古怪,唐景軒的性子一半就來自婆婆,只是沒想到……婆婆在娘家也是如此的囂張。

    這時夏阮聽到了衛氏的聲音,帶著一些憤恨語氣道:「四弟妹,我又何嘗不是?你也知道上次成安落水,都是那小賤蹄子唆使景軒做的。可是,這事我還不敢多言半句,婆婆會不高興。自從景軒來了府裡,成安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你說,這小賤蹄子沒事回門做什麼。在侯府裡受氣,也不能拿咱們出氣呀。」

    原來,岳成安落水真的不是意外。

    岳成安空有一副皮囊,骨子裡卻是一個膽小怕事的,這樣的人會被唐景軒拿捏,夏阮一點也不意外。

    這門親事她早已準備和母親說就此作罷。倒不是她怕極了唐景軒,而是岳成安這樣的人,太過於懦弱無能。一個女人想要在婆家站穩腳跟,就需要一個能硬氣說話的丈夫。

    岳成安,並不是這樣的人。

    女子低泣了一陣,才緩緩地道:「這次成安的親事,我瞧著怕是讓那小娼婦知道了,不然上次婆婆重病,也不見她這般殷勤。而今,我怕景軒會……」

    「他敢……」衛氏生氣的冷哼了一聲,粗了嗓子,「真當我們怕了他們唐家?明天等三表哥入府,你便讓成文陪著成安去接人。我好不容易騙我那個表妹過來,這才讓老爺和三表哥說上了話。你都不知道三表哥那個性子,孤傲的很。只要夏阮和成安這親事成了,咱們以後銀子也有了,地位也有了,看誰敢拿捏我們。」

    夏阮聽了這話,手心裡生出一些冷汗,原來翠雲當日跟她說的『一萬兩白銀』的事情是真的。

    她當時未將這話放在心上,是因為翠雲和翠玉一般,兩人表面上看起來是被王三買進府的小丫頭,可是實際上是大伯父安插過來的人。所以她們的話,夏阮向來都是半信半疑。

    可是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

    「大嫂你放心吧,李家那位三爺如今頗得聖眷,只要成安和夏阮這親事一成,他不幫咱們都不行。」到到這裡,女子忍不住破涕而笑,「來日,成文和杏兒就多依仗大嫂您了……」

    話音行落,夏阮便聽見裡面有了動靜,趕緊急匆匆的離開。

    只是她心裡久久不能平靜,她今日才明白,她知道的事情太少太少了。

    如今,夏阮也似乎有點明白,當年母親為什麼不將這門親事說給她聽。

    而且,唐景軒的母親,往昔必是知道她是李長月的女兒,所以才會說出那番話。這估計也就是為什麼,婆婆願意讓夏雯這樣的女子幫唐景軒誕下一子,也不願讓她生下一男半女。

    原來是如此,原來她一直都被瞞在鼓裡……從前是,如今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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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8 16:53:51 |只看該作者
第043章:三舅

    疼,渾身都疼。

    那種疼入骨髓的滋味,讓李長月渾身發抖。

    實在是太疼了,她想叫出來,可就像有什麼東西,拼命的堵住了她的喉嚨一樣,讓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五妹,你這是瘋了呀?他是誰,一個商賈出生的人,哪裡配的上你。」

    「哼,我李天青這輩子沒有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你給我滾!」

    「喲,五小姐在莊子上呆了幾年都會勾搭野男人了,還有臉回來說……當真是,有其母必須有女啊。」

    「李長月你知足過嗎?你別以為我真的要看你的臉色,如今給你臉面你不要,就別怪我不念多年的夫妻情分。今日我就跟你說明了,我不止要讓月兒進門,我還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轎將她娶回來,給她貴妾的身份。」

    不是的,李長月想要解釋,可是無論她怎麼想抓住眼前的幻影,卻發現自己依舊是徒勞。

    太難受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身體縮成一團,似乎這樣才能緩解心裡的傷痛。

    爹爹的不諒解、三哥的訓斥、丈夫的背叛……這一切都讓李長月覺得絕望。

    母親?母親在哪裡呢?

    李長月覺得想不下去了,她或許這個時候應該去找她的娘親,現在能明白她的人,只有她的娘親了。

    是不是要死了,才能是真的可以解脫?所以當年,娘親才會做這樣的選擇。只有這樣,才可以讓她不用再這樣累了——

    「娘親?娘親……你醒醒,不要丟下我,不要……」

    李長月覺得眼前隱約有了一絲光線,聽到了一陣熟悉的嗓音。

    這,是她的女兒夏阮的聲音。

    女兒?

    對,她還不能死,她的女兒尚未成家,她若是死了,女兒來日要怎麼辦?李長月掙扎了起來,似乎這樣就能掙脫這噩夢的纏繞。不能死,不能死……這是李長月心裡唯一念頭。

    「翠柳,這是怎麼回事?」夏阮臉上掛著擔憂的神情,陳媽媽答應她要去請大夫,可眼看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也不見半個丫頭過來,「娘親,身上怎麼會這麼燙?」

    翠柳此時也是急得滿頭大汗,她一邊將銅盆裡的帕子沾了水,擰乾了一些遞給夏阮,一邊有些擔憂道:「這些日子夫人身子一直抱恙,卻叮囑奴婢不要告訴小姐,怕耽誤了來咸陽的日子。」自從夫人當年生下小姐之後,月子裡就落了病根,一直都沒有養好。

    夏阮微微蹙眉,難怪在馬車上她覺得母親臉色蒼白的時候,母親只是解釋她有些累,並沒有說身子不適。她當時大意的覺得,母親是長途勞累所致,卻沒有想到是這樣。

    她這個女兒,怎麼會如此的不稱職?

