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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龍人]霸漢[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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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04:21
第 三 卷 第五章 再次南行

    匯仁行在小長安集只避了數日當義軍控制了城外之時匯仁行的生意又立刻活躍了起來因為這次能夠擊敗嚴尤的大軍匯仁行可以說是立下了大功。

    劉玄、王常、劉寅對匯仁行的事業可謂是支持之極更是大力嘉獎匯仁行其自然是風光無限。

    姜萬寶更是除小刀六之外最為紅火的人生意場上幾乎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過不能做宛城之內的生意卻是個遺憾。當然其糧食和私鹽生意卻可以明目張膽地與義軍交易而此刻他們的生意網絡已經建起來了根本就不必再去煩惱。現在小刀六已經不只是擁有匯仁行了其產業已擴張到許多行業而且手下人才濟濟主持一方的人物也多是以做什麼事都變得輕鬆。

    小刀六回到南陽卻開始將許多物資向北方暗中調運並介紹了林渺在北方的展情況這讓姜萬寶和虎頭幫的弟子皆欣喜萬分許多人都願意去北方不過小刀六卻希望留下一批人幫姜萬寶在南方展。

    南方的生意網絡便全由姜萬寶主持而小刀六則去北方再打基礎待紮穩了根再將南方的資產移去北方。

    事實上他們生意的展本就是放眼天下而不只是侷限於某城。因此在南陽留下姜萬寶也是戰略上的需要。

    天虎寨的那群秘密強化訓練的兵馬暫時尚留在天虎寨也是作為姜萬寶鞏固南方生意之用而此刻與綠林軍的關係許多事情都不用愁。

    惟一的問題只是劉玄想讓天虎寨也加入到綠林軍中想要拒絕都有些難於是刑風只好將天虎寨的寨眾分散到各地協助做生意也好堵綠林軍之口。如果天虎寨只想經商綠林軍自不好強逼其加入。人各有志只要天虎寨不拖他們的後腿就行了。

    「前面是鄭口鎮天色將晚不若我們先到鎮上休息一晚明日再趕路吧!」許平生提議道。

    「一切就由長老安排吧!」林渺點了點頭道。他們已離開梟城近兩日了倒沒有遇上什麼麻煩一路平靜倒是見到了許多難民各地戰亂不止百姓皆跟著遭殃。

    鉅鹿的馬適求與高湖軍也是素有不睦常會大動干戈是以清河鉅鹿的百姓多往邯鄲和信都之地跑這也是路上見到這許多難民的原因。

    鄭口鎮乃是趙、齊交界之處臨德和武城距高湖軍和重連軍活動之處也不太遠是以鎮上居民並不多但商旅卻是極多。

    鄭口鎮土地雖然肥沃平坦一片無險可守是以非兵家重鎮但卻易遭流匪賊寇洗劫。鎮中之人極好武風加之趙齊之地民風豪爽這使得鄭口鎮也是三教九流彙集幫派眾多。

    當然這些幫會只是小小的帶有地方保護色彩的組織以聯合抗擊流匪賊寇之用並不能與高湖、重連這等義軍相比不過這鎮上居民極複雜民情也複雜因四臨皆有強大的勢力存在這鎮上的三教九流又難免與那些大勢力掛鉤以圖不受欺辱。

    便是在這種派系混雜的鎮子之中各種交易也極為盛行。因為這裡是數股勢力的中心如德州和武城這樣的地方因仍受到朝廷限制不能放開手腳但如鄭口鎮這樣的所在卻是誰也管不了的地方相互交易直接而無顧慮。是以人們樂得在此作中轉而無須擔心對方耍什麼詭計。

    林渺一群人自然引起了鎮上人的注意只看這一隊人坐下的駿馬便知其來頭不小是以鎮上的酒樓客棧都盯好了這塊香饃饃。

    「客爺你裡面請!」店小二也是勢利之人見這群人的氣派便不敢怠慢。

    「有多少間客房?我全包了!」許平生冷然道。

    店小二吃了一驚問道:「大爺你要包下所有的客房?」

    「別囉嗦先去給我們準備三桌酒菜!」許平生沉聲道微有些不耐煩。

    店小二哪敢自討沒趣?這一行二十餘人人人氣勢逼人瞎子也知不好惹忙應聲退了下去。

    掌櫃哪裡還敢閒著?親自打點一切。

    「這是預付的訂金這裡的每一間客房我都包了聽好不許再有外人住在裡面!」許平生掏出一錠黃金沉聲道。

    掌櫃也吃了一驚一錠金子的訂金確不是個小數目他哪裡敢說不?不看金子面子上也不能得罪這些人呀誰知這些人是什麼來頭?

    「是是小人這就去給大爺準備!」掌櫃唯唯諾諾地道。

    「記住好好照看我們的馬匹以最上好的草料餵牠們!」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掌櫃應聲而退。

    林渺諸人坐定立刻又有人推門而入高呼:「小二給我們備一桌酒菜!」說話間幾人悠然坐在離林渺不遠處的一桌坐下目光斜瞟了瞟遲昭平。

    「這幾人沿途跟了我們一天!」林渺拿著筷子輕輕地敲了敲小聲道。

    遲昭平不由得微微冴然地打量了那坐定的六人果見皆是風塵僕僕的樣子又望瞭望林渺冴問道:「阿渺是怎麼知道的?」

    「感覺在信都之時好像曾錯肩而過!」林渺低聲道眉目之間卻泛起了一絲冷笑。

    遲昭平也冷然一笑魯青卻道:「讓屬下去試試他們的來歷!」

    「不用我倒要看看他們能使出什麼花招來!」林渺伸手阻止道。

    「客爺你要的酒菜這是本店最有名的紅鯉躍龍門和翡翠金絲雞;這酒乃是敝店所釀二十載陳年老酒還有菜慢慢上來請諸位慢用!」掌櫃一邊含笑介紹一邊將酒菜擺好。

    「好不好吃過才知道!」鐵頭不耐煩地道。

    「是是吃過才知道那請大爺先品嚐吧!」掌櫃賠笑道。

    「你去忙吧記得快些把菜送上來就是。」林渺揮了揮手道。

    另兩桌的黃河幫弟子此時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開壇這一路急趕確也有些累了而且此時雖是初春但卻寒意未減一路的風霜自然要借酒暖身而且聽說這酒是埋了二十載的陳年老酒對於北方好酒之人來說其本身就是一種誘惑力。

    「好酒果然好酒……」黃河幫的弟子張口便飲不由得讚道。

    鐵頭也掀開泥封開壇便聞到一股撲鼻的酒香不由得讚道:「好酒!」

    林渺也是好酒之人鐵頭自然先給他斟上一碗這才給傍他而坐的遲昭平斟酒隨後是鬼醫鐵靜。

    林渺也受不住誘惑先品了一口不由得讚道:「果然是好酒不過……」

    「酒有毒!」鬼醫也輕呷了一口驀地伸手奪下遲昭平手中的酒碗低喝道。

    「啊……」鬼醫這一呼頓時將所有人都驚住了尤其是那些喝了酒的黃河幫眾。

    許平生和魯青的手停在空中那杯酒也便頓在虛空。

    「你喝進去了?」遲昭平吃驚地望著林渺。

    鐵頭長身而起直撲向屋內的廚房。

    黃河幫眾只在片刻之間便皆軟倒於地口吐白沫。

    「快給他們服了!」鬼醫迅自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遞給魯青又道:「一人兩顆!」

    「哈哈遲昭平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那臨桌的六人突地起身掀翻桌子身形迅向店外掠去。

    「想走?」林渺冷哼一聲手掌輕拍桌面三雙筷子如利箭般彈射而出。

    「噗噗……」六隻筷子穿透那被掀起的桌子準確無比地釘入六人的膝內。

    那六人本欲破門而出但感腳下一麻頓時軟倒在地竟無法動彈。

    許平生袍袖一拂那飛撞而來的桌子頓在空中卻駭然現桌面之上整整齊齊地列著六個深圓的小孔顯然是那六隻筷子的傑作。

    林渺端起桌上酒杯仰脖又大灌一口這才在遲昭平和許平生駭然之中立身而起大步逼向那倒地的六人。

    「哚哚……」鐵頭剛衝出後門便迎面狂射來一簇勁箭嚇得他又倒退而回。

    「主公外面有很多伏兵!」鐵頭惱道。

    遲昭平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來到窗邊輕輕地推開窗子果見院外和街道之上都是人強弩硬弓都指向酒樓之內。

    「是高湖軍的人!」遲昭平吃了一驚道。

    「高湖軍的人?」林渺眸子裡閃過一縷寒光逼視著那在地上呻吟的六人冷冷地問道:「是什麼人派你們來的?」

    「殺了我們吧反正你們也活不了!」一人頑固地道。

    「殺你?很好那我就殺你吧!」林渺一腳踏下那人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出便被踏斷了脖子另外五人全都怔住了。

    「饒了我們吧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這些都不關我們的事!」

    「這酒樓是不是你們高湖軍的?」林渺冷冷地問道。

    「是是掌櫃是我們龍頭的親戚。」一人受不了林渺那鋒銳目光的逼視忙答道。

    「你們一共來了多少人?」林渺充滿殺機地問道。

    「這個這個……」

    「這個什麼?不想死就快說!」林渺腳下一動踩上那人胸膛沉聲道。

    「三百不不五百人!」

    「到底是三百還是五百?」林渺腳下一用力那人胸前肋骨頓時出一陣異響。

    「是五百人別殺我!」那人慘呼。

    「你很不老實明明是八百人為什麼要分開來說?」林渺冷哼道。

    「饒命饒命是啊是八百人我是說這裡只有五百人!」

    「那另外三百人呢?」林渺再次喝問道。

    「那三百人伏在鎮外以防你們逃出重圍。」

    許平生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高湖竟調出八百人來截殺他們也可看出高湖對他們的重視及勢在必得之心先在酒中下毒再出大軍此計不可謂不毒。

