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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愛與被愛3
紅顔霓裳未央宮中舞出一點紅
解遊園驚夢落鴻斷聲中繁華一場夢
"看到桌上的那本手抄書了嗎?還記得,承乾殿中,我講的三分魏蜀吳嗎?那個故事,其實並沒有完結。這一個月來,我一邊整理醫術,一邊記錄我腦中的故事,直到今夜才全部完成。記的很淩亂,也許有用,也許沒用,只是希望抵消承乾殿上那場可笑的報復。
還有戰船的設計稿,醫女訓練……"
衛聆風松開一只已經有些僵硬的手,挪過身邊那本藍皮的手抄書。清秀的字跡,條理的敘述,自己仿佛回到了當初的承乾殿,看著那個渾身發光的少女,容顔清澈、裝扮樸素,卻掩不住那雙靈動眼眸中閃爍的琥珀色光芒,攝人心魂。
翻下去,一頁頁翻下去,後面的字跡變得極纖細,慢慢淩亂潦草。可以想見她的焦急和憂心,衛聆風捏住書頁的手緊了緊,白皙的手背上能清楚看到血管汩汩流動的景象。
他忽然很想,很想撕了這些書,這些圖,可是……
他的手緩緩松開,小心翼翼地將那些折角抹平。晶瑩修長的十指,輕輕地,一遍又一遍撫過那封面,那圖紙。
不是不肯,不是不能,而是……他舍不得。舍不得毀壞冰依留給他的心血,唯一……只留給他的心血。
我唱完钗頭鳳歎多情自古遭戲弄
我折斷錦芙蓉走過千年還兩空空
他取過最後一頁信紙,攤在面前,繼續讀下去:
"衛聆風,你是真的想統一這天和大陸吧?你是真的想讓百姓遠離戰爭,過上安穩的生活吧?可是,你卻從來不說。即便我誤會你利用他人,冷血無情,你也從來沒爲自己辯解過一句。
芊芊說,他這個人,不管在什麽樣的處境下,總是假裝堅強,轉過身卻是獨自一人舔舐傷口。
成憂說,雖然只有短短的五年,屬下卻是親眼看著皇上獨自一人在宮中變得殘忍、麻木、心機深沈起來的。屬下在這五年中,見過皇上所有的表情,卻在娘娘出現以前,從未見過皇上真心的笑容……
祈然說,我從不知道大皇兄竟是輕描淡寫地爲我擋住了如此多的傷害。
我說,衛聆風,你是一個人,而不是神。是人,總有脆弱的時候;是人,總有依賴別人的時候。即便是帝王,也一樣。
我說,衛聆風,不要再一個人默默地撐起整片天空了。至少在那些真正關心你,守護你的人面前,偶爾軟弱一點,沒有關系。
這些,也是我唯一可以爲你做的了。"
一城飛絮幾度春風長恨還無用
解遊園驚夢我幾杯愁緒唱罷還是痛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還記得我告訴你過的水印顯字法吧?將紙浸濕,在未幹時用尖銳之物寫上文字,待到紙幹透了,字跡就會全然隱去。想查看那些字,只需將紙再浸入水中即可。這是一種很常用、很簡便的情報傳遞手段,請你一定一定要記清楚了。
最後的最後,衛聆風,祝你幸福!
天和1261元年6月24日水冰依留"
我唱著钗頭鳳看世間風月幾多重
我打碎玉玲珑相見別離都太匆匆
……
此文中所配音樂爲薛之謙的《钗頭鳳》,當背景音樂來用的。
第233章:身陷囹圄1
“好。”傅君漠冷冷地仰頭看著我,眼中醞釀著陰郁黑沈的風暴,語帶嘲諷,“你的條件,我一律答應。”
唉!我擡頭望了望那刻著隱翼的高大城牆,長歎出一口氣,就因爲他這句話,我現在成了徹底的階下囚,被押入城中。
“把她帶去水牢。”傅君漠沒有看我一眼,冷漠地向押著我的士兵下令。
我看到周圍士兵臉上明顯露出不忍、畏懼之色,心裏不由暗暗駭怕。一個隊長模樣的青年走前幾步,小心翼翼地低頭問:“太子,她一個弱女子被關進水牢恐怕……更何況,她畢竟是祁國的皇後娘娘,是從天而降的神女,如此對待,豈非讓人嘲笑……”
聲音嘎然而止,溫熱的血猛然間點點濺到我臉上脖頸,讓我忍不住打了個顫。眼前的青年已然身首異處,無頭的屍體鮮血直冒,反射性彈動了兩下,才緩緩倒地。那顆頭顱骨碌碌翻了幾個轉,落在我腳邊。
我猛地撇過頭,單手捂住嘴巴,不住幹嘔。腸胃抽搐,氣血翻騰,卻偏偏嘔不出東西來。心裏不禁哀歎,子母草這藥未免也太扯了,不用連反應也這麽逼真吧?
