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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龍人]霸漢[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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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5 21:52:51
第 二 卷 第二五章 真火之劫

    遲暮似也知道遲昭平的心思心中暗嘆雖然他是遲貴的弟弟但是他也永遠都捉摸不透這位兄長不過他卻知道自己比之兄長無論是武功還是才智都要相去甚遠。不過遲貴對他卻是已盡了兄長之情自小以半父的身份帶大他教他讀書識字和武功。是以他心甘情願地為遲昭平操持黃河幫的所有事務。

    「水……水……」

    一陣微弱的聲音驚動了遲昭平和鐵頭。

    「主公醒了主公醒了!」鐵頭大喜。

    「快快快拿水來!」遲昭平差點沒歡喜得掉下眼淚來。

    不用遲昭平吩咐猴七手便已經躥了出去。

    「林公子林公子……」遲昭平抓住林渺那火燙的手急切地呼道。

    林渺睜開那佈滿血絲的眼睛面目有點浮腫看上去有些嚇人但眾人並不在乎這些。

    「我這是在哪裡?」林渺虛弱地問道。

    「在平原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要堅持住!」遲昭平急忙回答道。

    林渺吁了口火熱的氣流澀然一笑虛弱地道:「我不會這麼快就死的至少不會比高湖先死!」

    「對你不會比高湖先死你一定可以重新好起來手刃仇人!」遲昭平忙應和道。

    「水水水來了!」猴七手端了一大瓢水奔了進來道。

    遲昭平忙將冰水喂入林渺的口中潤濕其乾裂的嘴唇。

    喝了一瓢冷水林渺的精神似乎微微清醒了點。

    鐵頭似乎突地記起了什麼呼道:「再拿水來越多越好!」

    眾人一怔林渺卻虛弱地道:「將我放到河中去!」

    「那……」遲昭平一怔似乎明白了些什麼遲疑了一下隨即立刻托起林渺火燙的身軀大步趕到院外引入外河之水的小河邊。

    「放我下去。」林渺吸了口氣道。

    遲昭平望瞭望那結有薄冰的河面便扶著林渺坐入河水之中。

    林渺入水河面立刻升起一層水霧像是被熱氣蒸騰而上的。

    「我們真笨怎就忘了這一點呢?」任泉拍著腦袋罵道。

    「難道……」遲昭平望了任泉一眼想問。

    「不錯上次主人引動天雷襲體後體內便積有天火當時情況和現在差不多後來主人在那條小河中泡了幾個時辰熱氣便散得差不多了也暫時把傷勢壓了下去這次應該也會沒有大的問題。」鐵頭忙解釋道。

    「那就好那就好!」遲昭平心中大喜再扭頭之時林渺已被一層濃得如簾幕般的水氣所罩這層水氣猶如一個方圓數丈的巨大半球倒扣於河面之上散著濃濃的熱氣。

    河水之中的游魚接近水氣十丈之內盡皆死去遠處的游魚則似知凶險遠逸而去。

    眾人不由得駭然便是鐵頭和任泉也為之駭然上次雖也有濃濃的水氣但哪會有如此強烈具有如此殺傷力?

    「好強的火勁!真懷疑他是如何承受的!」遲暮駭然搖頭自語道。

    「這個只治標難治本其體內的火毒雖暫時可以鎮住但隨時都有可能再一次作我們必須為其找到治根之法!」許平生擔憂地道。

    「只要他暫時無礙我們便有時間能夠找到火怪和天痴讓他們清除其體內的火毒!」遲昭平充滿信心地道。

    「但願如此!」遲暮悠悠地道。

    「聽說幫主的人截了我們與高湖軍交換的物資不知幫主對此作何解釋?」富平有點氣焰逼人地質問道。

    「這是一件很抱歉的事如果我們的兄弟所截的是與高湖軍交換的物資那想來是沒什麼錯因為我已下令與高湖軍全面敵對凡是高湖軍的物資皆全力截留看來龍頭與高湖軍也有來往?」遲昭平並不反駁淡淡地道。

    富平微怔有些怒意反問道:「難道幫主連這點面子也不能留給我?」

    「昭平不敢對龍頭無禮但涉及到高湖軍任誰也無法改變我的決定!我黃河幫與高湖軍已經沒有半點迴旋的餘地他的朋友便是我們的敵人沒有第二種可能!」遲昭平的語氣依然極度強硬。

    「為什麼?」富平聽遲昭平說得這麼堅決倒也不敢逼得太甚他並非不明白遲昭平的脾性。

    「我正想請龍頭為我討還公道!」遲昭平遂將當日生的一切說了一遍。

    富平頓時無語沉吟了半晌才吸了口氣道:「如果是這樣倒是我錯怪幫主了不知幫主可否歸還屬於我們的東西?」

    「這個沒問題但我希望與龍頭之間不要再生類似的事情這對誰都不會有好處!」遲昭平爽快地道。

    「不過大家同為北方義軍兄弟其實也沒必要這般仇視沒什麼誤會是不可以解開的如果……」

    「如果龍頭是來看望昭平的我當龍頭如大哥般看待如果龍頭想為高湖作說客我黃河幫並不歡迎龍頭應該不是第一天認識小妹是以我不能接受這些!」遲昭平打斷富平的話斷然道。

    富平頓時一改臉色堆笑道:「我哪會為高湖作說客此次前來平原一來是想看看幫主二來也是想問一下事情的原因。」

    「如此就好只不知龍頭是否願意為我黃河幫主持公道?」遲昭平也淡然一笑反問道。

    「我們本就是唇齒相依高湖對黃河幫無禮也就是摑我們巴掌自然不會再與其往來!」富平說得很是肯定。

    「有龍頭此話我們就放心了。」遲暮也笑著插口道。

    「哈遲護法早就應該知道我富平是站在黃河幫的利益上的何況我一向看不起王郎此人仗著一些小聰明在北方目空一切我倒願與貴幫共同對付此人!」富平打了個「哈哈」乾笑道。

    「對付王郎的事可暫時放於一邊我先要讓高湖為之付出代價再說!」遲昭平見富平將矛頭轉到王郎的身上心道:「你也夠奸滑的不說與我對付高湖倒想拉我去對付王郎了!」

    「那是那是事有輕重緩急自然是先對付高湖軍。」富平乾笑一聲道。

    魯青自信都趕來了平原。任光得知林渺奇傷難癒便心急如焚但他卻無法放下信都之事在剛掌握信都大權的時候仍有許多內患需要他去平息和處理若是他貿然離開信都只怕信都內部立刻出現有人欲取他而代之的局面。

    魯青在邯鄲無法找到林渺但卻遇到了耿信知道林渺逃出了邯鄲也便獨自去信都找任光。他以為林渺會去信都但卻沒有料到林渺竟在平原而且身中奇傷於是便急忙趕到平原還自信都請來了最負盛名的鬼醫鐵靜。

    與魯青同來的還有任光的刁蠻小妹任靈任光經不住這個妹妹的胡攪蠻纏只得讓其跟魯青同來另外再加派一些護送的高手是以來勢倒也浩浩蕩蕩。

    信都基本上大勢已定任光收到林渺要求封查所有關於高湖軍的物資任光也做得極徹底水6兩路所有關於高湖軍的物資都被查封幾乎斷了高湖軍東面的物資途徑。

    高湖數次派軍相犯卻被打得大敗而歸讓其嘗到了信都軍的厲害而黃河道上關於高湖軍的物資則全被黃河幫給卡住雖偶有漏網之魚但對於整個義軍來說卻是杯水車薪僅在這近十日之中高湖軍便已經深深地感到了危機的存在。

    雖然黃河幫並沒有直接攻擊高湖軍但是自外圍間接地對高湖軍造成損失這也是不可估量的。不過高湖軍卻可自邯鄲和鄴城等地運來大批物資這使其兩萬餘人馬不至於因物資不足而散夥。

    魯青為平原帶來惟一的好消息便是請來了久負盛名的鬼醫鐵靜至少也給林渺帶來了一絲希望。

    林渺比前幾日清醒多了雖然依然通體火燙仍無法使出功力但可以說話思維也不會太混亂。

    遲昭平依然每天以極陰逆陽的極寒真氣為林渺疏通被火毒堵塞不通的經絡使林渺不至於火毒淤積。但林渺大部分時間仍是泡在那冰冷的河水之中河水因為林渺的存在而變得濕熱如不是流動的活水只怕都快燒開了借冰水散去體內的熱量。

    不過讓遲昭平諸人駭然的是林渺的身體像是一座沉寂的火山雖不斷地散熱可體內似乎也在不斷地產生奇熱使林渺的體溫始終無法降下來這讓所有人本來稍平復的心一直都在懸著。

    鬼醫鐵靜趕到之時林渺依然**著上身靜坐於河水之中罩於一片迷茫的水氣之中若隱若現。

    便連鬼醫見之也吃了一驚望著那片足有三丈方圓巨大的球體霧罩透著一股莫名的神秘也有一絲難解的邪氣。

    在這天寒地凍的日子裡他們竟感到一絲暖意自那水霧之中傳來。

    這兩天都在下雪地面之上很厚的一層雪讓這個世界變得單調而壯觀但靠近小河邊水霧處地面上卻沒有半點積雪便連自空中飄落的雪花在水霧之頂便已經化成水氣其形其狀確是極為詭異。

    「主公便在那水氣之中!」鐵頭向那水氣深處指了指神情有些怪異地道。

    「好強的火勁!」鬼醫暗暗咋舌自語道。

    「還請鐵先生出手相救!」遲昭平也關切地道。

    「鐵先生來平原就是救三哥的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任靈有些不屑地道自第一眼見到遲昭平任靈便感到心裡怪怪的女孩子的直覺告訴她遲昭平會是她的威脅。自遲昭平對林渺的關心程度來看這種關心似乎已經越了普通朋友的份量是以任靈說話難免有些醋兮兮的。

    「那是我惟有盡力但願我有這個能力讓他康復也便不枉任公子對我的信任了!」鬼醫自語道。

    魯青也沒有料到林渺的傷勢會這般詭異不由得多了幾分擔心。

    鬼醫拂袖大步走入水霧之中在若隱若現的水霧之中把住林渺的脈門餘者盡在水霧之外緊張相候。

    良久鬼醫才自水氣之中踱步而出渾身濕透臉色平靜之中又透著一絲隱隱的憂慮。

    「鐵先生怎麼樣?沒什麼大礙吧?」任靈急切地問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鬼醫鐵靜的身上急切地希望他能夠說出一些讓他們心安的話來。

    「林公子性命暫時無憂老夫可保證其兩月的生機若在這兩月之中能找到傳說中的萬載玄冰其身上的火毒不僅不是禍反是一種福緣!」

    「要是兩月內找不到萬載玄冰呢?」遲昭平心神一突問道。

    「如果六十日後找不到萬載玄冰那林公子便會被真火**七經八脈化為飛灰而去神仙難救!」鬼醫長長地吸了口氣道。

    「啊……」任靈諸人不由得失聲低呼。

    「怎麼會這樣?難道這個世上除了萬載玄冰之外便無人能救林公子嗎?」遲昭平神情慘然地問道。

    「沒有林公子這樣泡於水中無異飲鳩止渴雖可散去部分熱量但在熱量散去的同時他的生機也會無休止地散去不出五天必會生機盡絕而亡幸虧我來得及時以我之能只能讓其在兩月內不受火毒襲擾如果能找到火怪與風痴兩個老怪物或許可以多活半年但若我沒有料錯這兩個老怪物已經不在人世了!」鬼醫鐵靜吸了口氣道。

    「啊……」眾人再驚遲昭平本來還寄希望火怪和風痴可聽鬼醫這麼一說即使是這兩人出手也只能讓林渺多活半年這也未免太讓她失望了。也便是說天下間惟有萬載玄冰才能夠救林渺了。

    「在哪裡才能找到萬載玄冰呢?」魯青也有些著急地問道。

    「或許西域天山會有但那遙不可及之處兩月時間可能不夠現在惟有看他的機緣了。」鬼醫無可奈何地吸了口氣隨即又道:「請幫主將林公子移至內室我要為他施針!」

    「常帥我想如果我們直逼淯陽的話勢必會遇到陳茂路途的伏擊儘管我們可以避開一兩處難免仍會與其正面相對到時只怕難討到什麼好處。我倒有一策或可輕過陳茂這一關!」劉秀大步行入王常的帥帳之中淡淡地道。

    「哦光武有何良策何不快說?我們正在為如何過陳茂這一關而煩呢!」王常見劉秀趕來不由得大喜忙起身道。

    劉秀也不客氣便立於王常案前帶了帶那張畫上了許多圓點的地圖吸了口氣道:「我們雖然近來在人力上大增但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新入伍之人雖然常帥與我長兄加強了訓練但是仍難與訓練有素的嚴家軍相比陳茂也是個擅於用兵之人勢必知道自己的長處。我軍新戰過後大部分戰士無太多打大仗的經驗若與陳茂屯於歪子鎮的大軍硬撼即使是獲勝也佔不了多大的優勢在損失慘重的情況下又如何能再對嚴尤的大軍?是以我們只能迂迥而戰!」

    「這些也正是我們所擔心的問題是以你兄長的大軍遲遲沒有推前就是不想與陳茂生正面硬撼的局面。」

    「我們大可不必與其硬撼想破陳茂惟有出奇制勝!」劉秀自信地道。

    「如何出奇制勝?」

    陳茂冷笑他收到密報王常暗領兩萬大軍轉赴宜秋而劉玄則在新野大張旗鼓地造船可他又收到密報說王鳳領兩萬大軍渡過淯水自西北面迂迥逼向淯陽。

    「哼劉玄造筏劉寅卻在新野蠢蠢欲動新野根本就沒有多少兵力他們所做的這一切只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陳茂漠然而肯定地道。

    「末將認為王常定是想繞道自宜秋出兵從背面取道淯陽王鳳也是心懷鬼胎倒是不能不防!」姓子都出言道。那日他為甄阜擋追兵卻現和合谷乃空谷一座但返回欲投甄阜時甄阜已經陷入絕境戰死沙場他只好放棄救援甄阜的打算領殘兵敗回新野在新野被破之後他又只好敗回陳茂的軍中。

    「新野現在還有多少人?」陳茂淡淡地問道。

    「兩萬左右!」一名偏將稟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新野之軍多是一些新入伍的新丁這些人造船隻是想掩飾王常和王鳳的行動。傳我將令姓子都你領一萬人馬去伏擊王鳳的前軍!」

    「末將聽令!」姓子都心喜雖然他一敗再敗但陳茂依然很欣賞他當然他敗並不是因為他自己的原因作為副將他只能聽令而行。

    「屬正!」陳茂又呼道。

    「末將在!」屬正也肅然施禮在這裡他不得不聽令陳茂乃大將軍他雖曾為淯陽太守但城已失再加上敗績因此只能在這裡將功折罪。

    「你也領一萬人截王常之軍切記只可守而不能強攻只要能阻住或拖住他們就行!」陳茂肅然吩咐道。

    「末將明白!」屬正應了聲。

    「他體內的火毒乃是天雷之火衝亂了其本來蘊於體內的奇異丹毒所造成的我從未見過如此奇異的丹毒!」鬼醫搖頭感嘆道。

    「難道先生也不能制服此丹毒?」遲昭平希冀地問道。

    「這並不是一種毒而是至陽至剛之物其作用會讓人功力倍增體質凡但藥性之烈絕非一年半載所能被人體完全吸收的於是一直蟄伏於丹田只要食丹之人勤加修行便會一點一點地將丹內的藥力完全吸收直至與自己完全合為一體如果真能與丹性合為一體此人將擁有凡入聖的功力甚至可得道飛昇。但是林公子在沒能完全吸收丹力之前又遭天雷相擊使潛於丹田的丹性一下子被激活這猶如一隻水桶若想裝下一海之水那是不可能的。這丹內至剛至陽的火勁奔而出受其害的自然是食丹的主人!」鬼醫吸了口氣道。

    「難道不可以想法將丹力洩出?」遲昭平冴問道。

    「世間沒有人可以做到誰若這樣做只是惹火燒身而且一個不好只會使丹火早些沖爆他的身體!」鬼醫肯定地道旋又頓了頓自語道:「他們還活著這兩個老不死的!」

    「先生誰還活著?」任靈冴然問道。

    「風痴和火怪世間大概也只有這兩個怪物才能弄出這樣的丹毒!若我沒有猜錯的話林公子一定見過這兩人!」鬼醫肯定地道。

    「那就是說三哥可以找到他們了!只要找到他們便可再多活半年到時候即使是去西域天山也是夠時間了?」任靈大喜問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或許可以但天山連綿數千里如何能找到萬載玄冰卻要靠運道了。不過在這兩月之中只要他不再引動被我暫時封存於丹田的丹毒的話便可平安無事。只不過他的功力只能揮七成以下!」鬼醫吸了口氣道。

    「那他怎還沒醒來?」任靈問道。

    「他需要休息一日以調理這些天來所損耗的元氣你們現在不要去打擾他。」鬼醫叮囑道。

    遲昭平的神情有些落寞她實在是難以打起精神因為林渺很可能就只有兩個月的日子好活了這一切似乎太殘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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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5 21:53:04
這些日子來雖然她只與林渺相識才半月但她那顆平靜了二十餘年的心卻不能自制地泛起了漣漪。自第一次與林渺交手再到林渺送她回平原及林渺入虎穴奪自己心愛的女人這一切的一切似乎讓她重新認識了人性的偉大感受到了一個男人的真摯是以她竟沒來由地有點羨慕白玉蘭。

    但是白玉蘭卻已不在人世了林渺為其悲傷欲絕。事實上遲昭平的心也在痛只是在她堅強的外殼之下從來都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感情。她是一幫之主也是一城之主但她卻亦是一個女人!

    女人總需要讓自己的心有個歇息的地方或許她並不怎麼看得起男人們但她卻欣賞林渺。

    欣賞林渺的聰明還有林渺對感情的態度對於林渺的才學也讓她驚冴。她不敢相信林渺是一個生活在社會最底層混混出身的痞子因為林渺的才氣像一個遊學天涯的儒士雖言談和行事有時候會不依常規但這並不影響林渺的形象反而更讓人知道他並不是個默守陳規的人。但遺憾的是林渺居然只有兩個月的生命。

    遲昭平想到了那晚姬漠然所說的一切一切似乎都印證了林渺便是那顆曾出現於邯鄲上空最為明亮的新星!

    當彗星經天之時姬漠然已經算到那顆新星有大劫欲至而此刻在林渺身上竟得到應驗這或許便是所謂的天意。

    遲昭平惟有祈禱姬漠然曾說過只要這顆新星能度過彗星之劫便能夠修成正果。可是他能度過這彗星之劫嗎?誰又能知道?惟盼吉人自有天相了。

    正月十五邯鄲確實熱鬧非凡車水馬龍四處豪傑雲集便是小刀六也看得眼花繚亂。

    邯鄲王府大辦喜事其子王賢應與湖陽世家大小姐白玉蘭成親是以所來之客都是極具身份的不過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

    在這樣一個環境之中官不是官匪不是匪大家同居一室。當然這一切都是因為王郎的面子。

    太行山的諸寨諸洞也都有人前來送禮白道黑道多不勝數也只有在這種時候眾人才真正的明白王家的關係網有多廣王郎的面子有多大。

    當然也有許多人是衝著湖陽世家的面子而來的。

    上江、大彤這幾路義軍也派來代表而火鳳娘子親臨邯鄲也算是給足了王郎的面子小刀六便是跟著火鳳娘子一同前來邯鄲的。

    小刀六與上江、大彤諸路義軍談了一下合作的問題極受這幾路義軍的歡迎。是以也成了火鳳娘子的佳賓但小刀六卻想到邯鄲看一下這不僅僅是因為邯鄲的商業地位更因為林渺北上的目的之一便是要奪走新娘白玉蘭他也想來邯鄲助兄弟一臂之力。是以一來到邯鄲便四處打探林渺的下落。

    林渺確實來過邯鄲而且在邯鄲城之中還大鬧了一通甚至有人傳說林渺曾自王家搶走了一個人後被王郎四處追殺而死王郎又奪回了被搶走的人。

    邯鄲城的百姓對那一切似乎仍記憶猶新說起來如親眼所見倒也把林渺描述成一個極厲害的人物如何隻身闖王家如何搶人又如何殺出邯鄲城甚至連最後戰死於追殺的途中也被描述得活靈活現。

    小刀六的心幾乎沉入了冰窖之中林渺曾來過邯鄲還搶走了白玉蘭更遭到了王郎的追殺而眼下白玉蘭又與王賢應成親這又說明了什麼?

    也便是說王郎最後奪回了白玉蘭那麼林渺呢?林渺又去了哪裡?難道真如傳言所說已經死於王家高手的手上嗎?

    小刀六的心中升起了一絲莫名的悲哀與仇恨!

    小刀六在邯鄲卻也是個引人注目的人物因為在宛城之戰後許多人已經聽聞了官兵之中有一種殺傷力特強的弩弓而綠林軍在宛城的慘敗已使各路義軍都注意到強弩在軍事之中的作用。

    至於官府方面各州郡之官早已經接到嚴尤所傳出的消息也都有意裝備那殺傷力強的天機弩而今知道小刀六便是製造天機弩的大東家且又是宛城新興最快的豪強不管是由於好奇還是因為欲與之生意上的往來邯鄲城中小刀六確實受到了優待即使是王郎也對小刀六極為客氣。

    小刀六與火鳳娘子同來而火鳳娘子本就是王郎的上賓小刀六自然不會受人虧待了而欲與小刀六攀上生意的人也不在少數。這兩月之中小刀六之名在中原可謂是如日中天凡在中原稍有名的生意人沒聽說過小刀六之名者極少而且來邯鄲給王郎送禮的許多人也都是一方豪強甚至有許多人都與小刀六的產業是合作夥伴這無形之中也便抬高了小刀六的身份讓人對小刀六多了幾分神秘感。

    當然也有人想打小刀六的主意因為許多人都認為小刀六有錢是個暴之人太行群盜對其自是躍躍欲試。不過因為小刀六與大彤義軍的刺玫瑰火鳳娘子在一起這使許多人都打消了此念。而且小刀六身邊每時每刻都有一幫人相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些人並不好惹至於那個小刀六卻只是一般並不像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不過小刀六雖然年輕但經歷了這些日子之後倒也老練圓滑待人接物極為沉穩這一刻的小刀六已非昔日的小刀六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是以頗具一種大家風範。

    邯鄲本是冶鐵大城有不少兵器大豪這些人也大都欲與小刀六交流一番抑或是想自小刀六的口中得到一些關於天機弩的秘密。是以皆紛紛向小刀六下約倒使小刀六有點應接不暇之感。

    「蕭老闆高湖軍的軍師朱明遠先生想見你!」一名大彤義軍的將領行入道。

    「高湖軍的軍師朱明遠?」小刀六微冴隨即揮手道:「有請!」

    王家的婚宴之上小刀六似乎見過這個所謂的朱明遠只是那時小刀六心不在焉一直在等著林渺出現但讓他失望的卻是林渺一直都未曾出現婚宴因王郎的強力戒備而得以順利結束。

    小刀六雖有心鬧上一通但卻知道僅憑他們這些人亂來惟有死路一條。權衡輕重之下他只好放棄了那誘人的打算宴後頹頭喪氣地回到王郎為其安排的驛館但他們的防護依然是由大彤義軍負責因為他們是大彤義軍的貴賓。以小刀六在青犢諸義軍中的表現及所作出的一些投資決定使得青犢諸義軍將小刀六當寶般看。

    朱明遠高頎而飄逸頗有幾分儒雅之風幾縷鬚髯則是他自己也感滿意的標誌。

    「哈哈哈……」小刀六一見朱明遠忙起身歡笑迎上道:「朱軍師親臨敝處倒讓蕭六受寵若驚了。」

    「蕭老闆客氣了以蕭老闆如此少年英傑恨不能早識朱明遠來遲了!」朱明遠見小刀六如此熱情忙也跟著客套道。

    「請!」小刀六頗有生意人的一套演戲本領無論是動作還是表情都顯熱情而投入一開始便抓住了主動權。

    「請!」朱明遠也相攜而行。

    無名氏則是靜坐未動對眼前的一切他都已經習以為常。不過在內心深處他對小刀六一天天的成長倒也感到極度的欣慰。

    「不知朱軍師突然來訪所為何事呀?」小刀六坐定即開門見山地道。

    「一來是想拜訪蕭老闆二來也是欲與蕭老闆談談合作的問題。」朱明遠也不隱諱地道。

    「朱軍師也想與我合作嗎?」小刀六淡然問道一副並不在意的樣子。

    「不是我而是我們高湖軍!」朱明遠解釋道。

    「哦不知朱軍師想在哪些方面合作呢?」小刀六早已心知肚明不過卻知道生意場上絕不可以輕易承諾要讓對方感到危機才能夠更好地自對方那裡大把大把地撈銀子。是以他只是漫不經心地說話表現出一副對合作並無興致的樣子。

    「聞蕭老闆的天機弩曾在宛城建下奇功乃軍中第一利器。是以我此來是想與蕭老闆在軍備之上合作我們願以高價向蕭老闆購買天機弩打造之法……」

    「哈朱軍師說笑了天機弩乃我獨家之秘豈能外洩?朱軍師此話說來豈不是當我蕭六痴傻嗎?」小刀六不屑地打斷朱明遠的話道。

    朱明遠臉色微變道:「但是蕭老闆就不想在河北展嗎?只要蕭老闆同意我們可以保證你在北方生意暢通無阻!」

    「笑話朱軍師此話何意?難道我若不向你們透露這獨門之秘就不可以在北方展了嗎?在北方欲與我合作之人多如牛毛至少朱軍師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第二個要想在北方展何其容易?北方十數路義軍哪一路不歡迎我的加入?如果朱軍師是這樣認為的話我蕭六倒有些驚冴和不解了。在我看來高湖軍雖勢盛但在北方也不能成為眾軍的龍頭不知我說的可對?」

    朱明遠臉色微紅隨即乾笑一聲道:「儘管我高湖軍不是北方最強的義軍但在北方也可以影響一片尤其是鄴城與邯鄲難道蕭老闆不想在這兩座商業重鎮之中落足嗎?」

    「想我想得很但眼前邯鄲與鄴城尚在朝廷的掌控之下看不出有義軍加入的跡象如果朱軍師認為我初來乍到不明形勢的話那就太小看我蕭六了。」小刀六冷然一笑道。

    「報!」

    「進來!」小刀六喚了一聲。

    一名虎頭幫弟子急走了進來在小刀六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小刀六霍地站起大喜道:「在哪裡?快帶我去!」旋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轉向朱明遠淡淡地道:「不好意思眼下有位重要人物需見不能相陪若朱軍師不介意的話可在此飲酒而待。」

    「歐陽先生你就代我招待一下朱軍師吧。」小刀六隨即又向坐於無名氏旁邊的歐陽振羽吩咐了一聲。

    歐陽振羽乃是姜萬寶同窗好友也是個極富才華之人這次小刀六北上姜萬寶便安排了歐陽振羽相助而歐陽振羽也確實為小刀六出了極多的主意在青犢軍中為小刀六把一切打理得都極為周到。這次在北方談生意有兩個人為小刀六分擔了太多的亂事一個是歐陽振羽另一個則是胡世這兩人皆是極富頭腦之人而胡世更是文武雙全的人才。

    「主公去忙吧這裡便交由我好了!」歐陽振羽淡淡一笑道旋又舉杯向朱明遠道:「朱軍師日理萬機難得有此空閒我歐陽振羽剛才有失敬之處在此向朱軍師陪不是了。」

    「你是歐陽振羽?」朱明遠吃了一驚反問道。

    「不錯!」

    「湘北才子歐陽振羽?」朱明遠又問道。

    「呵!」歐陽振羽淡淡一笑道:「湘北才子只不過是朋友戲稱之語怎敢擔當?」

    朱明遠心中暗暗吃了一驚他自然聽說過歐陽振羽的名號那時候他尚在長安求學而歐陽振羽則遊學四方。朱明遠曾不止一次聽到人提起這個名字與此人的才學只是此人生性淡泊對朝中的黑暗向來鄙薄才多次推卻朝中的封官後被逼沒法只好遊學四方做個閒人卻沒料到此人居然被小刀六網羅。

    朱明遠一開始並不怎麼看得起小刀六因為對方如此年輕而且跡只在數月之間昔日根本就是名不見經傳在他眼裡小刀六隻不過是個暴戶而已根本就不足道哉。所以打一開始他便沒怎麼在意這個對手但後來見小刀六辭鋒如此之利才知自己錯看了這個對手而小刀六竟辭他而去去見別人這本是對他的一種極大羞辱他本欲告辭而去可一聽眼前之人竟是歐陽振羽頓時又打消了離開的念頭更對小刀六這個人再作估計。