    「我們該怎麼辦?」魯青望著那一地中毒的黃河幫高手有些微急地問道。

    「他們服了我的解毒丹暫時不會有事但此毒在酒中泡了二十載之久卻不是一時可以調理好的雖然他們性命無憂卻也無戰鬥力只怕……」鬼醫有些擔憂地道。

    店中的另外幾位客人已經在角落裡瑟瑟抖他們也意識到所遇何事了。

    「讓我出去殺他個落花流水。」鐵頭擎出大鐵槳有些不耐煩地道。

    「高湖軍中也有高手先不要太急讓我們看看情況再說。咱們先把廚房中燒好的菜全部端上來在這裡好好吃一頓再說天黑了該是他們急而不是我們急!」林渺淡然道。

    「主公說的極是!」魯青喜道。

    「你們立刻去把後門堵上不要讓他們從後門進來了!」林渺吸了口氣道。

    魯青迅領命而去他的身法極快對於那些射來的流矢並不怎麼在意。

    「若他們敢來就讓他們見識一下天機弩的威力好了!」

    鐵頭這才想起自己身邊帶了幾張威力無比的天機弩對方不過五百人而已己方又全是高手諒對方不能拿自己怎樣。

    「遲昭平識相的便出來束手就縛!否則我們放火燒死你們!」店外傳來一陣高呼。

    「鐵先生許長老快換衣服!」林渺扒下那六名高湖軍探子的衣服。

    許平生微愕但林渺既然有此吩咐自然照辦。

    林渺迅掏出工具很快將自己化妝成那六人中的其中一人這才迅又為鬼醫鐵靜化妝。

    林渺並沒太冴細描畫只是稍描個大概是以很輕鬆地將許平生與鬼醫改頭換面倒有六分像那六名高湖軍探子之一。

    「那就只好對不起你們了!」林渺順手捏死五人將門打開一條縫隙呼道:「是我別放箭遲昭平已經中毒了!」

    林渺呼完這才小心翼翼地開門。

    外面的高湖戰士一見果然是自己人打扮也有幾人認出林渺的樣子喊道:「辛相你沒說謊?」

    「自然沒說謊你進來看看不就知道了?」林渺裝作一臉無辜地道。

    「真是的你們還不相信我們兄弟嗎?」鬼醫也插口道。

    外面的伏兵見又是自己人頓時心中暗鬆了口氣林渺卻大步行出酒樓向高湖軍問道:「龍頭親自來了嗎?」

    「哼憑這黃毛丫頭還用得著勞動龍頭?」一名高湖軍的小頭目道。

    「那倒也是!你們進去收拾殘局吧我的任務完成了!」林渺行入那距酒樓大門三丈許的高湖義軍中邪邪地笑了笑道。

    「這次你可是大功一件要不是你探到這臭婆娘的行蹤我們又怎能這麼容易得手?回去後龍頭定不會虧待你!」那小頭目拍拍林渺的肩頭道。

    林渺肩頭一縮反掌斬出。

    那小頭目冷哼一聲在拍向林渺肩頭的那一掌落空之時已疾退三步喝道:「拿下!」

    「想不到高湖軍中還有這樣的高手!」林渺冷笑間滑步已斜撞入側面撲來的兩名高湖戰士的懷中。

    「砰……砰……」那兩人如兩塊巨石般橫撞而出帶起兩股血霧。

    「呀……嘩……」那兩人的軀體帶著林渺的氣勁竟然撞倒了一堆人。

    「鏘……」林渺的刀化成一抹亮麗的異彩乍放間身子已化成了一抹雲彩般斜斜地擠入人堆。

    「呀……」高湖軍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抗拒龍騰刀的神鋒刃折人亡如斬瓜切菜般狂滾而出。

    鬼醫和許平生哪會再猶豫?如入羊群的猛虎見人就殺但卻迅被高湖軍中的高手纏住。

    高湖軍此次顯然有備而來在戰士之中夾有許多好手但能擋住林渺這三大高手者卻沒有。

    「嗖……」酒樓之中窗門大開數十支怒箭以洞金穿石之威射出。

    「呀……」高湖軍基本上已經成了靶子那些執盾的戰士也無法保護自己箭矢居然破盾而入直透入體內而且勁箭的衝擊力之強帶得那些人連人帶盾飛跌而出那些未執盾之人則更是沒半點生機利箭不僅穿透其體更破入其身後之人的體內。

    這幫高湖戰士皆嚇得紛紛走避找尋可以掩護的地方他們確實沒有見過如此可怕的勁箭而街道之上並無太多的掩護只好都跳到街對面的屋內。

    前門的兩百餘人迅走空只剩下那些纏鬥林渺和鬼醫之人地上卻有七八十具屍體。只有在這種時候他們才現這群人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事實上高湖這次的安排根本就不是欲讓這數百人與遲昭平硬拚的而是要這些人將中毒的遲昭平活捉平安送回高湖軍中。但遺憾的卻是仍有這幾人並未中毒而且這幾人武功更是出乎他們意料的可怕。

    林渺的可怕並只是他的武功更是其削鐵如泥的刀幾無可與之相匹的兵刃一擊則斷。是以他的身上幾乎全沾滿了血腥那些高湖軍見到他則紛紛走避。

    遲昭平也破窗殺出四大高手有如斬瓜切菜般高湖軍中之人幾乎全無抗拒之力這區區數百人根本就不夠打。

    事實上高湖軍經受兩輪衝擊之後已經鬥志大喪哪有心情再戰?

    「撤!」那小頭目似乎已經意識到情況不妙人多並不能真個解決什麼在這幾大高手面前人多反而成了累贅。不過林渺或多或少也受了一些傷那鉤、槍、戟、劍樣樣都有而且這些人一起攻來林渺動作雖快卻也無法完全照看住身上的每一個部位。是以他身上也多出了幾道並無大礙的傷口。

    戰局很快便結束了惟大街之上遍橫著狼藉不堪的屍體地面之上有若血洗一般羽箭更是灑得滿地都是讓人觸目驚心。大街附近的人在這群高湖軍一來之時便已極知趣地避得遠遠的。

    在這種戰亂紛起的年代對於血腥人們已經見得多了早已麻木不過對於熱鬧仍有人喜歡看。

    鐵頭與魯青衝入後院大殺一氣但卻被陷入了重圍之中。他們雖也有萬夫莫擋之勇卻只有兩人被高湖軍中的好手纏住了根本就脫不開身。不過所幸鐵頭銅皮鐵骨普通刀劍根本就無法傷其皮肉。魯青則身形小巧靈動在人堆之中四處竄走雖然不會被那幾名好手纏住但卻也沒有太大的作為直到林渺諸人趕來才迅將這群高湖軍殺退更宰掉其中幾名高手。

    交戰並不是太激烈倒是有些殘酷這之中本就有些失衡的地方雙方所存在人數與實力並不成比例。

    「高湖不會善罷甘休的!」許平生一邊包紮自己的傷口一邊道。

    「與他們的較量總會開始的我們截了他們那麼多的物資他們自然極欲除掉我這顆眼中釘否則他們只會寢食難安!」遲昭平滿不在乎地道。

    「這裡到平原還有一天的路程除非高湖親自來否則就憑這群烏合之眾根本就不足為患。依我看高湖軍之所以抓昭平是因為他現在正與馬適求戰得不可開交怕昭平自背後拖其後腿是以才會想先下手為強先穩住黃河幫這才派人在此下毒!」林渺淡淡地道。

    「如果這次不是鐵先生只怕真的著了這狗賊的道!」遲昭平有些心悸地道。

    「這叫吉人自有天相活該高湖倒霉!」魯青插口道。

    「這毒確實讓人防不勝防其無色無味因在酒中泡了二十載其性更緩其味也化酒味若非老夫遍用百毒早對任何毒物有特殊的感應只怕也無法知道這酒中有毒!」鬼醫吸了口氣道。

    「我看我們還是連夜趕路吧否則只怕會再生變故!」許平生想了想道。

    「可是這些兄弟的毒性未去豈能丟下他們?」遲昭平指了指地上諸人。

    「這個倒不用擔心可以將他們先寄於鄭口鎮留下一人來照看他們。高湖軍在乎的是昭平而不是這些人知道昭平離此而去自然不會再在此鎮上搜尋他們也是安全的。而且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群中了毒的人沒死又怎會在意呢?待他們毒性去了之後再讓他們自己返回平原這不就行了?」林渺淡然道。

    「可是這鎮上可能已經佈滿了高湖軍的眼線自然會暴露這些人的行蹤!」遲昭平仍有點不放心。

    「這個放心!」林渺向魯青道:「立刻去鎮上找兩名可靠的大夫與一幫拆房子搬家之人還要選好一處安全之所!」

    「呆會兒我們便讓人把這酒樓裡的家當全部搬走然後一把火燒掉而他們也可夾在箱櫃之中搬走那就只好為這惡毒的酒家省點東西了一切賬待下次一起與他算。至於這些東西搬到它處後就可再及時轉移櫃中之人若高湖軍再要這些東西也讓他要去!」林渺解釋道。

    「還是城主急智此法也是惟一可行之法了!」許平生讚道。他也知道這些人若一起走的話只會拖了後腿高湖軍在鎮外尚伏有大批人馬雖不知是否屬實但總不能因這些人而拿遲昭平的安危作賭注。到時候照顧不了這些人反而真的害了他們還引得遲昭平暴露行蹤人多有時候也並不是一件好事是以他贊同林渺的觀點。

    遲昭平也想不出什麼法子來雖林渺的方式仍失穩妥卻非不可行之策她惟有點頭同意了只要她回到了平原便再去找高湖算賬。

    「什麼人?」奪命書生以極掠出房間月光下卻見一蒙面人靜立於窗外的杏樹之下不由得低喝。

    「朋友既然來了何用藏頭露尾?」奪命書生只覺得那透過蒙面巾的眸子亮得讓人有點心寒不由道。

    「不是你的朋友!」那蒙面人冷冷地道。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奪命書生身子輕晃自袖間彈出一柄玉骨摺扇。

