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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龍人]霸漢[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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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17:07
第 三 卷 第十五章 魔門陰謀

    谷中是集在一起的江湖中人而在谷四周則是百餘名手執強弓硬弩的游龍軍弩箭全都對準了谷中之人冷心月立於谷口的一方巨石之上身側則是四名游龍軍的高手。

    冷心月對林渺來說並不陌生對於各路義軍的主要人物林渺都熟記於心這是他必須做的。

    冷心月在南郡頗有名氣與秦豐的軍師段玉並稱雲夢雙邪。

    「你游龍軍想獨吞這筆寶藏是嗎?還要問一下我江陵軍!」一個冷冷的聲音自谷口傳了過來。

    眾人的目光不由得全都將目光投向谷口只聽一陣蹄聲疾響一隊人馬迅自谷口搶佔住一些極重要的方位人人手執強弩也不下兩百人。

    讓林渺感到有趣的是這些強弩當中居然有十張天機弩。

    肖憶不由得把藏寶圖拿出來又看了一遍冴然道:「沒有藏寶圖他們怎麼可能找到這裡來呢?」

    「你錯了他們定是每個人都有藏寶圖!」林渺悠然一笑淡淡地道。

    「這是有人故意設下的陰謀!」何傑頓悟。

    林渺點了點頭卻在思索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什麼人設下此圈套?而且對這地點知道得如此清楚呢?儘管他告訴肖憶這裡沒什麼藏寶但他卻很清楚這裡確實是玄門藏寶所在地。如果這是某人故意設下的陰謀那這人定然知道寶藏之秘更知裡面的寶藏已經搬空否則的話誰也不會傻得讓這麼多的財寶與天下人分享!

    「秦雄!」冷心月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殺機冷聲道。

    「冷軍師還識得故人那再好不過了雲夢澤是你游龍軍的源地也與我江陵軍有些聯繫所以這寶藏也有我江陵軍的一份!」秦雄朗聲笑道。

    「你江陵軍是欺人太甚!」冷心月道。

    「是是非非天下人自有公道這亂石坡本就是雲夢澤中無主之地你能說是樂游龍軍的聖地我為什麼不能來插上一手?只怕你們游龍軍在今日之前根本就不知道這地方叫亂石坡吧?」秦雄不屑地道。

    冷心月臉一紅倒是被秦雄說中了事實。

    「哦原來這裡根本就不是你們的什麼源地你們游龍軍這樣做也太過分了上古寶藏本就是天下人之寶人人有份你們卻想獨吞!」有人忿然道。

    「這就是江湖生存的至理勝者王敗者寇弱肉強食的道理只是有些可悲的是你們還沒有見到寶藏便已經死傷遍野血濺雲夢這也太讓人心寒了!」一個平和而蒼邁的聲音自谷頂飄來。

    眾人不由得將目光投向谷頂立刻有人叫道:「魯南大俠!華山隱者!」

    江湖之中沒聽說過這兩個名頭的人並不多這兩人在正道之中的身份極高也可算是一派宗師尤其是華山隱者乃是眼下正道第一人松鶴道長的至交好友。

    「原來是華山隱者和魯南大俠駕到真是失敬!」秦雄忙客氣地道。

    「冷某見過二位沒想到二位也對寶藏有興趣!」冷心月不冷不熱地道。

    「二位客氣了我們只是適逢其會只是見各位武林同道為這尚未見面的寶藏自相殘殺實是心傷所以才趕來一看對於寶藏倒不是太感興趣!」魯南大俠道。

    「不是太感興趣那便是還有興趣了!」有人起鬨道。

    「當然是有興趣誰不想見識一下西楚霸王所留下的東西是些什麼?但是並不想因此而血灑雲夢不過依我看此事之中必有蹊蹺難道諸位沒有現嗎?」華山隱者淡淡地道但聲音卻清晰地傳入眾人的耳鼓之中。

    「隱者認為有何蹊蹺之處?」立刻有人質問。

    華山隱者自懷中掏出了一塊羊皮又伸手接過魯南大俠遞來的一塊羊皮高高舉起道:「我與張賢弟每個人都得到了一份藏寶圖所畫之圖一模一樣我想在場的諸位也擁有這樣的藏寶圖吧?」

    「啊……」華山隱者的話是一石擊起千層浪立刻有人自懷中掏出一塊羊皮再掃視眾人驚覺幾乎每一路人馬手中都有這所謂的藏寶圖不由得全都傻眼了即使是冷心月和秦雄也都面面相覷。

    「怎麼會這樣?」葉晴神色有些難看地道。

    「很簡單這之中肯定有人製造了這起陰謀惟一的目的便是要讓我們各路武林同道相互殘殺!」華山隱者悠然道。

    冷心月和秦雄打了個手勢讓眾屬下收起弩箭事情展到這個份上了他們也都是明理之人知道若再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林渺倒有些意外看來這藏寶圖之事在江湖之中已經引起了極大的反響否則怎會驚動這麼多人?還使這麼多人都趕到雲夢澤之中?他心中隱隱估到究竟是誰在製造這起事件而知道這裡是藏寶地而且寶藏都搬空了的人只有四個。

    第一個便是搬走這裡寶藏的人第二個則是林渺自己第三個是秦復然後便是齊萬壽。

    秦複製造這起陰謀的可能性不大因為他似乎沒有必要如此至於齊萬壽似乎也沒什麼必要這對他好像並沒有好處。那麼製造這次事故的人惟有那搬走寶藏的人了但究竟是誰搬走了寶藏呢?又為什麼要在那洞壁之上留下那錯亂的半部《霸王訣》呢?又為什麼要讓江湖中人相互殘殺呢?

    「這是不是一個騙局?大家可以先找到所謂的寶藏一看便知在這裡如此爭持只會傷了彼此的和氣。大家人多好辦事不若分頭去找看看那地方究竟在何處。」魯南大俠道。

    「對大家分頭找找看!」立刻有人應和著。

    「不用找了我知道那洞口在哪裡!」林渺大步自山岩後行了出來道洞庭二鬼也跟在後面走了出來。

    眾人不由得全都移過目光但認識林渺的人似乎只有華山隱者一人。

    「哦這位不是林城主嗎?真是幸會!」華山隱者當日隨松鶴一起到梟城受過林渺款待而在德州之外也有一面之緣所以一眼便認出了林渺遙遙拱手道。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在這裡居然能與前輩相遇也算是幸事了。」林渺忙還禮道。

    谷中眾人冴然他們根本就不識得林渺但卻有人認出了何傑與肖憶。不過他們對華山隱者居然對林渺如此客氣感到意外以林渺的年齡似乎有些不相稱。

    魯南大俠張寬也有些意外不過林渺也客氣地向他行了一禮自我介紹道:「晚輩林渺見過魯南大俠!」

    「林渺……」立刻有人小聲議論起來雖然林渺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梟城城主但是卻在江湖之中造成了極大的震動外加小刀六故意為其製造聲勢而使得林渺的名字極為響亮是以林渺一報上名就立刻引起了眾人的議論。

    「原來是名動北方的梟城林城主真是幸會!」魯南大俠道。

    林渺淡淡一笑拿出肖憶手中的那張地圖道:「這地圖我也有一份而且我已經找到了那裡剛才正是自裡面出來。正如華山隱者前輩所猜一無所獲卻讓兩位同伴命喪其中!」

    「不錯我們剛自裡面出來我大哥和三哥不幸身亡所以我勸大家還是不要進去為妙!」肖憶出言道。

    「哦兩位可是洞庭四鬼的老二和老四?」秦雄認出兩人的身份不由得問道。

    「不錯正是我們兄弟二人!」何傑應了聲。

    「敢問你們另外兩位兄弟是如何身亡的?」秦雄問道。

    「說來大家也難以置信我大哥和三弟是凍死於其中那裡根本就只是一條地下冰河!」何傑道。

    「哈哈……」葉晴突然大笑。

    「你笑什麼?」何傑怒問道。

    「我笑你的話這裡可是南方而且又近入夏水暖花開在這裡能凍死人大家不覺得這很好笑嗎?要騙人也編個像樣一點的謊言!」葉晴不屑地道。

    聽到這裡立刻也有人跟著葉晴一起笑了起來確實是沒有人相信何傑的話。

    華山隱者和魯南大俠老成持重並沒有笑但他們也很難相信何傑的話。是以都將目光投向了林渺。

    林渺冷冷地哼了一聲山谷之中頓時一片沉寂每個人的心頭猶如被巨杵敲擊了一下笑聲頓止但又不由得駭然。

    「他說的都是真的如果有誰不信可以親自去試試在那邊地下河中有我們剛乘坐的一條小船我祝願那位仁兄能安然歸返!」林渺冷冷地道。

    每個人都面面相覷林渺的話中有一股讓人不能不信的氣勢一時之間倒將谷中諸人給震住了。

    「另外我要提醒諸位在進入地下河之前最好將身上的血腥味清洗掉即使身上有哪怕是很小一點尚在出血的傷口者也不要輕易進入那條地下河否則到時出了事可別怪我沒有提醒諸位!」林渺又補充道。

    何傑和肖憶也微愕這一點他們也有些不明白有一點血腥都不行這又是為什麼?

    「這是為什麼呢?」華山隱者也感到很奇怪。

    「是呀這是為什麼呢……?」立刻有人好奇地附和道。

    林渺見是華山隱者開口相詢也不好不答道:「因為在那條地下暗河的水中有一種極奇怪的東西似蛇非蛇其對血腥極為敏感若有一絲血腥便很可能會受到那東西的攻擊所以身上有傷者最好別以身相試!」

    「哦居然有這樣的東西!」冷心月也有些冴然。

    「雲夢澤之中奇物異事多不勝數若大家把這裡當成了家裡一般隨意的話可能生的變故會是你做夢都不會想到的!」林渺不置可否地道。

    「空口無憑我們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說這麼多廢話幹什麼?」葉晴不耐煩地道。

    「閣下是紅葉山莊的少莊主嗎?」林渺反問。

    「不錯!」葉晴神情倨傲地道。

    林渺不屑地笑著搖了搖頭道:「閣下如此無耐心心性浮躁實讓人嘆息!」

    「哈哈哈……」谷中眾人聽林渺這番話不由得都哄然而笑頗有些幸災樂禍之感而葉晴已氣得七竅生煙面紅如豬肝。

    「林渺你敢辱罵我?」葉晴怒叱。

    「罵你又如何?紅葉山莊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何傑見葉晴對林渺這般無禮他似也明白林渺話中之意是以叱道。

    「殺了他!」葉晴向身邊紅葉山莊的十餘名弟子喝了一聲。

    那十餘人也大為惱怒迅攻向林渺。

    「哎葉少莊主何以傷了和氣?」魯南大俠忙掠上前阻在中間勸道。

    「張大俠這是干什麼?」葉晴憤然問道。

    「都同為武林中人怨家宜解不宜結何必為這點小事而大傷和氣?也太不值得了。」張寬勸道。

    「不錯我看少莊主給老夫幾分薄面今日就此打住吧!」華山隱者也道。

    葉晴大恨有魯南大俠和華山隱者這兩位武林前輩說話他自然不敢不給面子。他惱的是這兩人居然都向著林渺只好狠狠地瞪了林渺一眼。

    一干武林人士見這兩位正道舉足輕重的人物對林渺都這麼維護不禁對這個年輕人刮目相看想到江湖中盛傳的林渺在初得梟城之時便有松鶴為的一干白道人物為其捧場看來這些並不假便是冷心月和秦雄都有點嫉妒。

    「那好請林城主為我們帶路我們就去看個究竟吧!」冷心月道。

    「諸位不準備貂裘嗎?」林渺反問道。

    「我想應該用不著!」冷心月不屑地道他根本不相信在雲夢澤之中會有如此極寒之處。

    「那好諸位請跟我來如若冷得受不了再回頭也不遲!」林渺淡漠地道。

    「你們再去河邊抬幾隻小船來!」秦雄吩咐道他們到這裡皆是乘船而至這裡距沔水也並不是太遠。

    江陵軍搬來了兩隻小船再加上洞庭四鬼的那一隻小船三隻船載著林渺、張寬、華山隱者及幾路人馬的頭領共十餘人點著火把深入暗河之中。

    在火把的光亮之中林渺不由得重新打量著這暗河的洞壁河水極為清澈但是在火把的光亮之下呈黑綠色無法看到底部只隱隱綽綽地知道這水中有許多活物並不能看得太真切。不過眾人很自然地想到林渺所說的那似蛇非蛇的怪物。

    「滅掉火把!」林渺突地輕喝道。

    「為什麼?」葉晴不服氣地道。

    「嘩……」葉晴話音剛落便見一物破水而出如一截粗樹根般纏住了他身邊那執火把的人。

    「啊……」那人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竟被那突然破水之物捲入水中。

    「救我……啊……」那人一句話還沒喊完便出一聲淒長的慘叫。

    火把頓滅葉晴臉都白了他看得很清楚那如粗樹根一般的東西是一條若長滿了蝨子的蛇黑而粗的鱗皮在那一閃的火光之中閃著異常詭異的色彩。

    「快走這裡有好重的血腥!」林渺急忙道。

    眾人頓時也嗅到了都知道血腥是因為剛才落水之人。

    船上眾人哪還敢再點火把?他們都看到了剛才那一幕人人都感到身上傳來一陣陣寒意如臨大敵。

    「那是什麼東西?」有人在黑暗之中驚問道。

    「不知道好像是大蛇好噁心的東西!」葉晴身邊的一人似乎想吐輕聲回答道。

    「最好不要吐出你肚子裡的東西少說話為妙那東西攻擊明亮的東西也許它們還有聽覺大家小心防備!」林渺提醒道。

    眾人嚇得立刻噤聲只好在黑暗之中迅把船驅離此地。

    「對了不要用槳以手借這洞頂或洞側壁行船這樣也許會少點危險!」林渺又提醒道。

    眾人頓悟明白林渺的意思全都照做。葉晴也再不敢反駁了他心中尚有餘悸一個不好讓他葬身此地可就得不償失了。

    暗河之中極為陰冷而在快到冰河附近之時更是奇寒徹骨這使得眾人不由得不相信林渺的話。

    這種寒意彷彿是透自骨子裡的連運功抵禦都似乎無法阻止寒意的入侵。

    「好邪門的寒氣!」魯南大俠難以置信地道。

    「這只是開始如果誰撐不住不要硬撐這種奇寒只會讓你骨血壞死傷人於無形。當你現不妙時已經遲了。」林渺提醒道。

    甫見冰河除見過者外的所有人都大感驚奇他們怎也沒有料到在南方也會見到冰河!整條冰河像是一條極為深邃的冰窖散著溫潤而柔和的光亮每個人都呆住了像是置身於夢中一般。

    船被冰渣卡住無法再前進有人卻開始牙關打顫身子抖這裡的寒氣根本就乎了他們的想像功力稍弱者已經難以支撐。

    「有興趣、能夠撐得住的可以跟我上去看看其他人便留在這裡也可以分出一條船返回地面。」林渺道。

    沒有人再反駁林渺的意見雖然每個人都有這種好奇但是卻沒有人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你們上去吧我……我們不去了!」有人開口道但聲音都有些走樣了。

    「我們在船上等城主!」肖憶和何傑嘗過那種滋味他們可再也不想去嘗試。

    葉晴猶豫不決他雖然是紅葉山莊的少莊主但功力卻並不太深厚撐到這裡已是勉為其難了要是讓他再繼續硬撐下去他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作賭注。

    「我們去看看吧!」冷心月和秦雄功力極深尚能夠支撐。

    「那好餘者可以在此相候也可以駕一條小船先出去。我們走吧!」林渺操起一支火把閃身如蝙蝠一般破空劃過十數丈的空間落在堅冰的實地之上。

    船上之人駭然在那淡淡的光影之中林渺身法之快幾讓他們以為是錯覺這十數丈的空間竟一閃而過有若飛鳥。

    此刻葉晴倒有些慶幸未曾真的與林渺翻臉否則只怕就是傾他身邊所有的力量都不是林渺的對手——看來此人的武功比傳聞之中更深不可測。

    魯南大俠和華山隱者諸人也為之冴然他們也絕沒辦法做到這般利落林渺給他們的感覺也有些高深莫測了。

    「這裡是實地可以落腳。」

    能夠跟上林渺的只有五人:秦雄、冷心月、魯南大俠和華山隱者另外一人似乎並沒有人知道其來歷一直都沒有說話。餘者皆在船上另有數人受不了這裡的奇寒驅船返出暗河。

    林渺點亮火把整個冰河頓時泛起一層瑰麗之極的光彩火把的光亮經過冰面不斷地折射使得冰河四壁有如置放著百萬顆明珠閃爍著無與倫比的光華。

    「哇……」包括林渺在內所有人都為之驚呆了這四面都是厚達數丈的冰層晶瑩剔透卻又像鏡子一般一支火把的光亮頓被擴大了千萬倍那華光使得整個河道之中鍍上了一層聖潔而淒迷的色彩。

    「世間竟有如此妙境此次也不算是虛行了!」華山隱者驚嘆道。

    林渺也是第一次在這裡面點起火把亦未料到在火光相映之下這裡居然會有如此奇妙的一番韻味。

    「這裡確實很美只不過這裡可不是人人都能前來的更不是人能夠長住之地!」林渺吸了口寒氣道。

    林渺的話自然被人接受儘管他們功力極為深厚但是卻不像林渺那奇異的體質面對這透骨的奇寒也有些受不了。

    「快走吧這裡太冷不能耽誤太久!」秦雄道。

    「啊那是什麼?」冷心月突地驚呼了一聲眾人目光望去只見冰壁之中一道影子晃動著迅向眾人攻到。

    「轟……」冷心月急出手但他並未擊中那幻影反而擊中了秦雄。

    「你——」秦雄怒喝聲中卻現又有一道影子攻來忙出手相抗。

    「當……」秦雄與魯南大俠同時暴退竟是他們對擊了一招。

    「砰……」冷心月也受了一擊卻是那沉默未語之人一時之間冰牆四處幻影重重那幾人竟亂成一團。

    華山隱者竟向林渺狂攻而至招式凌厲。

    「前輩!」林渺吃了一驚他還沒能弄明白是怎麼回事時華山隱者的掌勢已封鎖了他所有的方位無奈之下只好單手相抗。

    「轟……」華山隱者與林渺掌勁相觸竟倒跌而出在冰面上滑出數丈之遠。

    林渺吃了一驚目光掃過之處卻見冰面折射出無數人影同時向他攻來這些人影略有點模糊但卻招式分明。林渺疾退卻現四面八方都是人影駭然之下林渺頓時明白迅滅去火把。

    冰洞之中頓暗所有的人影俱滅那瑰麗無比的光彩也立時消失。

    正交手的冷心月諸人也全都停止了手中的動作似乎明白了什麼。

    「你居然暗算我!」秦雄狠狠地指著冷心月似欲再鬥一場他受那一擊看來傷勢不輕。

    「我不是有意的!」冷心月忙解釋道。

    「我想這定是誤會這裡面太詭異剛才因為火光所以生出了許多幻像!」林渺插口道他迅扶起華山隱者不好意思地問道:「前輩沒事吧?我剛才一時失手!」

    華山隱者老臉通紅地道:「沒事城主的功力好深厚!」

    林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這地方太過古怪大家小心剛才大家一走動立刻便有幻像生出定是因為火把的原因大家絕不可用火!」

    「這是什麼鳥地方居然這麼古怪!」秦雄氣恨地罵道。

    「鬼才知道!既然大家要看個究竟那就繼續深入吧!還不知道會生什麼怪事呢?」林渺不置可否地道。

    遠處船上之人將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們也看到了那滿冰河的幻影不由得也皆駭然慶幸自己沒有上去。

    六人立刻變得小心謹慎起來這裡面的怪事讓他們受不了看上去似乎平靜之極可是處處暗藏著殺機。他們真難以置信在南方會有這樣一個地方存在。

    行不多久秦雄支撐不住他本就已經受傷是以只好半途退去。在幾人看見那玄門之時連冷心月和魯南大俠也受不了。

    「那就是玄門了!」冷心月大喜道。

    眾人也都精神大振林渺卻不置可否地笑道:「只怕那裡沒有你們想像得那麼好!」

    眾人不由得苦笑雖然他們已經知道這可能是個騙局但仍禁不住想著這玄門的存在此刻便是受不了也不想放棄一看究竟的心思或許這便是人的劣根所在。

    「我打開過那只是一個空空的冰室幾具屍體的墳墓!」林渺見幾人行漸緩顯然是都快到了強弩之末肌肉都快僵硬了所以才無法展開身法這短短的一段路程卻顯得極漫長。

    林渺也感到有些好笑自己為什麼要這麼關心這些人?這些人的生與死並不關他的事他根本就沒有必要做這些只不過他覺得那製造陰謀之人太陰險毒辣搬走了寶藏卻還要讓江湖中人自相殘殺這才使他產生了破壞這些人行動的念頭。

    沔水近日往來船隻極為頻繁玄門寶藏使得整個沔水都熱鬧起來各路江湖人物聚於竟陵再租船入雲夢而在一路上有些人為了爭奪自以為獨一無二的藏寶圖而血腥廝殺。

    是以近日來竟陵和沔水邊的城鎮之中殺戮紛起天天都有各種不同身份的人死於兇殺之中。

    南陽和南郡兩地的氣氛也都變得有些怪好像百姓和難民們也都知道這玄門寶藏的秘密一般。

    「姜先生認為我們不應該去碰碰運氣?」刑風有些不太甘心地反問道。

    「我不覺得有什麼運氣好碰的事情鬧得這麼沸沸揚揚其中必有蹊蹺如果真有寶藏我們根本就不必去雲夢澤在那荒無人煙之處有金子也買不到東西!」姜萬寶淡然一笑道。

    「姜先生是說他們必會自水路運出來?」刑風眼睛一亮問道。

    姜萬寶點了點頭道:「若真是玄門寶藏必有極多金銀珠寶在雲夢澤之中最好的辦法就是自水路運出。此次前去雲夢之人多是乘船而下6路無路可通且得寶之人絕不敢將寶藏再轉移到雲夢澤的某處收藏。他們絕不想讓這麼多入雲夢的人揀了便宜因此他們必會急急將金銀運走而出雲夢便只有沔水上下兩頭和去江陵之路只要我們在這三處廣佈眼線根本就沒有必要去雲夢澤中與他們拚死拚活!」

    「姜先生所言極是以我們的力量想在雲夢澤內與天下群雄相爭尚有不足但是如果我們認準了目標在他們幾敗俱傷的情況之下突然出手那成功的可能性就要大多了!」賈復贊同道。

    頓了頓賈復又道:「不過據我所知這藏寶圖並不只有一份至少有三份或者是更多這便不能不讓人奇怪了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藏寶圖呢?玄門寶藏乃是最為神秘的寶藏就算有幾份藏寶圖也不可能在同一時間一起出現呀這些藏寶圖同時出現江湖難道只是一種巧合嗎?我看這其中定然有詐!」

    「不錯賈先生分析得有理這也是我找龍頭來的原因。我們不能也如這群武林人士一般盲目主公叫我們韜光養晦我們便在一邊靜觀其變甚至可以在這之中賺點意外錢財他們要船我們賣船他們要兵刃我們就賣兵刃更可以賣點防蛇蟲之類的藥只要我們讓他們覺得這些東西需要保證他們會不惜錢財裝備自己。因此竟陵這段日子也可算是財之地我在一個多月前就得到了消息所以搶先購下了竟陵附近的大部分大小船隻現在賣的都已經差不多了不過生意仍火爆缺些人手請龍頭再調一百兄弟來助我吧!」姜萬寶道。

    刑風不由得笑道:「先生真是十足的生意人竟想到別人沒想到的東西真讓我刑風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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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17:21
「談到做生意姜先生真是財神便連一個月前開的棺材鋪生意也好得不能再好了只讓人眼紅甚至讓一旁的幾家店都轉行做了棺材鋪!」陳通感嘆地道。

    賈復諸人聽了不由得皆大笑起來連姜萬寶也為之莞爾道:「生意之道最有眼光的還是我們的東家蕭六!」

    「姜先生謙虛了!先生的眼光也不輸給我們東家否則東家怎會如此放心將南方的生意交給先生打理?」賈復笑道。

    姜萬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岔開話題道:「眼下劉玄對我們看得很緊我們偷離小長安集又抽走了舂陵和宜丘的製造基地他必是暴跳如雷偵騎四出!」

    「這一切都是他逼的他不仁我們自然不義!」刑風狠聲道。

    「依我看劉玄還不敢這般明目張膽地對付我們他雖稱帝但根基未穩劉寅、王常與我們素有交情而且對他稱帝極不滿如果他敢胡作非為的話只會引起眾將不滿那時劉寅甚至廢而重立所以劉玄還不至於傻得自己親自動手!」賈復斷定道。

    「這只是因為我們搬到了竟陵劉玄調走王常、劉寅和劉秀的目的很明顯我們到了竟陵他自然耐何不了我們。當然卻必須提防他們的破壞!所以我把所有的煉兵作坊都轉入暗處製造和買賣分作兩地。另外我希望賈先生以另外的身份出面做生意至少劉玄尚不知你已是我們的人行事可能會方便得多!」姜萬寶道。

    「我以另外的身份出面?」賈復冴然反問。

    「不錯劉玄在南方的勢力只會越來越大所以我們行事也會越難。因此我們必須全部轉入暗處才能夠保證我們有足夠的機會積累金銀北方現在正需要錢所以我們的生意絕不能停!」姜萬寶道。

    「要是這玄門寶藏真的存在就好了!」刑風感嘆道。

    「不過即使存在或許也輪不到我們別忘了這裡的義軍就有數支比我們力量強大的比比皆是得到了寶藏如何運走也會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因此這種東西我們還是不要太在意!」姜萬寶道。

    「姜先生教訓得是不過主公應該在雲夢澤之中我們必須派人去打探他的下落!」刑風又道。

    「鐵頭和魯青已去了龍頭你再派一些弟兄去看看主公自樊祟手中逃出定是去雲夢死亡沼澤了只是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死亡沼澤在哪裡!」姜萬寶也憂心忡忡地道。

    「吉人自有天相連樊祟都奈何不了主公相信主公一定不會有事的!」賈復安慰諸人道。

    林渺對這幾人的固執有些惱火。這幾人如走馬觀花般地看了一下那空空的冰室便再也無力支撐若不是在林渺扶持之下退了出來似乎是必死無疑。

    他本以為這幾人會知難而退但這幾人卻似乎不怕死返回船上之時包括華山隱者在內都凍得瑟瑟抖林渺也故作抖的樣子他並不想讓別人感到他根本就不懼此地的奇寒。

    幾人急急忙忙地順黑暗河道向外趕裡面實在太冷讓他們幾若患了一場大病。不過在回程之中有人還提議去多買幾件貂皮裘衣穿上之後再進去看個究竟這讓林渺哭笑不得倒是冷心月和秦雄諸人不說半句他們似乎仍沉浸於寒氣之中沒能清醒過來直至快到出口之處他們才微微鬆了口氣這裡已經不再太冷。

    「剛才真是多謝林城主出手相助否則只怕我們是回不來了!」魯南大俠長長地鬆了口氣道。

    「想不到在南方居然會有如此奇境真是奇蹟!」華山隱者由衷地道。

    「更想不到的是林城主年紀如此之輕卻擁有如此深厚的功力真讓人羨慕!」冷心月略為嫉羨地道。

    林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冷軍師過獎了只是林某皮粗肉糙稍稍耐寒而已!」

    冷心月也笑了笑他竟對眼前這年輕人沒來由地感到一種潛在的威脅道:「如此年輕便能名動北方他日城主之成就定不可限量!」

    「但願冷軍師能夠言中我也希望自己的成就不可限量!」說到這裡林渺淡淡一笑又道:「只怕我沒有這個命!」

    「林城主說哪裡話何用如此謙虛?以老夫看來城主宅心仁厚愛民如子又才德兼備他日自然是成就無可限量!」華山隱者誠懇地道。

    「那就先收下前輩的祝願了就衝前輩這句話林渺也要做出點名堂來!」林渺笑道。

    眾人也不由得跟著笑了冷心月和秦雄心中生出一絲妒意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一支義軍真正地受到白道各門各派的明確支持但是林渺居然受到這般優待但他們又不能不承認林渺確實有些高深莫測。

    葉晴諸人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衝出暗河他們實在是受不了這種陰濕寒冷又處處危機的鬼地方巴不得早早地見到陽光。

    其他幾人也同樣有著急切的心情。

    「嗖嗖……」一陣弦響過處葉晴與那幾名竄出暗河的人又慘叫著跌落而下。

    華山隱者忙伸手接住葉晴驚問道:「怎麼回事?」

    葉晴慘哼了一聲搖頭道:「不知道!」他也根本就沒有看清是怎麼回事。

    有三人落入暗河之時已經氣絕連中數箭之多且箭鋒皆透體而過。

    「好強的弓!」冷心月抽了口涼氣道。

    「是天機弩!」秦雄看了一眼斷然道。他對天機弩的威力並不陌生因為江陵軍便裝備了這種東西。

    林渺也為之冴然這出口怎會有人偷襲?那會是誰呢?在外面有近百游龍軍還有百餘江陵軍另尚有一些武林人士大家都知道暗河中出來的可能是自己人那誰還敢亂放箭而不擔心傷了自己人呢?

