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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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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竹子米]神隱士的悠閒人生(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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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1:25:33 |只看該作者
第070回

    同一個錯誤犯了兩次,奶奶受不了那股味道,更加不願看見秋寶這個人,在女傭的攙扶之下匆匆離開了客廳。

    秋寶狀似無措地站在桌旁,歉意地目送她的離開。

    在姚家,女人的喜好沒有份量,她的目的是讓姚家的男人知道原主的委屈。當然,秋寶並不指望能一下子扳倒梁婉婉,富貴人家每動一步皆是顧慮重重,今天來這兒主要是為了膈應後媽的。

    姚奶奶聽不到她的那番話,可姚家的兩個男人聽見了,不由得望了一眼梁婉婉。

    梁婉婉的心跳了一下,面色不變,保持著一貫端莊的姿態,很無奈地看了秋寶一眼,無聲地嘆了下。

    「秋秋,這話是你媽媽教的吧?」

    一句話禍水東引,洗脫自己身上的嫌疑。與秋蓮相比,她才是姚家的人,大家肯定信她多一點。何況秋寶一向受姚家厭棄,她根本不擔心賤丫頭能如何。

    事實如此,梁婉婉一句話讓姚樂平的釋了疑。而姚老頭兒面色鐵青不吭聲,只盯著秋寶的臉。

    他自信見過的人比秋寶吃的米飯還多,一個細微表情往往能出賣一切。

    見後媽說起她親媽,秋寶撓撓頭,怏怏地坐了下來,自我解嘲,「我媽又生了一個女兒,現在哪裡有空理我?」原主心大,經常被忽悠闖禍猶不自知,更不可能明白梁婉婉這話什麼意思。

    強打精神似地,秋寶誠摯地凝望梁婉婉,說:「還是婉姨您說得對,我眼力太差了,沒發現奶奶今天的心情也不好。這次恐怕又要麻煩您幫忙向奶奶道歉了。」

    特麼的死丫頭,她根本沒說過眼力差這句話!

    梁婉婉瞪向秋寶的眼神都快著火了,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火,不能讓在座的兩個男人察覺她的異樣。

    於是,她溫婉地笑了笑,「奶奶不會怪你,她老人家心寬過兩天就忘了。倒是你。秋秋。以後別聽你媽的話胡來,總做這樣的事只會讓人厭棄你。」

    賤丫頭想陷害她?哼,要麼是秋蓮在背後慫恿。要麼……賤丫頭記得以前的事,長大了才察覺被她誘哄了。那又能怎樣?憑她一個毛丫頭幾句話就想扳倒她在姚家的地位?簡直是痴心妄想!

    梁婉婉在心下冷笑。

    親媽被一而再地潑髒水,秋寶也懶得替她辯解,大咧咧地回了一句。「我媽哪兒會跟我說這些,她只喜歡拿鞭子抽我。還不如龍爸對我好呢。」

    龍爸?!不管別人是什麼想法,姚樂平額角緊了緊,心頭的火氣突突地一下子升到最高點。

    他黑著臉,瞪著對面若無其事吃早餐的女兒。由於心裡著急想知道那個所謂的好消息。姚家人首次不顧用餐禮儀。當然,他們大概覺得秋寶是從鄉下出來的,不必與她多作講究。

    這便是真正的大族與普通富豪的區別。

    「你叫那個男人做龍爸?!」後媽對她那麼好尚且叫姨。她居然稱呼那男人做爸?!被背叛的感覺閃過,讓他頓覺不爽。

    秋寶點點頭。嚥下一口雞肉粥,「嗯,龍爸對我可好了,跟婉姨一樣替我把每件事情都想周全了,我根本不必動腦子。我媽只會罵我沒教養,動不動就打……」一副不想談起親媽的樣子,「算了,我一向懶得理她,她也打我不著。」

    她沒直接替親媽分辯,但這些話足以讓人瞭解她與親媽之間的關係。而且其中一句她說得很對,原主不喜歡動腦子,這是姚家上下都知道並為之惱怒的事。

    原來這不愛動腦筋的毛病……是被人特意慣出來的?

    加上秋寶用一副感激的口吻說這些話,讓大家彷彿看到這樣一個場景:後媽虐她千百遍,她待後媽如初戀。

    這傻白甜是怎麼活到現在的?空長了一副好皮相。

    梁婉婉溫柔地坐在旁邊,神情一派坦然。心裡頭暗恨,這死丫頭老是把她話裡暗示的意思給模糊了。刻意解釋只會顯得心虛,賤丫頭又擺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實在讓人嘔心。

    女兒喚別人做爸,姚樂平這親爹心頭微惱,忽略了前邊那些話的重點。

    但是,姚爺爺與他不同,老人家久經商場什麼事兒沒見過?

    此刻他像一尊雕像般靜靜聽著兒媳與孫女的那番對話,兩人的表情他是盡收眼底,仔細琢磨了一番,便已心中有數。可是,明白又有什麼用呢?秋秋不被姚家承認已經是事實。

    這個孫女跟兒子一個德性,說話做事不著調,他們的關注力永遠不在大眾關注的重點之上。也幸好她心性大,思慮達不到太深的層次,否則肯定被自己的愚蠢活活氣死。

    身為姚家的女兒,誰對姚家有利,誰才能享受家族的物質資源。

    要怪,只能她沒有一個精明的母親。

    「秋秋啊,你生日就快到了,子桑家有沒有說替你在哪裡操辦生日宴會?」岔開話題,姚爺爺緩下臉色回到正經事上。他目露精光,面帶微笑而慈祥地問她。

    剛才他一直盯著孫女看,發現她在吃喝時言行舉止雖然隨意,卻保持著應有的禮儀,配上她那身輕閒的衣裳居然自有一種慵懶而率性的高雅氣質,想是因為小時候受過教育的關係。

    對於這一點,他頗以為傲,樂意騰個地方給她舉辦生日晚宴。

    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優雅才能體現大家風範,比某些刻意擺出來的花架子順眼多了。

    這會兒,秋寶已經不緊不慢地把早餐吃完了。她拿過旁邊的餐巾拭拭嘴角,然後折著隨手放在一旁,動作利索自然。

    她搖了搖頭,「沒有,他做事自有章程,不會提前跟我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姚老頭的意思她當然明白。這些年她沒跟子桑小子見這面,也一直拒收子桑家的禮物,這些事姚家想必是知道的。子桑家每年堅持送禮物來,送來後就不管了。

    有錢人就是任性。

    她的話讓姚爺爺點了點頭,那的確是子桑家的作風。

    「那麼你今天特意來,是有什麼事找你爸爸和婉姨?」他又問道。父子倆之所以在家裡等著,完全是為了她口中的好消息。

    被他這麼一提。秋寶彷彿這才想起來。她哦了聲,把背包拿來。

    「差點忘了這件很重要的事!」

    眾人緊張萬分地看著她的舉動,當她從包裡掏出一塊板磚厚的平板電腦時。兩個男人為之愕然,而梁婉婉的心劇跳了下。

    秋寶把平板和手機擺在桌上,滿面怒容,「婉姨。我早就想跟您說了,可惜一直沒機會。你被你朋友騙了!這兩樣東西根本不耐摔。瞧,才摔了一下就裂了那麼大一條縫,害我沒法子玩!更加不是什麼時下最流行最受歡迎的!」

    說到這裡,她一臉的委屈。「我在鄉下拿出來給夥伴們玩的時候,大家都笑話我沒眼光。可我當時明明聽到你和你那朋友說這是最受歡迎的一款,我買了之後大家會羨慕我。結果害我被人笑話慘了!」

    梁婉婉的臉色很難看,姚老頭兒一臉的忍耐。

    不給兩人開口的機會。秋寶繼續憤憤不平,「雖然白管家見了也誇咱們姚家有眼光,可我依舊覺得憋氣……」

    「等等,」她這句話,讓怒火中燒的姚老頭兒一怔,連忙打斷她的,「你剛才說什麼?白管家誇、誇咱們家?」下巴的鬍子顫了下。

    不,不會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

    秋寶點點頭,「是呀,剛到手的時候我拿給子桑哥哥看了,他一直在笑,白管家難得地在旁邊笑著誇了一句,我一直記得!」

    噗!姚老頭想吐血。居然丟臉丟到別人家裡去了!難怪對方初次登門表現得那麼傲慢,原來是誤會姚家虐待了秋秋。

    他老臉臊紅,實在呆不下去了,憋著一腔的怒火起身,朝委屈得泫然欲泣的梁婉婉重重地哼了聲,拂袖而去。

    見狀,秋寶也忽地站起來,用力一捶桌面,惡聲惡氣道:「爺爺也很生氣吧!所以婉姨,你今天一定要把那個地址告訴我,我去砸了他們的鋪子!哼,身為好朋友居然欺負你外行,還敢欺負我年紀小,也不瞧瞧我是誰……」

    你是誰也不能再丟這個臉!不管姚家認不認,在外人眼裡她永遠都是姚家的人。

    姚老頭子馬上回身朝她大聲喝了句:「不許去!」爾後怒瞪兒子姚樂平,「你陪她去買新的!立刻,馬上去!」

    被父親的怒火嚇懵的姚樂平趕緊把秋寶帶了出來。

    梁婉婉沒有追出去,她獨自坐在餐桌旁,垂下眼眸,擱在膝上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

    那賤種果然是來報仇的!

    不但猜中她的意圖,還懂得添油加醋使勁往她身上抹灰。那個小白痴,這事的背後一定是她那賤人娘的教唆。梁婉婉咬了咬牙,陰沉著臉開始想法子應對接下來可能面對的責罰。

    姚家人本來就沒多喜歡她,經此事之後,就算她解釋得通,那些人對她的態度依舊不會變。可是那又如何?她還有一個優秀的女兒,姚家對她的女兒姚夏如讚許有加,絕對不會因為一個流落在外頭的賤種而丟棄她。

    姓秋的,你們等著,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全都滾出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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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1:25:52 |只看該作者
第071回

    姚樂平當然沒心思陪女兒去逛街,把秋寶帶到一間名店裡,然後叫來了自己的助理。因為姚樂平自己也不太懂這些事,他身為公司裡的CEO平時日理萬機,手機、電腦這等小事一向是助理辦的。

    為免再次發生後媽事件,姚樂平叮囑助理一定要給女兒買名牌的、時下最流行的一款,不管花多少錢都行。還有衣服也是,待女兒日後在子桑家面前顯擺時,好歹替姚家扳回一些面子。

    於是,花了一個清早的時間,秋寶拿著板磚以舊換新,得到一塊輕薄精巧的本本與手機,輕輕鬆鬆地背著包悠哉地逛街買衣服去了。

    平板與手機換了,衣服就不必麻煩親爹的助理了。後爹的錢意思意思也要花一些,不能駁了他的面子。

    當然,花他的錢不能大手大腳。昨晚大家開誠布公地談了一次話,得知他給的這張卡里邊有六千塊錢。他說這一次是特殊情況,以後卡里每個月只能充三千塊。

    兒子們的卡里是每個月兩千,女兒是三千,待小女兒長大了也一樣,物價上漲時作出適當的調整,儘量做到不偏不倚。這是零花錢,對於安平市的學生黨來說足夠用了,他不希望孩子們養成大手大腳的習慣。

    她卡里的那六千塊包括了今天去買衣服的錢,雖然比不上姚家的孩子每個月兩萬,對秋寶來說足夠用了。

    身處闊別多年的繁華大都市,驟然之間,一股親切感油然而生。

    正當秋寶逛得愜意時,她的新手機接到了親爹的電話。

    原來,他忘了問秋寶所謂的好消息是什麼。

    「哦。我是想告訴你們,我這次不必再回鄉下,以後就在安平市讀書了!想你們了隨時能見到,爸爸,這消息是不是很好很開心?」秋寶說道,唇邊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來。

    開心個鬼!