    想到這裡夏阮站起了身子,想了想才輕聲道:「你在這裡瞧著,我出府去請大夫……」

    「小姐,不行的,不行的。」翠柳趕緊攔住夏阮,生怕夏阮下一步就會跨出院子,「陳媽媽說了不讓我們多走動,若是你出府的話,一定會惹麻煩的,咱們畢竟是客。」

    不提陳媽媽還好,一提陳媽媽夏阮就來氣。

    她明明聽見陳媽媽答應了要請大夫,可如今過去了七、八個時辰也不見人過來。此時的夏阮也明白了,陳媽媽不過就是隨口答應,卻不將這個事情放在心上。如今母親都燒成這個樣子了,若是沒有大夫來瞧瞧,她是真的一點也不放心。

    夏阮一直都沒想明白,今日她明明從表姨的話裡聽出,岳家是巴不得這件促成這門親事。可為什麼依舊要擺著高高在上的姿態?甚至張口就要如此多的銀子。

    她的三舅在朝廷上應該是顯赫之人,那為何母親卻一直低頭?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夏阮越想越糊塗。

    「翠柳,我問你一件事,你跟我講講可好?」夏阮瞧了一眼翠柳,又瞧了一眼此時渾身冒著冷汗的母親,「我的外祖父,到底是誰?」

    翠柳沒想到夏阮會問這樣的問題,一時怔住,未曾留意到手裡握住的帕子都掉在了地上。她臉色有些慘白,低頭不敢言語。

    夏阮走上前握住了翠柳的手,輕聲道:「翠柳你跟在我母親身邊多久了?」

    「二十二年了。」翠柳毫不考慮地回答,「我入府便跟在夫人身邊,已過了二十二年了。」

    翠柳這話沒有一絲虛假,因為昔日她也是這般說道,「我在夫人身邊已經二十餘年,如今夫人不在了,可是小姐,您在翠柳的心裡,永遠都是小姐。您若是在夏家呆不下去了,不嫌棄奴婢的話,就跟奴婢去莊子上吧?雖然吃穿不如這裡,但是奴婢一定會將最好的都給您的。」

    當時的夏阮其實很想跟翠柳走,但是夏阮也知道這是完全不可能的。大伯母待她不好,恨不得她早點死掉,又怎麼會給她好日子過。翠柳在莊子上跟著王三過的也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她去就是要徹底的拖累翠柳了。

    所以,她後來婉拒了翠柳,打算從此不再見翠柳。

    狼狽的樣子,不願意讓其他人看見,因為真的關心她的人,會為這個傷心。而那些討厭她的人,卻會覺得渾身痛快。

    夏阮覺得心裡有些苦澀,卻依舊淡淡地道:「這些年,我一直將你當做姐姐看。你一直都知道的,大堂姐和二堂姐的心裡,是恨不得我如同灰塵一般,所以我和她們……娘親會帶我來岳家,其實我也猜到了一些,我那個表姨,絕對不是一個會大發慈悲的人。所以翠柳,我需要知道這些……」

    她需要知道,外祖父到底是誰,三舅在朝廷上的官職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母親當年和李家又發生了什麼,這些年為什麼一直都不曾提起昔日的事情。

    太多、太多的謎團,需要人來為她解答了。

    「小姐,你千萬不要妄自菲薄,我知道你心裡苦,可是夫人比你更苦。這些事情,奴婢不能說的。」翠柳手顫抖的厲害,緩了一會才掙脫開,然後退後一步,眼裡露出幾分無奈,「小姐,若是真的為了夫人好,你千萬不要提及此事。夫人不可能回去了,若不是為了小姐你,夫人就算是死,也不會見三爺的。」

    看著翠柳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夏阮也不忍心再繼續問下去。想了想,才道:「我不問了,只是翠柳,你能告訴我三舅的名字嗎?我來日若是有幸到了岳家,若是能瞧見的話,我只想遠遠的……看上一眼也好,一眼就夠了。」

    翠柳攥緊了手,將頭低的更低了。

    等到夏阮以為翠柳不會回答的時候,翠柳才低聲答了一句:「姓李……李名長風。」

    可是就是這麼一句普通的話,卻讓夏阮驚的差點摔倒。

    李長風?怎麼會是他,這個人怎麼可能會是她的三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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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陷阱(一)

    夏阮揉了揉眉心,一時有些心煩意亂。

    若是李長風真是她的三舅的話,那麼她現今就越要和岳家撇清關係。

    怎麼會是李長風,這個人怎麼會是她的三舅。

    夏阮只要一想到這個名字,就覺得往日那些噩夢又全部浮現在她的腦海裡,怎麼也揮散不去。

    她不禁握緊了母親的手,似乎這樣就能夠知道母親心底隱藏了多年秘密一般。

    只是如今母親這模樣……她決定暫時壓抑住心裡的惶恐,思量一下接下來的事情該要如何處理。

    翠柳又去找陳媽媽了,這事本該夏阮親自去的,但翠柳似乎心裡慌亂的很,想要躲著夏阮獨自清醒一下。

    見到翠柳如此執著,她便也不再開口說些什麼。

    畢竟翠柳也有自己的難處。

    最近據說這回門的二姑奶奶脾氣不小,屋子裡的那些下人,幾乎都讓她訓斥了個遍。如今連陳媽媽這樣的老媽子,看見這二姑奶奶,都只有低頭躲閃的份。

    夏阮雖不想去招惹唐景軒的母親岳氏,但如今同在一個屋簷下,不是她想躲就能躲的過去了。

    就如同當年,她一直低調處事,卻依舊會被嶽氏找麻煩。

    夏阮感覺到母親渾身顫抖的厲害,額頭上佈滿了冷汗,喃喃自語:「不能,不要,我不能走……娘親,我不能,不要帶我走。」

    接下來的母親的嗓音變小,夏阮更是聽的不清楚母親在說些什麼,但她敢肯定母親是做了噩夢了。

    她緊張的的拿著帕子給母親擦拭掉額頭上的冷汗,忍不住出聲喚道:「娘親,娘親,我是阮丫頭,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三哥,我不想這樣的,是爹爹對不起娘親,我不想的,你不要怪我。」李氏掙扎的厲害,似乎被什麼東西困住一般,急的眼淚都掉了出來,「他怎麼可以……三哥,爹爹怎麼可以……」

    李氏說到這裡,眼睛猛然的睜開,只見眼裡露出少許的血絲,滿臉驚恐狀。

    夏阮握住母親的手更緊了,心裡好比針紮一般難受,因為她根本不知道母親說這些話裡的意思,到底是什麼樣的噩夢,會讓母親如此的失態。

    夏阮穩了心神,有些擔憂的問道:「娘親?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李氏覺得頭腦裡混亂一片,怎麼又是這個噩夢,若真的是噩夢,為什麼會如此的真切。

    「娘親?要不要喝口水?你……」夏阮見到母親的眼裡一片渾濁,心裡越發擔心,「娘親,你是哪裡不舒服?跟女兒說說。」

    李氏在聽到『女兒』二字後,眼裡逐漸的恢復了清明,身子顫抖的也沒剛才那麼厲害。

    過了一會,李氏才看了一眼跪在床頭的夏阮,想笑卻發現自己笑不出來,只好淺淺的勾起唇角:「阮丫頭,累不累?」

    這句話一出,夏阮眼眶頓時就紅了起來,母親就算病糊塗了,心裡想著的、念著的依舊是她。就算如今渾身難受的厲害,卻張口就問的是她累不累。

    這個世上,會將她放在心尖上疼的人,便是她的母親。

    夏阮搖了搖頭,心裡更是難受:「我不累,娘親,你哪裡不舒服?我已經讓翠柳去交陳媽媽請大夫來了,你先喝口水潤潤嗓子好不好?」

    李氏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嗓子有些沙啞:「好。」

    夏阮趕緊轉身去了外室倒了茶水,母親喜歡普洱,她這次來咸陽便帶了一些在身上。岳家給的茶葉,都是幾年前的陳茶,喝在嘴裡總是覺得有一股黴味。母親如今有了身孕,又怎麼能飲那樣的茶水呢?