    「祥林真是你!」小刀六在出門的那一刻興奮得大叫起來。

    「自然是我!」

    「看腿!」小刀六興奮得有些忘乎所以剛才聽虎頭幫弟子說祥林來找他他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問題這怎麼可能?但他知道虎頭幫弟子是認識祥林的是以哪還會再理那個什麼朱明遠?便風風火火地趕來卻沒料到竟真是祥林。

    「哇好腿法!」祥林微冴右手輕圈。

    小刀六這不經意的一腿立刻瓦解。

    「看拳!」祥林左手不閒悠然而出。

    「哇……」小刀六也吃了一驚右手習慣性地撥出竟化出無數指影。

    「砰……」祥林身子一震與小刀六兩人同時倒退三步。

    「哇好小子!」祥林與小刀六同時驚叫然後又同時暴出一陣歡笑上步狠狠地給對方一拳。

    「你小子死到哪去了?我們不知為你掉了多少眼淚!」小刀六誇張地笑罵道。

    「自然是在邯鄲逍遙快樂嘍我看你小子現在是風光十足心裡哪想我兄弟呀!」祥林也笑了笑道。

    「廢話當然想了我這不是來邯鄲找你了嗎?」說到這裡小刀六自己也笑起來了隨即又責問道:「你小子怎會跑到邯鄲來了?也不給宛城捎個信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這是我的不對只是一直都沒有時間和機會我現在就在王郎的府中過得很好。昨天我還見到你只是當時人多我不便上前相認是以才會到今日才來找你!」祥林解釋道。

    「你在王郎的府中?」小刀六瞪大眼睛冴然問道。

    「不錯當日我救了王賢應一命後來就隨王賢應來邯鄲了。那時官兵正四處緝拿我我也沒地方可去而邯鄲王家卻是一個極佳的避難之所。王賢應對我極好還讓人教我武功而我那次回大通酒樓拿了阿渺那本九鼎玄功的秘本這半年多來我天天都在苦練只望能有機會給兄弟們報仇卻沒有料到竟與阿渺失之交臂!」祥林略有點感傷地道。

    「難怪你剛才那幾手還真不錯原來這些日子你沒白混呀但是你可知道王賢應乃是阿渺的情敵?你卻跟著他混要是阿渺知道了你猜他會怎麼想?」小刀六神情一肅冷然問道。

    「我以前並不知道這些自阿渺帶走了白小姐之後我才知道白小姐原來是阿渺的心上人可是我想找阿渺已經找不到了。」祥林無可奈何地道。

    「這麼說來阿渺真的來過邯鄲了而且帶走過白小姐的傳聞屬實?」小刀六心神一緊駭然問道。

    「千真萬確阿渺還傷了白善麟白老爺子後來他闖出了邯鄲王郎派大批高手追殺也無結果想來阿渺已經完全而去了。」祥林道。

    「那昨日與王賢應拜堂的又是誰?」小刀六冴然問道。

    「白玉蘭白小姐!」祥林無可奈何地吸了口氣道。

    「什麼?阿渺不是帶走了白小姐嗎?」小刀六愕然半晌才怪怪地問道。

    「是的阿渺曾帶走了白小姐但白小姐卻是阿渺讓黃河幫的人送去安全之處而黃河幫的船隻在清漳河上受了高湖軍的伏擊高湖又擒住了白小姐再轉送回邯鄲的!」祥林解釋道。

    小刀六傻傻地望著祥林眉頭卻深深地皺了起來如果事情真是這樣林渺為什麼昨晚會不在婚宴上出現呢?依林渺的性格絕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與別人拜堂成親的除非是因為極特別的原因不能來!想到這裡小刀六禁不住為林渺擔心起來。

    「那阿渺後來有沒有來過邯鄲?你們有沒有關於阿渺的消息?」小刀六突地沉聲問道。

    「聽說阿渺送黃河幫幫主遲昭平回平原了倒是沒有他來邯鄲的消息!」祥林想了想道。

    「那他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白小姐嫁給王賢應呢?他的性格你還不知道嗎?」小刀六惑然道。

    「因為王郎也怕阿渺再來大鬧邯鄲是以傳了一個假消息稱白小姐自絕而亡可能是這個假消息騙了阿渺他這才沒來邯鄲吧。」祥林想了想答道。

    「哦王郎也怕阿渺回來嗎?」小刀六心中微微鬆了口氣也為林渺感到自豪。

    「當然阿渺可能會以任何身份出現讓人防不勝防。那日邯鄲傾全城高手也沒能抓住他還鬧得王家雞飛狗跳王郎並不想在王賢應的婚前又鬧出什麼事端所以才假傳白小姐的死訊。真沒想到阿渺現在居然這麼厲害!」祥林不無崇拜地道。

    小刀六鬆了口氣如此看來林渺確實並未被王家的人幹掉而且還是王家人的一塊心病。他對林渺是否奪回了那個什麼白玉蘭並不太在意對於女人他遠不覺得有生意重要只要林渺活著一切都好說。雖然他很希望林渺自梁心儀的陰影之中走出來但眼前似乎仍有更多的大事等著他們去做兒女私情便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你小子準備一直都留在王家嗎?」小刀六反問道。

    「暫時應該是這樣!」祥林道。

    「我們目前也是正值用人之際!」小刀六想了想道。

    「聽說你小子現在飛黃騰達了怎會財得這麼快?而且你剛才那掌法詭異得讓人吃驚這些日子來究竟生了什麼事?」祥林望著小刀六有些好奇而不解地問道。

    「我哪有這個能耐這些全是阿渺給我的沒有阿渺我便不會有今天你可以當我是阿渺的總管就是!」小刀六詭笑了笑道。

    「啊……」祥林也為之愕然小刀六的話倒讓他感到有些意外。若說小刀六的一切只是為林渺打點那這些日子來究竟在林渺身上生了些什麼事?不過他感覺林渺與小刀六全都像是變了個人一般今日的小刀六已非昔日大通酒樓的小老闆今日的林渺也已經不是昔日天和街的混混王了。

    「如此一來我更應該留在王家了。至少我可以以最快的度將王家的動靜告訴你們相信我留在這裡還是有用武之地的!」祥林突地肅然道。

    「哦這倒是一個好主意如果知道白小姐未死阿渺很可能還會再來邯鄲。而且阿渺的目標也是在北方展以王郎的野心終會是阿渺的絆腳石有你傍著王賢應那自是再好不過了。不過你小子別胳膊肘往外拐就是……哎……」小刀六最後一句話還沒說完便已挨了一拳。

    「你小子下手這麼狠!」小刀六揉胸怨道。

    「你這小子要是再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先斷你三根肋骨!」祥林沒好氣地罵道。

    小刀六忙陪笑道:「呵是我不對不過你要小心一些才是正理留著小命我們回宛城大鬧一通!」

    祥林也笑了道:「我不會比你先死的不過你要小心高湖軍和尤來的人這兩路人對你都很有興趣而且他們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白小姐這次就是高湖軍送回來的嗎?」小刀六狠聲問道。

    「不錯!」祥林認真地道。

    林渺雖未完全康復但他能夠自由地活動暫時恢復生機也讓人歡喜之極。

    林渺並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望著遲昭平悠然問道:「昭平告訴我玉蘭根本就沒有死對嗎?」

    眾人皆愕遲昭平的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你為什麼要這樣騙我?」林渺神色變冷依然不帶任何感情地問道。

    「你說什麼?」遲昭平也愕然反問道。

    「你當初為什麼要讓人說玉蘭死了?」林渺神色變得有些可怕冷聲質問道。

    「我沒騙你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這消息是真是假!」遲昭平臉色通紅顯然也有些急惱道。

    「三爺幫主也是昨日才收到消息……」

    「不用你多說!你去收拾東西我們立刻起程!」林渺突然之間似乎變得有些蠻不講理起來。

    「你要去哪裡?」遲昭平頓時容顏慘白急問道。

    「謝謝幫主這些日子來的照顧不過這裡不是我該留之處!」林渺話語之中有些冷絕。

    「三哥!」任靈也有點擔心起來不由小心地喚了一聲。

    「你一個女孩子家也到處亂跑外面這麼危險要是你出了事我如何對得起大哥?」林渺微責道。

    「人家擔心你嘛!」任靈有些委屈地解釋道。

    「你身上的傷尚未痊癒在二月內必須找到萬載玄冰才能根除火毒否則……」遲昭平忍著心中的委屈小心提醒道。

    「否則便會經脈爆裂而亡是嗎?」林渺淡然反問道旋又毫不在意地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謝幫主的關心!」

    「林公子你真的是錯怪我們幫主了。她確實沒有騙你當日的消息也是不知情的!」

    「我並沒有怪她只是我尚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必須現在就離開平原!」林渺斷然道。

    遲昭平望瞭望林渺那堅決冷漠而絕情的表情所有的話全都說不出來了滿肚子的委屈竟讓她鼻子酸得厲害許平生尚要解釋卻被遲昭平攔住了道:「為林公子備馬!」

    許平生一怔但遲昭平有令他自然不能不遵。

    猴七手都有點看不過去他人滑成精哪裡看不出遲昭平眼圈紅?身為一幫之主向以強悍不讓鬚眉稱著今日卻對自己主公如此解釋、依順其心自不難猜。想必這些日子來為林渺操碎了心日日以大耗內勁為林渺續命此等深恩可林渺卻並不領情這使他也覺得有些難受。不過林渺的決定他並不敢相阻和反對只好心中獨自暗嘆。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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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5 21:53:37
第 三 卷 第一章 武皇初顯

    「蕭老闆回來了?」朱明遠這次顯得多了一點恭敬。

    小刀六看都不看朱明遠一眼逕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之上這才淡淡地道:「聽說高湖軍近來在河北道上並不是太受歡迎不知可有此事?」

    小刀六突然說出這樣一句極不中聽的話不僅朱明遠怔住了連歐陽振羽也呆了呆不知小刀六怎會冒出這樣一句得罪人的話。

    朱明遠的臉色果然變得很難看冷冷地問道:「蕭老闆是聽誰說的?不會是搞錯了吧?」

    「至於聽誰說的說出來朱軍師也不認識不過貴軍是不是近來物資盡被人截盜好像諸如黃河幫、信都軍之流都對貴軍不滿甚至是有過節可有此事呀?」小刀六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反問道。

    朱明遠怔了怔臉色越難看小刀六的話正說中了他的心病。近日來因得罪了黃河幫而遭到其全面報復最讓他們意外的是一向與他們有往來的冀州豪強也在突然之間便斷絕了與他們的關係更難受的是信都新任太守任光竟公然對高湖軍全面封鎖這對他們的損失比黃河幫造成的損失還要大也讓他們惱怒異常但信都太守可不是好惹的主兒。

    在北方信都是最讓義軍不敢相犯的地方一來是因為冀州豪強皆向任家二來信都軍一向以驍勇稱著信都百姓也都支持任家民心所向是以信都便得以安定也能鎮住義軍。

    當然信都軍一般從不去主動惹義軍可這次似乎很例外連以耿純為的冀州豪強也給高湖軍冷臉看其北方的資源顯得極為拮据。是以朱明遠才想來利用小刀六的天機弩製造之法重新打通一切可是小刀六似乎一開始便極為不肯合作使他認識到這個年輕人確實不簡單只是他沒料到小刀六會這麼直接地便指出他們的窘態。

    「想要展自然便難免會樹敵我們在北方長期經營當然會得罪某些人難道有敵人的派系都是不受歡迎的嗎?」朱明遠乾笑著反問道。

    「我素聞黃河幫的義名而且信都軍的名聲一向為人所稱道而這兩路人馬都敵視貴軍可見貴軍也並非無所不利我想在北方展但卻並不想與黃河幫、信都軍為敵至少不想被他們視為敵人所以與貴軍所有的合作可能只好取消只能向朱軍師說聲非常抱歉了。」小刀六斷然而堅決地道。

    朱明遠與歐陽振羽皆一怔他們沒有料到小刀六說得如此絕。

    歐陽振羽似乎感覺到問題應出在剛才小刀六所見的那個神秘人身上否則的話小刀六頗有生意人的本色買賣不成*人情在怎會說出這些沒有圓轉餘地的話來?

    「既然如此那就告辭了蕭老闆好自為之!」朱明遠憤然起身冷然道。

    「很好恕我不送!」小刀六也冷笑一聲毫不在意地道。

    朱明遠落個沒趣哪裡還有臉留下?拂袖而去。

    小刀六都懶得理他。

    「主公何以會這樣?如此只會得罪高湖軍使我們在北方樹下強敵!」歐陽振羽惑然不解地問道。

    「如果不是高湖軍從中作梗與白小姐拜堂的便不是王賢應而是阿渺了!」小刀六遂將自祥林那裡得到的消息向歐陽振羽說了一遍最後狠狠地道:「要不是高湖這個蠢物為了討好王郎阿渺此刻怎會抱恨?我恨不得把高湖軍給全宰了!」

    歐陽振羽這才恍然道:「眼下我們要小心高湖報復我們讓他丟了臉此人絕不肯甘休的且是個不擇手段之人!我們雖有大彤軍的人相護卻仍不能不防!」

    「先生說得是讓眾兄弟儘量不要在邯鄲城中亂逛就是有什麼事就讓火鳳娘子的人代勞明日我們便離開邯鄲!」小刀六淡然道。

    「主公不要去信都嗎?」歐陽振羽問道。

    「不錯自然是要去信都不過卻是先與大彤軍同離邯鄲然後再繞自鉅鹿而去不給高湖以可乘之機讓他們先摸不清我們的動向之後再行動!」小刀六吸了口氣道。

    「如此甚好!」歐陽振羽鬆了口氣道。

    「你要去邯鄲嗎?」在出城前的那一刻遲昭平終還是擋住了林渺的馬問道。

    林渺望了遲昭平一眼表情依然平靜淡淡地道:「也許!」

    「即使是你現在趕去也是於事無補而且你只能使七成功力去了只會增添危險……」

    「這是我自己的事!」林渺的語意極為絕情淡漠地道。

    「我能否求你一件事?」遲昭平突地認真地道。

    「幫主有何事請說吧!」林渺微有些意外。

    「在你傷好之前不要去找王郎!」遲昭平期盼地望著林渺懇然道。

    林渺的眼神波動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在一剎那間顯得有些古怪但很快又平靜了下來淡淡地道:「謝謝幫主關心!」說完一帶馬韁並無多餘言語打馬便衝出了城外。

    眾人皆怔了一怔只感到場中氣氛尷尬之極猴七手諸人也不再說什麼打馬跟著林渺便出了平原城。任靈回過頭來看了看呆立於城門口的遲昭平心中竟生出了一絲無可奈何的同情。她也不明白林渺為什麼會突然對遲昭平這樣這幾日雖然她有點嫉妒遲昭平但是卻知道遲昭平是真的關心林渺這並不只是她一個人的感覺所有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遲昭平對林渺的感情是認真的。

    可是林渺的表現也太突然了難道是懷疑當日製造白玉蘭自絕消息的人就是遲昭平而使林渺錯過了去救白玉蘭的時間現在白玉蘭與王賢應已經拜堂事已至此林渺自然無法再搶白玉蘭卻只能抱憾終生是以他這才遷怒於遲昭平?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其他的人自然都不可能幫得上忙。

    因此遲昭平並不挽留林渺事實上遲昭平也是滿肚的委屈無法訴出。望著林渺絕塵而去的背影眼淚禁不住滑了下來但卻很快又暗中拭去。

    她沒有生林渺的氣因為林渺誤會她也是正常而且只有兩月生命的林渺讓她心中只有擔心而無惱恨。

    「幫主回去吧有些事情只能聽天由命。」許平生無可奈何地道。

    「派人跟著他如果他去了邯鄲立刻通知我!」遲昭平吸了口氣堅決地道。

    許平生一怔沒說什麼立刻退了下去。

    「暮叔天下間就只有天山才有萬載玄冰嗎?」遲昭平淡淡地問道。

    「萬載玄冰可遇而不可求天山也不一定有但它一定是在極寒之地有萬載玄冰之地皆是極寒!」遲暮嘆了口氣道。

    遲昭平也暗暗嘆了口氣想找萬載玄冰無異是大海撈針她也是無能為力。

    「三爺前面的路一條通往邯鄲一條通向信都我們是去哪裡?」任泉帶住馬韁想了想問道。

    林渺也帶住馬韁目光在前方的岔道上掃了一遍怔了半晌目光卻停留在邯鄲的方向。

    任泉諸人心中暗嘆但林渺卻沒有說話打馬便向岔道之上馳去。

    所有的人皆愣在當地他們並不是不走而是心中充滿了矛盾。他們都注意到林渺的目光再想到遲昭平的一番情意心中皆暗嘆。

    「三爺那條路是去信都的!」任泉眼睛突地一亮見林渺已帶馬馳上了岔道的一頭不由得出聲提醒道。

    「大家還愣著幹什麼?我知道這是去信都我要去信都借兵先滅高湖滿門!」林渺沉聲道。

    眾人一聽皆大喜頓時一起歡湧著跟在林渺身後向岔道之上奔去。他們知道林渺剛才之所以猶豫是因為記起了遲昭平的話也就是說林渺對遲昭平並不是全沒放在心上!這讓他們的心中多少有些安慰。

    「報大將軍據觀察何盧將軍已經順利在劉玄的船中縱火!」一名偏將大步行入陳茂的帳中稟報導。

    陳茂一聽頓時大喜披甲而出果見遠方夜空一片通紅火勢衝天只看方位確實是綠林軍造船廠的方向。

    「很好幹得好!」陳茂不由讚道旋又問道:「這次襲營的戰士可有回來?」

    「應該很快就會回來!」那偏將話音未落便有一小將急來報:「稟大將軍何將軍他們帶著人已到寨外!」

    陳茂與那偏將相對望了一眼心中多了一絲欣慰道:「開寨門!」

    「劉玄啊劉玄你也太小瞧我陳茂了!」在那小將走開之後陳茂望著遠方燒得通紅的天空自語道。

    「大將軍如此看來新野確實只是一些新徵之兵精銳都由王常和王鳳帶走我們不如趁此機會殺入新野二次突襲定可取到奇兵之效!」那偏將提議道。

    「嗯這想法正合我意!」陳茂點頭稱是但話音剛落便聽到寨門之處一片喊殺之聲喊殺之聲迅擴散只片刻陳茂便見到寨中有幾處火光。

    「報大將軍不好了劉秀混入寨中寨門已破劉寅大軍已經攻來了!」

    「什麼?」陳茂神色大變吼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我們也不知道我們依大將軍之言開寨門可是何將軍入寨後便突然變成了劉秀寨門也就失守了!」

    陳茂頓時大悟哪還不明白自己中了劉秀的偷樑換柱之計?又驚又怒之餘吼道:「給我頂住!」

    「大將軍我看我們還是先撤吧?」那偏將一聽也有些急了旋即揮刀向眾親衛軍喊道:「護住大將軍後撤!」

    陳茂也無力回天劉秀誑開大寨立如龍捲風般橫掃寨中他手下的戰士皆是以一敵十的精銳又事起突然官兵根本就沒有任何防範雖只有區區數百人但很快破開寨門劉寅尾隨而至的大軍則長驅直入殺得官兵丟盔棄甲寨中火頭四起。

    劉寅所率之兵也都是身經百戰的義軍精銳人人悍不畏死雖然官兵的人數佔優卻無抵抗之力連陳茂都跑掉了這些士卒自是降的降逃的逃死的死。

    事實上這一場仗自四更天殺到天光大亮屍橫遍野劉寅追殺陳茂二十餘里可憐一代名將陳茂在與嚴尤會合時卻只剩下百餘人了想阻住義軍的步伐已是不可能。

    劉寅並沒有直逼淯陽他還要等王常和王鳳的消息只有與之合兵才有足夠的力量決戰於淯陽而不敗。

    對付嚴尤必須慎之又慎而且要以優勢的兵力壓倒性地出擊劉寅深知此人用兵極厲害絕不敢有半點輕忽之心。

    綠林軍大破陳茂斬敵過萬降敵數千更獲糧草兵刃無數。

    這一仗劉秀記功若不是劉秀之計絕難在短時間內如此輕易地破敵。

    陳茂知道綠林軍在人數上勝於他又有新勝之銳氣在路上的伏擊未成便絕不會再與義軍輕易正面交鋒。是以最初他的決定是死守堅寨只要擋住綠林軍的進軍步伐他便等於勝了一半。

    劉秀自然也看出了這一點雖然他們佔兵力優勢但兵貴在精若想攻破陳茂的堅寨所耗的力氣即使是他們也難以承受勢必會損兵折將到時候便無法正面與嚴尤為敵了。而若不強攻的話把時間耗在這裡淯陽萬一失守那麼他們北伐將更加困難甚至要付出數倍的代價。是以他們絕不能在此乾耗。

    於是劉秀定計先分散陳茂的兵力再降低陳茂的戒心最後以奇兵突襲。

    事實上一切也正按著劉秀所設想的展。

    陳茂見王鳳與王常領兵而去便誤會這兩人是想繞道救援淯陽自然分兵相阻而劉秀讓人造船的假象更讓陳茂以為這些人只是在虛張聲勢同時他知道義軍之中來了許多新丁若劉秀真是虛張聲勢的話那麼新野城中定是一些未經訓練的新丁。因此他根本就不必擔心。

    為了證實此事陳茂才派人去燒船廠這只是試探性的但事實上一開始劉秀讓人造船那般大張旗鼓地張揚便是為了讓陳茂派人來燒船。陳茂果然沒讓劉秀失望那些燒船之人一來便中伏全部成擒然後劉秀則自己在船廠中點燃許多柴禾隨之扮成官兵誑開寨門這才一舉以精兵破寨。

    而真正的新丁卻全都在王鳳和王常那兩支隊伍之中這便是所謂虛實之道。

    經此一戰綠林軍將士對劉秀則更是另眼相看。

    過馬頰河剛入德州境內鬼醫突地停下林渺諸人行出老遠才現把鬼醫一個人落在後面。

    任泉不由得又打馬而回卻見鬼醫帶馬向一個山坡上行去表情極為古怪。

    「鐵先生生了什麼事?」任泉不由得高呼問道。

    鬼醫並沒有回答依然帶著馬韁向那山坡上趕去這讓任泉為之愕然只好也打馬跟上。他也想看個究竟。

    林渺諸人亦覺得有些古怪不由得也策馬跟了上去來到山坡之上不由得呆住了。

    只見山坡上的草木盡皆枯死地面呈一種灰褐色的焦狀另有數十具皮枯肉焦的屍體亂七八糟地躺在山坡之上散出一種怪怪的臭味聞之讓人作嘔。

    「怎麼回事?」任泉也為之駭然任靈更是不敢目睹那死者的慘狀。

    「這是五毒盟的苦海蛇心之毒!但這些死人卻也是五毒盟之人這就讓人奇怪了!」鬼醫皺了皺眉道。

    眾人這才恍然何以鬼醫剛才會有這種奇怪的表現定是他老遠便聞到了這種怪味。

    「五毒盟的人毒死了自己人?」任泉吃驚地問道。

    「這個問題大概只有這些死人才知道答案但這些人確實是死於苦海蛇心之毒。這種毒奇烈無比可在風中傳播聞者在半個時辰內即毒身亡不過此毒卻最多只能在空中飄浮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便沉落地面滲入地下。毒性所侵之地十年不生草木!」鬼醫吸了口氣道。

    眾人都抽了口冷氣。

    「既然是五毒盟的事我們也就沒有必要插手趕路吧!」林渺淡淡地道。

    「是啊管他的就是五毒盟起了內訌也不關我們的事還是趕路要緊!」猴七手也附和道他對這些用毒之類的沒有一點興趣。

    「好像有大隊人馬向我們這邊趕來!」一名任家家將突地貼耳於馬鞍之上道。

    「走吧別在這裡呆了!」林渺打馬便向官道之上馳去。

    剛馳回官道便有一隊數十騎飆射而過向德州方向極馳去揚起的塵土使任靈惱怒不已。

    「這些人是東嶽門的怎麼會來這裡?」鬼醫冴然望著馳過的那群人的背影道。

    「東嶽門?難道德州生了什麼事?五毒盟也在這裡出現!」魯青也冴道。

    「看這些人風塵僕僕的也許目的地並不是德州我們跟上去看看吧。」鬼醫想了想道。

    「主公昨夜有來歷不明的人死於我們所居的院中全部是被這種暗器所殺!」天虎寨的一名頭目神情有些古怪地掏出幾枚形如金錢但卻是棱形的小鐵片道。

    小刀六冴然伸手接過那棱形的銅錢竟有種似曾相識之感但一時卻又記不起來便伸手將之遞給無名氏道:「師父可知這是哪門的暗器?」

    無名氏接過暗器看了看淡淡地道:「這應該是塞北沈家的飛甲錢!」

    「塞北沈家?」小刀六頓時似有所悟反問道。

    「不錯應該是塞北沈家之物!」無名氏肯定地點了點頭道。

    小刀六大喜心道:「難道會是沈鐵林和沈青衣兄妹?要真是他們那可就太好了!」旋又問道:「沒有向火鳳娘子查證屍體是些什麼人嗎?」

    「我們已請火鳳娘子去了還沒能確認。」

    「好我們一起去看看!」小刀六想了想起身道。

    ……

    「是尤來的人!」火鳳娘子皺著眉頭向小刀六解釋道。

    「只不知這些人是怎麼死的?看他們的打扮就知道沒什麼好事!」小刀六故作不知地道。

    「我們的護衛被他們殺了兩人想來這些人應該是來圖謀不軌的!蕭老闆不知這些人是怎麼死的嗎?」火鳳娘子有些惑然地問道。

    「當然不知昨夜我睡得倒是挺香想來應該是有人暗中保護我們只是我們並不知道而已。只不知尤來派人來此究竟是什麼目的?這人也太狂了些!」小刀六顯得微有些憤然地道。

    火鳳娘子見小刀六不露口風也有些惑然不過殺了尤來的人顯然是友非敵她倒也不用在意。小刀六身邊有幾個高手火鳳娘子也可以感覺到只是她從未見這些人出手也不知道其深淺是以她有些懷疑是小刀六的人所為。當然這個並不怎麼重要。

    「看來這邯鄲已經沒有必要呆下去了已成凶險之地我看還是早點離開為妙!」小刀六口氣一轉肅然道。

    「我也正有此想法!」火鳳娘子不無悵然地道。她本是想來邯鄲見林渺或是助林渺一臂之力否則她才懶得親來邯鄲可是到這一刻仍沒有林渺的消息她確有些失望。

    林渺的目的是白玉蘭可是白玉蘭居然與王賢應順利拜堂成親火鳳娘子也不知道這之中究竟生了什麼事。

    當然火鳳娘子聽說過林渺鬧邯鄲的事劫走的白玉蘭又回到了邯鄲那林渺呢?她不由得為這個義弟擔心兩人雖只相處了那麼短短的數日但火鳳娘子知道如果不是林渺身受重傷不能來他一定會趕到邯鄲!此刻林渺尚未出現在邯鄲那麼其結果已經可以預知了。因此她也沒有再留邯鄲的必要。

    林渺帶住馬韁神色間顯得有些錯愕極為駭然地望著一地狼藉的血跡與屍體。

    魯青諸人的表情也顯得僵硬起來地上零亂的屍體和血跡正是剛才飛馳而過的東嶽門徒。

    這些人僅先林渺諸人一步但是卻在林渺諸人趕來的時候已經盡數身亡包括那數十匹健馬似乎沒有一個活口。

    「怎麼會這樣?剛才這些人還是好好的……」任靈也花容失色道。

    「好狠辣的手法!」林渺躍下馬背冴細審查著這些人身上的傷口駭然道。

    「這些人竟是被一個人所殺!」魯青也駭然道。

    魯青不說這裡的大多數人也會是這樣猜想的。因為每個人死亡的傷口都是抓痕似乎每個人死狀都差不多慘烈要麼腦袋被捏碎要麼前胸後背被掏空也有的被爪子捏碎了喉嚨雖橫七豎八形態各異但隱約可辨這是一個人的傑作。

    鬼醫鐵靜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注視著滿地狼藉的屍體彷彿陷入了一種沉思之中。

    「好可怕的爪勁!天下間竟然有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擊殺這許多東嶽門徒真是不可思議!」任泉的臉色也極為難看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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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5 21:53:51
.   林渺把目光投向鬼醫似乎是想自鬼醫那裡尋找到答案。他也對眼前這神秘的殺局有些吃驚確實剛才這群人自他身邊躍馬而過之時他感覺到這些人身手絕不俗但這數十人在頃刻間皆死於非命而且還有可能是死於一人之手這怎不叫他吃驚?