    在姚氏總裁的辦公室裡,姚樂平神色遲疑地掛了電話。剛才他按了免提。女兒秋秋開心的聲音在室內揚起。

    「爸。對於秋秋來說,這的確是個好消息。」雖然感覺被耍了,今天才意識到女兒是被後媽養廢了的。姚樂平忍不住替她說了一回話。

    意外的是,父親並沒惱怒,反而緩緩地點點頭,「對我們來說也是。樂平。讓人查查秋秋在哪個學校。她的生日就快到了,子桑家的人說不定會來。」這一次。他要清楚知道子桑家到底是什麼態度。

    「嗯,我明白。」

    再說秋寶,先去找了一間環境清靜的餐廳吃飯,順便打電話回鄉下和姥姥姥爺聊了一會兒天。然後去剪了頭髮。

    她上輩子讀高中時要參加軍訓,到時候要剪成短髮。反正今天有空,她尋了一間髮型屋剪了一個細碎的短髮。像個男孩子似的。

    剪了短髮,原本那身衣服與形象就不搭了。於是她馬上去買衣服。

    剛才親爸的助理帶她去的全是淑女店,她上輩子就是淑女,這輩子不想當了。去商場買了幾套休閒衣褲試了一下,再配上一雙新鞋子,來到全身鏡跟前照了照,嘖嘖,活脫脫一個英氣十足的小鮮肉帥哥。

    一個女人帥成這樣也是沒誰了,徹底拜倒在自己的休閒褲下。

    秋寶索性穿著新衣服繼續逛,反正回家全都要換洗。

    就這樣,她一個人在這座城市裡閒逛著,順道還去辦了一張公交車卡。

    待天色擦黑時,她打算先找點東西吃,再打道回府。

    她換了手機換了新號碼,哪怕秋蓮想催她回去也找不著人。倒是繼父有心,他嘗試著打電話回秋家問了姥爺才知道她的新號。便打電話來問她在哪兒,是否迷路,聽秋寶說再逛一會兒才回去,這才放心地掛了電話。

    讓秋寶心情好的原因還有一個,自從進入這座城市,五毒旗上一連烙了幾個淺印子。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害人害己的人,要數大都市裡最多。

    讓她驚訝的是,其中一個烙印居然是梁婉婉的。姚家父子也有,不過印痕尚淺。

    呵呵,真是好意外呢!

    萬一姚家父子以後達標,她要不要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呢?姚樂平好歹是疼原主的,只是不夠重視罷了;至於姚老頭子……看情形吧。

    大家都是為了謀求利益,如今的她狠得下心。

    華燈初上,秋寶背著背包,手裡提著幾袋新舊的衣服,慢悠悠地走在種滿香樟樹的馬路邊。想起原主的父親,她不自覺地憶起自己前世的親人來,下意識地摸摸手腕上的幾條鏈子。

    前幾年她很難抑制脾氣,常常不經意地產生各種不好的念頭,被五毒旗捕捉到。為了控制脾氣,這些年來她苦心修煉。如今,哪怕她想起連累父親的仇人,心情仍舊平靜無波。

    父親原諒了他,可她並不。那個人是導致她全家悲劇的源頭,如果不是他,父親就不會死;如果不是他來向媽媽懺悔,媽媽就不會悲痛欲絕,一命嗚呼……如今她長大了,意念漸漸得到控制。

    她知道父親那個朋友住在哪兒。希望他一直健健康康的,千萬別死,千萬要等她去討債……

    想得入神,連自己正站在一個小公園門口發呆也不知道。

    現在之所以察覺,是因為她身邊忽然噗通一聲,一名衣衫襤褸面容骯髒的高個子撲倒在她腳邊。那人面朝小公園裡邊,身子彷彿抽搐了一下,像要掙紮起身,可惜力有不逮,最終一動不動了。

    路邊罕見地沒什麼路人,站在旁邊的秋寶在他身上隨意地掠了一眼。嘁,一個呼吸和緩,氣息平穩,神智十分清醒有碰瓷嫌疑的神經病。

    無視之,果斷抬腳走人。

    過了好一會兒,附近不知從哪兒冒出好幾個人來,迅速來到那個撲街的高個子跟前。

    「少爺,人走了,連頭也不回。」一個人壓低嗓門,語氣十分沉重地說。

    唉,世風日下,居然有如此冷血無情的女人。

    趴街的人忽地一抬頭,路燈的映照下,看見對方那張黑乎乎看不清五官的臉。

    「走了?!有沒替我打120?或許她正在向路人求救?」此人說話字正腔圓,嗓音清朗,猶如那玉石之音,與他的形象有著天淵之別。

    旁邊幾人按了按耳際,彷彿在傾聽著什麼,然後流露出滿眼的同情,搖搖頭,「恐怕讓您失望了,她現在進了一間粉麵店,看來是去了吃晚飯。」

    那女人沒心沒肺去吃飯,而可憐的少爺一直在撲街等待救援……錢多又怎樣?有些東西是用錢買不到的,是吧?那位冷血姑娘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高個子呼地爬起來,身邊立即有人上前幫他拍掉身上的塵土。

    一輛私家車悄無聲息地滑至,眾人簇擁著他上了車子。

    在車上換衣,擦臉,保養……不多一會兒,一名清俊的男孩子出現在大家面前。他頭髮自然翹著,薄唇緊抿,一雙星子般耀眼的眼眸透著一股倔強與不忿。

    「你們確定是她?或許只是樣子長得像。」他相當懷疑大家跟錯人了,尤其這個女人是短髮。

    身邊的下屬們相當肯定地點頭,「確定無疑!除非您懷疑白哥的辦事能力。」不管是對是錯,反正都不關他們的事。

    男孩英挺的眉頭緊緊擰在一起,「怎麼可能?她小時候是那麼的善良可愛……」

    每每翻出深深刻在記憶中的那把軟糯稚嫩的童音,「子桑哥哥,瞧,秋秋今天吃這個!」心裡頓時甜絲絲的。繼而鏡頭一轉,明明是一個梳著丸子頭的可愛女孩,卻十分囂張地用力一踹,腳邊那顆圓滾滾的大白菜飛出幾丈遠。

    「子桑,別叫我秋秋,我叫秋寶,我討厭你,以後別再來了!」

    想到這裡,他的胸口便會隱隱發痛。

    與情愛無關,他只是越長大就越想不明白,為什麼當初那個美麗可愛的小女孩,突然就不喜歡他了呢?

    「少爺,時間是一把殺豬刀,好人變成壞人也是……」在某人不悅的盯視下,把常見的事四個字嚥回去,「……是少見的事。或許小姐她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

    「嗯,你說得對,極有可能是那樣。」男孩平復一下心情。「對了,學校那邊辦好了沒?」

    「辦好了,您明天就可以見到她了。」

    「很好。」他緩了一下,忽爾好奇地問,「她今晚吃了什麼?」

    「呃,少爺,您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反正您不能吃。」身邊的人再次憐憫地瞧了他一眼。

    有錢又怎樣?有些人照樣任性不起來。

    秋寶對於這邊發生的事絲毫不關心,吃過飯,她才回到石家。石晉龍給她辦了出入門卡,可以自由出入。

    玩到這麼晚才回家,秋蓮本來頗有怨言。但是,當她聽聞開門聲抬起頭來,卻發現秋寶煥然一新變了個人似的,頓時心臟被猛擊了一下,呆了呆,難得地沒開口罵她。

    女兒高高的個子,剪了一個男孩子的短髮,身上少了嫵媚,卻多了幾分瀟灑俊雅的氣質,與那個人頗為相似。

    那是她的初戀,那種一眼被擊中的感覺她記憶猶新。因愛生恨,才一直被深埋心底,卻在今晚再次被掀開。

    秋蓮的異樣沒人發現,倒是石晉龍目光驚訝地看著繼女。

    「怎麼把頭髮剪了?」像個男孩子似的。

    「軍訓不是要剪頭髮嗎?」

    「誰說的?你讀的這間學校沒那規矩。」

    秋寶呆了。不早說,害她如今不男不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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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1:26:05 |只看該作者
第072回

    這還不算慘,咱大□□的校服是一種很考驗人類觀感的服飾,憑她現在這副模樣,到時候老師認得出她是男是女嗎?

    秋寶越想越悲傷。

    她一臉悲催地回房拿家常服準備去洗澡,忽然從三樓的樓梯探出一個清爽短髮的男孩子,剛巧與她目光對上。對方聽到的是女聲,卻沒想到會看到一個男孩模樣的秋寶,愣了好一會兒才認出她來。

    「哇塞!寶妹?!」他驚喜地兩步跳下樓梯,一下子竄到秋寶跟前,伸手往前一攬,想給對方一個熱情洋溢久別重逢的擁抱。

    每次聽到他對自己的稱呼,秋寶總覺得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連空氣都稀薄了不少。

    她連閃都不用閃,伸手擋住他撲過來的動作,用手肘抵住他的胸膛往牆邊一按。外表再怎麼像男孩子,她實則上還是一個標準的女孩子,怎能隨便被人摟來抱去?又不是親哥哥。

    「小子,在學校你最好給我換個稱呼。」忍他好久了!秋寶半瞇著眼睛,咬著牙根拍拍他的臉,沒好氣道。

    青春小子石子軒也不掙扎,嬉皮笑臉地,「誒?為什麼呢?寶妹妹很好聽啊!」

    好個毛!秋寶氣不打一處來,握拳忍了忍。

    「阿寶!怎麼對哥哥說話的?放手!」擔心聲量高嚇著小女兒,秋蓮低聲喝斥。

    石子軒掉頭幫腔,「媽,沒事,寶妹和我逗著玩呢。」

    石晉龍已經回了書房,在場只有他才能安撫繼母的脾氣。他那一聲媽。比什麼靈丹妙藥都有用。

    秋寶沒好氣地鬆開他,逕自回房拿衣服去洗澡。有親媽在,沒法鬧,石家兩個臭小子脾性一樣的可惡,都是仗勢欺人的貨色。

    石子軒沒攔她,笑嘻嘻地過來跟小妹妹玩。小妹妹一到晚上就特別有精神,繼妹以前是一個人住。如今跟一個嬰孩同房應該睡不著吧?他頗替她憂慮。

    等秋寶洗完澡出來時。秋蓮已經帶著孩子進房間哄睡。她每天要等孩子睡著了才回主臥休息,有時候乾脆睡在這邊,不過房門都是開著的。以前兩個兒子經常不著家。就他們兩口子在。

    秋寶沒回房,把衣服扔進客廳陽台外的洗衣機,這些衣服明天全部要帶走,所以今晚就得洗了。

    房裡有那對母女在。她睡不著,便跟著石子軒上了三樓客廳閒聊。

    石子軒埋怨道:「怎麼來了也不事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老早他就給過她手機號了。

    「號碼丟了,我的手機號也改了。」秋寶坐沙發上,不時拔拔頭髮。

    短髮就是爽,易洗。幹得也快。

    「你怎麼把頭髮剪了?」石子軒有些不習慣地瞧瞧她如今的整體形象,絲,除了矮他一點點兒。跟他一樣帥!「女孩子長頭髮比較好看。」如今也好看,俊俏的模樣雌雄難辨。

    秋寶抖抖頭髮。言簡意賅,「各人愛好。」每一個髮型都會帶給她不一樣的心情,再說,以她的長相長短髮依然好看。

    難得她來家裡,石子軒望著她的動作,唇邊慣性地掛著一點笑意。

    「今晚你睡哪兒?我和我哥的房間你隨便挑一間,都是干淨的,我們好久沒回來。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明天一早咱倆一起去報到。」語氣有些小興奮,「爸終於肯讓我住宿,嘖嘖,多虧了你!」

    石晉龍擔心秋寶一個人在學校不適應,只好讓小兒子一起留宿,兄妹倆平時好有個照應。以前他是擔心小軒住宿跟人學壞,如今有秋寶在,他很安心。

    「不必,我睡樓下行了。」就一個晚上而已,沒必要多生事端。

    這位繼妹一旦決定了的事情,沒人能改變得了,所以石子軒沒勉強她。這時,突然從陽台上傳來嘰嘰的幾聲,一道小影子閃了進來。

    石子軒一怔,定眼一瞧,原來那影子是一隻小麻雀,繼妹家養的性子暴躁兇猛的那一隻,此刻落在秋寶伸出來的手掌上。縮回手,秋寶伸手輕輕撫著小麻雀身上整齊的羽毛,眼神平靜似水,不起半點漣漪。

    燈光下,她的臉龐柔潤似玉,神情淡淡的。

    「這麼久才找來,還以為你被人逮了去串燒。」

    「嘰嘰喳喳……」沒人知道它想表達什麼。

    「明天你繼續在外邊玩,我要再換個地方住,不方便。當然,你想呆家裡被我媽用掃把攆也行,隨你。」她一向很民主。

    「嘰喳喳……」不知是聽懂了,還是因為雞和鴨講話的無奈,小鳥似乎生氣了,有點炸毛。

    「不許在人前對我動粗,否則斷你糧。」她是為它著想,在人類面前,一切異類皆是犯罪,被逮住沒好下場。

    小麻雀終於忍不住篤篤篤地猛戳她額頭,然後喳的一聲,離家出走了。身為主人的她無動於衷,繼續拔自己的頭髮。

    動若脫兔,靜若處子。

    石子軒見識過她的動,與大哥打架時那股凶悍勁絕不比男孩子差。在鄉下時,他曾在無意之間發現她的靜。那一晚,她坐在那棵高高的柿子樹上,身影單薄,孤伶伶地遙望著星際,不知在想什麼。