“誰敢再說一句,這就是下場。”傅君漠冷冷環視了臉色發白的衆人一周,最終落在我身上。
下颚猛地被掐住,緊接著是右手手腕,傅君漠狠狠將我扯前幾步,一擡頭,
那張冷酷陰狠的臉就近在眼前。
他嘴角輕揚,那笑容說不出的輕蔑憤恨,聲音冰寒:“差一點忘了,若兒你全身上下都是紮人的刺。”
說完,他左手猛然一扯,絕已經從我手腕脫了出去。我心中一驚,臉色又白了幾分。
“怎麽?很意外嗎?”傅君漠單手制住我掙紮的雙手,也不管是否在衆人面前,另一手粗暴地摸過我全身,冷冷道,“事到如今,你以爲我還會對你手下留情嗎?”
我心底暗自慶幸把手槍留在了衛聆風那裏,面色卻平靜下來,任憑他施爲。
下颚又是一痛,一粒帶著腥味的藥丸被塞入口中,重重一拍一順,便吞了下去。
腸胃又是一陣翻滾,我猛地撇過頭,乾嘔不止。
“放心,那不過是暫時廢去你武功的化功丸。”他不容抗拒地捧住我的臉,冰涼的指尖輕柔擦去我臉上的點點血跡,笑得殘酷無情,“本太子怎麽舍得如此輕易殺了你呢?”
我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下心中洶湧翻騰的恐懼,平靜地看著他,開口:“我要見蕭逸飛。”
傅君漠臉色猛然一變,狠狠將我推入士兵中間,冷喝道:“你就這麽想死嗎?”
“沒那麽容易!”他暴躁地甩了甩手,聲音淩厲地駭人,“帶她去水牢。沒本太子命令誰也不得動她!”
我長歎了一口氣,強壓下胃酸的翻滾,踩著滿地鮮紅,緩步往水牢走去。看來……短時間內是見不到蕭逸飛了,一切只能隨機應變……
第234章:身陷囹圄2
說起來,我已經是第三次下獄了。只不過前兩次,進去的無聲無息,出來的卻都是驚天動地。那兩次,關押我的人是祈然和衛聆風,再怎麽艱苦也算不上絕境吧。只是這一次,處境就堪憂了。
當我被毫不留情地押入水牢時,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才知道,這已經不是用堪憂可以來形容的了。
及腰深的水,黑渾渾的,也不知道喝下去會不會死人的那種渾。偶爾有水蚤在上面掠過,可以想象水底水生動物的豐富。俯首望去,水牢裏只關了十人不到,有幾個看上去很面善,是祁國的將領,估計是被俘虜的,他們的半身都浸在水中,臉色發紫發青,全身瑟瑟發抖。
那個最年輕的男子,濃眉大眼,卻憔悴的雙頰凹陷,眼眶發黑。他第一個擡頭看到了我,然後便震驚了,難以置信地叫道:“娘娘?!”
我看到他赤裸的上身正貼著幾條水蛭,沒命地吸著他的血,然後變得鼓鼓的脫落。可是他的雙手,腰身,估計還有雙腳都被固定住了,半分動彈不得。
靠!傅君漠這個王八蛋,居然把我一個女人關到這種鬼地方來,還敢說不會這麽輕易要我的命?!
胃裏又一陣翻滾,我立時由詛咒傅君漠改而詛咒子母草那株爛草藥。我幹嘔了一下,又勉強抑制住,朝震驚的衆人露出個苦笑。
忽然,一陣灼熱之氣從丹田緩緩升起直衝我四肢百骸。我驚叫了一聲,隨即只覺全身的力氣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竟連普通的站立,也做不到。
身後一雙結實粗糙的手扶住了我,隱約間我看到身後士兵猶豫的臉,聽到底下祁國將士怒喝的聲音,一時卻聽不清楚。
待藥勁終于緩和過來,我總算恢複了聽覺視覺,但運用體內真氣,卻發現丹田中空空如也,顯然,內力被抑制住了。
絕被奪走,內力全無,手槍又不在身邊。我忍不住苦笑,這算不算是山窮水盡呢?