    「外面的人聽著是自己人!」秦雄以為放箭的人是他的江陵軍不由得出言高喊。不過暗河那出口之外根本就沒有人應聲像是根本沒有人存在一般。

    秦雄不由得愕然色變呼道:「展青!」他一連呼了七八聲還是沒有人回應幾乎把他氣得吐血。

    「怎麼回事?看來秦將軍的人已經走了!」冷心月不由得略帶揶揄地道。

    「哼!」秦雄憤然提刀便要出去。

    「秦將軍稍安勿躁外面也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先等一會再上去也不遲。」魯南大俠也感到事情極為蹊蹺不禁提醒道。

    秦雄自不是魯莽之人其身為秦豐的堂弟在江陵軍中可算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並不是因為其武功和特殊的身份也是因為此人絕不是頭腦簡單之輩。

    「游龍二將可在!」冷心月揚聲高喝他也感到有些古怪江陵軍不可能走得一個不剩沒有秦雄的命令這些人自然不敢擅離可是江陵軍居然沒人答秦雄的話這確實讓他感到有些不對勁。

    「看來你的人也睡著了。」秦雄見冷心月叫了半天沒人應也沒好氣地挖苦道。

    「你……」

    「二位何用如此?看來外面確實生了變故多半是敵非友我們叫也沒用!」林渺打斷兩人的話道。

    「怎麼可能這樣?我們在谷中留有數百人誰有能力將他們全部殺光?」冷心月並不死心地道。

    「你錯了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只有想不到的事!」林渺說到這裡突地叫了聲:「不好!」

    眾人順著林渺的目光望去借那並不十分明亮的天光只見暗河之中黑影浮動而船邊已是一片黑色。

    「怪蛇!」葉晴吃驚地低呼了一聲。

    「是血腥把它們引來了這下可有點麻煩!」林渺道。

    「我們必須趕快上去!」華山隱者眉頭一皺他也心頭直毛只見那河水之中一道道黑浪激來不問可知是極大的水下怪蛇。他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有沒有毒但只看這數之不盡的東西自然心中直起疙瘩。

    「我不信區區幾支箭能夠難得住我們!」魯南大俠沉聲道說話間振臂如衝天之鶴般掠出那有如天井般的出口。

    「叮叮……」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響起箭亂如雨紛灑而下。

    「我也來了!」華山隱者一掌護身也衝出暗洞冷心月和秦雄自然不甘落後。

    林渺淡淡地注視著身邊那沉默寡言之人悠然笑了笑道:「兄弟不上去嗎?」

    那人眸子裡閃過一絲冴色輕瞥了林渺一眼反問道:「為什麼你不上去?」

    「因為我在看著你!」林渺神情木然不冷不熱地道。

    「看著我什麼?」那人警惕地望了林渺一眼冷然問道。

    「你的面具在冰窖奇寒之下已經收縮了難道你沒有現嗎?」林渺淡然道。

    那人一驚手不自覺地向臉上摸了一下但旋即便知上當。

    「小心!」肖憶驚呼那人竟在他伸手摸臉的同時出劍劍法之快只讓肖憶駭然。

    葉晴也是用劍的但是在那人出劍之時他的心都涼了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人是怎麼拔劍、出劍的只覺得青鴻一閃劍便已沒入了林渺的身體。

    葉晴再驚因為他現林渺竟出現在他身邊哪曾受過傷?那人的劍只不過刺在一個虛影之上。

    劍快林渺的身法更快那人覺得劍刺空的當兒便已感到幽風襲體駭然回劍身上的黑袍拂起似在自己與林渺之間拉開了一道黑屏讓所有人的視線都變得空無。

    「裂……」黑屏穿破那人的劍如破水的靈蛇準確無比地扎向林渺的心臟。在錯亂之際角度拿捏得準確之極更以黑屏風擋住了林渺拂出的指風。

    「叮……」劍如擊石般輕鳴一下凝於虛空在林渺的兩指之間穩如磐石。

    「裂……」黑屏在劍身凝固的剎那爆散化成漫天飛舞的黑蝴蝶攪得眾人視線一片模糊。

    「錚……」那人抽身竟自被林渺所夾之劍中再閃出一柄窄而細的劍穿過飛舞的碎布以快絕的度透過林渺的衣衫。

    肖憶和葉晴不由得驚呼他們從沒見過比這更詭異的劍快得讓他們難以想像。

    「叮……」但這一劍依然未刺中林渺只是在林渺彈出的手指上撞了一下那窄劍便滑向一旁。

    「砰……」在那人尚沒能回劍之時林渺的掌已化拳沉沉地擊在那人的胸膛之上。

    那人慘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身子跌向河水之中但林渺已準確地抓住了他的足踝。

    「是你!」林渺伸手撕下那人的面具不由得驚怒地叫了一聲。

    「報軍師蕭老闆求見!」崔啟正在看各部的文書之際有護衛相報導。

    「哦快快有請!」崔啟忙起身迎出門外。

    小刀六大步走入廳中這裡的人對小刀六都不陌生誰不知道此人是城主的密友?因此在梟城之中小刀六可算是人人尊敬了。當然這也是因為小刀六為梟城的展出了大力更將梟城的商路通向了中原各處在短短的幾個月之中小刀六已成了梟城最大的商賈更在信都赫赫有名。

    今日的梟城比四月前的梟城完全是兩樣有信都強有力的支持而且又有銅馬軍的優民政策和優商政策使得梟城之中商業風行幾成了北方物資的小型集散之地百姓安居樂業似乎並不因戰火而生騷亂一片太平。

    五校軍與梟城有約並不敢相犯而且這數月來林渺的蹤跡全無五校軍半點消息都探不到這也使得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梟城更將自己的生意做得紅紅火火私鹽糧草、酒、鐵之物通過各種渠道和手段在梟城之外帶動了梟城的經濟。

    小刀六加上歐陽振羽確實可以創下一些意外不過梟城的經濟仍顯得有些緊張因為這數月來每天都有許多人慕名來投在軍力不斷壯大之下自然需要更多的資金支持所幸這些日子梟城又招賢納能著實添了許多得力的人才這使得梟城治理得井井有條內外皆有人打理。

    「蕭老闆什麼時候到梟城的怎不與我說一聲?」崔啟欣然道。

    「軍師日理萬機怎可隨便打擾?有事我自然會找你沒事你還是留些心思去管好這座城安頓好梟城內外的子民吧!」小刀六笑道。

    崔啟不由得笑了問道:「那蕭老闆這次前來又有何事呢?」

    「城主還沒有消息傳回來嗎?」小刀六吸了口氣問道。

    崔啟搖了搖頭他心中也有些急林渺這一出去便是兩個月毫無音訊確實讓他心中有點不安道:「我已經派人去打聽城主的消息了!」

    小刀六皺了皺眉道:「外面有謠言軍師可曾聽過?」

    「說城主隻身前往雲夢澤是嗎?」崔啟反問道。

    「不錯這謠言你以為可信否?」小刀六問道。

    「難道蕭老闆會相信?」崔啟也反問道。

    「我不相信!」小刀六吸了口氣道。

    「那就是我也不相信!」崔啟也笑了笑道。

    小刀六與崔啟對視了一眼道:「這謠言是從邯鄲傳出來的料來是王郎弄的鬼他造此謠言顯然是在動搖人心不知軍師有何對策?」

    「我已對軍中宣稱城主將於六月初六百日閉關期滿到時候將會出關!」崔啟吸了口涼氣道。

    「六月初六百日閉關期?」小刀六神色微變反問道。頓了頓又神色微有些難看地道:「要是萬一到時候城主仍不能回來呢?」

    「我已經派人四處打探城主的下落相信到時候定可找回他!」崔啟道。

    「你對謠言不敢肯定?」小刀六逼視著崔啟冷冷地問道。

    崔啟一震望了小刀六一眼吸了口氣道:「但我們必須穩定軍心!」

    「萬一四十天後仍找不到城主呢?」小刀六逼問道:「到時候你又如何向將士們交代?」

    「到時我可以讓人替代一下城主的易容之術極為高妙我也可以找一個……」

    「軍師此計太失策了!」小刀六氣惱道。

    「蕭老闆何以要這樣說?」崔啟問道。

    「你身為軍師所說之話所行之事便是代替了城主如果萬一你的計劃被識破那必會將事情弄糟不知軍師可有與主簿和功曹商量呢?」小刀六責問道。

    崔啟微有不悅道:「我正想跟他們說!」

    小刀六神色有些難看地望了崔啟一眼淡淡地道:「城主在臨行之前是怎樣叮囑大家的?」

    崔啟默然手指卻在把玩著案上的茶杯並沒與小刀六的目光對視。

    「聽說軍師暗中已經訓練了模仿城主說話聲音和動作的人是嗎?」小刀六不經意地問道。

    崔啟神色頓變手中的茶杯「啪……」地一下墜落地上。

    「砰砰……」廳內的門窗霎時全都封閉簾幕屏風「轟……」然分開數道人影向小刀六若風一般撲至。

    「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我們居然會在這裡相見!」林渺深深地吸了口氣淡笑道。他確實有些意外眼前之人正是當日與鐵憶聯手的三位魔門聖使之一。

    「要殺便殺!」那人冷聲道。

    「外面是不是你們天魔門的人?這是不是天魔門設下的陰謀?」林渺揪著那人冷問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那人臉上閃過一絲漠然之色。

    林渺暗怒葉晴諸人也都駭然驚怒道:「原來是你們這些魔孽在搗亂我先殺了你!」

    林渺不由得瞪了葉晴一眼葉晴頓時不敢再出聲彷彿是被林渺的威勢所懾這一刻他才知道林渺的武功與他根本就不是同一個檔次在那魔門聖使那般可怕的劍勢之下林渺卻依然輕鬆敗敵。

    「嘩……」眾人相視之時水面突地破開幾條老樹根般的東西破水而出。

    「小心!」何傑呼了一聲手中之刀迅劃出。

    「噗……」刀身正斬中那襲向葉晴的東西但卻出一聲悶響如同斬在枯木之上。

    「嘩……」那中刀之物橫跌入河水之中激起三尺巨浪小船一陣晃悠。

    「砰砰……」那魔門聖使一聲慘哼林渺居然拿他當兵刃橫掃而過將那衝出水面的水怪全都震飛。

    那些水中怪蛇皮肉極為堅厚這硬碰硬幾乎把那魔門聖使的骨頭都撞碎了。

    「好玩!」林渺不由得笑了。

    「你殺了我吧!」那魔門聖使慘哼著道。

    「為什麼要殺你?」林渺冷哼說著向何傑道:「你們幾個把葉少莊主帶出去!」

    「轟……」正說話間林渺腳下的小船突然爆開一物竟自船底直竄而上粗若水桶橫絞之際小船已化成碎木。

    林渺吃了一驚身形迅彈起卻見一無鱗之物破水而出小眼尖頭有若巨蛇但體表彷彿是粘有一層涎狀之物若胎膜一般張大的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齒。

    葉晴和何傑諸人不由得駭了一跳這東西之醜陋比蛇更甚而來勢之猛只一觸船身便將之毀去可見其力量之大。再看其衝天之勢破出水面足有五丈高。

    「看你的了!」林渺冷笑一聲將魔聖使的身子橫拖擊向那張開的血盆大口。

    「啊……」魔門聖使尖叫一聲差點沒有嚇得昏死過去這比殺了他還讓他恐怖他簡直不敢想像以自己的身子去喂那怪物的後果是什麼。

    「砰……」就在魔門聖使腦袋便要塞入怪物之口時林渺的手臂輕輕一振手中的軀體略滑正擊在那怪物的下顎之上。

    那怪物出嬰兒般的低嘶身子「轟……」然擊落水中林渺則借力拖著魔門聖使的身子破空而出。

    何傑諸人哪敢再猶豫?飛衝出暗河而便在他們衝出暗河的一剎那幾顆木桶般粗大的巨頭一齊湧出水面將他們的小船覆於巨大的身體之下小船頓時碎裂沉入河水之中。河水如沸其中頭尾翻騰只讓他們脊背一陣颼颼寒。

    甫一沖出暗河何傑諸人也不由得呆住了華山隱者諸人靠背而立四面環伺著近百弓箭手只不過箭矢已停。

    林渺一手倒提著魔門聖使那人竟已暈死過去在林渺的手中他似乎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了。

    「他是誰?」冷心月驚覺林渺手中所提之人並不是剛才與他同入暗河者不由問道。

    「天魔門的聖使!」林渺淡淡地笑了笑目光掃了一下四周笑道:「諸位應該是天魔門的朋友吧?」

    「閣下好眼力但閣下卻眼生得緊!你是何人?」一人冷笑道。

    「瞎了你的狗眼連我們城主也不識!」肖憶叱罵道。

    「這位想必是洞庭小鬼吧口氣這麼大我吳新什麼人沒見過?也敢在我面前如此大呼小叫!」那人冷然道。

    「就是被驅出五毒盟的叛徒吳新?」魯南大俠頓時似乎記起了什麼斥問道。

    「魯南大俠記性真差到這個時候才記起我這位老朋友不過沒關係我們宗主很喜歡你這種記性差的人才只要你願意天魔門很歡迎你的加入!」吳新朗聲笑道。

    「提防他使毒!」華山隱者知道對方的身份之後立刻驚覺提醒諸人道。

    「哈哈……」吳新一陣大笑道:「華山隱者已是後知後覺了這片谷地之中的空中早就散有無色無味的毒粉這些本是沾在那些箭上的你們在擊落那些羽箭之時在震盪之中這些毒粉自然散飄於虛空之中想來也快到時候了!」

    眾人皆驚華山隱者忙運氣暗查頓時神色大變魯南大俠及冷心月諸人也同樣如此。

    肖憶諸人想要閉住呼吸也遲了不運氣還好一運氣立刻感到頭腦一陣昏眩天旋地轉之下頓跪倒在地。

    林渺見眾人昏昏欲倒頓知吳新所說並不假心中不由得暗駭這吳新確實很狡猾居然將毒附在箭矢之上真正的殺機不是箭而是箭上的毒而他似乎算準這些人都是高手能輕易將箭矢擋開。

    華山隱者諸人自不會料到真正的殺機是藏在箭上的在毫無防備之下不自覺地吸入了毒粉這才中招。

    「哈哈哈……」吳新大笑道:「五毒盟的毒將會在我的手中揚光大你們只好認命了。不過我不會殺你們的因為還用得著你們!」

    林渺此刻自然明白何以那些義軍戰士會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五毒盟的毒物之下這些自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當華山隱者倒下之時他也跟著倒下了。

    「果然是做賊心虛!」小刀六冷笑之際廳中地面突地爆裂橫於廳中的案几爆成碎片直射向那撲向小刀六的身影。

    小刀六身形暴退。

    「砰砰……」一連串勁爆聲中那幾條撲出的身影又跌了回去廳內空中一條人影在飛灑的碎木之中悠然落下。

    白白須猥瑣如一隻白毛猿猴目光陰冷而鋒銳立於地上像是一截枯木正是無名氏。

    「嘩嘩……」廳外的窗子突地裂開一張張弩機伸入廳內窗外人影綽動。

    崔啟色變這突然出現的老頭竟然在剎那間破除了他身邊六大高手對小刀六的攻擊而且是自地下蹦出這不禁使他想起了一個人駭然色變道:「天下第一遁歸鴻跡!」

    無名氏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厲芒一閃即逝。

    「嘩……」大廳的大門被推開朱右和梁秀成及鄭志大步行入向小刀六行了一禮道:「蕭老闆受驚了!」

    小刀六淡淡一笑道:「並沒什麼。」

    那六名崔啟的親衛被無名氏逼退立刻護在崔啟的身邊。

    「軍師你很讓大家失望!」梁秀成有些遺憾和無奈地道。

    「梁秀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難道你們想反嗎?城主不在便這樣對我嗎?」崔啟怒叱道。

    朱右淺笑道:「軍師如果還想演戲的話我也樂意奉陪只是我希望軍師不要有損我梟城的利益不要傷害到無辜的百姓!」

    「我不明白你說什麼你們幫一個外人來對付我這是什麼意思?」崔啟怒道。

    「蕭老闆絕不是外人誰是外人誰心裡有數城主待軍師不薄軍師卻密謀奪梟城兵權我鄭志第一個不答應!」鄭志沉聲道。

    崔啟神色數變目光向窗外那些待松弦而的弓弩手一眼隨即又落在梁秀成和鄭志身上突地大笑起來厲聲道:「城主待我不薄?那范龍頭對你薄嗎?你們何以不思報仇卻反而為虎作倀呢?」

    「崔啟!識時務者為俊傑成王敗寇雖范滄海對我不薄但我鄭志也絕不是見異思遷、口是心非之輩城主之大義和才能讓我鄭志心服口服如此明主若不知相投我鄭志算是有眼無珠了!」鄭志叱道。

    「林渺確實是個人才我崔啟也心服但他卻是個短命的人他已經死在了雲夢澤難道我們還要奉一個死人為主嗎?」崔啟冷問道。

    「你放屁!以城主之武功智慧怎會出事?這只不過是王郎製造的謠言而已你身為軍師也在此蠱惑軍心罪該當斬!如果你肯悔過說不定念在城主的仁慈之上今日還可免你一死否則——死!」梁秀成氣惱地大罵道。

    「哈哈……」崔啟大笑道:「在軍中論地位和資歷我身為軍師城主之下便數我!你們誰有資格殺我?你們殺我便是以下犯上之罪又如何向林渺交代?」

    「他們不可以殺你但我可以!」無名氏冷冷地道。

    「你……」崔啟的瞳孔開始收縮他感到來自無名氏身上強烈的殺機心便自然揪緊道:「你便是當年殺手盟蒼穹十三邪之天下第一遁歸鴻跡?」

    「天下之間已經沒有天下第一遁沒有十三邪和殺手盟也沒有歸鴻跡我就是我!」無名氏冷漠地道。

    「哼你不過是個外人想在這裡殺我還要問問他們!」崔啟顯出一絲懼色他已隱隱猜到眼前之人很可能便是當年殺手盟十三邪之中最可怕的殺手歸鴻跡。此人之武功和殺人手段都讓人防不勝防幾乎沒有完不成任務的時候也是當年邪派高手第二人除邪神之外最可怕的邪派人物被其所殺的人最主要的特點就是骨肉分離乾乾淨淨。

    朱右和鄭志也吃了一驚但他們並沒有說什麼因為無名氏乃是小刀六的師父兼影子護衛。

    「這裡你才是外人你當認識這是什麼!」小刀六冷然笑了笑自懷取出一物道。

    「城主令牌!」崔啟吃驚地呼了聲。

    「看來你還沒忘記這件東西見令如見城主持令者對任何人都可先斬而後奏!城主早就知道你與王郎的關係是以讓猴七手密切注意你的一切行動包括你與王郎通了幾封信那信鴿是什麼顏色的羽毛都一清二楚你還有何話可說?」小刀六冷冷地質問道。

    崔啟的神色有若死灰他確沒料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局林渺雖已經不在邯鄲但卻能將事情安排得這般周密他本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卻變得如在別人眼皮下捉迷藏。

    「你可以死心了李度、尤新根本就不會前來助你關於你的一切他們已經寫好交到主簿大人那裡了現在你所有的罪證都在主簿大人的手中只待城主回來聽候落!」梁秀成冷冷地道。

    崔啟一時如遭雷擊連最後一點希望也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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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17:50
第 三 卷 第十六章 霸威初展

    「我要殺了這小子!」吳新救醒了那魔門聖使但他醒來第一句話卻說得咬牙切齒。

    「杜月兄何必跟一個死人一般見識?這小子的用途不小若就這樣殺了他不是太可惜了嗎?」吳新不由得笑勸道。

    「不殺這小子我難洩心頭之恨!」聖使杜月氣恨地道。

    「也不急於一時這小子是左護法要的人晏壇主也要可算是奇貨了何況此子在北方也頗有神通要是能為本宗所……」

    「吳壇主不是想將這小子納入本宗吧?」杜月冷問道。

    吳新「哈哈」一笑道:「這只是說說而已他害死了青月壇游壇主更屢屢破壞我天魔門的好事死一百次也是有餘了不過暫時聖使卻不能夠動他!」

    「為什麼?」杜月冷問道。

    「因為我答應過少主暫時不可以傷害他!」吳新吸了口氣道。

    杜月神色頓變凝視了吳新一眼冷冷地問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他不死會壞了我們許多的事甚至有可能讓左護法暴露身份如果真這樣的話這個責任誰承擔得起?」

    「但他是少主最好的朋友!」

    「那你眼裡還有宗主嗎?」杜月冷問道。

    「所以我才要將他交給宗主親自處理!」吳新深深吸了口氣又道:「聖使該不是想因一時之氣而去惹怒少主吧?你知道宗主好不容易找回少主對其的寵愛無以復加你我誰也惹不起少主!」

    杜月不語他知道吳新所懼怕的是什麼也明白吳新所說的極有道理。

    「那你準備怎樣處理那些江湖人物?」杜月吸了口氣問道。

    「那些人可有可無太多會是累贅還是依照往日的慣例用來試試我的毒好了!」吳新冷酷地道。

    杜月心中泛起一絲寒意道:「這樣恐怕有些太過殘忍若將那些人全部毒死只怕江湖中人對本宗的仇恨會更深!」

    「聖使的心何時這麼軟了?誰知道是我聖門所為?只會怪罪到五毒盟的頭上上次在淯水畔不知是誰把那些大小船隻和證據燒燬了否則定要五毒盟好看!這次我定要五毒盟背上這口黑鍋哼!吳山月呀吳山月看是你厲害還是我狠毒!」吳新殺意逼人地道。

    杜月冷冷地望了吳新一眼陡然之間他覺得這個人似乎有些瘋狂。儘管他也殺人不眨眼但是用數百人的生命來試驗自己的藥物這確實讓人心寒。一次殺人數百即使是他也難以接受。

    「我們也該啟程了這裡將會越來越熱鬧等著好戲上演就是。你不去底艙看一下你的老朋友嗎?」吳新感到杜月的目光有些怪他似乎並不想與杜月生矛盾。頓了頓又提醒道:「我不想讓那些人留下也是因為不想讓他們擾亂我們的計劃如果人人都知道了這是一個圈套誰還會來奪這什麼莫須有的寶藏?難道你不想看著他們自相殘殺的醜態嗎?」

    杜月想想也確實是如此如果讓那些人去宣揚了今日的結果自然就再難將世人騙來雲夢澤難以削弱江湖各門各派的勢力。如此一來趁機擴充魔門的計劃便無法實施。

    「你把他關在底艙?」杜月吸了口氣問道。

    「不錯!」吳新道。

    「這個人絕不簡單可不能大意其心智和武功卓不要給他有可趁之機!」杜月道。

    「聖使大可放心他中了我七日瘴我不給他解藥七日之內絕不會醒來!」吳新自信地笑了笑道。

    杜月不置可否地掃了艙外的雲夢澤一眼儘管他對吳新的毒極為相信但是對吳新那種有點過分的自信不怎麼欣賞想了想道:「那些人便交給壇主處置吧我去看看老朋友最好還是給他加些鐵鐐。今日的他似乎比之昔更可怕多了希望不要再出什麼亂子!」

    吳新微有些不滿杜月這話表明是不太相信他的毒。不過他並不想為這件事與杜月相爭。

    杜月身上有傷在暗河之中被林渺傷得頗重。而最讓他恨的卻是林渺居然拿他去擊打那水怪他親身體會那自水底怪蛇口中噴出的惡臭那種感覺真讓他想一死了之。不過林渺卻沒有拿他去喂那怪蛇只是用他的腦袋去撞擊怪蛇碩大的腦袋那沉重的震盪使他立刻昏死。是以他對林渺幾乎是恨之入骨如果不是吳新相阻他定要將林渺剮上千萬刀。

    不過杜月對林渺的變化也感受極深。當日他第一次與林渺交手時雖然單打獨鬥他並不能勝林渺但兩人的差距並不太遠而林渺的功力也不像今日這般深厚。這些日子來他勤修苦練更受到宗主親自指點武功也是突飛猛進與數月前也上升了一個檔次可是今日在林渺的手中竟然不過走了數招而已而且林渺根本就沒有拔出上次仗以取勝的龍騰刀這不能不讓他吃驚而且林渺的氣勁怪異之極虛無飄渺又無所不在他連一點掙扎的餘地都沒有。

    這幾個月之中難道林渺的變化竟有如此之大?這讓杜月吃驚。不過他慶幸自己沒死只要自己沒死那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生的。是以他來找林渺哪怕只是踹他幾腳也可稍稍解恨。

    走入底艙杜月不由得呆住了。

    底艙之中橫七豎八倒著的都是魔門弟子的屍體而連林渺諸人的影子都沒見到。

    「怎麼會這樣?」一名魔門弟子抽了口涼氣道。

    「還不去告訴你們壇主!」杜月臉色鐵青林渺還是跑了他幾乎有這種預感預感這一切的生。他覺得今日的林渺確實已是極不簡單了又怎可能如此輕易地被吳新所制呢?

    「待會宣佈軍師身體欠安而暫不理城務此事宜待城主回來作決定絕不可讓五校軍知道。另外此次參與行動者必須讓其保密!」朱右沉聲叮囑道。

    眾人皆知城主不在卻生了這般大事若處理不好只會使軍心和民心不穩後果將不堪設想。

    「對其餘黨該如何處理?」梁秀成問道。

    「全部抓起來秘密看守對外只有宣稱是調職和派遣重任。」朱右道。

    「這個我立刻去辦!」鄭志沉聲道。

    「這裡的事情就交由各位處理了我尚要去辦我的事!」小刀六欠身道。

    「勞駕蕭老闆了你不在梟城多住數日嗎?」朱右客氣地問道。

    「時間就是銀子我不是一個浪費銀子的人還是去早點準備我的生意好了近日將有一大批三河良馬要運入關內我不出面是不行的!」小刀六笑道。

    「時間就是銀子?蕭老闆真會說話!」梁秀成也笑了笑道。

    「不知道可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朱右客氣地問道。

    「用得著我會說到時候我會挑一百匹良馬給梟城你到時派人來接收就是。對你們來說最要緊的是梟城之事城主回來時希望你們能給他一個驚喜!」小刀六爽然道。

    「聽說蕭老闆訓練了一批精銳戰士真想到時候見識一下!」梁秀成道。

    「這個消息最好就只有你們幾個人知道知道的人多了並不是一件好事!」小刀六神色一整肅然道。

    「是!」梁秀成吃了一驚暗怪自己多嘴他明白這也算是一個秘密小刀六將這一切都進行得極為隱秘。

    「不過你們知道無所謂過幾天我可能會將淘汰的一些人送到梁功曹的手下你們再進行編制整合我相信這些被淘汰的人也絕對是極為善戰的精銳!」小刀六緩了口氣道。

    「哦蕭老闆可能會淘汰多少人?」朱右問道。

    「一千餘人這些人的背景都不會有問題我都調查過多為獵戶出生也有的是塞上馬賊但與中原各路義軍不會有任何來往所以大可放心任用!」

    「如此說來這些人應該也多是身經百戰的戰士了?」朱右問道。

    「可以這麼說!不過我不需要這麼多人我只選擇其中最精銳的那部分!」小刀六自信地道。

    朱右和梁秀成面面相覷不知道小刀六所要求的最精銳又將達到一個什麼樣的標準。不過小刀六的行事總是有些高深莫測他不說外人自然也無法猜到。何況這些人是由塞上沈家和小刀六挑選的心腹高手所訓練出來的。

    塞上沈家長年與塞外馬賊及匈奴打交道對大漠之中的一切瞭若指掌更對匈奴和馬賊的作戰方式極為清楚同時又武功卓而小刀六親自挑選的高手則對這些人全面強訓練再自信都軍中挑出幾名作戰經驗絕對豐富的老將將這支人馬整合。因此這群人幾乎是全能的作戰勁旅。

    當然這一切也正是小刀六所想要的。朱右明白小刀六的意圖因為他確確實實是林渺的親信小刀六對其也極信任另外也因其掌管內外情報對許多人身份背景的調查他也著手過但這僅只是他與小刀六之間的秘密並不必要太多的人知道。

    小刀六望了兩人一眼悠然大笑著轉身而去他身邊的「影子」無名氏也緊隨而動。

    朱右並不擔心小刀六的安全因為小刀六身邊除了無名氏這樣的高手之外另外還有名動江湖的蘇氏兄弟及十數名親衛。

    朱右見過蘇氏兄弟他不知道蘇氏兄弟怎會成為小刀六的護衛但卻知道這兩人都是江湖之中的一流高手。不過他們甘心為小刀六所用其劍術在江湖中也獨樹一幟。只是朱右從未見過小刀六出手這使他對小刀六更感到有些高深莫測就如林渺給他的感覺一樣。

    林渺居然在離梟城之前就已經猜到了梟城可能生的變故將一切都安排得如此細緻妥當甚至對崔啟早就未卜先知可是林渺仍將崔啟置於高位甚至是統領全軍這不能不讓人費解若是萬一出了什麼差錯豈不是讓梟城的基業毀於一旦?

    梁秀成就無法明白林渺的安排但是他卻很相信林渺的能力。

    朱右隱隱猜到一些什麼那便是林渺如此安排的用意。因為他知道崔啟是有野心的一個極富野心之人絕不會甘於人下是以林渺將其置於高位後便離去。

    崔啟在沒有林渺的日子裡自然以主人自居更會大意。在這種情況下他根本就不用聯合外人來對付梟城而只會讓人在梟城之外除掉林渺。只要林渺一去他便成了銅馬軍的主人那他自然不會將屬於自己的力量告訴外人。因此雖然他與王郎勾結但對於梟城之內的重大秘密絕不會輕易外洩這也是為自己成為梟城之主留一條後路。但如果崔啟不是除林渺外梟城最有地位的人那麼崔啟必會設法勾結外人來對付梟城之中的人那時說不得只好出賣梟城重要情報以換取外敵支持了那樣反而會對梟城造成更大的傷害。

    林渺在離城之前便叮囑眾人「韜光養晦」是以雖然崔啟名為軍師但實際上林渺已經下令不准動兵。因此崔啟胡亂調動梟城之兵也不是易事更重要的是林渺事先在梟城中設下了制約崔啟的人而這一點崔啟根本就不知道。當崔啟現情況不對時便已經是事受制之際。因此崔啟空有兵權卻根本就不能揮任何作用因為一切都突然得讓他措手不及。

    這一切也正是林渺所需要的和所設想的佈局。是以朱右不能不佩服林渺的先見之明和手段也對他感到高深莫測只是他不明白林渺何以在這種時候離城而去又為何過了兩月尚不歸呢?

    「林渺究竟在幹什麼?又在哪裡呢?」朱右有些懷念起林渺來不過他知道林渺歸返之日可能便是風雲乍起之時而他正期待這一天的來臨!

    吳新知道林渺不見了的時候他們的大船竟開始向水中沉去這一驚確實非同小可。

    艙船破裂大量的河水湧入船艙之中而江陵軍的大船竟然升起了大帆向河心駛去。

    吳新幾乎給氣炸了肺林渺鑿沉他的船卻開走江陵軍的船擺明著是不讓他追他本來準備將這一干人等全部毒斃!