    繼妹身邊的一切皆是那麼的特別,卻又那麼的自然。一盆清香的靈芝,一隻愛炸毛的鳥,還有鄉下的那兩條狗,與她一起彷彿自成一小方宇宙,靜靜看著歲月的變遷與流逝。

    他的鼻子遺傳了父親的,一直很好奇那盆靈芝為什麼與眾不同。只是,父親告訴他,如果他問了,就做不了她的哥哥。

    所以,他雖有疑惑,卻從來不問。

    他喜歡這個長得漂亮身手又好的小妹妹。

    但她無視他和父親的討好,用不屑的態度對待大哥的挑釁,冷漠的眼神面對親媽無端端的遷怒,轉身卻滿懷欣喜地與一眾小夥伴們四處搗蛋,幫秋家二老幹活,經常對著他們笑。

    當時,她那張小小的臉龐上如同綻開了一個花骨朵兒般的笑容……

    「小軒,宿舍能不能掛鳥籠?」

    正想著,忽然聽到她的喚聲,晃神的石子軒醒了過來。

    「呃?哦,當然行!我隔壁宿舍養著一隻流浪貓,我宿舍裡還養著兩隻小烏龜呢。」他忙答。

    不過,這得跟同住的舍友們打聲招呼才好。

    第二天一早,秋寶跟著石子軒去學校報到,然後找到她的宿舍所在。

    學樣分成好幾個區,秋寶的女生宿舍在東區,男宿舍在西區,相隔蠻遠的。不像秋寶前世那樣,女生宿舍對面就是男生宿舍。

    聽石子軒介紹,在這個學校就讀的本地人居多,有平民,有暴發戶,也有一些世家子弟。他們各成一個圈子,校裡極少部分的農民子弟就有些受排斥了。

    秋寶本身是城裡人,可畢竟在鄉下呆了好多年,萬一被人看出來受到排斥也是有可能的。小軒叮囑她,若有人問起就說是他的妹妹。他在學校裡人緣好,絕對沒人敢給她難堪。

    秋寶點點頭,這份情她承了。找到宿舍後,她便攆他離開,自己準備鋪床掛蚊帳。但石子軒堅持給她在宿舍陽台的牆邊上打了一顆釘子,幫她把鳥屋掛上去,然後約好辦妥後一起吃飯,這才肯離開。

    這個宿舍在四樓,每一間裡邊有四個人住。包括秋寶在內的有兩個是本地人,另外兩個是外地來的,她們早一天來報到,都是勤快人,把宿舍裡的衛生搞得十分乾淨。

    那兩人出去了,不在宿舍。

    秋寶住在上鋪,這個位置很好,只要拉上佈簾子就可以在裡邊練功了。她沒掛蚊帳,只拉了一張長達三面的淺竹紋布簾子。

    當她收拾好一切後,在上邊靠著牆準備歇一會兒時,舍友們回來了。

    她們剛進門,一眼看到宿舍裡居然有一個帥哥半倚在上鋪的牆邊,嚇了一大跳。一臉驚悚地瞪著秋寶,以為她肯定走錯宿舍了。

    秋寶不解釋,坐直了挺挺胸脯。雖然不是波濤洶湧,至少比小籠包豐滿些,挺胸的話能看到弧形輪廓。

    那兩個女孩被她灑脫的動作逗樂,得知她也是女孩,大家開始自我介紹。

    她們一個叫孫小芬,一個叫錢瑤,兩個都是外省人。秋寶的下鋪叫李梅梅,本地人,她的床鋪十分簡單,據說偶爾才來住一晚,平時回家裡住。

    都是年輕人,大家很容易就聊到一塊來了。互相熟悉了之後,秋寶繼續回床上躺著閉目養神,那兩人是勤奮好學的,紛紛拿著借來的課本預習新功課。

    待到中午,樓下傳來一聲尖銳響亮的口哨聲,這是她與石子軒約好的訊號。

    「走,帶你去飯堂,然後咱們到外邊吃,學校對門有間館子裡頭的醬肘子特別好吃。」石子軒興致勃勃道。

    他是東道主,又是兄長,有義務帶著妹妹吃香喝辣的。

    石子軒確實人緣好,一路上不時有人與他打招呼,然後好奇地望著她。

    「這是我妹,我罩的。」

    這傢伙一路都這麼說,讓秋寶無語望天。

    秋寶模樣底子好,配上一身雌雄難辨的打扮反而更招回頭率,男女都有。石子軒認識的那些哥兒們不一會兒就聚了過來,大家一起笑笑鬧鬧,有人藉故過來與秋寶搭話,被石子軒一拳給揍開。

    因此得了一個妹控的光榮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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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回

    秋寶沒走開,也沒參與其中,安靜地倚在一邊拿出手機玩遊戲。她沒打算融入學校裡的任何一個圈子,包括宿舍裡的人。

    這些人隨時可能成為她的獵物,她已經發現五毒旗上又添了好幾個印子。

    讀初中的時候,孩子們的欲念淺淡所以沒事。到了高中就……呵,與獵物有了感情她會不忍心。未成年的保護法在她的旗子裡無效,只要達到標準,哪怕是嬰靈照樣得用來祭旗。

    普通人用不著她出手,被烙了印的人,哪怕身在遠方也能自己作死然後被吸收。她身為旗主能看見他們的掙扎,但從來沒有阻止過。

    做錯事就得有懲罰,她沒那麼偉大,為了救那些罪人而過多地干涉五毒旗的本能,那是不明智的行為。

    萬一惹惱了五毒旗把旗主給祭了,豈不壞菜?所以這些年來她已經習慣了。

    「嗨,你好,可以打擾一下嗎?」忽然,旁邊傳來一道男聲。

    秋寶身形不動,眼皮略微一抬。

    是一個初來報到眉清目秀的男生,他身材比較高,至少達到一米八以上,但衣著簡單普通,看樣子應該是個尋常人家。可能趕路趕得急,背著一個大包氣喘吁吁的,頭上的短髮被汗打濕了,微卷,略顯凌亂。

    「有事?」她淡淡地問。

    那男生見她回應,便笑了笑,說:「我叫桑明哲,剛剛來報到。大家可能吃飯去了,我找不到男生宿舍在哪兒,能麻煩一下……」

    「不能,兄弟。她也是新生。」這時,正在鬧的石子軒過來插了一句嘴。他一手搭在秋寶肩上,目光轉向那群損友,「那邊有一堆禽獸正要回宿舍,找他們去。」

    爾後,朝秋寶頭一揚,「走。吃飯去。」

    秋寶也乾脆。沒半點猶豫頭也不抬直接跟人走了。

    那清冷安靜的性子,完美的相貌與身形,一身灑脫的氣息。引得身後的單身狗們口水流了一地。

    「嘖嘖,幸虧軒子與她是兄妹……」

    「是呀是呀……」

    所以機會是他們的。

    那一天,他倆沒到外邊吃肘子。

    因為今年的新生裡來了一個暴發戶,人家的家長豪氣大方。掏錢請全校師生吃飯,給學校飯堂加了好幾個肉菜。那些肉菜做得超級好吃。跟外邊酒店的招牌菜有得拼。

    兩人當然不會放過,索性在飯堂海吃了一頓。秋寶的飯量跟男生一樣,她從不掩飾這一點,所以兄妹倆吃得很痛快。

    終於開學了。大家分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幸運的是,這間學校沒規定孩子們每天穿校服,在特定時候。例如上頭有人過來檢查或者比賽時穿幾天就好,其餘時間都是穿自己的。

    不幸的是。秋寶被編到末座不說,還與男同學坐一起。

    本來座位是編好了的,但班主任過來瞧了瞧,又重新編了一次。把一些高個子挪到後幾排,近視的往上移。見秋寶與一個女生坐在一起,那班主任皺了皺眉,讓她到後邊的一個空位坐著了。

    班裡有一個單人座,那個人秋寶也認得,正是那天問路的男生,叫做桑明哲的。

    見大家成了同桌,他眼裡閃著驚喜,再來了一次自我介紹。

    當全班同學開始自我介紹的時候,輪到秋寶上台,她只簡單地說了一句:「大家好,我叫秋寶,安平市人,女的。」最後兩個字是重點。

    教室裡靜了片刻,隨即哄堂大笑。班主任尷尬地推了推眼鏡,讓她搬回女生旁邊的空位。

    秋寶拒絕了,她坐後邊挺好,方便日後上課睡覺。她這麼介紹只是想告訴大家,日後有苦力活的時候,千萬別誤會她是男生就行了。

    性子看似隨和的秋寶得到班裡同學的一致好評。

    當然,關鍵是她顏值高,氣質好,自然受人歡迎。

    桑明哲是個話癆,如果他有話想說,不管秋寶有沒在聽他也能說上一陣子。坐在秋寶旁邊的另一桌靠著她這邊的那位男生,正是請大家吃飯的暴發戶的兒子。

    這小子長得也很好,平時話也不多,高高瘦瘦的,模樣清俊帥氣,談吐溫雅。只是,在大部分人的眼裡他很裝,並且裝過頭了。

    因為,他穿的衣服永遠時尚整齊,上邊連半條多餘的褶痕都沒有;黑亮的短頭每天被梳得服服帖帖,每次下課總愛拿出一面小鏡子照照看頭髮亂了沒有。鞋子珵亮,全身上下非名牌不穿,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家很有錢似的。

    他上課專心,下課勤懇,彷彿要告訴大家他不光家裡有財,自己也不是草包很有才氣。平時說話的時候,面對男生他神情略顯傲氣,但對女生和藹可親,這也是他討女孩子喜歡的原因之一。

    總而言之,他給人的感覺就是特意過來碾壓大家自信的。

    事實上,他確實有驕傲的本錢。他是全國本屆新生中,考試成績排行第三名的高材生。姓候,叫候杉,從京城來的學子。今年十五歲,身高一米七八。

    據說,由於今年父母的生意大部分落腳安平市,所以他轉到這裡讀書。父母只有他一個兒子,不放心他一人留在別的城市。為何來到這所普通的高中就讀,暫時沒人清楚。

    當然,以他的外貌與家世條件,雖然口碑不太好,依舊討得好些女生的青睞。

    全國第一名的高材生也在這裡,他就是秋寶的同桌桑明哲。

    他是被人收養的孤兒,養父母在安平市開了一間包子店,他不想離二老太遠,能常常回家幫忙,所以拒絕去名校就讀。

    安平市也有幾間好的學校,有人問他為什麼不去,而選擇這所普通的。

    桑明哲笑了笑,說這裡離家近。只要他有心學,什麼學校對於他來說都一樣。私下裡,他悄悄告訴秋寶,他來這裡的原因是這所學校的校規不嚴格,他可以大方地在學校裡推銷商品給學生們,給自己積攢未來的創業本金。

    呵,是一個與她前世哥哥有共通點的男生。

    人長大了。不能再像小時候那麼任性妄為。

    軍訓的時候。她一直乖乖地按部就班,執行教官的各種命令。別人做得到的,她能做到;別人做不到的。她也一樣。絕不當出頭鳥,也不做縮頭烏龜。

    與她的低調相反,候杉在軍訓之中表現得很出色。大家做不到,他全做得到。常常受到教官的表揚,順利收穫一堆女生的粉紅水晶心。和男生們不以為然的嗤笑或者因妒忌而佯裝不屑的鼻音。

    秋寶私下裡與同學相處和睦,至少從來沒起過爭執。

    在宿舍裡,那隻小麻雀追過來了,平日裡一大早就嘰嘰喳喳吵醒宿舍裡的人。秋寶本來還擔心姑娘們生氣。還好,她們是積極向上的好學生,樂於早起去操場跑步。順便買早餐回來大家一起吃,連秋寶也有份。

    秋寶曉得分寸。在結束一天的軍訓之後,偶爾請大家到外邊撮了一頓。不是什麼貴價菜,有時候是一碗麵,有時是一碗麻辣燙。大家都是學生黨,有人請客的話已是皆大歡喜。

    軍訓過後的一個週末,她和石子軒一起回石家。

    可能被丈夫說過了,親媽這次的脾氣相當好,好聲好氣讓大女兒學著幫妹妹洗澡。她一邊教,一邊說著姐姐應該怎麼怎麼讓著妹妹,凡事多替妹妹著想。

    平時不許對哥哥們沒大沒小,做妹妹的要讓著哥哥們,因為他們日後是她的靠山。

    說白了,意思是讓大女兒做小女兒一輩子的保姆,讓親女視繼子們如神祇般膜拜供奉。

    只有這樣,秋寶才是一個好姐姐,一個好妹妹。

    呵呵,真有人把她當成傻白甜了!