    夏阮歎了一口氣,表姨真的是欺人太甚,真把他們當做是路邊的乞兒了嗎?要知道,來日岳家可是會痛哭流涕的求著李家幫忙的。

    當今聖上還有些年頭,這場大病會讓周圍的人誤以為大皇子的地位堅固。可是作為帝王,誰又希望手裡的權利被人分走呢?就算是親兒子,也絕對會痛下殺手的。

    只是,大皇子不知道這些,從來沒有收斂過自己的野心。

    會輸的一敗塗地,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岳家,會和從前一樣,做愚昧的選擇嗎?跟隨大皇子和六皇子最後的下場,她比誰都清楚。

    夏阮略微斂了一下心神,才端著茶盞緩緩的走到內室。

    屋內的燭光有些昏暗,讓李氏的容顏看起來有些憔悴,她此時雙目無神,露在棉被外的手卻緊緊的握成了一個拳頭。

    母親的心裡,終究是有心事的。

    從前母親或許就是被這些事情壓的喘不過氣,最後才會選擇跳河自盡。她若是不想這個事情再發生的話,就必須解開母親的心結。

    只是這個心結,要從哪裡解開呢?翠柳不肯多透露半字,從父親的平日的處事上來瞧,父親似乎對母親的身世,只是知道一些,而絕對不是全部。

    不然按照父親的脾氣,早就應該跟大伯父炫耀了。

    這些年大伯父對父親和母親的態度,似乎絲毫沒有將母親放在眼裡,照理說不應該是這樣的。

    來日,若是大伯父和大伯母知道母親的身份,肯定就會貼上去搖尾乞憐,絕對不會再有平日裡還有半分囂張的樣子。

    李長風若是她的三舅,那麼當年那位出了名孤傲的老人李天青,便就是她的外祖父。

    夏阮瞧了一眼母親,依舊打算不親自去問這些事情。

    翠柳說的對,若是她的心裡苦的話,母親的心裡更苦。

    「娘親……來喝口水。」夏阮將母親扶起來之後,拿了枕頭放在母親的身後,讓母親靠著,才將茶水遞了過去,「小心,有點燙。」

    李氏淡淡一笑,神色已經恢復了寧靜,似乎剛才慌張的模樣,是夏阮的錯覺一般。

    「娘親又不是小孩子,這些我知道的。」李氏接過茶盞,飲了一口茶水,覺得這茶的味道唇齒留香,便忍不住再嘗了一口,「你表姨真是有心,居然還記得我喜歡普洱,這恐怕是今年的新茶吧?」

    看著母親臉上的笑容,夏阮卻不知要如何回答。

    母親怎麼在這個時候還以為會是表姨送來的茶葉呢?若是表姨真的關心母親的話,這些日子也不會如此怠慢了。然後夏阮看著母親臉上滿足的笑容,心裡便是一沉,無法開口解釋,她怕看到母親失望的神情。

    李氏見夏阮不說話,笑吟吟道:「翠柳怎麼還不見回來,天色都暗了。」

    「快了。」夏阮安慰道,只是經李氏這麼一提,夏阮的心裡也起了疑惑。都去了快一個時辰了,翠柳怎麼還不回來呢?要知道翠柳從不是貪玩之人。

    莫非翠柳出了什麼事情?

    夏阮還未繼續開口說話,就聽見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她趕緊站起了身子,覺得有些奇怪的看著外室。

    這時只見外室走進來一位約摸十一、十二的小丫頭,一臉囂張的看著夏阮:「你就是夏阮嗎?」

    「我是?請問你是……」夏阮雖然有些疑惑,言語間卻依舊表現的很鎮靜。

    小丫頭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原來你就是夏阮啊,那麼你也知道翠柳吧?這個小賤蹄子的膽大包天,居然敢去二姑奶奶的房裡偷東西,被世子抓了個正著。趕緊的,跟我去二姑奶奶房裡給個交待吧,這畢竟是你們家的下人,老夫人可是已經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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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陷阱(二)

    三月的夜裡,乍暖還寒。

    夏阮怎麼也不相信,翠柳會偷嶽氏的東西,這一定是有人設了陷阱。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裡面有問題,卻沒有人敢站出來幫著辯解半句。

    包括她的表姨衛氏。

    如今的夏阮感覺有種『我為魚肉人為刀俎』的感覺。

    若是從前,她或許會任人宰割,毫無還手之力。

    可如今,她瞧著母親一臉絕望的模樣,知道不能再忍耐下去了。

    夏阮扶著母親,一步步朝著正廳走去,身後還跟著幾個岳家的小廝。

    表姨簡直是小人之心,居然還害怕她們逃跑,所以會叫如此多的人來『請』她們。

    也難怪剛才那個小丫頭,敢在她們面前大呼小叫了。這些做下人的,一般都是看著夫人、太太的行為處事,學著拜高踩低。

    岳府的後院比白日裡看起來多了幾分陰森,偌大地方讓人覺得骨子裡?的慌。夏阮感覺到母親身上微微的顫抖,便出聲安慰道:「娘親,沒事的。」

    這是在安慰娘親,也等於在安慰她自己。

    走在前面的小丫頭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走了約摸一盞茶功夫,過了垂花門,便隱約見到正廳。

    屋外此時站滿了丫鬟,雙手規規矩矩的放在身前。瞧見夏阮和李氏過來了,神情各異的打量了起來,夏阮知道,這些人早已經將她們當做小偷了。

    帶路的小丫頭打起了簾子,夏阮進了屋子第一眼就瞧見了跪在地上的翠柳,身子顫抖的厲害,看樣子是被嚇怕了。

    屋內亮堂,夏阮可以清楚的看見翠柳臉上微微腫起,還有指印。

    還未確定下來,便已動手打人,這難道是想屈打成招嗎?