“藍姑娘……藍姑娘……”
我一驚,回過神來,這才醒起他們是在叫我,忙應了一聲。
鑰國的士兵望了望我,又相互對望了一眼,眼中均露出憂色,終于由剛剛扶住我的那人,踏前一步微微行禮道:“我們奉了太子之命必須將你關押在這裏,對姑娘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這個人長相雖不起眼,卻很耐看,眼中有著不比常人的冷靜和智慧。
我扯出個比哭更難看的笑容,聲音微顫:“一定要下去嗎?”
那人擡頭望了我一眼,神色多有不忍:“太子的命令不可違背……”他頓了頓,豎起粗短的食指點了點右前方,續道,“水牢的右邊盡頭,水勢最低,只及膝蓋。而且在那裏有一階石梯,我們不鎖住姑娘雙腳及腰,這樣水就只及鞋面……”
他擡頭看了我一眼,忍不住歎了一息:“我們能爲姑娘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我點點頭,心頭的恐懼終于少了幾分,輕聲道:“謝謝!”
腳下趟著冰涼的水,鼻尖聞著似有若無的腥臭,耳中聽著祁國衆將憤怒發狂的大叫,我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天哪!這種日子,何時是個盡頭啊!
第235章:身陷囹圄3
鑫源城牆上,衛聆風一身暗白繡金錦袍,頭髮用金冠高高束起,夏日的風夾雜著絲絲暑意,劃過他耳畔。他雙手負後,面無表情地望著全無景物的遠方天際,嘴角忽然扯出一抹冷笑,嘲諷的聲音讓身後本就伏跪在地的人,愈加垂頭:“朕的話,沒聽明白嗎?你們可以下去了。”
“皇上……”伏跪衆人中一個唯一的白袍書生,拖著兩腿跪爬到衛聆風面前,不斷叩首,“皇上,請您責罰微臣吧,是臣煽動那些士兵跪到娘娘殿外的,跟他們都無關啊!”
衛聆風笑容更冷更甚,緩緩回過頭來,居高臨下俯視著他,聲音平緩的幾乎算得上溫和:“朕並沒有處罰他們,你又自請什麽罪呢,任志義?”
此人正是玄天身邊的副將兼軍師——任志義。
“皇上!!”伏跪的將領中年紀最大的,也跟著跪了出來,重重磕了個頭,啞聲道,“皇上!我們知道不應該冤枉娘娘,更不應該诋毀她。皇上你要怎麽處罰臣下都沒有關系,可是……可是絕不能不讓我們參戰啊,保衛家國是我們一輩子的夢想……如果……如果不能親自守護祁國,守護我們親人……我們這些人活著還有什麽意思?!皇上,求你收回成命吧!”
“皇上!俺們這就打過去,殺他娘的落花流水,把娘娘救出來!!”
“皇上!求您收回成命吧!!”
一地的人都在磕頭,磕得碰碰直響。衛聆風卻只是淡淡拂了拂袖,輕描淡寫地淺笑道:“你們愛跪,就在這裏跪到明日吧!”
“玄天!”衛聆風笑容劇斂,擡頭望向一臉淒然站在不遠處的玄天,正色道,“立即調集天甲三萬步兵,一萬弓箭手。普通士兵五萬,齊集了來向朕禀報!”
“是,皇上!”玄天條件反射般應命,卻忽然頓了頓,面露難色,“可是,這麽多士兵該由誰統領呢?”說著,不住向那些將領使顔色。
“皇上——!!皇上——!!”那些將士拼了命地爬到衛聆風面前,爭先恐後地大喊,“皇上,讓臣去吧,讓臣去吧!”
衛聆風退開一步,離他們三尺有余,低頭瞥了他們一眼,冷冷道:“朕也不瞞你們,這是個有去無回的任務,下場很可能是死,你們也願意去?”
“願意——!”只是不足一息的停頓,就有一個粗犷的聲音叫了起來,隨即是此起彼伏地附和,生怕自己慢了一拍,大吼著,“皇上!讓臣去吧,求您讓臣去吧!”