    「這小子真狡猾絕不可讓他跑了!」杜月有些氣急敗壞地呼道。

    「江陵軍可以走卻還有游龍軍!」吳新望瞭望腳下所處的大船這是游龍軍的船他還沒來得及在船上下毒便被杜月喚住。

    天魔門的大船將沉那群水手急忙向岸上跑。這大船並沒有啟動因為吳新還有事情沒有辦完。

    「白虎五將聽令立刻乘舟上江陵軍的船勿必將那小子留住!」吳新沉聲吩咐道。

    白虎五將乃是白虎壇的一流高手更是跟了吳新多年的戰將只聽吳新一開口便立刻明白其意立刻領人乘小舟向大船趕去。

    那大船隻升了帆卻無人操槳是以船並不快由此可見江陵軍的戰士並沒有醒來也可以說船上之人很少根本就無操槳之力。

    「我覺得有些不對勁!」杜月突地插口道。

    「聖使覺得有何不對勁之處?」吳新反問道。

    「林渺一定不在那條船上!」杜月想了想道。

    「林渺不在那條船上?難道他還敢找上我這條船?」吳新不以為然地道。

    杜月冷哼了一聲他看不起吳新這自以為是、狂傲自大的樣子。在魔門數壇之中惟白虎壇讓他看不慣。

    「壇主已經小看了林渺一次這個人絕不會是壇主想像的那麼簡單!」杜月吸了口氣肅然道。

    本作品獨家文字版未經同意不得轉載摘編更多最新最快章節請訪問!吳新神色微變望了杜月一眼不屑地道:「聖使是吃過虧這才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即使那小子不在那船上我也會讓他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杜月微怒吳新擺明著在挖苦他。不過他也無話可說他確實是在林渺手底下受了傷與林渺交手數次他好像總處於下風當然魔門五大壇與本宗之間本來就存在著勾心鬥角他雖為宗主身邊的近衛但是卻受五大壇所妒。

    「那我就等著壇主的好消息了!」杜月漠然道。

    吳新目光向河面和岸邊掃了一下傲然不可一世的樣子抑或這只是故意做給杜月看的。

    「其實也沒什麼好等的結果馬上便會出現!」一個冷冷的聲音自船尾飄來。

    「林渺!」杜月駭然轉身林渺已如幽靈一般出現在船尾。

    吳新也悠然轉身冷冷地笑了詭詭地望著林渺陰笑了聲道:「果然有膽子居然還敢回來!」

    「這並不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想著想著也便來了!」林渺聳了聳肩淡漠地笑了笑道。

    「找死!」船上幾名魔門弟子迅自不同的方位攻出他們也為林渺的膽量吃驚居然敢隻身來犯。

    林渺嘴角挑出一絲淡漠的殺意眼神之中略有一點憐憫但他依然信步行向吳新。

    刀與劍在空中結成一張網而林渺彷彿成了網中的魚。

    當然林渺不是魚再好的網再奇的網也網不住林渺的腳步和殺機。

    林渺的手如拈花一般在空中畫了一道弧如拋擲的繡球又似是在驅蚊趕蠅。

    手出手沒劍網頓失刀與劍不再執於每個人的手中而是卷在林渺飄然的衣袖之中。

    所有人都大為錯愕包括那攻出的八名魔門弟子。他們沒弄清怎麼回事所以錯愕但在錯愕之時又突然現自己的兵刃沒入了自己的身體。

    刀與劍依然是絕殺的兵刃只不過是殺了它們的主人。出手者是林渺而錯愕的仍是那些沒弄清怎麼失去兵刃的人。

    這有些可悲生也糊塗死依然糊塗林渺並沒有給他們聰明的機會。他們遇上林渺似乎有些不幸但又無可逃避或許這就是宿命!

    林渺的腳步依然沒有停自八具緩緩倒下的屍體間悠然而過像是穿過許多飄落的花瓣他沒有眨一下眼睛。

    林渺沒有眨眼睛但杜月和吳新卻眨了眼睛。他們看著林渺殺人看著那些人悠然倒下但是他們並沒有看見林渺隱於袖中的手沒能認出這是哪門哪派的招法。

    「嚓嚓……」魔門弟子迅趕上甲板攔在林渺與吳新之間團團圍住林渺他們似乎並沒有看到林渺剛才殺人的手段。

    林渺的腳步微頓傲立於甲板中心但目光卻越過那群圍住他的魔門弟子落在吳新的臉上。

    吳新感到臉上有些燙林渺的目光**辣的彷彿是一塊燒熱的鐵落在哪裡哪裡便熱。但在四道目光相對之時吳新卻感到一陣寒意從未有過的寒意打心底升起。

    吳新想到了杜月的話或許他真的太小看林渺了抑或他有些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精彩精彩!」吳新強笑著鼓掌借笑容和動作以掩飾內心的驚冴以及那不自然的表情。

    「精彩的地方還在後面只要你願意看很快就能夠上演!」林渺冷冷地道臉上的表情有些邪。

    「有戲好看怎會不看?只不過我覺得應該提醒你一下我並沒有與你為敵的意思相反我們應該是朋友!」吳新淡漠地笑了笑道。

    「我不覺得我們可能會成為朋友!」林渺不屑地笑了笑道。

    「有人讓我不要殺你因為他並不希望你死所以不想你與我們為敵!」吳新吸了口氣道。

    「那個人是誰?」林渺反問。

    「是你的朋友也是我們的朋友!」

    「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林渺笑了笑罷方道:「即使是這樣但我們仍不是朋友!」

    「你會讓他很為難!」吳新又道。

    「如果他是我的朋友那他應該尊重我的抉擇而不應該為難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但我會尊重他的選擇他也無法左右我的思想因此我們仍是敵人!」林渺淡漠地道。

    「沒有緩和的餘地?」吳新反問道。

    「沒有除非你讓那些在淯水畔被你殺死的無辜之人再活過來!」林渺肯定地道。

    「原來那天燒船的人是你!」吳新恍然頓時大惱狠聲道。

    「不錯正是我!我不想看到更多的無辜受害你這種人並不適合留在這個世上!」林渺冷漠而肯定地道。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吳新怒道。

    「敬酒罰酒我都不吃只吃自己買的酒你準備受死就是!」林渺眸子裡殺機暴閃。

    吳新再不猶豫怒喝道:「殺!」

    劉寅忿然劉玄居然出手對付匯仁行這使他氣憤之極!他當著眾臣之面質問劉玄劉玄卻支支吾吾並不能給他一個很好的答覆若不是王鳳和朱鮪諸人相斥他定然會大罵劉玄。

    劉寅並不管劉玄此刻是不是更始帝他只覺得劉玄不該如此做。

    匯仁行怎麼說也曾為更始軍立過大功但卻遭到這般不平劉寅心中極窩火。當然這還是因為匯仁行與他兄弟劉秀的關係及當初他對匯仁行的承諾。不過劉玄並不敢反駁這使得劉寅也不好意思做得太過分至少劉玄似乎有知錯的傾向而眼下的局勢最重要的還是奪下宛城。

    劉寅絕不會因匯仁行的事與劉玄翻臉這對大局絕對沒有任何好處。他絕不是一個不識大體的人在過火之後立刻組織對宛城的包圍。

    宛城之中糧草日漸耗盡數次衝出城外欲護送人出城求救兵但卻始終無法突破劉寅所布下的天羅地網。

    劉寅的佈置幾乎讓宛城之內有絕望之感不僅送不出求援之人還連折數將只嚇得宛城閉門不敢再擅出。

    劉寅大軍總是好整以暇並不罵城也不攻城看上去靜悄悄的但卻使宛城內外的任何通訊皆絕城外想向城中通風報信也是不可能。

    王鳳和劉玄諸人也不能不佩服劉寅的調度是以宛城之事全由劉寅一手策劃而此時穎川方面劉秀和王常也傳來捷報再次擊敗嚴尤和陳茂逼其敗回洛陽。但讓人憂慮的卻是洛陽大軍的結集基本上已完畢王邑已經在調動大軍準備大舉南征。

    想到那百萬大軍的威勢劉玄和王鳳諸人也都寢食難安這將是他們可能面對的最為艱難的一戰成敗在此一舉。

    當然從裝備和形勢上來看更始軍處於絕對的劣勢如果到時不能攻下宛城幾乎是有敗無勝之局。試想百萬大軍南下那種威勢誰人能擋?只如秋風掃落葉一般遇城摧城遇鎮沒鎮。因此儘管劉寅在大殿之上當著群臣怒叱劉玄劉玄也不敢反駁更不敢得罪劉寅。在軍中他絕不可以得罪劉寅至少在大敵未曾解決的情況之下是如此。

    吳新知道林渺殺他之意已決如果他依然記著少主的叮囑的話那麼死的人很可能就會是他自己。在權衡之下他已經放棄了要活著的林渺的念頭。

    吳新的命令一出四面的魔門弟子立如狼虎般撲上。這些魔門弟子也都是經過特別訓練的所取之方位所動之度皆是極為默契相互之間的配合和協調毫無破綻可尋。

    林渺沒動只是眸子裡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有點邪還有點不屑似乎面對的並不是一群要命的魔門殺手而是一堆垃圾。

    杜月的手心沒來由地冒出冷汗他看到了林渺的眼神竟像是看著一層朦朧的霧而又止不住讓自己極力在那迷霧之中追尋更深的內涵。於是他便深深地陷入了林渺的眼眶之中心也止不住地打顫恍惚間有若鑽入了另一層虛空。

    杜月第一次現林渺的眼神有著一種奇異的魔力讓人無可抗拒!直覺告訴他這群魔門戰士的攻擊只會是徒勞。

    吳新卻有與杜月不同的心情他並沒有看林渺的表情只是在欣賞這群魔門戰士那完美的陣式和攻擊即使是武功高出他們十倍者想要衝破這聯擊的奇陣也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林渺又豈能例外?

    陣將合刀與劍蔽野遮空讓陽光黯然失色而林渺依然如綻放的百花之中的一顆孤松傲然肅立連眨一下眼睛都不曾。

    吳新想冷笑但在他的嘴角剛牽出一絲笑意之時便聽到了一聲爆響。

    暴響聲中甲板如被強力的氣流衝擊了一般炸裂而開木片以驚濤之勢以林渺為中心向四面衝擊而去。

    「轟……砰……」一串零亂而細碎的爆響聲中那群魔門戰士的陣形不攻自破每個人的步法更是東倒西歪如在巨濤之巔的小魚行動已無法自主。

    而林渺的腳步在這個時候已悠然而動依然如閒庭信步不疾不徐地自那零亂不堪的陣形之中走出他身側勉強聚力攻擊的魔門戰士如紙鳶一般帶著慘嚎跌落河中。

    林渺像是根本就沒有出手只是肩頭以優雅的頻率晃動著目光也一移未移地罩定了吳新。

    吳新的笑容變得僵硬在左眼邊凝著幾道皺紋深深的像是盛滿了驚詫和駭異。這一刻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懼意這是來自林渺來自那冷漠而悠遠、深邃不可揣度的眼神。

    杜月的心反而變得平靜一切的結果並沒有出他的感覺只是在他的意料中林渺的可怕仍讓他很意外。

    杜月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今日的林渺已經不再是昔日的林渺自內到外完完全全地脫胎換骨了深沉冷靜沉穩如山一舉一動都給人以無限力量的幻想這是真正的高手。但究竟是什麼讓林渺蛻變成今日的樣子杜月無法猜測也無需猜測。

    「吳新你死定了!」林渺以極冷的口吻道。

    吳新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林渺的話語之中似有種無可抗拒的力量這讓他不能自已地心頭冷。

    「呀……」那群魔門弟子迅回過神來又自後方追襲而至。

    「不知死活!」林渺冷哼了一聲悠然轉身信手而動竟有一道淒豔的亮彩劃出若驚鴻若閃電以無可匹御之勢橫過虛空。

    林渺終於出刀了杜月和吳新都張大了眼睛他們看見了林渺的刀但卻不知道來自何方沒入何處。

    刀無無尾彷彿根本就只是一種幻覺因為林渺在乍一回身之際又悠然扭頭再次對視著吳新剛才彷彿只是回眸一笑但他身後的十餘名魔門戰士卻以一種奇異的姿態定格於甲板之上每個人的眸子裡都有著同樣的神情——驚懼!

    是的那是驚懼淋漓盡致地表現在這群魔門弟子的眸子裡但是他們已經不可能再換成其它的表情因為在他們的眉心多了一個紅色的「十」字。

    那一串細密的血珠滲出與林渺轉身回頭的頻率幾乎一樣難分先後。

    那是林渺刀的傑作但是林渺的刀好像自始至終都不曾動過一直都在背後的鞘中。

    這柄刀曾被吳新得到可是這一刻仍是出現在林渺的身上。

    「好刀法!」吳新笑了笑得有些勉強不過他說的話卻很由衷林渺的刀法確實快得無可挑剔。

    「這對你來說卻並不是一件好事!」林渺也笑了悠然而沉鬱。

    「那還要看看結果才能下定論!」吳新不置可否地道。

    「你的毒對我根本就無效除非你的刀比我的刀更快那樣你才能不死!」林渺淡漠地道。

    「你對自己太自信了!」吳新不屑地道。

    「你大可以隨意施為至少在我殺死你之前你有這個權利!」林渺反駁道。

    吳新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林渺確實很自信自信得讓他有些心虛。

    「噗噗……」那十幾具屍體迎風倒下更為林渺的話憑添了幾分感染力。

    剩下的魔門弟子都傻眼了一個個愣在當場不敢出手他們沒見過比林渺更快更詭的刀。

    杜月一直以自己的劍快為傲但這一刻他也心寒了林渺的刀確實快得讓他自嘆弗如。不過他本來就不是林渺的對手即使林渺的刀不是這麼快!

    「你準備好了我要出刀了!」林渺悠然而立距吳新兩丈目光如刀般罩定其面容。

    杜月的心跟著緊縮他在吳新之側已然感到一股極為鋒銳的殺機如寒潮般漫至使他身側的每一寸空間都如充斥著堅冰。

    恍惚間杜月竟想到了那玄門的冰河心中禁不住暗駭腳步橫移。

    林渺沒有阻止杜月的退開對於這個傷者他或許並沒怎麼在意但是吳新卻不同。

    吳新不同只是因為他渾身是毒更製造了淯水之畔的慘劇。是以林渺絕不會讓這樣的人活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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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18:11
.   魔門弟子竟全都不敢插手偌大的戰船彷彿只剩下林渺與吳新在對峙餘者盡成旁觀之人。

    吳新竟自心底升起了一絲懼意這是他成名後很少有過的感覺。

    「你害怕了?」林渺以一種極為淡漠的語調說出了四個字四個讓吳新色變的字。

    就在這時林渺笑了笑容泛起的同時他的刀揮出也像泛起的笑容一般突然一般讓人惑然。

    吳新沒有讀懂林渺的笑但他卻看清了林渺的刀像是飄忽的幽靈一般一剎間便瀰漫了每一寸空間裂了空氣破了虛空。

    在刀鋒亮起之時吳新的身上暴起一團彩霧罩住了來勢快捷的林渺。而他的身子微退他料定林渺會退料定林渺不敢近入他的毒霧範圍內。

    在濃濃的彩霧暴起之時刀光暗了林渺的身影也掩於其中彷彿突然與刀一起消失在吳新的眼前只有一團美麗卻極為詭異的霧氣。

    「小心!」杜月低呼聲音被吳新捕捉到時正是他心感迷茫的時候。

    吳新之所以感到迷茫是覺得自己散出的毒霧雖然濃重但並不能完全擋住人的視線更不能讓人隱身其中。可是林渺與刀卻消失其中這使他有些迷茫。

    「嗤……」吳新心神乍分之時只覺胸前一涼卻驚覺林渺的刀已不知自什麼方位落至他的前胸。

    吳新疾移但他的度似乎要比林渺慢上半拍。

    林渺的手自那彩霧之中伸出然後是整個人當吳新現林渺整個人都自彩霧之中出現之時刀已經沒入了他的體內。

    吳新出一聲長長的慘嚎那散出的彩霧在他慘嚎之際也罩住了他。

    林渺竟毫無損地自毒霧之中穿過這很出吳新的意料之外。這是一個吳新以為絕不可能出現的情況。

    「你不該對自己的毒太自信!」林渺冷冷地道同時他拔出了手中的刀在一股血柱噴灑而出之時吳新「呵」了幾聲隨即「轟」然倒下。

    林渺居然絲毫不懼那劇毒的霧瘴吳新的自以為是和大意要了自己的命。他並不是一個無能之人如果不用毒或可撐上片刻但很遺憾的是他用上了毒。

    當一個人對自己的某一特長特別自信時他便會產生依賴心理而這種依賴往往能使強項變成弱項變成致命的缺口而吳新便是。

    林渺只用一刀便了結了吳新這確實讓人驚冴和意外簡直讓人有些難以相信這是事實。但這的確是事實吳新在那彩霧之下迅變化很快便出了一股極為難聞的惡臭只讓人噁心欲嘔。

    林渺悠然拭去刀上的血跡走出那粉霧所罩的空間像沒事人一樣環視了眾魔門弟子一眼隨即又落在杜月身上淡淡地道:「我不殺你你並非十惡不赦之人。我並沒有要與魔門為敵的意思但卻對任何濫殺無辜者絕不客氣!」

    杜月微冴冷然道:「你不殺我如果我傷好了會來找你報仇的!」

    「那是你的事如果你有本事我不在乎不過那時我也會殺了你!」林渺滿不在乎地道。

    「好我也會先放你一次我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杜月冷硬地道。

    「帶著你的人快滾吧!」林渺說完縱身躍入河中。

    白虎五將趕到那艘大帆船之上卻並沒有找到要找的人。在那隻船上實際上本就只有何傑與肖憶兩人當白虎五將領人趕上時二人便立刻跳水而去。是以那群人所得到的只不過是艘空船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白虎五將驚覺這一切之時吳新已死於林渺的刀下想回救也是不及。而在他們返程之時林渺已踏著一塊木板破浪而至。

    林渺之威似乎銳不可擋在杜月的眼中林渺與數月之前確實如同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可怕得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林渺居然不殺自己這使杜月對林渺的心情也極為複雜。林渺棄他而不殺他不知是該感激還是該恨不過他在那一刻卻覺這個年輕人有些與眾不同確有種外人無法道明的魅力。

    杜月知道白虎壇五虎將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不過他知道了一點林渺是不懼劇毒的至少那吳新爛掉了而林渺卻毫無損傷。

    吳新是個可憐的人一生自負自己的用毒之術到後來卻是在自己的劇毒之下骨化形消。正如林渺所說他太自信自己的毒了以至於依賴毒物比依賴武功更多。在毒功不斷進步的情況下武功卻也相應地生疏了一旦遇上了林渺這種根本就不懼毒物的人他便只有自食其果了。

    杜月何嘗不知吳新的武功比他絕對只高不低能夠列入魔門五大壇主之一並非幸至。在五毒盟之中能夠勝過吳新的便只有盟主吳山月和左護法代青。是以吳新能得魔門重用當然也是因為魔門需要這樣的用毒高手只可惜吳新遇上了林渺。

    林渺如一隻翔於水面的鷗鳥以優美之極的姿態闖入魔門弟子的陣形之中那些小船在林渺的腳下、刀下都破得一塌糊塗。這些魔門弟子想以弩箭攻擊但林渺只是在他們的船陣中間穿行若是失了准頭只會射殺自己人而且林渺的度極快想瞄好準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讓五虎將氣恨的卻是林渺根本就不與他們正面交手而只是毀船所過之處船便開始滲水。

    林渺的用心顯而易見不過他們拿林渺也沒辦法如果林渺要避開這幾人的阻擊還不是一件難事。

    在片刻之間這些小船已經毀了個七七八八林渺不再糾纏直掠上先前被洞庭兩鬼啟動的大船之上何傑和肖憶的身影又出現在那艘大船上。

    杜月惑然之時身後卻傳來了一個冷肅的聲音:「你們也該下船了!」

    杜月扭頭不知何時冷心月和魯南大俠等人已經立於船頭還有那一群手執強弩的游龍軍戰士。

    杜月知道只要對方一句話他們便立刻會被射成刺蝟。不過他也明白這是因為林渺放過他們不殺否則這些人在背後施以暗箭他們休想有一個活口。

    「我們走!」杜月的臉色有些難看向那群魔門弟子喝了聲他必須離開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游龍軍自動給杜月諸人讓開一條通道但那些弩箭的指向依然沒有絲毫偏離這些人的要害部位。

    杜月很坦然地行下大船那群魔門弟子卻很緊張但直到他們下船良久船上的弩箭並未松弦。

    冷心月並沒有殺這些人的意思儘管這些人殺了不少游龍軍戰士但既然林渺放過了這些人他們也自不能再追究。如果不是林渺殺了吳新他們絕不敢正面與這些人衝突。五毒盟人的武功或許並不足以嚇人但五毒盟的毒卻足以讓人心驚而林渺卻殺了吳新!

    冷心月有些感激林渺這個人有點特別不過與傳聞之中似乎並沒有什麼差別。在以前他並不相信傳聞中的林渺會有那麼厲害但在親眼見識到後才知道這個年輕人確實不簡單只略施小計便將吳新的人手分散然後再各個擊破他倒真希望不會與這樣的人為敵。

    杜月才上船泊在岸邊的小船竟全都向林渺所在的大船靠去竟是秦豐和江陵軍戰士。片刻間岸邊連半隻船也沒有那艘屬於魔門的大船卻已沉入了河底另外兩艘大船和一些小船要麼被毀要麼便被江陵軍和那些武林人士給駕走了。

    白虎壇五虎將拚命游上岸望著漸漸行遠的林渺大駕怒吼:「林渺我們絕不會放過你的!」

    林渺卻在船頭暴出一陣大笑回應道:「你們去好好地收拾寶藏吧到時候扎些木筏就可以運走很多金銀了。」

    白虎壇的五虎將差點沒被氣昏可是此刻又有什麼辦法人家已經到了河心這滿河之水使他們根本就無法追趕。何況便是能夠追上去又怎勝得過林渺這群人呢?他們惟有在岸上破口大罵了但回應他們的卻只有大笑之聲。

    尋寶之人依然絡繹不絕便是林渺想勸也勸不了尤其是許多死心眼之人根本就不相信他們的話他們的腦子已經被寶藏和那絕世奇學的誘惑給沖昏了。在他們沒有親眼見到這一切時怎麼也不會死心。

    也有人有些相信魯南大俠等人的話但卻覺得這樣會有很多熱鬧可看去湊湊熱鬧也不錯心中同時存在著一絲僥倖。

    林渺用了兩天多時間就到了竟陵他不想再勸而是把那些藏寶圖拿去皮匠店裡叫他們畫出兩百張來然後在碼頭和大街上讓人叫賣二兩銀子一張且是大明大白叫嚷著:「玄門藏寶圖貨真價實二兩銀子可換來蓋世武功秘笈和十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

    林渺故意讓那些小販叫喊得神乎其神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

    這一招確實是極為有效那些身揣藏寶圖尋寶之人都為之愕然也都過來看看是什麼東西但看過之後皆臉色大變迅掏出自己懷中費盡千辛萬苦才得到的藏寶圖一對照竟然分毫不差。一時之間這些人如遭雷擊一般有些人當場大笑就信手毀去了自己的藏寶圖。當他們現自己不擇手段所得來的藏寶圖只要二兩銀子就可以買到一張的時候心中所受的打擊確實是難以形容的便像是老天跟他們開了一個玩笑一般。

    不過一開始的時候倒還真有人買到後來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了這些藏寶圖要多少有多少隨便都可以買到不用任何人解釋他們便開始懷疑這些藏寶圖的真實性了那些武林人物則是大大地洩氣了。

    冷心月和魯南大俠諸人不由得也感到好笑但卻不能不承認林渺這一招很絕。如此一來到過竟陵的武林人物誰還會去尋什麼藏寶?那不成了傻瓜白痴了!

    游龍軍充當街頭賣藏寶圖的角色魯南大俠也親眼看到那些買圖人的那種失望和痛心的表情他也覺得好笑雖然林渺這一招也太絕了點但卻是最好解決問題的方式。有駐在竟陵附近的游龍軍支持迅在竟陵城內外鬧翻了天而且消息很快傳了出去於是更多的武林人物趕來竟陵證實這一切。

    沒有親眼見到這一切這些武林人物又怎肯死心?要知道他們為得到藏寶圖確實是費盡心機甚至不惜出賣朋友或殺人劫掠而且為研究手中的地圖更是花了許多時間和精力。如果這藏寶圖只要二兩銀子就可以買到那他們豈不是要大哭一場?遺憾的是這些人來到竟陵之後惟一的希望也給破滅了。

    於是竟陵的酒樓等各種生意都紅火起來了借酒洩的人太多失望的人便會到酒樓中猛灌或是到青樓在溫柔鄉中調節自己的心情。

    姜萬寶這幾日卻極樂竟陵的熱鬧比他預料都要好居然有人在街頭和碼頭買賣藏寶圖。他本以為這下子會斷了那些尋寶人的念頭使竟陵恢復清靜那他在竟陵臨時搶購的一些生意將會成為敗筆誰知這樣一來不僅竟陵武林人物不減還有猛增之勢而且這些人以竟陵為終點在這裡大肆揮霍洩情緒這使得姜萬寶臨時低價或租或購來的產業生意紅火之極是以他自然高興。

    當然姜萬寶明白這些只是一時的在生意最紅火之時他便要將生意轉手了這是硬道理否則的話他惟有一直將產業屯在這兒。姜萬寶自然不會做這樣的傻事同時他也明白那所謂的藏寶確實不過是個騙局而這大賣藏寶圖的人則是在與設下此騙局的人作對。如此一來到竟陵的武林人士便再也不會去雲夢澤尋寶了他們只會讓滿心的失望在竟陵洩出來。那設下此陰謀的人也只好希望落空了。

    姜萬寶在竟陵城中細查了一下那印製藏寶圖的皮店但卻無法查知這些東西是誰讓他們印的而賣這些藏寶圖的人也都是一些小商販不過與游龍軍有些聯繫。這樣看來這件事情與游龍軍必有所關聯。只是他也不好再去查游龍軍的事儘管游龍軍也想與他合作。

    林渺在竟陵也絕沒有白呆這幾天之中他倒是也結識了不少的江湖人物往日他雖然四處闖蕩闖下了不小的名頭但對江湖的瞭解卻是所知有限甚至對真正江湖之事並不太瞭解。儘管他自小生活在三教九流聚集之地但那天和街與武林卻有著天差地別的不同。

    這幾日他卻是真真切切地知道了武林知道了江湖更對往日的厲害關係知道得更加清楚更能準確地定位自己在武林之中的角色。

    當然這些日子來竟陵武林人物往來如梭各種形形色色的人都能見到各種事情都可能遇上又有魯南大俠、華山隱者及洞庭二鬼為其講述武林之事自然讓林渺更能把握眼下武林的形勢。

    讓林渺心喜的卻是在竟陵多日竟有不少豪傑願意跟隨他北去更得魯南大俠和華山隱者的支持。

    魯南大俠和華山隱者當然不會依附林渺但卻給林渺引見了一些武林人物更表示大力支持林渺的梟城軍這使林渺的聲威大振。

    同時華山隱者和魯南大俠對林渺的武功感到極為驚冴。

    華山隱者對林渺的感受尤深因為他曾兩次遇到林渺但此刻林渺給他的感覺猶如深潭之水無可揣度整個人的氣質也似乎生了根本性的改變他不明白這兩個多月來在林渺身上生了些什麼不過他慶幸的是林渺不是壞人以其善待百姓的仁慈武功好只會對百姓有利。

    儘管華山隱者並不怎麼涉足俗事但卻並不是不關心天下大事和百姓的疾苦。林渺能將一座小小的梟城治理得那樣子他確實對林渺極有好感如此年輕便有如此能力而此刻又擁有如此武功和才智這使華山隱者極樂意相助林渺。

    林渺還找到了季步知其一直在河畔等了三日忽驚見死亡沼澤之中那一幕幕恐怖之景才駭然離開死亡沼澤。他沒想到林渺居然能夠回來確實是極為欣喜。

    季步在竟陵漁民之中極有聲望因此為林渺幫忙不少而姜萬寶也是季步為之聯繫的。

    姜萬寶知道林渺居然在竟陵這下可樂壞了立刻飛鴿傳書小刀六告之林渺的消息同時將近日來的情況稟明林渺。

    姜萬寶行事確實極為縝密融入到竟陵各行業之中其身份根本就沒有人懷疑。而大量的資金則以壽通海的銀票形式運到北方兌對這使得運作起來方便安全多了根本就不用擔心匪人劫銀之類的事至於如何將這些銀子轉化成物資那便是梟城和小刀六的事了。

    在南方的生意全都轉入暗處即使是綠林軍想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儘管南方諸軍有隨劉玄之意但在各自的地盤仍然執行著各自的政策諸如秦豐和張霸之流他們絕不會輕易服人。不過他們答應只要劉玄攻下洛陽之後必會依附但誰都知道秦豐並不看好劉玄和王邑大軍之戰。如果劉玄不能破王莽大軍的主力得洛陽那依附此人也沒有半點意義。因此秦豐和張霸並不怎麼響應劉玄的號召而各行其是。

    秦豐和張霸皆是一方霸主劉玄暫時仍不敢對其如何而姜萬寶便在這些地方巧妙地動作與南方的諸蠻交易將南蠻之地的東西運至中原又將中原之物遠運南嶺之外更將自己的兵刃遠銷另外大肆買賣鹽糧之物。這亂世之中實力才是說話的根本王法已經不再有什麼作用只要能給地方官一些好處他們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使得姜萬寶的生意極為順暢越做越大財源也便滾滾而至。

    再說許多生意都不是由姜萬寶親自打點大多交於手下的人物與當地合作的豪強出面其隱蔽性更強。這些當地的豪強自然明白姜萬寶所擁有的力量不小並不敢耍什麼花樣至少到目前為止姜萬寶所操持的南方生意仍極為穩健即使是有些小小的不愉快也會很快平復。在姜萬寶的身邊擁有一群人才聚思廣益比之諸如游龍軍中的客卿們更有效許多。

    當然林渺並不會在竟陵住太久因為五月端陽就要到了所有的武林人物都想去看一看中原繼武林皇帝、邪神和崆峒上任掌門之後的第一高手與貴霜國最具聲威的高手之決戰這確實是沉寂了十餘年的武林一大盛事是以沒有人願意錯過武當山一戰即使是在王莽百萬大軍聚結南下的情況之下。

    武林人有武林人的嗜好那玄門寶藏的風波似乎在無聲之中平息雖然許多人都在恨那給武林諸派及三教九流的人物開這個大玩笑的人但卻沒有多少人能夠真的敢怎樣因為傳聞這乃是江湖之中這些年來最大的一股潛流「天魔門」的計劃。

    儘管天魔門行事詭秘但是卻並沒有多少人不知道天魔門的可怕。是以當許多人知道這又是天魔門的一個玩笑時只好將憤怒憋在心裡不敢言語。

    竟陵也很快由熱鬧變得冷清那些藏寶圖倒也賣出了不少有些人只想拿來記住這個江湖的鬧劇記住這屈辱的典故。

    谷城基本上已經不再屬於朝廷。當地豪強聞劉玄稱帝復漢室江山立刻殺城守自稱將軍只待劉玄招安立刻響應。

    劉玄並沒有時間來招安谷城杜維大將軍因為他將面對有史以來的最強敵人王莽的百萬大軍!在這種緊張的時刻他根本沒有心思去考慮其它的任何事情自然暫時不能對谷城等地招安而是一門心思放在這次將臨的大敵之上。

    谷城距武當山極近的要塞因其坐落在沔水之畔南河在谷城匯入沔水而形成了航運極暢通之地通漢中、宛城也都極方便更是漢中與宛城水路的集歇之所。

    [註:漢中並非指今日的漢中而是指今日陝西的安康附近。]

    谷城熱鬧並不因王莽大軍南下而消減反而更是繁榮其景有若十數日前的竟陵。只是來到谷城的人少了竟陵的那份悲喜情緒來此者多是為了看熱鬧誰不想看松鶴與阿姆度的決戰誰便是武林中的傻子。

    當年武林皇帝在七破皇城之後悄然而去再無聲息有人說是與人暗決於泰山絕頂有人認為那秘密與武皇決戰的人是邪神也有人說是另有其人但不管是什麼人一個可以與武皇劉正決鬥的人便絕對對整個武林有吸引力這是絕不可否認的。任何武林人物都以未能目睹武皇當年決戰的英姿和七破皇城的氣魄而遺憾今日又豈會再錯過一場可能會是繼武皇之後最經典的決戰?