    「李夫人,三小姐,今日的事情可否給我一個交代?」

    夏阮聽到了熟悉的嗓音,便抬起頭來,只見華貴的老人身邊,站著一位穿著穿著青縐綢一鬥珠的羊皮褂子,面露譏諷之色的婦人:「不過是個翠玉簪子,我只是回府那天戴著罷了。若是李夫人喜歡的話,我送你不就好了,何必做出這樣下作的事情。」

    這位婦人正是岳家的嫡出二小姐,唐景軒的生母岳清惠。

    翠柳一聽這話就慌了起來,她滿臉淚水看起來十分狼狽,急忙哭著喊道:「不是的,夫人,奴婢沒有偷二姑奶奶的簪子,奴婢沒有……」

    岳氏冷哼了一聲,眼裡多少有些不悅:「若不是我兒發現的早,我這簪子就被你偷了去了。你在這裡哭鬧又如何,我兒還能冤枉你不成?也不瞧瞧你自己是什麼東西。」

    夏阮一聽這話,就將目光挪到了一邊做著的唐景軒身上。

    只見唐景軒臉上掛著冷笑,也正在打量她。

    屋子內燒的不知道是何香料,讓李氏覺得頭疼不已,幾欲做嘔。

    李氏此時有口難言,更不知該如何解釋,只是將目光投到了衛氏身上,希望表姐可以幫幫她。哪知衛氏此時低著頭瞧著鞋面,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氣的李氏差點站不穩身子。

    「見過岳夫人。」夏阮對著嶽氏行了一個福禮,才緩緩道,「母親自從入府後身體不適,便再也沒踏出院子半步,又怎能瞧見二姑奶奶戴著翠玉簪子?而且,母親這些年吃齋念佛,心如止水,早已不戴這些名貴的東西,又怎會讓翠柳來做這樣的事。」

    看似回答,卻如同質問,這讓岳氏對夏阮倒是略微有些欣賞。

    只是這李氏千不該萬不該就是該打岳家的主意,要知道李長風如今在朝堂上做的讓侯爺為難的事。侯爺只要一提起李家那位三爺,恨不得生啖其肉,一想到這些嶽氏的心裡便多了幾分不快。

    「阮丫頭,不得無禮。」瞧著岳氏冷著的面容,衛氏忍不住訓斥了一聲。

    此時的衛氏終於開口了,她的面上看上去有些無奈,對著翠柳說道:「翠柳,你可知錯?若是你再狡辯下去,你讓李夫人如何抬的起頭來?」

    衛氏說的是『李夫人』而不是表妹,話語裡急著想要和李氏撇清關係,更是催著翠柳趕緊低頭認錯,恨不得李氏被人認做是賊了才好。

    轉變為何會如此之快?夏阮白日裡還聽見衛氏恨不得巴結上三舅,可一見母親出了事,就趕緊翻臉不認人了。

    夏阮深深的呼了一口,告訴自己要放鬆,好好的想想是不是漏了什麼事情。

    今日是三月初七,在往年的三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到底是何事……

    想了一會,夏阮才恍然大悟,驚的瞪大了眼,三月初七。

    她怎麼就忘記了,三月初七是外祖父病倒之日。

    昔日,她曾聽唐景軒喝醉之後說過:「三月初七可真是個好日子,當年李知涯那個老東西就是這個日子病倒,哈哈,最後不出三個月便去了。從那以後,再也沒人敢給六皇子找半點不痛快。」

    若是外祖父大病的話,三舅便不能到咸陽來了。夏阮眉頭皺成一團,所以現今衛氏才急忙的想和母親撇清關係,覺得母親變成了一個廢掉的棋子。

    夏阮從前也是後來才知道三舅和侯爺在朝堂上素來不和,經常為點小事就爭吵不休。如今想來,這估計也是她嫁入平陽侯府,一直不受待見的原因。

    起初夏阮以為自己是繼室,不受待見也是正常的。可是,就算是繼室,婆婆為什麼會如此的憎恨她,句句話中都帶刺。自從進了侯平陽侯府,她對丈夫掏心掏肺,對婆婆視如生母,以為這樣便能讓他們的心暖起來,可是她錯了。

    她到死的那一刻,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錯在哪裡,為何會被一屋人當做災星一般。

    而今想來,竟是如此。

    可是往昔若不是蕭韶成和她三舅,平陽侯府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會成會刀下亡魂。

    她清楚的記得蕭韶成的話:「若是想要感激,便感激李閣老吧,他真是……」

    當年蕭韶成未說完的話,她以為是唐家和李家的積怨太深,所以蕭韶成便不再開口多言。

    可是如今她才明白,居然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那位慈眉善目,經常來她酒樓裡吃飯的老人,是她的三舅。

    「翠柳,我再問你一次,可知道錯了?」衛氏嗓音加大,面上掛著心煩的神情。

    也就是這樣的一句話,打斷了夏阮的思緒,她抬起頭打量了一下屋內,才緩緩地反駁道:「翠柳本沒有偷竊,又錯在哪裡?」

    這話一出,屋子裡的目光都朝著夏阮看來,連一直不吭氣的老夫人都忍不住停了手上的動作,一時間周圍鴉雀無聲。

    誰也沒想到,這個小丫頭居然敢反駁岳家大夫人衛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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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炫耀

    不知何時,屋外竟落起了小雨,攜著絲絲涼意。

    屋內的氣氛亦是如此,涼的讓人心裡打顫。

    站在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婆子,更是僵了身子,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眾人皆知,老夫人向來心疼二姑奶奶。

    夏阮剛才的一句話,等於狠狠的打了二姑奶奶一巴掌。

    如今的二姑奶奶不再是當初那位岳家的二小姐了,她早已是侯夫人,身份地位都高人一等。

    只是這李氏……

    老夫人瞥了夏阮一眼,似笑非笑,「她是你屋裡的丫鬟,你想護她也是常情,可是今日卻不是你想怎樣便能怎樣的。」說完這句話,老夫人將手裡的佛珠重重地擱在了桌上。

    李氏扯了扯夏阮的衣裳,眼裡露出幾分無奈,示意夏阮不要再說下去。

    此時李氏可憐兮兮的動作落在了嶽氏的眼裡,她笑了笑便安慰老夫人:「娘親,李夫人好歹也是大嫂的表妹,也不用鬧的如此難堪。這翠玉簪子也就值個幾千兩銀子……不如我就做個順水人情,送給李夫人罷。」

    說完這句話,嶽氏緩緩地走到了李氏的身邊。

    只見嶽氏面露喜色,將手裡的翠玉簪子朝著李氏遞了過去:「李夫人咱們說來說去,也是一家人。前些日子,侯爺說瞧上了東陽縣那邊的莊子,我記得那些莊子大多數都在李夫人手裡?」

    「莊子?」李氏如夢初醒,嗓音有些顫抖,「我……」

    衛氏見李氏不接過簪子,便漸漸地有些不悅了,惱怒地提醒了一句:「表妹,這翠玉簪子可值幾千兩呢,你可不能白拿東西,畢竟今日也是翠柳的不是。」

    一個玉色質地不如何的簪子,竟然好意思一開口就吹噓說是幾千兩銀子的東西,岳家上上下下真把她們徹底的當做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了嗎?