衛聆風沈默了良久,象是忽然疲倦了,淡淡揮了揮手,道:“罷了。玄天,人馬調集完後,就帶他們來見朕。”
“是,皇上。”
衛聆風一步步走在回廊上,寢宮就在不遠處。以前,無論是軍議還是在城頭督戰,每時每刻他都只想趕快回那個宮殿,哪怕只是抱她一刻,哪怕只是看她一眼,心裏也會溫暖上幾分。只是如今,閣樓依舊,人事全非。
他緩緩搖了搖頭,將痛苦和思念深深沈澱下去,想著自己今日定下的計策,想著半月後的突襲,是否還有漏洞存在。
冰依用自身爲他換來了如今的局勢,他絕對、絕對不能隨意浪費掉。如果可以,他想要更快地發動奇襲,更快地將冰依救回來,可是他知道不能。
時機……未到,衝動行事,只會白費了冰依的一番苦心,只會將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局勢,徹底破壞掉。所以,他必須等。哪怕掩在衣袖下的手已經握到僵硬,哪怕胸口已經痛到麻木,他也必須……等下去。
眼前忽然一晃,成憂的身影已然立在他面前擺出守護的姿態,暗黑的臉上此時滿布凝重,望著空曠的某處,冷喝道:“誰?!出來!”
衛聆風微微一愣,一道藍白的身影飄然躍落,銀絲束起的長發在陽光下閃爍跳躍,年輕絕世的臉上掛著悠然的淺笑,薄唇輕揚,吐出比溪流更澄淨的聲音:“大哥,好久不見。”
愣怔也只是一晌,尚不足半息,衛聆風輕輕甩過衣袖,雙手自然負在身後,俊秀非凡的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聲音聽不出是喜是悲:“祈然,終于來了。”
第236章:身陷囹圄4
“娘娘,你沒事嗎?”
我搖了搖頭被囚了三天三夜,這樣的處境習慣了,這樣不間斷的問話,也習慣了,頭暈沈沈的疼。是誰說武功高強的人,一旦被廢去一身的內力,體質就會連普通人都不如,我現在大約就是這種情況。
我知道他們時不時地喊我娘娘,跟我說話是怕我昏過去。在這裏一旦完全失去意識,很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我勉強定了定神,望向開口的那青年:“一直都沒問,你被關在這裏多久了。”
“回娘娘,已經兩個多月了。”
“那你……認識我?”我詫異地望向他,細細打量隨後不確定地問,“婚嫁護衛……你也在其中?”
“娘娘想起屬下了嗎?”他眼中一亮,憔悴面無人色的臉上顯出異樣的神采,“屬下是王堅啊!娘娘醫好了我們村那麽多人,屬下……屬下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正想說我其實並不記得。上方忽然傳來鐵門推動的聲音。我愕然擡頭望去,心想今天晚飯怎麽送來得如此早?
陽光從那緩緩敞開的鐵門射進來,刺得許久未見光亮的我眼睛一陣酸痛,忍不住便微微眯起了眼。
待再睜開眼,我望著上方的景色立時繃緊了全身的神經。
那是一個絕色清麗的女子,雲鬓香腮,眉眼如畫,陽光灑在她年輕絕豔的臉上,美麗而夢幻。獄中所有的人都被驚呆了,被迷惑了,竟覺此女只因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
然而她那動人心魄的單鳳眼卻只牢牢地盯在我身上。眼神冷清卻掩不住嫉恨,神色淡然卻熄不滅怒火。我低頭望了望一身狼狽的自己,感受著身體糟糕的情況,忍不住暗歎了一口氣,忽然想起高爾基的那句——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我咧嘴朝她露出個笑容,神情輕松愉快地象在跟老朋友打招呼:“尹天雪,好久不見。”心底卻爲自己在這種處境下還能自我調侃而敬佩萬分。
尹天雪冷冷一笑踏前幾步,我看著她和那如花的容顔心道:美人就是美人,連冷笑也能別有風情。尹天雪一移動位置,門後被她遮住的人便踩著夕陽的余晖一起邁進來。
我只覺得眼前一亮,怎地又一個頂級美女?待定睛一看,不由再度哀歎自己悲慘的命運,來人做宮中娘娘打扮,容顔嬌麗,只比尹天雪遜色幾分,卻多了尹天雪沒有的嬌柔妩媚。竟是藍府中與我結怨甚深的藍家三小姐——藍瑩玉。
我忍不住在心裏叫天,XD的!你嫌我現在處境還不夠慘嗎?衛聆風,我可不可以反悔啊?早知道還沒見到蕭逸飛就要受這兩個人折磨,我決計不會幹這種舍己爲人的蠢事!