    「叮……」蒙面人一旋當腰扭過半圈之際腰間的劍自鞘中蹦出兩尺剛好橫截住刺來的玉骨摺扇。

    奪命書生微驚變招可他才變招那柄尚未出鞘的劍已連鞘一起捅入他的扇招之中風雷隱隱劍意滔滔。

    奪命書生大駭疾暴退這蒙面人的劍招之快、之怪確讓他吃驚。

    奪命書生退但那連鞘之劍卻如影隨形不疾不離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跡玄奇之極。

    奪命書生一連轉換了七十餘種身法卻沒有一種能擺脫連鞘劍的追襲。

    「錚……」驀地虛空橫掠出一支鐵筆。

    蒙面人的連鞘劍在空中彈了一彈斜挑而出如一柄開鋒之刀殺意如潮橫截向橫空殺出的妙筆生花柴鵬舉。

    「錚錚錚……」蒙面人振臂間竟擊出了七十八劍之多劍依然是連鞘而動。

    柴鵬舉擋了七十八劍卻被逼退至牆角。

    「好個妙筆生花看我這一劍!」蒙面人冷哼了一聲劍鞘內縮斜劃半圓如長鯨吸水般顫出無數點小花在月光之下泛起一層銀色的漩渦。

    柴鵬舉駭然他只感到全身的氣勁似乎一剎那之間被吸乾一切都是空蕩蕩的自己的身體完完全全地袒露在對方的劍下。

    「天下間還有如此奇招真是讓藥罐子開眼界了!」一聲低笑。

    蒙面人的劍未出一道身影已閃入其中一奇形的錘狀物倒撞向蒙面人的前胸。

    蒙面人的劍微斜那錘狀物頓時方向盡失撞向劍鞘。

    「當……」蒙面人輕震袖微拂掃出一股沛然氣勁。

    那自稱藥罐子的老頭微退一小步伸手倒抓住反彈而回的錘狀物也同時出拳。

    「轟……」兩股氣勁在虛空中相交蒙面人疾退三步藥罐子卻反撞上了柴鵬舉的身上。

    蒙面人身形微頓之際奪命書生的玉骨摺扇已疾點而至但奪命書生卻點空了蒙面人如風影般倒旋至奪命書生之後。

    蒙面人沒有再出手只是拄著連鞘劍靜立於杏樹之下森然冷漠卻帶著無法抹殺的霸氣。

    小院之中風聲驟起數道人影飄落其中火光頓亮但蒙面人卻好整以暇地悠然而立。

    奪命書生與妙筆生花諸人卻驚出了一身冷汗這蒙面人的武功確實出乎他們意料而且剛才連劍都不曾出只是以劍鞘對敵如果此人要傷奪命書生並不是一件難事但他卻中途住手了。

    「不知施主深夜駕臨所為何事?」一聲道號響過鬆鶴道長排開眾人而出平靜地道。

    蒙面人淡淡一笑道:「只是想試試諸位是否有擊殺那人魔的能力!」說完蒙面人卻搖頭輕輕地嘆了口氣。

    「什麼人魔?」眾人皆精神一整急問道。

    「便是那半人半魔的怪物你們不是一直在追查這怪物的下落嗎?」蒙面人冷然道。

    「施主知道他的下落?」松鶴大喜問道。

    蒙面人吸了口氣道:「便是告訴你們也沒什麼用處以你們的武功仍然不可能對付得了他!」

    「朋友未免也太長他人志氣了吧?」藥罐子有些惱道剛才他在蒙面人手中輸了一招以他的身份和在正道中的地位被這許多人看到了確實有些難看是以他立刻提出反駁。

    「這位想必是崆峒松鶴道長了道長追蹤了這人魔如此久應該知道我所說不假要想殺這人魔除非你們之中有三位如松鶴道長這樣的高手再加上你們這些人或許還有可能!」蒙面人轉向松鶴直言不諱地道。

    蒙面人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聽了都不服氣便是以松鶴的修為也起了一絲不忿之念道:「施主此話只怕言過其實我與那人魔並非未曾交過手!」

    「這樣的話那更不用我解釋了相信道長應該知道如果此人想不戰而走天下間只怕是沒有人能夠留得住他不是嗎?」蒙面人淡然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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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04:35
.    松鶴頓時啞口無言蒙面人說的確實沒錯如果這人魔想不戰而走天下間確實沒有人能夠真的將之留住這是肯定的這也是他們為什麼滿天下追了月餘卻仍未有任何結果的原因。

    這些人此刻也明白蒙面人話中的意思如果只是與這人魔一戰或許力量還可以但是如果要殺此人卻是一件極難之事他們這一路追尋了數千里卻總是趕在這人魔的尾後仍無法阻止這人魔四處殺人。不過這幾天似乎並沒有這人魔的蹤跡一般在茫無頭緒之中他們也慶幸這人魔沒亂殺無辜也覺得有些喪氣這些日子的追蹤全都白費了。

    「敢問施主可知這人魔的下落?」松鶴轉了口氣極為客氣地道。他剛才見過這蒙面人奇詭的劍法便是他也不識來路知道此人武功絕非庸俗剛才以一人之力敵三位江湖成名高手卻遊刃有餘足見此人來頭不小只是為何要蒙面而行卻是他不能猜到的。不過對方不願以真面目示人自然有理由他也不想逼人太甚。

    「我確實知道他的下落還知道此人日魔夜人。白天會魔性大晚上卻能恢複本性而且他還在尋找一個人!」蒙面人悠然道。

    「尋找一個人?」松鶴冴然問道。

    群豪也為之動容這蒙面人所說的確實有些駭人聽聞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人魔的秘密卻沒料到會是日魔夜人。

    「他在尋找什麼人?」柴鵬舉不由得問道。

    「天魔門的門主!也便是當年與劉正秘密約戰於泰山絕巔之人!」蒙面人悠然道。

    「什麼?」包括松鶴在內的所有白道高手皆失聲驚呼。

    「施主怎知天魔門門主就是當年與劉正秘密約戰於泰山絕巔之人呢?」松鶴神色變得有些難看地問道。

    「這事怎麼又扯上了天魔門……?」群豪頓時小聲地議論起來顯然他們都聽說過天魔門的存在甚至有些人知道天魔門的厲害。

    「朋友說的便是近二十年來江湖中最神秘的組織天魔門嗎?」崔叫化子不由得問道。

    「不錯天下間天魔門只有一個但卻沒有多少人知道天魔門的門主是誰而那人魔便是極少知道天魔門主的人之一!」蒙面人淡然道。

    「那施主是知道人魔身份的人了不知這人魔究竟是什麼人?」藥罐子不由得問道。

    「這個恕在下無可奉告如果你們幸運的話或可以自己查出此人的來歷!」蒙面人淡漠地道。

    「這人魔定是二十年前泰山之戰絕跡江湖的武林皇帝劉正所以他才會要再去找當年的對手一決高下!」松鶴肯定地道。

    蒙面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反問道:「如果他是昔日武林皇帝你們是不是害怕了?」

    「哼即使是昔日的武林皇帝如此亂殺無辜也是我們正道所不容又有何懼之有?」松鶴義正嚴辭地道。

    「很好道長果然是我們正道的代表我可以告訴諸位此人此刻正在南一百里的赤練峰幽泉洞中如果你們想找他便在白天前去因為白天他皆將自己鎖於石壁之上以防自己魔性作去殺人。晚上則有人為他打開鎖鏈你們根本就找不到他的人!」蒙面人詭秘地笑了笑道。

    「他將自己鎖在石壁之內?」眾人不由得皆大愕反問道。

    「不錯這只是白天晚上他則四處探查天魔門的消息……!」

    「如此說來他並無意為禍天下既有心將自己鎖於石壁之內我們若仍殺他……」

    「道長我們怎可有婦人之仁?對這樣的人魔說不定哪天那鐵鏈根本就鎖不住其為禍江湖只怕我們根本就制止不了往後想要找他也變得極為渺茫了!」

    「是啊如果不殺此魔我們這一個多月來的奔波豈不是白費了?我們又如何向武林同道交代呢?是以還請道長定奪!」

    松鶴頓時也眉頭大皺確實是讓他有些為難如果說這人真是當年武林皇帝劉正此刻變得這般模樣實在可惜也是正道最大的損失而且此刻他已經鎖住自己不讓自己亂殺無辜可見其心性仍未泯滅如果真殺死了他只怕天魔門的門主將會無人能制。近年來天魔門行事詭秘但卻為禍武林他一直都沒能查出什麼如果讓這人魔去對付天魔門也是一件極好的事只是現在若不除此人他也很難向江湖同道交代。

    「好了我的任務已完成了也該走了剩下的由你們決定吧!」蒙面人淡漠地道。

    「敢問施主尊姓大名?」松鶴突地問道。

    「山野粗人不足掛齒!」蒙面人說完如衝天之鶴破霄而起瞬間沒入夜空惟留下院中眾正道高手呆立於夜色之中。

    林渺諸人趁夜色趕出鄭口鎮只有這幾人高湖軍即使有千軍萬馬也難以在夜色之中攔截住他們何況高湖軍根本就抽不出這許多的人力來對付遲昭平。

    當然這次高湖只是算漏了林渺和鬼醫的存在如果不是這兩人的存在遲昭平確實便會栽在鄭口鎮上。但這兩人卻助遲昭平轉危為安了這是高湖始料不及的。

    鄭中鎮距平原並不遠若連夜趕路第二天上午便可抵達平原郡境內那裡便是黃河幫的地盤只要到了那裡高湖自是無法可想。

    林渺本不欲取道平原但卻無法讓遲昭平放心他也知道這一次很有可能是生離死別。是以他也不太想讓遲昭平失望這才取道平原再自平原乘船至東郡或是直接走6路先回南陽再自水路至雲夢澤。

    當然如果自信都走官道要經邯鄲走王郎的地盤一切都會不太方便王郎此刻正想對付他而且遲昭平也擔心他會在邯鄲惹事而任光也贊同走平原就這樣他就一路送遲昭平回平原了。

    林渺明白任光的心意在感情之上白玉蘭的事幾乎讓林渺頹喪。是以任光才想以梟城轉移林渺的注意力更激起林渺的鬥志以梟城之事使林渺受傷的心得到調節甚至淡忘白玉蘭的事這番好意林渺乃是聰明人又怎會不知呢?是以他也不好違拗任光的意思取道平原。