    夏阮心裡明白了,這是岳氏和衛氏一樣,想要母親手裡的莊子和錢財,所以才造謠誣陷翠柳偷了東西,因為唐家從來最缺的不是權利,而是錢財。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著白臉。

    就如當年岳氏明明恨她入骨,卻不得不讓唐景軒娶她進門,總的來說,都是銀子惹的禍。

    她不清楚老夫人和衛氏到底清楚這件事情的原由沒,不過就算她們看透了,也是會幫著嶽氏的。畢竟嶽氏是岳家的人,更是侯夫人。

    在他們心裡,母親已經和李家毫無瓜葛,更談不上利益關係。

    因為和母親一奶同胞的三舅,如今怕是被人快馬追上,告知外祖父的病情後,連夜返回了。目前三舅這樣的舉動在岳家人的眼裡,覺得是外祖父是不允許三舅再認母親這個妹妹了。

    夏阮想到這裡,不禁想到母親從前握著地契和銀票,念叨『不夠,還是不夠』的時候,是不是也是被岳家逼迫。

    她憤恨的看了一眼衛氏,表姐妹一場,竟然為了銀子生了如此歹毒的心思,當真是蛇蠍心腸。

    衛氏瞧見夏阮的眼裡多了一絲戾氣,不知為何覺得有些心驚。忍不住再看一眼時,卻發現夏阮的眼裡是一片平淡無奇,她覺得自己是太緊張了,才會看到這樣的幻影。

    「這簪子想必是出自京都柳玉閣,這柳玉閣的翡翠向來質地不如成玉閣的通透,玉色不純也不瑩潤,若是幾千兩的話,怕是岳夫人被誆了。」夏阮打量了一會嶽氏手裡的簪子,故作擔憂。

    緩了一會夏阮又添上一句,「不巧前些日子,也有人送了母親簪子,不是岳夫人提醒,我都給忘了。」

    夏阮說完這話,從袖口裡拿出一個檀木小盒。

    這盒子看起來十分的華貴,裡面的簪子更是價值不菲。

    只是夏阮的心裡略有些苦澀,沒想到趙南柯送的東西,居然能派上如此的用場。

    昔日,她將手裡的棉花全部賣出時,回宅子的路上卻偶遇了趙南柯。

    當時趙南柯對於夏阮的處事有些不解,心生疑惑。

    於是趙南柯多嘴問了一句:「三小姐為何要將手裡的棉花賣出,要知道如今是四倍的價格,誰也說不準再過些日子會不會是五倍,甚至十倍。」

    夏阮笑了笑,趙南柯雖然有試探之意,可也算是在提醒她,這棉花還會漲價,也算是善意。

    只是這善意,對她來說,卻是有些好笑。

    因為她清楚棉花如今的價格才是最高的,再過些日子,這些金貴的棉花可就不如現今值錢了,可是這樣的話,她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緩了一會夏阮才道:「為何不賣?」

    說到這裡,她從王三的手裡將買來的梨拿過之後,緊緊地握在手裡解釋:「好比這梨,吃一個不會飽,吃兩個卻吃不下。有的時候想要的太多,得少的卻永遠不會讓人滿足。有的時候能吃飽的話,就儘量早些吃飽。」

    趙南柯的俊美的容顏上露出一絲淺笑,淡淡地道:「三小姐的意思是,如今便是最好?」

    「如今或許在趙公子的眼裡不算最好,但是在夏阮的心裡,已是最好。」夏阮回答完之後,又善意的提醒了一句,「趙公子想必你也知道,大雪也有融化之時,這路不會有永遠的阻礙。」

    也就是因為她的一句話,趙南柯才會將手裡的棉花及時的賣了一大半出去,雖然庫房裡還有一些尚未在棉花最高價的時候賣盡,卻依舊是賺了不少銀子。

    在這個事情之後,趙南柯心裡多少是有點感激她的,送了她不少次東西,通通被她婉拒。

    夏阮以為趙南柯會知難而退,畢竟她不想和一個城府太深的商人有任何的關係。卻不想趙南柯最後會親自去京都,找了成玉閣的成掌櫃,重金買下這枚貴重簪子送她。

    這次趙南柯明顯比前幾次聰明,他讓王三轉手送到她的手裡,讓她推辭不得。

    據她所知,這簪子昔日是宮裡大皇子的生母曾貴妃所有,她曾在宮宴上瞧見曾貴妃戴過。

    當時有人贊這簪子做工精緻,曾貴妃便笑著解釋,這是大皇子在她壽辰之日,親自去成玉閣買下送她的。

    可如今,卻到了她的手上。

    夏阮這次會帶簪子來咸陽,無非是怕在她走後,父親會去她屋內找值錢的東西,到時候若是被父親將簪子送進當鋪,會給她找來很多沒必要的麻煩。

    只是她也沒想到,隨身攜帶的簪子,會有今日這樣的用途。

    想到這裡,夏阮將簪子拿了出來戴在了母親的頭上,然後瞧了一眼道:「這人真厲害,知道羊脂玉適合娘親的膚色。」

    坐在上方的老夫人在瞧見夏阮拿出簪子時,面上露出詫異之色,一閃而逝。

    她敢肯定這簪子絕對是出自京都成玉閣成掌櫃之手,因為她的手裡也有一枚這樣奪目的耳墜。

    只是,這些年成掌櫃一般是不會將這樣的精緻的東西賣給普通商賈人家。

    若是這樣的話,莫非李氏和李家……

    老夫人的眼裡多了幾分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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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真相

    夏阮說完話之後,面色如常。

    兩枚簪子一比,嶽氏手裡的翠玉簪子便暗淡失色。

    屋子裡又恢復了靜逸。

    這等於是夏阮又給了二姑奶奶一巴掌。

    老夫人將擱置在桌上的佛珠重新拿了起來,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衛氏。

    衛氏心裡多少有些慌亂,她如今也拿捏不准,自家表妹和李家還有沒有來往。

    她從前原以為李長月被送去莊子上,這就代表李家不在乎這個女兒了。可是誰也沒想到,三年孝期一到,李長風會親自去接李長月回李府。

    若李家是真的在乎這個女兒,為什麼這些年老爺在李長風面前提起李長月,李長風便眉頭緊鎖,不再多言。

    當年,明明都吵成那個樣子了……

    「不過只是一些莊子……」衛氏朝著出神的李氏說道,「表妹你又何必執意如此呢,這畢竟是翠柳……」

    嶽氏聽了這話,臉上掛著冷笑。

    等了一會,見李氏不回答,衛氏忍不住又喚了一聲:「表妹?」

    李氏眼裡漸漸地恢復了清明,她看了一下身邊的夏阮,才緩緩地道:「東陽縣那邊的莊子雖說是我的嫁妝,但畢竟是三哥攢了許多年的東西。我若是賣了出去,來日三哥問起,我又有什麼臉面作答。如今的三哥,他……」