    趁親媽去客廳喝水,秋寶坐在澡盆前,把小妹妹微微拋高,再動作快速地給孩子洗身子。可能血緣的關係,石子貝並不排斥她的親近,更不懂得害怕,任憑姐姐把自己拋高高來玩鬧,笑得格格格響。

    秋蓮進來一瞧,霍!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趕緊上來一把抱住孩子,尖聲怒罵秋寶試圖謀殺親妹,讓她滾出浴室。

    秋寶懶得理她,把手洗乾淨就出來了,身後傳來小妹妹硬要和她陪玩的哭嚷聲。

    石子貝只是一個幼兒,秋寶不會拿她的小命開玩笑。自己的身手自己清楚,她的目的是嚇秋蓮,保證她日後不敢再讓自己接近小妹妹。

    石晉龍父子聞聲趕來,一個去安撫妻子,一個來安慰繼妹,鬧嚷嚷的。

    在鄰居眼裡,一向平靜和睦的石家不知何時開始,成了一個相當熱鬧的家庭。

    當然,以為秋蓮這樣就肯罷休,那就太小看她的作死能力了。

    第二天,石晉龍有事出去,石子軒被大院裡的夥伴叫出去玩。

    於是,秋蓮致電鐘點工今天不用來,讓女兒打掃家裡的衛生。秋寶心情好,在親媽面前立志當一個聽話的好孩子,沒拒絕,二話不說馬上動手。

    先把一樓打掃完,然後上二樓,她讓親媽帶著小妹先下一樓或者上三樓歇歇,騰地方給她打掃衛生。

    當秋蓮下一樓檢驗衛生情況時,立即被現場的情形驚得一口氣差點接不上來。

    原來,秋寶為了方便打掃衛生,把家裡所有家具全部堆放在一個角落裡,整個客廳顯得空蕩蕩的。關鍵是,她打掃完衛生也不把家具放下來按原位擺好,要搬家似的。

    秋蓮怒氣衝衝地上樓,卻發現大女兒正輕輕鬆鬆地舉起電視櫃往窗邊走去,立即驚悚地以為她要把電視櫃連同電視扔了以示抗議,頓時氣急敗壞地喝令她放下。

    在無知的小妹妹拍掌歡呼聲中,親媽指著門口怒喝:「滾出去!以後不許再回來!」

    秋寶哦了一聲,放下電視櫃,回房裡拿起背包離開了石家的門。

    步履輕鬆地走在大院的小路上,路邊樹木枝葉茂盛清涼,她仰起臉,眉梢之間笑意點點。

    哈,外邊的空氣清新自然,甚是舒心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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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回

    秋蓮確實賢惠,家裡的混亂她不敢讓外人看見,家醜不宜外揚嘛。也沒讓母女倆的戰爭干擾石家父子的日常生活,直到傍晚石晉龍下班,她才把忍了一天的驚嚇與委屈向丈夫訴苦。

    石晉龍見家裡的東西不但挪了位置,還被整齊地堆疊在牆邊,也是受驚不淺。這時,玩夠了回家吃飯的石子軒正好在此時進門,一瞧這情形立即明白這對母女今天又開戰了,差點笑噴。

    寶妹妹威武!用實力輾壓一切。

    而秋寶呢,她今天白天躲在外邊一個公園裡把仙草放出來曬太陽,自己在一邊練功。自從搬進學校之後,她一般選擇在午休時上樓頂曬仙草,自己在陰涼的屋簷下練功一個小時才回宿舍。

    天色漸暗,她慢悠悠地踱進學校。

    這時候,她的電話響了。

    瞧了一眼來電顯示發現是繼父石晉龍的,便接通,繼續全身心放鬆充滿閒情逸致地逛著校園。傍晚的校園寧靜清幽,各種蟲子的鳴叫中夾著一股淡淡的花香撲鼻而來。

    繼父打電話來不是為了責罵她,只問她現在在哪兒,學校的飯堂週末有沒開飯等。叮囑她呆在學校安心學習,晚上別到外邊玩,雖然她有武力在身,始終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外不安全。

    家裡的事不必擔心,有他和小軒能搞定。

    所謂家裡的事情,指的是一樓那些被秋寶疊起來的家具。那些家具很重,一個人搬不下來,原本石子軒想出來找秋寶的,結果被留在家裡幫忙。

    不是每個人的能力都像秋寶那麼變態。

    聽著電話,不知不覺間。秋寶來到校園一叢美人蕉前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這裡空曠,抬頭便能看到一方星空。寧靜的夜裡,耳邊響著繼父的殷殷叮囑,成熟男子那把渾厚溫潤的嗓音絲絲入心,毫無預兆地,一股銳痛刺入秋寶的心扉。

    前世的父親也常常這樣對她說話,不管她和誰發生爭執或者鬧脾氣。他第一時間就是打電話過來問她在哪兒。

    問東問西從她的語氣中探知情緒如何。誰對誰錯,必須等到她心態平靜的時候再約略提提。

    前世的父母,對自己的孩子很有信心。

    今天被秋蓮罵秋寶不覺得委屈。本來就是她自找的。由於嫌棄這個親媽,又不想駁了繼父的面子,她便激怒親媽讓其親口把自己攆出來,日後在繼父面前她就有藉口不回去了。

    這個親媽很自私。秋寶自己便理所當然地自私。所以,達到目的的她一點兒也不覺得委屈。

    但是。繼父關心的語氣讓她眼眶一熱,情緒完全不受控制,眼淚像脫線的珠子毫無預警地掉下來了。

    她坐在那裡下意識地縮起雙腳,整個人蜷縮在椅子上。她一隻手撐著額角。低垂著頭,努力維持正常的語調:

    「龍叔,我沒想過要傷害小貝。在我手上她傷不了。我這麼做是為了嚇我媽,我不喜歡她。永遠也不喜歡。」此時此刻,她只想向繼父解釋這一點,她不想再回到那兒去。

    電話那頭的石晉龍一頓,繼而無奈地笑了笑,「我知道,你的能耐叔叔很清楚。」從小看著她和大兒子打架打到大,每次她都手下留情,人品和能耐他這旁觀者怎可能不清楚?

    「本來想讓你們母女冰釋前嫌的,」看來他和秋家二老都操之過急了,這對母女目前還是保持距離最安全。「阿寶,那你先在宿舍裡住著。如果住不習慣,叔叔在郊區還有一棟房子,只是比較偏僻,離學校也比較遠……」

    秋寶抹去臉頰上的淚水,笑出聲來,「不用,我在宿舍住得好好的。放長假我就回梨鄉看姥爺他們,不必跑來跑去那麼麻煩。」

    花著別人的錢,虐著別人的媳婦,就別要求太多了,做人得知足。

    「那好,小軒也跟我說過你在學校的人緣不錯。阿寶,你媽能視小軒他們為己出,叔叔也可以。別因為你媽的事咱叔倆就生分了,日後遇到什麼困難記得找小軒,解決不了就來找叔叔,明白嗎?這不是麻煩我,而是為我好。你若在安平市出事,我日後怎麼有臉去見你姥爺姥姥他們?你說對吧?」

    眼淚再一次爬滿臉,秋寶努力抑制著語氣,嗯了聲。

    「我知道了,謝謝您,龍叔。」

    掛了電話,緊握著左手腕上的檀木鏈子,秋寶把臉埋在曲起的雙膝裡,聽憑淚如雨下。

    心裡一陣一陣揪痛,她想父親了,也想大哥,還有媽媽那溫柔慈愛的目光,和姐姐一雙洞悉人心的靈眸,經常促狹地向她眨呀眨的……為什麼只有她能活著?家人做的好事比她多得多,為什麼只有她一個人活著?

    這不公平。

    如果有辦法換得前世親人的重生,哪怕讓她墮入五毒旗中永不超生,她也願意。只可惜,泱泱人海中,她帶著兩輩子的記憶孤身一人活著,還心性冷漠地成為一個殺人狂魔。

    伴隨她的,是無止境的捕殺、恐懼與孤獨……

    像在應和她內心的悲愴,秋寶的腦海裡錚的一聲響,像被什麼撞了一下,隨後響起了一段明亮鏗鏘,猶如敲擊玉馨的琴聲。渾厚有力的低音,每一段婉轉柔和的滑音皆能拔動她的心靈,與之共鳴。

    此時,遠方的夜空忽然嗖呯一聲炸響,正在以淚洗面獨舔心傷的秋寶愕然抬頭,只見空曠的夜空之中,相繼綻開一朵朵絢麗璀璨的煙花來。各種樣式的煙花不斷在夜空炸開,讓人看得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秋寶抹去眼淚,仍窩在椅子上,下巴抵著曲起的膝蓋,靜靜看著那些煙花旋轉著投入夜空的懷抱,再一一炸開。炸得滿天空都是。

    有錢人就是好啊!非年非節日的情況下,居然能在大都市中肆意地放煙花。

    不過,確實很好看,有很多奇妙的花式她從未見過。

    那段響在心靈的琴聲輕柔舒緩,夜空之中不斷爆開的奇妙煙花層出不窮,漸漸地,獨坐椅上的人兒淚痕已干。驟然裂開的心防逐漸癒合。

    又過了一會兒。琴聲消散,彷彿沉入深潭,周圍恢復一片靜寂。

    煙花漸入尾聲。居然炸出一些Q版食物型的煙花,果然是奇思妙想,啊,還有一個Q版的小人兒……呃。等等,那個Q版小人兒的形象怎麼那麼熟悉?梳著丸子頭。短小的燈籠褲特別顯眼,短手短腳的彷彿在夜空中奔跑。

    秋寶一愣,不自覺地睜大眼睛。

    最後,空中出現一個大白菜的形狀被Q版小人兒一腳踹起。在不遠處散成一朵花開!全城驚奇看著煙花的人們頓時發出一陣陣笑聲,繼而嘩然……臥槽!這分明就是小時候的她!

    臥槽臥槽臥槽!此時此刻除了爆粗已無話能表達她亂糟糟的心情。

    這麼大手筆,子桑那個撲街小子找來了?!

    秋寶驚愕地一下子鬆開了牢牢圈住雙腳的手。倏然站起,靈識大開警惕地環顧四周。尋找記憶中的那個小捲毛男孩。

    左邊不遠處的另一條樹蔭下,一向文質彬彬,那個出身暴發戶的兒子候杉正棒著一本外語課本慢慢地踱來踱去,全神貫注地默念單詞,多麼勤快的好孩子啊!

    但是,那條林蔭路的前後入口有保鏢站崗……咳咳,不愧是裝叉實力戶。

    雖然他的作風有些類似子桑家,但肯定不是他。

    富豪的作風大同小異,差別在於細節。

    何況,泡妞而已,不至於改名換姓吧?再說人家還有來歷可查,那頭短髮順貼一點兒不像捲毛。

    右邊約一百米的假山後,桑明哲那個傻叉肩上掛著一個大帆布包,裡邊裝滿阿膠膏與全自動電須刨。身邊還聚著好幾個男女在一起看煙花,他不時驚嘆,不時低罵是哪個傻叉在這當口燒錢。

    他剛才正在向同學們推銷商品,眼看著生意就要成功,結果被煙花打斷了,幾乎被氣死。

    這傢伙是捲毛,但同樣的道理,為了一個女人改名換姓、更改背景什麼的,會不會太小題大作了?還挎著一個大包四處向人推銷……大富豪考驗兒孫從基層爬上頂樓的毅力與才能?