    「鐵先生可知這是什麼武功?」魯青似乎看出了林渺的心思不由得開口問道。

    鬼醫不由得苦笑了笑神情有些古怪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大家小心一點這一路之上似乎有很多古怪!」林渺見鬼醫沒答提醒道。

    林渺話音剛落前方的路上突地傳來一陣怪笑如自九天傳下的鶴鳴。

    林渺目光過處眼前竟憑空多出一條身影強大的氣流如風暴般席捲而至。

    林渺駭然之時座下的戰馬已慘嚎而倒一隻巨大的手掌猶如垂落的暗雲般罩下。

    他從來都不曾見過如此快的身法更不曾見過如此可怕的攻擊!他根本就沒有看清對方的面目根本就不知道對方是怎樣出現在自己身前的一切便像是一場離奇的夢但那窒息的壓力使他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夢而是事實!

    「小心——」鬼醫怒喝聲中林渺已經本能地拔刀、出刀以最快的度劃出。

    「砰……」林渺只覺得渾身有若雷噬在戰馬頹然而倒之時他已不由自主地飛跌而出。

    「呀……呀……」在虛空之中林渺聽到了任府家將們的慘叫還有那如鬼哭一般的怪笑。

    林渺墜地之際終於看清了那如幻影般的神秘人物而血腥與慘嚎使場面顯得慘烈而又不忍目睹。

    那群身手並不弱的任府家將竟沒有一人能夠擋住怪人隨意的攻擊馬死人亡。林渺這一刻才知道為什麼東嶽門的人會在頃刻之間盡皆喪命因為這些人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在這突然而至的怪物手下連林渺也無法承受其一招這是他做夢都沒有料到的!

    鬼醫、任泉、魯青、鐵頭諸人似乎意識到什麼拚命地護住嚇傻了的任靈但這四人也根本就無法阻住這怪物的攻擊。

    林渺依然未能見到對方的面目因為一堆亂草般的長完全罩住了那飛舞的身影這怪物的雙足似乎從來都不曾落過地整個人都在虛空中懸浮、飄遊。

    林渺已經沒有思考的餘地強壓住體內翻騰的真氣以極彈射而起雙手舉刀化成一道冷虹劃破虛空以虎嘯龍吟之勢狂喝:「山海裂——」

    地面沙石猶如暴風捲起化成一股暗流順著刀鋒橫過虛空撞向那怪人!

    怪人驀地身子一頓彷彿一下子被定住了一般本來欲捏碎任泉喉嚨的手也停在虛空。

    「砰……砰……」鐵頭的巨槳還有鬼醫的重掌全都擊在怪人的身上。

    「砰……砰……」怪人動也未動鐵頭與鬼醫卻自馬上彈跌而出強大的反震之力幾乎讓他們的手臂麻木。

    魯青幾乎傻眼了他見鐵頭那力逾千鈞的重槳擊在怪人的身上本高興之極可是沒等他來得及歡喜鐵頭竟被震了出去而怪人連哼都未哼半聲這怎不讓他傻眼吃驚?

    任泉死裡逃生也為之愕然林渺已帶著刀自他的頭頂狂嘯而過。

    林渺的心神驀地一滯在他的刀鋒距怪人僅五尺之距時他突然現自那亂之中射出兩道幾可洞金爍石的目光彷彿一下子探到了他的心底。剎那之間他覺得自己不是在攻擊別人而是**著身子立於淒厲的北風之中寒意自心底升起。

    四尺、三尺……沙石、敗葉、枯枝已如風暴般衝擊在怪人的臉上強大如龍捲風的刀氣捲得那一頭亂狂舞而起。

    透過亂所有活著的人都看清了那張蒼白透著邪氣而又蒼老的臉!

    沒有人能透過氣來不是因為林渺刀中那窒息的壓力而是心懸這一刀的結果。誰都希望這怪物應刀而死儘管在他們的想法之中幾乎難以找到人在如此距離中完全避開林渺這要命的一擊但在這古怪的老頭面前他們的信心也顯得沒有任何底氣這有些悲哀卻是事實。

    兩尺、一尺……怪人突地冷哼如一聲焦雷自每個人的心底響起。

    當每個人心神大震之時林渺的刀鋒竟被一隻枯瘦的爪子給抓住。

    湧動的風暴頓時如噴的火山般「轟……」然炸開以怪人的手和林渺的刀為中心形成強大無比的衝擊波。

    「哇……」林渺在虛空之中狂噴出一口鮮血身上的衣衫竟也被這強大的衝擊波炸成碎片整個身子有如紙鳶一般倒飛而出。

    龍騰刀依然抓在那隻枯瘦的爪子之上卻出驚心動魄的嘶叫整個刀柄都在顫慄而怪人的衣衫也如浪濤一般振盪而起。

    「三哥!」任靈駭然飛身接向林渺。

    「不要!」鬼醫驚呼但卻依然遲了一步。

    任靈攔腰橫抱住林渺但覺林渺身上一股奇異的力量自手心衝入體內。

    「哇……」任靈無法自制地噴出一口鮮血不僅沒有穩住自己的身子更使自己也隨林渺的身體一起飛跌而出。

    「砰……」林渺與任靈跌成一團。

    怪人抓著龍騰刀驀地狂笑如野獸般低嚎:「《霸王訣》也不過如此你去死吧!」

    林渺還沒有回過神來怪人已越過數丈空間伸爪向林渺和任靈抓來。

    鬼醫諸人想阻擋也無能為力他們根本就無法與怪人比度空間在怪人的腳下根本就沒有距離可言。

    林渺根本就無還手之力但卻迅翻身擋在任靈的上面將任靈護於身下閉眼便已脊背去硬擋那襲來的一爪心中卻有一種解脫的感覺。他知道這一爪下來自己絕無生還的可能只是他不知道這個怪人是自哪裡而來武功竟可怕得讓人無法理解!在面對赤眉三老和白善麟這樣的高手之時他仍有周旋的能力甚至可以逃命但是在這個神秘的怪人面前所有的一切都顯得不堪一擊連龍騰刀都被其所奪。這確實不能不讓林渺感到意外和沮喪他都懷疑這怪人還是不是一個真正的人。

    「不要——」任泉、鬼醫驚呼望著怪人枯瘦的手爪直抓向林渺那赤露的脊背他們心膽俱裂。他們不敢想像怪人這一爪下去林渺怎還有命在?如果林渺死了他們又如何向任光交代?而且在林渺身下還有任靈!

    魯青和鐵頭沒命地向怪人飛撲而去他們護主心切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的攻擊是否會對這怪物奏效儘管他們知道無回天之力但還是拚命出擊了!

    林渺只覺一股陰寒之氣透體而入強大無匹的壓力幾乎將他渾身肌肉和骨骼擠至一團他甚至可以感覺到那枯瘦的爪子落到自己的脊背上。

    生命在這一刻突然而止天地像陷入了一種絕對的寂靜之中包括風包括活著的人的喘息之聲。但——怪人的手爪竟在林渺的脊背上停了下來!便像剛才林渺使出那招「山海裂」之時一樣這怪人竟起呆來。

    「轟……」鐵頭的巨槳以無可匹御之勢再次重擊在怪人的腰側。

    怪人那乾瘦的身子微微晃了一下但足下沒有半點移動。

    鐵頭悶哼一聲大鐵槳便如擊在一根巨大的鐵柱上一般震得他手心麻。

    魯青的拳頭也擊在怪人身上可他也如彈丸般被彈開怪人的身體像是一個充滿能量的容器根本就不在乎外界的任何攻擊。

    怪人依然定定地立著以那不變的姿勢立於林渺身後的地上目光死死地落在林渺的背上像是突然之間靈魂陷入了另一層空間。

    林渺感到一絲寒意襲體他也感覺到周圍如死一般的靜寂不由得睜開了眼卻現了任靈那駭絕而又怪異的表情。他知道自己沒有死因為他尚感覺到那凝於他背上的枯瘦的爪子。

    沒有人敢亂動一下誰也不知道這個怪人會幹出什麼來最讓這些人心寒的卻是這怪人渾像是根本就不懼任何攻擊連鐵頭那兩記重逾千鈞的重擊也無法在對方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這又怎能不讓人吃驚呢?

    若是常人這一槳足以將其擊成肉餅即使是猛虎也會骨碎肉裂但對於這個怪人反而是鐵頭自己受傷。

    「火龍紋火龍紋是秀兒是秀兒……」怪人驀地似回過神來踉蹌地退了幾步口中低低地念叨著一些讓人不解的話。

    林渺也不由得駭然但這怪人移開怪爪退開卻讓他感覺死神又離他稍遠了一點。當然他很清楚如果這怪人殺性再起他這一隊剩下的十餘人根本就不夠殺是以仍沒有人敢有半絲輕舉妄動都在極為緊張地戒備著。鐵頭幾人靠在一起隨時準備防護反擊。

    怪人驀地轉身目光猶如透過雲隙的陽光灑在每個人的身上只讓每一個人心中都泛起了一層寒意彷彿**著身子裸露在無限的雪原之上他們的心也都禁不住一陣顫慄。

    鬼醫不敢妄動但他感覺到這怪人身上的殺氣已漸漸斂去。

    怪人的目光又轉向林渺而林渺已經立身而起擋在任靈的身前目光堅定而冷漠地對視著這怪人。他並不害怕死亡即使是這怪人不殺他他也僅有兩月好活生與死已經不是那麼重要至少對於他來說是如此。

    讓林渺吃驚的是那怪人的目光在與他對視之時竟漸漸有了一絲暖意甚至是一絲慈祥他再也感覺不到殺機。

    「你叫什麼名字?」怪人突然以一種極為沙啞的聲音問道目光又變得銳利。

    林渺吃驚地退了一步與怪人對視他深深地感到壓力彷彿有一種神秘的魔力讓他不由自主地回答:「林渺!」

    「林渺林渺……」怪人重複了幾遍突地狂笑形如瘋癲更轉身便向遠處荒野掠去快如一支利箭當林渺回過神來時怪人早已消失於視野之中虛空之中惟留下那種怪笑的餘音迴繞良久不絕。

    怪人去時像來時一樣沒有半點先兆來去有如風影只留下眾人的心仍懸在空處久久無法平息。

    林渺舉目相望任家戰士已有十餘人死於那怪人的利爪之下馬兒也只剩數匹未死地上一片狼藉。若非這些屍體在眾人必定會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惡夢這一切都只是虛假的。

    「三哥!三哥!」任靈心有餘悸的驚呼喚醒了林渺的思緒。

    林渺回過神來現龍騰刀便在腳下他**著上身怪模怪樣的。

    「三爺我們還是快離開這鬼地方那老妖怪說不定還會回頭!」任泉也心有餘悸地提醒道。

    「對我們快離開這裡!」林渺也回過神來。

    鬼醫望瞭望**著上身的林渺心中生出一種怪怪的感覺目光卻落在林渺背上那道紅色的龍形胎記上又似乎若有所思。

    「林公子背上的胎記是生來就有的嗎?」鬼醫吸了口氣問道。

    林渺一怔不知鬼醫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問題但卻肯定地點了點頭道:「我也不知道自我能記事起就有了我爹說是我生來就有的難道這有什麼問題嗎?」

    鬼醫笑了笑道:「沒有我只是覺得有些特別而已。」

    「希聿聿……」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自德州方向飛馳來一隊人馬。

    林渺抬頭一望嚇了一跳這群人中似乎什麼樣的人物都有道士、乞丐、錦衣華服的富商還有作青衣打扮的儒生衙門的捕快……一夥人竟有數十之眾。

    「咦!」鬼醫望了一眼微吃了一驚。

    「鐵先生認識他們?」魯青冴然問道。

    鬼醫沒答卻自語道:「這些人怎麼會走到一起的?真不可思議!」

    「籲……」那群人來到近前全都帶住馬韁為者乃是一位鶴童言的道長。

    「我們又來遲了!唉無量壽佛……」那道士見到滿地狼藉不由得一合掌閉目略顯無奈地自語道。

    「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蓬頭怪人經過這裡?」一名錦衣紳士帶馬便問。

    「閣下可是山西晉陽『妙筆生花』柴鵬舉柴大官人?」鬼醫悠然拱手道。

    那錦衣紳士一怔冴然打量了鬼醫一眼惑然問道:「閣下是……」

    「想必先生是聞名河北的鬼醫鐵靜鐵先生了!」一名儒生搶先道。

    「正是在下這位定是太行五虎之一『奪命書生』柳生了!」鬼醫淡淡地笑了笑道。

    「哦原來先生就是鬼醫鐵靜柴某有眼不識泰山!」那紳士忙施禮道。

    「何用客氣?」鬼醫也忙還禮。

    「貧道松鶴不知鐵施主可有見到一蓬頭垢面之人自這裡經過?」那為道人也施禮問道。

    道人一報名任泉、魯青還有鬼醫不由嚇了一跳「松鶴道長」之名確實讓他們震驚!江湖之中不知道崆峒松鶴之名者少之又少松鶴道長乃是公認的除無憂林之外的道家第一人也是正道的泰斗武林名宿傳聞其武功已可直追當年大鬧京師的武林第一人劉正卻沒有料到竟在這裡遇見了他。

    「道長應該看到了地上的這些死去的人中有我們的兄弟道長剛說來遲了自然已經知道那怪物曾到過這裡只是晚輩有一事想請問道長!」林渺上前插口道。

    「哦小兄弟有什麼問題但問無妨!」松鶴道長瞟了林渺一眼倒也平和地道。

    「真難以相信這世上會有那怪物那般可怕的武功我想請道長告訴我那怪物究竟是什麼人?為何如此濫殺無辜?」林渺惑然問道。

    想到那怪物神鬼莫測的武功林渺仍然心有餘悸他確實很難想像這世上居然會有如此恐怖的殺人狂魔。

    松鶴不由得嘆了口氣道:「如果貧道沒有猜錯的話那怪物應該是二十餘年前武林第一人也是正道第一高手劉正。不過貧道並不能確定這劉正已失蹤了近二十年之久可他畢竟是正道第一人應該不會如此濫殺無辜。」

    「啊那怪人會是當年武林皇帝劉正?」鬼醫失聲低呼。

    「這只是一種猜測此人最初現身於華山除夕日貧道雲游而至便現此人殺了華山『天一觀』所有人於是貧道便一路自華山追到山西再自山西追到河北中途也與之交過手但此人卻未敗而走其度連貧道也望塵莫及。更驚人的是此人好像已練成金剛不壞之身我這才邀請各同道共討此邪魔卻始終無法追及。這東嶽門的人也是貧道所邀卻沒料到竟先遭其毒手真是造孽呀!」松鶴無可奈何地道。

    林渺恍然難怪這些東嶽門人大老遠自山東跑到河北來原來只是為了助松鶴除魔。

    「道長應該說對了先前我以重槳全力擊中其兩次可他像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僅是上身晃了晃想來正如道長所說他恐怕真是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身!」鐵頭也插口道。

    「道長如果他真的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身那我們該怎麼辦?」柴鵬舉有些憂慮地道。

    松鶴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吸了口氣道:「即使是金剛不壞之身也不會是不死的生命之體血肉之軀總會有破綻只要我們找到了其破綻便可以破他的金剛不壞之身。」

    眾人不由得多了一絲憂色。

    「這怪物出手從來都沒有活口此次怎會突然轉性了呢?」那乞丐擠開人群惑然問道。

    經乞丐這麼一提眾人不由得全都惑然地望著林渺諸人但見林渺的口角依然有血絲便知剛才肯定生了一場惡戰只是往日這怪物殺人是絕不留活口的不管好人壞人都照殺不誤。

    「如果我能知道原因就好了但我想定是他不想被諸位追上這才在你們趕來之前逃逸了吧。」林渺苦笑道。

    「敢問這位小兄弟尊姓大名?」松鶴淡淡地問道。

    「晚輩林渺!」林渺也不掩飾。

    「你就是大鬧邯鄲的那個林渺?」那一行人之中倒似乎有許多人聽說過林渺大鬧邯鄲之事。

    林渺神色微黯澀然道:「談不上什麼大鬧只是逃命而已。」

    「原來是林公子倒是失敬了難怪那怪物會走定是因為一時耐何不了諸位。」那捕頭拍馬道。

    「不在下根本就無法接下那怪物兩招我們這些人加起來也不夠那怪物殺怪物之所以離開也絕不是因為我們的武功。」林渺坦然道。

    松鶴悠然一笑倒是很欣賞林渺的這份坦白因為他自己也曾與那怪人交過手深深地知道那怪人有多可怕是以他才會懷疑那怪人便是二十多年前的武林皇帝劉正。

    劉正乃是哀帝的兄弟可謂是皇室的至親但其只好武而不喜政事是以流落江湖後其武功之高天下無人可敵哀帝封其為武林皇帝。但後來王莽篡漢之後劉正大鬧京城在禁宮中七進七出只殺得禁軍高手屍積皇城後悠然而去再無蹤跡。但是卻沒有人能夠忘記這位曾經風雲天下的神話人物。

    林渺再如何也只是個年輕的小毛孩子又怎可能與劉正相比呢?是以林渺說無法接下那怪人兩招松鶴並不意外。

    「林公子太謙虛了我看眾位也是同道中人不若我們一同找到那怪物將之正法以防其再禍亂江湖豈不是造福武林?」那乞丐也上前道。

    「這位想必是五毒盟的崔叫化了。」鬼醫望了對方一眼淡淡地問道。

    「鬼醫真是法眼如山不錯我就是崔叫化子。」那乞丐怪怪地笑了笑。

    「不過我們尚有要事需趕往信都是以不能同諸位同去對付那怪物真是不好意思。」鬼醫先林渺一步道。

    「哦諸位原來是要趕去信都那就不打擾各位了後會有期!」松鶴掃了眾人一眼淡淡地道。

    「後會有期!」林渺也一拱手道。

    「大哥在哪兒?」任靈入府的第一件事便急著問道。

    「稟小姐太守大人正在帥廳商議軍機請小姐稍待!」一名家將道。

    「我們回城之時現城外有大批軍馬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林渺冴然問道。

    「是銅馬軍來打信都也不知他們是自哪裡得到的消息說我們殺了長史大人鄭飛而銅馬軍的二當家鄭志正是長史的侄兒所以他們便派大軍來犯太守大人正在思破敵之計呢!」那家將吸了口氣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銅馬軍也好大的膽居然敢如此大肆犯境!」林渺皺了皺眉心道:「這麼說來我想借信都之軍去破高湖軍的計劃只好暫緩了那還得先平了銅馬軍之亂才行否則只會害了信都。可是自己只有兩個月的生命又能做些什麼呢?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敗銅馬軍再去敗高湖軍嗎?」

    林渺心中有點洩氣不過既然銅馬軍來找任光的麻煩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帶我去見太守!」林渺向那家將吩咐了一聲。

    那家將猶豫了一下在林渺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只好道:「請跟我來吧。」

    「啟稟幫主林公子他是去了信都!」許平生略帶一絲欣慰地道。

    遲昭平的容顏依然有些蒼白但卻似乎多了一絲欣然之色。

    「我看他在那岔道之上猶豫了一下看來林公子仍然記著幫主的話他說要去信都借兵破高湖軍!」許平生又補充道。

    「是嗎?這是你親耳所聽到的?」遲昭平冴然問道。

    「不錯自林公子的表情之中可以看出他並不是太絕情之人!」許平生肯定地道。

    遲暮不由得嘆了口氣道:「其實老夫早就看出他只是故意要裝得如此絕情的!」

    「他為什麼要這樣?難道這對他會有什麼好處?」遲昭平有些不服氣和惑然地問道。

    「是的這樣對他並沒有好處但對幫主卻有好處。」遲暮吸了口氣道。

    「對我有好處?」遲昭平若有所思。

    「不錯他知道自己只有兩個月的生命兩月之後的一切都是難以預料的。他是一個心思極細膩之人幫主的心思和情意他又怎會不知?但他卻不想你愛上一個只有兩個月生命的人是以他要幫主絕了對他的情意那樣兩月後即使他死了你也不會那樣傷心!是以他才會表現得這樣!」遲暮淡淡地道。

    遲昭平的眼角竟滑出一行淚水事實上她又何嘗不明白林渺的心思?是以她根本就不會生林渺的氣而選擇暗中相助於他。她本是聰明之極的人如此年輕能成為北方第一大幫的幫主其智慧自然人不過身為幫主為了黃河幫的尊嚴她這才讓林渺離去但林渺的心思並沒有瞞過她。

    「我本不想說出來的但我知道以幫主之睿智又怎會不知其本意?所以我說不說都無所謂。」遲暮淡淡地道。

    遲昭平深深吸了口氣平靜地笑了笑道:「我早知道他會如此!」頓了頓又道:「近來聽說爹爹他在河北出現過還請暮叔去幫我查一下他老人家的下落。」

    「這件事便交給我。」遲暮爽然道。

    「幫主聽說河北近來出現了一個可怕的殺人狂魔連崆峒山的松鶴道長都驚動了還請了大批高手前來河北!他們也向本幫了請帖不知幫主意下如何?」許平生又提醒道。

    「傳聞此人自秦地一直殺到河北白天殺人晚上匿跡連松鶴道長都無可奈何我們還是少惹為妙。我們黃河幫所做的是生意除魔衛道並不是我們的事!」遲昭平淡淡地道。

    「幫主教訓得是!」許平生恭敬地道。

    「好了你可以繼續觀察林公子的動向如果他出兵攻打高湖軍則立刻通知我!」遲昭平肅然道。

    「屬下明白!」

    陳茂大軍再次大敗王常與王鳳迅又回兵整合聚軍直逼淯陽。

    姓子都和屬正的伏兵卻是等了個空待他們意識到中計之時義軍早已突破了防線兵臨淯陽而陳茂也敗得一塌糊塗。

    但此時更讓劉玄興奮的卻是匯仁行送來了第一批三千張天機弩他見過這三千張天機弩的神威之後興奮之極暗呼天助我也。

    綠林軍對姜萬寶確實是另眼相看得這批利器對於他們在淯陽城下決戰嚴尤可以說是有若如虎添翼勝敵的信心也為之大增他們自然不再吝嗇這些銀子。

    對於姜萬寶來說誰勝誰負並不重要重要的卻是金銀雖然綠林軍連戰連捷展勢頭迅猛但他知道林渺的心思只要好好展自己的力量就行。

    由於老包和小刀六的關係天虎寨的人仍與伏牛山的申屠勇交往密切也會支援其一些物資和少量兵器這使得匯仁行在河南一帶混得確實夠輕鬆無論到哪兒都是暢通無阻便連齊萬壽也感到了眼紅。不過這些日子來齊萬壽確實顯得極為低調府中大小事務似乎從不親自過問一切都由家中之人打理這種情況倒讓人覺得有些意外。

    當然沒有齊萬壽打理的齊家倒對匯仁行是一件好事正因為沒有齊萬壽干擾小刀六和姜萬寶才可以在宛城內外為所欲為地展並在幾個月中毫無顧忌地做各種買賣大橫財更隱隱成了宛城最具聲望的人物。不過這也是因為劉秀起事宛城之時城內的豪強多跟其揭竿而起宛城之內也沒剩幾家真正的豪族以至於小刀六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

    據守宛城的是前隊副大夫嚴說前隊大夫甄阜戰死嚴說便是最高領。

    嚴說與嚴尤乃是自家人而小刀六也是嚴尤看重之人兼之又為軍中造兵器是以在宛城之中嚴說對小刀六的產業也極為支持行事極其自由。

    姜萬寶卻知道當第一批天機弩送給義軍之後他便該策劃離開宛城了所幸此刻無論是人力財力都足以支撐他們展。所以遷移並不是一件難事。

    「大哥何用為這小小的銅馬軍而犯愁?雖其有大軍三萬卻不足為患。」林渺肅然道。

    「哦三弟有何妙計?」任光冴然問道。

    「很簡單因為銅馬軍來攻我信都乃是極不明智之舉。鄭志此來已經太過衝動他們以為信都近來生了這麼多事又是兵權新更才會以為信都易破。因此便是沒有鄭飛之事他們也會前來攻打的。我昨日觀之城外駐軍有數萬之眾想必銅馬軍已大部分傾巢而出請大哥給我三千人馬奇襲梟城讓銅馬軍先失老巢那他們自然會不攻自破!」林渺淡淡一笑道。

    「奇襲梟城?」任光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亮彩反問道。

    「不錯銅馬大軍新來必不會穩守四面而且他們也不夠守四面的兵力如果對這三千人馬稍加修飾便不難悄然出信都。我們再繞道而行待到了梟城只怕他們仍沒反應過來!」林渺自信地道。

    「好!就依三弟之計我給你三千人馬!」任光爽快地道。

    「另請大哥為其每人準備三天口糧一律輕裝上陣!」林渺肯定地道。

    任光又一呆望著林渺的表情吸了口氣道:「好一切由你!」

    「保證不讓大哥失望!」林渺信心十足地道。

    ……

    林渺點齊三千人馬卻全都換去這些人的甲冑皆以輕裝便衣攜三日之糧。

    他將這些人分成三十組百人小分隊然後分批出城而他則在城外集齊眾人乘夜色繞道北上。

    銅馬軍確如林渺所說因其正大批趕至尚無暇圍城其先鋒緊逼卻被官兵所阻。林渺則選相反之道自新河而出又是夜幕深重自然不會讓銅馬軍現。

    信都距梟城並不遠只百餘里地三千人馬只一個夜晚便已趕到梟城之外二十里處林渺將人馬隱於山谷密林之中天亮之際又立刻派魯青、猴七手等人領著一支百人小分隊分批混入城中。

    城內雖然戒備極嚴但絕沒料到信都軍會如此快便來到了梟城之下是以並沒什麼防範。

    猴七手諸人一來是入城打探城內的軍情二來也是作內應林渺本就是要打一場出其不備的奇襲之仗而這一切便是靠度來維持先機。

    整個白天三千大軍皆蟄伏休息養精蓄銳以備夜間之戰。因眾人皆備乾糧是以無須升煙火之類的不怕被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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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卷 第二章 天生將才

    梟城並不大這也是銅馬軍何以急欲找尋一塊更大的展之地的原因。其東有河間南有信都這都是朝廷的兵馬對他們存在著極大的威脅而西面則是屬於五校軍的地盤臨平城。

    梟城雖被銅馬軍經營得城池堅固卻並適合堅守。若是對方大軍相犯易於被圍是以銅馬領范滄海總想奪下像信都或河間這樣的大城作為根本也只有這樣才能穩定地展。是以范滄海見信都軍方出了內亂便立刻傾城而出欲趁機佔些便宜。

    當然梟城之中依然留下三千餘守軍另有兩千軍士分佈於各寨之中。

    梟城的防護單憑主城難以成事只好在城外廣佈寨口以備戰時而用。

    猴七手是個極為滑溜之人來去於梟城之中也便記下了各處地形和哨口而在信都軍中有數名偏將對這裡的地形瞭若指掌更知道義軍的寨口所處的位置。

    天一黑林渺便領兵自僻靜的小道避開眾寨口直接繞至城下。

    鄭志領兵越過衡水戰告捷破衡水集大軍過滏陽河而與任光親率之大軍對峙。

    冀州軍將並不多相對而言尚少於義軍的三萬之眾。在調給林渺三千人馬之後冀州僅有步兵、騎士七千餘人但任家卻得冀州豪強的支持合劉植、耿純的宗族子弟兵力也達兩萬餘佔地利之勢鄭志一時也佔不到任何便宜。

    任光有堅城相守而鄭志則四下攻掠諸鎮以不可阻擋之勢迅吞噬了冀州周圍的地方。這群身經百戰的銅馬軍極勇悍不過任光似乎有意不與鄭志正面交鋒而是退兵於冀州城內。事實上他似乎也料到了這一切先一步撤走了冀州四臨的百姓。

    他相信林渺雖然林渺從沒有帶兵的經驗但林渺卻有著極靈活而聰明的頭腦也曾經歷戰爭血腥的洗禮。

    果然在林渺出兵的第三天任光便收到了探報鄭志大軍開始後撤而林渺則已飛鴿傳書而至梟城大破擒范滄海!