當真是,欲哭無淚。
“將她解上來!尹天雪眼望著我,神色冰寒向身後的男子揮了揮手。
眼前一花,那兩個跟在尹天雪身後的黑衣君子已然飛躍到我兩邊,手上略一使勁,鐵鏈節節斷開。我只覺得臂上一痛,身體便已騰空,不片晌,尹天雪那張絕美的臉近在眼前。
“七公主,太子吩咐過沒他的命令不得動藍姑娘,公主如此做……”是……昨天幫我的那個侍衛。
尹天雪冷哼了一聲,道:“太子是你們鑰國的太子,而我是尹國的公主,憑什麽要聽他的,別忘了,你們鑰國要打敗衛聆風還得靠我們尹國幫忙呢!”
那青年眼中閃過怒色,但終發作不得,只得勉強低頭道:“公主說的是,那
屬下先告退了。”說完便帶領身後的侍衛往門外退去。
“攔住他們!”尹天雪一甩手間,另外兩個跟在她身邊的黑衣男子已然飛身躍起,身影穿梭在衆人之間,不片刻那些侍衛一個個癱軟在地,動彈不得,顯然是被點了穴道,如破布般扔在角落。
尹天雪冷笑連連,掠過臉色有些驚異的藍瑩玉,走到他們面前,開口,語聲動人悅耳:“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想做什麽?想讓傅君漠來救她嗎?哼……”她優雅的轉身含著殘酷笑意的美眸一一掃過底下震驚的祁國衆將,最終落到我身上。
那眼中的冰冷狠毒,那聲音的嫉妒仇恨讓我忍不住打了個抖:“今天,我就要你在這些祁國將士面前受盡折辱。我要將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千倍百倍還報回去!”
第237章:身陷囹圄5
“來人,上刑架,將這賤女人綁上去!”
我抿了抿唇想說,我什麽時候加諸過痛苦在你身上了?想說,你堂堂一公主講話怎麽如此粗鄙,行爲怎地如此惡毒。想想又覺無聊,乖乖閉嘴任由那些黑衣男子粗魯地將我雙手扯起吊在半空中,雙腳在著地與未著地之間,雙手手腕被勒出血痕,胳臂幾欲脫臼,怎一個累字了得。
尹天雪接過身旁男子手中的皮鞭,甩了一下,竟在地面上激起一陣火光。我忍不住縮了下身子,這才發現根本無路可退。
“啪——”一鞭,火辣辣的痛,白色泛黑的衣衫裂開一道扣子,鮮血從中滲了出來。
“啪——啪——”……
我身不由己地隨著抽動的長鞭旋來轉去,眼望見那緩緩關閉的鐵門,隔絕了門外一切陽光;眼望著那燃起的燭火,映著尹天雪瑩潤光澤的手捏緊黝黑的辮子一次次甩下;還有,藍瑩玉那既似恐懼又似瘋狂得意的扭曲表情;還有……祁國將士們喊到沙啞的聲音,濺起的水聲,憤怒而絕望;還有,還有……
帶著腥臭的寒冷當頭澆下,我迷離的神志猛地清醒過來,身體做著小幅度的搖擺,傷口卻傳遞著欲吞噬人的劇痛。我擡頭望向尹天雪。
“好!好!”尹天雪看了我半晌,忽然扔掉手中鞭子,走到我面前,潑在身上的水發出一陣惡臭,讓她嫌惡地皺了皺眉:“到這個份上還能保持如此冷靜的表情,真讓本公主刮目相看,只不過……”
她的嘴角掛起幽深莫測的笑容,映著她絕麗的容顔。只不過就因爲太美太豔了,竟讓我忍不住心中發寒,勉強壓抑的胃酸一陣翻滾,化爲咳嗽而出。
“來人!”尹天雪滿意地看著我驚駭的表情,退後幾步,下令,“多拿幾桶清水來,把這女人給本公主衝幹淨。”
冰冷的水一桶接一桶澆在我身上,惡臭被洗去了,鮮血被淋盡,連身上的傷口也微不可見。我瑟瑟發著抖,勉力睜開眼透過滴水的長發默默看著她,不挑釁,不恐慌。
不是我不想罵人,我現在憋了一肚子火,如果可以,我一定會拿刀在這個惡心的女人身上戳一千一百個窟窿。只不過我更清楚,一旦我開口,不管是激怒她還哀聲求饒,都只會徒令她更瘋狂地折磨我。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可不正是如此?