    算了,此人可以暫時關注,再搜。

    嗯,那邊清涼的河畔有一對小年輕在偷吃禁果,嘖嘖,早戀害死人;再搜,這裡也有一對在互啃,噢滋,年紀輕輕的;咦?那裡有一對正在犯愁,哦,少女懷了,少男承擔不起……花兒還未綻放,苦澀的果子只能自己品嚐。

    難怪家長們不放心孩子留宿,太讓人操心了。

    咦?從校門口跑進來一個人,是石子軒,他直接奔向女生宿舍……來找她的。

    秋寶一抹臉,運用小神通抹去臉上傷心過的痕跡。放下腳坐好,姿態閒適地倚在椅子上,拿起手機刷屏玩遊戲。

    電話響了,石子軒打來的。她清咳兩聲,讓聲音恢復自然,然後接聽……

    另一端——

    「少爺,您提前把煙花放了,秋小姐生日那天怎麼辦?主題煙花是不少,但同一個梗近期用兩次毫無驚喜可言……」語氣揶揄道。少爺還太年輕,沉不住氣要顯擺。

    「嗯,所以你們要盡快再想個創意出來。」

    「……」那端靜默了一會兒,「咳,少爺,可以當我剛才什麼也沒說嗎?」

    「可以,我當你們這個月的工資已經領了。」

    一聲慘嚎,「別呀少爺,屬下馬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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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回

    安平市的一棟豪華別墅裡,書房裡,姚樂平正在處理公事。

    旁邊有一位長相清純可人,穿著性感睡衣的大美女正在玩電腦。忽然,她輕輕弱弱地低呼一聲,然後整個人軟趴在書桌旁,眼神幽怨地盯著那位正在專注辦公的男人身上。

    都說工作認真的男人最性感,確實是。可惜,他不是她一個人的。

    「怎麼了?寶貝?」姚樂平揚了揚嘴角,輕笑問,目光仍集中在電腦上。

    他還沒到四十歲,正值壯年,豐富的人生閱歷與優渥的家庭條件讓他充滿男性的魅力,對女人形成一種致命的吸引力,前赴後繼地對他投懷送抱。眼前這女人是他的紅顏知己之一,青春貌美。

    經過他這一年來的滋潤,如今成了一顆成熟鮮美的水蜜桃,任他採擷品嚐。

    那女子見引起他的注意,立即得意地過來,歪倒在他懷裡。伸手拔開他放在鼠標上的手,取而代之,並點出一段視頻來。

    「你瞧瞧人家多幸福!那些煙花人家從來沒見過,那放煙花的人肯定費了不少心思。你呢?不是鑽戒就是項鏈,一點兒新意也沒有。」她喜歡錢,同時希望男人能為她多花點心思。

    那種被人珍視的感覺,值得每一個美好的女子所擁有。

    姚樂平摟著她,舒服地倚向椅子裡輕輕晃動,陪她一起看電腦裡的煙花。

    「你怎麼知道那是愛情?可能是家人團聚,或者喜慶壽辰……」忽然,姚樂平止住話頭,唇邊噙著的笑意倏然消失。

    倚在他懷中的女子立即察覺不妥,仰臉問:「樂平。怎麼了?」

    姚樂平沒聽到似的,趕緊動了動鼠標把視頻往後拉,再看一遍。確認之後,他迅速取出電腦上的文件,然後推開懷中的軟玉溫香。

    「對不起寶貝,我有事得走了,改天再來看你。」快步出了門口。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那女人呆了片刻。忽而撲在書房的沙發上,摟過抱枕拚命捶呀捶……

    沒多久,姚家父子倆坐在一間大書房裡。

    「爸。子桑家的人來了!」

    姚老頭盯著電腦裡反覆播放的短視頻,「你確定那個影像是秋秋?」雖然舉止粗野,但那頑皮機靈的小模樣確實蠻可愛的。

    姚樂平點點頭,「我敢肯定。我見過秋秋在鄉下的模樣。」並敘述那棵大白菜的因由。乖巧的女兒做出粗野舉動,把他這當父親的著實嚇了一大跳。因此記憶猶新。

    「嗯,看來,那位小少爺對秋秋是唸唸不忘。」

    「那怎麼辦?爸,要不要把秋秋接回來?」

    「不行。我姚家的態度不能一變再變,徒惹人笑話。」

    「那怎麼辦?秋秋這小傢伙脾氣越來越大,萬一兩人見了面又吵架怎麼辦?」

    「讓他們吵。年年吵。他今天不照樣選了秋秋?這男人啊,不管大小都一個德性。」姚老頭微微笑道。

    大家同為男人。自然瞭解什麼叫做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姚樂平一愣,隨即明白父親的意思,便笑了笑。

    「秋秋這孩子有出息。」

    姚老頭兒點點頭,忽然吩咐了一句,「你回去跟小如說說,如果她願意,把她轉到秋秋的學校去。」

    「啊?!可是爸,那秋秋怎麼辦?」姚樂平有些傻眼。這樣的話,豈不是讓他的兩個女兒爭個頭破血流?

    「什麼怎麼辦?人與人之間相處不容易,哪怕有感情基礎在。這一點你是深有體會。我也是預防萬一,秋秋的脾氣變了,如果子桑家的少爺受不了轉移目標,至少還有一個小如在。小如是一個優秀的孩子,有她在,咱們的勝算才大。」

    這倒也是,姚樂平點了點頭,當下決定今晚回家和梁婉婉說去。

    「現在咱們要面對的問題是查出子桑少爺在哪兒!我們的人去查過,沒發現秋秋和特別的人物來往,子桑少爺本人會不會還沒到?」

    「繼續查,把出現在她身邊的人的資料全部調出來,一一排查!」

    這一點必須謹慎,若把討好的對象弄錯,姚家的臉面可以直接扔進太平洋了……

    週末那一場充滿浪漫情懷的煙花,給正值青春少艾的同學們留下深刻的印象。

    「嘖嘖,有錢人就是有錢人,任性啊!」桑明哲歪在自己的位子上,翹著腿,不住嘴地嘮叨。「如果我有那麼多錢,絕對……放得比那天晚上更多!女人嘛,都好這一口,阿寶你說是不是?」

    正在趴桌睡覺的秋寶不堪其擾,抬頭,一臉的無奈。這傢伙一直在說說說,吵得她腦仁疼。

    「喜歡那些花招的八成是個傻白甜,土爆了BOY,我勸你另想花招。」她是真心話。

    無可否認,當時確實覺得心情舒暢,過後卻又覺得那種行為幼稚白痴。用煙花討好女孩子早就過時了好不好?沒點新意,嘁。

    說完,她有意無意地左瞧瞧,右瞄瞄。

    一個目不斜視仍在看書,一個饒有興致地望著她,問:「那你喜歡什麼招?你是女生,不如說來給哥們幾個參考參考?」

    他這一問,頓時引來周圍幾桌人的目光注視,有男有女,連一向專注學習的候杉也望了過來。

    對於這位雌雄難辨性子隨和的秋同學,大家其實挺好奇的。可惜她平時很少說話,上課講話不方便,下課她要睡覺更加不方便。能接近她的人不多,除了宿舍那兩個,也就坐她旁邊的幾個人能說上幾句話了。

    秋寶微微一笑,「我非常希望有一個安靜的環境讓我好好地睡一覺。」

    眾人表情滯了下,然後各做各的事。

    「你不是已經做到了嗎?」好半晌,桑明哲嚥下欲噴她一臉的口水,語氣艱澀道。

    也只有她才做得到。

    她蠻拼的。不管是哪一個老師上課,她總是一課本豎起來,然後大大方方地睡覺。氣人的是,被老師提問或者叫上黑板做題,偏偏她全部答對了。

    老師們被她氣個半死,每到這時候總會罵她:「做題答得出來,怎麼不見你考試一百分?!」她的考捲成績永遠徘徊在及格的水平線上。

    這的確是一個比奧數更難解答的題目。

    有一次。她被老師叫出去罰站。這麼大一個姑娘。站門口多丟臉啊!於是她徐徐說出常睡覺的理由:

    「我血糖低,站一會兒萬一暈了您記得送我去醫療室哦。別看我在睡覺,其實你們講的課我都聽得見。要不然怎麼會做題呢?老師您說是吧?」然後慷慨地給了老師一個如沐春風的笑臉。

    笑得那個一臉花蜜。不信不行。

    如此一來,老師們居然被她忽悠過去了。她上課睡覺已經是教室裡的一大風景線,受人敬仰。但很少有人敢模仿,畢竟不是誰都可以一邊睡覺一邊聽課。還能答對題的。

    人長大了,被罵很難堪啊!

    班裡有兩個帥氣陽光的高材生坐鎮。還有一個睡美人,哪個願意在他們面前丟臉?更何況,畢竟是高中生了,這是人生最要緊的階段。沒有幾個人敢疏懶。

    「哎,同桌,過幾天準備辦一場新生聯歡晚會。每人兩百塊,交錢啊謝謝。」桑明哲轉著筆。揮著一份收款名單笑嘻嘻地對秋寶說。

    他是班長,今天生活委員請假,由他代收。

    交錢?秋寶皺了皺眉頭。說實話,她不想參加晚會,更不想交錢。

    繼父的錢可以花,但儘量少點花。賺錢的事她有想過,可是她如今一心撲在練功上,還想找個時間找人尋仇,天界的任務說不定哪天就來了。實在分身乏術,不去又顯得不合群,唉。

    「記帳行不?」秋寶撓撓頭,一臉的為難。「等過完下一個暑假補上。」打暑期工的習慣一直在繼續。

    哎滋,這人真的是。

    桑明哲挑眉,朝她呲了呲牙,不滿道:「妹子,你這樣不行哦。窮成這樣還敢整天睡覺,不如這樣,我免費給你一些產品你去向人推銷,分成按……」

    正說著,忽然旁邊伸來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手裡拿著四百塊錢。兩人同時望向手的主人,只見候杉和顏悅色地朝秋寶揚揚嘴角:

    「我借給你,你過完暑假還給我就行了。」

    「喲,這麼好?」有錢不收是蠢材,桑明哲趕緊替秋寶接過,一邊記名一邊說,「哎,土豪,我也缺錢,替我交了如何?日後還你。」土豪嘛,賴著賴著說不定就不用還了。

    「可以,不過你必須在週末忙時去我家餐廳打工。時薪我給你四十,做足五個小時可以抵銷。」候杉瞅他一眼,笑意斂起,神情冷淡道。

    桑明哲無語,「信不過我?」待遇差那麼多?奸商,還有歧視的嫌疑~

    「好說,不去的話週末派人上門催帳。」說完,候杉向班裡的同學們揚聲宣佈,「還有哪位同學暫時不方便的可以對我說。女生跟秋同學一樣,男生跟班長一樣待遇。」

    頓時全班嘩然,有詛咒有欣喜,真的有幾個男、女生歡天喜地過來報名……正在熱鬧的時刻,忽然教室門口出現一位青春亮麗、神情倨傲的女子。

    像是事先查過,她的目光一下子鎖住秋寶,並快步來到眼前,冷冷地問:「你就是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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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回

    耶?有人找碴?!

    秋寶微訝,大方地點頭承認,「我是。」

    女孩那塗得粉潤晶瑩的唇抿緊,唇邊泛出一絲冷笑,那雙明亮的大眼睛迸出一股恨意與蔑視,姿態高傲與不屑,「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麼貨色,一個鄉巴佬也敢跟本姑娘搶男人,不知死活!」

    說罷,猛地揚手用力打過來。啪——

    「哎喲,我受了重傷,同桌,替我報警打120……」一道身影應聲跌下,原來是桑明哲捂著一邊臉趴倒在秋寶的桌前,呲牙咧嘴的彷彿被一巴掌拍斷了腦袋的衰樣。

    擋在面前的還有一個人,剛才在散財的土豪候杉此刻正伸手攔在秋寶跟前。見班長已倒下礙地兒,他隨手揪起桑明哲的衣領拋回座位,然後上前一步溫文地說:「這位同學,教室不是用來鬥毆的地方,麻煩你出去。」

    沒打著秋寶,她還被兩個帥氣的男生護著,那女孩更加氣憤難忍,脹紅了臉惱怒瞪著候杉,「我不出去又怎樣?告訴你們,誰敢碰本姑娘一下我告你們非禮!」然後用力想拔開候杉,「讓開!」

    候杉站在那裡紋絲不動,淡然自若地從錢包裡掏出一沓一百塊的錢來,朝班裡的女同學們露出一個帥氣逼人的笑臉,「不知哪位女生願意幫我一個忙,把她請出去?快上課了。」

    友愛的帥哥+心愛的人民幣,沒人會拒絕,立即從座位跳出幾個身材略高壯的女生嘻嘻哈哈地一擁而上。

    「你們要幹什麼?!你們幹什麼?!放手,放開我……」

    女孩被幾個女生七手八腳挾持出教室門口,頭髮與打扮在推搡中弄得有些亂。很是狼狽。她攆出教室,那幾個女生還堵在門口不讓進來。那姑娘知道自己今天無法如願,便站在門口冷冷盯著候杉。