    李氏欲言又止,卻讓老夫人臉上的淺笑慢慢的斂了起。因為李氏這一句話,就等於婉拒了嶽氏的提議,老夫人的面上多少沒有光。

    嶽氏瞧見老夫人的神情,目光漸漸地冷厲了起來,言語裡帶著幾分輕蔑:「不過幾畝莊子,當真因為岳家能瞧上那些東西。今日,你既敢讓貼身丫鬟來偷我的簪子,明日,你就敢做出更離譜的事情。若我們趕你們走,知道的人便會說岳家人是菩薩心腸,不計較這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岳家如今沒了規矩,連一個下人都不敢罰了。」

    其實這話說的已經很清楚了,若是不將莊子送給嶽氏,那麼今日翠柳必死無疑。夏阮知道,母親這些年早已將翠柳當做親人一般,不可能讓岳家人如此對待翠柳。但是,岳家開口就要母親手裡的那些莊子,其實也等於拿了母親的命一樣。

    母親而今能在夏家站穩腳跟,皆是因為她有著豐厚的嫁妝。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這豐厚的嫁妝,不止大伯母在窺視,連如今這些遠親也不例外。

    「岳夫人說的是,若下人造次這就是亂棍打死都不足惜,可如今……」夏阮說到這裡的時候,淺淺一笑,「前些日子還有人和我提起說,當今聖上喜歡仁義之人,想必侯爺也是如此,是個宅心仁厚的好人。翠柳是我娘親的陪嫁丫鬟,來日若是三舅問起,這事要如何啟齒……而且,這些日子翠柳一直幫我保管這簪子,若不是我遣她去找陳媽媽請大夫,她也不會將簪子放我手裡。畢竟做丫鬟的手裡,哪裡能有這樣貴重的東西。」

    夏阮這一席話,說的誠懇至極。

    老夫人握住的佛珠又緊了緊,眉目間多了幾分愁緒,她側目打量起夏阮,才緩緩地開口道:「李夫人身體不適?」

    夏阮微微一笑,對著老夫人行了個禮才作答:「母親有了身孕又加上長途勞累,便染了風寒。今日見母親燒的厲害,我才敢斗膽去找陳媽媽,讓陳媽媽通傳表姨給母親請一個大夫。只是,等了一日也不見有人過來。我想肯定是陳媽媽這些日子太忙了,才會將這樣的小事不放在心上。可母親燒的都快糊塗了,我便讓翠柳再次冒昧的請陳媽媽。只是沒想到,陳媽媽不在表姨屋裡,而是……」

    陳媽媽一聽這話,眼睛都瞪大了。

    這府邸裡的人皆知二姑奶奶和衛氏不和,夏阮這一說,旁人會以為她生了二心。

    陳媽媽住的地方和二姑奶奶住的地方完全就是一東一西。若是翠柳來找陳媽媽的話,絕對不可能踏入東苑。可陳媽媽又不能反駁半句,畢竟今日一早,不少人都瞧見了夏阮來西苑找陳媽媽。

    陳媽媽趕緊跪在了地上,急忙的辯解道:「老夫人今日三小姐的卻來找過老奴,可是老奴絕對沒有瞧到翠柳。」

    這話一說完,陳媽媽就覺得有些不對。

    她這樣不就等於承認,自己擱置了給李氏找大夫的事情嗎?陳媽媽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自己匆忙都回答了什麼話。

    「怎麼會?」夏阮露出驚訝的神情,「我記得母親說過,翠柳可不是第一次來這裡,莫非表姨換了院子了。」

    說到這裡,夏阮緩了一會,又添上一句:「母親都快燒糊塗了,心裡惦記的全是三舅,又哪裡功夫還能惦記其他的東西?」

    這話帶了十足的諷刺,聽的嶽氏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在馬車上時,李氏曾和夏阮說道:「嶽府大,你不要亂走,若是想要去逛逛,讓翠柳陪著你。當年,我和翠柳有幸到過嶽府做過幾次客。」

    夏阮今日去找陳媽媽,自然就敢肯定衛氏沒有換院子。所以翠柳是不可能會找錯地方的,除非……有人故意讓翠柳上當。

    屋子裡又再次變的靜了起來,如今演變成這樣是嶽氏萬萬沒有想到的。

    嶽氏抬頭狠狠的瞪了一眼夏阮,可夏阮卻瞧著李氏,一點感覺都沒有。

    老夫人咳嗽了一聲,側目看了一眼門口,似乎有些出神。

    「是奴婢的錯,是奴婢的錯。」

    此時站在門口的一個穿著蔥綠花綢小襖的小丫鬟跪在了地上:「都是奴婢的錯。」

    「琴兒?你錯什麼了?」唐景軒此時才開口說話,眼裡露出幾分狡猾,「怎麼回事。」

    琴兒低聲抽泣道:「今日二姑奶奶說讓奴婢送這簪子去西苑,給大夫人瞧瞧。奴婢在路上瞧見了翠柳姐姐,便一心想著偷懶,讓翠柳姐姐幫奴婢送去。卻未想到,被會世子撞見,奴婢害怕世子會責怪,才敢黑了心說是翠柳姐姐偷了二姑奶奶的簪子。奴婢知道錯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唐景軒故作痛心疾首的樣子,氣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這個刁鑽的東西,居然敢信口開河,讓我做了惡人。」

    琴兒已經嚇的魂不附體,依舊咬緊了牙關,跪著走到李氏身邊:「李夫人,求求你了,饒恕了奴婢吧,奴婢真的知道錯了,你是菩薩心腸,你就饒了奴婢吧。」

    李氏有些不安的看著夏阮,她怎麼也沒想到會發展成這樣。

    夏阮瞧見琴兒花容失色的樣子,心裡卻生不起一絲憐惜。

    一個小丫鬟,哪裡敢亂冤枉客人,這背後必定有人指使。

    可如今她知道是問不出來了,因為岳家早就計畫好這一切。

    夏阮只能裝作痛心的樣子道:「下作的東西,若是我母親今日饒了你,日後個個都跟著你學,這惡名誰來承擔。今日是世子扛著,來日莫非要侯爺和岳夫人幫你們擔著嗎?」

    琴兒一聽,臉色慘白。

    琴兒明白,夏阮這話,是要置她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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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8 16:55:11 |只看該作者
第048章:險勝