    人們期待這一刻的到來期待去感受那種高手決鬥的快感所以皆聚於谷城。

    谷城擺出了大盤賭輸贏松鶴與阿姆度的開盤比是十比一。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松鶴道長贏的可能性會大一些因為人們都知道松鶴是中土除當年武林皇帝之外的第一高手而那個所謂的阿姆度只不過是貴霜國的一個使臣而已雖傳聞中說很厲害卻很少有人見識過。是以大多數人認為松鶴道長贏定了便是十賠一的賠率仍沒幾人買阿姆度贏。

    當然並沒有多少人希望阿姆度贏這並不只是兩大高手的對決也是中土與異邦之間的決鬥儘管江湖人並不團結但每個人至少仍然對中土有著極強的榮辱感。

    此刻離端陽節僅兩日時間是以谷城之中所聚的江湖人物極多。

    這本是商旅往來之地在戰亂的日子裡也不會很清靜反而更是熱鬧。

    哪裡有熱鬧哪裡便會有姜萬寶的生意這是一個極擅把握先機的人有著抓住商機的特殊能力就像其能夠在兩月前就嗅到竟陵的氣息一樣。在他知道阿姆度要與松鶴道長決鬥之時便看中了谷城這個可以利用之地。

    林渺依然活著的消息幾乎讓遲昭平喜極而泣儘管在姬漠然的星象之中已測到了這個可能但是當真正得到這個消息之時她仍是無法不讓自己的心情激動如潮。

    這些日子來她的心一直都在懸著懸在未知之中本不信鬼神的她在這些日子裡居然拜起神鬼來她知道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感情已經很深很深只有生離死別才能真正感受到愛一個人是那般滋味那般深刻。

    一個女人所需要的並不只是榮耀頂天立地不讓鬚眉更需要一個愛自己的人支持讓自己的心有所依託。

    讓林渺走入心中只是不經意的也可以算是一個意外但愛情本身就是意外當它來的時候沒有人可以阻止更不會有任何先兆。不過不可否認的是愛情可以左右人的情緒甚至影響一個人的展。

    黃河幫便是這樣黃河幫全力支持林渺遲昭平願意將自己的事業與林渺緊緊聯繫在一起因為她愛林渺。當然林渺也極受黃河幫的歡迎就因為此人確有過人之處有讓人心驚的才華這之中也有遲昭平愛屋及烏的成分在其中。

    黃河幫乃是遲家的遲昭平的選擇便是他們的選擇。

    黃河幫看好林渺的另一個原因也是因為信都軍對他們的全力支持有信都軍的支持許多事情都能夠改變。

    這些日子來黃河幫還造出了屬於自己的戰船白才諸人功不可沒這些加入了魯公船設計的新船種有著無比靈動的便捷度更不是普通船隻所能相比的。不過到目前為止仍只造出了兩艘這般的船隻是拿來做做實驗下一步便是要大量裝備這一切了。

    遲昭平對梟城軍的好讓高平和獲索都很是嫉妒。不過他們也無可奈何阻止不了遲昭平的念頭和作法在彼此的忌諱之下沒有人敢先得罪黃河幫至少在黃河幫不曾與他們正式反目之前是這樣。

    王郎起兵的步伐似乎與洛陽大軍出是同步在洛陽集結了百萬大軍的情況之下王郎並不敢輕舉妄動若王邑調頭橫掃河北結果便很難預料了。是以王邑不動王郎也不敢輕惹這百萬雄師。但是王邑百萬大軍一南王郎便不再有什麼顧忌料王邑不可能再回頭來對付他邯鄲軍那麼此時便正是他起兵的最好時機。

    王郎得李育、劉林和張參這三人的鼎力支持大造符瑞稱己為哀帝子避於江湖因其在趙魏兩地的聲望和財力頓時一呼百應太行諸寨也紛紛依附加上早先王郎暗中招兵買馬所得的人其兵力僅在數日間便突破兩萬聲勢之高絕不低於早就稱雄的尤來。

    王郎起事高湖軍也加以聲援整個趙境頓完全在王郎控制之下州府之類的官員不起半點制約作用或者乾脆便打起王郎的旗號背叛朝廷。

    河北烽火狼煙早已將王莽的權力燒得半點不存州郡的兵馬紛紛割據一方不聽朝廷號令諸如信都任光、漁陽彭寵天高皇帝遠王莽對此只能徒呼奈何。

    河北的形勢也顯得更為奇妙義軍與義軍之間突然變得有些微妙先是鉅鹿的馬適求。

    馬適求的義軍力量並不強大但一向都不欣賞王郎而鉅鹿距邯鄲極近王郎的強大先影響的便是他張參下帖要馬適求與之合兵也即是王郎最先欲吞併的可能便是馬適求的義軍。

    在北方惟有以大魚吃小魚的形式不斷壯大方能在短時間內真正強大起來。沒有北方的統一休想能夠越過黃河統一中原這是肯定的因此義軍與義軍之間因野心勃勃的王郎的出現而變得微妙。

    馬適求自然明白王郎的意思所謂的聯合便是交出他的兵權或是成為王郎的部下。

    馬適求並不在乎做誰的部下他的一切本就是一步步攀爬而上的。當年他不過是太行山盜賊群中的一個小角色但是這些年他憑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地在太行群盜之中站了起來他的領換了一個又一個但他仍然活著越活越硬朗在第五位領再次戰亡之後他便成了那群盜賊的領而後不斷地吞併一路路賊寇終於有一天他並不想只侷限於太行山於是領人攻城掠地殺出了山林便成了如今鉅鹿的主宰。

    這一切來得沒有一絲僥倖一切都是血和血的遊戲而今要他向一個他向來瞧不起的人低頭絕不會答應!

    在馬適求眼中王郎只不過是一個投機取巧之輩只會耍些陰謀詭計施暗刀的人物他看不慣王郎而兩人之間的關係也一向不太和睦這也是王郎何以找到高湖軍牽制他的原因。是以一開始馬適求便拒絕了張參的相邀擺明了立場。

    王郎自然極惱火雙方立刻陷入了劍拔弩張的尷尬之境但他卻明白馬適求也是塊難啃的骨頭這個人是一步一個腳印一生經曆數百戰絕不怕戰鬥而這些年經營鉅鹿也極花了心思。所以想攻下鉅鹿勝馬適求絕不可輕舉妄動這一點王郎極清楚但他很自信馬適求絕不會是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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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18:39
第 三 卷 第十七章 谷城風雲

    任光也是最為高興之人林渺無恙的消息給他注入了一股興奮的力量也使他平添了幾分鬥志。之所以當初把梟城交給林渺是因為他一開始便欣賞林渺而林渺對梟城的治理讓他這位出身官宦之家的人也佩服不已。他真的很難相信林渺真的是一個混混出身試問一個普通的混混何來這般能力?

    當然把梟城交給林渺也是為謝林渺保住了他這太守之位如果不是林渺盜走聖旨和金牌令信那他根本就不可能坐上太守之位是以他是由衷地感謝這位兄弟。

    任光並不是一個有太大野心的人但卻絕對是一個能體恤百姓疾苦的好太守。他並不太喜歡兵戎相見這也是他安守信都而不太張揚的原因儘管他也明白這樣也並不是辦法在這亂世之中你不犯人人也會犯你只是他仍下不了狠心讓信都百姓跟著受苦這也是耿純所說的任光的最大缺點就像他父親任雄一樣是略有保守卻極為穩重的人物。而林渺則似乎並沒有這個缺點他擅攻卻不好殺是以能夠得梟城不費力更是大敗五校軍卻只自亂其軍並將兩千降卒送還聲名遠播於外。

    事實上一個小小的梟城城主並沒什麼了不起即使是以巧計奪下了梟城也不足以名動天下但歸還五校軍兩千降卒而換回一個鄭志這才是真正被人樂道的也讓天下英雄刮目相看。誰都知道林渺愛才惜才善待百姓於是許多人不惜遠道慕名前往梟城相投這使得小小的梟城卻是藏龍臥虎人才濟濟百姓也極願在梟城所護的範圍之中生活商販更是樂於納稅。

    數月來梟城成了福地信都及塞外往來梟城的商販絡繹不絕東通渤海南抵楚越之地。當然這與梟城一力主張商運也有極大的關係。

    誰都知道要支持一隻大軍便要有足夠的金銀梟城軍並不想用信都的軍餉所以要自力更生。而這數月來的成效極為顯著大批物資和金銀在梟城流通各種買賣都能給梟城帶來財富。

    歐陽振羽、小刀六、海高望這三人幾乎是梟城的財星對外的生意紅火之極對內的稅收也是井井有條。城內的建設已不用再由梟城軍方財政投入當地的豪強和百姓樂得自願出力。

    梟城內外已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只須執行林渺所說的一切韜光養晦。

    城外形成了不少村落雖無大集市但這些地方也都已算是梟城的子民梟城在這些地方也駐紮了一些兵馬並在村落之外築起了一座座堡壘外可拒敵內可屯兵似乎在一時之間將梟城的城池向外擴移了十餘里地。

    這些村落保壘也是百姓聚居之地是以百姓自然願意出力而且分佈極為有序據於各要道之口在堡壘與梟城之間形成了一大塊安全而空閒的土地有大批的人在此植桑耕荒種地。

    在防禦方面有朱右的主意外有林渺的遠見梟城的外圍做得極好。

    相鄰的五校軍對梟城這塊肥肉是又愛又恨只是他們根本就無法探到梟城的虛實而對林渺神鬼莫測的戰術極畏懼。是以並不敢輕舉妄動也不想這麼快違背誓約倒是大槍的義軍對梟城不怎麼客氣。

    大槍義軍似乎也嗅到了來自梟城的威脅對梟城的鐵礦封鎖得極緊甚至是故意抬高價錢這讓小刀六極惱如果不是林渺有吩咐要韜光養晦他真想直搗大槍義軍的老巢殺它個落花流水不過他也明白大槍義軍絕不是好對付的。對於打仗小刀六並不怎麼在行更不敢意氣用事。

    所幸小刀六早就預料到今日他信了東郭子元的話早早的就看中了漁陽的鐵礦而不會使自己的生意陷入死角但他對大槍義軍的生意也全部封鎖所製造的兵刃絕不會有半隻落在大槍軍的手中這使得大槍與梟城關係極壞。

    小刀六大力支持馬適求通過信都對馬適求居於鉅鹿的義軍大力援助甚至是免費贈送一千張天機弩。因為馬適求是在與王郎對峙之中能夠讓王郎頭痛也是小刀六和梟城最樂意見到的而另外一個原因則是馬適求比較傾向於信都與信都軍有些交情這一次梟城軍無私地支援他使得馬適求與梟城關係也極為密切。

    梟城自然也想在北方結成同盟以壯大自己的力量和聲勢而林渺重現的消息也給梟城將領吃了一顆很有力的定心丸。這兩三月來都沒有林渺的一點消息確讓人有些擔心而梟城派出去的探子也無法探到一點有關林渺的消息於是許多人便去雲夢澤探消息。不過此刻眾人有些安心了只是讓人去請林渺歸返梟城處理城中之事。

    谷城掌權者乃是當地豪強之文沖明往來谷城也皆要收費部下有戰將八員兵力兩千儼然已成了谷城的土皇帝了。

    文沖明年近四旬三代富商家資極厚是以能在谷城一呼百應此刻他便是等劉玄打完仗封他為官了對於響應漢室的復興倒是極為積極。

    沔水邊駐紮了文沖明大量的部下對近日武林人物大量湧入谷城似乎有所防犯。

    當然武林人物並不喜這種場面甚至不太理睬文沖明不過作為谷城統帥的文沖明自身也絕對是個高手他也明白武林人物並不太好得罪。

    林渺也到了谷城不過卻只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觀江樓的窗邊悠然地品著酒。

    他喜歡一個人靜靜地想著問題許多事情都讓他有些頭大。今日的他所考慮的問題不再那麼單純也不能單純自雲夢澤出來他便覺得有許多事情要想。自玄境之中回到人世他知道自己重生了過去的一切如浮雲掠影般上演於腦海他要想的問題太多包括記起過去的每一個細節之類的。

    生的許多事情便像是一場夢林渺知道這一切不是夢可是夢與現實似乎沒什麼分別或是無法真的去下個定義將之完整地區分開來這讓人有些無奈。

    生活只是夢的延續就如那玄境與現實僅僅隔著一層玄冰而已。天地是無限大的但在這無限的另一層仍有一個無限人的生命卻有限以有限的生命去追求無限的天機似乎很虛渺但在這個世間卻有那麼多痴人總要不斷地尋索不斷地為之浪費時間……

    林渺不由得自顧笑了起來徒然之間他覺得世人的可悲可嘆又彷彿徹悟了一點什麼。

    也許並不是徹悟因為林渺淡笑的同時悠然轉身在他的桌前安靜地立著兩個人像是兩尊木塑。

    林渺悠然放下酒杯將心自窗外的景色之中調整過來只是淡淡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兩人笑了笑問道:「兩位要喝酒嗎?」

    「你是林渺?」那兩人臉色冷得可怕像是生鐵鑄出的表情中沒有半點多餘的情緒。

    「你們要找林渺?」林渺不答反問。

    「不錯!」兩人沉聲道。

    「你們找他可是想和他喝酒?」林渺眯著眼睛像是醉了。

    「不是!」

    林渺又笑了彷彿對眼前這鐵塔般的人很有興趣淡淡地反問道:「殺他?」

    「你猜對了你就是林渺?」那兩人的目光極為犀利冷漠地道。

    「如果你們要確認的話將會是兩位的悲哀只不知你們是什麼人?」林渺漫不經心地問道。

    「你可以猜到我們的來歷!」兩人應了聲。

    「魔門?」林渺淡淡地冒出兩個字。

    那兩人的臉色微波動了一下像是林渺一語而中眸子裡頓暴兩道殺機就在他們即將出手的時候倏感背後一股更強的殺機漫了過來。

    那兩人不由得冴然轉身在他們身後並排立著三人人人神情冷峻目光如刀。

    「你們也是殺來林渺的?」那兩人有些微冴地向那三人問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有些憐憫地道:「他們是來殺你們二位的!」

    「殺我們?為什麼?」

    「因為你們要殺我!」林渺起身整了整衣衫淡淡地道:「這裡有點鬧就交給你們了我要出去走走!」

    「主公請放心!」那三人向林渺恭敬地行了一禮道。

    林渺又笑了那兩名魔門殺手這才頓悟神色微變之時林渺已悠然而去。他們想阻但卻無法擺脫那三人殺氣的籠罩根本就沒有向林渺出手的機會。他們確沒想到林渺身邊居然有這樣的高手而他們事先一點也沒有探查到這讓他們駭然。

    「籲……」幾匹快馬迅停在觀江樓的門口數道人影自馬背之上疾翻落迎上正自樓上悠然而下的林渺。

    「閣下可是梟城林城主?」一人來到林渺身前客氣地問道。

    林渺微冴道:「不錯正是在下!」

    「哦在下陳忠乃文將軍的部下奉將軍之令請林城主能賞臉一敘。」那人迅說明來意。

    「哦是陳將軍?」林渺再冴他聽說過陳忠乃是文沖明部下的勇將之一卻沒想到文沖明居然知道自己的下落這使他確感意外。

    「不敢!」陳忠客氣地道。

    「林某初到貴地沒先去拜會文將軍還勞煩陳將軍前來相請真是過意不去!」林渺笑道。

    「林城主說哪裡話只要你肯賞臉我們已經很高興了!」陳忠客氣得有些不像是江湖中人倒像一位紳士。

    林渺笑了心中卻在思忖文沖明請他有何事不由淡淡地道:「那陳將軍請帶路吧!」

    「請!」陳忠立刻讓人牽來一匹健馬客氣地道。

    「請!」林渺也客氣地還了一禮倒是對這客氣的人頗有好感至少客氣話聽著讓人覺得舒服。

    谷城的守衛並不是很森嚴因為人手尚不是太多要對這樣一座城進行如何森嚴的封鎖是一件極難的事。

    馳於馬上林渺曾很冴細地打量過城中的環境。

    將軍府便在谷城的中心並不是文沖明自己的家而是上任城守的府第。

    將軍府倒也很氣派華麗而高雅雕樑畫棟可以看出昔日的城守確實是個極奢侈的人也難怪谷城的百姓會歡迎文沖明殺城守。

    文沖明也並不是一個習慣節儉的人其生為富家子弟自然不捨得浪費這麼好的城守府。是以他便自己搬入其中。

    將軍府的人似乎早知林渺要來衛士肅立兩旁手持槍戟倒也有幾分肅殺。

    林渺驅馬而過直到陳忠下馬他才悠然下馬文沖明已聞報相傳。

    林渺有點惱火陳忠那般客氣而這個文沖明卻似乎很傲自己到來居然只讓人相傳而不親自來迎怎麼說自己也是一城之主更是銅馬義軍的領地位和身份在江湖之中至少要比文沖明這個自封的將軍要高上一等。但既來之則安之他自沒必要去計較這些。

    大殿之上文沖明坐得很安穩彷彿並沒有因林渺的到來而有任何表示只是面上露出一絲怪怪的笑容。

    林渺的目光過處微有些吃驚他居然現晏侏和玉面郎君也坐在大殿之中。

    晏侏和玉面郎君見了林渺露出一絲陰笑像是看一隻落入陷阱之中的野獸一般。

    林渺目光投向文沖明淡淡地道:「文將軍請在下前來連椅子也未備一張嗎?」

    文沖明有些意外林渺居然先向他出責問其氣勢並未因孤身一人而消減。

    「哦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給林城主準備坐位?」文沖明終是生意場上的滑頭見林渺並不怯場也不敢怠慢畢竟到目前為止仍知道林渺不好惹否則怎會如此年輕便能名動江湖?

    林渺冷冷地瞟了晏侏和玉面郎君一眼又望瞭望那名護衛擺在玉面郎君之下的椅子冷然道:「我不太喜歡坐在客人的下你把椅子換個位置!」

    林渺此言一出文沖明和晏侏臉色皆變林渺不僅直接而且狂傲得讓他們意外。

    林渺無懼地對視著文沖明那護衛有些不知所措地向文沖明投以求援的眼神。

    「你就將椅子擺在上吧。」文沖明只覺得林渺的目光像冰一樣冷眸子之中彷彿有一個無限深邃的空洞讓他也有點心寒只好依照林渺的吩咐。

    陳忠也有些意外但卻為林渺的豪氣所懾同時也感應到廳內那有些不太尋常的氣氛。

    林渺毫不客氣地坐於客席上卻把晏侏和玉面郎君氣壞了。不過他並不在意自看到晏侏和玉面郎君那一刻起便已知道今日的事情可能並不是想像的那麼簡單是以他根本就不必在意自己的言行。既然這文沖明並不怎麼看得起他他也便要讓別人知道他林渺絕不是好惹的!

    林渺確實是狂得可以坐定後便開門見山地反問道:「不知文將軍請我來又是所為何事?」

    「久聞林城主少年英傑今日驚聞至谷城我急欲一睹城主之威儀是以才貿然讓人相請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文沖明對林渺這反客為主的作風略有驚異朗然一笑掩去殿中不和的氣氛道。

    「我想文將軍是過獎了!」林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目光又投向晏侏故作不識地問道:「這幾位也是文將軍的人嗎?何不介紹一下?」

    文沖明一怔目光有些怪怪地投向晏侏。

    晏侏冷笑一聲道:「林城主真是貴人多忘事連故人也視而不見我晏侏今日才算是領教了!」

    「哦閣下便是燕子樓的總管晏先生林某有眼不識泰山了我們曾經見過嗎?」林渺不冷不熱地反問道。

    晏侏一怔倒被林渺問住了他與林渺相對的時候林渺並沒有看到他的人只是與他的目光有過一次交結事實上並不曾真的相見。當然他對林渺則是看得比較清楚是以林渺這樣一問倒把他問住了。

    「自然是見過只是林城主太貴人多忘事罷了!」玉面郎君插口道。

    「或許吧不過閣下這張面孔我倒是很熟悉可能是晏總管為人處事太低調了所以沒有閣下給我留下的印象深刻真沒想到竟在此地與閣下又再相見了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呢?」林渺不無奚落地笑著反問道。

    玉面郎君和晏侏的臉上都閃過一絲怒色卻被文沖明打斷了話頭:「林城主此來谷城也是因為後天武當山天柱峰一戰嗎?」

    「自然是!我想谷城之中大部分的武林人物都是此目的!」林渺並不否認淡然道。

    「林城主日理萬機難道對這等武林閒事也有興趣?」

    「這位是?」林渺望了剛才問話之人一眼反問道。

    「哦在下武城東!」那人應了聲。

    「哦原來是文將軍的軍師武先生失敬!」頓了一下林渺又接道:「善治者勿用己親勞而安治治人之物非人而是法紀。是以有明確法紀有可信之助手我在與不在梟城都可以民心安定繁榮昌盛就像文將軍有你這種人才為其打理一切他便是離開谷城數月也可坦然安心一般!」

    武城東神色間泛起一絲欣然林渺最後一句話可真是恰到好處地捧了他一把是以他對林渺的印象大改而林渺所陳述的道理也確很實在。

    「昔日聞林城主治理有方使四方百姓難民趨之若鶩頗有疑惑今聞城主此番話語只讓人茅塞頓開確為非凡之語難怪城主能如此安心地遠遊!」文沖明也笑了笑道。

    「我看文將軍將谷城治理得也非常好嘛!」林渺不置可否地道。

    文沖明並不推卻地笑了笑似乎是受之無愧不過很快將話題一轉淡淡地問道:「聽說林城主與玄帝有點不愉快不知可有此事?」

    「哦哪位玄帝?」林渺心道:「果然沒安好心既然你想扯上正題我也無所謂!」

    殿中除林渺之外眾人的臉色都變了林渺的問話是擺明著不承認劉玄的地位這對於文沖明這群等著受封的人來說確實有些不敬。

    林渺卻若無其事好像並沒有看到殿中諸人的臉色一般。

    「哦原來林城主連劉玄大元帥在寅陽登基之事也不知道啊!」武城東出言打破尷尬道。

    「哦是他嗎?我記不起來與他有什麼不愉快也許有吧文將軍問這個問題又是何意?是若作和事佬嗎?林渺並不介意!」林渺淡然一笑滿不在乎地道。

    文沖明臉上顯出一絲不自然道:「如果林城主以為可以的話我倒是願意替城主在玄帝面前做個說客只要城主保證以後不干涉玄帝之事願意與玄帝共復大漢江山我保證城主將來必定前途無量!」

    林渺聽罷不由得放聲大笑良久方歇悠然反問道:「這是劉玄讓你這樣說的嗎?」

    文沖明神色大變林渺卻又道:「如果他真能善待百姓治理好天下我林渺又豈會不識大義?但如果他心胸狹窄屁大的事便如此大張旗鼓豈不是讓人笑話?你可以告訴他如果有一天他能平中原我雖身在北方也會率眾相迎否則各安天命!」

    「玄帝乃是劉室正統此刻人心所向難道林城主還有何疑問?」文沖明冷問道。

    「天下劉室正統又何其之多人心所向是因亂中思定亂世中人心所向又算什麼要是太平盛世能讓人心所向那才是可貴的。至於劉玄是不是真的人心所向或只是一群功利者藉機造勢卻很難說所以文將軍的提議我心領了!」林渺義正嚴辭地道。

    文沖明和殿中諸人也都怔了怔林渺的詞鋒確實很利語氣也堅決得讓人有些氣餒。

    「如果林城主真要如此決定那我只能感到很遺憾!」文沖明無可奈何地道。

    林渺冷然一笑目光悠然落到大殿的屏風之後隨即又將目光再次落到臉色急變的文沖明的身上淡淡地道:「文將軍手中茶杯最好拿穩一些。心裡承受能力是鍛鍊出來的此次王邑百萬大軍壓境即使劉玄是劉室正統但在這個世道是講究實力的太早下注只會自食惡果甚至是血本無歸!」

    文沖明的臉色一變再變端著手中的茶杯不知是放下好呢還是繼續端著林渺幾句話竟將他的心說亂了。而事實也確是如此誰能相信綠林軍能夠阻擋王邑的百萬精兵呢?如果劉玄在這一場仗之中一敗塗地他還能撈到什麼好處呢?

    「好了林某還有事待辦只能先行告辭了如果有機會歡迎文將軍前去梟城信都作客。我想我們也是有合作的可能的!」林渺說完施了一禮起身便走。

    文沖明不語他的目光也落向了那堵屏風並沒有看出什麼破綻。但他知道林渺已洞悉了他的一切安排所以他不語。

    文沖明絕不笨什麼樣的後果他都考慮過知道如果摔碎手中的杯子自己會得到怎樣的後果。

    林渺的話意給文沖明有些暗示那便是說他所要對付的不僅是林渺更是信都軍甚至還有黃河幫與天虎寨這些力量。

    文沖明很清楚自己眼下的力量以他的實力比之天虎寨尚有不及而林渺與劉秀等人交好他並不是不清楚那時他所承受的壓力將是很多方面的。

    「將軍!」玉面郎君見林渺大步而去不由得急了呼道。

    文沖明像是什麼也沒聽到一般將茶杯緩緩地放到桌子上長長地吸了口氣目光有些冷峻但並沒有望向林渺的背影。

    「林渺你站住!」晏侏絕不想看著林渺便這樣離去難得林渺今日是孑然一身而文沖明的臨時改變計劃這使他極為惱火是以在文沖明不理玉面郎君的話時他再也按捺不住離席追出。

    林渺已步出了大殿在大院中悠然轉身斜瞟了晏侏一眼冷然問道:「晏總管有何指教?」

    「你劫走了本樓的人貨難道想一點表示也沒有便這樣走嗎?」晏侏冷問道。

    林渺「哦」了一聲淺笑道:「那不是我幹的想必你找錯人了!」

    「那你殺了瘸子和商戚又如何解釋?」玉面郎君也趕了出來冷聲質問道。

    「江湖之中殺人總是免不了的我不殺人自有人殺我。無須解釋那兩人確實是我所殺!」林渺並不否認地道。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今日你休想離開!」玉面郎君狠聲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目光盯注著玉面郎君笑得很怪只讓玉面郎君感到心頭直毛。

    「這是個很有趣的道理這兩人的死也是因為償命如果你們想讓我給他們償命的話只要有足夠的本事我並不反對!」林渺自信地道目光在一剎間變得極為深邃更像具有無窮的穿透力直透入玉面郎君的心底。

    玉面郎君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林渺的眼神讓他顫慄。

    文沖明並沒有趕出大殿之外似乎他已經沒興趣去在乎殿外可能會生的一切沒有人知道他此刻心中在想些什麼。

    殿外的院中只有文沖明麾下的戰士及林渺和晏侏。

    那些戰士有些驚冴地望著眼前的三人似乎感到一股寒潮漫向整個院落這初夏的天氣一下子彷彿置於深秋之中讓人無法適應。

    寒氣愈來愈盛林渺本身便像是一塊奇異的冰體讓人無所適從包括晏侏和玉面郎君。

    林渺變了玉面郎君的感受尤為深切。

    晏侏心中也蒙上了一層陰影他竟感覺不到林渺的氣機是自何而來彷彿四面的每一寸空間之中都存在著那足以束縛人神志的殺機和壓力。

    「你們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如果真要為他們報仇的話我並不反對。今天我並不想殺人至少在這塊地方我不想殺死你們也不想過問你們的事情但如果你們執意要與我為難我也只好不客氣了!」林渺悠然道。

    「哼沒有試過怎會知道?你不要太自以為是了!」晏侏冷哼了一聲。

    林渺不屑地笑了笑並不再搭理晏侏只是再一次轉身向大門外行去在邁步的同時淡漠地道:「我看到了你們心中的畏懼!」

    晏侏本來欲趁勢而攻但林渺這句話如一記悶棍般使他愣住了臉色數變竟然遲疑了但心中更是狂怒林渺居然如此小視他!