    而擁有這樣好的兄弟朋友他也沒有理由不好好地活下去不好好珍惜剩下的時光更暗自誓不辜負這些人的期望。是以哪怕只有一個月的生命他也絕不會放棄和絕望。

    林渺一路趕到平原倒也頗累在平原休歇了一日只是這一路上他始終有個不太好的預感那便是似乎有人在跟蹤他。可是卻無法找到這個人的所在便是到了平原這種感覺依然存在那種感覺像是陰魂不散般附於心頭揮之不去。

    這讓林渺驚冴他不明白是什麼人跟蹤他而且跟得如此緊他都無法現對方的行跡甚至是連一點痕跡也找不到那這個人的功夫確實駭人。

    他很相信自己的感覺這些日子來他的靈覺異常靈敏若真正遇到危險之時他都似乎可以先知一步。是以他知道自己有這揮之不去的感覺並不是偶然也不會是一種錯覺。只是他並不知道這是針對遲昭平的還是針對他的。不過這已經不太重要在平原遲昭平不會有事而他也僅一個月可活生與死他已經完全拋於腦後他只是想盡力。

    走水路行緩還要到東郡或洛陽是以林渺並不想走水路倒是可以取官道走東平郡經魯國到彭城再自彭城趕向宛城就要方便多了或是直接到壽春再至江夏自江夏入雲夢澤也是一個選擇這樣便可以縮短行程了但有一個月的時間應該夠用。

    赤練峰如一劍插天險拔蒼奇讓群峰跪伏其下可遍覽諸峰眾嶺。

    「這座山峰這麼大幽泉洞如何找呀?」崔叫化子有些怨道。他們都在赤練峰上轉了半天可是卻並沒有找到什麼幽泉洞之類的東西。

    「會不會是那個傢伙故意騙我們害我們來這裡瞎晃悠?」藥罐子有些懷疑地道。

    「我看不會那人完全沒有必要這樣耍我們以其武功與對此事的瞭解其來歷定不小他又何必把時間浪費在耍我們之上呢?這對他們並沒有好處!」東嶽門門主岳宏肯定地道。

    「岳掌門話也不能這麼說也許他是天魔門中人天魔門一向行事乖張又與我們正道結下了許多梁子他們藉機戲弄我們一回也不是說不過去呀?」魯南大俠張寬反駁道。

    「我看此人不像是魔門中人如果是天魔之人又怎會告訴我們這怪物要找的人是天魔門主呢?還告訴我們當年泰山絕頂秘戰之人就是天魔門主這不合常理!」妙筆生花道。

    「柴大俠所說極是貧道也這麼認為這人一定與這怪物有關係否則也不會知曉這麼多外人根本就無法知道的內情我們跟了這怪物這麼久都不曾清楚這怪物日魔夜人!但據觀察這神秘人所說的這怪物日魔夜人的可能性極大而這幾日又為什麼沒有這怪物的消息呢?這之中可能多少與此人所說的有些關係。」松鶴肯定地道。

    「那我們還是找個獵戶來問一下吧。」奪命書生想了想道。

    「這荒山野嶺的想找家獵戶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呀!」魯南大俠張寬無奈地道。

    「哎那坡上有個樵夫!」藥罐子突地眼睛一亮指了指不遠處一個緩坡之上喜道。

    「柴大俠岳門主你們去問問。」松鶴吩咐道。

    「讓我去把那樵夫喚來就是。」奪命書生有些不耐地道。

    「那就有勞柳大俠了!」

    不半晌柳生便把樵夫拉了過來。

    樵夫年有四旬左右濃眉大眼卻是一臉愁苦之色一雙略顯乾瘦的手皺得跟樹皮一般高高的身材卻顯得有些猥瑣以一種略帶恐懼的眼神望著眾人。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樵人舌頭有些打結地問道顯然是被這數十名氣勢逼人的武林人物給鎮住了。

    「兄弟別害怕我們只是想問路而已。」岳宏溫和地道。

    樵夫似乎鬆了一口氣又打量了眾人幾眼不敢相信地問道:「真的只是問問路?」

    「只要你告訴我幽泉洞在什麼地方這錠金子就是你的了。」柴鵬舉出手極豪闊。

    樵夫臉色一變似乎有點恐懼嚇得倒退了一步搖了搖頭道:「我我我不知道!」

    「不用怕我們只是問問路。」

    「你找別人問吧我不知道!」樵夫依然倒退打斷松鶴道長的話道。

    「你嫌金子少嗎?再加一錠如何?」柴鵬舉見那樵夫雖然在後退但目光卻始終不離他手中的那錠金子不由得笑道。

    樵夫臉色再變伸出乾渴的舌頭舔了一下嘴唇又扭頭四處望瞭望口氣變了些道:「告訴你們可以但是我不能帶你們去的你們也不能說是我告訴你們的!」

    「為什麼?」柴鵬舉淡然問道。

    「我拿了你們的金子本應該帶你們去的可我不想死我還要帶我娘快點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過好日子要是你們不答應就當我什麼也沒有說!」那樵夫無可奈何地道。

    「有我們保護你誰又能傷害你?」奪命書生安慰道。

    「你們保得了一時卻保不了一世我可不想丟下我娘沒人管……!」

    「想不到你還是個孝子那好吧你告訴我們幽泉洞在哪裡就行了。」魯南大俠道。

    本來眾人有意逼這樵夫帶路但見此人是個孝子也不想太過為難他是以柴鵬舉點頭道:「好吧你只要說出幽泉洞的具體方位這金子就是你的。」

    「謝謝大爺!」樵夫忙接過金子比劃著道:「你們只要再向山頂走兩里沿左邊岔道一直走然後便有一條寬道一條小徑順小徑前走是一片荊棘林穿過荊棘林便有一個大水潭只要順水潭而上五十丈就是幽泉洞的所在。洞中常有水流出很陰暗但裡面卻另有天地我也是偶然才現。但現在裡面有怪物我勸各位還是不要去為妙。」

    「哦好了這裡沒你的事了。」眾人皆聽得很明白樵夫說得倒也清楚。

    「謝謝各位大爺謝謝各位大爺。」樵夫滿面歡喜地接過金子扛起扁擔繩索趕忙走了。

    「奇怪這片荊棘林怎麼像走不到頭一般?」走了半天奪命書生很是光火地道。

    「這片荊棘林乃是以奇門遁甲所設我們中了那樵夫的計了!」東嶽門主岳宏吸了口氣苦笑道。

    「這荊棘陣我看是近日所設應該連樵夫也不知道。」華山隱者看了看道。

    「那就是幽泉洞真的在這荊棘林那頭了否則他們為什麼要在這個地方布下奇門陣法?」柴鵬舉想了想道。

    「嗯應該是這樣幽泉洞定在這附近。」華山隱者也點頭道。

    「居士對奇門遁甲有所研究快想想辦法讓我們快點出去如果等到天黑了只怕便找不到那人魔了!」藥罐子催道。

    華山隱者嘆了口氣道:「這佈陣之人在奇門遁甲上的造詣高出我甚多目前我雖然看出其陣法的一些跡象卻仍想不出破解之法。」

    「看來設此陣之人是位高人!」松鶴望了一眼四周只覺得四面都是荊棘連遠山都無法看清整個人完全陷入了一種虛渺的世界彷彿是進入了洪荒原始的熱帶雨林到處都是遮天蔽日的荊棘。

    「我們就把這些鬼荊棘樹全部砍倒算了!」魯南大俠懊惱道。

    「這麼多的荊棘只怕我們砍十天半月也砍不完那時我們都已經餓死在這裡面了。」華山隱者苦笑道。

    「那該怎麼辦?難道我們就這樣在這裡等死不成?」奪命書生轉了半天也是一肚子火。

    「我就不信我們這麼多人會被一個破陣給難倒!」崔叫化子不服氣地道。

    「老叫化有什麼辦法?」岳宏不由得問道。

    「讓我的寶蛇試試如果這附近真有水源的話它一定可以找到!只要能找到水源我們就可以走出這破陣了!」崔叫化子吸了口氣道。

    「這果然是個好辦法這陣法對人有用對於蛇卻不會有用我們跟著蛇走就可以了。」華山隱者大喜道。

    「只是現在天氣太冷我這寶蛇不知能支撐多久。」崔叫化子有些心痛地道。

    「大不了它快不行時再把它暖一暖讓它休息一會兒再放它出去嘛!」柴鵬舉道。

    「嗯這倒還差不多。」說話間崔叫化子已自腰間毛囊中抓出一條碗口粗的大花蛇並喂下一顆藥丸這才放在地上。

    大花蛇也不停留迅在荊棘間蜿蜒而行眾人跟在大花蛇之後疾行生怕連大花蛇也給走丟了。

    大花蛇果然靈性十足雖然奔行越來越慢但不過半晌眾人便聽到了流水的聲音。

    「成功了!」崔叫化子大喜忙捉回快要僵硬的寶蛇又喂了一顆藥丸這才放回毛囊之中。

    「大家小心前面可能便是幽泉洞了!」松鶴道長提醒眾人道。

    「反正他已被鎖在石壁之上我們又何用怕?」奪命書生不屑地道。

    「那蒙面人所說的話我們也不能盡信還是小心一些為好!」松鶴道。

    「道長說得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掌櫃的要三間上房有什麼好酒好菜給我們送上來!」

    一個炸雷般的聲音和響亮的拍桌聲驚動了林渺。

    這是林渺離開平原的第三天已到了泰山郡境內這一路急趕人馬皆疲是以便在泰山城內休息。而這裡已經進了赤眉軍活動的範圍但他抬頭相望來人時卻嚇了一跳進店者竟是在宛城所見的那個西王母門下的空尊者和他的六名弟子。