    話音剛落,眾人皆帶著幾分同情瞧著琴兒。

    「簡直胡鬧。」老夫人說這話的時候,嗓音雖然不冷,可卻嚇的琴兒再也跪不穩身子,癱坐在了地上。

    唐景軒瞧了一眼老夫人,眼眸微轉,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外祖母何必動怒,氣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我看這不過是個小事,讓琴兒給李夫人賠個不是,再罰她半年月例,以示懲戒。」

    老夫人面露難色。

    她倒是想就這樣算了,可……

    夏阮聽了唐景軒的話,嗤之以鼻。

    算了?她怎麼可能算了。

    若是這事情處理的不好,來日讓母親在外面面前,怎麼抬起頭來。

    想到這裡夏阮微微揚眉:「世子說的是,老夫人可別氣壞了身子。只是岳夫人剛才也說,知道的人便會說母親是菩薩心腸,不計較這些小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岳家如今沒了規矩,連一個下人都不敢罰了,讓母親在岳家都受如此大的委屈。這以後,誰又敢上岳家來做客?」

    氣氛瞬間變的劍拔弩張。

    唐景軒沒有想到,夏阮還真的敢駁了他的話。

    他氣急反笑:「李夫人,這次是琴兒做的不對,琴兒都說你是菩薩心腸了。況且琴兒不過是偷懶,又沒有惡意,你何必斤斤計較。」

    這話說的李氏微微怔住,不知如何開口。

    夏阮顯然不吃這套,母親性子軟弱,這些年來她一直都知道。但是母親就算性子軟弱,也曾為了保護她而剛強過。這次,若不是母親為了她的以後,也不會惹來這麼多麻煩。

    唐景軒依舊和從前一樣,幾句話便能顛倒黑白,言語間已經將這個事情歸於琴兒偷懶的錯,絲毫沒有提及他自己的半點錯處。

    「世子你紆尊降貴為一個小丫鬟開脫,當真是學會了侯爺的仁慈。」夏阮絲毫不懼,反而淡淡一笑,露出幾分譏誚,「這事情若是傳了出去,入了魏國公和五小姐耳裡,到時候他們想必也會跟我一樣認為,世子宅心仁厚。」

    唐景軒有些錯愕,她怎麼知道?

    他和魏婷的事情應該沒有傳開,怎麼一個鄉下丫頭會如此的清楚。

    不止是唐景軒愣住,連嶽氏也是露出驚訝的神情,如同打量一個怪物一樣看著夏阮。

    夏阮這次也算是兵行險招了。

    前世她是唐景軒的繼室,而唐景軒的前一位夫人,便是魏國公府的嫡出五小姐魏婷。

    當年京都有人盛傳唐景軒是個長情之人,和魏婷成親多年,一直和和睦睦,從未紅過一次臉。

    後來魏婷難產,生下女兒唐綿之後,便撒手人寰。周圍的人本以為唐景軒會迅速的迎娶另一位小姐做繼室,卻沒想到唐景軒對魏婷始終念念不忘,為了魏婷守制三年。

    當時她聽聞這些,心裡真的很羨慕魏婷能遇見這樣長情的男子。

    所以就算是做唐景軒的繼室,夏阮也不曾猶豫過。她想的太過於天真,覺得女子有再多的錢財,也不如有一個如意郎君在身邊來的幸福。她以為唐景軒來日若能真心喜歡上她,必定待她如魏婷一般。

    可惜,她終究是錯了。

    唐景軒為會魏婷守制三年,是因為他需要魏國公府的支援,更需要一個好聽的名聲,在六皇子面前彰顯自己的辛苦。

    實際上,就在那三年時間裡,唐景軒不知道有了多少通房。

    這些也是她入府之後才知道的。

    有些事情傳太久,就會變得失去本質。

    老夫人神情複雜的瞧了夏阮一陣,緩緩道:「三小姐的意思是?」

    「夏阮嘴拙,性子又木訥,說話不中聽。老夫人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夏阮語氣依舊平淡,似乎她真的就是一個不善言語之人,「前些日子父親還教導,讓我要懂禮一些,不要說不該說的話,做不該做的事。」

    這話一入耳,老夫人便露出一絲諷刺的笑,一閃即逝。

    夏阮這話說的看似自責,卻又像是在警告,若是今日不處置琴兒,她就不能保證自己的嘴不往外面說。

    老夫人倒是真不怕夏阮說出去,但是夏家那位夏富成,卻是一個喜歡背後說人是非的小人。到時候若是還添上些難聽的話,傳到了魏國公的耳裡,那麼景軒的親事也就泡湯了。

    最重要的是,若是李家聽到了這些,來日在朝堂上,岳家就要又多了一位敵人。

    老夫人不希望變成這樣,心裡有些慌亂,唇畔掛著冷笑。

    夏阮這個丫頭,口口聲聲說自己嘴笨、性子木訥。

    她嘴笨還會讓唐景軒不能反駁半句,她性子木訥還敢在這裡振振有詞。

    「三小姐說的極是,來人呀,將琴兒拖出去打三十大板。」老夫人聲音有些冷厲,將手裡的佛珠撰的緊緊地,「狠狠的打。」

    琴兒此時嚇的魂不附體,渾身顫抖的厲害:「老夫人,你,你就饒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敢了。」「當年越媽媽將你和華貴放在大夫人身邊,說你們是個乖巧聽話的孩子,可如今……」老夫人面上露出不悅的神情,訓斥道,「我這些年吃在念佛也不做那些惡事,今日對你略施薄懲,若來日再犯,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聽了這話,琴兒眼裡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卻不敢再出聲求饒。

    琴兒知道自己今日也是鬼迷心竅,若她不貪圖那些銀子,也不會變成這樣。

    可她若是敢說出真相,那麼她母親、弟弟就要徹底的遭殃了。

    老夫人的手段她聽母親說過的,此時琴兒唯一能做的就是帶著怨恨的目光看著夏阮。

    卻不想看見夏阮帶著玩味的笑瞥著她,一點也不將她放在眼裡,似乎在說她是活該一樣。

    這個鄉下丫頭,怎麼敢,怎麼敢這樣……

    夏阮看著琴兒被拖出去,也不再多言。

    老夫人都搬出她向佛的心,便是下了心不會殺掉琴兒,但是夏阮知道,這三十大板也足足可以讓琴兒這個丫鬟去了半條命。

    她心裡雖不甘,但是卻無可奈何。她現在的力量太弱小了,根本不能和岳家抗衡。

    只是這一場仗,她勉強算的上險勝。

    雖然,托了那位尚未見面的三舅的福。

    夏阮也清楚,今晚,要和母親清楚的談談李家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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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18 16:55:28 |只看該作者
第049章:困局