    任光再不猶豫兵分兩路一路自己親率一路由郡丞李方帶領自兩翼追殺鄭志的退兵。

    鄭志本欲對冀州來個總攻但是聽說老巢被端頓時軍心大亂他也亂了心神急忙率兵向梟城趕回他期望有一絲僥倖出現。

    李方的追兵遇上鄭志斷後之軍雙方殺得天昏地暗而任光則以快騎趁李方纏住對方斷後之兵時繼續狂追鄭志。

    鄭志在渡滏陽之時又折兵數千更有許多戰士來不及渡河便降了信都軍。

    此刻銅馬軍早無鬥志只知向梟城方向急逃有若喪家之犬。

    逃到辛集之時鄭志身邊已只剩下萬餘人餘者皆被追散或是降殺這使他後悔莫及也是他始料不及的。本來興致高昂地領兵來攻信都但卻後院起火一切來得這般突然使他措手不及。到現在梟城已在望了他還不知道究竟生了什麼事只知梟城被破而這破城之軍究竟是從何而來?他根本就不清楚真是有些悲哀。

    終於鄭志來到梟城之下各處寨口幾乎已被毀得差不多了只有梟城東西兩面成犄角的寨頭尚在但卻全都插滿了信都軍的大旗。

    城頭之上亮光閃爍人頭攢動一時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但是刀槍劍戟在城下看得清清楚楚只是離城頭太遠尚看不清城頭上敵軍的面目但兩邊寨頭之上的官兵卻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鄭志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心忖:「信都軍怎會有如此多的人馬?在冀州城的信都軍有兩萬之眾可在這裡只怕也有上萬餘眾!」這怎不讓他吃驚?

    若是這梟城有上萬的信都軍他身邊也只有萬餘眾對方憑堅城而守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奪回這梟城也難怪梟城這麼快便丟了實因留守之軍太少。在眼下後有追兵的情況下面對如此梟城鄭志根本就沒有任何奪城的信心。

    「將軍我們該怎麼辦?與他們拼了!」鄭志身邊的親隨焦灼地問道。

    「鄭志投降吧范滄海已死只要你們願意降服於我們我們可以不計較你們昔日的任何過錯否則今日便是你們的末日!」寨頭之上悠然現出一人聲如焦雷般高喊道。

    「放屁!我們豈會向你們這群下三濫的人投降?你們快快獻出城池否則我們將殺你個片甲不留!」鄭志身邊立刻有人開口大罵道。

    「好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讓你知道本將軍的厲害!」寨頭之人不屑地朗笑著抓起身邊兩名戰士抬來的一銅胎大弓。

    鄭志駭然他現那寨頭之人竟以長槍作箭搭於大弓之上。

    「呼……」鄭志身邊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聽風雷暴響旋立刻傳來兩聲慘叫那桿搭於大弓之上的長槍以無堅不摧之勢將兩名義軍戰士穿在一起然後釘於地上。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是怎樣的神力?那寨頭在五百步之外而普通強弓僅及兩百步可是這些人居然以長槍當箭射出五百步還能穿殺兩人這種力道怎不讓人心驚?

    「還有一箭!」寨頭之上的人朗聲大笑道說話間弓弦如驚雷響起。

    「喳……」眾人聞到弦響之際鄭志不遠處的帥旗竟應聲而折頓時軍中一陣大亂。

    「殺呀……」寨門大開兩彪人馬迅自寨中殺出。

    前方義軍已經被這兩「箭」射寒了膽此刻見有人殺出立時嚇得倒退後方義軍見帥旗折斷不知怎麼回事見前方之軍倒退也跟著一哄而退。

    鄭志回過神來哪有心思戀戰?雖然自兩個寨頭之內衝出來的不過近千人但是氣勢卻高昂之極還有梟城之上的敵軍也在虎視眈眈似乎隨時準備出城攻擊一般他哪敢再戰?而且任光的追兵也快要來了他怎不急?

    「撤!」鄭志不等官兵趕來便一馬當先呼道。

    「鄭志納命來!」呼喝者正是剛才在寨頭連射兩「箭」之人。

    鄭志只見此人一身青盔光頭腦袋一柄黑沉沉的巨大鐵槳老遠便感覺到那奔湧的殺氣。此人正是鐵頭!

    鄭志身邊的人也感覺到了來自鐵頭的威脅迅護住鄭志疾退。

    鐵頭安坐於馬背之上有如一座鐵塔一柄巨大的鐵槳猶如攪海蛟龍一馬當先見人就殺擋者披靡觸及槳風者也都被掀出觸上鐵槳的那更不用說。他到哪裡哪裡的義軍便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紛紛避逃而開那近千官兵猶如一柄巨刀一般在義軍之中斬開一條血路直奔鄭志狂殺而至!

    銅馬軍陣腳大亂迅潰散鄭志也在無奈之下被親衛夾護著迅飛退。

    鐵頭追敵十里以千餘騎大破銅馬軍於梟城之外斬敵數千更帶著數倍降兵返回城中。

    城內迅有人打開城門迎得勝而回的鐵頭。

    鐵頭不無得意地昂望瞭望城頭那些顫微微的持刀持槍的百姓不由得「哈哈」大笑。

    「主公真是神機妙算料事如神呀!」猴七手不由得歡聲讚道。

    「好了我們可以按主公吩咐的去做了給眾百姓分糧!」鐵頭也讚賞地道。

    「不忙待主人回來再給他們分糧和衣物也不遲雖然他們嚇退了鄭志的兵馬但也難保不會生其它的變故。」猴七手忙攔住鐵頭肅然道。

    鐵頭望瞭望猴七手又望瞭望那些在城頭凍得瑟瑟抖卻不敢亂動的梟城百姓和難民心中倒有些同情。不過他也知道戰爭本身就是殘酷的於是打馬與猴七手同上城樓。

    「鄉親們你們辛苦了但你們還要堅持一會兒我們承諾你們的一定會做到。從今天起梟城便不再是銅馬軍的不過你們可以放心我們主公向來以仁愛為本絕對會善待城中百姓可是你們要記住我們的約定如果你們誰在城頭上疏懶或是搗亂我們定斬不饒!」鐵頭高聲道。

    城頭的信都軍對這位剛才殺得銅馬軍屁滾尿流的將軍都是極為敬服剛才鐵頭的神威早已深烙在眾人的心上便是城頭那些持刀持槍的百姓也對其極為敬服。而鐵頭這一番軟中帶硬的話更讓城頭的百姓心裡踏實多了哪敢有半點疏懶?何況只要他們站完崗之後便可以拿到許多口糧和衣服說明信都軍並沒有虧待和欺瞞他們這也是明買明賣的一種交易反正開始林渺說過不需要他們參與戰鬥只是像稻草人一般在城頭拿刀持槍裝裝樣子。至於會起到什麼效果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可是見鄭志大軍被這一千多信都軍以少勝多打得大敗他們對銅馬軍也沒有了什麼信心反倒更傾向這群強悍的信都軍。

    林渺夜間偷襲一舉奪下了梟城隨即再破城外的寨堡雖在梟城之中大放了幾把火但卻在戰後迅撲滅對受損的百姓進行賠償更張貼安民的榜文及開倉分糧這一系列舉措倒是極得民心。而後又招募百姓站崗更承諾分每人一斗米和一件冬衣。於是在飢寒交迫中的百姓人人競相報名來城頭站崗以換取冬衣和糧食。而且在站崗前還可以像戰士一樣飽餐一頓這對於他們來說確實是一種誘惑。

    而這些競相站崗的百姓倒把鄭志給嚇著了他以為這些人全是信都軍這才連半點鬥志也沒有如果他走近一些看定可現城頭之上許多人是熟識之人但林渺故意在城外留下兩寨也便是為了阻止銅馬軍走近梟城而識破其詐敵之計。也正因如此鐵頭才會趁勢破敵以少勝多因為一開始便在心理上讓鄭志大敗了一場。

    事實上銅馬軍這一路來就已經鬥志不振被任光追得滿地找牙回到梟城已經銳氣盡喪鐵頭再來個先聲奪人是以雖只千人但在銅馬軍無心還手之下也被殺得大敗而逃。

    鄭志則是窩囊透頂惟有領殘兵敗將奔向臨平找王校的軍馬相助乃是他的最後出路。

    剛擺脫鐵頭騎兵的追襲鄭志再點兵卻現又折損了一半人馬剩下的五六千人馬跟在他的後面有如喪家之犬沒有半點鬥志人人頹然不振無精打采。

    鄭志心中幾乎有些絕望本來是躊躇滿志地去打信都可是僅在幾日之間他便落得眼前這模樣好好的銅馬軍便只剩下他這五六千人而且這些人再也經不起一點衝擊。他幾乎可以肯定如果再受到敵人的衝擊這五六千人必會哄然而散已經沒有一個人可以經受得了任何驚嚇。

    到目前為止他仍不知道信都軍來攻打梟城的主帥是誰但他卻知道自己太小看任光了小看了任光手下的人物。不過惟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尚有五六千人只要仍有這些人跟著他便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失了梟城並沒太大的問題銅馬軍最初也是流動作戰的這並不影響義軍的展。今天只要他不死能帶著這一干部卒獲得新生那便未算是徹底失敗但他能度過今日此劫嗎?

    銅馬軍也實在是太累了自衡水疾退而回一路上被追兵追得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本以為奪梟城的敵人不多可以一舉再奪回老家梟城但是梟城的情況太出鄭志的意料之外城頭的假象也使得銅馬軍對奪回梟城絕望了。最糟的卻是在回到梟城時還沒來得及休息便又吃一敗仗是以這一刻銅馬軍擺脫鐵頭的追兵已經累得不想動彈了。

    鄭志剛剛再一次重新點完兵驀聞前方谷中傳來一陣急促的鼓聲鼓聲越野破空聽其音有如自四方而至。

    本已如驚弓之鳥的銅馬軍聽得這四面鼓響也不知道有多少敵人頓時再次驚散。

    銅馬軍本就是由難民組織起來的並沒有什麼真正的紀律性雖也經過操練經歷過不少戰爭但這些人此刻是一敗再敗鬥志全失之時其難民的本性盡都體現了出來那鼓聲一響便立刻騷亂起來。

    「殺呀……殺呀……」一隊騎兵如潮水般自山坡之上飛馳而至揚起的塵土捲起無與倫比的殺機直撲向已經騷亂不堪的銅馬義軍。

    那群騎兵猶未殺至銅馬軍便已經開始向騎兵奔來的反方向潰逃。他們連一點反抗戰鬥的**都沒有更別說迎上這群衝殺而至的騎兵了。

    鄭志本想拚死而戰呼喝著身後的義軍作戰可是這些人見到別人逃了他們也開始逃。開始鄭志斬殺幾名欲逃的戰士還有一點效果可後來逃的人多了鄭志也穩不住軍心兵敗如山倒他自己也只好夾在義軍之中狂逃。

    「誰抓住鄭志賞銀千兩銅馬軍若有抓住鄭志者賞銀兩千兩——」一個聲音如焦雷炸響蓋過了整個戰場的蹄聲與喊殺聲。

    「降者向東跑可免一死降者向東可免一死……」又一陣聲浪傳出。

    那群如驚弓之鳥欲逃命的銅馬軍聽到降者向東跑可免一死頓時有大部分人轉頭向東奔去只有少數人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而鄭志則拚命地向西邊的臨平城逃逸只一會兒功夫鄭志與他的銅馬軍竟涇渭分明一西一東。那五六千銅馬軍追在鄭志後面的只有那麼兩千餘眾。

    那群伏擊的騎兵果然不理向東跑的銅馬軍只追殺鄭志的逃兵。

    一時之間滿山遍野都是喊殺聲鄭志身後的義軍雖在人數上似比騎兵多但卻沒有絲毫鬥志如被斬瓜切菜般紛紛倒下惟有鄭志的親兵拚死護住鄭志狂逃。

    任光趕到梟城也嚇了一跳只見滿城刀光劍影雖插滿了信都軍的大旗可他也不敢靠城太近因為他給林渺的只有三千軍馬可如今光城頭之上的人便有六七千之眾加上兩個寨頭和城中的只怕有上萬之眾。這簡直是不可能的這與林渺那三千大軍有太大的差距是以他懷疑城中有詐不敢近城而觀。

    「唐意!」任光喝道。

    「末將在!」功曹唐意忙出列道。

    「你去給我到城下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任光吩咐道。

    「末將遵令!」唐意說著打馬便趕到兩寨之前高呼道:「寨上為何人把守?」

    「是唐意將軍嗎?任泉在此可是太守大人已到?」寨頭立刻有人回應。

    唐意一看果然是任泉不由得冴然指著梟城問道:「梟城何來如此多的士卒?」

    「此乃三爺所用之計!」任泉頓時醒悟何以任光不敢靠近梟城心中暗讚林渺這手誑敵之計確實有驚人的妙處連任光也被誑住了對林渺不由得又多了三分敬服。

    唐意也恍然迅回報任光而此時梟城城門大開鐵頭和猴七手、任泉還有城中的一些小士豪也都趕忙迎出城外。

    任光這才放心心中更是大喜。

    「恭迎太守入城!」梟城的眾將士都躬身行禮道。

    任光望瞭望眾將冴然問道:「我三弟呢?」

    「主公領千名騎兵伏擊鄭志的逃兵了想必也快回來了。」鐵頭平靜地道。

    「鄭志還有多少人馬?」任光吃了一驚問道。

    「他們回到梟城時約有萬餘之數但卻在此大敗於鐵頭將軍手下僅剩下約七千人相隨鄭志!」任泉不無欽佩地道。

    「城中有多少戰士?」

    「有一千八百名可用之兵。」鐵頭道。

    任光吸了口涼氣城中只有一千八百可用之兵卻大敗鄭志一萬數千之眾而林渺卻以千人去阻殺鄭志七千逃兵也不由得讓他有些擔心。

    隨任光而來的信都將士聽到鐵頭憑千餘人破銅馬軍十倍於己的兵力也不由得咋舌暗讚對這莽大漢不由得重新估量。

    「請太守入城城中俗事太多我方人力不夠太守來得正好!」猴七手提醒道。

    任光進入梟城這才明白城頭之上何以有這麼多的刀槍劍戟也明白了林渺這誑敵之計的妙處禁不住大加讚歎。如果不是他親臨城內無論如何也難以明白這是怎麼回事而林渺動用這些百姓乃是以利誘之投其所好確實是絕佳上策。因為只有這些人是沒有太大威脅的。

    而在梟城之中降兵才是讓猴七手、任泉頭大的問題。

    城中只有近兩千戰士再去掉死傷的數百人城中只剩千餘人但銅馬軍的降卒卻有三千餘眾是信都軍的兩倍是以一個不好這些人反噬一口只會讓梟城之中的信都軍傾覆。而任光的到來正好解了猴七手擔心的這個難題。

    那些守城的百姓也可以解散了依當初林渺的約定每位站在城頭上的人分一斗米一套冬衣包括那些婦孺人人相同。然後又對梟城中的一些小士豪以及有聲望的人進行嘉獎、安撫以穩住梟城的民心。不過這一切林渺已經先做了一次是以城中的百姓對這新入城的信都軍絕無惡意這些人似乎比銅馬軍待他們還好對燒燬的民房還會賠償損失這是所有義軍都做不到的而且又開倉分糧與百姓之約絲毫不馬虎其信用之好也讓全城的百姓對信都軍另眼相看。

    范滄海被殺任光自然住進銅馬宮更派鐵頭領三千人馬接應林渺他則在這臨時府第之中處理城中的一些俗務。

    林渺大勝而回以一千之騎卻押著三千多降卒還將鄭志綁於馬上活捉而回。

    鐵頭接應的大軍趕來卻嚇了一跳他也傻眼了以一千騎兵俘虜三千銅馬軍看林渺的樣子像是一群牧人在放一群羊一般。林渺在銅馬軍兩百步遠處緩行銅馬軍兩側各有兩百弓箭手加強戒備而前方則是以一百名騎兵引路如果有銅馬軍想脫隊而去便立刻射殺!這些人已收繳了兵刃由數十降兵負責以車子相拖他們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鄭志是被自己身邊的親衛所擒這些人終還是受不住兩千兩銀子的誘惑在死亡和富貴之間他們選擇了後者。

    林渺返回梟城舉城相慶任光幾乎樂壞了林渺不僅以一千騎兵大敗鄭志還活擒了鄭志俘回了三千銅馬軍這像是一場夢一般也確實讓人有些想不通但是林渺卻做到了這一切都是事實。

    林渺見任光已在城中心中大喜他之所以俘回這三千義軍是因為知道任光會來如果任光不來他根本就無法處置這三千銅馬軍。因為在梟城之中尚有數千這個數目是他這三千人馬無法承擔的壓力但有任光帶來的這近萬戰士便足以控制城中的大局也不怕義軍再亂了。

    不僅是任光對林渺的表現感到驚冴便是梟城的百姓對林渺的表現也感到吃驚他們簡直將林渺當成了神一般。在他們眼中銅馬軍是那般強悍可是在林渺的手下卻如此不堪一擊。

    「三弟準備怎樣處置這數千銅馬軍?」任光望瞭望林渺問道。

    「大哥認為該如何處置為好呢?」林渺反問道。

    「這批人多達六千之眾以信都眼下的兵力若想完全控制這群野性未泯的流民也有些難以兼顧!」任光嘆了口氣道。

    林渺眉頭微皺他也知道信都的正規軍也只有一萬餘僅這些義軍的兩倍雖然若急徵民間的力量倒可以組成一支數萬人馬的大軍但這些只是在戰時才會組建平日裡沒有必要。因為一支大軍所耗物資和軍資太高為了節省郡庫的資金一般不會輕組大軍但如果要處理這六千銅馬降軍倒成了一件讓任光頭痛的事。

    「大哥相信我嗎?」林渺突地肅然問道。

    「賢弟何用說這樣的話?你我乃同生共死的兄弟大哥怎會不信任你呢?」任光肯定地道。

    「那好梟城之事大哥便交由我負責好了我保證在短時間內安排妥當!」林渺肯定而自信地道。

    任光望了林渺一眼爽然大笑道:「我早就知道三弟胸有成竹這梟城乃是你攻下的我便將此城送予三弟!從今天起梟城之主不是范滄海也不是我而是三弟你!」

    「大哥這如何使得?」林渺吃了一驚色變道。

    「這有何不妥?你我乃手足兄弟信都的事務已把我忙得暈頭轉向若再加個梟城只怕更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梟城我本不想要但既然已經打下來了自不能拱手讓人而在這些人之中又有誰能比三弟更適合呢?又有誰比三弟更值得信任呢?有梟城做信都北面大門我信都也更為穩固。而三弟也總想在北方開創一番天地這梟城可以說正好合適此乃一舉多得之事啊!」任光興致高昂地解釋道。

    林渺澀然一笑道:「大哥好意我心領了若在以前我自不推託但我現在只有兩月生命根本就無法將這梟城治好!」

    任光臉色一變肅然抓住林渺雙肩沉聲道:「不錯你若不去爭取的確只有兩月的日子我聽鐵先生說了你的一切但你並不是沒有活下去的機會我給你梟城便是要你想到未完的夢想到未來的輝煌想到你身上的負擔與責任還有那些關心你的人就為這些你也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哪怕只有十萬分之一的機會我都不想你放棄!」

    林渺的神色間湧出一絲倦怠和感傷眸子裡閃過一絲晶瑩他明白了任光的意思和想法任光之所以送他梟城便是想激起他的豪情壯志而去爭取那渺茫的生存機會是希望他能好好地活下去這是一種與遲昭平不同的表達方式但一樣讓他感動。

    「三弟你就答應大哥吧?生死由命但只要你去爭取便一定會出現奇蹟的!我可以代你暫管梟城不過你要記著這座城是屬於你的這座銅馬宮也是你的!我們兄弟攜手還要去開創一番新的天地你絕不可以輕易放棄!」任光懇切而期盼地道。

    林渺望著任光那期盼的眼神心頭一陣感動深深地吸了口氣勉強笑了笑道:「好我答應大哥我會好好地活下去我還要好好地治理這座城池與大哥一起共創一番新天地!」

    任光欣然笑了拍拍林渺的肩頭肯定地道:「我相信三弟一定會活得好好的!」

    「帶降將入殿!」林渺坐於帥案之上沉聲吩咐道。

    鐵頭與魯青則分立其左右在賞完三軍之後鐵頭與魯青便知道任光將梟城送給了林渺這怎能不讓他們歡喜異常?

    殿下多是信都軍中的將領乃是任光暫給林渺安頓梟城留下的任光則返回信都平息此戰的餘波。

    不過半晌那群梟城的降將全都被帶入了殿中其主要將領有八位其中三位乃銅馬軍的智囊人物一位為範滄海的主簿梁秀成一位是主管錢糧的總管也是銅馬軍的五當家海高望另一位則是銅馬軍師崔啟。剩下五人則是銅馬軍的數名偏將。

    「還不給諸位備座?」林渺向兩旁的護衛呼道自己則迅起身下案親自為崔啟諸人解開捆綁。

    「諸位林渺多有得罪之處還請海涵!」林渺客氣地笑道。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要在這裡惺惺作態!」海高望不屑地沉聲道。

    「我與諸位並無冤仇戰爭本就是殘酷的死了的人是烈士活著的人卻仍然要活著難道海先生認為殺了你們會是一件很快樂的事嗎?」林渺悠然反問道。

    海高望與數名降將皆怔住了林渺這不慍不火的問話倒使他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戰爭便會製造仇恨你殺了我們的龍頭我們便已結下了深仇!你不殺我難道就不怕我們報復嗎?」海高望冷然反問道。

    林渺突地朗聲笑道:「死的人已經死了活著的人依然可以享受生命生命賜予了我們選擇的權利如果高先生要選擇仇恨我林渺又如何能阻?勝王敗寇千古至理我相信如果我被范滄海殺了我的部下也會有人選擇仇恨的。若先生選擇仇恨雖然我林渺會極端失望卻也絕不會為難先生!」

    說完林渺一揮手向廳外的戰士道:「給海先生備馬並帶他所有親屬在營外聽候!」

    林渺這一呼喝倒讓海高望愣住了一旁的崔啟和梁秀成及眾將都愣住了。

    「你真的不殺我?」海高望半信半疑地問道。

    林渺傲然一笑道:「如果我在這裡殺了你不過如捻死一隻螞蟻海先生定心有不服。再說殺了你我也不能多獲一分快樂為什麼要殺?但如果我們將來在沙場上相遇自不會手下留情!」說著又向一旁的猴七手道:「給海先生一百兩銀子做盤纏送他與家人出城!」

    崔啟與海高望諸人更愣住了根本就不知林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猴七手果然端出一盤銀錠雙手捧至海高望的面前。

    海高望望瞭望盤中的銀錠一時之間倒拿不定主意了。

    「海先生為梟城操了太多的心我為現在的梟城城主雖有欺霸之嫌但這點小意思乃是表示對先生的謝意是先生讓我在治理梟城上少花很多力氣!好了馬已備妥如果海先生真不願意與我共為梟城出力就請自便梟城之中絕沒有人敢阻攔先生出城!」林渺朗聲笑道。

    海高望的神色數變一拱手淡淡地道:「城主好意海高望受不起今日就此別過他日有怨報怨有恩報恩後會有期!」說完拂袖而去。

    「既然先生不受我也不勉強。」林渺淡淡地道。隨即又向崔啟諸人道:「幾位請坐我希望大家不要選擇仇恨我也確實是想讓各位先生相助於我治理好這偌大的梟城。不過如果諸位也想像海先生一樣我也絕不相阻諸位每人可領一百兩銀子安全離開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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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5 21:55:10
.   崔啟愣了愣面對眼前這高深莫測的年輕人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但林渺的這種氣度與言語之中的豪情卻深深地觸動了他。

    「如果城主不棄我李度願誓死追隨!以城主之武功、氣度若我仍不識明主實是愚不可及!」一名銅馬軍的偏將「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誠懇地道。

    「我李忠、方結、關喬喜和尤新也都願誓死追隨城主!」另外四名銅馬軍的戰將相視望了一眼同時跪地誠懇地道。

    「快快請起!」林渺忙伸手相扶道:「有幾位將軍相助我林渺相信一定會讓梟城百姓過上安定平穩的日子只要諸位願意就讓我們為將來共同開創出一片新天地!」隨即又欣然轉向一旁的護衛道:「去準備酒宴待會兒本城主要與幾位共飲!」說話間扶著五人坐上一旁早準備好的椅子。

    林渺這般客氣倒使這幾人有些受寵若驚。

    「哈哈哈……」崔啟突然笑了起來向林渺深深施了一禮道:「城主如此大義如此豪情我崔啟若再不頓悟只怕要悔恨終生了如果城主不嫌崔啟粗鄙崔啟願誓死效忠!」

    林渺的目光不由得又投向了梁秀成。

    梁秀成也深施一禮道:「連崔先生都如此說我梁秀成何德何能能得城主如此相看?如果城主不棄我願做城主帳前小卒聽憑吩咐誓死效忠!」

    「哈哈……」林渺頓時開懷大笑親自將椅子擺在自己的帥案左右欣然道:「兩位請上座!」

    「城主這如何敢當?」崔啟和梁秀成頓時也有些受寵若驚之感惶恐地道。

    「兩位先生何用如此?今後你我便是一家人仰仗之處仍多梟城本就是兩位先生的故地你二人自應坐此位置。」林渺肅然道。

    「二位先生請座我們主公乃是真心實意的!」魯青淡然道。

    崔啟與梁秀成推託不過只好坐於兩席之上林渺這才大笑著坐上帥案。

    隨即淡淡地道:「請鄭志將軍上殿!」

    任光率大軍返回信都雖然信都歷經此劫卻並沒有引起大的騷亂因為銅馬軍之亂僅數天時間而已並無甚大礙對信都城百姓的生活並不怎麼影響。而另一方面任光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破敵軍也使信都軍民對這個新任太守更添了許多信心。

    這次銅馬軍之亂倒幫任光建立了軍威這倒是出乎任光意料之外的收穫。

    任光返回信都滿城百姓皆夾道歡慶此次繳銅馬軍兵器糧草無數即使是不搬來梟城的東西也讓信都軍在此戰之中沒有絲毫吃虧。眼下少了銅馬軍的威脅卻多了梟城這扇門戶對於信都來說卻是絕對有利的。

    任光破銅馬義軍河間王立刻派了使節前來道賀還專備了一份大禮。而任光卻將之分送給耿純與劉植諸人這些人在守城之中也都出過大力是以任光極為看重他們。

    不過這次大破銅馬林渺之名也隨之響遍北方因為此次大破銅馬最大的功臣便是林渺。不僅如此更因為林渺成了梟城的新主人。

    銅馬軍大敗之事絕不是一件小事至少在河北是這樣。

    河北的義軍向來都是各自為政雖有來往但彼此間懷有異心是以義軍與義軍之間的動靜注意得極為嚴密銅馬軍大敗也很快便傳遍各地。

    「將軍請上座!」林渺見鄭志行入廳中忙上前相扶。

    「哼!」鄭志一拂拍開林渺的手掌冷然道:「敗軍之將何足言勇?休要羞辱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他說話時目光故意不望向崔啟諸人。

    「鄭將軍此話怎講我擒鄭將軍回來也並不是想殺想剮否則又何必要將你帶回梟城?我請梟城軍回城只是想讓鄭將軍再掌銅馬軍建我們梟城!」林渺肅然道。

    「你騙小孩嗎?銅馬軍已經不復存在了敗就是敗你計高一籌我鄭志沒什麼好說的!」鄭志不屑地道。

    「鄭將軍錯了銅馬軍又是何時不復存在了?你可以去看看城中的銅馬軍依然好好地活著而且他們還依舊像往日一樣守護著城中的百姓像往日一般操練他們甚至會在不久的將來讓天下人刮目相看!不過他們需要鄭將軍這樣的將領需要鄭將軍這樣的人才!」林渺激昂地道。

    鄭志神情數變之際崔啟已起身淡然道:「請鄭將軍聽我一言想當日我們起事又所為何來?不就是為了能開創一番大業嗎?也為了天下窮苦之人請命因此堅持的應該只是我們的理想而不是其它。如城主這般智勇人物不正是可以給我們以大展宏圖的天空嗎?如此明主我們還猶豫什麼?」