尹天雪玉手一伸,從懷中摸出一顆黃色的藥丸,遞給一旁黑衣人,詭異地笑道:“餵她吃下去。”
我不想徒勞無功地受苦,所以藥到,便乖乖張開嘴,任憑那臉露驚訝的黑衣人將藥塞入我口中。一股異樣的濃香沾舌即化,如毒蛇般竄入我體內。我猛地擡起頭,狠狠瞪向尹天雪。
尹天雪笑得巧笑嫣然,聲音輕快得意:“我知道你不怕挨打,不怕毀容,因爲那個人……根本不計較這些。”
她頓了頓,美麗的臉上扭曲出瘋狂的弧度:“你一個醜八怪憑什麽得到他的愛?嫁過人的你又有什麽資格配的上他?!”
尹天雪說著,臉上瘋狂的恨開始轉爲冰冷的笑:“我知道你和衛聆風只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我也知道他最在意的就是你和衛聆風的關系,所以……如果你成爲人人玩弄的娼婦,曲藝承歡的妓女,你猜……他還會要你嗎?哈哈……”
第238章:身陷囹圄6
我敢保證所有人,包括藍瑩玉和鑰國衆將都震驚了。水牢中除了她尖銳的笑聲,靜寂的可怕。
一股灼熱之氣從腹部竄起,打著卷直流遍我全身。一直被鞭打到現在未吭一聲的我,低喘的呻吟之聲帶著幾分撩人的情欲破喉而出。
我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死死咬住嘴唇,心裏把尹家那群王八蛋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他媽的尹天雪,有朝一日你別落在我手上,到時我一定要把你挫骨揚灰。我……
好……好難過!我能感覺到全身的肌膚象燃火般敏感發燙,異樣陌生的熱流在我體內竄行奔騰,每個細胞都被塞得滿滿的,心裏卻空虛的要命。呼吸漸漸急促起來,身體不受控制地扭動,在半空中旋轉的幅度越來越大。
祈……祈然!我好難過,快救救我啊!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來,臉象煮燒般蒸騰著發間的水珠,聲音被死死壓制在喉嚨口。可是,馬上,馬上便要衝出來。我看到尹天雪雙唇在開合,卻聽不清她在講什麽。我知道那些人在瘋狂地大吼大叫,耳中卻只有轟鳴聲。
一雙手掌貼上我,帶來的冰涼幾乎讓我忍不住渴望地想呻吟。然後,渾身一涼,被水浸透的外衣便被狠狠剝離了我身體。
那陣涼意,那點徹骨的寒冷讓我勉強回複了幾分清明,我聽到尹天雪笑著對我說:“……雲雨散,就算貞潔烈女也會變成淫婦,等一下,就讓這些祁國將領好好看看你如何在男人身下曲意承歡吧!”
我身上的衣服只余白紗亵衣,浸透了水,又破爛不堪,跟透明沒區別,簡直比現代的三點裝還暴露。身體受著情欲的折磨,腦中拼命回想著任何可以喚回理智的方法。
聽到尹天雪的話,就壓在心頭的怒火終于蹭地一下躥了上來。媽的,什麽叫是可忍,孰不可忍?什麽叫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我擡起頭,狠狠一甩,水珠四濺,落在身旁撕毀我衣服地男子身上,他忍不住狼狽後退了幾步。
我雙手被吊起,全身懸空,本就是簡單紮起的長發此時早散了下來,沾著水,浸染我本就濕透的單薄衣衫,斑駁傷痕。
“尹天雪。”我晃著身體,忍住全身的情潮,冷冷開口,“你他媽的最好今天就整死我,否則,有一天……你落到我手裏,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還有啊……”
我忽然笑了起來,從不遠處尹天雪的眼中看到自己桃紅的臉,妩媚的眉眼,那種含笑的邪魅、詭谲的美麗,沾血的風情,讓我猛然想起一個人——白勝衣。
呵,難過他們一個個都用驚駭的表情看著我。
我不由笑得更歡,仿佛連藥力也弱了幾分。看著尹天雪象吞到死蒼蠅般的表情,繼續道:“心若自由,身沐長風;無遊天下,不離不棄。尹天雪,想整死我,就做的幹淨利落點,否則……咳咳……一旦消息洩漏出去,你們就等著祈然和步殺的千裏絕殺吧!”
大牢裏又靜了下來,死寂到只余我又趨粗重的喘息聲。
是啊!時間可以過去,有些人,有些事,卻注定了會镌刻人心,載入史冊,成爲驚世的傳奇,或慘痛的記憶。比如,縱橫天下,所向披靡的無遊組;比如單槍匹馬刺殺尹鑰國主的步殺;比如只手建國,隨意就能摧毀整個天和大陸的依國少主——蕭祈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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