    老夫人覺得有些頭疼,便揉了揉眉心。

    發生這樣的事情,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瞥了一眼坐在不遠處衛氏,老夫人心裡的火氣頓時就更重了。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你瞧瞧你都做了什麼事。」老夫人冷哼了一聲,眼裡多了幾分惱怒,「安哥兒的前程,就讓你這個愚蠢的東西給毀了。」

    衛氏嚇的一個哆嗦,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這些年老夫人一直吃齋念佛,很少有動怒的時候。

    縱然她平日裡有些小心思,老夫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卻未曾像今日這般發威。

    想到這裡,衛氏的心裡更是顫的厲害,過了半響才緩緩地道:「兒媳也不知會變成這樣。」

    「哼,你不知?你不知的事情多了去了。」老夫人面色鐵青,「你不是不知道,清惠向來不喜歡長月,你怎麼敢在清惠回門時讓她過來。」

    衛氏心裡多少也有些委屈,她哪裡會知道李長月過來嶽府做客,這岳清惠也就跟著回來了。

    衛氏不敢開口解釋說這裡面有古怪,畢竟岳清惠是老夫人身上掉下來的肉,做的再過分也是有理的。而她不過只是一個兒媳婦,哪裡能和岳清惠相提並論。

    就算她心裡有再多的不甘心,如今也是無可挽回了。

    事情鬧成這樣,成安和夏阮的親事,看來也得做罷。銀子沒了、莊子也泡湯了,衛氏心裡也好受不到哪裡去。

    這一切都是岳清惠的餿主意。

    今日晌午,岳清惠主動找到她說起李長月的事情。

    昔日李長月出嫁,雖然和李老爺鬧的不可開交,可李長風向來心疼這個妹妹。在李長月做了最後的決定之後,便拿出自己這些年存下的錢財,給李長月做了嫁妝。

    外人皆以為李長月低嫁,這輩子都是不可能踏入李家了,是個無依無靠之人。連她和岳清惠都是如此的認為,所以才會一起……

    可如今瞧著卻不是這樣。

    若是李家真的不在乎這個女兒,又怎麼會私下送那樣名貴的簪子給李長月。

    衛氏腸子都要悔綠了,她一心想要早點拿到這些莊子,卻忘記了岳清惠何時對她安過好心。

    「兒媳知道錯了。」衛氏紅了眼眶,故作委屈,「母親,兒媳立馬就將長月趕出嶽府。」

    老夫人一聽這話,眼裡多了些怒色:「你這個糊塗東西,你說的什麼話?若是今日將長月趕出去,外面的人會傳成什麼樣子。你如今毀了安哥兒的前程,還要毀軒哥兒嗎?尤其是長月身邊的那個小丫頭,當真讓人看不透啊。」

    衛氏明白老夫人的意思。

    夏阮今日既然能說出魏國公和唐家的關係,那麼必定是有人提前告訴她了,不然她一個鄉下丫頭,哪裡能知道這些事情。

    李長風向來不是多嘴之人,說這話的或許就是……

    衛氏垂下眼眸,帶著謙卑的語氣問道:「母親,這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圖那點小便宜,可如今,母親,你說我該怎麼做。」

    衛氏知道,自己如今就算心裡千萬個不痛快,也是沒有地方發洩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低頭。

    從入府那天起,她便註定要在岳家抬不起頭來。

    本以為這次能從李氏手裡拿到不少的銀子,能給安哥兒鋪好以後的路,還能讓她挺胸做人,卻未想到她的貪心讓這一切都失去了。

    老夫人撚著手裡的佛珠,歎了一口氣:「明日你最好派人去京都問問,李長風這次突然回去,是不是李家出了什麼事情。你也不長長腦子,長月既然敢來攀這門親事,必定是有準備的。而且,我瞧安哥兒那樣,倒是有些喜歡那個丫頭。」

    「那樣的刁鑽的丫頭,我可不敢要她做安哥兒的媳婦。」衛氏一想到夏阮說話時咄咄逼人的模樣,臉色越發難看,「她沒那個福氣嫁到岳家,更是……」

    見到老夫人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冷,衛氏趕緊停止了話語。

    她如今是氣壞了。

    當時處置完琴兒後,老夫人便讓丫環送了李氏回房休息,還特意派人去請了大夫。

    可誰也沒想到,等眾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岳成安帶著怒氣,對著老夫人忍不住說了一句:「祖母,你怎麼就輕易饒恕琴兒,她在你身邊這些年,還如此的沒眼勁,應該活活的打死。」

    衛氏那時也愣了一下。

    衛氏知道,她這個兒子,向來性子懦弱,不喜多言。那時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倒是讓她有些驚訝。當然衛氏也知道,這多少也和景軒有點關係。

    畢竟,平日裡景軒總是喜歡欺負成安。

    想到這些,衛氏的心裡多少有些不安。

    她原本想要的,只是李氏手裡的莊子和銀子,卻不想讓成安變成了如今這樣。

    老夫人冷哼了一聲,言語裡帶著一些不屑:「那丫頭是個能成事的,哪裡像你,辦點小事情心裡總是發怵。成安的親事,來日也不需你多插手,我自有分寸。」

    衛氏面色頓時大變:「母親,這……」

    「現在這樣你還不夠丟人嗎?」老夫人將手裡的佛珠丟在了炕几上,目光冷肅,「長月明日必定會和你告辭,你好好的將這瘟神給我送走。若是出了半點紕漏,你就去京都陪文兒。」

    若是去了京都陪著丈夫,那麼便不能打理這宅子裡的大小事了,等於活活的將衛氏手裡的大權拿了過去。

    衛氏自然是不想事情淪落到如此地步。

    她知道成安的親事,若是按照老夫人的意思,會讓成安成為景軒的踏腳石。

    這個狠毒的老東西,成安可是岳家的長子。

    她不能丟了手裡的權,若是沒了這些,她來日真的沒有任何力量和老夫人抗衡。

    衛氏強壓下了心頭的怒火,輕聲道:「兒媳知道了。」

    「嗯,早點回去歇著,我也乏了。」

    老夫人說完便起身朝著內室走了進去,留下衛氏一個人發怔。

    可此時的李氏,心裡也想著要趕緊離開嶽府。

    她太大意了,差點連累了翠柳和女兒。

    李氏此時心裡有很多話想要和女兒說,卻也明白如今她們在的地方還是嶽府,隔牆有耳。

    想到這些,李氏抓緊了夏阮的手,眼裡露出痛苦的神色:「是娘親害了你,等回去,娘親什麼都和你說,娘親不會再瞞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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