    「大龍頭對我們恩重如山此仇不報我鄭志還有何臉面活下去?你們休要多說快殺了我吧我不會降服的!」鄭志決然道。

    林渺搖頭嘆了口氣道:「很好!鄭將軍既如此決定我也不勉強!」隨即轉向外面的侍衛道:「來人!」

    「城主有何吩咐?」

    「把鄭將軍的兵刃和馬匹帶來也把他的家眷一同領來!」林渺沉聲吩咐道。

    鄭志臉色頓時蒼白怒道:「要殺就殺我與我家眷何干?」

    「鄭將軍錯了既然將軍不願意與我共創大業這梟城自然就不能留你我要你和你的家眷迅離開梟城你愛到何處便去何處。」林渺漠然道。

    「你真的不殺我?」鄭志冴然問道。

    「我沒有必要說謊!」林渺傲然道。

    「你不殺我會後悔的!」鄭志狠聲道。

    「如果你能讓我後悔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不過我希望你三思他日若在沙場相見絕不會手下留情!」林渺悠然道。

    「你放心我也不需要你手下留情!」鄭志冷哼一聲。

    「報城主海高望先生回來了。」一名護衛大步進殿報導。

    「哦?」林渺微感意外道:「快請先生進來!」

    海高望在眾護衛的引領下大步行入一入殿中便向林渺跪叩道:「海高望懇請城主再收留我這不知好歹的小人!」

    「海先生何以又回來了?」林渺冴問道。

    不僅是林渺有些冴然便是崔啟諸人也都感惑然。

    「小人出城後細想城主如此寬容大度對敵人尚如此信義寬容足見宅心仁厚再看梟城上下百姓黎民歡顏笑語可見治城有方而城主以弱破強區區三千人敗我銅馬軍其智其勇又有何人能比?如此智勇、仁義之主如果海高望錯過了只怕會後悔終生。是以我去而復返希望城主能不計前嫌再次收容小人小人定竭死相隨任城主差遣!」海高望依然跪於地懇然道。

    林渺大喜忙伸手相扶道:「海先生何用如此?快快請起先生能去而復返我林渺當然高興怎會有相責之意?」說話間扶海高望坐於另一張空著的大椅之上。

    「報鄭將軍的戰馬和家眷已帶到!」

    「好!鄭將軍如果你真的不願與我為伍那便請吧他日沙場再見!」林渺轉向鄭志肅然道。

    鄭志望瞭望海高望諸人冷冷一笑轉身大步而去。

    「城主!」一名信都將士立身而起欲說什麼卻被林渺伸手相阻。

    「人各有志道不同不相為謀讓他去吧!」林渺望著鄭志的背影淡淡地道但眸子裡卻閃過一絲不經意的冷笑。

    崔啟和海高望臉色也微有些難看林渺居然放走了鄭志這個在銅馬軍中頗有影響力的人物這只會對梟城埋下一個隱患。

    「城主此人絕不能放走!」崔啟沉聲道。

    「是啊崔軍師說得甚是!」梁秀成也附和道。

    林渺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道:「無妨過不了幾日他又會回到梟城之中本城主要他心服口服!」

    眾人見林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知其心中有數稍感安心也為這位年輕城主的豪情和氣度所折服但他們卻不知道林渺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當然林渺不說自然也不會有人相問。

    「城主有位朱右先生求見!」一名侍衛進殿相報導。

    「朱右?」林渺微怔對此人卻並沒有什麼印象但卻道:「傳!」

    不半晌侍衛便領著一人行入大殿之中。

    「是你!」林渺見到來者頓時認出此人就是在鄴城都尉衙門裡義執言之人。

    「小人朱右叩見城主!」朱右入殿便恭敬地行禮。

    鐵頭也認出了此人因那日他也與林渺同在都尉衙門之中對這個敢仗義執言的人有些印象但他有些意外此人怎會找到這裡來。

    「先生請起不知先生此來所為何事呀?」林渺客氣地問道他也有些惑然。

    「自那日為城主所救我便一直在打探城主的下落。敝人自鄴城追至平原後又知城主到了信都趕到信都才知城主大破銅馬軍後成了梟城之主是以才趕到梟城投效城主願為城主手下一名先鋒小卒為城主大業添磚加瓦還望城主不棄!」朱右懇然道。

    林渺冴然起身忙上前相攙微有些感動地道:「想不到先生千里相追是為了此事只要先生不嫌我年少輕狂今後先生便與我同甘共苦!」說完向一旁之人道:「快給先生備座!」

    「謝城主!」朱右大喜。

    朱右確實不是個簡單的人林渺分別與崔啟、梁秀成、海高望諸人相論再將這四人招在一起共討梟城治理之策。朱右雖對梟城不太熟悉但所說道理卻是極為深刻深得林渺和崔啟的認同而對城防佈署諸方面朱右之思想也不落人後這讓林渺更喜。

    梁秀成被林渺任為梟城功曹之職掌管城中諸吏的任免和賞罰;海高望依然是梟城錢糧總管;崔啟依然為軍師而朱右則為林渺身邊的主簿亦可參與城中諸事的商討。

    而最重要的卻是朱右助崔啟整頓銅馬降軍林渺則在銅馬降軍軍營中住了兩日每天都找降軍談心瞭解軍中情況而及時地為其解決問題再分組編制降軍。有李度、李忠、方結、吳喬喜和尤新這本屬於銅馬軍的五名將領相助這使降兵很快便認同了林渺而林渺毫無戒心地在他們營中宿了兩日與他們共食之類的也很快得到了降卒的認可甚至打成一片。

    這兩天林渺也自降卒之中挑出一千名精良戰士這些人則交由鐵頭訓練和帶領另外五千降兵則由李度和李忠等本屬於銅馬軍的將領負責。

    對於戰爭中的傷者皆給予細心的照顧這兩日林渺、朱右諸人都忙得不可開交但所取得的成效卻是有目共睹的。這些銅馬降卒大部分已經死心塌地追隨林渺因為林渺對他們比范滄海對他們要好多了更重要的卻是林渺信任他們。

    那些降將也都興致昂然也是對林渺死心塌地林渺不計前嫌地對他們委以重任他們又哪能不盡心竭力?

    林渺知道自己這是在賭博也可能是一注豪賭但他願意!他也必須賭否則他如何面對任光對他的期待?他現在只有五十天的生命對於成敗得失他並不在意他只想在這最後的日子裡真的能夠有一番作為也讓自己不至於悵然而死。而若在五十天的時間內想有一番作為那便必須豪賭必須鋌而走險地博上一手只有這樣才有可能出現奇蹟才有可能創出一番別人所不能創造的大業。當然如此一來也可能會輸得一無所有但林渺並不在意因為他本來就是一無所有的即使是一切都失去了就當只是做了一場夢。

    林渺真希望這只是一場夢可惜他知道這不是夢現實是殘酷的要想不讓自己被殘酷的現實拖垮最好的方式便是將現實當夢來做。當然這只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因為林渺不想倒數著死亡的日期來過自己這餘下的生命他沒有奢望能在這些日子裡找到萬載玄冰也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這虛無飄渺的事情之上若上天注定要他亡他也無能為力。是以他只想將剩下的日子每天都過得充實一些!只可惜知道林渺心思的人太少了。

    第四天小刀六竟然帶著一幫人馬趕到了梟城這使林渺歡喜不已。

    看到梟城這番景象小刀六真是樂壞了他們最初便是想真正擁有自己的力量擁有自己的城池而林渺來北方的目的也是在此。可是當他看到自己的兄弟真的擁有了這一切時心中的激動比自己大賺了百萬兩白銀更甚這讓他知道自己拚命地掙錢並沒有白費儘管他們的夢依然遙遠但至少他們已經邁出了一大步。

    兄弟相見自是喜不自勝而小刀六告之祥林也仍在世之時林渺更是歡喜。小刀六再為林渺引見歐陽振羽和胡世兩人並讓歐陽振羽留下來相助林渺治理梟城而小刀六則返回宛城調遣一批人來梟城和信都大造兵器以便在北方立足更深。

    歐陽振羽早聞林渺之名更知道這個年輕人胸懷大志而且正在一步步實現他也是滿心欣慰。在見到林渺之後他更知自己確實未曾投錯人不論武功單論文采和決策林渺這出身低下的人卻有著絕不下於他們的見識與眼光這使他對這新主也是充滿了尊敬。

    林渺並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只有五十天的生命他已經嚴令不讓知情者透露任何消息如果讓城中之人知道他只有五十天的生命後果將不堪設想必會軍心大亂民心不穩辛辛苦苦打造的局面也會毀於一旦。那些銅馬軍雖然已經歸服但是卻並未真正穩定下來必須要經歷一些時日。

    林渺甚至沒有告訴小刀六他不願小刀六為他太擔心是以一直都隱瞞了此事的真相。

    「城主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李度大步行入帳中沉聲道。

    「好!我要鄭志這次來得去不得!」林渺泛起一絲詭笑道。

    「主公如果把這些銅馬軍都調出城外那梟城的防護豈不是空虛了嗎?若是五校軍棄那群銅馬軍而取梟城我們又該如何應付呢?」梁秀成有些擔心地問道。

    「哈如果鄭志真領五校軍來攻我梟城那這些銅馬軍必會反頭倒攻自他身後攻出兩頭夾擊五校軍必敗!」林渺肯定地道。

    「城主末將尚有一事想問!」李度稍猶豫了一下又道。

    「何事?」林渺淡然反問。

    「如果鄭志此次不是領人先救我們而是連我們這群舊部也一起殺掉那我們又當如何呢?」李度想了想問道。

    「問得好!」崔啟笑道:「李將軍放心主公在三天前便已經派人混入了臨平城中放出了消息讓五校軍以為主公是無足夠人手處理這些降軍才會讓人將降軍押往信都的他們一定會趁機救你們即使他們識破此計欲連你們也一網打盡的話主公也早已另有對策萬事你大可放心絕無失策之慮你只須盡力辦好自己的事便可!」

    「有軍師此言末將就放心了!」李度欣然道。

    林渺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道:「李將軍此去見機行事就是。」

    「末將明白就此告退!」李度肅然道。

    望著李度遠去的背影林渺向崔啟望瞭望道:「軍師傳我之令命城頭所有旗號皆放下所有軍士皆坐於垛口不可輕易露面最好是讓城外看不到城頭之上的半點動靜!」

    崔啟一怔皺了皺眉旋又突然展笑道:「城主果然好主意屬下立刻去辦!」

    而殿中眾將都愕然不知林渺此舉是何意如果這樣的話那五校軍必會來攻梟城而以梟城的兵力並不足以抵擋王校大軍的強攻而且鄭志對梟城極為熟悉這樣的話後果就很難想像了。

    倒是歐陽振羽和朱右等有限的幾人處之泰然似早已成竹在胸。小刀六並不在乎怎麼對敵行軍打仗他並沒有興致也並不參與軍機在梟城中雖很受歡迎但林渺卻並沒有讓太多的人知道他與小刀六的關係保持一種神秘則更有利於彼此行事。

    鄭志大軍扎於梟城二十里之外他不敢靠梟城太近對於林渺的心智他不敢太大意這次先派出探馬分頭去探消息。

    但探子探來的消息卻讓鄭志大惑不解也吃驚不小。

    「你是說梟城之上沒有一點動靜?連一面旗一個人也沒有?」鄭志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質問道。

    「千真萬確!」那探報肯定地道。

    「你肯定沒有看錯?」鄭志又一次問道。

    「小人冴細看過確實沒有現半個人影城中像是沒有任何人如一座空城但城門緊閉小人不敢爬上城頭便只好回來向將軍稟報了。」那探報肯定地道。

    「再探!」鄭志沉聲吩咐道他仍不敢確定這一切是真的這像是有點不可能整個梟城怎麼可能會毫無人聲呢?這一切也太不正常了。要說林渺會棄城而走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是以他這次派出親信之人前去梟城探查另外則派人去追查那群被解往信都降軍的下落。

    這次鄭志自王校那裡借來一萬五千大軍便是要重新奪回梟城。他不甘心讓林渺奪去了梟城事實上五校軍與銅馬軍極有交情又絕不想讓梟城成為信都軍的力量對於五校軍來說銅馬軍是其東大門若不是梟城失守得太快他們絕不容許林渺攻下梟城但梟城失守太快他們連反應的機會也沒有等他們意識過來時已經無回天之力這正是林渺奇兵的妙處。是以這次鄭志借兵他們極樂意若能讓梟城受他們控制他們自不反對了。

    而五校軍更聽說林渺處理不了城中的降軍欲將之送去信都他們又怎會放過這個機會?是以讓鄭志趁機出兵。

    五校軍之所以相信這個消息是因為他們認為這個消息的來源極可靠。在梟城之中他們也安下了許多眼線。

    「報將軍梟城之上確實沒有半點動靜好像是所有人都離城而去了一般!」探馬再一次相報。

    「不可能啊將軍這之中只怕有詐!」一名偏將提醒道。

    鄭志的眉頭也緊緊皺到了一起梟城城頭居然連一點動靜都沒有真不知林渺在城中弄些什麼鬼把戲。

    「王將軍請隨我去城下一觀!」鄭志吸了口氣向五校軍的一名將士道。

    「願與將軍同往!」

    ……

    鄭志領著一隊人馬遠觀梟城果然見城頭空無一人連一面旗幟也沒有這與上次他領兵自信都趕回梟城之時是兩種截然相反的現象。一時之間他的腦海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從沒見過這般怪的現象這種戰略便像林渺其人一般難以揣度他本以為林渺說一套做一套卻沒料到林渺竟真的把他連同其家眷一起放出了梟城。這使他意外於是他便去了五校軍中借兵。

    眼前林渺是再次故佈疑陣還是又在耍什麼詭計呢?這擺著一座空城是不可能的至少鄭志沒有收到梟城大舉搬遷的消息而且林渺有什麼理由會在這三四天之中搬走什麼呢?可是眼前的梟城確實如一座空城無異。

    「將軍這太不正常了我懷疑是林渺故意布下陷阱城中一定有很多埋伏怎麼可能連一面旗幟也不掛呢?」

    鄭志也點了點頭雖然他只與林渺交戰過一次可是卻領教了林渺的詭變戰術知其詭計多端若是一個不小心便很可能會中林渺的詭計。是以面對這座空城倒讓他有些不敢輕舉妄動了。

    「不若我們先去救下那些銅馬兄弟然後回來再奪梟城?」

    鄭志心中盤算著他根本不知道城中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城中究竟有何凶險他是一點把握也沒有倒不如去截回那些銅馬舊部到時候再專心來破梟城也無不可!是以他點點頭道:「我正有此意。」

    李度率一千騎兵、兩百步卒押送著三千降軍前往信都。

    所有的降軍皆是手足以繩索相系雖捆綁並不緊但若想逃走卻是不可能的每位降軍皆以長衣裹身行動極為遲緩也顯得不便這樣也是防備降軍逃逸或是路途出現大亂子。

    林渺所做的這些可謂是用心良苦這二百步卒手持皮鞭跟在降軍的身邊若有人停下身來則以皮鞭抽打。

    梟城與信都相距並不遠早晨起程第二天中午便可以到達。當然如果是快馬加鞭的話只須半日即可抵達但對這群降軍來說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眼下天寒地凍的少說也要兩日才能行到。

    「將軍前面便是盤龍谷了不如我們在那裡休息一會兒填飽了肚子再上路吧?」一名信都小隊長向李度道。

    「好就在前面盤龍谷暫歇避避寒風。」李度高聲吩咐道。

    「將軍有令在前面盤龍谷休息!」一名戰士迅傳令而去。

    「將軍我看不對我們後方有很高的塵土揚起好像有大批追兵趕來!」一名小校提醒道。

    李度回頭望了一眼果見遠處塵土高揚地面隱震眼中頓時閃過一絲亮彩揮刀高呼:「全面戒備有敵來犯!」

    梟城軍迅將淄車擺陣砍倒路旁之樹截住身後的道路以阻騎兵更有五百戰士持強弓硬弩斷後。

    「鄭將軍他們就在前面我們追!」五校軍的參將王德一指前方路上揚起的塵土之處喜道。

    「報將軍前方果然是梟城兵大概只有千餘騎他們正是押解銅馬降軍的人!」探馬飛回報。

    「哈哈哈……天助我也我看他這一千人怎麼擋我數千鐵騎!」鄭志大喜。

    「給我追殺他們個片甲不留!」鄭志一揮刀騎兵迅向前方衝去但很快現道路被斷樹橫七豎八地擋著不由得愕然。

    「給我開路!」王德呼道。

    那群五校軍迅下馬忙搬移擋路之樹但便在他們下馬之際道旁立刻傳出一陣高呼:「放箭!」

    「嗖嗖嗖……」一陣亂箭有如雨點般灑落自草從之中迅冒出那五百斷後戰士人人手持強弓狂射。

    五校軍猝不及防之下竟被射倒一大片在數輪亂箭之下死傷六七百也有戰馬倒地而亡。

    「繞道追給我射死他們!」鄭志大怒他沒有料到這裡會留下這數百名步卒身後之人一邊搬樹開路另一些人則繞開正道。

    「撤!」斷後者之中竟有昔日銅馬軍將領尤新他一呼喝鄭志便看見了。

    「尤新你這無義小人我鄭志誓殺你!」鄭志氣得高喝。

    「鄭志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好自為之!」說話間這群人迅借路邊之樹的掩護退到第二道路障之後依然是一些亂七八糟阻於路面的樹木和淄車。

    鄭志清開道路卻因戰馬無法直通只好又清第二道障礙他後悔為什麼要這麼急著趕而讓步兵押後這些淄車路障只是針對騎兵所設對步卒並無作用是以尤新諸人讓李度先帶走戰馬以步卒斷後。

    這次鄭志有所防備但依然被射殺數百人雙方箭來箭往但鄭志人多目標大又都在馬上是以死傷十倍還不止這讓鄭志恨不得剝了尤新的皮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

    尤新和李度一共設了三道障礙當五校軍破開第三道障礙時已死傷千餘人尤新及其戰士們已經座上了李忠留在第三道障礙後的戰馬策騎而去。

    鄭志幾乎氣得吐血但惟有驅馬疾追。只要趕上了梟城的大軍他們便可再殺梟城個片甲不留。

    「鄭將軍前面是盤龍谷!」王德提醒道。

    鄭志又豈會不知這裡的地形?冷哼一聲道:「盤龍谷也無險可依只是地勢稍陡只要我們小心些他們絕不可能佔得了多少地勢之利!」

    「我看他們會在盤龍谷棲身不若等我們步兵趕來再將他們一舉而殲才會更好!」王德有些猶豫地道。

    「哼何用等安其將軍對方僅千餘人即使是佔了盤龍谷也是新入谷陣腳未穩我們以大軍追在尤新之後殺入他們又能有多大的作為?又何必將時間浪費在等安將軍之上呢?」鄭志不屑地道。

    「鄭將軍所說極是王將軍我們不能錯失良機如果他們在盤龍谷佈署妥當到時候只怕我們要付出更大的力氣才能有結果了!」

    王德不言不過也知道這確有點道理。

    「給我殺!」鄭志一揮手中的戰刀高喝道。

    王校騎兵頓時如潮水般向盤龍谷中衝去。

    谷口之上的梟城軍立以強弓勁箭相阻一時之間空中的箭雨有若鋪天蝗蟲席捲而下。不過王校騎兵人多馬疾梟城軍並不能完全阻止住五校軍的衝入。

    「撤!」李度見五校軍衝入谷中並不與之正面交鋒而是大旗一擺千餘梟城軍不再戀戰調轉馬頭疾向谷的另一端衝去。

    盤龍谷中便只剩下三千餘手足被系的銅馬軍戰俘。

    鄭志對李度的騎兵並不窮追林渺的詭計太多若是追李度太緊了誰也不敢保證不會出事他身邊的騎兵只剩下四千人剛才那一場較量竟讓他折損了近兩千人的戰鬥力有些人只是中箭並未死但傷勢卻不輕不僅這些人需要照顧那群銅馬降軍也同樣需要照顧。

    「二龍頭是二龍頭……」那群銅馬軍降卒有人在高呼顯然認出了高踞馬的鄭志。

    鄭志細看這些人果然都是曾追隨他的銅馬軍戰士不由得心中大喜。

    「拜見二龍頭……」眾銅馬降軍頓時跪倒一大片皆向鄭志行禮直到這時鄭志方覺得犧牲這些五校軍是值得的。

    「從今往後你們便跟著我讓我們一起去奪回梟城!」鄭志揮刀高呼。

    「奪回梟城奪回梟城……」

    「鄭將軍我們該去與安其將軍會合了!不知梟城是在搗什麼鬼我們應快定下對策否則只怕有變。」王德提醒道。

    「好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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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5 21:55:37
第 三 卷 第三章 梟城之主

    鄭志望了安其一眼訝然問道:「為何此刻城頭之上還無動靜?」

    安其苦笑道:「我已派人試探地攻過一次城但卻折損了兩千戰士城頭上並不是沒有人而是躲在城垛之後誘我們上前。」

    「啊……」鄭志怔了怔狠聲道:「這林渺果然詭計多端!」說完抬頭看看已晚的天色道:「吩咐造飯晚上劫城!」

    「鄭將軍城中虛實難測貿然攻城只怕……」

    「王將軍難道不知我們並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考慮嗎?如果信都軍得知消息而趕來相援只怕我們便再也沒有機會了。」鄭志打斷王德的話道。

    「以我之見梟城之中並不會有太多的兵馬雖然任光留了四千人相助林渺但是押送降卒便去了一千餘人城中信都軍最多不過三千人再加上一些降卒也最多不過五千人左右如果我們時機抓得適宜以三倍敵方的人馬攻這並不具備太多險阻的城池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安其信心十足地道。

    「不錯安將軍此話正合我意。」鄭志道旋又道:「雖然我不知道城中兵力如何佈署但卻知道這座城池的虛實如何我相信林渺一定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必會在梟城最薄弱處多備人馬防守。以他的兵力若分散防守其力量必極薄弱因此我們只要集中兵力主攻一面他必會措手不及我就不信他知道我要偷襲哪一面城牆!」

    「鄭將軍分析有理天已經黑了我們便於二更動手!」安其倒是頗為好戰。

    「主公鄭志果然不敢立刻來攻主公真是神機妙算!」猴七手喜道。

    林渺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梁秀成卻興奮地道:「如果鄭志知道梟城之中一直都只有兩千兵馬的話真不知他會是一副怎樣的表情。」

    眾人不由得都笑了對林渺的安排和計謀佩服得五體投地所謂兵家虛實之道變幻無窮。如果鄭志上午便強行攻城的話梟城只怕會在一個時辰之內便被告破可是林渺這擺出一個空城的架式倒把鄭志給嚇得不敢輕舉妄動一直拖到了天黑。

    「天黑之後鄭志便要襲城了諸位應該去準備一下各就各位該幹什麼就干什麼我看鄭志這次還有什麼能耐逃出我的手掌心!」林渺悠然一笑自信地道。

    「主公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崔啟大步行入廳中肅然道。

    「很好天也黑了我們就來跟鄭志玩個燈火遊戲吧!」林渺欣然笑了。

    「報將軍不好了梟城之上升起了無數的燈籠不知林渺又在搗什麼鬼!」一名士卒迅奔入鄭志的帳中急報導。

    「什麼?」鄭志吃了一驚提劍走出帳外果然遙見梟城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彷彿是元宵燈節之時一般各種顏色的火光將梟城烘托得有些詭秘。

    天已經大黑是以那掛滿燈火的梟城更是清晰可見。

    「將軍他們究竟是在搗什麼鬼?」一名偏將惑然問道。

    鄭志也皺了皺眉他也被這奇怪的景象弄糊塗了不知林渺究竟想怎樣這個人似乎總能做出一些出乎人意料的事來。

    「將軍我們還要不要去襲城?他們好像已經知道了我們欲襲城這才掛出這麼多燈籠來!」鄭志的親信小心地問道。

    「攻城計劃不會有變!」鄭志話音剛落便聽有人驚呼。

    「後營起火了後營起火了……」

    「糟了!」鄭志突地醒悟到了什麼急呼道:「給我備馬小心有亂賊襲營!」

    「殺啊……」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喊殺聲竟自五校軍營之中傳來差點沒把鄭志驚得跌倒馬下。

    「報將軍大事不好那群銅馬降兵反了!」探報極回報。

    「什麼?」鄭志腦袋嗡地一下幾乎要昏過去這群降卒竟然會自他的窩裡反起來頓時之間他明白自己實已中了林渺的毒計這群所謂的降卒才是真正要命的殺手鐧也是林渺最厲害的一步棋!

    「殺啊……」一時之間蹄聲大作東、西、南三面傳來一陣狂野的喊殺之聲。

    「報報報……」探馬如飛而至東、西、南三面皆有敵軍襲營。

    五校軍都不知道生了什麼只知自己軍中突然亂了而四處營帳都起了火裡外皆是敵人的喊殺之聲。在黑暗之中似乎處處都是敵人整個軍營頓時亂成一鍋沸粥軍士如無頭蒼蠅般到處亂撞、亂跑。

    即使有一小隊仍然未亂但立刻便有快騎極殺入也很快亂成了一團。

    此刻鄭志豈會不明白梟城燈火的意思?但是此刻他意識到了又有何用?一切都已經遲了。這一切他想重整這個亂攤子也是不可能了只好領著身邊的人馬殺出敵軍的包圍。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人都已經無力回天只是他有些後悔也有些恨但並不是恨林渺而是恨自己!既然知道林渺如此詭計多端為什麼仍中了他的計?至少這三路伏於梟城之外的梟城軍並未被他現就因此他才會再一次敗得一塌糊塗不過最致命的卻是那三千被他帶回營中的銅馬降軍。

    林渺的這種手段也太狠毒了一點但戰爭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只求成功而不講手段人家計高一籌又有什麼辦法?不過鄭志承認自己仍大意了一些。

    這一仗殺了一個多時辰五校軍幾乎死傷過萬更有千餘人被俘餘者皆被殺得四散而逃也有些隨鄭志和王德逃了。

    鐵頭、魯青、李度、尤新諸將更活捉了五校軍大將安其及另外三名偏將而他們則只損失傷亡千餘兄弟可以說是戰績輝煌。傷者皆送回梟城治療魯青、李度押著這群王校俘兵及安其回梟城鐵頭和李度則繼續追殺鄭志和王德。

    鄭志和王德如喪家之犬身邊的將士不過兩千餘人這一刻他們才真正體會到林渺的可怕體會到戰爭的殘酷他們根本就沒有估到自己居然這麼不堪一擊。每一步失策對於他們來說都是致命的可是明白這個道理又有何用?該出現的結局已出現了。

    王德和鄭志逃出三十里地才敢回頭看看剛才的戰場但只看到那燒紅的天空那淡紅色的夜空就像是一個可怕的噩夢。

    「將軍我們現在應去哪兒?」一邊的小校喘著粗氣緊張地問道。

    王德深深地嘆了口氣道:「回臨平!」

    鄭志心中一陣酸楚他本是銅馬軍的二領可最終卻栽在這群銅馬軍的手上。

    「走吧!」王德喚了一聲提醒鄭志道。

    鄭志強壓住心中的情緒一打馬趁著夜色和前方小校的火把光亮向臨平方向趕去這也是他沒有辦法中的選擇。

    「將軍前面有一片火光!」才行不遠便有探馬倉皇來報。

    「一片火光?」鄭志嚇了一大跳反問道同時一帶馬韁急忙趕上前方觀望果見一片火光。

    「前面會不會是梟城的伏兵?」一名小校提醒道。

    此刻五校軍對梟城軍有種打心底的懼意他們出臨平時擁有一萬五千餘人馬可是此刻已折損了近九成但他們連梟城城牆都沒爬過這簡直是一種恥辱!他們還沒有遭遇到這樣打仗的方式和形式。

    這簡直不像是在打仗而是叫送死!彷彿是自己主動送上門去讓別人殺讓別人打一般他們在莫名其妙之餘更無可奈何。

    「我看不可能如果是伏兵的話他們又怎會點亮這片火光讓我們知道其行蹤呢?這於情理不合!」王德肯定地道。

    鄭志也點了點頭如果對方真的是梟城伏兵就絕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想來林渺用兵再怪也不會怪成這樣子怪得這樣離譜吧。