    「你是誰?」居然把她害得如此狼狽,日後一塊收拾了。

    候杉朝她微微一笑,禮貌地答道:「我是副班長候杉,維護課室內的安靜整潔是本人的職責,請你不要介意。」

    盯著他的女孩嘴角翹起冷哼一聲。再瞪了毫髮無損的秋寶一眼。果斷地轉身離開。

    那幾個女生見任務完成,紛紛笑嘻嘻地奔向候杉。

    候杉連聲向她們道謝,依照承諾給她們一人分了五張。再次惹來女孩們一陣陣的歡笑與尖叫聲。

    女生們喜歡候杉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對女生的溫柔對待不分樣貌與身材,皆一視同仁。每個女生都能從他這裡得到一份真誠的尊重,感覺十分的熨貼。

    這一次。班裡的男生們雖然眼紅,卻沒人開口說他矯情。凡事得看情況。剛才那妞一看就知道是個小辣椒,男生碰了鐵定倒霉,讓女生們去對付她最為恰當。

    至於為嘛要多管閒事,由於正、副班長的插手。大家居然覺得事情的發展就應該這樣,沒什麼不妥。

    「哎喲,怎麼沒人理我呀!土豪。我臉傷了……」給點醫療費吧!桑明哲歪在自己位置上,不斷哼唧提醒大家他還活著。

    候杉回到位子坐好。頭也不回地丟來一句,「醫療室免費。」男生休想從他這裡佔得半分便宜。

    活了兩輩子,第一次被人英雄救美,秋寶有點受寵若驚。

    「呃,咳,候同學,剛才謝謝你啊!」擋巴掌與借錢的事讓秋寶訕訕的。被人愛護的感覺已經消失好多年,她有些不太習慣。對桑明哲也是感激,不過他和自己比較熟,反而沒有不自在。

    雖然候杉就坐在隔壁,事實上秋寶很少主動與他搭話。差生與優等生之間是有距離的,兩人之間的差距與一股疏離感讓她擺不出與他很熟稔的態度。

    她的道謝,候杉顯得很意外。他聞聲望來怔了下,爾後笑了笑,「小事,別放心上。」

    秋寶也回他一個微笑,然後望向同桌。見他眼巴巴地看著自己,清秀的臉上多了一個紅紅的巴掌印,不知怎的,突然覺得這種形象很襯他。

    唉,她的良心已經徹底壞死。

    這時候,上課的鈴聲響了。

    這一節課上的是外語,上輩子她做過翻譯兼職與家教,聽不聽都無所謂。

    「要不,我陪你去醫療室?」秋寶眼睛轉了半下,說道。趁機逃課回宿舍練功。

    桑明哲眼睛一亮,精神來了,「好哇!」他的外語過六級,時間就是金錢,不如趁機逃課到街上做推銷。

    誰料,兩人的對話讓副班長聽見了,他閒閒地扔來一句,「不行!」

    立志逃課的二人組沒理他,收拾好課本,然後迅速一個裝病歪倒,一個佯裝吃力扶著,向教室門口匆匆走去。

    這時,候杉舉起一手,頭也不抬,僅淡淡說了一句:「三千塊,誰把班長留下就是誰的。」

    逃課二人組傻眼,班長隨即被一眾情緒亢奮的男生打倒在教室裡……

    事後,對於那名找碴的女生,秋寶懶得理會,也不打算追究她是哪個男生的女友。拈酸喝醋這種事情只要她跟異性有來往總會遇到一兩個,沒事,習慣了就好。

    不過,可能她上輩子的青春期錯過了許多,這輩子全讓她嘗過遍。

    沒錯,被人搧耳光的事過後沒多久,有一天下課,她不過上趟廁所結果被人堵了。

    望著圍在自己面前的幾個高壯的女生,秋寶緩緩後退,直到後背抵到牆壁,「喏,你們想怎樣?告訴你們啊,敢動手後果自負。」

    其中一個女生近前用力推了她的肩膀一下,態度囂張語含譏諷,「怎麼,想拖延時間等男人來救你?拜託,就你這麼一個不男不女的人妖,插你也是貪圖一時新鮮……」

    好好的一個女孩子卻滿嘴的粗言穢語,秋寶冷了眼神。這幾個人在旗子上留的印子不深不淺,暫時不夠資格祭旗。不過無所謂,她好久沒動過手了,正覺得有些僵硬,該動動了。

    「……敢跟我們娜姐搶男人,屁眼癢癢的話不如我們來幫你,保證爽死你!」

    廁所內,這些女生得意地揚揚手裡工具,有粗刺刺的木棍和拍照的手機,一個個笑得猥瑣淫蕩。

    秋寶也跟著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不好麻煩吧?就你們這種破爛貨色會不會有病?我怕髒。」

    這群耍流氓的女生們哪受得了比自己更囂張的目標人物?

    帶頭那個女生面目扭曲,手中握緊一根棍子,嘿嘿地一聲冷笑,「髒?老娘現在就讓你髒成抹布!上、喔啊啊啊——」她只來得及看見秋寶忽然閃到面前,視線一晃,已經與廁所裡的天花板對上,並開始慢慢旋轉。

    原來,那帶頭的女生一聲令下,秋寶身手如電近身拽住她的手,用力一提,托著她的腰將人整個打橫放在一邊手掌上,然後讓其轉圈。

    由於旋轉的速度逐漸過快,那女生的驚嗷慘叫由高轉弱,飄搖不定,喊得像女鬼一樣淒厲。

    「你、你、你幹什麼?!快放下她!」其他的女生被形勢的逆轉嚇了一大跳,幾次想上前施救而不敢,一臉驚懼地拿著棍子指著秋寶。

    放下她?瞧著跟前那一排驚惶失措的女生,秋寶莞爾一笑,「好啊!」把托在手上的人用力往前一拋。

    見她如此爽快,那些女生一個愣神,立即被秋寶拋出來的女生橫著砸個正著,頓時哇啊一陣慘叫聲全體被撞倒在地。

    自作孽的是,她們還帶了幾瓶不明液體進來,打算在過程中潑秋寶身上的,如今被撞破灑了一地。那幾個女生在地上連滾幾圈全身骯髒不已,臭不可聞。

    無視地上的慘叫,秋寶拍拍手,來到洗手池邊用洗手液清洗自己的雙手,再對著鏡子拔了拔頭髮,然後輕鬆閒適地幾步跨過地上的障礙物,吹著口哨離開了臭氣衝天的廁所。

    望著她瀟灑遠去的背影,廁所外邊的隱蔽處,傳來兩個刻意壓低的聲音:

    「嘖嘖,還以為秋小姐變溫柔了,結果還是那麼粗暴,唉……」

    「秋小姐威武!不愧是梨鄉之霸最得力的軍師。」

    「這倒是。不過攤上這麼一個暴力媳婦,唉,咱們少爺心裡苦啊~」

    是呀是呀,眾人深以為然,集體替少爺掬了一把心酸淚……

    廁所事件不知怎麼的,沒被人宣揚開來。直到第二天,石子軒才私底下得知消息找了過來。

    「寶妹,你沒事吧?她們沒怎麼著你吧?」下課後,兩人在校園裡說話,他緊張地上下打量秋寶。

    秋寶張開雙手轉了兩圈,好笑道:「連你哥都打不贏我,幾隻跳蚤算哪根蔥啊!」

    那倒也是,石子軒這才放了心。不過他垂頭喪氣地跳上旁邊的休息椅,一屁股坐在椅背上。

    「她是外公給我訂的未婚妻,一個自作多情的神經病。她在學校安插眼線盯著我一舉一動,一旦發現有女生可疑她就上門警告。上次她帶著一隊女生找我同學的麻煩被我投訴她聚眾鬧事,所以這次她一個人來找你麻煩。」

    「你外公怎麼給你找這種人?再說,」秋寶也跳上來在他旁邊坐下。「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搞父母之命定姻緣?你抗議不行麼?」好比她,她不樂意的話照樣鬧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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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回

    「抗議有屁用,那女人在長輩面前乖得像只小白兔,逢年過節就跑去討好我外公外婆。我跟大家實話實說,可長輩們當我唱歌,總開玩笑地說先處處,先處處……處個鬼!誰願意跟這種女人處。」

    石子軒咒道。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是每個人都像秋寶那樣了無牽掛,想得罪誰就得罪誰。聽說石子軒外公家有些背景,與之交往的人家非富則貴,聯姻鞏固勢力那是心照不宣的事。

    由於石晉龍反對不顧孩子意願而私自訂親,故而京城那邊雙方是口頭上的約定,心中自有計較。而那位姑娘見了石子軒一次之後便粘上了,每次他去外公家總要帶她一起玩。

    家長們是心照不宣,認為小年輕鬧矛盾很正常,根本沒人理睬石子軒的抗議與煩惱,更加不會因為兒女之情輕易得罪對方。所以,雖然石子軒覺得那姑娘神煩,卻又擺脫不掉,萬分頭大。

    對此,秋寶深表同情,拍拍便宜兄長的肩膀給他一個精神上的安慰。

    只是,兄妹倆並肩而坐的畫面被有心人拍下,並利用錯位的方式拍得兩人彷彿在親吻。

    沒多久,那些照片被擺在石子軒的外公面前,導致石子軒被外公叫回去痛罵了一頓,石晉龍對此很頭痛。對於他來說,那位老人畢竟是前妻的父親,以前對他們父子也很好。

    老人家年紀大了,體恤他一片苦心,石晉龍父子一次又一次地遷就,實在憋屈得很。

    不僅如此,學校居然逐漸傳出秋寶一女與幾男的不堪流言來。

    甚至在學校論壇裡出現過秋寶與桑明哲、候杉獨自相處。舉止親暱的照片。

    當然,那些照片全是利用錯位,甚至是合成的,而且那些照片很快就從網上消失。後來沒多久,網上又出現了一些謠傳,說秋寶攀上了誰誰誰,讓人出錢把照片撤了下來。還威脅了拍照人。

    這段話出現沒幾分鐘就被撤了。從此再無聲息。

    只是,流言畢竟是流言。

    秋寶在校裡住宿,同樣住宿的學生們多少有些瞭解她的日常路線。教室、飯堂、宿舍三點一線,這睡美人平時連圖書館都沒去過。與桑明哲等人相處時,身邊都有其他同學在,根本不存在什麼曖昧關係。

    當事人之一的秋寶心不虛臉不紅。見了熟人坦然點頭一分笑。與人有矛盾時她主動往後退一步,既不委屈也不勉強。將矛盾化解於無形。

    君子坦蕩蕩,久而久之,這方面的流言慢慢地淡了。

    不過,這事對秋寶的名聲終究是造成了一些影響。這一點。從舍友的態度上可以看得出來。

    這一天的週末,晌午時分,錢瑤在下鋪溫習功課。孫小芬在上鋪背誦單詞。秋寶在樓頂與仙草曬太陽,還與小麻雀雞同鴨講地吵了一會兒。然後練功練到下午四點多才下來。

    回到宿舍時,意外地發現李梅梅居然也在,她躺在床上看小說。

    李梅梅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才十六歲,長得相當水靈,身高一米六多,胸前偉大,用波濤洶湧來形容她的風光最適合不過了。她是鄰班的學生,沒床位了才分到這一間宿舍來,為人有些尖刻。

    偶爾回來一次的她,對舍友們的習慣頗有微詞。

    例如錢瑤的課桌擺得太過,窗邊的盆栽太低檔次,放在陽台的掃把不能靠近她的窗口邊,哪怕她平時見不著;她平時晾曬衣服的地方哪怕空著,別人也不能掛在那兒。

    還有,尤其是秋寶的那個鳥屋,即使是掛在陽台的左邊依舊嚴重影響她神經,因為她的窗口也在左邊,感覺上不爽她說。

    為了大家的安寧,秋寶二話不說把鳥屋移到錢瑤那邊。

    儘管如此,她每次回來仍有很多怨詞。

    而今天,李梅梅見秋寶從外邊回來,先是蔑視了一眼,然後對著錢瑤露出一個帶有嘲諷的笑容,說:「唉,有些人就是矯情,既然被男人包了還上什麼課呀!不知是為了顯擺,還是為了丟人現眼。」