    玉面郎君眸子裡閃過一絲濃濃的殺機手一揚之間點點瑩光若幻影般沒入林渺的衣衫之內。

    晏侏和玉面郎君大喜之時卻現林渺一隻手緩緩地自背後抽了出來。

    林渺並未轉身只是將那隻自後背衣衫內抽出的手悠然舉起在五指之間竟夾著幾枚亮晶晶的長針。

    玉面郎君和晏侏駭然色變如遭雷噬尤其是玉面郎君剛才的興奮和欣喜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驚懼。

    「我說過在這裡我不想殺人如果換一個地方的話你們今日死定了!你們是這裡的客人我也是這裡的客人一個人的容忍是有限的希望你們不要傻得再做出不知天高地厚的挑釁!」林渺語氣冷得可怕。

    玉面郎君不由打了個顫他感到林渺語氣之中那不可抗拒的力量那是一種獨特的殺機。

    晏侏未語他沒有見到林渺的手怎會在身後但林渺的手確實是做到了自背後以悠然之態抽回像是拂落一粒塵埃。

    玉面郎君也一樣他的龍鬚針向以詭秘莫測、防不勝防著稱可是林渺居然只是以背對著他根本未作勢便將他的暗器收於手中這怎不讓他駭然?他做夢也沒想到林渺竟以這樣的方式破去他這絕殺的暗器。他無法想像今日的林渺究竟可怕到了一個怎樣的程度。

    林渺鬆手那些亮晶晶的針灑落一地他這才再次緩步向大門外行去。

    「林城主好走文某不送了今日城主之情文某定銘記於心!」文沖明在殿中似乎已知道了外面所生的一切揚聲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文沖明終不是傻子要讓他去賭劉玄勝王邑的百萬大軍也沒有把握。是以文沖明只好選擇不這麼早對付林渺因為沒有人想在沒有得到任何好處之前便惹上一身麻煩包括文沖明。

    晏侏也不由得愣了他知道文沖明是不會出手了那麼便只有靠自己的力量但是他剛才見識了林渺所露的那一手竟使他無法提起鬥志。

    林渺並未回答頭也不回地步出將軍府惟留下晏侏和玉面郎君呆立院中猶如兩截枯萎的木頭望著林渺消失的方向一時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林渺駐足目光投向長街的另一端他感覺到了一個人的存在。當他目光抵達長街的盡頭時身子不自覺地一震另一道目光與之相觸在虛空中似乎擦出了一縷火花。

    「丘鳩古!」林渺低低地念出三個字於是他看到長街另一端的那個人笑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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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18:54
.    貴霜國的八段高手丘鳩古在這個林渺並不想其出現的時候出現了也許這並不是意外。

    長街上的人流似乎都感覺到了異樣腳步變得匆忙似乎一剎那間這些人的目光便鎖定了林渺與丘鳩古彷彿這兩人在突然間成了長街兩端屹立了千年的巨大雕像凸現在世人的眼下讓人感到一種壓抑和驚嘆。

    風流過長街初夏的日子竟微有些涼意彷彿是那個落葉飄飄的秋末。

    林渺屹立如山丘鳩古卻悠然移動著腳在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之際兩人的目光沒有一刻偏移過緊緊鎖在一起的不只是目光也是那強大的戰意和精神力。

    林渺沒動卻絕沒有逃避如屹於深海之中的孤礁蒼桑而沉鬱略有一絲淡淡的古典。在他的嘴邊挑著兩縷悠然而淡漠的笑意彷彿然於這個世界之外。

    長街在片刻間變得有些清冷遠遠的行人卻並不敢步入其中他們感受到了那暴風雨欲來般沉悶的壓力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是以他們讓長街陷入了一片若真空般寧靜的境界只有那風仍在舒捲著地上的落葉在漸行漸近的兩人之間掀動著塵埃。

    丘鳩古定足只距林渺五丈這不算太近但卻足以使兩人的精神力串在一起。

    「我們終於又相見了!」丘鳩古像是遇上了老朋友一般淡淡地笑著。

    「是的你總喜歡在不該出現的地方出現!」林渺的語氣也很平靜。

    「用你們中土的話說這叫冤家路窄。」丘鳩古又笑了。

    「我們有冤嗎?」林渺反問。

    「沒有但我們有未完的戰鬥!」丘鳩古坦然道。

    「你一直在這裡等我?」林渺反問。

    「我知道你定會來這裡!」丘鳩古答了聲。

    林渺笑了便是他自己也不知自己會來這裡丘鳩古卻知他定會來此這豈不是很好笑?

    「你笑什麼?」丘鳩古冷冷地問道。

    「笑我該笑的東西!」林渺不置可否地應了聲隨即又道:「不過我不知道我們曾有過約戰的經歷!」

    「你們中原人就是喜歡耍詭計上次你自我的手中逃走可算是我丘鳩古的奇恥大辱!所以我一定要與你再戰!」丘鳩古有些忿然道。

    「我覺得你貴霜人有點死心眼打不過就逃此乃天經地義之事何況你我無怨無仇為何要分個你死我活之局?」林渺沒好氣地道。

    「這個由你說去今日你我一戰在所難免!」丘鳩古肅然道。

    林渺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道:「如果你執意如此我也沒辦法;如果你想搶在你們大使之前出出風頭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就怕你後天沒有機會再看你們大使天柱峰頂的決戰了!」

    「如果你有這個本事丘鳩古無話可說!」丘鳩古有些固執地道。

    林渺笑容漸斂只是眼角處挑起一絲冷峻的殺意。

    丘鳩古的眼皮微跳動了一下莫名其妙得讓他有些意外一剎之間他感到了一股強大至極的殺意如潮水般席捲而至漫遍了每一寸空間。

    長街風沙驟似有一股暗流驚起陣陣強風拂動沙塵在舒捲之間竟使街旁酒旗布幡獵獵作響。

    街邊的店主皆駭然閉戶在頃刻間長街一片死寂惟有風塵沙末在兩人之間旋轉甚至向丘鳩古的面門撲去。

    林渺與丘鳩古的目光在那沙塵之中相遇、相纏、絞動激得沙塵飛揚得更烈。

    丘鳩古的眸子裡顯出一絲冴異當日在棘陽之時的林渺彷彿並不是今日的林渺這分別半年多的時間林渺居然變得讓他無法捉摸。

    貴霜武士遠遠相望站在長街的另一端但他們卻已深深地感受到了來自長街的壓力。

    在風中兩人依然靜立、對峙任衣衫獵獵疾舞似欲乘風而飛。

    良久漫長的等待如經滄海桑田的變化在沉寂中醞釀著幾如死一般的靜謐像是亙古凝於海邊等待風化的石頭。

    丘鳩古的額角竟滲出了點點汗跡細密而清晰。

    林渺依然是平靜異常有若止水目光卻變得異常犀利彷彿可以洞穿一切包括丘鳩古的軀體。

    等待的人才能夠真正體會出那種漫長那群貴霜武士都快有些不耐煩了在他們眼裡和心中都極想看到一場精彩而特別的決戰可是立於長街的兩人久久不出手這使他們的心有些焦躁。

    「錚……」丘鳩古終於出刀了他也無法抗拒那種等待的壓力在沉悶的對峙之中那股糾纏的殺機幾乎可以榨乾他身上的每一點鬥志和力量他寧可選擇戰鬥而不願面對這沉悶的戰局。

    刀光如一道嬌麗燦爛的陽光破開虛空裂風擊碎沉悶。

    五丈的空間僅一步之間!

    或許在高手與高手之間並不存在距離刀出就已經在林渺身前。

    林渺的嘴角又挑起了一絲淡然而冷酷的笑意目光也在剎那間變得深邃而空洞於是刀出。

    林渺的刀劃過一道淒豔的弧跡捲起層層光華如雪浪般。

    「叮叮……」林渺退以無與倫比的度退但卻準確無比地擋住了丘鳩古的每一刀。

    街邊的酒旗紛裂碎飛木牌化為碎片刀氣如風暴般絞碎長街之上的一切包括風!

    丘鳩古追每一步都是緊逼著林渺瞬間竟斬出數百刀之多但每一刀都只能斬在林渺的刀上無論其圓月彎刀如何變幻彷彿都無法突破林渺的刀網。

    第七百二十九刀林渺記得很清楚此時他已經退到了長街的盡頭。

    在丘鳩古擊出第七百三十刀之時林渺竟斜斜地錯身而過同時手中之刀以一個奇詭之極的角度劃出破入丘鳩古的刀勢之中。

    丘鳩古吃驚林渺的出擊正在他空門處他惟抽刀回救!

    「叮……」金鐵交鳴聲中林渺的刀又至快若驚鴻閃電厲若瘋風迅雨。

    「叮叮……」丘鳩古只感到有如暴風驟雨般的刀勢自四面逼至劈向他的每一個方位他連遞出一招的力量都沒有。

    丘鳩古退不退不行除非他想在暴風雨般的刀勢之下化成碎末他不想!所以必須退。

    一退一進似乎將剛才的局面對調了過來但丘鳩古卻並沒有剛才的林渺那般神態自若而是有些狼狽。

    長街的天空似乎每處都映著刀光燦爛得如堆了一街的銀子在光和影之中兩道人影模糊得如刀一般。

    金鐵交鳴之聲聲聲驚絕如空山晨鐘清越之音激盪著每一寸空間如洪流般注入每個人的心頭忍不住顫慄。

    沒有人知道兩人交擊了多少招沒有人記得他們一共出了多少刀連林渺也忘了這一切信手而出又信手而收層層疊疊的殺機掀起氣浪激得滿街的塵土飛揚。在碎屑之中他們也似乎忘了長街之外的事如置身於一個奇怪的夢中浮游。

    兩個人都沒有招式只有擊與擋。在攻與被攻之間丘鳩古一直退了百餘步而林渺的攻擊彷彿是無窮無盡的刀中的力量也是無窮無盡的似乎永遠都不知疲倦和勞累這使他有些氣餒。

    丘鳩古對林渺的表現極是意外上次在棘陽之時林渺雖然多了許多霸氣但卻只是如風浪一般在浪頭與浪頭之間存在著間歇破綻極多而且在氣勢之上絕不似今日。

    今天的林渺在攻勢之中再無狠辣的霸殺之氣如一汪流淌的河水沒有半點斷歇平緩之中流淌著無窮無盡的殺機氣勢無時無刻不在包裹著丘鳩古。

    在一個時辰之前丘鳩古絕對有信心戰勝林渺。因為他明白林渺在半年之前與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那次若不是另外一人同時出手耍了個詭計林渺絕對無法活著離開燕子樓儘管他知道林渺的潛力無限但是他絕無法想到在半年之後林渺竟可怕到如斯的境界。

    丘鳩古的腳步終於緩了一緩但卻在此時暴出一聲長嘯另一道驚鴻自他的身後升起。

    在林渺再次擊出一刀之時兩道光弧以無與倫比的鋒銳切開虛空。

    林渺微冴側身之際一片衣角已在風中被絞碎。丘鳩古竟又出了一柄刀兩柄圓月彎刀在虛空之中交錯彷彿在剎那之間丘鳩古一化為二變成了兩個丘鳩古攻勢頓時也變得犀利無比。

    「將軍為何改變主意?」武城東有些意外地望著文沖明問道。

    「難道武將軍以為我應該殺了他?」文沖明反問道。

    武城東笑了笑道:「也許將軍的選擇是對的我並不覺得我們真的就能殺得了他!」

    「此人武功深不可測他既然已經察覺了我們的埋伏若以他的武功想逃走應該並非難事我久聞此人極擅易容之術如果讓其逃出了將軍府則會遺禍無窮。何況此人絕不會只是單身而至其身後的力量甚至根本不是我們所能抗拒的因此我看還是不惹此人為好!」陳忠肅然道。

    文沖明的眸子裡亮出一絲光芒他知道陳忠所說的都是事實淡淡地道:「只看他接下玉面郎君的暗器便可知其武功之高我們在坐的無一人能辦到。晏侏一開始便沒有說清此人的力量險些讓我鑄成大錯。」

    「那將軍又如何向玄帝解釋呢?」武城東有些擔心地問道。

    「晏侏和玉面郎君只是代表江湖的勢力還不能算是完全代表玄帝如果他們真能敗王邑的百萬大軍我們再作解釋不遲!」文沖明淡然道。

    「只怕這兩人憤然而去會在玄帝面前說我們的壞話!」陳忠仍有餘慮。

    文沖明不由得笑道:「如果劉玄是這等小氣之人我們附之何益?」

    武城東和眾將皆頷稱是。

    「主公被文沖明請去了?」賈復冴問。

    「不錯我們解決了那兩名魔門殺手之後便聽說主公被文沖明手下的大將陳忠請去了將軍府是以我們才回來告訴賈先生。」

    賈復的眉頭大皺他不知文沖明怎會這麼快就知道了林渺的下落而且在這種時候將其請去這之中究竟有何圖謀呢?

    文沖明與林渺絕不會有交情這一點賈復心中是清楚的他是受姜萬寶之托處理谷城之事另外一件事情便是為林渺的安全安排一切。是以當林渺獨自出去之時他便暗中差遣高手相隨只是沒有料到文沖明竟請去了林渺。

    「要不要我們去文沖明府上?眼下在谷城想要對付主公的人很多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只怕文沖明也沒安什麼好心。」

    賈復淡淡地笑了笑道:「文沖明還不敢明目張膽地亂來主公敢去便必有其道理。你們讓鐵頭和魯青兩位去將軍府附近看一下。另外主公要查的是藏宮的下落你們便去打聽一番看看藏宮有沒有前來谷城!」

    那三人點頭應聲而去。

    「洞庭二鬼你們去準備好船隻隨時準備啟程離開谷城!」賈復吸了口氣道。

    肖憶諸人有些驚冴不明白賈復如此吩咐是何用意何以在這個時候卻要離開谷城?要知後天便是兩大高手決鬥的日子!但在這裡賈復就像是軍師他的話自然不用懷疑這也是林渺的命令一切聽從賈復的調度。

    兩柄圓月彎刀丘鳩古的真正實力才得以完美的體現。

    汗莫沁爾只看得心神俱醉他從沒有見過丘鳩古以兩柄圓月彎刀對敵也知每一位能成為八段高手的人都有著絕不可輕視的力量和獨特的殺招而這些真正絕殺的力量一般是不輕易面世的除非你有足夠的實力逼其使出。

    在貴霜武士與武士之間的絕殺招式都是秘密沒有人願意讓其挑戰者知道自己絕殺之招的存在只有在必要之時才會給對方致命一擊。是以汗莫沁爾知道能目睹丘鳩古的殺招確實是難得。

    最讓汗莫沁爾激動的卻是這兩大高手的決鬥那種藏於刀中的感覺和意境。他也是用刀者在觀摩這兩人的刀勢之後彷彿看到了一絲曙光看到了自己的未來在刀與影之間彷彿有一團無形的火燃燒著他的鬥志和漏*點。

    汗莫沁爾曾經與林渺交過手他對林渺的武功並不陌生但是今日林渺似乎完全走上了另一條路。刀如行雲流水在虛空之中毫無定勢只有一道道炫麗的弧跡拖起一縷縷驚豔的亮彩在丘鳩古的刀氣之中縱橫無拘。

    林渺沒有一絲敗象像是在遊戲輕鬆愜意自有一種異樣的灑脫。

    丘鳩古的刀雖然扳回了先機但依然無法衝破林渺的防護那本是一張毫無縫隙的網這連丘鳩古都有些氣餒。

    不管丘鳩古如何變招如何加但迎接他的總會是林渺的刀好像是丘鳩古故意送給林渺一般。

    林渺雖然一開始確實退了十餘步但很快便穩住了身子。

    兩人的身影在長街之上如風之幻靈飄忽卻總是捲著無法平靜的風暴掀起飛揚的塵土碎末使天地一片囂亂。

    「錚……」一聲清悠而淒長的金鐵交擊聲響起丘鳩古竟不攻而退在風暴微斂之際他悠然落至五丈之外手執雙刀肅立目光有些忿然地望著林渺。

    林渺若風中的一粒塵埃輕旋著飄然而落彷彿是立於小荷之尖的蜻蜓以無比優雅的姿態還刀入鞘。衣袍在風中飄搖旋舞有種說不出的愜意。身後的髻散開在風中散飄於肩讓那略顯張揚而俊逸的面龐在黑之中半隱半現鍍上了一層詭異的色彩。

    兩人對峙風暴依然在旋轉兩道目光依然緊緊地鎖在一起。

    丘鳩古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有些粗重並驚覺刀鋒之上竟有一些細碎的缺口手也有些顫。

    這一切都是林渺的傑作這讓丘鳩古有些吃驚他的刀乃是貴霜國最上乘的兵器。每一個八段武士的兵刃都是由國王所賜出自最優秀的鑄兵大師之手這也是身為八段武士的榮耀但是這兩柄圓月彎刀竟然被林渺的刀崩出了缺口這怎能不讓丘鳩古吃驚?而更讓他惱怒的尚不是這些而是他與林渺交手如此長的時間卻依然未曾試出其武學深淺似乎林渺一直都是這般不緊不慢的樣子不管他怎麼攻總不能讓林渺手足無措這使他的心中大感挫傷。

    林渺停手目光依然冷峻而深幽並沒有趁丘鳩古暴退之時搶攻奪得先機。

    「你看不起我?」丘鳩古的神色間依然忿然林渺未盡全力的表現是對一個武士的污辱!

    林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目光更是深邃彷彿欲穿透丘鳩古的靈魂。

    「你的刀法果然精妙絕倫我只是想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貴霜武學什麼才是真正的圓月彎刀的刀法!」林渺平靜地笑了笑道。

    「所以你一直都在任由我進攻而不盡全力?」丘鳩古再次憤然問道。

    「如果我不盡全力你認為我能接下你這些刀招嗎?」林渺反問道。

    「但你不應該是以這樣的形式出手!」

    「難道決鬥還會有其它的形式?當然如果你要如此認為對你並沒有什麼好處!」林渺悠然一笑道。

    「你這是對貴霜武士的污辱即使是戰死我們也絕不會接受對手的半點憐憫!」丘鳩古怒道。

    「如果你真的要這樣我便成全你也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中原武學什麼是中原刀法吧!」林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目光悠然投向天際淡漠地說了聲。

    「好強的殺氣!」文沖明突地抽*動了一下鼻子自語了聲目光悠然投向窗外。

    窗外的天空竟在片刻間顯得壓抑而沉鬱本來灑瀉的陽光全都縮於雲後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巨手正牽動著那片幽暗的雲彩橫渡過將軍府的上空。

    文沖明有些吃驚他感覺到一股極為強烈的戰意如一層泛於空氣中的寒潮悠然滾至與天空的暗雲相接融為一體。

    「將軍!」門口的護衛也有些驚異。

    文沖明卻未語緩步走下帥案來到門外目光有些駭然地望著虛空中那四方湧動的暗雲如千萬匹奔騰於蒼穹的戰馬朝同一個中心奔趨而去。

    「那是哪裡?」文沖明驚異地指著暗雲堆積之處問道。

    「那應是谷城大街!」一名護衛想了想道。

    文沖明望著那電光隱顯、暗如重鉛色的谷城大街上方的天空吸了口氣自語道:「好強的戰意和殺氣那是谷城大街嗎?」

    長街。

    陰雲漸斂沉重的氣息使長街有如死域天空似乎只是在片刻之間完全變了。

    越壓越低的密雲之下彷彿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旋轉在絞動然後在林渺的頭頂形成了一個深深陷落的漩渦風暴便在這一刻變得更加狂野。

    丘鳩古的額頭滲出密密的汗水他感覺到的不是一股悶氣而是一股來自心底的寒意。他知道這一切是因為林渺所致。

    在林渺漫不經心地對敵之時丘鳩古有些忿然可是當林渺真的認真起來他卻有些後悔半年後的林渺變得讓他無法想像這種天人相合的境界他自問沒有達到但此時卻要面對。

    林渺屹立如深海孤礁在密雲電火之下顯得蒼涼而深沉黑飛舞有如魔神降世。

    長街的另一端汗莫沁爾和眾貴霜國的武士也都駭然他們幾乎已經不對丘鳩古抱有信心剛才丘鳩古就不曾在林渺的刀下佔到任何便宜。而此刻林渺真的認真了起來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林渺的目光依然遠遠地投向虛空顯出一絲驚冴。他的目光並不是投向丘鳩古神色間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戰意漸漸消失。

    丘鳩古也似乎現了林渺的異樣更感惑然那濃濃的殺機嚴嚴實實地籠罩在長街的虛空之中電火在無限伸展使長街的上空顯得極為詭異。

    突然之間丘鳩古感覺不到來自林渺身上的殺機和戰意但虛空之中的戰意尚在瘋漲這讓他不解也為之駭然。一時之間他無法明白林渺無法讀懂眼前這個對手更無法明白這正在急劇變化的天象。

    林渺沒有再給丘鳩古任何壓力但是丘鳩古的內心卻在給自己施加壓力那是無形的一種連他也不明白的情緒有困惑有驚懼也許還有其它的許多東西。

    林渺動了度如迅雷在他動的那一刻一道電火若光柱般襲向他身邊的一座酒樓。

    丘鳩古驚但旋而極度冴然林渺動卻並不是攻向他而是向另一側以極掠去。

    「轟……」那光柱般的電火準確無比地擊在那酒樓之上酒樓在剎那間爆成碎片化成一道煙塵在電芒之中升起數團火球沖上虛空。

    恍惚之間竟有五道暗影自碎瓦之中騰射而起伴著升起的火球衝入暗雲之中。

    那疾陷落的暗雲突地擴張如一張巨口將那數團火球和數道人影完全吞沒。

    所有人皆驚包括丘鳩古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明白了林渺何以會閃身讓開何以會殺氣盡斂何以有那種種奇怪的表現。

    這天人之象並不是來自林渺而是那伏於酒樓之中的數條人影。

    電火直垂而落大雨頓時傾盆而下林渺覺得好笑竟然會有人在這裡湊熱鬧而且還擁有如此強大的殺機和戰意。讓他好笑的還有丘鳩古的表情。

    林渺很清楚地捕捉到丘鳩古的表情他知道在半刻之前丘鳩古一直都將那來自酒樓之中的殺氣和戰意當成自己而他一開始便已經覺察到這一切是來自哪裡只是他並不想道破這一切並不想讓丘鳩古的內心輕鬆。當然他也想不到在酒樓之中會是些什麼人物天下間這樣的高手又有多少呢?他對江湖所知雖不太全面但卻知道江湖之中武功能達到這種境界的人絕不多。

    「嘩……」那密雲如被撕裂了一般自那卷舒的風暴之中漏出了五道交錯的人影。在虛空中彷彿以一人為軸變幻著無窮無盡的攻勢。

    「苦尊者、空尊者、無常尊者……」林渺不由得吃驚地低呼了一聲頓時他想到這外圍的四個人和另外一個被圍攻的人的身份了喃喃地道:「四諦尊者!」

    「攝摩騰!」丘鳩古的臉色有些難看地自語道他也認出了那自酒樓之中破空而出的人。是以他也忍不住呼了出來。

    林渺的目光不由得投向了丘鳩古丘鳩古的話終於證實了他的猜測那麼那第五個人一定是四諦尊者中的無我尊者了只是他沒想到攝摩騰竟然擁有如斯武功難怪能勞動四諦尊者一同追入中原。

    這五大高手又是何時潛在這酒樓之中的呢?

    許多問題讓林渺有些困惑不過能觀看這些異域高手的對決也確實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丘鳩古也感到自己剛才心中的緊張有些可笑他居然以為這些天象是來自林渺的氣機。不過他也有些惱怒如此一來他想知道林渺的武功底細就難了。或者說到目前為止他仍無法知道林渺的武功有多可怕。

    丘鳩古有些不甘心但他隱隱感覺到林渺的武功已經越了他只是他尚不明白為何林渺會不盡全力難道真如其所說只是為了看看貴霜武學的精義和貴霜刀法的妙處嗎?也許是也許不是但——即使林渺知道了貴霜刀法又如何?

    四諦尊者聯手卻是以一套穿插無間的陣法出擊。

    攝摩騰猶如長滿了千萬之手自無數個方向伸展而出以一敵四卻無絲毫懼色只攪得風吞雲吐瓢潑大雨在五道人影周圍凝成一個巨大的桶以雨水為壁的空桶而桶口則是那陷落翻捲的雲渦。

    天空極詭異而長街之上的店舖也跟著遭殃在颶風般的氣旋之中瓦片被掀起在空中零亂得如驚散的烏鴉。

    林渺望著那飄忽於虛空中的人影他禁不住想起了秦復秦復的瑜珈功與這幾人相比實在相差甚遠。

    攝摩騰的身體似乎沒有固定的形體而是可以任意變換的手與腳、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彷彿都不按規律生長。

    林渺也跟秦復學過一些瑜珈功但是這一刻才深深地體會到瑜珈功的深不可測。這來自異域的武學確實是高深莫測僅看這攝摩騰的武功便可猜知婆羅門對這個行者的重視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一個身兼數門武學的行者東來中土沒有人知道他想做什麼但是僅憑這一身武功便足以在中原稱雄一時了。

    一時之間林渺竟對這個異域的行者大感興趣起來至少對方的武功值得自己敬服。以目前的情況看來林渺知道自己與攝摩騰尚有差距。

    汗莫沁爾則是更興奮他本以為只有林渺與丘鳩古的決鬥可以觀看卻沒料到又遇到這場更精彩的決鬥儘管只是遠觀但他只覺得這一切彷彿是一盞懸於黑暗之中的燈照亮了他前程的路讓他看清了方向武學的方向。

    丘鳩古的神色數變他又何嘗看不出這糾纏的數條人影個個都是頂級高手?在剎那間他都有點喪氣。他一直極為自負可是這一次來到中土後才現中土的高手是那般多俯可拾這使他本來極為自負的心大受打擊。

    在貴霜沒有武林沒有真正意義的江湖只有部族與部族因此其武學的展形式與中土極不相同也無法像中土武學這般展得如此健全。

    「林渺我們的一戰尚未完!」丘鳩古突地目光投向林渺高聲喝道。

    丘鳩古的聲音蓋過雷音絲絲縷縷地滲入林渺的耳中清晰而低沉使林渺的心神也自攝摩騰那兒收了回來目光悠然投向丘鳩古。

    在無限戰意的催逼下林渺心中頓生無限豪氣洪聲道:「既然如此那就繼續吧!」

    在林渺的話完之際丘鳩古便感覺到彌於虛空之中的無盡殺機突然有了方向如潮水一般向他包裹而來讓他分不清這是林渺的殺機還是攝摩騰的殺機但在這一剎那他心中也升起了無限的戰意彷彿天空突然遼闊地面無限延伸長街不再是長街在虛空之間只有林渺與他。

    摒棄了一切的外念甚至渾然忘卻了身邊的另外一場戰鬥。

    林渺靜立但卻已有電火在其頂端盤旋如籠上了一道光環而那詭異的電火彷彿又自林渺的眼中透出重重落在丘鳩古的面目之上兩道心神緊緊地鎖在一起。

    丘鳩古心中漸漸地映出了林渺的影子彷彿是一面鏡子般映射出周圍的一切包括林渺那緩緩勾起的指尖。

    在這奇異的世界之中一切都似乎融入了另一層空間惟有靜謐的心才能夠融入其中。

    「嘩……」一道電火以無儔之勢破開雲層直落在兩人目光交錯處刺眼的亮光之中丘鳩古眨了一下眼睛抑或是並未眨眼只是因為有一縷一閃而過的極強之光。

    光線一閃未滅卻更亮因為林渺出刀了。

    林渺出刀插天接地讓電火順刀而下又透過身體連接大地整個人泛起一層無與倫比的光亮如燦爛無比的彗星劃過天地。

    天與地頓時死寂一切有若靜止但在那道電火劃過天空之時天與地突然分裂成兩截然後塌陷形成一個巨大的黑洞吞沒世上所有的一切。

    丘鳩古駭然出刀儘管他的心中捕捉到了林渺的一切但卻無法掌握林渺的動態無法在天象之中確立一切標準。是以當林渺出刀之時他竟忘記了自我也出刀了!但出刀之時竟感到一陣沒來由的虛弱。他也感覺到內心那靜謐無倫的天地在這刀鋒之下塌陷、崩潰使他那高昂的戰意裡竟融入了一絲怯懼。

    林渺出刀不僅丘鳩古驚即使是遠處觀望的所有人都為之駭然包括汗莫沁爾及那群貴霜武士還有趕來的武城東和文沖明及許多武林人物。

    吸引這些人目光的不再是交錯於天空中的攝摩騰而是林渺那裂天地、分山河的一刀!