    「立刻給我去前方探明情況!」鄭志吩咐道。

    「呀呀……」鄭志話音剛落便聞一陣慘叫響起驀地眼前火光一暗一道人影如風般襲至。

    鄭志駭然出手只感手腕一震一股強大之極的力道掀起他的身體飛跌而出而那道人影依然如風般自他頂門掠過。

    「將軍將軍……」迅有人圍上扶起鄭志駭然呼道。

    鄭志只覺跌得有點頭暈眼花胸口悶但卻並沒受太重的傷。

    「是何方高人?」王德對眼前這若閃電般快生的一切也為之駭然不由驚呼道。但那道身影似乎已完全消失於夜幕之中他們連對方的面目都沒有看到。

    鄭志起身半晌沒有回過神來他似乎記得那道冷厲之極的眼神但卻更驚於剛才那如鬼魅般掠過的身影他幾乎懷疑這個世間真的有鬼魂存在。

    「好狠毒的爪勁!」王德下馬探查卻駭然現每個倒地的戰士頭頂皆被捏碎那神秘過客竟在別人沒看清其面容之時便擊殺了十餘人這份度只讓人咋舌。

    鄭志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竟有幾道紅紅的指印心下更是駭然。

    「那片火光向我們這邊靠來了!」一名小校駭然道。

    「快離開這裡這裡很是古怪!」鄭志吃驚地提醒道。

    「是各門各派的人!」王德老遠便見到那群手持火把如飛而至的人物不由得冴然道他確實沒有料到各門各派會深夜趕到這裡來。

    鄭志也大為驚冴他卻不明白怎會讓各門各派的人聚集得這般齊。

    「報城主末將無能讓鄭志他們逃了!」任泉慚愧地請罪道。

    林渺一怔眉頭微皺冷問道:「怎麼回事?難道你沒有依我的命令伏擊於長風嶺嗎?」

    「末將確依城主之命伏於長風嶺但是在鄭志經過之時中途不僅殺出了那日的那怪物還有松鶴所領的各門各派高手末將這才未能完成城主所交的任務!」任泉無可奈何地道。

    「什麼?你是說那個可能是劉正的人?而松鶴道長也追到長風嶺了?」林渺吃了一驚冴然問道。

    「正是那群人!」任泉肯定地道。

    林渺的眉頭皺得更緊來回地在帥帳中踱了幾步這才轉頭向跪於地上的任泉道:「這也不能全怪你老天要讓鄭志多活一些日子我們就讓他多活一些時日吧你起來!」

    「謝城主不責之恩!」任泉鬆了口氣道。

    「你去傳令各營兄弟讓其小心如果讓劉正入了梟城後果將不堪設想!」林渺吸了口氣沉聲道。

    「城主說的是以前那個武林皇帝劉正?」朱右吃驚地問道。

    「只是猜測不過此人已殺人成性形如凶魔若真是入了梟城只怕會擾亂民心!」林渺吸了口氣道。

    朱右諸人的臉色皆變了他們自然聽說過武林皇帝劉正之名更知道此人武功一世無兩如果真是此人梟城上下數千名軍卒只怕都不可能制服得了他。

    「此事可先放一邊如果他真的要來也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一切只能看天意了!」林渺淡然道。

    任泉自然知道林渺話意所在以劉正那鬼怪一般的武功天下之間又有什麼地方是他不能去的?以他們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對付得了那個金剛不壞之體的怪物。

    「主公準備如何處理這些俘軍?」崔啟轉過話題淡淡地問道。

    「軍師認為應該怎樣處理才好呢?」林渺不答反問道。

    「以屬下之見這群降軍以不留為宜。」崔啟想了想肅然道。

    「為什麼?」林渺冴然。

    「這些人屬於五校軍的雖然被俘但是五校軍依然強大至少其勢勝過我梟城軍即使是這群人降服於我們但如果五校軍派人再暗中收買他們其中的一部分也並不是一件難事。也許這些降卒暫時可以幫我們添些力量不過自長遠的角度考慮卻是一大隱患!」崔啟認真地分析道。

    「軍師所說極是!」朱右也贊同道。

    「如果連降兵也不敢收留我們又如何能夠迅展壯大起來呢?」林渺悠然反問道。

    「力量之展不是一時之事操之過急只會適得其反我們大可廣招四方豪傑收服小股力量但如果想以小口吞大魚卻是一件很危險的事還請主公三思!」崔啟直言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拍了拍掌道:「軍師說得是一口吃不了一個胖子力量的展是需要一個均衡的調節的若是整體不能同步配合其結果只能是漏洞百出協調不一!那軍師認為我們應該如何處置這些俘兵呢?」

    梁秀成插口道:「不若干脆將他們殺了!」

    「哎怎麼能這樣?如果殺了這些人往後敵軍只會拚死反抗必會影響我們的聲譽絕不利於我們以後的展!」朱右立刻反對道。

    「主簿說得對我們要想展便必須先擁有一個好的聲譽是以這些人萬萬不能殺!」崔啟肯定地道。

    「主簿認為怎樣才好呢?」林渺淡然一笑問道。

    「以屬下認為最好是將他們放回臨平!」朱右肅然道。

    「這怎麼行呢?我們辛辛苦苦抓他們回來怎麼能這麼輕易便放他們回臨平呢?」鐵頭立刻出言反對道。

    「這個鐵頭將軍便不知道了我們雖放了這些人使將士白費了許多力氣甚至可能會多些敵人但是卻可以給我們樹立威望給我們創造更好的聲譽這對大軍長遠展有著大利!成大事者何用拘於小節?」朱右勸道。

    「屬下認為主簿之見極是我們想要真正有所展並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穩住眼下的形勢。雖然王校這次助鄭志出兵但他們內心並不是真想多一個敵人只想趁亂多獲些利益而我們暫時也不想多這樣一個敵人不若做個順水人情將這些降卒送還給他們好了!」崔啟道。

    「哈哈哈……」林渺欣然大笑道:「人我們是可以還給他們但我們卻不能讓他們以為我們怕了。我們還人給他們還要讓他們知道我們絕不是怕了他們否則只會適得其反讓天下人以為我林渺怕了他五校軍怕了他馮逸飛!」

    「不錯我們絕不能讓人以為我們梟城軍怕了他五校軍!」鐵頭立刻附聲應合道。

    「事實已經證明我們根本就不懼五校軍這次他們大敗而歸便是證明主公又何必過多擔心?」崔啟想了想道。

    「軍師此言就不對了常言道:虧本的生意怎會做?如果我們還他們這些人馬他們過幾日再來攻打我梟城又當如何呢?」歐陽振羽笑著反問道。

    「我們可以以這些人與馮逸飛談條件。」朱右道。

    「不錯我要馮逸飛拿銀子來贖回這些人而且還要他答應以後不再相犯!」林渺自信地笑了笑道。

    「以銀子贖人?」崔啟冴然。

    「不錯我們有梟城這大本營又有這數千戰士我們還要展每一件事都需要銀子雖然有城內外百姓的賦稅但這些僅夠我們日常開銷絕難有大的作為。因此我們急需要銀子更要合理的利用地勢展自己的生意。如果我們梟城銅馬軍能靠自己展的生意自給自足百姓不僅可減輕負擔我們也會有更多的資金去準備其它事宜!因此我要向馮逸飛索取銀子!」林渺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道。

    「主公說得是城中的賦稅雖比昔日王莽當政時少了許多但對於城中的百姓來說仍有些壓力而且庫房收支比較緊若是我們能做些生意那再無後顧之憂了!」海高望大喜道。

    「這件事便交給歐陽先生和海先生去辦吧你們先算出最合適的價錢然後歐陽先生再幫我下書馮逸飛我也不想這是一筆虧本買賣。不過最好讓馮逸飛知道我並不想對他如何。」林渺淡淡地道。

    歐陽振羽笑了笑道:「主公請放心我一定去把這件事情辦好!」

    「那我就放心了梁先生明日給我備份厚禮送去信都就說我多謝兄長及時出兵相援並告之戰況和我的決定!」林渺又吩咐道。

    「屬下明白!」梁秀成恭敬地應了聲。

    「你們可以休息了朱先生暫時留下。」林渺揮了揮手道。

    歐陽振羽諸人知趣地告退魯青和鐵頭兩人則是相護在林渺左右。

    林渺並不將他們當外人看一起出生入死而這兩人也成了林渺最貼心的護衛。

    「不知主公留下屬下還有何吩咐?」朱右微有些疑惑地問道。

    「我要先生去查一下那兩千俘軍中一些小頭目的身份和來歷還要先生設法讓他們之中的一部分人替我賣命!」林渺吸了口氣悠然道。

    「主公是要讓他們在五校軍中做眼線?」朱右眸子裡閃過一絲奇光問道。

    「不錯不管你用什麼手段銀子也好強逼也好最好要讓他們是為我辦事而且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後這之類的事我都要先生親自為**辦!」林渺肅然道。

    「謝主公信任請主公放心我定不會讓主公失望屬下這就去辦!」朱右忙跪身叩謝。

    「先生請起好吧你去休息吧!」

    待朱右離去林渺又向鐵頭和魯青淡淡地道:「你們兩個也下去休息吧。」

    「是主公也請早點安寢!」魯青提醒道說完轉身步入殿外。

    「啊……」

    「什麼人?」林渺正欲沉思突聽魯青和鐵頭出一聲悶哼不由得大驚而起但立起之時卻更驚因為他現一人正挾著魯青和鐵頭的軀體大步行入。

    「是你?!你把他們怎樣了?」林渺的背上滲出了一層冷汗因為入殿之人竟然是他剛才提到的正被松鶴一干高手追殺的神秘怪人。

    「他們沒有死!」那怪人將鐵頭與魯青的軀體拋落地上聲音冷極。

    林渺心中暗鬆了口氣隨即又驚問道:「你殺了外面的那些守衛?」

    「他們還沒有資格讓我動手!」那怪人又應了聲似乎並不太在意林渺的問話。

    「不知前輩來梟城所為何事?」林渺見這怪人並沒有立刻攻來也沒有太重的殺氣好像並非是想來殺他也微鬆了口氣但卻不敢太過招惹這怪人誰也不知這怪人起狂來會有怎樣的後果。事實上如果這怪人此刻要殺他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兩人之間武功的差距實在太大!

    「找你!」那怪人冷冷地道。

    「前輩找我?」林渺愕然手卻已經搭在案下的劍柄之上神情不自覺地緊張了起來。

    「你不用怕我不是來殺你的在夜晚我是完全清醒的老夫只在白天才會狂!」那怪人吸了口氣略有些感傷地道。

    林渺心中冴然他倒沒有料到會這樣想到松鶴道長的猜測不由得問道:「前輩可是昔日武林皇帝、天下第一高手劉正?」

    「你是在哪裡聽說的?是松鶴那老匹夫告訴你的?」那怪人一怔反問道。

    林渺頓時心中有數點點頭道:「他確實有這個猜測不過晚輩只與他見過一面。」

    「不錯老夫便是劉正但昔日的武林皇帝已經死了天下第一高手更是妄談!」那怪人說到這裡神情變得極為古怪。

    林渺並沒太在意這古怪表情的存在只是有些好奇這昔日天下第一高手來此的目的和用意。

    「你姓什麼?」劉正突地問道。

    林渺微冴坦然道:「晚輩姓林單名渺!」

    「你爹可是叫林世字繼之?」劉正又問道。

    林渺倒嚇了一大跳差點沒嚇得坐回椅上眼睛瞪得大大地望著劉正充滿驚冴和不解之色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駭然問道:「前輩怎麼知道?難道前輩認識家父?」但心中卻又惑然不解那怎麼可能呀便是認識父親又怎知道我是他的兒子?這豈不是太奇怪了?

    「你父親可還好?」劉正語氣變得平靜而緩和地問道。

    「他已經於前年去世了。」林渺吸了口氣略帶感傷地道。

    「前年去世了?」劉正神色一變冴然問道。

    「不錯!」林渺肯定地點點頭。

    「他是怎麼死的?」劉正眼神中透過一絲冷厲的亮彩問道。

    「病死的!」

    「你把他埋在哪兒?」劉正又問道。

    「埋在宛城前輩問這又是何意?你跟我爹是什麼關係?我可從沒聽我爹提到過你呀!」林渺惑然反問道。

    「那他臨終前有沒有跟你說些什麼?」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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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5 21:55:53
.   林渺搖了搖頭對眼前這神秘的劉正更是難以理解為什麼會問這麼多廢問題卻不回答自己的話。

    「他沒有告訴有關你的身世嗎?」劉正神色頓變斥問道。

    「我的身世?我什麼身世?」林渺頓時感到好笑眼前這劉正精神好像有些不太正常但是卻又將自己的父親名字叫得那麼清楚也不像是胡謅何況以他的武功根本就沒有必要這般。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你父親的名字嗎?為什麼知道你就是林世的兒子嗎?」劉正悠然反問道渾身竟散出一層詭異的氣勢。

    「這也正是我想問的!」林渺坦言道。

    「因為你背後的火龍紋胎記這是你生來就有的奇形胎記!」

    「啊!」林渺頓時恍然難怪那日劉正突然住手不殺他原來是因為看見了自己背上的那條所謂的火龍紋胎記。也便是說今日劉正找上門來也是因為自己身具這奇異的胎記了。

    「前輩怎知我生來就有這條火龍紋胎記?」林渺冴然問道。

    「因為你出生的時候我便在一邊而你的母親卻因難產而死……」

    「前輩錯了我爹說我娘是在我五歲時才死的!」林渺打斷劉正的話道。

    「我是說你親娘!」劉正冷然道。

    「我親娘?難道我還有親娘?」林渺一時也弄糊塗了看劉正的樣子好像也不瘋不傻可是說話竟讓林渺有些聽不懂了。

    「你爹所說只是你的養母寧秀!」

    「寧秀是我的養母?你胡說!寧秀是我娘難道我爹還會騙我?」林渺心神大震劉正居然叫出了他母親的名字這更讓他吃驚但劉正的話卻讓他太難接受。

    「我為什麼要胡說?便連林世也都是你的養父你的父母另有其人!」劉正不屑地道。

    「哼你以為我會相信嗎?你有什麼證據?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尊你是前輩高人卻不希望你如此胡說!」林渺不屑地道。

    「混帳!你就是我交給林世的你本是舂陵劉家的三少爺劉秀只因生具帝命紫氣外洩危及紫徽諸星遭王莽逆臣所追查為免因你引起滅門之禍於是我才將你交於林世寄養於市井匪類聚集之處以紅塵俗氣掩去你外洩的帝氣!」劉正叱道。

    林渺更感好笑劉正越說越離譜冷笑道:「如果真是如此以你天下第一的武功還會對付不了王莽派來的人?」

    「你知道什麼因為那時我正好有個重要的決鬥根本就不能分身保護你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著回來。是以只好先安排好後路本準備那次決戰之後便回來找林世但後來我卻因重傷閉關十餘年根本就無法再保護你便一直讓你寄養於林世夫婦那裡!」劉正滿面煞氣地道。

    「前輩不是說笑吧?我怎會是劉秀?舂陵劉秀乃是我的朋友我怎麼可能是劉秀呢?而天下間又有誰能令前輩身受重傷?」林渺心中生出一種荒謬的感覺若對方不是劉正他還真會認為對方是一個瘋子。

    「舂陵劉秀?」劉正微怔旋又淡然道:「他乃是你二哥劉仲當年王莽下令追查之時因已把你送給林世帶走是以便讓你二哥劉仲代之在生辰八字錯開後他們便再也推算不出準確的命相於是這樣才騙過了王莽那奸賊!這件事情因當時你長兄和二哥年齡稍大對此已記得很清楚但劉家之人也僅少數幾個知道其中的內情而你背上這條火龍紋便是最好的標誌!至於當年那一戰雖然我身受重傷但他也好不到哪兒去。」

    林渺一時傻眼了也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好這個消息太讓他震驚和意外了!他的表情顯得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但是心裡卻波翻濤湧。要知道劉正昔年為武林皇帝天下第一高手又是正道的支柱人物雖然現在變了許多但這番話說得那般肯定而且有理有據倒讓他心亂了。

    「你知道林世是什麼人嗎?他乃是我的五僕之一沒料到他會這麼早就死了!」說到這裡劉正突然道:「你的武功不是林世傳授的?」

    「我爹根本就不會武功!」林渺神色一變道。

    「哈哈哈……真是笑話!林世的裂風掌乃是江湖一絕可算是江湖有數的頂級高手之一怎會不會武功?雖然其排在我五僕之末可其學識極淵博乃江湖中罕見的奇才也是五僕中我最欣賞之人其出身名門卻因我而流落市井!」劉正神色間略帶傷感可突地肯定道:「不對林世沒死!他還活著!」

    「前輩說笑了我爹乃是一介窮儒雖出身名門但又怎會是江湖有數的頂級高手呢?他的屍體是我親手埋的又怎會尚存於世呢?」林渺肯定地道。

    「哼我說他沒死就沒死你去看看他的棺木看裡面是不是空的!」劉正冷哼道。

    「人死入土為安我怎能挖父親的墓?」林渺色變道。

    「只要他沒死便一定會來找你一定會出現的!」劉正自信地道。

    「既然前輩自己的武功那麼好又有這般五個僕人天下間又有什麼是前輩不能做到的?又有什麼人能夠讓前輩受傷?」林渺惑然道。

    「此人乃是魔道第一高手秦盟!」劉正淡淡地道。

    「天下第一巧手秦盟?」林渺駭然問道。

    「你也知道他?」劉正冴然。

    「當然但他怎麼可能是魔道第一高手呢?他不是已經死了嗎?」林渺更是一頭霧水。

    「天下第一巧手就是魔道第一高手他得了天下最霸道的武功《霸王訣》我們才決戰於泰山絕頂結果兩敗俱傷我從此閉關自修卻沒料到在快要出關之時被他知道我的秘址以魔音相擾使我走火入魔成了今天這般模樣白天便心性大亂成了殺人狂魔晚上則恢複本性。是以松鶴便帶人追殺我而我查到秦盟不僅魔功大成更創下天魔門勢力植根於天下。天下間他惟一擔心的人便是我所以我尚不可以死否則我這半人半魔活於世上只會禍害天下早已自絕。但現在卻必須活下去直到再與秦盟決一生死!否則天下將再無能制他之人這個天下也必會淪入魔道!」劉正深深地吸了口氣道。

    林渺頓時傻眼了這之中居然有如此多的秘密如此多的曲折而魔門居然是秦盟所創更是出乎他意料之外。那這一切秦復究竟知不知道呢?秦盟沒死秦復也不清楚嗎?這之中的一切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前輩來此便只是為了告訴晚輩這些東西嗎?」林渺怔了半晌才淡然問道。

    「你不要叫我前輩我是你三叔劉正!我此來是要告訴你只要你努力天下仍會是我們劉家的我還要將我的武功傳授給你將來好對付天魔門!」劉正肅然道。

    林渺不由得苦笑道:「學得你的絕世武功又有什麼用?我只有五十天的生命了!」

    「什麼?」劉正大驚鬼魅般趨近林渺林渺伸手欲阻但手腕卻已被劉正抓住了想掙扎都沒有力道。

    「奇怪你體內的火毒怎會這般強烈?不過卻蟄伏於丹田暫時不會有事如果施以金針導脈**再以無上內力引導或可再壓一時你這傷勢並非無救!」劉正淡淡地道。

    林渺心中一動昔日風痴便是以金針導脈**救了他而鬼醫也說過只有風痴和火怪或可讓他延命半年也便與劉正所說的不謀而合這說明劉正並不是胡謅。

    「謝前輩指點生死有命天若要亡我我怕也無益一切順其自然吧。」林渺淡淡地道。

    「混帳!我是你三叔!我說過你還有希望就還有希望這是要人爭取的!順其自然你要等死嗎?我教你一種練氣之法你每天勤練可延緩火勁作的時間。這股火勁已成為一股生機任何外力只會使之提前爆惟一可解的人便是自己。」劉正叱道。

    「謝謝三叔!」林渺大喜忙跪下行禮心中卻暗道:「三叔就三叔反正有這樣一個天下第一高手作三叔也不虧至於做不做你劉家的人那還要看老子的心情!」

    「哈哈哈……你終於肯叫我三叔了!我教你的練氣之法名為『浩然帝炁』傳說乃是黃帝軒轅當年在火山口所創可納天地之浩然之氣於己用改造同化**以及容人於自然。黃帝軒轅也是憑此而破開結界神遊宇宙之中你要好好修練!」劉正肅然道。

    林渺喜不自禁他雖是第一次聽說過這樣的武功但是既出自劉正之口被其這般推崇又怎會差到哪裡去?「謝三叔!」

    「幸好你不曾練過橫天霸罡否則會與『浩然帝炁』相互衝撞!好吧我現在教你口訣與修習之法天快亮了我必須盡快離開梟城!天一亮我便會本性盡失!」劉正催促道。

    林渺吃了一驚又回到冷酷的現實中。

    「你放心若有機會我仍會晚上來找你我將我的武功記於此冊之上你可在我不在時將之背熟然後燒掉再勤加苦練!好你聽清楚我教你這冊子之上未載的練氣之訣!」說完劉正自懷中掏出一本素絹包裹的羊皮小冊子遞上。

    「主公剛才生了什麼事?」魯青與鐵頭醒轉天已大亮不由得急問道。

    「沒什麼你們就當什麼都沒有生昨夜之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林渺叮囑道。

    「是!」魯青與鐵頭相視望了一眼隱隱感覺到一定是生了什麼事不過林渺既然不告訴他們他們自然也便不會再多問了。

    「主公府外有松鶴道長求見!」朱右悠然走入道。

    「哦主簿昨夜沒有休息嗎?」林渺望著朱右那雙略布血絲的眼睛問道。

    「屬下昨夜依照主公的吩咐已不負主公所望一切都辦妥稍後我再向主公稟明一切!」朱右面帶喜色地道。

    「很好那你先去休息片刻需要你時我再讓人叫你。」林渺欣然拍拍朱右之肩道。

    「謝主公關心屬下現在並無睡意。」朱右忙謝道。

    「哦那好吧你就跟我一同去迎松鶴道長!」林渺打量了朱右一眼笑了笑道。

    ……

    「貧道見過林城主!」松鶴顯得極為客氣地道。

    「道長何用多禮?能在此再與道長相逢真是林渺之幸只不知是哪陣風把這麼多的英雄豪傑都吹到這裡來了呢?」林渺上前施禮後朗然笑道。隨即又客氣地道:「請道長和眾位大俠入內相敘吧!」

    「林城主真是年輕有為如此年紀便成一城之主真讓我等羨慕呀!」柴鵬舉笑道。

    「沾人之光僥倖所至我林渺何德何能?倒讓柴大俠見笑了。」林渺謙虛地道。

    「林城主太謙虛了你以三千之卒大敗銅馬三萬大軍還奪下梟城昨日又大敗王校大軍如此神武又有多少人可比?想林城主大鬧邯鄲這一切可見並不是僥倖所致呀!」奪命書生柳生插口道。

    「自古英雄出少年聽左護法說林城主與赤眉軍的三老之『琅邪鬼叟』前輩頗有淵緣不知可有此事呀?」崔叫化子笑了笑道。

    「我與琅邪鬼叟乃是忘年之交只可惜我也好久都沒有見到他了!不知貴盟代護法可還好?」林渺心中一突淡笑問道。

    「代護法很好謝林城主掛懷了!」崔叫化子笑了笑道。

    「故人無恙在下自然高興不知諸位今日前來我梟城是所為何事呢?」林渺話鋒一轉目光落到松鶴道長的臉上。

    「昨夜我們追殺那惡魔誰知到了梟城便追丟了是以我想請城主幫我們查一查看此人是否已經入了梟城?」松鶴嘆了口氣道。

    「什麼?那怪物來了梟城?」林渺故作失聲驚問。

    「按推斷應該是來了梟城不知梟城可有什麼異常?」柴鵬舉問道。

    林渺心知肚明卻故意皺起了眉頭下令道:「吳喬喜、猴七手你們兩人立刻去城中各地查訪看看可有被殺之人但你們絕不可將此消息讓百姓知道否則軍法處置!」

    「末將明白!」吳喬喜和猴七手微微吃了一驚那吳喬喜倒沒什麼但猴七手卻見到了那怪物殘殺成性如果百姓知道城中有這樣一個殺人魔王必會民心不安甚至會釀成大的變故。

    「城主果然辦事細心此事確不宜讓百姓知曉!」松鶴讚道。

    「道長過獎了此人在不在城中只要查查可有人死於那怪爪之下便知若不在城中倒無所謂若在城中到時候還請道長諸位多多出力否則我梟城只怕無寧日了!」林渺肅然道。

    「除魔衛道乃我輩本份!我這次來便是為了除此惡魔自當義不容辭!」松鶴誠然道。

    「林渺先在此多謝道長與眾位大俠了來人哪!給諸位備酒上茶!」林渺吩咐道。

    「軍師請去讓人加強城中的戒備加派戰士在城中巡邏若現異常情況立刻來向我匯報!」林渺又淡然吩咐道。

    「屬下這就去辦!」崔啟應了聲立刻告退。

    「有城主這麼小心諒那怪物難在梟城之中藏身!」松鶴讚道。

    「我也希望如此但那怪物的武功之高完全出了我們的想像只怕這些普通戰士根本就不可能現得了他!」林渺故作擔憂地道。

    「那倒也是!」松鶴也點頭道。

    「來諸位遠來是客我先敬大家一杯!那怪物暫時也沒有動靜諸位先可安心休息一會兒這樣大江南北地奔波也夠辛苦的了。」林渺笑了笑道。

    眾人見林渺說的實在又如此客氣是以皆舉杯相迎畢竟這裡是梟城林渺雖年輕卻亦是一城之主他們也不敢怠慢。雖有些人心中對林渺這黃毛小子城主並沒放在眼裡可看到林渺這般調度自如手下似乎頗有些高手倒也不敢將情緒表露於外。

    「我想還是讓我們親自到城中走走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吧。」松鶴道長提議道顯然是林渺那句話說到他心底去了。

    「這樣也好回頭我再為諸位大俠設宴洗塵!」林渺並不相阻道。

    「好先行別過!」

    「阿渺找我來有何事呀?」小刀六大步行入帳中瞥了朱右和林渺一眼嘻皮笑臉地問道。

    「這幾日在城中感覺如何呀?」林渺笑問道。

    「你小子還真有一手城中百姓像是沒生任何戰亂一般處變不驚安穩得很。對了你找我來不只是問我這個問題吧?」小刀六怪怪地打量了林渺一眼邪邪地笑問道。

    「城中來了許多江湖中名聲極響的人物這你知道吧?」林渺也怪怪地笑問道。

    「當然知道現在全城的百姓都知道都對林大城主的人氣敬服得五體投地連這般地位尊崇的人都來捧你這小小城主的場。要知道便是當今皇上想一下子請來這麼多高人都做不到你小子不費吹灰之力便讓這些人不請自來了!」說到這裡小刀六不由得怪怪地笑了。

    「城中百姓哪知道這些人的身份是我讓人四處傳告的!」林渺吸了口氣詭秘地笑了笑。

    「哦我說呢這些不知江湖為何物的百姓怎會對這群江湖名人如此熟悉好像對每個人的故事都很瞭解一般而且這些人才進城不久便滿城皆知原來是你小子故意弄的鬼!」小刀六恍然大悟道。

    「這便是我找你來的原因!」林渺立身而起悠然道。

    「這就是你找我的原因?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小刀六冴然不解地問道。

    「那我的事跟你有沒有關係呢?」林渺沒好氣地反問道。

    「咱倆兄弟你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嘿你有什麼主意你說吧我聽著就是!」小刀六毫不猶豫地道。

    「你小子怎麼突然變笨了呢?你剛才不是說這些人便是當今皇上請都請不到一起嗎?可是如今卻齊聚於我梟城你不覺得我們梟城很有魅力嗎?而且很有人氣、很受江湖朋友的擁戴嗎?」林渺沒好氣地笑罵道。

    「哦我明白了!」小刀六頓悟不由得詭笑道:「是啊梟城確實是塊寶地很有人氣不過光寶地也沒用要不范滄海是城主之時怎麼沒人來?可見這是因為林大城主的人氣旺聲望高魅力大而且很受江湖朋友的擁戴。這些武林高手與林大城主關係密切為了表示對城主的支持這才千里迢迢趕來為你這新任城主祝賀。不知蕭六可有說對?」

    林渺和朱右同時笑了起來林渺並不反駁神秘地一笑道:「蕭老闆說得極是現在蕭老闆應該知道該怎樣做了吧?」

    「呵呵請林大城主放心以城主你這凡的人氣與號召力不出半月全天下人都會知道你受到了這群江湖大俠宗師們的狂熱支持!所有支持梟城展的人也便是支持江湖的正義事業所有支持林大城主的人也都是江湖的有志之士而對付城主和梟城之人皆是邪魔外道!」小刀六誇張地道。

    「呵你便是支持江湖正義事業的第一人!」林渺歡悅地給了小刀六一拳道。

    「哇你出手這麼狠!」小刀六故意揉胸道。

    「別裝模作樣了!」林渺旋又扭頭向朱右問道:「先生認為我如此做法可有不妥?」

    「主公思維敏捷高瞻遠矚實是屬下所不能相比的如此一來江湖各大小勢力必會對梟城和城主另眼相看而江湖豪傑必聞風而至。主公善用形勢更讓屬下佩服!」朱右由衷地道神色間蒙上了一層崇慕之情。

    「有主簿的贊同那我便不用顧忌了爭勝之道本就是無所不用其極善抓機會方能成別人所不能成之事!」林渺自信地道。

    「主公教訓得是!」朱右懇然道。

    「不知六子在城中開灶立爐之事辦得怎麼樣了?」林渺扭頭悠然問道。

    「已經準備就緒不過有梟城和信都這兩城支持我想將大部分生意做到北方來這樣相互之間的支持和合作便可以更緊密一些。」小刀六道。

    「我也是這麼想南方便交給姜先生打理留下做生意必須的人手而你便領多餘的人手來梟城助我到時候我們不僅可以南北兼顧更可外通塞北、海外!我們好好地大干一場!」林渺認真地道。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這一切正是我所想的!」小刀六興奮地道。

    「如果有時間我也想再回宛城一趟你便先回去打理好那邊的一切快點來梟城吧!」林渺想了想道。

    「放心有姜先生在一定可以打理得很妥當若姜先生知道這邊的一切定會很高興的!」小刀六肯定地道。

    「不過有些事情仍不可太張揚!」林渺提醒道。

    「謹遵提醒!」小刀六滑滑地笑了笑道。

    林渺也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對於做生意他向來相信小刀六而對這個兄弟行事他也改變不了。

    「你不是說這次一定可以奪下梟城嗎?我真不明白梟城才幾千兵力而鄭將軍你卻帶了一萬五千戰士卻不到兩天時間就僅剩兩千餘兄弟回來這究竟是生了什麼事?還要請鄭將軍給我解釋一下!」斜慶豐簡直是氣得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他身為五校軍的二當家卻見到自己的戰士如此地借給鄭志卻遭此慘敗。

    「鄭志確實對不起幾位當家的也對不起五校軍將士這次我低估了林渺那小子以至招此失算實是罪無可恕!二當家的要殺要剮鄭志絕無怨言!」鄭志心中感到一陣莫名的悲哀他也曾叱咤一時可是如今卻落得個寄人籬下還要受盡別人的臉色他心中確不是滋味。可是這一切又能怪誰呢?他連遭大敗幾乎已是心灰意冷。

    鄭志並不恨林渺他確實不是林渺的對手至少在戰略上他屢屢失策而總是中了林渺的詭計這一切只能說明人家確實是智計勝他甚多輸了而且都是在力量勝過對方許多的情況下大敗他又有什麼話好說?