    林渺沒有料到會在這裡遇上這幾個冤家他並不想招惹空尊者是以小聲提醒道:「吃好了沒有?若吃好了我們走吧!」

    「主公不是要在這裡打尖嗎?」鐵頭微冴問道他有點不明白為什麼林渺這般急著要走。

    「那幾人我認識不想多惹是非!」林渺認真地道。

    魯青瞟了空尊者一眼見這幾個打扮怪裡怪氣的人似乎明白了些什麼空尊者那幾人倒真是一臉凶煞之樣往那方一座那一方的客人便皆嚇得連忙結賬而走。

    「掌櫃結賬!」鬼醫揚聲道他並不想讓林渺為難而且不想惹麻煩也是他內心所想直覺告訴他這幾個人並不是好惹的人物。

    「小子這麼快便想開溜嗎?你們中原的人都是這麼孬嗎?」空尊者驀地放下手中的酒杯也不回頭不屑地譏諷道。

    林渺一怔這才意識到空尊者事實上便是衝著他來的而且早已經識出了他的身份看來自己想避開麻煩也是不可能的了正欲開口卻聽側角飄出一個幽冷的聲音。

    「你這蕃民是在說誰居然敢在此地小視中原人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林渺不由得扭頭冴然望去卻見兩個年輕人已憤然而起。

    此二人一身錦衣華服立如玉樹臨風面如冠玉俊秀無比但卻略帶粉脂之味。

    林渺見了禁不住心中喝彩心忖:「世上會有這般俊秀的男兒真不知要迷死多少美人!」

    「好俊的小哥!」魯青和鐵頭不由得都低贊。

    空尊者顯然也為眼前這兩個美少年給怔住了半晌才邪邪笑道:「本尊者不知天高地厚?念你兩個是不懂事的小娃娃今日便不與你們計較你們走吧!」

    「你這蕃民怕了嗎?今天本少爺倒要讓你看看中原非是無人!」那高個子美少年大步來到空尊者桌前一揚臉傲然逼視著空尊者似乎根本就沒當眼前之人是個人。

    「敢對尊者無禮真是找死!」空尊者身邊的兩名禿頭弟子一拍桌子戒刀彈射而出如一抹殘虹般切向兩名少年。

    「好狠、好快的刀!」魯青暗驚道。

    兩名少年的臉色微變他們似乎沒有料到這幾個怪人出手竟如此之狠而且連一點先兆也沒有。

    「錚……」一聲輕響兩柄戒刀在空中被兩柄劍鞘橫裡截住而兩柄劍劃過兩道耀眼的亮彩反切向執刀的禿頭。

    「好劍!劍法也不錯!」鬼醫讚道。

    「叮叮……」「嘩……」另兩柄戒刀突地加入但與劍鋒一觸竟被切斷嚇得那兩人後仰之下坐壞了椅子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轟……」空尊者掌勢輕拍身前的桌子飛旋而出帶著風雷之聲直撞向那兩名少年。

    兩少年彈身避過桌子卻撞上店牆穿牆而過落在大街之上。

    店內頓時揚起了嗆人的灰塵。

    「好霸道的掌勁!」魯青和鐵頭也不由得為之咋舌。

    那兩美少年也吃驚地飛掠一旁眉目之間閃過一絲懼意顯然看出眼前這蕃民是他們所惹不起的兩人不由得相對望了一眼高個子少年低喝:「走!」

    「想走?把劍留下!」空尊者如飛旋的陀螺在空中劃過一道弧跡準確地截在兩名少年之前。

    「砰……砰……」空尊者揮出兩團氣勁將兩人又逼回原地。

    「頭陀你找的人是我應該衝我來又何必在此以多欺少幹這種匪類的勾當?難道不覺得這很丟西王母門的臉嗎?」

    那兩少年咬牙欲拚命之時林渺的話悠然響起。

    「哼小子你終於肯開口了嗎?本尊者只是覺得這樣好的劍配這樣的人實在有些可惜是以要給它們找個真正的主人而已!」空尊者悻悻地笑了笑道。

    「真是笑話那麼你們法王有沒有覺得應該再去為婆羅門找個新主人呢?如果可以的話我不妨去試試!」林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立起身來嘲笑道。

    「找死居然敢辱我聖尊和法王!」空尊者座下的六名弟子大怒飛身齊撲向林渺。

    「住手他是我的!」空尊者高聲喝道。

    那六人忙停下動作狠狠地瞪了林渺一眼。

    「呵呵你們聖尊和法王又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被攝摩騰弄得無計可施?你們這群人不辦正事卻在這裡惹事生非若是你們聖尊和法王知道定會把你們逐出西王母門!」林渺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悠然道。

    空尊者和那六名弟子全都為之色變驚問道:「你見過攝摩騰?」

    「攝摩騰是誰?」空尊者大怒哪還不知林渺只是在調侃他?

    「哼像你們這種不修心、不修性的出家敗類耍你們又怎樣?這裡是中原還沒輪到你們猖狂!」林渺想到這些人那日追襲怡雪現在居然又故意找自己的麻煩心中便有氣是以毫不客氣地回應道。

    空尊者不怒反笑道:「娃娃你知道什麼我們所修的乃是婆羅門秘訣所看的乃是入世之佛何用修性修心?我看你頗具慧根不如也入我西王母門下我可以推薦你做法王的弟子保你今生受益無窮!」

    林渺卻有點氣樂了反笑道:「是嗎?不過這段時間我總是比較忙如果有空你再來帶我去見你們法王如何?」

    「少囉嗦要麼你束手就擒要麼你引頸自絕!」那六名禿頭冷然道。

    「媽的你們幾個光頭少在這裡胡吹大氣你禿頭爺爺在此也敢如此張狂對我家主公這般說話?識相的立刻給我滾回你什麼鳥門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鐵頭大為不耐大步來到林渺身側大鐵槳向地上一頓喝叱道。

    「兩位小兄弟可以走了多謝剛才仗義出手!」林渺向那兩位美少年一拱手客氣地道。

    那兩位美少年有些冴異地打量了林渺一陣子臉上竟閃出一絲紅潤。高個子道:「這賊禿剛才辱我中原武林我自要教訓他們至於我們走與不走不勞掛懷。」

    林渺冴然心裡有點怪怪的還有點好笑這兩個美少年竟然也會臉紅靦腆得像個大姑娘。

    「既然兩位不願走我也不勉強兩位請便!」林渺灑然道。

    「諸位大爺小店還要做生意呀請不要在這裡打好嗎?喲……」掌櫃的還沒說完便已經被一名西王母門弟子踢出好遠。

    「一切記在本公子賬下打壞的東西本公子賠這是兩百兩銀票夠嗎?」那錦衣少年信手丟出一張銀票大方地道。

    掌櫃一聽頓時又爬了起來雖然仍捂著肚子卻抓著了那張兩百兩的銀票似乎一下子什麼痛都沒了千恩萬謝道:「謝謝公子謝謝公子夠了這些夠了!」說完拿著銀子一溜煙地躲開免得殃及池魚。

    「公子真是仗義疏財!在下佩服!」林渺讚許道。

    「區區一點銀子何足掛齒?」那美少年露齒一笑爽然道。

    林渺一怔只覺得這錦衣公子笑起來極為好看但目光又迅落到空尊者的身上淡漠地問道:「你一直都在跟著我?」

    「不錯本尊者從歷城一直跟到這裡便是要報當日宛城之辱再續我們未完之戰!」空尊者毫不否認地道。

    林渺臉色一變眉頭微皺自語道:「你只是從歷城追起那不對呀!」

    「有什麼不對?本尊者從不說謊!」空尊者也神色微變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笑搖頭道:「我沒跟你說也知道你確是自歷城跟起只不過今日你找上我只是你太倒霉了!」

    「尊者何用跟他囉嗦?」空尊者身旁的一名弟子有些急不可奈地道。

    「出招吧!」空尊者袍袖輕拂抖出雙鉞渾身戰意濃烈冷哼道。

    「主公便把他交給我吧!」鐵頭有些迫不及待地道。

    「還是讓我來吧!」鬼醫扯下一塊雞腿略帶醉意地望著空尊者伸了個懶腰道。

    「呵呵那就有勞先生了!」林渺笑了笑隨即又向鐵頭道:「這些都是你的光頭孫子替我好好地教訓他們別讓他們不知道咱們中原還有人在!」

    那兩錦衣少年聽了不由得忍禁不住笑了起來鐵頭也大樂一抬鐵槳道:「孫子們出手吧!」

    「就是這水潭!」張寬皺了皺眉自語道。

    眾人也微有些傻眼他們正在水潭側方一處幾有二十丈高的絕崖之上冷風瑟瑟這方絕崖與水潭完全分開似乎是有另一條小道抵達潭邊可是他們卻找不到那條路在何方。

    「是我們走錯了道想來這個地方應該沒錯。」柴鵬舉望瞭望水潭蜿蜒而上的小徑顯然是有人踏過那是順一條溪流而下的小路。

    「都怪這個鳥陣要不是因為它定不會走上這條絕道!」藥罐子怨道。

    「我們自不可以再往回走便從這裡下去吧。」松鶴道長吸了口氣道。

    「讓我結條繩子!」岳宏吸了口氣道。

    松鶴點了點頭心中卻升起一絲不祥的預兆這水潭所在的峽谷極冷靜冷靜得讓人心裡感到不安。這絕壁之上不生一根藤蔓似乎是有人故意清理了一般這一切的跡象確實讓人相信這裡藏有大的秘密至於是什麼秘密暫時仍不能完全臆斷。

    眾豪傑割樹皮以搓繩結成一條二十丈的繩索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些人平日舞刀弄槍或是舞文弄墨的但叫他們來搓繩索都顯得粗手笨腳的所幸這些人功力深厚搓起繩索來並不費勁只是眼看天色將晚他們若再不及時下去只怕是來不及了是以人人心急後悔沒在山下買一捆繩子來。

    對於松鶴和少數人來說這些並不算什麼但卻沒有人願意單獨去面對那人魔。

    「道長天快黑了怎麼辦?」崔叫化子有點急問道。

    「說不得貧道只好先下去看看了。」松鶴深深地吸了口氣道。

    「道長小心!」柴鵬舉叮囑道。

    「我知道!」松鶴道長點了點頭向山谷中望了一眼隨即騰身躍下絕崖一襲道袍迎風鼓起如一隻滑翔的夜鷹以一道玄奇而詭異的弧跡若羽般輕落至谷底一棵斜生的古樹之上。

    崖上眾人不由得皆驚嘆不已但卻知道自己與之相去太遠不得不順繩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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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05:18
第 三 卷 第六章 鬼影殺手