    說罷,兀自吃吃吃地笑了起來。

    錢瑤頓時一陣尷尬,天哪!她與姓李的不熟,搞不懂她為毛無端端地對自己說這番話。

    秋寶把手機放在床上,正想去洗手間洗洗手,聽這話好像另有一層意思,便頓住腳步,疑惑地望一眼錢瑤。

    「什麼意思?」

    有些事她聽了也當沒聽見,漸漸地成了兩耳不聞窗外事,而校園中世事變更太快,她八卦的節奏已經跟不上了。

    錢瑤連忙搖頭,「我也不知道!」姓李的神經病,想讓人難堪就自己開口,何必扯別人下水?人品有問題。

    大家在同一個班又在同一個宿舍,秋寶與世無爭的性子錢瑤和孫小芬很清楚。身在外鄉,她們凡事都希望息事寧人,不想與秋寶為敵,也不想討好李梅梅此類尖酸刻薄的人。

    「對了,秋寶,明天的中秋節候杉家的晚會你去不去?」坐在上鋪的孫小芬替錢瑤解圍道。兩人是外地人,本來中秋節與週末連放三天假,原是想回家的,難得有機會參觀土豪的豪宅便改了主意。

    秋寶點點頭,「去,當然去,你們不去?」如果她不去,石家肯定要她回去過節,她才不要回去見秋蓮那張晚娘臉。

    「去呀去呀,可惜我們沒有晚禮服。」兩個女孩哀怨道。

    秋寶樂了,「用不著吧?我就穿這個去。」抖抖格子上衣的衣領,說。

    一群小屁孩孩穿什麼晚禮服?年齡還小呢。

    這時,一直躺著看小說的李梅梅突然用力地把書啪地扔在書桌上,冷笑一聲,「裝!」那個候杉肯定有給她準備,然後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優雅亮相。

    所有小說裡的男人都愛用這個橋段,低爆了。以為這樣就能讓人羨慕妒忌恨?呸,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暗裡吐槽,李梅梅賭氣地躺回床上,扯上了簾子。

    她突如其來的脾氣,讓秋寶疑惑地瞧瞧錢瑤與孫小芬,那兩人朝她聳聳肩,然後大家無聲地笑了。秋寶去洗手間洗手,有李梅梅在,大家一向不怎麼說話。

    但是,你有息事寧人的心,別人有挑事的脾氣。

    秋寶洗完手回來,抓緊扶手準備上床。誰料,她上床時的那點晃動,讓李梅梅氣憤地一掀簾子,大聲怒斥:「有完沒完!上個床都這麼晃,到底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一絲火氣躍上心頭,剛爬上床的秋寶忽然用力一拍床板,發出彭的一聲巨響,把宿舍裡的人全部嚇了一大跳。

    尤其是李梅梅,被嚇得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跳下床,披頭散髮地瞪著上鋪的秋寶,叫道:「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秋寶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是又怎麼樣?」小樣的,先前一直忍她居然給慣出毛病來了。

    沒被人這麼挑釁過的李梅梅氣得惡從膽邊生,隨手從桌面拿起一個有水的茶杯想潑濕秋寶的床鋪。

    秋寶伸手順著來勢一抓,奪過杯子把裡邊的茶水逆返潑了李梅梅一臉。在她發火之前,秋寶抓著茶杯伸到李梅梅面前,微微一用力,只聽到卡卡幾聲,緊握在手中的杯子裂成了碎片。

    「不管你是出於嫉妒還是聽了誰的吩咐,若沒十足的把握,最好別惹我。」秋寶聲音輕緩,眉頭輕佻,「更別讓我知道你在外邊四處說我壞話,捏死一隻吵耳的蒼蠅,對我來說再容易不過了,懂?」

    秋寶旁若無人般甩甩手,把掌心的碎渣撒在李梅梅的頭上,再撩起李梅梅的簾子把手擦乾淨,然後若無其事地倚在牆邊開始玩手機。

    待會兒要去打飯,練不了功。

    宿舍一片靜寂,李梅梅目光呆滯地站了一會兒,然後默默地去了洗手間換上日常的衣物,一副準備出去的樣子。

    「把地掃乾淨再走。」秋寶淡淡地丟出一句。

    李梅梅僵了下,默默地去陽台拿來了掃把,把地上的碎瓷片掃得乾乾淨淨,然後匆匆離開了宿舍。

    剩下宿舍裡的另外兩人面面相覷,默默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秋寶也沒吱聲打破尷尬氣氛,對於她來說這不算什麼事。到了打飯時間,她一如既往地和兩人一起去打飯,語氣態度跟平時沒什麼區別。漸漸地,錢瑤與孫小芬放開了心扉恢復如常,並問她怎麼那麼厲害。

    秋寶解釋說是自己姥爺教的,他當年是一名很厲害的特種兵,把兩個姑娘羨慕得合不攏嘴。

    那天之後,李梅梅的態度沒那麼囂張了,照樣很少回來,每次回來都沒怎麼說話,也沒人想跟她說話,還給秋寶一片寧靜的修煉環境。

    至於候杉家的晚會,其實是這樣的。

    班長桑明哲大致統計了一下經費,發現費用不算多,想辦一場讓大家盡興的晚會實在是太難了。他靈機一動,任性地把找場地的問題扔給了副班長候杉。

    候杉是副班長,有義務替班級集體解決困難,尤其是金錢上的!當然,大家想是這麼想,至於做不做全在於候杉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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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回

    班長奸詐,副班長慷慨大方。

    他給大家在海邊騰了一棟豪華別墅出來舉辦晚會,到時候還有專車過來接送。只是他有一個條件,晚會必須在中秋節那天舉辦。因為他的父母有公事要忙,沒空陪他過中秋,所以才邀請大家一起玩。

    幸好,參加晚會的只有自己班的人,扣掉班裡的經費,多出來的費用由候杉包了。

    有便利可圖,大家樂意之至。

    經收集全班同學的意見,這決議得到大家一致的贊同通過。沒辦法,中秋年年有,土豪的豪華別墅卻不是經常有機會見識的。家長們聽說後,擔心自己孩子被人哄去賣了,紛紛致電學校確認是否有其事,是否有老師跟隨才肯同意。

    石晉龍打電話過來,叫秋寶回家過節,被她以參加晚會為由推拒了。同樣向老師確認過後,石晉龍叮囑她去別人家裡得格外小心些,不再勉強她回去。

    但是,石子軒不樂意了,中秋節那天一大早他找了過來。

    「好不容易一家團聚你居然不回?寶妹,你別這樣嘛!今天難得大哥也回來,媽今天忙著做菜鐵定沒空搭理你。跟我回去吧!最多我帶你到隔壁玩如何?」

    顯擺妹妹的時刻終於到了!

    大院裡很多夥伴今天會回來,必須讓大家知道他有一個特牛掰特漂亮的妹妹。死黨們的妹妹一個個動不動就哭哭啼啼要人哄,神煩!他這妹妹就不同了,能吃能打,並且智商感人。

    為嘛這麼說呢?

    前兩年,幾個妹控聚在一起顯擺各家妹妹的學習成績。得知石子軒的妹妹居然每次成績只得六十多分,笑得他差點翻臉。卻不想大哥石子碩從旁邊走過,淡淡地說了句:

    「能十年如一日讓成績停留在同一個分數段,本身就是一種本事。」

    從姥爺嘴裡得知,秋寶的考試分數除了60-69,其餘數字從未出現過。

    每當滿分是120害她考不合格時,秋家姥爺便罰她在院子裡豎起一條小短腿站在矮木墩上金雞獨立。然後讓姥姥在旁邊燒烤不給她吃。她依舊不改本性,可見其意志堅定不移。

    石子碩性情孤傲,鼓勵夥伴是常有的事。誇讚一個女孩著實少見。於是眾人細細一想,嗯,確實是這個道理。這才開始對石家兄弟的繼妹感興趣,一個勁地嚷嚷要親眼見見。

    因此。石子軒今天是十分渴望秋寶能和自己一起回去。

    「我跟他們說過今年中秋節一定能見到你,寶妹。你也不忍心看著我在大家面前丟臉吧?看在哥這麼誠懇的份上,跟我回吧回吧……」面對意志堅定的繼妹,石子軒是使盡渾身解數懇求。

    這小子正處於喜歡各種炫耀階段的少年心性,擁有成熟內心的秋寶表示:「小軒。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對不起啊!」她不支持,「反正我不想回去。」

    少年。人生在世,失敗與丟臉是遲早的事。早日適應有好處~

    今天去玩,秋寶樂得一身輕鬆。下身一條七分褲,上身一件深灰的背心打底,外套一件正反面皆是骷髏頭圖案的寬鬆短T,腳踏一雙舒適的運動鞋,步履輕快。

    她的背包裡只裝著一套換洗的衣物,所以很輕,整個人散發著青春的氣息,顯得格外有精神。

    今天的計畫是白天在候家玩一天,那裡還有一個海灘。晚會當然是晚上才開始,並且在候家住一個晚上,第二天一大早送人回來上課,所以大家得拿換洗的衣物。

    待會兒有車進校接大家去候家,此刻一路上能看到熟悉的同學們興致勃勃快步從身邊跑過,臉上看不出半點每逢佳節倍思親的失落感。

    「寶妹寶妹,你再考慮考慮,今年是你第一次到家必須團圓的對不對?秋姥姥姥爺肯定也是這麼想的……」

    石子軒倒退著走,不依不僥地勸說秋寶。

    正走著,忽然,石子軒發現秋寶停住腳步。

    他心內一喜,以為她答應了。卻見秋寶目視前方下巴微揚,表情變得異常冷淡,十足不羈少年炫酷拽的霸氣樣。他不禁一愣,順著她的目光回頭一望,差點把眼睛給瞪出來了。

    「耶?哥,你怎麼來了?!」

    離秋寶前方不到十步遠的路中間,正站著一位表情冷峻的青年男子冷冷地盯著她看。軍綠色的長褲顯得他的雙腿修長很有力度感,腳踩一雙中短靴子,上身一條黑色短袖衫,濃眉大眼,臉上輪廓稜角分明充滿陽剛之氣。

    見秋寶望過來,他身形不動卻眉頭輕輕跳了一下,銳氣內斂的眸光忽閃,雙手置於胸前互握發出響亮的格格聲,渾身上下勃然爆發一股類似狼的凶狠氣勢來。

    這兩人就像貓和狗,不知是打招呼的方式有異,抑或是氣場不對,每次見面除了打沒有別的表達方式,哪怕父母長輩在場也是先打了再說。

    「哥,寶妹,你倆冷靜一下下,先聽我說……」石子軒話說到一半便停了,無奈地搓搓臉。

    一如既往,那兩人已經打起來了。像鬥雞那樣,根本無法控制情緒。尤其是秋寶上了高中之後,不知不覺融入周圍的氣氛,正式進入個性張揚的青春叛逆期。

    與以前相比,石子碩的身手大有長進。不僅出手快力度兇猛,攻擊的全是人體上的罩門,下手一點兒不留情。

    秋寶是開了掛的,撇去五毒旗主的身份不談,她有前世所學的跆拳道、姥爺和車爺爺的看家本領,又是自幼熟習,身手自然不比石子碩差。加上她每日勤練五毒經,身體被靈氣滋養多年自然不同凡響。

    人類的守衛戰士與天界選出來的神隱士,兩者之間存在很大差別。

    儘管石子碩的力度強悍,打在她的手上只是撓癢癢。

    過了幾招,秋寶很快便清楚石子碩的優勢在哪兒,是速度與腳力。他的一雙腳像是鐵鑄似的剛硬有力,如果秋寶不是身懷靈力,被踢中一腳絕對痛得受不了。

    這小子從小便喜歡攻擊她的弱點,秋寶則喜歡往他身上最強的地方進行攻擊。他立志讓她不得安寧,她要他一輩子傲不起來,將他引以為傲的長處盡情打壓,打得他不敢再來惹她為止。

    秋寶一個旋風踢躍上半空,左一腳,下一踢,錯身往後攻擊他的腰部。趁他反身踢出時踩著他往空中一跳,抬腳用力往下一壓,打算給他來個泰山壓頂。

    石子碩雙手往上一抗,抗住落在頭上的千斤重壓,並跪下了半膝。

    他迅速反轉雙手抓住她的腳,卻被她巧力一扭得以掙脫,輕鬆落地後,她伏地就勢迅猛出腳強攻他的下盤。

    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她總要比他強一些。

    很快,石子碩被她迫得只有招架之力連連後退,再無還手之機。他心性堅忍,居然從頭到尾沒哼過一聲,連大氣也不喘一下,看得出他尚有支撐的餘地。

    見他身上的衣衫被汗滲透,打到這種程度已經足夠了!