    這一刀這一條身影彷彿在虛空之中在每個人的心口都定格成了一種永恆給人以無限的震撼和驚嘆。

    「當……當……」兩聲驚雷般的金鐵交鳴之聲響過激盪在每個人的耳鼓心間讓其剎那間只感到一片寂靜。

    靜謐之中丘鳩古如折翅的孤雁一般斜斜地自空中飄落手中的兩柄圓月彎刀碎成一抹晶瑩自虛空中飄灑而落如無數的冰粒淒豔而慘淡。

    丘鳩古噴出一大口鮮血著地後竟又踉蹌地撐起了身子。在大雨之中血水合著雨水順嘴角安靜地淌下。他敗了敗在林渺那無可抗拒的一刀下胸前裂開的皮肉似乎被刀氣擠壓得有些糜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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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19:21
第 三 卷 第十八章 雷霆之威

    林渺刀負於背上身子悠然落於一座牌樓的簷角之上像一隻風中飄搖而立的玄鶴一幕雨霧將其隱於其中丘鳩古彷彿能夠看清林渺那憐憫的眼神。

    林渺無語目光只是平靜地盯著落於長街、半趴著昂上望的丘鳩古身上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轟……」天空中又炸開一道巨大的閃電。

    攝摩騰竟破開了四諦尊者的包圍如流星般劃過天際落向數十丈開外的房舍。

    燦爛的電光映亮了攝摩騰的高大背影也照亮了四諦尊者驚怒的面容。

    電火便在四諦尊者的陣形之中炸開四條人影一分之際便是攝摩騰逸走之時。

    電火的光亮之中林渺依然靜立如故只是目光微有些冴異地望著攝摩騰消失的方向。

    「林渺你又壞了我們的大事!」空尊者有些氣極敗壞地向林渺吼了一聲但旋又迅隨另外三位尊者向攝摩騰消失的方向追去。

    林渺再次愕然他尚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之時四諦尊者已消失在那些房舍之間。

    「轟……」林渺心神錯愕之際身後的瓦棱突地爆碎而開無數攜著強大殺傷力的瓦片直襲向林渺。

    林渺驚覺頓時駭然刀光再一次亮起瓦片如遇熱的氣囊一般爆成粉末在刀光之中飛散化為無形但林渺卻慘哼一聲身子自高簷之下飛跌而落如隕落的巨石。

    在虛空之中林渺灑下一片血霧胸前多了一個如火灼般的黑色掌印。

    林渺竟極偶然地跌落在丘鳩古的身邊同樣是掙紮著撐起了身體。

    「哈哈哈……」一陣得意而尖利的大笑在風雨之中響起。

    「雷霆威!」林渺牙縫之間迸出一個帶血的名字他終於還是忽略了這個人的存在。

    「小子你終於也有這一天我雷霆威要殺的人從來都不曾逃過!你殺我兩位兄弟今日我要用你的人頭來祭他們的在天亡魂我看你今日還有什麼辦法逃脫我的手心!」雷霆威在雨中狂笑這些日子來他一路追殺林渺可是每每都讓林渺僥倖脫逃而損失了同生共死數十載的好兄弟劍無心這使他對林渺是恨之入骨。那日在死亡沼澤之中他便完全可以擊殺林渺但是那次只想看林渺死得更慘一些結果竟僥倖讓林渺逃了這讓他有些意外但他從沒有放棄過要殺林渺的念頭他擁有一個級殺手的固執和韌性。

    當日他自死亡沼澤之中逃出後便四處探聽林渺的消息雖然當日在死亡沼澤之中遭遇那麼多恐怖的經歷但他相信林渺不會輕易死去。果然他在竟陵又得到了林渺的消息但是在這時憑殺手敏銳的直覺他可以知道林渺已不再是昔日的那個林渺了。是以他一直都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對林渺一擊致命的機會。

    真正的殺手不會做沒有把握的刺殺是以便是林渺在與丘鳩古交手之時他都不曾出手因為那時林渺的心神緊繃對周圍生的一切都極為敏感而只有在敗丘鳩古後才會松下心神而攝摩騰的逃離則更分了林渺的神。是以雷霆威才會一擊得手。

    林渺輕輕地咳出了一小口血他的樣子還沒有丘鳩古狼狽但其處境反而比丘鳩古更壞。他沒想到雷霆威會如此陰魂不散地纏著他居然跟到了谷城而且還不擇手段擊殺他這讓他心中有點苦澀也有些無奈。不過他知道自己絕不能放棄戰鬥於是他又緩緩地撐起了身子。

    丘鳩古望了林渺一眼他竟笑了這麼快便看到了林渺步其後塵這讓他意外但不免有些滑稽報應也未免來得太快了點。

    林渺卻沒有笑但對丘鳩古的笑表示理解是以面上泛出一絲平淡而堅決的表情。他結結實實地挨了雷霆威一掌儘管因為雷霆威也迫於刀鋒而未能全力一擊但至少有七成功力落實這一擊足以重創林渺。

    雷霆威有些驚冴林渺居然還能撐起自己的身體這對他的掌力彷彿是一種諷刺。

    龍騰刀漸漸橫於胸前長街冷風颼颼而動飄潑大雨自林渺的頭頂衝下順著際淋濕了每一寸肌膚甚至鑽入林渺的眼裡但林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對視著雷霆威。

    雷霆威的笑容頓時僵在面容之上化成惱怒和驚覺。

    林渺身上竟有著讓人吃驚的戰意那本來彌於長街未散的戰意彷彿全都在林渺身上集結這讓人無法想像這是一個受了重傷的人倒像是一個可怕的鬥士。

    林渺的眸子裡有一絲挑釁的神彩傲然而平靜雨水在橫起的刀面上激起了層層水霧。

    「雷霆威你永遠也擊敗不了我!你能做的便只有偷雞摸狗般地偷襲二十年前你是殺手之王二十年後你卻只是一個可悲的殺手!你應該為你這二十年所做的一切感到可恥!」林渺嘴唇邊牽起一絲慘淡的笑容像綻於墳頭的白菊但那卻似是一種誇張的詛咒使雷霆威的臉色變得蒼白和黯淡。

    丘鳩古並不知道殺手之王是什麼人他對中土武林瞭解得並不多但卻知道眼前這個老頭身上散出來的氣勢絕對是一個級高手甚至比他未曾受創之時更為厲害。也正因為如此他有些佩服林渺的勇氣在這種時候仍能保持如此平靜的心態。

    雷霆威的心彷彿被悶棍擊中了一般林渺的話又讓他想起了昔年的往事讓他記起了長安城的慘戰結果十二邪死傷僅餘五人。他雖號稱殺手之王但在殺手盟之中武功卻只能排在第五可是縱然如此他在江湖之中又是何等的聲望江湖之人皆聞名色變可是今日……

    也許林渺確實說對了當年在武皇劉正驚天一擊之下他們十二人全被埋入了地下在那驚濤駭浪的氣勁之中幾乎是昏死於泥土內。後來爬出泥土的便只有五個人而在他們之中武功最高的水中無二本來是可以不死的但遺憾的是其適應於水而對泥土之下的世界有種無法排遣的驚懼是以氣絕。自此之後倖存的五邪便再也未曾出現過江湖也心灰意冷收斂了殺性武功彷彿在沉寂中漸漸減退……

    雷霆威的目光暴亮冷冷地罩定林渺深吸了口氣道:「但今日我必會讓你自這個世界上消失即使我已不是當年的我但我仍是一個殺手仍是昔日的殺手之王!」

    林渺笑了依然是那種很慘淡的笑卻略帶一絲挑釁和不屑的味道高昂著頭道:「那你出手吧能死在殺手之王雷霆威的手下我林渺也未曾辱沒身份!」

    「很好我雷霆威殺人一輩子你是我見過最難纏也最有性格的人我就讓你死個痛快!」雷霆威竟有一點欣賞林渺了說話間整個人已如一隻大鷹般自上而落雙掌捲起一團飛旋的風暴印向林渺的前胸。

    小刀六極滿意自己這新成的一支隊伍這些經過精心挑選出來的戰士幾乎人人都是全能的經過了兩月的強化訓練使各人與各人之間、小組與小組之間的行動極為協調。

    五百精銳分為十組這些人本就是獨來獨往於漠外和山林的好手經過有組織的訓練之後這些人則足以橫行於漠外了。

    五百精銳所有裝備都是最為精良的馬上步下皆有獨到之處而最讓小刀六感到欣慰的卻是他自無名氏那裡學來的遁地之術在沙漠中潛行匿跡更有意想不到的妙處儘管這些人一時根本就無法掌握其精義但在沙漠之中簡單地潛匿行跡卻是能做到的。如此一來沙漠反成了這些戰士的福地。這時小刀六才真正覺得組建一支屬於自己的護航戰士是一個極為正確的決定這些人不僅可以對付漠外的馬賊和敵對部落有效對內也極為有效因其可以小組作戰聚散靈活。因此這可以算是一支多用的戰旅。

    在第一次運回鮮卑的千匹良馬的途中這一彪人馬確實是建威塞外那些來去自如的馬賊與之一觸即潰其強強不過天機弩而且這群戰士之中多是極優秀的獵手或本身也曾是馬賊因此對馬賊的行動極清楚在沙漠之中伏擊、狙擊幾無人能敵。

    小刀六很滿意這些戰績特為之取名飆風騎於是飆風騎隨著那群逃逸的馬賊便傳遍了整個塞外。

    與鮮卑的第一批交易不只是一千匹戰馬更有許多人參、熊膽、貂皮之類的一入關這些東西立刻由各種渠道銷售而出根本就沒有滯留尤其是那一千匹良馬更是搶手貨。這些來自三河的馬兒幾可與西域的大宛名駒相比是純種匈奴馬的一種其價格自然是高高在上了。

    小刀六此次也親去北方看了附近的一些部族和小國也確實是狠狠地賺了一筆同時也長了許多見識當然這之中沈家自也是功不可沒。

    小刀六並沒有訓練戰士的經驗但沈家卻有吳漢手下也有極多擅於精戰的將領這才使得飆風騎像是一支全能的戰旅。

    對於梟城之事小刀六倒不是很操心現在的梟城有朱右和鄭志打理眾將歸心又有來自天虎寨的一干親信城內防務不會有什麼大礙再加上外有歐陽振羽另外還有信都軍的全力支持梟城絕不會有什麼大的變故即使是與大槍軍不睦可有五校軍在中間作緩衝以梟城的防衛大槍軍也絕不敢自討沒趣。

    梟城只要不主動外攻戰火暫時尚燒不到這邊來南有馬適求、信都北有漁陽西面五校軍不敢輕舉妄動而且其軍中的軍情對梟城的銅馬軍來說根本就不是秘密朱右實行林渺的內部分化戰略使得五校軍中伏下了許多梟城密探。是以五校軍情皆無半點遮隱。

    朱右確實是個絕好的人才最重要的卻是對林渺的決策遵行不違於是想方設法地讓自己的人滲入到敵軍的核心。以猴七手之滑頭對蒐集情報也是極有水準有這個人相助朱右倒也讓朱右少操很多心。

    小刀六放心梟城是因為以梟城內的人才支撐那不大的梟城足夠運作的輕輕鬆鬆。

    現在的梟城在資金方面不再緊缺雖不能支持曠日持久的作戰但穩健運作卻是絕無問題的。小刀六現在要做的便是給自己積累足夠的財富以備必須之時運作。他本就是一個精打細算之人又有東郭子元這樣一位足智多謀的人相助許多事情都變得輕鬆。

    在小刀六的身邊的確不乏這般的人才諸如胡適也是能夠獨擋一面的人物只要塞外的貨物運回胡適便立刻可以將之銷往異地。

    當然小刀六是不在乎人才多的而且他也很重視人才納賢招能之事從沒有忘過。因此他的隊伍越來越大在漁陽在信都在渤海及上谷諸地都設下分部以備一切行動在北方的運作。

    小刀六在南方的力量大部分逐漸向北方展另外在南方也可往南蠻之地展在中原之地因綠林軍是劉玄的一切便只能隱於暗處。不過所幸的是許多產業並不全是以小刀六的形式去展的而是與當地豪強合作這樣的形式本就對這些生意提供了極隱蔽的掩護即使是劉玄也沒辦法查知這一切。

    這種合營的形式雖然並不多見但卻可以沒什麼風險地賺錢。

    當然這種類型的產業如果不是因為遍地開花倒也賺不了多少錢但是這種遍地開花的形式對於蒐集中原各地的情報卻是極為有效的。

    飛鴿傳書雖然仍然稍慢了一點也不太穩妥但卻是當時最好的選擇至少也可以收到很多的消息。

    朱右知道小刀六擁有這些於是專門針對這些去訓練一些人飛鴿傳來的都是暗語這些暗語只有專門的人才能看得懂於是重要的情報即使是落在別人的手中也不會被人識破。

    朱右和猴七手為此還確實花費了一番腦子但終於還是將這些人訓練了出來於是又分派到各地他們所負責的任務不同所用的暗語又不相同。

    對於韜光養晦這一策略朱右是奉行不違的而在這安定不動刀槍的日子裡能做的便是秘密培養出最為優秀的探子讓人以各種身份混入敵人的陣營之中。

    林渺出身市井對於這種下三流的方式知之甚詳更知道這些雖然是不怎麼光彩的行動但卻是最有效的。

    亂世之中只要能勝敵至於用何手段是沒有人會追究的成王敗寇這是千古不移的至理。

    梟城之所以能夠穩步展形勢大好是因為城中萬眾歸心服於林渺的威德而在林渺的倡導之下軍民同心基本的對民政策極好這才能吸引往來的商旅在這片暫時安寧的樂土之中運作使之繁榮。

    雷霆威洶湧的攻勢之中林渺沒有半點懼意依然橫刀如故如一尊枯朽的木雕。

    「嗖嗖……」一簇怒箭以追風逐月之勢驚起尖銳的厲嘯直奔雷霆威。

    箭矢之中似雜著一桿隱帶風雷之聲的長槍破開虛空幾乎罩住了雷霆威的每一寸身影。

    丘鳩古吃了一驚他是識貨之人這些箭矢的度之快比普通箭矢要快上近十倍只聽那銳嘯之聲便知道這箭矢的穿透力是普通箭矢所無法比擬的尤其是那一桿化成幻影射向雷霆威的長槍足以洞石穿牆的力量絕不是弓箭所能出的。

    「啪……」那些箭矢竟穿透了雷霆威的氣場直射雷霆威的面門和身體。

    雷霆威也驚於這些箭矢的力道之猛不過在他收手掃出之時這些箭矢遇上罡風也立刻化成碎末即使沾身也不能造成任何傷害惟那桿長槍仍帶著強大的穿透力落入雷霆威的手中使他的身形微微頓了一下。

    雷霆威的身形微頓一柄圓月彎刀若風輪般破空而過在虛空中化成一抹淒豔的弧光射向雷霆威。同時另外數道人影也自不同的方向狂撲向雷霆威。

    一時之間風雷隱動長街再次掀起了滔天殺機激起的風暴席捲而過那些沉積於雨水之中的渣末再次升起。

    街上的雨水也張揚而起如簾似幕在殺氣之中激飛。

    圓月彎刀一根粗重的大鐵槳一柄泛著寒芒的短鉞另外是一槍一劍。

    雷霆威便夾於其中在風暴之中彷彿成了一個納百川的黑洞強大無倫的氣機使他不得不放棄對林渺的殺戮。

    林渺的眸子之中泛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他並不孤獨讓他意外的卻是汗莫沁爾居然也出手相助於他。

    汗莫沁爾出手相助這讓丘鳩古也有些意外是以丘鳩古呼了聲:「汗莫沁爾!」

    汗莫沁爾那射出去的圓月彎刀又飛了回來不過回來之時比他射出之勢更疾、更快他接住了但卻被震得倒退兩步心中不禁駭然。

    「你沒事吧?」汗莫沁爾退了兩步來到林渺的身前有些關心地問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搖了搖頭道:「還死不了!」

    「我帶你離開這裡!」汗莫沁爾認真地道。

    「汗莫沁爾你要幹什麼?」丘鳩古有些惱怒汗莫沁爾不幫他卻如此關心他的敵人這確實讓他有些微惱。

    「他是我的朋友!我要送他去安全之地!」汗莫沁爾對丘鳩古的話並不是太在意。

    「可你是貴霜武士!」丘鳩古冷哼道。

    「貴霜武士也有朋友你敗了所以你心生妒意。」汗莫沁爾毫不退避。

    丘鳩古頓時臉都氣綠了卻無話可說他的確敗了而在貴霜武士之中敗者再也不能妨礙勝者的任何事情直到等你戰勝為止。如果依貴霜武士的規矩汗莫沁爾是林渺的朋友那丘鳩古便不能阻止汗莫沁爾去幫林渺。

    那群貴霜武士也扶起了丘鳩古但他們對汗莫沁爾的表現並不意外。事實上他們也為林渺的武功所折服崇尚英雄這是貴霜人的本性是以他們的宗師便有了除國王之外最為神聖的地位被國人所共尊。

    「我交你這個朋友不過有人來了!」林渺望了汗莫沁爾一眼悠然笑了笑道。

    汗莫沁爾扭頭一望只見數騎自長街的一端疾馳而至頓時明白林渺並不只是孤身一人前來。

    數騎快馬在林渺身邊人立而起騎者如飄葉般飄落在林渺的身邊。

    「主公受驚了!李霸來遲一步!」李霸與數名天虎寨的高手見林渺受傷皆大吃一驚。

    汗莫沁爾有些冴異地望瞭望林渺上次與林渺相見之時林渺不過孤身一人而今身邊竟有如此之多的高手只看這李霸落馬的動作便知此人也是不可輕忽的。

    「汗莫兄有機會可到梟城找我隨時歡迎你的到來!」林渺沒應李霸而是向汗莫沁爾拱了拱手道。

    「一定後會有期!」汗莫沁爾覺得有些惆悵。

    林渺笑了在李霸的相扶之下翻身上了馬背。

    李霸扭頭望瞭望雷霆威以一敵四的戰局卻見那四人左支右拙心中不禁駭然。

    「林渺你別走老夫必殺你!」雷霆威見眨眼間來了這麼多林渺的人而且林渺欲走他不由得急了但是這四人卻是極難纏尤其是那用鐵槳的彷彿有使不完的力氣每次都是狂猛強攻那沉重的巨型兵刃確實讓人有些頭大。而另外三人遠攻近打相互之間配合也極密切一時他倒也無法擺脫這四人。儘管他佔著絕對優勢取勝只是時間的問題。

    「老烏龜有緣再相見吧不過我不會再給你這麼好的機會!」林渺有些恨恨地道說完一打馬。

    駿馬一聲低嘶撒蹄便向長街之外奔去在林渺的左右卻是李霸等數騎緊緊相護。

    汗莫沁爾望著林渺絕塵而去的背影微微有些愣突然之間他感到林渺陌生而又熟悉卻彷彿是個遙不可及的個體。他一直以林渺為戰勝的目標這半年多來他的武功不斷精進也挑戰過中原許多武林高手很少有過敗績。可是在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永遠都難以戰勝林渺他們似乎已經不是在同一個層次的人。僅僅七八月的時間林渺的變化竟是如此之大而且今天生的一切都讓他很意外。

    在這條長街之上確實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林渺與丘鳩古並無結果的決鬥後又是攝摩騰和四諦尊者那讓天地色變的決鬥再到林渺擊敗丘鳩古和林渺被雷霆威偷襲身受重傷只有在這時汗莫沁爾才知道中原高手實在是多得難以計數一向自負的他竟有些落寞和澀然但他身為鎖哈達大宗的徒孫絕不會輕言放棄流在他體內武士的血液讓他暗自決定一定要讓自己強大!

    場上面對林渺的脫逃雷霆威極怒卻也無可奈何。在這長街之上他並不想太過拋頭露面本來準備一旦殺了林渺便立刻再退隱江湖不讓太多的人知道他的存在但眼下殺林渺也是不可能了更有許多武林人物向這邊趕來他只好突出四人的合圍也沒心思先殺這幾人解恨脫身而去。他絕不會放棄自己的信念儘管他知道若想再殺林渺絕對是一件極難的事。

    如果林渺傷勢痊癒之後他能不能勝過林渺尚是個問題。雷霆威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自死亡沼澤之中出來後林渺的武功會有如此長進究竟是什麼促進了他的武功呢?而林渺又為何去雲夢死亡沼澤呢?這之中又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雷霆威想到了死亡沼澤之中那萬獸分屍的場面心中便禁不住暗凜以他這般人物都再也不想走進那片地域。

    文沖明和武城東遠遠地看清了長街上所生的一切皆心中充滿了驚駭和冴異。在谷城之中竟來了這許多可怕的高手而林渺以及帶來的力量也讓文沖明心驚但讓他們感到慶幸的卻是沒有在將軍府對付林渺否則其後果將不堪設想。

    當然殺手盟的殺手之王雷霆威橫空出世這是一件足以驚動江湖的大事同時此人更是一個在任何時候都有可能讓江湖人聞名色變的殺手憑其從未有過失手記錄這一點來看就足以讓人心驚膽寒。

    「看來想殺林渺的人很多!」武城東吸了口氣道。

    「但我相信沒有一個人可以成功!」文沖明很自信地道。

    武城東微冴道:「可是他此刻已經身受重傷如果晏侏抓住這個機會的話並不是沒有可能而且雷霆威是何等人物他要殺的人從未失過手!」

    「但剛才他已經失手了一次在這之前他也曾失手過數次你不要太小看了這個年輕人即使他是重傷之軀也不會那麼好對付任何小視他的人可能都只會引恨收場!」文沖明不置可否地道。

    武城東不語目光之中卻有一縷難明的情緒淡淡地道:「不管如何只要林渺不是死在將軍府便不會與我們相干如果他們喜歡這樣的遊戲便讓他們玩個夠!」

    文沖明有些微微異樣地望了武城東一眼並未言語。

    衝出長街奔不過兩里路便迎著林渺的馬飛來一陣箭雨在箭雨之後數道人影飛撲向林渺。

    正如武城東所說谷城之中欲殺林渺者多不勝數而這次出手的人卻是晏侏和玉面郎君。

    晏侏和玉面郎君絕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長街之上的一切他們都親眼目睹林渺受了重傷這樣的機會的確千載難逢此刻若不出手待林渺傷勢恢復就不會再有機會了。因此他們截在長街之外。

    箭矢並不能對人構成什麼威脅這些人護住林渺劍織成了一堵牆那些箭矢根本就穿之不進自然無法危害到林渺。

    也許一開始晏侏和玉面郎君便沒想過要用這些箭矢解決林渺諸人那只是一種奢望所以他們一開始便緊隨箭矢之後疾攻而至。

    晏侏的劍所過之處那幾匹戰馬悠然分開如破竹一般直接攻向林渺。

    林渺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驚冴晏侏的劍法確實頗有創意更多了幾分霸道那日在棘陽雖然林渺未與之交手但感受到了來自此人的威脅。今日親見果然比鐵憶之輩要高明許多天虎寨的護衛根本就阻攔不了其攻勢。

    「當……」李霸堪堪擋住晏侏一劍卻被震得手臂麻。

    「帶主公先走!」李霸無懼對他來說林渺的生命比他的生命重要多了。

    天虎寨之人的確想帶林渺走但卻沒有人能抽出空閒皆被玉面郎君與一干魔門弟子給纏住了。

    林渺一帶馬韁斜竄而過晏侏的目標是他而不是李霸他走了自然會吸引晏侏的追襲。他知道李霸並不能夠阻住晏侏而雷霆威也會很快追來是以他必須快離開此地。

    林渺才錯開數個馬位晏侏便已震退李霸如追星逐月般趕到。

    林渺只感到背後一陣涼意晏侏的劍氣已透衣而入觸肌極寒林渺駭然但此刻以他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再與晏侏作戰。當然他自不會坐以待斃刀鋒偏轉凝力一擊。

    刀鋒偏轉之際林渺現另一道亮光自側方疾射而至。雖後但卻先一步插入林渺與晏侏之間。

    「叮……」一聲極細的金鐵交鳴之聲響晏侏的身子在空中倒跌了兩個觔斗而那插入其中之人也倒退兩丈落地之時身形微晃。

    「魯南大俠!」晏侏聲音之中透出一絲冴然和憤怒。

    「還請晏總管不要傷了和氣林城主乃張寬的好朋友!」魯南大俠適時出現有點突兀但卻讓林渺鬆了口氣。

    「張大俠咱們可真是有緣!」林渺欣然道。

    「城主別來可好?」

    「還沒死幸虧張大俠及時出手否則就只好來世相會了。」林渺滿不在乎地道。

    「張寬我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請你不要插手我與他的私人恩怨!」晏侏聲色俱厲地道。

    「非常對不起林城主曾救過在下的命今日能稍還點人情也是不錯如果晏總管定要殺林城主那便只好先殺了我張寬!」張寬說得很堅決。

    晏侏大恨臉都氣白了狠狠地盯著張寬怒道:「你會為你所做的一切後悔的!」

    「在下做事從不後悔只知道義如何便如何做!」魯南大俠張寬肯定地道。

    晏侏心中暗急雖然他並不懼魯南大俠的武功但是想在短時間內勝過魯南大俠的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們的武功只在伯仲之間這一點他還是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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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19:41
.    張寬名聞魯南在江湖之中頗有名望並不是浪得虛名之輩交遊廣闊在正道之中人氣很高眼下谷城聚集了黑白兩道高手張寬的出現也並不讓人感到特別意外但卻是在晏侏最不想有人插手的時候出現自然氣壞了他。

    李霸自知不是晏侏的對手聞出手之人乃是魯南大俠張寬頓時也鬆了口氣立刻出手對付玉面郎君。

    玉面郎君的武功與李霸也僅在伯仲之間兩人倒頗有一戰。

    林渺見場上成僵持之局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他可不想再讓雷霆威追上來這殺手之王的武功他是深有體會的以鐵頭、魯青等四人的武功並不能真的阻住這殺手之王。

    「這裡便交給張大俠了我先走一步!」林渺一拱手冷冷地瞟了晏侏一眼打馬而去。

    魯南大俠並不在意他也看出了林渺身上有傷是以他並不強留林渺。

    晏侏望著林渺遠行的背影眼角邊泛起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這才將目光投向魯南大俠狠聲道:「沒想到堂堂魯南大俠也為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賣命真是笑話只不知他給了你多少銀子?」

    魯南大俠並不怒只是淡漠一笑道:「這不勞總管掛心人各有志如果總管認為是這樣那便是這樣吧。不過我還是希望晏總管今日就此作罷別傷了兩家的和氣。」

    「哼你張寬拿我的臉去做人情卻要我嚥下這口氣你想的倒是很美廢話少說你出招吧!」晏侏怒哼了一聲道。

    魯南大俠不由得搖了搖頭神情頓時變得一片肅穆。

    前方陣線疾退收而回雖然再次大敗了嚴尤和陳茂穎川唾手可得但是劉秀仍不得不下令撤軍。

    誰敢直迎王邑百萬大軍的鋒芒?誰能阻止王邑大軍的腳步?以穎川之外陽關這小城為駐點簡直是螳臂擋車所以劉秀不得不讓人先撤軍聚大軍於父城、昆陽、定陵、郾城這幾城希望能在兵力相對集中的同時能增強己方的阻擊能力。

    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抑或是說沒有更好的策略。

    面對那百萬大軍誰都沒有信心與之對抗即使是屯兵於昆陽昆陽城中也不過**千人不到萬眾相去百倍這種差距根本就無法想像。即使連王常這身經百戰之人也心無著落在敵尚未至之時便已人心惶惶本想向駐守宛城之外的劉寅借兵但是其兵力也無法作太大的調動而只是少量的調動根本就不能起到作用與其如此倒不如不調兵馬。

    事實上宛城之外也軍心惶惶若不是劉寅軍紀極嚴只怕也亂了套但是依然是緊張得失去了主見。

    於是有人提議將宛城強攻而下也有人提議與王莽大軍決戰還有人想乾脆先退回綠林山讓百萬大軍空耗下去待對方無趣而退後再捲土重來打游擊……總之軍中意見各一連劉玄自己也失去了主見。

    如果宛城已經被攻下憑宛城的堅城相守尚有一戰的可能可是此刻宛城仍是未知數如果王邑的大軍趕來則可能會是內外受敵必敗無疑連一點勝望也沒有這怎不叫劉玄為難?

    倒是主帥劉寅鬥志堅決絕不松懈除非是大軍已經逼至否則絕不會輕言放棄。所有的軍務全都落在了劉寅的身上在這種時候劉玄對劉寅的重視是無以復加的軍中所有的一切基本上已經全由劉寅調度。

    劉玄知道劉寅再怎麼說也是劉家之人絕不可能做出對劉家天下不利的事而且求勝的決心比任何人都強。但劉寅絕不是盲目者這一點劉玄和王鳳都極清楚。

    劉寅絕不閒著但他並不想王邑大軍如此快便趕來於是在一路上設下了許多擾敵之計包括斷其糧草之類的。

    百萬大軍可非同兒戲在物資糧草方面絕不可能立刻到位糧草的運送也是一件極為繁瑣的事情如果能斷其糧草也足以對那百萬大軍構成威脅。

    不過王邑身邊名將眾多必定已在自洛陽南征的路途設置了許多驛站反正兵多將廣這一路的驛站之中必駐有大將和足以對付小股義軍的兵力。

    事實也的確如此每個驛站分出百分之一的兵力也有一萬人這一萬人又豈是那小股劫糧軍所能撼動的?

    劉寅知道眼下的形勢也不過只是在盡些人事而已。劉玄既已稱帝便絕不能敗了劉家的名聲如果今日一退的話即使他日重新殺回來也必是威信盡失難服天下之眾。這次能否保持不敗就要看天意了甚或是僥倖。

    林渺心頭突地湧起一股熟悉的感覺如一層陰雲在心頭升起。他不由得帶住馬韁只感到一陣氣喘胸前如有一股無法遣散的悶氣使他心悸甚至眼前一陣黑。

    雷霆威那一掌的力道確實讓林渺受不了儘管他已非昔日的林渺更不是第一次受雷霆威的偷襲但這殺手之王的掌力依然是強不可測。

    林渺畢竟乃血肉之軀在馬背之上一陣顛簸使強壓下的傷勢擴散了是以這一刻他停在馬背之上竟有種抓不穩韁繩的感覺。

    戰馬悠然而止在通往渡口的路上圈了幾步低低地嘶鳴了幾聲。而距此五丈之外便是一個小茶棚。

    簡陋的茶棚以幾根木柱支撐乾枯的茅草尚散著雨後潮濕的氣息。

    林渺的目光落在茶棚之中有些冷漠有些肅然但更多的則是堅定。他心中的陰影依然很濃恍然間似有點明悟不由得笑了揚聲向茶棚中淡漠地喚了聲:「殘血我知道你已經等我很久了我現在來了!」

    林渺的話音一落茶棚中的人全都將目光投向林渺有些好奇和惑然但茶棚之中頓時也陷入了一片沉寂旋又有人開始小聲地議論著什麼。

    或是對這淋成落湯雞的林渺有幾分意外。

    林渺看到了一個戴著深笠的人頭抬了一下隨即又伏了下去悠哉地喝了口茶但林渺卻清楚地看到那人的手輕輕地抖動著他心中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嘩……」當林渺的注意力集中在那頭戴深笠之人的身上時那茶棚之頂驀地裂開一道血光從中迸射而出劃出一道淒豔的弧跡直奔林渺。

    林渺吃了一驚他的目光一直注意著茶棚之中卻沒料到真正的殺機是來自那茶棚之頂。

    血色的弧光中林渺悠然倒下如輕泥一般滑下馬鞍。

    戰馬一聲悲嘶在血色弧光之中身異處林渺的身子卻已疾落地面貼地滾入茶棚之中。

    那道血影一擊未中有些意外劍勢稍頓便再如旋風般向林渺追襲而至。

    茶棚中之人驚呼森然的劍氣使他們桌上的壺碗之類爆成碎片桌裂椅碎。

    林渺極為狼狽殘血的攻勢快絕此刻已經重傷的他根本就不可能阻止殘血的劍勢儘管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領教殘血的度和狠辣只是此刻他根本就沒有一戰之力也只有徒呼奈何。

    「嘩……」桌子裂成兩半殘血人如劍劍也是劍幾無阻礙地直取林渺咽喉。他並不是第一次狙殺林渺因為林渺每次都破壞了他的好事所以他對林渺已是恨之入骨。

    這一點林渺也知道正因為他不是第一次與殘血交手所以他能夠早早地感應出殘血存在的氣息但是這又有什麼用呢?