    空尊者的武功比鬼醫更勝一籌但卻無法在短時間內擊敗鬼醫可是林渺卻不同。

    空尊者的六名弟子雖然以陣法相攻卻如何能敵林渺、鐵頭和魯青三人聯手出擊呢?何況林渺根本就沒給這六人任何佈陣的機會。

    林渺攻擊的度太快快得讓這六人有些措手不及而林渺的功力更是他們所不能及的儘管林渺不能用盡全力但在招式上卻奇詭得讓人心驚。

    鐵頭的鐵槳更是挾劈天撼地之勢與槳相觸則骨折形裂幾無僥倖。

    魯青的動作靈巧雖不能如林渺和鐵頭那般頃刻間置人於死地但是其攻勢也讓人防不勝防。

    林渺一出手便捏碎了一人的咽喉下手極狠、極快彷彿在拈花拂塵這群西王母門下的弟子與他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但他卻毫不猶豫地置這些人於死地。他覺得被這些人陰魂不散地纏著並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儘管他知道耿純可能與西王母門有些關係但他卻沒有他也認識那苦尊者可是對這空尊者絕無好感甚至對整個西王母門、對這什麼婆羅門都沒有好感。因為他並不喜歡那種什麼所謂的大歡喜禪是以他殺了這六名不知天高地厚的西王母門的弟子。

    林渺選擇避空尊者而戰是學田忌賽馬他不想在處理空尊者的事上浪費太多的時間是以根本就沒想到殺這些西王母門的弟子是什麼大材小用之類的。在他眼裡沒什麼大材小用只有事情的成敗與否。

    林渺出手快狠殺機如此之重連鐵頭和魯青及鬼醫都有些吃驚但看林渺殺人也不是一件累人之事輕鬆而愜意無累贅花巧之動作卻有賞心悅目之韻味無太多血腥酷辣之場面但卻蘊含著無限的殺機。

    頃刻之間酒店之中便多添了六具屍體林渺殺了三人鐵頭砸了兩人魯青摔了一個但林渺身上沒有一絲血跡只是輕輕抹了一下劍身上的血跡再將拭血的手絹拋落風中。

    潔白的手絹之上只有一點紅跡因為林渺的劍並沒有斬入對方的身體。

    「空尊者今日只怪你倒霉!我本不想殺你但你太討嫌一個陰魂不散的人留在世上對我並沒有什麼好處!是以我只好讓你永遠都不會再有跟著我的機會!」林渺冷然道。

    「砰……」空尊者震開鬼醫眼睛通紅如一隻受傷的野獸般低吼道:「林渺如果你是個人物便與本尊者決鬥!」

    「非常抱歉沒有人願意陪你逞匹夫之勇我尚有很多事情待辦!對於無賴我歷來都只會用無賴的方式對之你就認命吧!」林渺不屑地冷然道。

    「哼你一條賤命也想與我們主公決鬥?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那麼閒嗎?」魯青立身桌子之上指著空尊者叱道雖然其為侏儒之身渾身卻籠罩著一層濃烈的殺氣如一團燃燒的冷火。

    空尊者這才知道眼前這四人沒有一個是好惹的也似乎明白了今日的局面不由狠狠地瞪了林渺一眼竟倒旋向屋外撞去。

    「想走?」林渺身若驚鴻手中的劍貫出一道白練標向虛空中的空尊者。

    鬼醫沒動但魯青卻已縱身而出了矮小的身子如一顆彈丸般撞出。

    「叮……」林渺的劍被空尊者的鉞鋒鎖住但這並不是林渺真正的殺招。

    劍在空中脫手帶著一股強大的氣勁衝擊空尊者在虛空的身子而與此同時林渺的刀竟自足底一個絕想不到的角度挑出在虛空振顫出一片淒迷的殺機彷彿自千萬個角度匯聚的煙霞完完全全地托住了空尊者的身體而林渺卻成了這片煙霞之外的孤鴻為這淒豔憑添了幾分清冷的雅意。

    空尊者駭然這是什麼刀法?他只感到千萬股沛然刀氣自四面而聚在吞噬他體內的生機和力量難以抗拒和掙扎。今日的林渺似乎已經不再是昔日宛城之外的林渺已經變得深邃不可揣度甚至有著一種無可抗拒的氣機與霸道。這一切流露於其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語……但空尊者卻知道他絕不可以放棄絕不可以任命否則惟有死!他有些後悔不該這麼莽撞地來招惹林渺可後悔是於事無補的他只有拼!

    「轟……」空尊者撞開牆壁身上的衣衫盡裂竟飛射出數十道金環結成一片奇異的網牆。

    「錚……」環網觸及刀鋒立刻碎裂但環網又化為一串倒撞向林渺。

    空尊者已無法可想惟有以同歸於盡之法逼退林渺。

    林渺絕不想與其同歸於盡最愚蠢的人才會作這樣的選擇儘管林渺知道自己可能只有不到一月的生命但他卻不能賭。

    「錚……」刀鋒彎過一道扭曲而奇特的影子如浮游於雲霞之中的龍蛇數十聲輕脆的金鐵之聲後林渺如一片枯葉自空中翻然而落一道金光依然尾追而至那是最後一個金圈。

    「當……」林渺落地刀身輕橫那追射而至的金圈正撞於刀身但此刻龍騰刀上已密密地圈滿金色的環環環相擊出極清脆悅耳的樂音。

    「砰……」一聲悶響之中空尊者出一聲悶哼魯青的身子倒射而回而一道青影自其後射到。

    「錚……」龍騰刀上的金環在剎那之間爆裂各成兩半灑落地上而林渺的身子則已如風般旋出刀鋒輕轉那道追向魯青的青影被挑得飛起林渺倒舒肩臂悠然抓向那飛起之物卻是空尊者的兵刃單鋒鉞。

    鉞身青如秋水寒意逼人。

    「我會回來找你的!」空尊者的聲音自外飄來帶著些許的急促和濃濃的仇恨合著那些金環落地的旋律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魯青驚出了一身冷汗雖然他重創了空尊者但是若非林渺出手此刻只怕他也重創於這奇利無比的單鋒鉞上了。

    林渺扭頭望瞭望那破裂的牆洞和那揚起的塵埃眸子裡閃過一絲憂色接著目光又落在手中的單鋒鉞上不由得讚道:「好鉞!可惜只有一隻!」說完向魯青笑道:「做得很好!這一隻便給你找個時候把他的另一隻也拿過來!」

    「謝主公!」魯青大喜這柄寶鉞也算是一件奇兵正適合他這種身材。

    「哇這傢伙也真奢侈這些環都是以真金打造的呀!」鐵頭拾起地上的那些被切成兩半的金環道。

    那兩個美少年也走了過來拾起地上惟一一個沒有圈在刀鋒之上仍保存完整的金環看了一眼道:「果然都是以真金打造!」

    「這蕃子居然用重金收買我難怪這一刀下不了手!」林渺自嘲道。

    眾人不由得都笑了起來。

    「你就是林渺嗎?」那兩美少年打量了林渺幾眼有些興奮和激動地問道。

    林渺一怔坦然道:「不錯我是林渺難道兩位小兄弟聽過在下的俗名?」

    「你就是那個大鬧湖陽世家和邯鄲後來又成了梟城城主威名遠播的林渺?」那高個子美少年大喜道。

    林渺不由得怔了半晌這個美少年對他如數家珍般說了這一串似乎對他的一切都極為瞭解這使他很是意外。

    「嘿兩位似乎對我知之甚多在下正是你們所說的林渺不知兩位小兄弟如何稱呼呢?」林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我們小……公子姓劉名琦!」那個子稍矮的少年搶著道。

    那高個子少年臉色微動但旋又笑道:「不錯在下劉琦這位是我的書僮劉寄聽說林公子是宛城之人那與我可算是同鄉了。」

    「哦小兄弟也是宛城之人嗎?」林渺冴然。

    「不在下乃是舂陵人這次遊興所致是以便東來觀瞻泰山之雄奇卻不料在此遇上林公子真是在下之幸呀!」劉琦坦然道。

    「哦那倒也算是同鄉了。」林渺爽朗地笑了笑道心中對這兩人倒頗有幾分親切感。聽這二人語調之中頗有幾分文雅想來也是書香門第心中一動不由得問道:「不知小兄弟與舂陵劉寅是什麼關係呢?」

    劉琦臉色微變道:「他是我族伯父。」

    「哦難怪。」林渺心道。舂陵劉家人才輩出劉寅、劉秀哪一個不是文武雙全?是以劉琦談吐不俗這也是正常不過。

    「難怪什麼?」劉琦有些好奇地問道。

    「難怪兩位不僅武功很好談吐也極為不俗!」林渺笑了笑隨即又道:「此地不宜久留兩位小兄弟早點離開才好在下有事在身就不擾二位遊山玩水的雅興了他日如果能再相會再敘不遲!」

    「你們要去哪裡?」劉琦微急問道。

    「我們此去彭城。」林渺知這兩人乃是舂陵劉家的後輩想到劉正那晚對他說的話而且自己本身與劉家的交情也還有一些且對這兩位少年頗有好感是以並沒怎麼隱瞞。

    「我們正好也要去彭城不如我們一起走吧?」劉琦眼珠一轉期盼道。

    「你們去彭城幹什麼?」鐵頭不解地問道。

    「我們取道自彭城回南陽呀游完了泰山自然要回家了。」劉寄有些微感不忿地道他知道鐵頭是在懷疑他。

    「小寄不得無禮!」劉琦喝叱道旋又向林渺道:「如果林公子怕我們礙手礙腳那我們只好單獨起程了。」

    林渺不由得笑了劉琦故意以南陽的方音說這話乃是向林渺證實沒有說謊林渺自不好再說什麼但卻提醒道:「這一路上可能會有

    許多危險如果兩位小兄弟不怕的話我也不反對一起同行。」

    「那太好了小寄快去備馬!」劉琦大喜興奮得差點跳起來了十足的孩子氣完全流露出來倒讓林渺和鬼醫諸人感到好笑。

    鐵頭也笑了他人絕不笨這兩個俊秀的年輕人這些表情沒有一絲做作率直得讓他也感到很可愛。至少可以自這些看出這兩人對林渺絕不會懷有惡意只是崇慕。

    「啟程吧天黑之前找個地方住一宿!」林渺望瞭望滿地的狼藉吸了口氣道。

    松鶴和群豪差點沒氣得吐血找了半天終於是找到了那個所謂的幽泉洞。

    洞口還立著一塊小石碑碑上書著:「洞口雖小吾曾見一隻烏龜能入相信諸位也可一試!」

    「豈有此理我們辛辛苦苦找到的就是這個出水口嗎?」藥罐子氣惱之極地道。

    「肯定是那樵夫騙了我們!」奪命書生吸了口氣恨恨地道。

    「也可能是那蒙面人騙了我們或者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幽泉洞!」魯南大俠恍然道。