    秋寶正想一個連環踢讓他徹底歇菜時,忽而左右兩邊同時踢來兩條有力長腿分散了她的步法。她一怔,格開那兩人踢來的力度,避過石子碩緩過氣來的反擊,然後返身躍到路邊的一張休息椅的椅背上。

    她半蹲著用手撐住椅背,穩定身形,再抬頭一看,呵,來了兩個與他同樣衣著的壯實青年。他們分別站在石子碩的兩邊,擺好架式期待著。

    三男打一女,還有什麼好玩的?

    秋寶冷凝的神情一鬆,全身放鬆地半蹲在椅背上,朝石子碩揚出一個富含嘲諷的笑意,無聊似地對著石子碩緩緩豎起一個大拇指,反轉朝地面點了點。

    嗤,臭屁的小傢伙,這輩子休想在她面前傲得起來。

    「喔哦,厲害!」一聲喝彩,伴著一聲尖銳哨聲響起,周圍突然爆出一陣掌聲來。

    秋寶一愣,瞧瞧四周,頓時廬山瀑布汗。

    帶頭喝彩的是桑明哲,他正抱著她的背包死命地鼓掌,興奮得臉龐微微發紅。原該留在家裡的候杉居然也出現在另一端路口,優雅地站在那裡微笑著給她掌聲。

    呵呵,秋寶訕訕然,摸摸鼻尖,碰碰額前柔細的劉海,然後學著國家領導人的姿勢揮揮手:同志們好,同志們辛苦了!呵呵,怎麼來了那麼多人?嚇死她了,秋寶兩邊額角跳了下。

    剛才打得太專注,感覺有微弱氣息接近的她以為是一些貓貓狗狗類的。因為沒有殺氣,所以她沒搭理。

    沒想到是……

    她那自己找台階下的尷尬模樣,逗翻了一干人等。

    原來,附近有好些同學聽到動靜趕過來在一旁圍觀。多半是與她同班的,個個背著一個大包,裡邊除了衣物大概還有零食,而且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一股興奮的表情,對秋寶難得高調的表現給予熱烈的掌聲鼓勵。

    失敬失敬了!原來他們班的睡美人在清醒時居然是一名狠角色,幸虧沒在她面前上演霸道總裁,否則墳上長草兩寸高了。

    秋寶朝大家揮完手,動作利索地跳下椅子。

    那邊的石子碩與其四位好友也上前來,那兩位出手幫忙的青男揉揉手臂,瞪著她的眼神露出一抹訝異。

    這石家妹子力氣好大,打人超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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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8-1 11:27:45 |只看該作者
第079回

    另外兩人在一邊默默打量著眼前這位兄弟家的便宜妹子,眼裡透著一絲興味。

    石子軒見大哥表情嚴肅冷酷,而秋寶恢復以往的無視狀態,這種情況下再燃戰火不是不可能的,以前就出現過。

    於是連忙站在兩人中間,一手擋一邊,讓兩人保持安全距離,「哥,寶妹,今天打到這兒就夠了哈!再打我給爸打電話!」有時候,打小報告真的是為了大家好。

    石子碩無語地瞅兄弟一眼,伸手將他拔開,冷冷瞅了秋寶一眼,忽然轉過頭盯著走過來的候杉。

    「在你家舉辦晚會?」此子的確是來自京城候家的書呆子,他們家以散財大方出名好久了。

    被冷不防問到,候杉先是一愣,繼而淡然一笑,眼眸清冷,「是,不如石大公子也一起?」石大公子這是挑釁?警告?因為擔心她嗎?

    「不必了,」石子碩扯了扯嘴角,這才把視線移回秋寶身上,見她準備閃人,聲音微揚,「今天過節,你必須回家!」他的聲音富有磁性,透著一絲強硬。

    「不去。」回什麼回,那裡又不是她的家,頂多算一門比較親近的親戚。

    秋寶與石子軒打了招呼,伸手接過桑明哲遞過來的背包,冷漠地繞過石子碩逕自往校門口的方向走。剛才她把包隨手扔一旁,沒想到被桑明哲給撿了。

    她不想扔給石子軒,因為那小子分分鐘拿著她的包拔腿跑回家,她懶得追。

    桑明哲見候杉也來了,略感奇怪,「你怎麼來了?」不在家等待貴客上門。私自跑出來莫非打算終止計畫?休想。

    候杉沒理他,只掠了一眼逐漸走遠的秋寶。

    剛才見她與人大打一場居然臉不好氣不喘,他不禁眉眼彎了彎,難得好心情地答,「怕大家認不出我家的車不敢上,所以親自來接你們。」膜拜吧!他是土豪。

    候杉的小動作被桑明哲看在眼裡,他哼了聲。心裡暗忖。瞧那色瞇瞇的樣兒,八成是看見睡美人身手了得有想法了。

    眼看著候杉就要走到秋寶身後,桑明哲趕緊在後邊拍拍手掌。朝大家揚聲道:「喂喂喂,各位同學,車已經來到門口,大家趕緊出去排隊上車!快點快點!」

    然後大家一哄而起。包括秋寶在內拔腿就跑,紛紛趕往校門口。成功地讓她離候杉越來越遠。

    候杉睨了桑明哲一眼,沒說什麼,快步跟上了大隊伍。

    這時候,校門口已經有老師在點名了。眾人迫不及待地排隊等候上車。

    「哎,等等,我也去……哥。你幹嘛?」石子軒見狀急了,連忙也想追出去。卻被石子碩一把揪住衣領,怎麼也掙脫不開。

    「爸讓我來逮你回去,走。」知子莫若父,石晉龍瞧準了小兒子一定會偷溜。

    石子碩拎著小弟的衣領往校門口拽,任憑他咿哇大叫卻毫無辦法,這就是疏於練功的下場。反觀秋寶,心腸硬,身手好,想去哪兒都沒人擋得了。

    養父讓他過來瞧瞧,最好能勸秋寶回家過節。沒想到一見面他就忍不住手癢與她切磋一番。以前自己心高氣傲見識少,原來養父說得沒錯,一直以來都是她讓著他,事實的真相好傷人。

    「碩子,她就是軒子一直吹噓連你都打不過的妹子?」

    「嗯。」除了她還有誰?外表變了,還多了那麼一點點氣質,只是骨子裡頭的那股囂張勁一直沒變。

    「絲,確實厲害!」剛才挨了一腳的青年呲著牙瞧瞧手臂,誒瑪,痛到麻痺了!這得多大的力氣呀。

    「可她外表是個軟妹子,好想認識一下。」旁觀二人組賊兮兮地笑,獲得另外兩人的點頭贊同。

    小白花多人憐,霸王花同樣有人欣賞。

    石家兄弟瞪了他們一眼,再怎麼說秋寶也是石家的繼女,哪能輕易讓人染指?這四匹狼八成是身癢了,五行欠揍……

    再說秋寶一行人,候家出動了兩輛大客車浩浩蕩蕩地載著大家來到一個優美的風景海岸邊。天空陽光燦爛,深藍的海洋波光粼粼,美得像海報廣告一樣,同學們紛紛貼著車窗邊貪婪欣賞這一路上的風景。

    這裡是豪華別墅群,海灘不對外開放,僅供別墅裡的業主愜意地享受一份自由的空間與樂趣。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同學們興奮地下了車。

    只見候家的別墅門前站著兩排身穿制服的傭人們,前頭還站著一位面帶微笑的老管家,跟電視上的一樣,惹得愛追劇的姑娘們臉紅紅地直想尖叫。

    那位老管家站姿端正,身形筆直,臉上的笑容和藹可親。

    秋寶仔細打量了一下,發現他與那個白管家的氣質不相上下,不由得微微晃神。

    那子桑小子……到底躲在哪兒呢?他們家到底想幹什麼?

    如果子桑家跟候家差不多,這種人家的子弟不該死追著她不放,難道有什麼目的?中秋十五是子桑的生日,十六是原主的,那天他會不會有所動作?說實在話,女人沒人追是很可憐;被有心人追,同樣沒什麼可喜的……

    「秋同學?秋同學?你怎麼了?」一隻手在她眼前上下晃動。

    秋寶一怔,回過神來才發現同學們已經被迎進去了,只剩下自己一人站在門口發愣。隱隱透著清貴雅氣的候杉站在她的身前,凝望的眼神帶著一絲疑惑,像在好奇她怎麼不進去。

    她發誓,這真的不是為了惹人注意才做的行為。秋寶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忙抬腳往裡邊走,「啊,沒事,沒事,走神了不好意思。」趕緊追上同學們。

    居然把主人甩下,這種行為太沒禮貌了!

    被甩在身後的候杉愕了一下,望著秋寶輕盈的身影若有所思。

    此時,秋寶站在一條寬敞的高廊之下往遠處眺望,心下感嘆萬分。

    這一處庭園綠樹蒼翠,花團錦簇,從外牆吹進來的海風一陣一陣的,十分清涼舒適。這棟別墅採用的是歐式建築風格,外觀寬宏大氣,室內的裝修雍容華貴,且又十分開闊明亮,把一眾小屁孩們看得眼皮都捨不得眨一下。

    孩子們剛開始還能保持儀態一邊走一邊慢慢欣賞豪宅裡的極美景緻,不多一會兒便忍不住四下散開,倍感新鮮地到處亂跑。

    不過,大家還是聽從管家的建議,先回房間放下行李再出來玩個痛快。

    這別墅是候家專門招呼貴客遊玩散心用的,裡邊有一百多間客房。而秋寶的班裡一共有56個人,校領導與老師共8人。但是,經過老師們與班委幹部開會商議,只要了22間房。

    畢竟是出來玩,安全第一,每間房住兩個人互相有個照應。不過,候杉是主人,他有自己的臥室,所以有一間房是單人住。

    秋寶聽聞後,趁領導們在大客廳開會,她過來申請要求一個人住。

    以防萬一,在宿舍好歹有張簾子擋著。在這裡,她擔心自己睡到半夜奉召上天,豈不造成室內驚魂?可以的話還是一個人住的好,大不了跟大家說自己想睡覺求別打擾。

    而且消失一段時間應該沒人會留意,她接任務的速度很快的。

    面對她的申請,基於女士的一切要求皆合理定律,候杉很爽快地答應了。

    早已爭得房主權的桑明哲眼巴巴地看著秋寶興沖沖地去找管家拿房鑰,待她離開後,他才開聲抗議,「意思是讓我去跟另一個女生同房?」

    哇咧,好康吔!這個決定他喜歡,但會不會被人當成色狼?

    候杉一怔,啊糟!中了美人計,忘了是男生多出一人。

    「那就睡走廊吧!走廊涼爽~」睡前聽海風呼呼,浪漫滿屋。

    臥槽,欺人太甚!桑明哲冷笑,提著行李直闖候杉的主人房。小樣的,性別歧視是病,得治!

    當然,兩人這是鬧著玩,到最後候杉還是給了桑明哲一間房。關鍵是這姓桑的鬧起來沒皮沒臉,讓人叉他出去顯得自己小氣毀形象,當著那麼多同學的面,不值當。

    錢瑤與孫小芬一間房,就在秋寶的隔壁。打過招呼後,大家回房放行李。

    室內的設計豪華舒適,可與最高檔次的星級酒店相媲美。

    秋寶對於貴氣的東西沒有特別感想,把背包隨手扔在一邊的單人座椅裡,然後把自己扔在舒服的大床上。

    正想舒適地瞇瞇眼,忽然眼前一晃,腦子裡出現了神隱榜。

    真的來了!任務的造訪來得與大姨媽一樣突然。

    秋寶趕緊按照管家所言,翻出一張請勿打擾的牌子掛在房門口,然後反鎖。

    做完這一切,秋寶心裡一鬆,人已經落在神隱榜前。一看,咦?怎麼只有她名字的任務槓亮著?不是自主選擇嗎?連紅狐的都接了。

    再往上一瞧,全部任務內容已經更新。

    任務的內容略有差別,太陽之子又換了地盤曝曬,山神之子仍然是地震,並守護山神的尊嚴;另外兩位士子的任務居然是誅殺傷人妖邪為民除害!八成是老天爺見死人太多不好意思才發了這麼一條任務讓大家積點德。

    算了,別人的事不必多管。

    她瞧瞧自己的,人之子秋寶:拯救天蠶最後一位後人,蠶娘。獎勵是護身手鐲,與一枚耳釘。

    誒?秋寶眼睛一亮,獎勵居然是開放式,不錯不錯。定眼瞧瞧說明:護身手鐲,可保主人肉身水火不侵,五金不破。再看看耳釘的,神術之耳……沒了,啥意思?

    短短的幾個字,讓秋寶一臉問號,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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