    林渺已經做得仁至義盡了鄭志也沒有理由恨他。當日林渺慨然放他離城而去還放了他的家人對敵人能做到這樣他已經服了戰場之上是沒有仁慈的兵不厭詐林渺能夠抓住他的弱點這也是人家的本事。因此在這心灰意冷之時他也不覺得活著有多大意思。

    「哼你以為你死了就可以償還這一萬餘死去的兄弟嗎?就可以洩我心頭之恨嗎?」斜慶豐不屑地道。

    「哎二弟事已至此責怪也沒有用鄭將軍也不想生這樣的事只是林渺那小子太狡猾了讓我們損失這麼多兄弟我們絕不會就此罷休!」馮逸飛出言道。

    「哼這種無能之輩難怪銅馬軍會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打得灰飛煙滅……!」

    「士可殺不可辱!二當家你……」

    「我什麼?我恨不得殺了你!」斜豐慶怒叱道。

    「二弟!」馮逸飛也有些微惱叱道。

    斜豐慶對馮逸飛尚有些敬懼見他這般呼喝只好不語。

    「好吧鄭將軍先去休息這裡沒你的事了。」馮逸飛對這個鄭志也沒有了興致揮揮手道。

    「鄭志告退!」鄭志狠狠地瞪了斜豐慶一眼憤然而退心中也湧起一陣難抑的殺機這斜豐慶確實傷了他的自尊。

    「大哥還準備留這種無用之人?」斜豐慶氣憤難平地問道。

    「我本以為他可以奪下梟城看來他確實不是這塊料子!」馮逸飛微有些洩氣地道。

    「讓我帶人去奪下梟城我就不相信一個黃毛小子有什麼能耐!」斜豐慶討令道。

    「二弟切不可輕視那小子他能兩次以那麼少的兵力破鄭志大軍可見其絕非凡人切不可魯莽!」馮逸飛阻止道。

    「鄭志是什麼東西此人浪得虛名而已!」斜豐慶大言不慚地道。

    「狂妄自大乃兵家大忌二弟難道連這一點都不知道嗎?」馮逸飛有些不高興地責備道。

    「是大哥教訓得是!」斜豐慶微有些不服氣但卻不敢頂嘴。

    「要知道梟城城主雖然是個叫林渺的小輩但別忘了那也是信都軍的地方林渺好對付任光好對付嗎?信都的豪強好對付嗎?」馮逸飛冷然教訓道。

    「謝大哥提醒小弟差點犯了大錯!」斜豐慶聽得冷汗都出來了他確實忽視了信都軍。

    昔日信都任雄老而彌堅其行軍作戰在北方可算是高手精於用兵天下有名這才能保住信都之地無人敢侵擾。如今任雄雖已死可任雄部下的那些強將依然在這些人也絕對不好惹如果貿然出兵對付梟城林渺必會驚動信都軍這可就有些麻煩了。

    「可是我怎能嚥下這口氣?」斜豐慶想了想又道。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要找到機會報仇自然不難但一切卻得從長計議絕不可魯莽行事梟城之中尚有崔啟這匹夫在此人不可小視!」馮逸飛認真地道。

    「大龍頭所言極是銅馬軍之所以強文有崔啟武有鄭志雖然鄭志此人有些名過其實但崔啟此人卻絕不可等閒視之其人深諳韜略熟知兵法雖是文人但在銅馬軍之時所有行軍打仗都是由此人安排操控范滄海也對其極為信寵!」五校軍軍師段讓出列肅然而誠懇地道。

    「軍師所言有理雖然林渺不過是個毛頭小子但能讓崔啟心服說明此人絕不簡單!如果崔啟不是真心降服那時梟城必會內亂我們都沒有理由輕舉妄動派大軍遠去征伐更是萬萬不妥!」說話者乃是五校軍領之一黃憲。

    「五弟所言極是一切只能從長計議!」馮逸飛讚道。

    「報——」一名護衛跪至殿中高聲稟道:「梟城來使要求見大龍頭!」

    「梟城來使?」馮逸飛也怔住了心中升起了一絲惑然道:「傳!」

    歐陽振羽領著兩名護衛大模大樣地穿過馮逸飛所設的刀槍劍林在殿外兩名親隨護衛被截於門外歐陽振羽則大步跨入殿中。

    歐陽振羽掃了殿中諸五校軍將一眼這才不緊不慢地向馮逸飛施了一禮道:「梟城歐陽振羽奉城主之命前來向馮大龍頭問好!」

    「大膽狂徒見到我們大龍頭居然不下跪!」一名王校將領怒叱道。

    歐陽振羽斜瞟了那人一眼淡淡地道:「跪叩乃君臣大禮豈是對任何人都可以行的?」

    「好大膽難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馮逸飛臉色變得陰冷冷笑道。

    「兩國交兵尚不斬來使難道馮大龍頭連此容人之量也沒有嗎?」歐陽振羽毫不在意地反問道。

    歐陽振羽的反問倒讓馮逸飛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你們城主派你前來只是讓你耍嘴皮子嗎?有什麼事情何不快說出來?」黃憲冷然道。

    「這就是你五校軍的待客之道嗎?」歐陽振羽並不在乎黃憲的質問反問道。

    黃憲眸子裡閃過一絲冴然斜豐慶色變欲言黃憲卻伸手相阻淡淡一笑道:「給歐陽先生看座!」

    斜豐慶對五弟黃憲似乎極信服黃憲如此說他也便只好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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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5 21:56:25
第 三 卷 第四章 治城之略

    歐陽振羽也冴細地打量了這黃憲幾眼卻見此人神華內蘊氣態安詳似乎對任何意外都不放在心上。他不由得對此人多留意了一些直覺告訴他此人絕不簡單。

    「歐陽先生可以說了吧?」馮逸飛冷然望了歐陽振羽一眼淡淡道。他心中卻在尋思昨日才兩城交兵己方義軍大敗而歸今天林渺就派來使臣究竟是安的什麼心?是不是又有什麼花樣?

    「我來是想與馮大龍頭談談兩城今後之事並順便做一筆小買賣。」歐陽振羽悠然一笑道。

    「談兩城今後之事?」馮逸飛一怔旋又冷聲道:「這有什麼好談的?你我兩城已起戰火是敵而非友!」

    「不錯兩城已起戰火但這並不代表戰火是永遠的逝者已逝活著人卻仍要好好地活下去難道不是嗎?戰與和僅在大家一念之間我們城主不想看到生靈塗炭而且眼前之大計乃是廢王莽之舊制解萬民於水火天下義軍皆一家為天下蒼生謀福若大業未成自家兄弟先自相殘殺王莽若知必會笑煞!」歐陽振羽淡淡地道。

    「說得倒好聽可是你殺了我們那麼多兄弟這筆賬我們該怎麼算?」斜豐慶怒問道。

    「事非因我們而起戰場之上誰能手下留情?我們也只是被迫如此。何況我們活著的人比死去的人多得多人死不能復生難道要讓活著的人去為死去的人背一生仇恨的枷鎖?我們城主本無意與五校軍為敵本為相鄰兩城抬頭不見低頭見彼此為何不能好好合作?可是大龍頭卻聽信了小人之言借兵攻打我梟城禍不應該是我們!」歐陽振羽不卑不亢地道表情坦然自若之極。

    「以先生之言那是我們的錯了?」馮逸飛神色一變冷冷地問道。

    「孰是孰非一家之辭又何以能定?我只是覺得為了天下百姓一家之恩怨又何足掛齒?這也是我來此的目的!」歐陽振羽淡淡地道。

    「你們要講和是不是你們怕了?」斜豐慶咄咄逼人地道。

    歐陽振羽不由得「哈哈」大笑半晌才歇望了斜豐慶一眼傲然道:「事實已經證明了一切雖五校軍兵強馬壯但是我梟城軍卻從沒怕過任何人!別忘了我們城主只以三千人馬破銅馬大軍斬范滄海再以數千人馬贏得昨日大勝雖五校軍強悍卻也不見得比銅馬軍強多少。」

    「你……」斜豐慶大怒卻被馮逸飛相阻。

    「公道自在人心我們城主只是上體天心念及百姓疾苦而又敬馮大龍頭是知理明大義的英雄豪傑這才讓我前來下書希望彼此誤會不要加深。和則兩利戰則兩傷相信馮大龍頭不會不明此理吧?」歐陽振羽不卑不亢地道。

    「就憑你空口所說嗎?」馮逸飛的臉色數變他確實覺得眼前之人的辭鋒極利難以反駁。

    「當然不是我們還為大龍頭準備了一份大禮!」歐陽振羽淡淡地道。

    「一份大禮?」馮逸飛冴問。

    「不錯便是貴軍的安其將軍與一干將校!」歐陽振羽笑了笑坦然道。

    「他們沒死?」斜豐慶及殿中的眾將都神色皆變。

    「自然沒死目前正在梟城接受我們城主的款待如果我們兩城言和自然便會送這幾位將軍回臨平以示我梟城軍的誠意!」歐陽振羽悠然道。

    馮逸飛望了黃憲一眼黃憲立刻立身而起淡淡地道:「先生所言極是合則兩利戰則兩傷這次出兵實是受了小人唆使若早知貴城主如此大義我五校軍又怎會出兵?請轉告貴城主我們願意與梟城修好往後互不相侵!」

    「呵將軍之意便是大龍頭之意嗎?」歐陽振羽目光卻投向馮逸飛淡然問道。

    「他乃是五校軍五當家他的話自然算數他的話便代表我的話!」馮逸飛肅然道。

    「原來是五當家歐陽振羽失敬了!」歐陽振羽再次施禮。

    「不客氣!」黃憲淡淡地道。

    「另外我們城主還想與大龍頭商量一件事情。」歐陽振羽突然道。

    「什麼事?先生不妨說來聽聽。」馮逸飛淡然問道。

    「在梟城之中除安其將軍諸人之外更有兩千餘五校軍戰士我們城主本想將這兩千餘戰士也一併送回臨平但是卻遭到城中諸將的反對說是因為這場戰爭讓我梟城多了許多孤兒寡婦若就這樣送還就對不起這些孤兒寡婦了。我們城主力勸眾將但仍在這些孤兒寡婦上有所爭執因此讓我與龍頭商量如果大龍頭願意給這次戰爭中的孤兒寡婦出一些撫釁金讓他們能過上一個舒服的冬天我們便願意將所有王校降卒全部歸還給大龍頭!」歐陽振羽懇然道。

    「我們臨平所添的孤兒寡婦會比你們梟城少嗎?」斜豐慶憤然道。

    「這一點我們自然知道我們城主也說過可眾將皆認為事由臨平而起且我們願還這二千餘降卒臨平方面不能不作出一點表示這也是對我們和好的一種表示。否則我們城主如何向城中軍卒和孤兒寡婦解釋呢?當然我們城主還希望貴軍能將此次禍鄭志及他的家人交由我帶回梟城以向城中百姓交代!」歐陽振羽不慍不火地道。

    「好先生所言甚是貴城主如此大方還我兩千餘降卒難道我馮逸飛連這點要求也不能滿足?為以示誠意我出十萬兩白銀不知這些夠不夠貴方城中那些孤兒寡婦開銷?」馮逸飛慨然道。

    「那歐陽振羽便代表梟城所有的孤兒寡婦謝謝馮大龍頭了明日我們就將人全部送回臨平這是我們城主所擬之誓約還請馮大龍頭過目!」歐陽振羽起身離席雙手遞上早已擬好的誓約。

    馮逸飛看了又遞給身邊的段讓再傳給殿中眾將一一過目其中無非是一些互相合作的事宜另外是一些簡單的約定並無什麼爭議是以並無人反對。

    「好就依此盟約明日我也會派人將銀兩與鄭志一家送去梟城!」馮逸飛在盟約上畫了押肅然道。

    「那我便先行告退!」歐陽振羽道。

    「先生何用如此急?我為先生備了酒宴吃完了再走不遲否則貴城主只怕要怪我們怠慢貴賓了!」黃憲出言道。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歐陽振羽也笑了。

    「主公認為馮逸飛真的會將這十萬兩銀子送來嗎?」崔啟有些擔心地問道。

    「無妨我可以讓人先將這兩千戰士送去臨平待他們送來金銀後便讓他們將安其諸將領回如果他們失信的話便休怪我們不客氣!」林渺冷然道。

    「以我們的力量只怕與臨平五校軍難以硬拚!」崔啟道。

    林渺笑了笑道:「我並沒有要去與五校軍硬撼只是說以後即使是他不送這十萬兩銀子也佔不到任何便宜只那兩千被我們送回去的降兵就夠他們頭痛的了。」

    崔啟頓悟敬服道:「主公果然智計過人屬下望塵莫及!」

    「那城主要不要趁機攻下臨平呢?」梁秀成反問道。

    「不可輕舉妄動我們想攻下臨平卻不是現在。馮逸飛對那兩千降兵必會疑神疑鬼又怎不防我們再用降卒之計呢?他必會作出防範我們若出兵只會自挖陷阱!」林渺肅然道。

    「城主所說甚是我們根本就不用出手馮逸飛見過我們昨日那降兵反噬之計後對這兩千戰士必不敢太信任甚至有些戒備勢必會引起這些戰士的不滿情緒久而久之這些人必會真的成為他們的禍患!到時候我們再攻臨平自然會輕鬆許多!」崔啟出言道。

    「哦難怪主公對這兩千俘兵這般好若馮逸飛知道這些必會更懷疑!」梁秀成也恍然道。

    「主公如此做法只是要讓這些降卒知道主公之大義、之仁慈到時候他們回到臨平受到冷遇時便會想到主公的好了這樣這些人自然會心向梟城!」歐陽振羽笑了笑道。

    林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一切就讓時間來證明吧不過諒那馮逸飛也不會失信十萬兩銀子對他們來說並不算什麼。海總管與主簿去查一下城中有多少孤兒寡婦然後再商量如何照顧他們的生活。」

    海高望大喜道:「主公如此為百姓著想實乃是我梟城之福屬下這便去辦!」

    「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百姓乃是一切的根本古往今來成事者無不是得民心之人是以你們往後行事切要記住不要無故損害百姓之利益更要嚴治軍紀不得犯民違者以軍法處置!」林渺肅然道。

    「主公教訓極是屬下銘記於心不敢一刻或忘!」殿中數人皆誠然道心中對這年輕的城主又多了幾分敬意更深感遇得明主。

    林渺成為梟城城主的第六日信都的眾多豪強都來送禮祝賀。當然這也是因為林渺與任光的關係在以耿純為的大豪動之下信都的豪強皆表示對林渺的全力支持。

    這些使得梟城百姓皆大為歡喜和興奮這新任的城主居然如此有人氣這使他們身為子民也感到驕傲。當然有這許多大豪的支持讓他們看到了梟城安定平和和繁榮的未來。

    對於這些大豪小刀六則有了揮的機會。他雖然到信都與梟城有數日卻還沒有與這些當地豪強有太多的接觸機會現在在林渺有意的安排之下他們便可以大談生意中的問題及全方位合作的計劃了。

    有歐陽振羽與胡世這兩個說客相助小刀六確實如虎添翼倒有許多人對他的合作計劃極感興趣。當然也有許多人只是看在林渺和任光的面子之上知道小刀六有林渺、任光兩大勢力的支持做生意自然容易所以才願意與小刀**作。

    也在這一日林渺讓人送走了那兩千餘名王校俘兵與將領而馮逸飛也按約定送來了十萬兩銀子和鄭志一家人。林渺則抽出五萬兩銀子撫卹城中的兩千餘戶孤兒寡母每家都能分得二十餘兩銀子。

    這一切都是當著眾豪強之面而做城中百姓皆為之嘩然奔走相告。林渺這般做法確實使梟城內外的百姓皆感恩戴德往昔這種事情從沒有生過在王莽暴政之時百姓更是苦不堪言苛捐雜稅重利盤剝使得百姓不堪疾苦。銅馬軍來此之後雖苛捐雜銳減少了一些但是卻戰亂不斷。銅馬軍只管軍隊對城中百姓並不在意加之軍紀鬆散軍士對百姓的欺搶之事常有生百姓也是膽顫心驚地過日子。可是林渺來這梟城才不過近十日百姓卻已經大見好處雖也是受戰亂但是林渺對城中百姓都大加補償更約法三章嚴整軍紀絕不犯民而且為百姓分糧送冬衣這些雖然是一時安城之計可是林渺這次為孤兒寡母按戶放撫卹金卻深深地感動了梟城樸實的百姓們。

    這種做法不僅感動了城中的百姓更讓城中的戰士大為感動關心戰士的家人這便比關心戰士本身更讓他們感激。如此一來他們不會再有後顧之憂因為他們知道林渺絕對會照顧好他們的家人這使他們誓死保護家園的決心更堅更願為林渺賣命。

    林渺抽調五千兩銀子在城中修了一座英雄陵所有戰死的兄弟都埋於此陵之中還有專人為其管理。另用五千兩銀子在梟城之中修建幾所學堂以讓梟城窮人子弟能唸書識字。

    這一切雖不是林渺親手安排卻是由歐陽振羽與朱右親手佈署。雖然這一切只不過幾萬兩銀子之事對於一支軍隊來說算不了什麼但卻可以體現出很多東西自這一些小事之中林渺讓整個梟城的百姓完完全全地接受了他並擁戴支持他。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桿秤每個人都渴望幸福每個人都希望有一個好的明君為百姓造福而林渺所做的這一切都深深地打動了梟城內外的百姓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那群前來祝賀的大豪們也紛紛解囊資助林渺又募得一萬兩銀子而這些依然是用來修建學堂辦私塾。

    有感於城主的大義城中的許多老儒都願意以低學金去教這些窮孩子一時之間整個梟城都陷入了一片歡悅之中。

    林渺自小便生活在宛城最亂最陰暗的天和街受盡了白眼和欺辱他深知窮人的苦深知窮人心中所想。是以他明白百姓需要什麼如此才能好好地把握百姓的心由人心治起再治理城池治理軍隊。而這一切所得到的回應也是清晰可見的。

    數日之間城中百姓幾乎天天都有大批人前來朝拜林渺的銅馬府幾乎當林渺是神聖。城中軍士本來心仍有點不穩但這數日之後無不死心塌地地心服。而林渺大敗銅馬軍再敗五校軍這些戰績也讓城中每一個人充滿了信心。何況城內外都盛傳林渺還得到武林中許多高人的支持那些百姓以訛傳訛甚至說整個武林都支持林渺事實上這些人連武林是什麼都不知道。

    城中將士人人心服他們有著清晰的責任感所為的不只是林渺更是整個梟城整個梟城的百姓。

    與五校軍修和之後城中百廢待興立刻通過信都諸豪強及梟城的商人振興城中的商業而林渺也立刻興起自己的產業因為整個軍隊的運轉需要依靠龐大的資金支持。是以林渺必須想方設法多賺銀子。

    林渺任命歐陽振羽、海高望兩人主持對城內外的生意制定和徵收稅項。

    崔啟則負責城內外的軍事由梁秀成相輔;猴七手和朱右則負責對附近各城的外交、情報。

    鐵頭、李度諸將負責日夜練兵。

    城中的一切都顯得緊湊而又充實給人以氣象一新之感。梟城從內到外都似乎變了一番。

    鄭志被帶回梟城本以為必死可是卻被人帶著到處閒遊看看城內日新月異的變化更被好好招待便像是客人一般。過得數日他終於明白了林渺之意負上荊條一路跪至銅馬府向林渺請罪更表示誓死效忠林渺。在看到城中的變化之後他終是徹底地服了林渺更知道林渺對自己的恩情和心意若是再不知好歹他自己也會恨自己。

    林渺並不相責欣然而受梟城之中也因此再添一員猛將。

    但林渺心中卻始終沒有真正的開心過因為他所剩時日已經無多只有一個多月的性命。他之所以如此拚命地建設梟城只是想在自己死之前能為百姓多做一點事能夠將梟城交給任光時一片繁榮那樣他便可以對得起任光對他的情義了。

    生或死對林渺來說已並不在乎他只是在乎有生之日能夠讓梟城的事業走上多遠。他並不想將梟城銅馬軍易幟因為這本是由銅馬軍的俘兵組成的軍隊包括許多將領是以梟城軍隊依然名為銅馬軍。而「銅馬軍」之由來據說與林渺所居府第有關因為在府門外有兩尊巨大的銅馬雕像。

    銅馬雙蹄騰空以長嘶奔騰之勢立於府門兩側這兩尊銅馬乃是花了近十萬兩白銀才打造而成以三千斤精銅煉製可謂是不世之作連林渺都極為喜愛。也因此他所居府第名為銅馬府。

    林渺定軍名為銅馬軍那些昔日銅馬軍的將士更是感激也沒什麼人反對。此刻林渺的聲望在梟城之中有若神明沒人會反駁。

    近二十日來林渺的名字響遍整個河北甚至進入南陽關於林渺的義勇和體恤百姓及受江湖正道大俠宗師支持之事遍傳天下因而使許多豪傑紛紛慕名而至也有許多難民向梟城趕來。當然這些難民也有許多投入銅馬軍中也有的便在城外結集合成小村落現已值春季開荒種地。還有的小股流匪和山賊也慕名來投短短二十日來梟城便猛增了兩千餘兵力而這也為梟城的財政增添了許多壓力養一支大軍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每天軍費的開銷極為嚇人雖然昔日銅馬軍的庫房有許多存積的金銀但由於大量投入到百姓的安頓與軍容的整治之上也難以維持長久。不過所幸歐陽振羽和海高望的生意網絡迅打通利用虛沱河水道展開水運再向北方打通關節很快便可以見到成效。

    小刀六在梟城之中開的兵器製造行也極受各地的歡迎不過天機弩卻是禁止亂賣的除非像兄弟軍之類的否則絕不亂賣。因為林渺並不想到時候有人拿天機弩來對付他銅馬軍這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事實上許多事借信都大豪們的生意網絡好辦得多。

    林渺的迅崛起許多人高興也讓許多人擔憂高興的自然是林渺的朋友諸如在漁陽的沈青衣、濃鐵林兄妹等人吳漢更派人送來重禮。原來吳漢已為漁陽太守彭寵部下的第一勇將其名動塞北讓胡人聞風喪膽極得彭寵之信賴。

    林渺自然為吳漢感到高興不過吳漢因在與胡人作戰不能親來這才派心腹為林渺送來厚禮而沈鐵林等人則是親來梟城為他們的小弟祝賀更答應為林渺打開通往塞北的路徑甚至為銅馬軍打開與夫余、高句麗等國的商業要道。

    事實上沈家向來是做北方馬匹生意的將塞外的馬匹販入中原再將中原的物資運出塞外。塞北沈家之名也正是因此而響遍中原其與北方義軍多有聯繫許多義軍的馬匹都是由沈家所供應的而有沈家之助林渺在北方交易自然要輕鬆許多。

    遲昭平卻是心中更加難安因為她已可以扳著指頭數出林渺還有多少日子可活雖然林渺現在名動北方可是她卻沒有半點高興可言甚至感到一陣心酸。

    林渺真的依她之言不去邯鄲而是在北方建立起了自己的力量。當日雖然林渺沒有回答她的懇求但是他的行動卻清楚地證明了一切至少在林渺的心中已經同意了她的懇求尊重了她的意見。

    她也有點驚冴林渺的能力居然在一個多月中便可以聲名鵲起成為北方津津樂道的一個話題更成了一城之主雖然梟城不過一彈丸之地但卻能造出如此大的聲勢也可以看出林渺的不簡單。只可惜天妒英才林渺已只剩下一個月的生命這簡直是一種諷刺。

    可是遲昭平也束手無策她根本就幫不上任何忙這一個多月來她頻頻派出黃河幫弟子四處查探萬載玄冰的生長地可是卻沒有任何的結果這讓她有些喪氣。若想在剩下的一個月之中找到萬載玄冰的下落那只能靠天意和奇蹟了但是她依然無法放下心中的牽掛親自趕去梟城。不可否認林渺在她心中佔有了極大的份量。

    邯鄲。

    林渺的消息和傳聞也愈演愈烈因為在邯鄲之中關於林渺的傳聞本就極多想一個多月前林渺大鬧邯鄲鬧得王家大動干戈卻並沒能留住林渺那使王郎丟盡了面子同時也使邯鄲人記住了這個年輕人的名字。可一個月之後這個曾被四處追殺的年輕人卻變戲法般成了銅馬軍的領還成了一城之主大破銅馬、五校軍還得到了當地百姓前所未有的擁戴這怎能不讓邯鄲人再次以林渺為話題?