    「大家再在這附近找一找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不要被眼前這泉眼騙了!」松鶴強壓住心中的惱怒淡然吩咐道。

    「會不會這個洞口被他們封住了故意做出這個樣子騙我們?」東嶽門主岳宏突地心神一動道。

    「大家快動手挖挖看看看這裡是否隱藏著其它的機關!」松鶴心頭也被說動了。

    「不錯對方能布下那奇門陣法便可以在這洞口設下障眼之物我們不要被眼前的一切給騙了!」華山隱者也贊同道。

    「這分明是有人戲弄我們這裡的山石都是天然的只看這青苔便可知非人為所為要找那幽泉洞也不是在這泉眼之處。」崔叫化子吸了口氣道。

    眾人冴細看果然這些石頭上結滿了青苔皆為自然所生(電腦小說站bsp;      「現在天色已經近黑如果沒能找到只怕晚上找到了也沒用說不定打草驚蛇明日他便會換去別處再也找不到其蹤跡了!」柴鵬舉抬頭望望天空憂色滿面地道。

    松鶴望著天空也不由得嘆道:「難道天意要如此?該是蒼生有劫?」

    群豪皆為之默然他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他們追尋了月餘可是卻得到這樣的結局這怎不讓他們心灰意冷?但是他們也無法可想沒有人敢單獨面對這瘋狂的人魔也沒有人有力量能夠對抗這人魔。

    要知道此人有可能便是昔日武林皇帝劉正二十年前他便天下無敵二十年後又豈會有對手?是以人人擔憂。

    群豪找了半天卻無半點結果這一潭之水都是由大小的泉眼所匯成的。這座山上似乎有極多這般的泉眼似乎這山體之內本身就是一座巨型水庫。

    天色已黑卻並沒有見到有任何人來這片山谷之中惟有狼嗷伴著流水的「嘩嘩……」聲。

    夜鳥的怪鳴也頗具驚心動魄的力量。

    松鶴與群豪惱恨不已他們好不辛苦才闖過那荊棘陣本以為可以找到幽泉洞可是不僅被人耍了還不能夠自原路回去又要繞道重返山下。這一天白白辛苦了還不說還不知有沒有驚動山上的劉正如果驚動了劉正只怕往後他們若想再找到其蹤跡便是難上加難了。

    這之中究竟是那樵夫弄的鬼還是那蒙面人在說謊?沒有人能說清但這之中樵夫肯定有鬼他說過這幽泉洞中有怪物可是並沒有這一點便已經是謊話了那麼其它的一些話自然也是假的了。但此刻找樵夫算賬也是不可能的了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樵夫究竟是什麼人。

    現在惟一可做的便是順這流泉下山。

    「立刻回宛城!」劉寅臉色鐵青地推開劉秀的房門沉聲道。

    「長兄究竟生了什麼事?」劉秀吃驚地問道直覺告訴他一定是生了一件大事劉寅從來都不會輕易變臉色的。

    「劉玄那奸滑小人居然串通王鳳在宛城欲私立帝位剛才常帥派人密報於我讓我們快回宛城!」劉寅狠聲道。

    「什麼?」劉秀一驚而起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抓起牆角的配劍向外面的護衛喝道:「備馬!」他怎也沒料到劉寅告訴他的居然是這個消息。他當日起兵於宛城只是想讓舂陵劉家登上帝位卻沒有料到劉玄居然這麼陰險將他們兄弟二人支開然後私議稱帝之事那他們的心思豈不是白費了?這怎不讓劉秀驚怒交加!

    儘管劉玄也是劉室之後但是劉秀並不看好這個人其性格懦弱縱容親信將領對屬下之惡行並不敢太果斷的處決如果這樣的人稱帝實不讓劉秀看好何況野心人人都有否則劉秀也不用在宛城苦心經營那麼多年而待一朝起兵了。而且這一刻劉玄這麼做分明是忌憚他兄弟二人耍了他兄弟二人一招這讓他們心中又怎能嚥得下這口氣?

    「掌櫃的有沒有見過兩位十分俊秀的錦衣公子住店?年齡約摸十六七歲。」

    「你們是?」掌櫃有點疑惑地望著這幾名身形彪悍的大個子小心地問道。

    「我們乃是張大將軍的人。」一名瘦高個子中年人淡淡地道。

    「哦原來是張大將軍麾下的大爺。有!有!剛才還進來了六位大爺其中就有兩個很俊秀的公子爺小人開店這麼多年也沒見過這麼俊的公子爺!」那掌櫃一聽對方是張步府中的人立刻變得恭敬而客氣。要知道張步乃是山東名聲最響的人物之一其部下近十萬大軍便是赤眉軍也不敢輕犯。

    張步乃是王莽部下最強的軍閥之一但卻並不苟同王莽的政策在山東割地自據獨霸一方是以與赤眉軍並不相犯。雖然張步割青州但在整個山東都有其勢力所在這掌櫃的自然不敢得罪。

    「他們住在哪裡?」那瘦高漢子問道。

    「在樓上的二號、三號和四號上房。」掌櫃指了指。

    那瘦高個子抬頭相望卻見二號房門口一顆腦袋迅縮回房門「哐……」地一下關上了不由得一驚道:「快去小姐便在二號房!」

    而此時林渺正在靜座心神剛進入空無寧靜的境界突聞窗子輕響不由得睜眼相望冴然現後窗口探入的竟是劉琦的腦袋。

    「琦兄弟在幹嘛?」林渺冴然問道。

    「快開窗我有事找你!」劉琦有些急促地道。

    林渺不由得冴然不解有事不走正門卻從後窗爬進來這讓他有些好笑但還是打開了窗子。

    窗子一開劉琦和劉寄皆自窗中跳入而林渺卻聽得一陣腳步之聲急促傳來。

    「究竟……」

    「噓……」劉琦豎指於唇間小聲地道:「有人要抓我們兩人他們正上樓你不要出聲!」

    林渺臉色一變冷然道:「誰敢如此張狂?讓我去幫你打了!」說完便要推門而出。

    「哎……」劉琦急忙拉住林渺的袖子有些急道:「你別去呀這幫人不好對付的你又何必惹麻煩呢?他們找不到人自然便會走的。」

    林渺一愕心中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目光緊緊地盯在劉琦的面目之上。

    劉琦避開林渺的目光神色極不自然地補充道:「你不是說去彭城有事嗎?這些人有張步的人在其中如果惹了他們豈不是會給你添很多麻煩?」

    「哦你怎會惹了張步的人?」林渺又吃了一驚問道。

    「這之中一言難盡以後我再慢慢講給你聽如果他們來問你你就不要承認就行了!」劉琦迴避道。

    林渺心中暗笑淡然笑問道:「是不是南陽派來找你回去的人?」

    「啊……」劉琦吃驚地低叫了一聲傻傻地望著林渺半晌才如犯了錯的孩子一般低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林渺不由得笑出了聲心忖:「如果我被你這個小不點騙了還能在江湖上混嗎?」口中卻道:「猜的!」

    「你怎麼會猜到?」劉琦旋又好奇地問道。

    「這個先不告訴你我先出去看看你們在這裡呆著!」說話之間林渺的房門便已被敲響了。

    「開門!開門……!」

    「你們先藏起來我去開門!」林渺吩咐道。

    「好的!」劉琦和劉寄不待吩咐便已經各自找位置了。

    林渺這才緩緩開門問道:「幾位叫門有何事呀?」

    「有沒有……林少俠?!」門口之人一句話尚未說完突地微驚呼。

    「哦竟是劉兄!」林渺也認出了門口之人中有一人竟是舂陵的劉嘉當日他和秦復自梁丘賜手中救出來的劉嘉。

    「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真想不到竟能在此再見到林少俠當日相救之恩還未曾相報呢!」劉嘉極客氣地拱手施禮道。

    「劉兄何用客氣?我與光武兄是好兄弟咱們也算是兄弟了何用說這樣見外的話?」林渺爽朗地笑道。

    「原來這位少俠與王爺是老朋友呀!」一旁高瘦的漢子鬆了口氣道。

    「他就是近來名動河北的林渺林少俠!」劉嘉向一旁的人介紹道。

    一旁之人皆為之動容忙拱手施禮道:「原來是名動北方的林少俠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

    「這兩位乃是梁王府的高手豫東雙雄言七山與言無忌兄弟這位是張步大都統駕前的張慶將軍這幾位也是大都統的部下!」劉嘉迅介紹道。

    「久仰久仰……」林渺忙說一些連他自己也覺得有些虛偽的客套話。

    雖然林渺的話有些口不對心但豫東雙雄和張慶聽起來卻是極為順耳。要知道林渺現在雖然並不算大紅大紫之人卻也是天下聞名許多關於這個年輕人的傳聞已讓人將他捧得極高已可與南陽的劉秀相提並論了甚至有人把他排在鄧禹的前面。

    目前中原傳得最火的年輕人不是劉秀而是河北的林渺與南陽的小刀六。劉秀雖然才華橫溢但在綠林軍中眾多名動天下的人物將他的光彩給隱沒了也顯現不出其自身的力量。但林渺不同總是獨來獨往焦點就只是他自己是以才會迅出名。