    當然林渺絕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即使是死也要死出一個樣子。他沒有死在殺手之王的手中卻要死在這個殺手新秀手中這有點不值。不過命運從來都不給人抉擇的機會它只是主宰主宰一切包括每一個人的生命。有時候生命本就是一個玩笑。

    「嘶……」一團黑影劃過虛空帶著一陣尖利的銳嘯掠過林渺的頭頂在血光乍盛的一剎那沒入了血光之中。

    「裂……」黑影在血色的弧光中爆成無數碎末竟是一頂竹笠。

    林渺看見了刀光他認出了竹笠刀光追在竹笠之後侵入了血弧之中。

    「叮……」一聲極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響過血弧爆散劍與影分離殘血一身血紅之衣停於茶棚之外手持一柄泛著血色的異劍。

    那縷刀光也化為虛無那本來頭戴深笠之人倒退著撞碎兩張桌子這才站定。

    林渺有些意外這出手救他的人正是剛才握茶碗手有些抖動者很年輕一張臉上卻充滿了與之年齡極不相稱的滄桑握刀的手猶如鐵鑄若由爐火鍛造之後與刀柄連成了一體。

    「我終於找到了你!」那握刀的年輕人望著殘血語氣冷得可怕。

    殘血有些惱怒但是在對方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時卻微冴冷然反問道:「你找我?你是誰?」

    「戚成功!」那握刀的年輕人咬牙道出了三個字。

    「戚成功?」殘血的面容之上閃出一絲錯愕但旋又恍然笑了反問道:「你是戚延年的兒子?」

    「你沒有忘記就好!」戚成功深深地吸了口氣身上彷彿燃起了一團仇恨的火焰。

    林渺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他在一早便感覺到這個年輕人身上所散出的仇恨氣息本以為是殘血看來此人仇恨的對象卻是殘血他也不由暗自慶幸。儘管他沒有聽說過戚成功的名字但是卻聽說過戚延年那是在竟陵時聽到的一個不是很熟悉的名字。

    「如果你要阻止我殺他的話那便只好送你去與你那死鬼父親相見了!」殘血冷酷地道。

    茶棚中的人頓時走得差不多了茶棚老闆雖然心疼可是卻知道老命要緊縮於屋中不敢出來整個茶棚顯得極為冷清。

    戚成功的臉色極難看但卻未語刀鋒輕輕地顫動著顯示出其內心的極端恨意。

    殘血不由狂傲地大笑起來但在他笑聲倏起之時戚成功的刀便劃過了虛空。

    殘血冷哼一聲他出劍的度似乎比戚成功更快、更狠加之一身紅如火的打扮使其動時如一團燃燒的血。

    「叮叮叮……」兩道人影穿插於茶棚之中刀光、血影及那刺耳的金鐵交鳴聲使得整個空間變得有些亂。

    林渺的目光之中閃過一絲焦灼儘管他身上有傷但是對兩人交手的動作看得還是極清楚其眼力之好並未因傷勢而減退。

    戚成功並不能勝過殘血在功力和招式上尚遜一籌他能戰成如此是因為其心中充滿了仇恨仇恨使一個人力量可以得以充分地揮他可以不去計較自己的生死只要能夠擊殺對方不惜同歸於盡這也便是殘血尚無法擊殺對方的的原因。

    「錚……」戚成功一聲慘哼手中的刀竟斷成兩截而殘血的劍也順勢在其前胸劃開一道長長的血槽。

    戚成功暴退之時殘血趁勢而入。他不想再與這個充滿仇恨的人糾纏下去這個人心中的仇恨讓他有些害怕他從不會畏懼對手但是卻無法面對戚成功內心那種難以言喻的恨所以他要將這個對手除掉。

    「呼……」一張桌子如破空隕石般橫撞而過風雷隱嘯仿若整個空間霎時內旋。

    殘血和戚成功都大吃一驚殘血駭然閃身飛退他根本就不敢直迎這張桌子的鋒芒。

    戚成功只是驚於這桌子的衝擊力和氣勢。

    「哇……」林渺狂噴出一口鮮血頓時面白如紙。他幾乎耗盡了自己所凝聚的每一點力量更牽動了胸口的傷勢在甩出桌子之後再也無法壓抑雷霆威種下的傷勢這才大口噴血。

    戚成功頓時明白這桌子乃是剛才顯得極為狼狽的年輕人所甩出的只是對方本已身受重傷他有些驚冴地望了林渺一眼。

    林渺拄刀嘔出了一小口鮮血便虛弱地擦了一下嘴邊的血水反而對著戚成功澀然一笑。

    「用我的刀!」林渺說話間跌坐於地將手中的龍騰拋給戚成功。

    戚成功又一呆龍騰入手他只感到一種奇異的感覺升入心頭胸前的傷口彷彿也不再疼痛那冰寒的刀柄彷彿洗滌了他腦海之中所有的雜念。

    「好刀!」戚成功的目光在刀鋒上掃了一下隨即又落在林渺的臉上竟有些關切地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林渺搖了搖頭虛弱地道:「我還死不了此刀名龍騰乃當年歐冶子所造的惟一一柄刀。這刀今日便送給你!」

    「送給我?」戚成功驚愕問道他只聽說過歐冶子的劍卻從未聽說過歐冶子的刀但知道林渺絕不會說謊此刀確實像歐冶子所鑄至少是出自名家之手可是他從沒想過一個素昧平生的人會將這樣一柄神物如此輕易地送給他。

    「不錯送給你希望你能用它行善除惡不要辱沒此刀更能以此刀手刃仇人!」林渺肯定地道。

    戚成功心中竟有些感動更是大喜他沒想到今日居然得此利器確實大感意外。而林渺贈刀更顯得突兀可是他並不像在說假話很難想像如此年輕卻有如此氣魄。

    「謝了我必以此刀名揚天下!」戚成功一時之間豪氣干雲。

    殘血先是被林渺那一擊的氣勢所震雖然他退避得快但尚無法完全避開那股風暴般氣勁的襲擊以劍相擋震得再退五步手臂麻。

    林渺的反映的確讓殘血駭然半年不見林渺居然功力精進如此之巨不過再看到林渺連嘔血數口便立刻明白林渺不過是強弩之末根本不足為患。而戚成功也受了傷又能有多大作為?是以他怔了片刻立時醒悟聽到戚成功這番話不由得大笑道:「名動江湖?明天你的屍體將名動江湖!」

    戚成功神色一冷伸手疾點胸前流血的傷口目光之中透出無窮的恨意和戰意冷冷回應道:「我要用你的血祭神刀之鋒!」

    殘血不屑地笑了笑道:「就憑你?」

    林渺突地虛弱地插口道:「錯還有我!」

    「你?」殘血更是大笑不無揶揄地道:「如果你還能動手的話便揀根棍子拄拄手吧!」

    戚成功也為林渺的話有些微冴其傷勢如此嚴重他也不相信林渺能幫上忙於是肅然道:「兄台便在一旁休息好了這兇徒就交給我吧!」

    林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冷冷地道:「我雖然不能動手但卻可以動口可以看東西。殘血你別以為你的劍術就是冠絕天下在我眼中你的劍法破綻百出雖然你身法夠快只可惜你天生便是一隻腳長一隻腳短所以你的重心右虛左實氣貫之時無法圓通所以你最好打點精神!」

    林渺的話使戚成功大冴扭頭看殘血之時只見其臉色越變越難看甚至是有些蒼白。林渺每說到其一處弱點殘血便不自覺地配合著動一下說到最後彷彿身上竟一無是處。

    戚成功的目光落在殘血的腳上果見其一腳實一腳虛便知林渺所言沒錯心中對這尚不知姓名、卻極度慷慨的年輕人更是敬佩鬥志也大大提升。

    「殘血你認命吧!」說話間戚成功再不給殘血自林渺話語之中回過神來的機會龍騰刀劃過一道虛弧破空而出。

    殘血畢竟是一名卓的殺手迅回過神來儘管對林渺的話感到極度的震驚可他的敵人畢竟是戚成功。不過他的鬥志確實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左下三門穴;上切尺半側退旋風捲葉抽刀斷流再左半尺……」

    林渺在戚成功出刀之後口中低念。

    戚成功竟然相信了林渺將一切都拋開按林渺口中所念的方式使出他平時極為熟悉的刀招而不熟悉的林渺似乎也明白以尺寸和穴位相傳讓其能找準位置。

    殘血的劍本來極快但是戚成功施出林渺所念出的那些怪招竟似乎將他的招數盡數格擋有時甚至迫使他只出招一半就不得不收回打得左支右拙險象環生。

    戚成功則越打越順手與林渺之間配合得極為默契而林渺對龍騰刀的尺寸瞭解得十分清楚是以他所說出來的招數讓戚成功使得淋漓盡致。

    「叮叮……」偶爾刀劍相擊出清脆而詭異的聲響戚成功放開手腳彷彿林渺便成了他的腦子林渺念出的刀招如流水般印在他的心海而那龍騰刀便彷彿儲存了林渺無數的記憶在握住龍騰刀的那一刻林渺的許多思想便似乎融入了他的靈魂這是戚成功所沒有想到的便是林渺也不曾想到這些但這卻是真實的。

    殘血覺得戚成功變了在再次出刀的那一剎他便感覺到了彷彿這個人身上被灌注了另外一股力量這是他所不能明白的。

    林渺也感覺到了這一切在他說出一連串的招式之後感覺到戚成功似乎完全掌握了他的意圖甚至比他所說的反應更快於是他停止了說話可是戚成功彷彿知道了他心中所想每一招都自然利落得正合他意。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突然笑了。

    在這短短的片刻之間戚成功的確像是變了一個人彷彿連流血的傷口都不能影響其半分鬥志刀法越來越犀利越來越刁鑽讓人無從捉摸。

    與此同時殘血卻是越戰越心驚林渺已經不再在一旁指點但是戚成功仍然兇狠得讓他吃驚。

    先前殘血與戚成功交手也不下數十招可是他根本就沒有將戚成功放在眼裡可是此刻竟完全不同他總是險象環生處處受制。他真不敢相信有人能在一盞茶時間內使自己的武功精進如此之多。

    「殘血想殺我你永遠都不會有機會!」林渺在一旁不時在加油添醋以言語相激只讓殘血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殘血根本就沒有機會抽身去殺林渺戚成功咬得太緊了他也是無能為力而且他越是生氣便越是險象環生。

    「殘血要是想逃你還來得及不要到時後悔!」說著林渺又笑道:「哦差點忘了你本就是一隻偷食的狗咬了一口便開始溜的開溜是你的老本行沒有人會罵你是老鼠是烏龜是喪家犬!其實我覺得你這樣的殺手也夠可憐的就像是一堆蓋在金子上的屎將金子包在心裡面露出臭燻燻的屁股。反正也不怕江湖中人恨不怕江湖中人罵不就是一堆屎嗎?一堆從腸道里拉出來的渣嗎?不過你應該慶幸你是從人的腸子裡出來是堆人渣……!」

    林渺是越罵越來勁越說越暢快好像已經很多年都沒有這麼暢快地罵過人了於是像是水車車水一般絲毫不間斷而且罵人的詞句極別緻很少有重複他此刻充分地揮了在天和街所混的日子裡學到的資本。

    殘血只聽得兩眼放火他本是一個不輕易動氣的人殺手一慣的冷靜在林渺的瘋狂叫罵聲之中也無法自控可是他根本就無法讓林渺住嘴這心神一亂頓時連連中招。

    林渺更是得意地大笑形同火上澆油。

    殘血一退再退連退十餘步之時竟絆在林渺所乘那匹死去的戰馬之上身形一歪。

    戚成功絕不會放過這樣的大好機會刀斜出但在他刀出的那一剎殘血竟揚手灑出一片血色的霧氣。

    戚成功大驚駭然而退但是度雖快卻仍然不能完全避開只覺得一股腥腥的氣息鑽入鼻中然後便是一陣昏眩。

    殘血身子再次彈起卻錯開戚成功如一道驚虹般直射向林渺。

    林渺才是殘血真正的目的他在這裡等待了那麼久便是為了擊殺林渺。相對於林渺戚成功只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是一個意外。

    戚成功只覺得刀已經很沉重然後不能自制地倒了下去腦海中惟一尚存的念頭便是:自己中了毒殘血的毒!他仍是有些大意了也許應該說是這個對手太狡猾。

    殘血要殺林渺但他卻現林渺的眸子之中有一縷奇怪的笑意笑得很怪很詭異彷彿是在看一隻在蛛網上掙扎的蚊子或蒼蠅還有點憐憫。

    殘血不懂這笑意背後的意思他只知道林渺必須死林渺絕不可能有能力擋開他的這一劍。早已是強弩之末的林渺在剛才那一擊之後便已經成了廢人他不相信一個廢人還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林渺確實是笑了有些詭異殘血不知道其中的意思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感覺到另一柄劍的存在。

    殘血沒有感覺到並不代表它不存在。

    劍是存在的存在於殘血與林渺之間在殘血的血劍即將觸及林渺咽喉的那一剎那那柄劍便出現了。

    出現在最及時的地方於是殘血吃驚、驚退抑或可以說是不由自主地退因為那柄突如其來的劍力道太沉、太快就像一股爆的氣流沖得殘血倒跌五步。

    林渺依然是那般笑容他沒有眨一下眼睛即使是殘血的劍到了他咽喉的那一刻。

    殘血不能不佩服林渺的定力這讓人有些意外而讓他意外的卻是這柄突如其來的劍的主人。

    「賈復!」殘血失聲低呼了一聲他居然認識這個壞他好事的人。

    來者正是賈復賈復來得確實很及時哪怕稍稍遲了半刻的話林渺也便必死無疑了。

    林渺沒死也許這是天意。

    殘血叫了聲他沒再說任何多餘的話而是縱身如影子一般掠走。

    殘血知道什麼時候該出手什麼時候又該開溜這是作為一個殺手所必備的素質否則便惟有死。

    江湖向來是殘酷的逃避也並不是可恥的所以殘血一退之後立即逸去。

    賈覆沒有追他也知道想追上這個讓江湖人聞之色變的殺手並不容易何況林渺的傷勢很嚴重更需要有人照看。

    「主公!」賈復望著林渺頗為擔心地喊了聲。

    林渺笑了道:「無礙只要稍加調息便不會有大礙我們快離開此地!」

    戚成功醒來時現自己在船上頭依然有些沉重的痛他只記得自己中了殘血的暗算至於後來生的一切包括他是如何來到這艘船上的他根本就記不起來。他只是打量了一下四周卻並沒有尋找到林渺那受傷的身影。

    戚成功努力讓自己記起點什麼於是他記起了刀林渺相贈的刀。他伸手在身旁摸了一下入手清寒扭頭之時他看見了一柄刀鞘鞘中有刀。

    是的是龍騰刀當時林渺只給了他刀而不曾給他鞘但此刻刀與鞘安穩地合在一起他不由得有些為林渺擔心。

    船身有點起伏顛簸但他所在的船艙很安靜可以聽到「嘩嘩……」的流水聲。船是在水上行走隨著水濤起伏有致恍然之間他記起自己還不曾問過林渺的名字和身份禁不住有些好笑。

    戚成功想笑但卻不能笑得太厲害面部的肌肉尚有些麻木他不知道自己中的是什麼毒但一定很厲害。他沒有料到殺手殘血除了劍之外也會用毒這或許是江湖中的一個秘密。他沒死而且知道了這個秘密那麼下次就會有機會對付這個人。

    只要人未死一切都是有希望的活著便需要希望那樣才不至於讓生命枯萎。

    除了這些之外戚成功還會記起那些奇蹟比如他奇蹟般地殺得殘血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他都不知道當時自己怎會有那般洶湧的創意將那麼奇詭的招式信手拈來。就如同著了魔一般信手而出又隨手收回每一招都充盈著無限的創意和鬥志。

    也許只是因為得到了一柄好刀一柄真正的好刀所以戚成功才會有如此的感覺。但他又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在龍騰刀中彷彿存在著零碎的、屬於林渺的記憶於是他便順理成章地順著林渺的思路擊出了那些極富創意的招法而讓殘血也毫無還手之力。

    他不由得猜測著贈刀者的身份只看其出手相救之時的那捨命一擊便可知此人如果不是在受傷的時候一定是個極厲害的高手但是他受傷了而受傷後能在短短時間內看出殘血的缺陷和弱點說明此人的眼力可怕得讓人難以想像像這樣厲害的年輕人江湖之中確實不多也許綠林軍中名頭極盛的劉秀有這般厲害但這個人絕不會是劉秀。

    劉秀生在大家世族其為人修養極深更是天下聞名的才子可是此人在謾罵殺手殘血之時那種連珠炮般的大罵以及那種罵人的架式和能耐即使是在市井之中也不多見。一個如劉秀般的大家俊傑自然沒有這等罵人修為可是天下之間又有誰能符合這些條件呢?

    思來想去戚成功仍無法猜到林渺的身份而在這個時候艙簾被掀開了走進一個駝子駝子手中提著一個小籃子。

    這個駝子的背駝得很厲害身子彎得像一張弓垂著雙臂猶如一隻猩猩面目沉冷略顯滄桑雙鬢的梢稍染霜色。

    「醒了?」駝子的聲音暗啞似乎對戚成功的醒轉並不意外。

    「這是哪裡?」戚成功說話之時才現吐音有些困難面部肌肉並不配合。

    「船上!」駝子答話很簡單。

    戚成功有點好笑駝子回答的還不是廢話?他怎會不知道這是在船上?

    「那船到了哪兒呢?」戚成功又問。

    「水上!」

    戚成功有些微惱又是一句廢話只好改口問道:「是誰救了我?」

    「我們主公!」駝子依然是不慍不火不緊不慢地答了聲然後自手中的籃子內拿出一碗尚冒熱氣的湯藥。

    「你們主人是誰?」戚成功微冴問道。

    「你喝了這碗藥好了之後自然會見到他!」駝子並不想正面回答。

    戚成功還想說什麼但駝子已經捏開了他的嘴把那碗冒著熱氣的湯藥灌了下去。

    一種辛辣苦澀的味道幾乎將戚成功沖得昏眩過去但他還是把這碗湯藥吞了下去也可以說他別無選擇。

    藥入喉好久戚成功才回過神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有些惱怒地道:「你都是這樣讓人喝藥的嗎?」

    「只有這樣你才不會將藥吐出來!」駝子並不在意地道。

    戚成功一時又不知該如何作就剛才那藥如果真叫他一勺一勺地喝他可能真的會吐這種味道太難入口了。

    「這是什麼藥?」戚成功尚有點憤然地問道。

    「療毒治傷的聖藥你中的毒很厲害!」駝子淡淡地應了聲起身便又走了出去。

    「今天是初幾了?」戚成功突然記起了什麼搶著問了聲。

    「五月初五!」駝子的聲音自船艙的簾子外傳了進來。

    戚成功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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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20:08
第 三 卷 第十九章 宗師承諾

    五月初五端陽節。

    天氣極好其實這兩天的陽光都不錯初夏的氣候很宜人尤其是武當山風景更是讓人心曠神怡。

    當然今天讓人嚮往的並不是武當山的風景而是中外兩大高手的決戰。

    這已經是很多年都沒有過的盛事了對於動盪不安的武林來說兵戎之災倒是見過不少往往總是金戈鐵馬的戰場攻城掠地的戰爭本就已經失去了所謂江湖和武林的味道。對於野心勃勃的人來說江湖的爭鬥已只是一些不上眼的瑣事但對於江湖人自身來說這確實是一大樂事至少眼下是這樣。

    阿姆度並沒有多少人見過但在這數月之中卻被傳得極神一個能讓崆峒派掌門接受挑戰的人其本身就深具神秘感。

    當然近二十年來松鶴道長本就很少出手崆峒派在這些年武林烏煙瘴氣的情況之下便變得很低調但崆峒派卻因上代掌門乃是與邪神並列的絕世高手所以在武林皇帝劉正之後崆峒派自然便成了正道的泰斗。松鶴的武功並沒有太多人見識過但每個人都清楚其已得上代掌門的親傳更是目前崆峒派中第一高手。也正因為如此松鶴也便成了繼其師之後理所當然的白道第一人。

    至於這一戰將精彩到何種程度便很難為人所知了因為一切尚未生只能悶在心中想。不過這兩天江湖中所談論最多的問題卻是在谷城長街之上那驚天動地的一戰還有林渺那橫空出世的一刀的威力。

    林渺的名字被傳得極盛就因那完完全全烙入人心中的那一刀。至於攝摩騰、四諦尊者之流卻並沒有多少人知道至少在中原武林人物的心目之中這些名字尚很陌生。許多人只好將那突變的天象呼風喚雨的能力加在林渺的傳說中。

    於是林渺那一刀的威力被誇大其武功也被誇大甚至後來林渺部下四人狂戰當年的殺手之王也被傳成了經典。

    殺手之王重現江湖對於這個惟恐不亂的江湖而言無疑是再激千層浪。

    不知道當年殺手盟的人江湖之中幾乎沒有殺手盟在某一個時期的風頭甚至蓋過了武林皇帝劉正的名氣。是以殺手之王雷霆威的名頭仍然能讓許多江湖人物刻骨銘心。當然也有許多雷霆威的仇家都蠢蠢欲動。

    殺手盟當年的每一個人都是冠絕一時的不世高手這樣的殺手組織在江湖之中幾乎是空前絕後的是以也是讓人無法忘懷的。

    至於血戰長街的另一些人則也被傳得很神。

    關於林渺的事這些天突然又多了起來在年初的那一段時間之中林渺也曾是風頭極盛的人物那是在兩個月前。而這一刻這個人物再一次躍入眾人的視線則是因為他已經被眾多的江湖人物親眼看見、認同和接受。

    江湖之中的傳聞多少有些以訛傳訛之嫌但是親眼所見的這一切則是另外一回事。

    武當山確實有些熱鬧在大戰之前便已經精彩紛呈了。

    這兩天之中生在谷城的事幾乎是江湖中一兩年生的事的總和這一兩年中生的事件還不如這幾天所生的來的激烈。每天至少有十數個江湖人物死去或是販夫走卒也有惡盜大俠死者身份不一三教九流之中的人物都有。至於為何而死就有了更多的可能。

    江湖之中殺人都是太普通有時候甚至沒有理由有時候因為恩仇還有的只是為了青樓中爭風吃醋還有的則是跟著別人倒霉……總之不一而足。這幾日之中武當山附近確實生了許多事情。

    武當山層巒疊嶂天柱峰更是虎踞龍盤山勢迂迴而上雲霧相繞自有一番氣派。

    上山的路徑並不多極難找那小石道斷斷續續若有若無若不是上山者多為武林人物還真難攀爬上天柱峰頂。

    不過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上天柱峰頂的。早已有人封鎖了山頂方圓兩里之內的地方在每條小道之上皆立有石碑上書「請江湖同道休要上山頂相擾」而在路口更有人把守。

    當然江湖人物雖欲親睹二大高手相搏但是既然是對方有約距山頂兩里也基本上可以遠遠看清山頂都不敢不給松鶴一點面子而之中還有貴霜武士。

    也有人不把這些貴霜武士放在眼裡的自以為了不起於是想強行上山但結果卻是被打得滾下山去。也只有在這時人們才知道這些貴霜人不好惹。不過真正的高手有身份的人也不會自討沒趣礙於松鶴的面子也便不鬧事但這條山道之上仍然鬧哄哄的不斷地有人鬧事又不斷地有人被打得滾下去。到最後沒人敢輕易以身相試只好亂鬨哄地起鬨。

    ……

    天柱峰頂孤立一人高大的背影如一片蒼崖。

    遠觀的江湖人士可以看見那束成馬尾的黑擱於背後如松鼠的巨尾。

    來得早的人知道這道人影自日出至此已有三個時辰未曾動一下便連負於後背的手也不曾移動一下。

    倒是山風拂過之時掀動著其衣袍彷彿是附於石雕之上的蝴蝶一動一靜使那背影更顯得神秘莫測。

    這人絕不會是松鶴道長松鶴不會有這樣的頭即使是中原也很少有男子留這樣的型。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此人正是那與松鶴道長約戰的阿姆度!

    只能看到背影當然有點遺憾但那有若死寂般的靜讓人感到一種奇特的壓力這有若老僧參禪般的耐心也使得中原武林中沒人敢小視此人。

    正午陽光極烈許多人已等得不耐煩了。

    松鶴依然沒有出現於是有些人慶幸自己聰明知道預帶乾糧。

    等待的時間顯得特別漫長在樹蔭之下東一堆、西一堆地坐著形形色色的人倒也相安無事。

    這一刻這群人似乎覺悟了點什麼急也沒有多大用處該來的終究會來他們能做的便只有等待。

    也有許多人為阿姆度不值來得這麼早卻還未等到松鶴道長。

    也有人認為阿姆度傻傻得這麼早便在天柱峰傻等似乎連一點耐心也沒有對這一戰迫不及待得讓人感到好笑。

    當然這並不是說阿姆度真的沒有耐心此人的耐心像是比誰都好居然能立於太陽之下、天柱峰上數個時辰都未曾動過如石雕木塑怎麼看都可以知道其是個極有修養的人。

    不過沒有人知道還要等多久也有人在心裡罵松鶴覺得太擺譜既然已與人相約便痛痛快快地比一場有什麼大不了用得著讓人在這裡等這麼久嗎?

    還有人以為松鶴這是一種戰術高手決鬥切忌心浮氣躁如果阿姆度等得焦急了心靈之間便難免會露出破綻這樣松鶴取勝的可能性便大多了。

    沒有人規定決鬥不可以比耐心和鬥志。

    也有人認為松鶴其實早就已經來了只是在暗中的某處一直注意著這裡的動靜只會在該出手時才會真的出手。有這樣看法的人覺得松鶴的作法有失正派風範甚至有點陰險。

    於是在這些武林人物的口中有著各種各樣的猜測和說法。

    ……

    時間似乎也過得並不慢日影西斜可是松鶴依然未曾出現。

    有些人已經失去了耐心也不管松鶴是不是武林泰斗便出言相責了。

    也有些人開始打賭賭松鶴今日來還是不來及今日這一戰會在什麼時候開場。

    不僅這群中原武林人士有些焦急便是那群貴霜武士也都有些不耐煩了覺得松鶴確實有些過分彷彿是在跟大家開一個玩笑這讓人感到憤怒。

    這當然不是玩笑若被江湖炒作了兩三個月弄得天下轟動的一場高手對決卻形同兒戲那任何人都會有上當受騙的感覺。

    阿姆度似乎動了一下他轉過了身來也許終於是等不住了。

    有些人覺得好笑至少為這一戰阿姆度連午飯都沒吃這使人覺得他所做的有些不值而且還有些傻。

    阿姆度轉過身來目光悠然投向那幾與峰頂相平的夕陽天快黑了可是松鶴依舊沒有來。這對他來說是一種極大的污辱對任何一個武士來說也同樣是一種污辱!如果在太陽落山之前松鶴仍沒出現那麼他便要找上崆峒這一戰也便沒有任何意義。

    阿姆度的脾氣很好一般都不會生氣而更好的是耐心他可以在荒漠之中靜伏三天三夜為等一隻獵物而不動一下。他擁有著常人所不具備的韌性和耐力這也是他為什麼能成為貴霜國的九段高手的原因。

    貴霜國的武學修行與中原有所不同他們更注重苦修從自己的意志和毅力入手而使自己的鬥志達到一種乎尋常的境界那是一種苦行僧式或是狩獵式的修行。但中原的武學則由練氣入手由內外修從而使自己的精神達到一種乎尋常的境界。

    相較之下前者的修行便像是一柄磨得極為鋒銳的利劍而後者則如一柄厚實無華的鈍刀各有所長。

    「松鶴便是你們中原的泰斗嗎?是你們武林正派的第一高手嗎?這是你們的恥辱……」一名貴霜武士跳上一塊石頭高聲道。

    天柱峰上頓時一片寂寥林風颼颼除了那人的回音在激盪之外餘者盡皆沉默本來鬧哄哄的武林眾豪都不再言語這貴霜武士的話就像給了他們一記耳光可是偏偏又不能還口。

    阿姆度沒有說話只是緩緩踱到可以俯視眾豪的位置居高臨下彷彿是俯視眾生的神有種說不出的傲然與不屑。

    每一個與阿姆度目光相對的中原武林人物都不自覺地低下了頭他們感到羞辱感到憤慨這一切並不是因為阿姆度而是因為松鶴道長。

    他們為這一個遲遲未曾出現的約戰者是中原人、是正道泰斗而感到恥辱。

    每一個中原人都感到恥辱這已經不再只是高手相鬥的意義更是中外的對決關係到中原武林的尊嚴可是這個一直被武林人物所尊崇的正道高手居然失約了丟的也不只是他自己的臉更是中原武林的臉!