    事實上整個北方都幾乎是以林渺為話題沒有人知道這些消息為什麼會傳得這麼快。在一個月之間好像整個北方的人都認識了這個年輕人都與這個年輕人有過交往一般說起來更似乎有種特別的親切。

    在邯鄲感到林渺威脅的人自然有那便是王郎林渺劫了白玉蘭一次但是後來他們又奪回了白玉蘭是以與林渺之間的怨隙自然存在而林渺能在短短的一個月之中展成一支小股義軍的領可見其能力之強這也證實了王郎最初的感覺——林渺是個絕不簡單的人物!如果不能為其所用必會成為一個可怕的敵人。

    當然對於眼前的林渺他並不在意因為林渺還沒有展到能夠威脅他的地步這支新的銅馬軍一切都只是在展的初始狀態根本就不可能有能力對外擴張是以尚不足為患。但林渺的潛力卻是驚人的能在一月中有此成就那一年過後會是什麼樣子?五年過後呢?沒有人能想到那麼遠但卻不能讓王郎不想。他自己都準備了十餘年到現在仍沒有真正的出手是因為他尚要等時機更為成熟的時候。他不是一個喜歡干沒有把握之事的人是以他一直都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但他的心卻絕不止於此。

    「報城主任太守來了!」護衛進入殿中相報。

    林渺一聽急忙迎出殿外果然見任光與任靈並肩而來而在兩人之後卻是鬼醫鐵靜還有白才等一干人。

    林渺大喜道:「大哥怎突臨梟城?為何不先通知我一聲?」

    「三弟別來無恙!」任光的神色間略帶一絲憂色但卻強裝歡顏道。

    「無甚大礙!」林渺聽出了任光話中之意笑了笑道:「我們去靜室吧。」

    「屬下白才見過主公!」白才帶著一干自湖陽世家請來的兄弟見了林渺立施大禮道。

    「白兄弟請起跟我還客氣什麼?」林渺再見故人甚喜。

    「我們都是來投效阿渺的還盼阿渺能給一份差事讓我們做做!」說話者乃是白良昔日在湖陽世家中跟林渺關係最好的一個。

    「是啊今後我們都聽你的!」

    來人之中有白朮、燕風、方木、肖勇、田勇這一干湖陽世家的家將這幾人也是林渺初入湖陽世家所結識的兄弟另外還有三十餘人則是與這幾人交情極好且都是湖陽世家精銳中的家將這讓林渺更是歡喜。

    「朱主簿你給我帶諸位兄弟先去休息好好地招待他們我呆會兒就到!」林渺向身邊的朱右沉聲吩咐道。

    「屬下明白!」朱右知道眼前這些人都是林渺的舊友自然不敢怠慢。

    林渺則領著任光和鬼醫及任靈來到密室之中其餘的任府家將皆在客廳之中。

    「三哥你真的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嗎?」任靈一臉關切地問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笑道:「自然沒什麼不妥謝謝小妹關心!」

    「可是城主已只有一個月的期限了又何必再操勞城中的俗務?應該想方設法去尋找萬載玄冰才是!」鬼醫神情肅然道。

    「生死有命萬載玄冰那是可遇不可求之物又豈是想找就能找到的?一切都需要靠機緣如果上天注定要我死的話找到了萬載玄冰也是毫無用處!」林渺淡然笑道。

    「我今日之來便是想讓鐵先生再為你把把脈三弟要知道如果你不能度過這一劫那你所有的一切努力都是毫無意義的!」任光憂色滿面地道。

    「是啊如果你不能活著那創下這許多基業又有什麼用?」任靈也道。

    「呵大哥錯了至少我有生之年能讓梟城的百姓快快樂樂、平平安安地過上一陣子舒服日子這也算是一種收穫!」林渺淡然道。

    「難道你的目的僅止於此嗎?你不想梟城百姓的幸福是永遠的嗎?你不想讓更多的人過上幸福的生活嗎?你在梟城所做的一切我都很明白我知道你是想治理好梟城留給我可是我送梟城給你難道只是為了這個嗎?」任光有些激動地道。

    「我知道大哥是對我好!」林渺吸了口氣澀然笑了笑道:「可是這個世界總是殘缺的包括生命和感情無法預料的事情多得讓人難以想像正如生生死死誰又可以真的明白和把握呢?」

    「讓我給你把把脈吧。」鬼醫伸手道。

    林渺順從地伸出手來鬼醫搭脈沉思了半晌神色間顯出一絲冴色半晌才道:「城主體內似乎又多了一股奇異的勁力而這股勁力竟似乎可以融解積於丹田的火勁!」

    「啊那是不是有救了?」任光大喜問道。

    鬼醫苦笑著搖搖頭道:「如果是在沒有施針之前沒有將火勁逼於丹田之中或許還有效但現在這股奇異的勁力也無法完全化去丹田中的火勁最多也只能使生命延長數日!」

    「為什麼會這樣?」任靈大感失望地道。

    「因為火勁縮於丹田之內已化成一股生機已經具有強的攻擊力任何外力若想全面誘它都只會讓它衝破禁制使其主人經脈盡焚甚至化為飛灰。惟有以極寒之氣鎮住後才能納寒氣中和讓陰陽調節否則只會適得其反。」鬼醫吁了口氣無可奈何地道旋又正色問道:「我聽白才說起過在雲夢澤之中似乎有一個極寒之水潭不知可有此事?」

    林渺一怔點了點頭道:「確有此事潭中之水奇寒徹骨便是一流高手運功相抗也難支撐半炷香時間不過潭中之水卻從不結冰!」

    「我想過如果真有如此奇寒之水或許不用萬載玄冰也可以醫好你的傷雖然這個並不保險但總比坐以待斃要強我希望城主去試試!」鬼醫吸了口氣道。

    林渺神色微變表情有些怪異地道:「那寒潭之中有一巨大異獸只怕想在寒潭之中療傷有些難。」

    「我們可以殺了那異獸呀那不就沒事了?」任靈道。

    林渺苦笑道:「那是我見到過的最巨大的怪物像是一座巨大的肉山立起來加尾巴可達八丈之高長達十餘丈有手有爪擁有無可比擬的力量你們根本沒見過那怪物刀槍不入拔千年古樹如折筷子拔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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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5 21:56:44
.   不僅任靈傻眼了便是任光和鬼醫也傻眼了他們怪怪地盯著林渺像是懷疑林渺在說謊可是他們卻知道林渺是不會向他們說謊的。

    「世間怎會有這般奇獸?哪有這麼大……」半晌任光才自語道。

    「那是一片死亡沼澤在那裡面什麼都是有可能的那裡不僅有那隻巨獸更有無數的巨鱷一般的船隻靠近甚至只會成為那些鱷魚的美餐那次我們也是機緣巧合才到達那裡。」林渺吸了口氣道他確實是有些害怕回到那片死亡沼澤。

    「鱷魚是什麼東西?」任靈冴然問道。

    「那裡會有巨鱷?」鬼醫的眼中閃過一絲奇光有些興奮地問道。

    「不錯大的可達兩丈之長!」林渺道。

    「太妙了我定要去看看!」鬼醫大喜道旋又道:「聽白才說你下過那寒潭那你可現那裡面有什麼特別之處?世間不可能有這麼寒的水如此寒水必有原因!」

    林渺心頭一動記起玄門那塊奇異的玄冰其奇寒當時便觸動了他體內的那股熱流不由得大喜道:「我想起來了或許是因為玄門所在在那潭底有一個洞洞門卻是一塊奇異的玄冰或許便是因為那塊冰才會使整個潭水奇寒徹骨!」

    「一塊玄冰?」鬼醫和任光同時失聲問道。

    「不錯一塊有丈許方圓約數千斤重的巨大玄冰其寒氣使地下河道化成了一個巨大深遠的冰窟!」林渺道。

    「在中原溫熱之地居然會有這樣奇寒之處想來這塊玄冰定是奇物說不定正好可以治療城主體內的傷勢!事不宜遲我們應該即刻起程前往!」鬼醫歡喜異常地道。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看來三弟真是福緣深厚!」任光大喜道。

    「三哥怎不早想到這地方?害我們擔心了這麼久!」任靈微責道。

    林渺苦笑他不是沒想過只是他根本沒有將那些東西與什麼萬載玄冰聯繫在一起而且那死域般的地方他根本不想再一次重遊是以一直都沒有意識到今日經鬼醫這一提醒倒讓他想起來了。

    「現在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從這裡快馬趕到雲夢澤應該還來得及。」任光盤算道。

    「這些倒不是問題梟城新興如果我突然而去只怕城中會出亂子!」林渺皺了皺眉道。

    「這個三弟放心你不在之時我可代為照看而且城中人才濟濟相信不會出什麼大問題只要小心五校軍的攻擊就行了!」任光沉聲道。

    「有大哥照看我就放心了那我這便去安排城務!」林渺欣然道。

    「我要遠行一段時日至少需要兩月的時間因此城中一切雜務就交由諸位齊心協力共同負擔了。」林渺只召來崔啟、朱右、梁秀成、歐陽振羽和海高望及鄭志這六人因為這六人也是梟城之中最舉足輕重的人物。

    「主公要離城兩月?」崔啟吃驚地問道。

    「不錯我要去南方辦一件極為重要的事事成之後便立刻趕回。我不在的時候城中一切便由軍師和朱主簿全面負責若有任何困難便去信都找我大哥任光希望大家都以大局為重以城內外百姓幸福為己任絕不可輕舉妄動。你們各人各負其責有什麼問題便多找主簿和軍師商議希望在我回來之後城中會更好!」林渺悠然道。

    眾人皆有些冴然不明白為何林渺這種時候卻要遠行梟城興起才一個月而已不過他們都相信林渺。

    「城主放心我們定不會有負城主所望城中之事我們都聽軍師和朱主簿的!」海高望與眾人皆肅然道。

    「另外我遠行的消息必須保密不可透露給任何人知道你們便說我閉關練功。城中一切都照舊展一切以軍紀軍規行事絕不可擾民襲民!」林渺又叮囑道。

    「主公放心我們一定會依主公吩咐行事!」崔啟和朱右沉聲道。

    「那我就放心了!」林渺吸了口氣道。

    劉玄大軍相合乘勝而擊合淯陽馬武之軍內外夾擊大敗陳茂和嚴尤的大軍。

    在綠林軍與官兵正面交鋒之際天機弩有若神助在事起突然之時只殺得官兵抱頭鼠竄雖然官兵也有天機弩但綠林軍卻是有備而至官兵根本沒有防到綠林軍手中有那麼多天機弩一方潰敗綠林軍便如潮水般湧上大殺一氣。

    陳茂、嚴尤所率數萬大軍頓被打得七零八落本欲轉入棘陽但棘陽城小易破若義軍切斷宛城與棘陽之間的聯繫死圍棘陽那棘陽只是死路一條是以官兵皆敗退宛城。

    義軍聲勢大壯更俘官兵近萬直破棘陽各方豪傑競相依附大軍直逼宛城。

    大將軍嚴尤在宛城之中卻無法再控制指揮一怒之下突圍而出並帶上密函上長安求救。以宛城目前的兵力根本就難以對抗綠林軍的攻勢惟有憑堅城而守。

    宛城城堅雖無巨險但想強攻下宛城卻也是極難之事。至少以綠林軍眼下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強攻下宛城但圍城卻是足夠。

    綠林軍四支義軍相合兵力在經過連戰連勝後展到十餘萬人比之綠林軍最強盛之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此刻的綠林軍更非昔日所能相比無論是軍紀軍規還是聲望都成了南方眾望所歸的目標各地的豪強紛紛響應。是以在短短的時日之中綠林軍以不可估量的形式鼓脹。

    綠林軍的強大卻引起了另外一件讓人頭痛之事那便是軍中並無真正最強的統帥群龍無雖劉玄為更始大將軍但是卻不能獨斷義軍之事真正的權力依然是掌握在四個人的手中那便是劉寅、王常、王鳳和劉玄。

    軍無二主這樣分權之勢也確讓人憂心沒有人知道內亂會在什麼時候開始。

    劉寅與劉秀各領兵向西面和北面挺進他們並不是想圍宛城更想在圍宛城的同時去攻破宛城周圍的各重鎮。

    沒人知道王莽的援軍什麼時候趕來解宛城之圍但綠林軍卻不能不防是以劉寅和劉秀先攻下通往宛城的重鎮到時便是朝廷援軍到了也可以先以外圍的重鎮相阻。

    「主公黃河幫幫主遲昭平求見!」林渺正準備行裝之時魯青進來相報。

    「遲幫主來了?」林渺微愕不知遲昭平何以會在此時趕來不過也來得正巧忙道:「快請!」

    林渺趕忙行出見遲昭平已經就座許平生等一干黃河幫高手也相陪一旁。

    遲昭平見林渺大步入廳神色間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今日昭平不請自來見故人無恙心中甚安!」

    「謝幫主關心!」林渺心中也微有些憐惜看遲昭平那風塵僕僕的樣子且眉間有一縷無法掩飾的傷感便知道她為自己操心不少。

    「聞林公子成為一城之主昭平特送一分薄禮前來表示祝賀。來到梟城見滿城春意百姓歡顏軍容整肅可見公子確花了一番心血真是體恤民心愛民如子呀!」遲昭平語氣之中有點怪怪的味道。

    朱右和崔啟聽得眉頭大皺他們並不太清楚遲昭平與林渺之間的關係更不知林渺只有一個月的生命。是以他們根本就聽不懂遲昭平話中的意思只覺得腔調怪怪的。

    林渺卻知道遲昭平是怪他不好好地對待自己這之中的意思也只有有限的幾個人聽得出來他不由得乾笑一聲道:「謝謝昭平的這份禮物不若我們出去走走看看今日的梟城如何?」

    林渺的話更讓朱右和崔啟冴然哪有如此對待來客之理?何況對方乃是一方之雄。不過他們隱隱覺察到林渺與遲昭平之間有著某種特殊的關係是以才會如此坦然相對。

    對於朱右和崔啟來說這當然是一件好事如果林渺與遲昭平這名動天下的女人有密切關係只會讓銅馬軍日後行事方便多了。如果有黃河幫遍佈北方的力量相助銅馬軍也會如虎添翼。不過在他們的眼裡林渺與遲昭平確實是極為相配無論身份、才智和名望遲昭平都絕對是最合適的人選。

    「好哇昭平樂意看看梟城的新景象!」遲昭平淺淺一笑略帶喜色地道。因為林渺這句話便已表明他不再拒她於千里之外這次前來梟城她還真害怕林渺像那日在平原對她一樣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林渺也笑了隨即向朱右吩咐道:「你替我好好招待許長老和黃河幫的眾兄弟。」

    「屬下明白!」朱右心領神會也暗暗歡喜林渺的話意便是只想與遲昭平一人單獨出去走走這也證明兩人確有不同尋常的關係。

    「小小的一座城方圓不過百里之地並不是我的目標!」林渺側望了遲昭平一眼悠然一嘆道。

    遲昭平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彩淺笑道:「我明白!但你能在短短的一月之間有此成就只要給你更多的時間就沒有不能實現的目標!」說到這裡她神色一黯又幽怨接道:「難道你真的就這樣等待著又一個月過去嗎?」

    「我知道昭平關心我不過生死有命當然你看我像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嗎?」林渺說著聳聳肩眨了一下眼睛略顯頑皮地反問道。

    遲昭平大喜問道:「你有辦法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但總要去試試若昭平再遲來一步便見不到我了也許是永遠!」林渺澀然笑道。

    「我不要你說永遠!」遲昭平神色一變道。

    「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說清楚的就像生命就像感情如夢如霧卻又是現實!其實在我們的心底又何嘗不是很明白呢?只是我們不願意去面對而已!」林渺淡然道。

    「如果可以迴避我們為什麼不去迴避?對了你準備今天就走?」遲昭平突然問道。

    「是的我準備南下去一趟雲夢澤因為那裡很可能是我惟一的希望!」林渺點頭道。

    「我陪你一起去!」遲昭平忙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笑道:「別傻了你身為一幫之主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你去處理呢!」

    「可是……」

    「沒什麼可是我答應你一定回來!」林渺吸了口氣認真地道。

    「真的?」遲昭平喜道。

    「真的!」

    其實遲昭平又怎不知林渺話中多半是安慰的成分?因為連林渺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安然返回一切都只能夠聽天由命。

    遲昭平也知道自己並不能真的抽出太多時間離開此刻北方正風起雲湧變數難測如果自己真的離開黃河幫數月不歸到時候會生什麼樣的情況實難預料。

    林渺目光眺望著遠方沉默半晌突然淡然問道:「那份魯公船的圖樣還在嗎?」

    遲昭平一怔隨即冴然應道:「當然在只是還沒有打算建造!」

    「我這裡有數十個自湖陽白家來的造船高手我尚沒想到怎麼安置他們不若讓他們跟你去平原造船吧讓我們在北方與湖陽世家較量一番看看是誰更厲害!」林渺轉頭悠然笑道。

    「哦那太好了!」遲昭平大喜。

    「別忘了這是我們兩個合夥做生意哦!」林渺眨了一下眼睛笑道。

    遲昭平心中一陣欣然她知道林渺對她也並非全然沒有感覺。

    「當然不會忘記!」

    林渺又扭過頭去吸了口涼氣以手折了一根枯草突然道:「謝謝你那些日子對我的細心照顧否則只怕我根本就見不到今日的太陽了!」

    「別忘了你也救過我還送我自鄴城返回平原我們是互不相欠的!」遲昭平神色微黯有些冷地道。

    林渺笑瞭解釋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們當然是扯平了。不過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一輩子只有兩個女人這麼關心過我!」

    遲昭平頓時臉上飛上一陣紅霞哪裡還聽不出林渺話中的意思?但卻不知該如何說。

    林渺深深地吸了口氣不無感傷地道:「一個是我最心愛的女人那次我也是被人打成重傷她七天七夜守候在我身邊為我熬湯換藥後來我終於從死神手中活了過來她卻病倒了。我從小沒有母親一直都是她無微不至地關心我。後來我娶了她可是我卻沒有力量保護她讓她過上幸福的生活。去年的夏天她死了!我們一起玩到大一起在最黑暗最低賤的環境中長大我向她過誓一定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我們的存在要讓她跟我一起受天下人尊崇!可是她沒有陪我到現在。」說到這裡林渺澀然一笑吸了口氣接道:「雖然她已經不在了但我知道她一定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看著我一定在冥冥之中守護著我所以我絕不可以放縱自己絕不可以讓自己平庸地活著!可是命運總喜歡跟我開一些不著邊際的玩笑要讓我經受許許多多的劫難。後來我又遇上了白玉蘭這又是一個由命運安排的玩笑再到你!」

    林渺扭頭望了遲昭平一眼深沉地道:「你是第二個那樣關心我的人可是命運似乎並沒有給我更好的安排。我不相信命運可有些時候卻總是那般無奈。是以我決定無論怎樣我都要讓自己頑強地活著即使是最後的結果仍是徒勞!但我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爭取生的希望因為我想活著回來見你!」

    遲昭平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淚花她知道林渺依然是沒有活著的把握這些話才是林渺內心最真的聲音她彷彿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更貼近林渺更清楚林渺心中的無奈。可是她也無法知道命運是怎樣的安排但不自覺間她卻抓緊了林渺的手。

    林渺的手有點冷像初春的風。

    「我們也該回去了我要早點動身前去雲夢澤!」林渺沉默了半晌淡淡地道。

    「我們可以同一段路的!」遲昭平期待地道。

    「不我不能與你一起走我並不想讓梟城中有太多人知道我離城而去!」林渺吸了口氣道。

    「我可以先走你隨後追來呀你的易容之術有誰能及?只要化妝改扮一下不會有人知道的!」遲昭平急道。

    林渺苦笑了笑道:「好吧!」

    「主公收到邯鄲來的密報王郎可能已經派出了大批高手準備對付主公!」朱右見林渺回來來到僻靜之處稟報導。

    「哦?」林渺微冴冷然道:「退早他總會出手的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他便難得安穩派高手前來殺我只是預料之中的事!城中一切小心就是我不在之時切不可魯莽出兵!」

    「屬下明白另外臨平城密報說馮逸飛果然對那兩千戰士極為冷淡不加重用而且那兩千戰士在我們送回臨平之時馮逸飛居然讓那些人在城外住了兩日不讓其進城那些人的不滿情緒極高!」朱右又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道:「他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繩呵呵……馮逸飛還不能算是個角色我歸返之日便是五校軍的末日!」

    「屬下盼主公早點回來!」朱右聽得林渺這般豪言也不由得期待異常。

    「我辦完事就立刻回來但我也不知道要多長時間你們切記四個字——韜光養晦!」林渺沉聲道。

    朱右神色一正恭敬地道:「主公句句是金屬下銘記於心!」

    林渺提筆攤開桌上的宣紙信手揮出四個大字然後蓋上帥印淡淡地道:「你將此掛於帥堂我不在之時讓他們依此而行!」

    「韜光養晦!」朱右心中多出了一絲深深的敬意他知道這四個字不只是做人的基本也是治軍治城之道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梟城平安才能讓百姓過上安定的日子。

    戰亂遍佈在戰亂之中只能展少數人的野心和權力但絕對不可能讓大多數人享受安定而韜光養晦卻可以展經濟讓大多數人在安定中展這才是真正的展。

    劉寅依然無法安睡心神有些恍惚雖然他以銳不可擋之勢破了南鄉但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頭眼下綠林軍軍容整肅聲望如日中天卻有四股力量把持著。他知道該到統一的時候了。

    綠林軍的力量此刻並不比赤眉軍遜色但赤眉軍卻只有一個樊祟是領而綠林軍卻有四個領如果這樣下去勢必會在某一刻因利益之爭而四分五裂。

    誰又願意將到手的權力拱手相讓呢?誰又願意甘居人下呢?他劉寅做不到儘管劉玄是他的族兄但是他不覺得劉玄有資格成為綠林軍之。

    劉玄的性格太懦弱雖然也是個人才但卻絕難真正壓服王鳳、王匡之輩;王常雖是最難得的人選但卻不是劉氏子孫劉寅絕不想讓將來的天下落入外姓手中!是以他絕不想讓王常當上綠林軍之;王鳳更沒有這個能力此人雖頗有才能但卻是貪圖享受之輩難成大事否則昔日綠林軍也不會只守著綠林山不思進取後落得個三分綠林軍之局足見此人不是治理天下的料子。

    劉寅想稱帝他是個心高氣傲之人同時他很明白自己有這個本錢無論是武功還是才智在綠林軍中他都絕不落人後惟一可與之相比的便只有王常儘管王常是他的知交卻非劉姓子孫因此絕不可讓其稱帝。

    在南陽之地百姓對劉家依然極尊崇也只有立劉姓子孫才能眾望所歸是以劉寅不覺得有誰比他更適合在綠林軍中稱帝。

    只是此刻劉寅卻不在大軍之中。劉玄、王鳳、王常都在圍攻宛城可是他和兄弟劉秀卻被派來攻打南鄉一開始他便覺得有些不妥但這是軍令他自然不好一開始便翻臉只好領兵來攻打南鄉。

    「誰?」劉寅心神稍動之際驀感一股幽風破窗而入不由得微驚而退目光斜掠之處卻見一道有若鬼魅般的影子襲來。

    劉寅冷哼一聲十指如戈揮灑而出十道有形有質的氣流交織成一張奇形之網罩向那幽影。

    「噗噗……」那幽影袍袖輕拂那張氣網頓化為虛影一隻枯瘦的鬼爪直探入劉寅的氣場之中。

    「咦?」劉寅微微吃了一驚這神秘人物的巧勁和身法確讓他有些驚冴但他並沒有半絲驚色足下斜挑腰身倒轉之際左掌如刀帶出一道罡氣化成有形有質之刀準確無比地斬在那隻枯瘦的手掌之上。

    「砰……」劉寅身子一震倒晃兩步那怪人的怪爪輕縮身化一團如一隻巨球般疾撞劉寅。

    「好功夫!」劉寅讚了一聲身子疾旋如陀螺一般但在陀螺四周卻出現了千萬重手影以千萬種不同的手勢直襲那團肉球。

    「噗……」肉球在頃刻之間中了千百掌飛旋而退落地之際卻又恢復了那幽靈般的身影。

    劉寅則駭然驚退在他落地之時一片胸衣如蝴蝶般飄落恰如一隻手掌般大小。

    「三叔!」劉寅失聲驚呼。

    「很好這麼多年沒見你的武功居然長進如此之快實讓我欣慰!」那怪人欣然笑道。

    劉寅望瞭望胸前那個掌印他知道如果對方是敵人那麼他已經死了一次!但當他見到眼前之人時卻是大喜過望。

    「寅兒叩見三叔恭喜三叔大功告成破關而出!」劉寅跪倒就拜此刻他心中的欣喜確實是前所未有的。他一直都在盼劉正出關如果有這位昔日武林皇帝、天下第一高手相助這個天下還不是唾手可得?而劉正乃是劉家最有聲望之人天下所有劉姓子孫無不對其敬若天神祇是這十餘年未曾現身江湖人們都以為劉正死了所以劉家這才各自為政不能團結一致。

    劉正依然蓬著頭輕輕地嘆了口氣道:「我今日來找你卻只是為了一件事你起來吧!」

    「哦?」劉寅微冴。

    「我已經找到了你三弟!」劉正吸了口氣道。

    「你找到了三弟?」劉寅喜道。

    「不錯他現在在北方已是梟城之主!」劉正吸了口氣道。

    「你說他是林渺?」劉寅失聲低呼。

    「你認識他?」劉正也微冴。

    「何止認識他與光武還是好朋友!他居然是三弟!」劉寅有些難以置信地道。

    「是的他背上的火龍紋正是我劉家歷代帝王所具的神異胎記我查過他的身世正是當年我抱出去的那個嬰兒是以今後如果你見到他便知道如何去做了。」劉正肅然道。

    「三叔我看不如就由你來稱帝我們劉姓子孫一定都會擁護你只要你登高一呼王莽的末日便到了何用再去支持三弟?」劉寅懇切地道。

    「這也許正是天意我本想出關之後便號召劉家子孫群起奮但可惜我此刻已是半人半魔之身根本就不能夠擔此重任。只要我心願一了便遠離塵世這天下和劉家江山就只有靠你們這些年輕人了但我相信天下仍會是我劉家的你三弟身上的火龍紋胎記之深顏色之豔乃是歷代劉家帝王祖先都少有的相信必能中興劉室江山成為一代明君。你這做兄長的必須不遺餘力成其帝業休要讓劉家江山落入外人之手。」劉正吸了口氣叮囑道。

    「啊……」劉寅又是喜又是驚喜的是林渺背上的火龍紋劉正居然有這一番評價這使他感到劉室江山確實應是中興有望;驚的卻是劉正居然成了半人半魔之身不由得驚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在練功之時走火入魔雖然武功猶在但卻成了日魔夜人之結局。因此天亮之後我便必須離開這裡。」劉正吸了口氣道。

    劉寅怔了怔望瞭望劉正的樣子似乎隱隱感覺到了些什麼。

    「你要小心魔門魔門這二十年來的苦心經營已是無孔不入了他們所圖的也就是我們劉室江山絕不可輕忽也許魔門才是你們將來最大的敵人!」劉正吸了口氣道。

    「三叔也知道魔門之事?」劉寅冴然魔門只是近二十年才出現江湖的而劉正這麼多年基本上都是在閉關之中又怎會對魔門這麼瞭解?是以他惑然相問。

    「當年我便是與魔門之主決戰於泰山之巔身受創傷這才閉關十數年。我這次出關便只是想找到當年之人一了這十數年的心願但這人卻極為狡猾一直都避而不見。我之所以走火入魔便是受他的暗算弄得現在正道中人四處追殺我!」劉正恨恨地道。

    劉寅大吃一驚他倒沒有料到天下之間還有誰能夠成為劉正的對手如果說魔門之主是連劉正也耐何不了的人物的話那誰又能制?更讓他沒料到的卻是劉正居然受正道人士的追殺!

    昔日人人皆尊其為武林皇帝但此刻卻為正道所不容也難怪劉正不願意再面對天下。

    「三叔要伯升怎麼做?」劉寅恭敬地道。

    「你三弟之事不可讓光武知道他畢竟不是我劉家皇室子孫難保其心不變!」劉正吸了口氣道。

    「三叔放心光武根本就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世當年用他代替三弟之時他尚小而那兩個僕人已經病死了這個世間只有三叔和我才明白此事!這麼多年來他也已算是劉家之人了!」劉寅認真地道。

    「當年用他調換你三弟也只是權宜之計雖然他活下來了但畢竟是個下人所生怎能與我劉家正統相提並論?我來找你之事也不必跟他說!」劉正冷然道。

    「伯升明白!」劉寅心中有點不是滋味但仍恭敬地答了一聲。

    「好了我要走了你好自為之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絕不可婦人之仁!」

    「謝三叔提醒!」

    「夫君這麼晚了去了哪兒呀?」曾鶯鶯微微有些幽怨地問道。

    劉秀神色微微有些漠然扭過臉強笑道:「沒去哪兒只是順便巡巡營。」

    曾鶯鶯款款行至劉秀的身邊關切地注視著劉秀的表情善解人意地問道:「夫君是不是有什麼心思?何不跟妾身說說?也許妾身可以幫你分擔一些。」

    「沒什麼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劉秀拍拍曾鶯鶯的肩頭道。

    曾鶯鶯依然望著劉秀輕怨道:「是不是大哥讓你生氣了?」

    劉秀臉色一變微斥道:「別瞎猜誰告訴你的?」

    「妾身本欲去找你可見你剛從大哥那裡出來是以妾身如此猜測了!」曾鶯鶯微有些吃驚地望著劉秀怯怯地道。

    劉秀心中一陣憐惜輕嘆了口氣道:「睡吧這件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大哥對我恩重如山即使是訓斥我罵我也都是為了我好!」

    「妾身明白!」曾鶯鶯順從地點點頭劉秀的心卻顯得異常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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