    「真讓人意外中土武林竟都只是這樣一些人連你們最尊敬的正道第一人也只是個縮頭烏龜難道中土真的沒人了嗎?我貴霜雖無中土之富饒但卻都是一些勇士……」

    「松鶴沒來我代他決戰!」一聲低喝打斷了那貴霜武士的話。

    「華山隱者!」有人立刻認出了那出言者。

    華山隱者大步行至貴霜武士把守的路口目光之中充斥著激憤而堅決的神彩。

    「你是崆峒派的人?」那名出言相辱的武士問道。

    「不是老夫乃松鶴的朋友華山隱者我願代他討教你們貴霜國的武學!」華山隱者說得斬釘截鐵。

    「對不起你並不是我們大使決鬥的對象也沒有資格!」那名貴霜武士說得很不客氣似乎根本就沒有將華山隱者放在眼裡。

    華山隱者大怒冷然反問道:「那要怎樣才夠資格?」

    「如果你是崆峒派的長老或者你自認武功能夠與松鶴相仿能代表整個中原武林否則你請回!」那貴霜武士不慍不火地道。

    華山隱者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他自知自己雖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高手但是與松鶴之間尚相去甚遠而他更不是崆峒派的長老。是以他確實不夠資格如果說讓他代表整個中原武林只怕那些武林同道並不同意。

    華山隱者不由得將目光投向眾武林豪傑但這些人卻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他明白自己根本就不能夠也代表不了整個中原武林不由得嘆了口氣目光有些愴然地投向上山的路徑可是他並未能見到想見的人松鶴依然遲遲未曾出現。

    「松鶴你還要龜縮不出嗎?你要中原所有人為你而受辱嗎……?」

    而此刻山下一條人影快趕至眾人的目光都充滿希翼地投去但很快便失望因為來者並不是松鶴。

    「松鶴道長有信到!」那人快衝上山分開人群來到貴霜武士相阻的路口肅然道。

    那人對視了那貴霜武士一眼淡淡地道:「我不是他什麼人只不過為他送點東西給你們大使而已。」

    「送點東西?什麼東西?」那貴霜武士疑惑地問道這時他才現此人手中提著一個小包。

    「你們大使看了就知道東西就在這裡!」那人並不想直接回答。

    「為什麼松鶴自己不來赴約?」有人質問道。

    「他來不了!」那人答道。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做完了我便該走了!」那人滿不在乎地道。

    「送上來!」阿姆度終於開口說話了。

    那貴霜武士遲疑了一下想說什麼但最終卻並沒有說只是接過那人手中的小包送上了峰頂。

    「松鶴還要我轉告你一句話!」那人對峰頂的阿姆度喊道。

    「什麼話?」阿姆度也淡淡地問了一聲。

    「他讓我告訴你他這一生絕不會欠別人的承諾也絕不會失約!」那人揚聲道。

    貴霜武士不由得都不屑地笑了即使連中原武林人士都覺得這人說得不盡其實。至少今天松鶴道長便已經失約了這是不爭的事實。

    阿姆度還想說什麼但此刻那個小包已經打開了只見幾片斷劍自包中墜落他不由得低呼了一聲:「松鶴!」

    綠林軍每戰皆輸當然都只敢小量的騷擾敵軍卻如螞蟻撼大象根本就不可能對王邑的百萬大軍造成任何損傷。

    王邑的百萬大軍如巨大的車轍所過之處義軍望風而逃遇城破城遇鎮奪鎮王常和劉秀根本就拿其沒辦法。

    在裝備上綠林軍根本不能與王邑大軍相比王莽是聚集天下財力整軍而綠林軍不過是由一群窮人所組織起來的雖然有幾大家族和富人的支持但這十多萬義軍又怎能完全裝備好?

    本來有天機弩的優勢但不知為何後期的天機弩竟無法供應上匯仁行突然不再供貨而王邑的大軍之中也有不少天機弩。

    後來王常和劉秀才知道劉玄幾乎是沒有理由地對付匯仁行這使得匯仁行撤走了所有的煉兵作坊還將很大一部分天機弩賣給了洛陽這使王常和劉秀極為驚怒。

    他們並不是對匯仁行震怒而是對劉玄!

    劉玄居然有如此好的合作夥伴而不利用還逼得匯仁行成了敵人這確實讓他們生氣再怎麼說匯仁行與他們的交情極深他們也記起了姜萬寶當初的預言。

    一開始姜萬寶就不願意與劉玄做生意認為劉玄總會有一天要對付他們要不是王常和劉秀姜萬寶和小刀六根本就不會與劉玄打交道。只是王常和劉秀沒有想到劉玄一稱帝便要拿匯仁行開刀這使他們自己都覺得對不起姜萬寶和小刀六也難怪匯仁行生氣地將天機弩賣給了王邑大軍。

    王常和劉秀怪劉玄不知好歹不該在這種關鍵時刻弄出這些亂子可是事已成定局誰也沒辦法只好等著事態的展了。

    所幸王邑的大軍推進之並不是很快因為太過龐大行軍的度自然要慢上許多但這並不代表王常和劉秀會有機會。

    王邑的大軍距昆陽也不過百餘里兩天便可到達而先鋒陽浚、陳茂已經在昆陽之外紮下了營對昆陽的爭奪也成不可逆違之勢。

    昆陽城城池堅厚又有極深的護城河倒是一座易守難攻的堅城但是在王邑的百萬大軍面前又能有什麼作用呢?誰又知道可以撐上多久?要知城中僅有九千人左右相去何止百倍?

    松鶴沒有失約如果在今日之前他不曾失約過那麼他這一生確實不曾失過約。

    那人回答過眾人松鶴來不了並沒有說假話。

    松鶴是不能自己來而是由那個人帶來的。

    那小包之中是松鶴的人頭及其斷劍。

    松鶴死了死人當然不能親自走來只能讓人帶來但畢竟還是來了。

    這是一個誰也沒有料到的結果松鶴居然死了還讓人送來了他的人頭和斷劍這說明他仍記掛著與阿姆度的決鬥只是以另一種形式來實現這一承諾。

    是誰殺了松鶴?天下間又有幾人能是松鶴道長的對手?對方又為什麼要殺松鶴?便連阿姆度也呆住了。

    他有些憐惜有些無奈還有點感慨本來對松鶴的惱怒化成了敬意一個連死也不肯失約的人本就是值得尊敬的儘管來遲了但這不是他的錯。

    錯在誰?沒有人知道或許誰都沒錯江湖本來就是這個樣子有時候總會有一些人死得莫名其妙死得沒有理由和讓人意外。不過這次死的人——今天絕對的主角是江湖人所關注的中心。

    松鶴本為一個高不可攀的高手但是今天卻只有一顆頭顱來赴約這真是一種悲哀深沉的悲哀。

    是正派甚至是整個武林的悲哀一種極為沉重的氣氛在天柱峰上空蔓延開來。

    天快黑了每個人都感到有些涼颼颼的。

    那貴霜武士也有點傻了他提著松鶴的人頭一時之間不知是放下好還是包起來好。

    阿姆度可以肯定這確實是松鶴的腦袋而不是經人易容後製作的東西但誰能夠殺死這樣一個級高手呢?他放眼下望那個送人頭的人竟然已經不見了顯然是趁所有人心神放在松鶴的人頭之上時開溜了。

    阿姆度見過鬆鶴在赤練峰上的出手知道此人的武功確實已凡入聖他也沒有把握取勝。但他喜歡挑戰向極可能難的目標挑戰可是如今松鶴居然死了。

    如果這人能殺松鶴便自然也能殺他。如此看來松鶴在中原確實不是武功最高者不過也許松鶴是被人聯手所擊或是被人暗算這也是有可能的。

    「打開那包!」阿姆度似乎突然現了什麼吩咐道。

    那貴霜武士微怔旋又立刻依言打開了包裹竟現其中有一行血字。

    「崆峒掌門不過爾爾約戰武當形同兒戲枉江湖無能之輩還煞有其事真是笑煞本尊故割下松鶴之以敬天下作為本尊復出之禮。」

    屬名為「邪神」!

    阿姆度的臉色極為難看這書寫血書之人真是太狂了可以看出此人正是殺松鶴者他不由得喃喃唸著這個名字:「邪神!邪神——」

    邪神復出邪神復出……

    武當山上的眾武林人物內心泛起了一層寒意。

    邪神一出便殺了松鶴昔年松鶴的師尊與邪神並列天下第二松鶴不敵邪神也並不奇怪只是潛隱了這麼多年的邪神居然再次復出這怎能不讓人吃驚?

    邪神殺松鶴就只是因為武當山之戰這麼簡單嗎?二十年前的邪神雖然在江湖之中極為狂傲行事出人意表乖張而古怪但那候的江湖之中有武林皇帝在邪神雖狂卻絕不敢太過分。

    江湖各路人馬在有武林皇帝的日子裡絕沒人敢太過張狂否則他便只有自這個世間消失。沒有人能夠與武林皇帝爭一日之長短可是說武皇乃千百年難得一遇的不世奇才即使是邪神與之相對也得行禮問安。

    有人傳說在當年武皇七破皇城之時便與邪神大戰而殺了邪神;也有人盛傳邪神與殺手盟聯合對付武林皇帝劉正於是雙方大戰之下兩敗俱傷邪神和殺手盟從此絕跡江湖而武林皇帝還去了一趟泰山於泰山之戰後隱跡江湖……

    傳說畢竟只是傳說沒有多少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沒有幾人明白為什麼當年武林皇帝七破皇城後不殺王莽而讓其安心做了近十年的皇帝。

    但對於當年武皇七破長安城的曠古絕今之戰仍不會有多少人忘懷。

    當年許多倖存的人親身經歷了那種永生難忘的場面只有他們才知道那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境界怎樣讓人歎為觀止。

    也許是因為武皇劉正殺人太多所以才隱退江湖以靜心神。

    如今邪神重出又有那殺手盟重現江湖可是武皇劉正已經不在江湖之中誰能是邪神敵手?誰能力拒邪神的鋒芒?

    武當山風雲也便這般散去留給人們的卻是遺憾和悲憤。

    對松鶴之死悲憤者大有人在今日前來武當山的許多人中就有松鶴的至交他們怎也沒想到松鶴居然遇上了要命的邪神在悲憤之餘又無可奈何。

    誰能是邪神的對手呢?連松鶴都不是其敵其他的人則更不可能。再說邪神的蹤跡誰能找得到呢?

    阿姆度也感覺受到了污辱他與松鶴的決戰居然被說成兒戲這個所謂的邪神也確實是欺人太甚。他為這場決戰準備了數月之久卻被邪神一下子攪亂這怎叫他不怒、不恨?但是松鶴既死他還有什麼必要再留在武當山?而且這一事件證明松鶴根本就不是中原最強的高手即使是與之決戰也失去了本質上的意義。

    華山隱者收回了松鶴的頭顱和斷劍然後一切便這樣安靜地散去。

    武當山依舊只是天已經黑了黑得有些厲害。在武當山上燃起了許多的篝火並沒有多少人急著趕下山但在這片山林之中似乎瀰漫著一種特殊的殺機抑或是一種死氣。

    戚成功感覺好多了只是身上的力道尚沒有完全恢復知道這是餘毒未清但他已經可以走動了心中卻想著武當山上的事。

    現在已經是夜晚武當山的盛事是否已結束呢?兩大高手的對決又如何呢?他本想去武當山找松鶴因為他死去的父親與松鶴有很深的交情他要向松鶴學武報仇。可是他居然錯過了這次盛會錯過了觀摩兩大高手對決的精彩場面不免有些遺憾和惆悵。

    這是一艘大船戚成功在窗口處可以看到那在夜色之中如墨色的水還有鱗光那是燈火輝映的色彩。他本想到艙外走走卻被那駝子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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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20:24
.   駝子彷彿是個影子般這讓戚成功微微有些不快。不過駝子的理由是在傷勢沒有完全好的時候不能夠吹風那樣只會使毒性無法徹底祛除。所以戚成功只好呆在艙中至少駝子的理由是為他好只是他對這船主更生了許多的好奇沒想到自己竟昏迷了兩天。

    另外這刀的原主人又怎樣了?殘血毒昏了他這刀主在當時受創極重的情況下會不會死在了殘血的劍下呢?他有些心急儘管他問了這駝子兩次可是駝子僅只是讓他安心養傷似乎並無意告訴他太多的事情這讓他光火可是卻也無可奈何人家畢竟是他的救命恩人。

    不過戚成功可以看出這個駝子的手腳極為利落端茶倒水甚至是灌藥之時的動作充滿了力感一雙手的十指粗而短像一根根鐵杵。他知道這個駝子絕不簡單。

    駝子不簡單那主人呢?

    戚成功想知道答案的時候駝子又進來了告訴他主人有請。

    戚成功頓時大為興奮終於可以去看這駝子的主人了他倒是真的很想知道這神秘兮兮的主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在黑暗之中戚成功看到了另一艘大船與他這艘船相距數十丈而泊船上燈火清淡卻能夠將整艘船收於目光之中。而在這一刻戚成功才現自己這艘船有一根大桅長達四丈是一艘頗大的商船但駝子並沒有在這艘船上停留而是躍上繫於船邊的一隻小木舟之上。

    戚成功也跟著下了小木舟他已隱隱猜到駝子的主人可能是在另外一艘大船之上。

    他果然沒有猜錯小木舟靠在那艘大船邊他這才現這艘大船要比他住的那商船氣派多了足足有七丈之長三桅大帆雙層樓船一切都極為考究而且這還是一艘大型戰船。

    戚成功有些意外這駝子的主人所用的竟是一艘極精良的戰船那麼這個人又會是誰呢?誰有這麼大的氣派?難道會是綠林軍之中的大帥否則怎會如此張揚?

    「就是他?」在大船船舷邊出現了一個侏儒望著小舟上的駝子淡然問道。

    「是的!」駝子回答得很恭敬。

    戚成功差點嚇了一跳待他看清楚了才知道這個侏儒並不是當日在燕子樓中所見到的晏奇山。但直覺告訴他這侏儒身上有股獨特的氣勢儘管身體有缺陷卻讓人不敢小視。

    「戚公子請隨我來!」那侏儒向戚成功拱了一下手道。

    「這位兄台如何稱呼?」戚成功忙問道。

    「你叫我魯青好了!」侏儒應了一聲便領頭前走步履若飄輕快而悠然這使戚成功有些吃驚但他依然隨魯青之後快步跟上。

    大船上守衛頗嚴他看出這些人竟然是江陵軍的戰士這讓他更意外難道說救自己的人居然是江陵軍的領秦豐?難道秦豐當日也在谷城?這確使他有些意外。

    江陵軍戰士見到魯青皆點頭致意魯青繞了半圈最後朝艙底行去。

    下到艙底有兩道樓廊而守在門口的卻是兩個佩劍的中軍。

    戚成功彷彿嗅到了來自這兩人身上的殺氣就像是兩柄巨劍豎於門口讓戚成功微微有些凜然。

    魯青很坦然地步下底艙戚成功也跟著下到底艙卻見底艙極考究地面鋪著地氈桌幾俱全幾根巨燭使底艙亮如白晝。

    「是你?!」戚成功走入底艙中便不由意外地低呼了一聲怔立當場。

    只見底艙之中席地而坐著一人在此人兩旁卻立著一名禿頭的大漢和一名乾瘦的老頭另外還有兩個小婢跪坐於此人身前小幾的左右。

    這人居然便是當日贈刀的林渺!這怎不讓戚成功感到意外?

    「請坐!」林渺淡然一笑很客氣地道。

    一旁的兩名小婢立刻斟上一杯茶。

    魯青大步走到林渺身後悠然而立卻與坐在地上的林渺差不多一樣高。

    「就是你救了我?」戚成功冴然問道同時也有些不自然地坐在那鋪有毛氈的艙板上。

    「是我的人救了你不是我。」林渺愜意地笑了笑道。

    「那結果也是一樣不知兄台尊姓大名?」戚成功不以為意懇然道。

    「我叫林渺其實那日若不是你出手我也已經是個死人了你救了我我也救了你也便是說我們已經互不相欠了所以戚兄不必客氣!」林渺坦然一笑端起茶杯作了一個「請」的姿勢。

    戚成功一驚冴問道:「你就是梟城城主林渺?」

    「正是在下!」

    「戚成功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戚成功忙放下茶杯行了一禮道。

    「小小一座梟城之主又何足掛齒?我找戚兄前來是要告訴戚兄明日我們就要棄船上岸了特與戚兄道個別。」林渺淡然道。

    「哦城主要北上嗎?」戚成功問道。

    「不錯明日船便可至襄城我要改走6路戚兄傷勢尚未完全恢復你可以隨秦雄將軍的船回南郡至於找殺手殘血之事便待他日好了!」林渺平靜地道。

    戚成功竟有些不捨望瞭望身邊的龍騰刀不由得雙手奉上道:「這刀還是還給城主如此寶物戚成功擔當不起!」

    林渺將之推回道:「刀只是死物人才是活物有刀與無刀對我來說已經不是太重要既然已經送給了你自然不能再收回只望你不要辱沒了此刀就行!」

    戚成功有些感動道:「可是無功不受祿我怎敢受之?」

    「戚兄還當我是朋友嗎?」

    「自然當!」戚成功肯定地道。

    「那就好朋友與朋友之間用不著客氣你如果這般推託就太不夠意思了。也許將來我也會有請你幫忙的一天只有有了這柄刀你才能報得了仇。這柄刀中烙有我的記憶你須好好利用才是!」林渺坦然道。

    戚成功想到那日自刀中傳入心靈的奇異感覺也正是這種感覺使他擊敗了殺手殘血不由忖道:「難道這便是他的記憶?」心中大冴他從沒想過一個人可以把記憶存於刀中那這柄刀豈不是也具有生命了?他正欲說什麼林渺突然搖了搖手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戚成功微怔卻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魯青已經疾向船艙之外掠去。

    「主公!」鐵頭低喚了一聲。

    「該來的終究會來!」林渺淡淡地吸了口氣悠然品了一口茶道。

    與此同時林渺的話音剛落奔出去的魯青的身子已經倒彈而回在艙板之上倒翻幾個觔斗才站穩腳跟。

    艙中眾人皆大驚而便在此時一縷笑聲自艙外廊道上傳來艙內的燭焰跳動了一下便見一條高大的人影悠然步入底艙。

    「攝摩騰!」林渺略感意外地叫了聲同時身形也立了起來。

    魯青又如風般再次攻上他似乎並不畏懼這個對手。

    「住手!」林渺喚了聲。

    魯青的拳頭在只距攝摩騰半尺之處停住攝摩騰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更沒有還手和閃避的意思似乎料定魯青這一拳打不下去一般。

    「退下這位是我們的朋友!」林渺向魯青吩咐了一聲旋即向攝摩騰拱手道:「大師請坐!」

    攝摩騰爽然一笑道:「阿彌陀佛謝過了!」

    眾人只覺頗為怪異這種口號讓他們弄不懂什麼意思但也都明白這個行者並沒有什麼惡意否則的話魯青只怕已經不能站著了。

    「不知大師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了!」林渺客氣地道。

    「林施主何須如此客氣?小僧深夜來訪實是於禮有所不周還請林施主勿怪才是。」攝摩騰也極客氣地道。

    「能得高人造訪本已是幸事怎敢有相怪之意?」林渺笑了聲隨即向一旁的小婢道:「給大師斟茶!」

    小婢極為乖巧迅給攝摩騰斟上了一杯香茶。

    「前日在谷城目睹大師武功果是域外高人今日得見才知大師不僅武功卓更是瑞氣罩身如沐春風想必大師已得佛緣了!」林渺打量了攝摩騰一眼由衷地道。

    眾人皆有同感攝摩騰步入艙中帶來的是一團和氣使每個人的心在突然之間變得安詳而平靜彷彿有一股奇異的力量悄然洗滌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內心。

    「林施主果然眼力非凡小僧雖尚未得佛緣但已得我佛眷顧初通我佛之法故能和氣外生看來林施主也是我佛有緣之人!」攝摩騰淡然一笑道。

    林渺不由得也笑了道:「我僅聞佛之名而未睹佛之貌聽佛之法何會是與佛有緣呢?」

    「緣本無形佛也非佛僅善心而已心存善念者即是與佛同在唸佛之法萬遍不若行善事一件佛者在心中尋!所以小僧才說林施主與佛有緣。」攝摩騰悠然道。

    「哦?」林渺不由得大感興趣這確實是他所聽過的極新鮮的說法。

    「佛即善心那豈不是人人都可以成佛?」林渺笑問道。

    「佛即眾生眾生即佛自然人人可以成佛。」

    「可是我們為什麼都是凡人?為什麼只你們身毒國才有佛呢?」那一直在林渺之後沉默的干老頭也突然開口道。

    [註:身毒國乃是天竺的前稱即是指今日的印度。]

    「之所以是凡人是因為我們心中不僅存在善念也同樣存在著惡念和雜念。佛若心一念惡便不是佛唸唸皆善方是佛這也便是凡人與佛的區別。若說佛僅在身毒國那是因為不知佛佛是無處不在的只是各地的叫法不同或是不知定義而已。」攝摩騰不慌不忙地解釋道。

    「何以能成佛?何以能唸唸皆善呢?」林渺淡然問道。

    「成佛須修持無慾無求靜心守行方能明善惡去惡存善以慈悲為懷則與佛不遠也!」攝摩騰淡淡地道。

    「如果天下人皆成了佛那會是一個怎樣的天下?」林渺又問。

    「那天下將是一片樂土相敬相愛無仇怨戰爭無勾心鬥角無患得患失更不會有紅塵之苦海……」

    林渺聽著攝摩騰一長串的描述不由得笑了反問道:「無慾無求何以能使後代繁衍不衰?何以能使社會進步?昔日古人以石為器刀耕火種長年累月得五穀不能裹腹而今鐵器盛行牛馬耕種省下人力而得五穀豐收無慾無求能行嗎?」

    攝摩騰依然平和地笑了笑道:「無慾無求只是修行的過程善念才是因果社會的進步也是因果所在牛馬代人鐵器勝石器這是事實。但鐵器用來殺人用來便利戰爭這卻是惡念若是只為百姓之福冶鐵造器也是善事佛也會做。無慾無求卻並非不吃不喝修行自身固然重要關懷眾生才是最終的目的。佛即是要普渡眾生可為眾生之福自下地獄。佛曾曰:『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接著攝摩騰又講了佛祖割肉喂鷹之事例。

    眾人聽得倒也頗有感慨。

    林渺也感覺這行者頗有些意思能言善辯但又似包含著一些道理至少聽攝摩騰講佛比苦尊者講其什麼歡喜禪要順耳得多。這攝摩騰似是看過大量的中土史卷而對身毒等國的歷史也極瞭解說起來旁證博引有時拿先秦人物與佛祖求道時的經歷相比把一個個道理以故事的形式禪述出來確實是極為吸引人更讓人對佛祖求道的經歷極為嚮往。

    當然對於許多問題來說林渺自也意識到其不現實的可能性但他卻不能不承認佛法是一種很有吸引力的思想。至少他不會討厭這種思想。

    林渺對這攝摩騰的才華也極欣賞一開始他便對這個兩次反出師門的行者有興趣今日一見果然是難得一見的奇人也難怪讓婆羅門的聖尊看中。

    「大師今日來此想必並不只是為了傳播佛法吧?」林渺待攝摩騰講得差不多的時候淡淡地問道。

    「林施主所說正是前日若非林施主出手相助小僧根本就不能擺脫四諦尊者的糾纏今日之來也是要謝謝林施主的援手之德。」攝摩騰道。

    「這也許正是大師所說的因果我本無意出手救大師一切只是偶合。所以大師要謝便謝謝佛祖吧。」林渺並不在乎地道只是他有些奇怪那日他只不過是出手擊敗了丘鳩古根本就不曾惹過四謗尊者幾人又怎會是救了攝摩騰呢?

    前日空尊者這麼說現在攝摩騰也這麼說這倒讓林渺有些糊塗了不過攝摩騰應該不會說謊。

    「雖是因果但若無林施主此果也無法結出自然要感謝施主了。聞前日施主受了重傷是故小僧特來看看。我這裡有顆大還丹能治任何內傷如施主不嫌棄的話服下此丹在十個時辰中任何內傷皆可痊癒!」說完攝摩騰自懷中很小心地掏出一隻小錦盒再小心地將之打開。

    頓時底艙之中漫出一陣奇異的清香嗅之只讓人心曠神怡。

    盒中放著一顆幾近透明、有如龍眼般大小、珍珠般色澤的藥丸。

    「好藥!」那立於林渺身後的乾瘦老頭不由得脫口讚道。

    「這是我自身毒帶來由我師尊伽愣大師親自配製而成的奇藥。師尊一生中也只配製了十八顆這是我對林施主的一點謝意還請收下!」攝摩騰很客氣地道。

    「啊我怎敢收此大禮?」林渺有些吃驚他自也明白此丹丸的珍貴之處。

    「此乃身外之物對我來說已用不著相信林施主定能派上用場。」

    「我的傷勢已差不多痊癒也用不著此物我看還是大師留著吧。」林渺客氣地推辭道。

    攝摩騰淡淡一笑道:「我與林施主一見投緣我乃出家人方外之人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危而林施主卻是萬金之軀要為梟城乃至天下百姓著想他日想必定能用得上它!」

    林渺見攝摩騰說得那般誠懇知道再推辭也不好便接下道:「那就先謝過大師了只是我尚有些不明白前日我只是出刀並未相助大師為何你們都說我相救大師呢?」

    攝摩騰笑道:「四諦尊者所用的武功乃是四象陣法在他們四人合力的情況下足以牽動虛空中那層奇異的力量如織天羅般將我罩於其中我左衝右突並不能衝出包圍但你及時出刀牽動了那股神秘力量使四象陣露出一絲破綻我才會有機會逃出。那四個傢伙的功力越來越高了看來他們是真的要抓我回去!」

    「難道你真的犯了婆羅門的教義做了什麼有損婆羅門的事?」林渺微冴問道。

    「因為佛教與婆羅門在近百年來一直都是處於不睦的狀態而他們又很看重我所以我轉入佛教這使婆羅門的聖尊極為惱怒……!」

    「他們也未免太小氣了你來到了中原居然還要追到中原!」林渺有些不以為然地道。

    攝摩騰澀然一笑道:「這並不能怪他因為我也有錯我本是聖尊的妹夫我前來中原也是為了能夠避開那個女人靜心地宣揚佛法所以他們也就追來了中原!」

    林渺大感意外地看了攝摩騰一眼道:「原來如此。」

    攝摩騰立刻又變得坦然而平靜望著林渺道:「我要走了他們很可能很快就會追來!」

    「那我就不送了!」林渺拱手道。

    於是攝摩騰走了跟來時一樣神秘門口兩名劍手的穴道也被解開了來的時候攝摩騰並沒有驚動什麼人。

    林渺的心中卻對那些精彩的話有點回味這僧人確實很有意思至於對婆羅門和佛教之間的關係他並不是很在意那只是那群域外游民的事眼下他卻是要回梟城。

    攝摩騰居然知道他受了傷看來這僧人確實有一手。他望瞭望手中的大還丹一眼並不想服下儘管傷勢尚未痊癒但卻已無大礙這靈丹服下去只怕是有點浪費所以他留著。

    雷霆威那一擊確實足夠沉重不過幸好林渺已經習慣了他的那種掌力是以並不能將他怎樣有這兩日的安心休養已好了個七七八八。他也驚冴自己的恢復能力居然能夠以這種度恢復傷勢。

    「攝摩騰能夠找到這裡來那麼雷霆威也一定能找到!明天一早我們便動身!」林渺淡然吩咐道。

    「雷霆威只不過是一個人若他敢來以我們的力量足夠對付又何用擔心?」鐵頭有些不甘心地道。

    「他雖只有一人但別忘了殺手盟倖存的並不只有他而且這裡是劉玄的地盤我們不能暴露行蹤否則休想離開南陽!」林渺吸了口氣道。

    鐵頭頓時沉默了他知道劉玄絕不會輕易放過林渺。

    「我們為什麼不去揭穿他與魔門之間的關係?」魯青大感憤怒地問道。

    「沒人會相信因為我們根本就沒有證據他現在是更始皇帝而我們只不過是一些外人而已!」林渺不以為然地道。

    戚成功有些意外但他覺得林渺行事有點怪而且似乎又是在困難之中不由道:「不知有沒有用得著我的地方?」

    林渺淺淺一笑道:「不必我們的事自己會解決目前你最好是養好傷再說。」

    「送戚兄弟去休息!」林渺淡淡地吩咐了一聲。

    戚成功沒料到林渺會拒絕他而且這麼快便下逐客令他想說什麼卻又嚥了回去。

    魯青領著戚成功走出了底艙林渺的心神竟有點不安他本想找尋藏宮以弄清梁心儀的生死但眼下卻不得不暫時放棄。

    林渺知道這一生中對他最重要的女人就是梁心儀至少到目前為止她仍是他愛得最深的人。現在宛城中的一切消息都斷絕了想派人在宛城找昔日孔森府上的家人都極為困難否則也許便可自這些人的口中查出梁心儀是死是活的消息。

    這個消息對林渺來說確實很重要不過有時候林渺自己都覺得自己對女人太在意。也許有一天他會在女人手中吃虧但這也許是命中注定的性格如果他是無情之人或許也沒有今日的林渺了。

    「駝子船上起火了!」魯青急急忙忙地趕入底艙中道。

    林渺吃了一驚問道:「怎麼回事?」

    「不知道駝子不在船上!」魯青道。

    林渺趕出船艙立於甲板之上果然現那艘單桅大船之上已經火勢衝天似乎有人影在晃動。

    「主公!」駝子臉色變得很難看叫了一聲。

    「船上有多少人?」林渺冷問道。

    「船上只有二十幾位兄弟!」駝子報導。

    「洞庭二鬼不是都在船上嗎?怎麼會起火呢?」鐵頭冴問道。

    「快去救火!」秦雄也趕了出來呼喝著這艘大船上的戰士道。

    大船之上立刻有人乘小船向那著火的商船靠去。

    「讓他們回來!」林渺低低喝了一聲。

    眾人不由得都為之愕然秦雄冴問道:「那船上有數千兩銀子的貨物難道就讓它們燒掉?」

    林渺吸了口氣道:「便是救也救不回來。」

    「為什麼?」秦雄冴然問道。

    「有人故意縱火他便是要引我們去救火否則船上的二十幾位兄弟怎會全都沒有動靜?因為他們已經死了!」林渺沉聲道。

    「有人故意縱火?這是為什麼?」

    「因為他不敢直接在我們這艘船上縱火!」林渺答道。

    「是雷霆威?」魯青突然想到了什麼道。

    林渺點了點頭道:「除了他還會有誰?」

    「殺手之王?」秦雄吃驚地問道。

    「不錯就是他!不過他的目標是我想引我出來但我會讓他失望的!」林渺吸了口氣有些恨意地道。

    「回來!」秦雄聽到這裡頓時將已快駛到那艘商船邊的江陵軍喊住。

    那些人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明明是叫他們去救火可是到了船邊又要把他們喚回來這不是有些矛盾嗎?但是既然是秦雄的命令自然不能違逆只好又把小船駛回。

    林渺眼角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殺機。

    那艘商船在眾人的眼皮底下燃燒著照亮了整個河面然後船體慢慢傾斜沒有慘嚎聲也沒有人跳入河中這一切只能證明林渺的猜測是正確的商船上的人已經被殺只有死人才會不怕火烤。

    那些返回的小船6續靠上大船江陵軍戰士也攀爬上舷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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