    「劉兄來此不知所為何事?」林渺淡然反問道。

    「不如我們去邊喝酒邊聊吧。」劉嘉見到林渺心情似乎也好了許多。

    「也好。」林渺已經心知肚明是以坦然應道。

    「你們可以出來了。」林渺推開房門淡淡地道。

    「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劉琦從後簾內鑽了出來惑然問道。

    「與他們一起下樓喝酒去了。」林渺聳聳肩笑了笑道。

    「與他們一起下樓喝酒?」劉琦和劉寄張大嘴巴吃驚地問道。

    「是啊有什麼不妥嗎?」林渺笑問道。

    「你認識他們?那他們是不是已經走了?」劉琦眨了幾下眼睛表情怪怪地問道。

    「你是說你五叔還是梁王府的人或是張步的那群屬下?」林渺不答反問道。

    「你全都知道了?」劉琦頓時一臉沮喪地問道。

    「知道什麼了?時候不早了兩位公子還不快回房休息?明天一早我們還要趕路去彭城呢!」林渺故意轉開話題道。

    「你真的不知道?」劉琦神色一振僥倖地反問道。

    「你當我腦子有問題呀!兩位大小姐男女有別還在這裡嘀嘀咕咕!」林渺忍禁不住笑罵道。

    「啊……」劉琦和劉寄頓時羞得無地自容劉琦微斥道:「好哇原來你一直都在耍我!」

    林渺好笑道:「是啊早就知道你是個大姑娘了世間哪有這麼俊的小夥子要是被你們騙了我林渺還能在江湖上混嗎?只是沒料到你便是那大名鼎鼎、刁蠻好玩、美麗精明的劉大小姐劉琦琪而已現在你五叔把你們兩個賣給了我你們給我放乖點就是!」說完又忍不住樂了。

    「真的?我五叔真的不抓我們回去讓我們跟著你?」劉琦琪不僅不惱反而大喜問道。

    「你很高興嗎?他是把你們賣給了我呀!」林渺故意板起面孔反問道。

    「哼你騙人我們王爺最疼小姐怎會賣呢?」劉寄嘟起嘴巴道。

    「你不信啊?就賣了五兩銀子!他說這個侄女又刁蠻又任性又胡攪蠻纏又好吃懶做又膽大包天雖然美麗得恍眼但他卻已經受夠了所以便宜賣了。」林渺詭笑道。

    劉琦琪和劉寄不由得「撲哧……」笑出聲來。

    林渺不由得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道:「這樣說你你也不生氣真是好修為難怪劉嘉兄對你束手無策!」

    「哼是你說我五叔把我賣給你了那以後我就跟定你了你到哪兒我就到哪兒!」劉琦琪神色一正詭笑道。

    「無所謂了大不了我煩了再把你轉賣給你五叔或是你老爹或是你三叔你以為我會愁買家呀?」林渺故作一本正經地道。

    「啊……」劉琦琪和劉寄不由得失聲低叫。

    「呵怕了嗎?所以你們還是老老實實地聽話!」林渺笑道。

    「我才不怕呢!只怕到時候你捨不得把我賣了!」劉琦琪不無驕傲地道。

    「那麼自信?好吧到時候再看你們兩人先回房好好休息!」林渺扭頭笑盈盈地反問道。

    「好了我們就不打擾你了!」劉琦琪不置可否一扭身歡歡喜喜地離房而去。

    林渺卻不由得搖頭苦笑劉嘉居然把這兩位頭痛的人物交到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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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05:33
.   林渺的心越靜丹田的那團擁有自己生機的火勁便越清晰那是獨成一格的生命體不受外界的影響甚至慢慢自丹田之中向外擴侵。

    林渺所要捕捉的便是那縷縷自丹田之中擴侵而出的火勁然後以浩然帝炁的功法將之煉化轉為己用。

    這些日子來林渺從未疏懶過習練劉正給他的那本武功秘錄這才知道這竟是當年廣成子和黃帝軒轅所創的廣成帝訣乃是當世奇書之最。他心中的欣喜自是難以言述也使他更強烈地湧起了活下去的**。

    林渺燒掉了那本小冊子但一切都記在了心底他不想再讓其他的任何人知道《廣成帝訣》的存在如果更多的人知道了《廣成帝訣》的秘密天下之間只會出現更多的可怕高手只會是更亂得可怕。

    他自然聽說過有關廣成子與黃帝軒轅的故事更知道這是上古時代最具傳奇色彩的神話般的人物也是華夏的祖先其所創的武學自是奪天下造化之妙。是以林渺沒有理由不勤修苦練他知道自己的武功並不足以稱雄於世但這些日子來卻有了極大的長進這才在對付空尊者時變得容易。

    只可惜即使是《廣成帝訣》也無法讓他體內所積的火勁散出。

    半寐半醒間林渺只覺得有一絲細碎的聲音在屋頂上響起似乎有瓦片撥動的輕響。此刻的他對外界的每一絲響動都極為敏感因為浩然帝炁本就是納自然之氣而融入自然周圍的一切都已經與林渺的心神結合在一起是以對任何異響都能清晰地捕捉到。

    「噗噗……」正當林渺驚愕之際一陣細碎的輕響帶著一陣銳風射入榻上。

    「嘩……」林渺駭然倒翻那陣銳風卻釘在床上出沉悶的鈍響。

    黑暗之中林渺並未能見到射入被子中的是什麼東西但卻已經感覺到了那些東西射出的方向是以落地的同時便極彈射而起

    「嘩……」屋面碎裂瓦屑帶著如潮湧濤翻般的氣勁向林渺頭頂狂罩而下。

    林渺再驚那屋頂之人顯然已經感覺到最開始的行動失敗是以這才毫無顧忌地破屋而落。

    倉促之中林渺掌心翻出向頭頂衝撞而去。

    「轟……」一聲強烈之極的爆響屋內的氣勁如風暴般疾轉室內的桌椅之類盡化碎末。

    林渺只覺得手心一陣熱麻身子不由自主地被拋出悶哼著撞開窗子跌落室外的地上。

    天上的寒月甚明但周圍的景物依然影影約約林渺的刀也未來得及帶出這偷襲之人的度太快而且功力深厚得讓林渺吃驚!這神秘人物的功力之深絕不下於幽冥蝠王。

    「嘩……」林渺剛立起身子一團黑影已自屋內狂襲而出如一柄帶著風暴的巨錐以螺旋之勢破入林渺的氣場之中。

    林渺心中頓明他知道了這神秘的來客究竟是什麼人。正因為這個人的存在他才一直有一團陰影存於心中。自鄭口集開始他內心一刻也不曾擺脫這團陰影而這神秘的人物便正是那個製造他內心陰影之人只是沒有料到此人一直拖到今夜才真正出手。而此人一出手他便幾乎完全處於下風可見這人早已算好了一切。

    「轟……」林渺避無可避雙掌成刀狂劈而出但與那攻擊者的氣勁一觸竟然自一旁滑開那神秘殺手的腳已經破入林渺的招式之中無奈之下掌腳相觸林渺只感胸中一口悶氣沖腔而出身子再次飛跌而出撞斷了院中的一棵小樹。

    那人身形頓了頓但雙足又如攪麻花一般晃起一片暗雲再次攻向林渺。

    林渺從沒見過如此快的腳如此強霸的腿法他根本就來不及組織抗擊之勢那千萬道腿影已經模糊了他的視線。

    林渺貼地飛退如低飛的春燕拂草迎風而動而那雙臨空的腳依然灑得漫天都是幾乎封住了每一寸空間。

    「砰……」林渺身子倒撞上院牆側身疾翻。

    「轟……」那雙腳踢空院牆頓時炸開石屑、塵土狂飛林渺卻飛身向室內撲去!沒有刀他絕不是這偷襲者的對手這一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這殺手的度確實快極也難怪這一路之上林渺根本就無法察覺此人的蹤跡只是直覺告訴他有人跟蹤可見此人更是藏蹤匿跡的高手。當他見到空尊者之時最初他還認為這種感覺是來自空尊者但後來才知並不是空尊者所引起的。是以他便知道在他們的身後一直都跟著一個極為可怕的高手這才使他決心對空尊者戰決免得讓這兩人合在一起那時只會更頭大隻是直到空尊者敗走那神秘人物也並未出現林渺略微有點鬆懈之時這神秘人就出現了可見此人對時機的把握準確之極。

    「轟……」神秘人並不給林渺回屋的機會身形倒射橫截在林渺的身前又與林渺硬拚一掌。

    林渺只感到丹田之內的熱氣外擴自胸膛噴出竟灑出一口熱血身子跌落。

    那神秘殺手身子也倒跌而去。

    「我來助你!」劉琦琪顯然被鄰房的打鬥給吵醒了探頭一看之時卻駭然現林渺居然被人打得吐血不由得急拔劍彈出。

    「哼不知天高地厚!」神秘人冷喝一聲身子憑空疾旋瘋狂的氣勁如龍捲風般掃出。

    「小心!」林渺大驚伸手抓起那棵被撞斷的樹疾撞向那飛旋的殺手。

    「叮叮……」劉琦琪一聲悶哼手中的劍竟被擊得脫手而飛。

    「轟……」那殺手的腳即將印在劉琦琪身上之時林渺已連同那棵斷樹拖起狂野的勁風插入其中。

    斷樹的枝葉都似乎注滿了氣勁如劍如刀自殺手腳底之下救下了劉琦琪但整個樹桿卻也在頃刻間爆散成碎末。

    林渺的身子彈射而起在虛空中劃了一個神奇的弧跡抓向那柄被殺手擊飛的劍。

    「鬼影劫!」殺手低呼聲音略透出一絲冴然但他也迅衝天而起同樣是抓向那柄彈飛的劍。

    林渺與那殺手幾乎在同一時間抓住了劍身也在同時出掌相擊。

    「轟……」林渺再次隕落但那柄劍也再次被震飛。

    劉琦琪自然不會錯過拿回自己配劍的機會雖然仍心有餘悸卻知道這柄劍似乎對林渺頗有用處。

    「去死吧!」劉寄看準機會也自那殺手背後攻出她似乎已經意識到這是攻擊殺手的最好機會但是她仍太低估了自己的對手。

    「錚……」劉寄的劍沒有刺中那殺手卻被夾在殺手的兩指之間劍身竟自中而斷劉寄悶哼一聲跌落在地。

    林渺也於此時落地連退五步才立穩身子。

    那殺手翩然落地冷笑道:「一掌九疊如此年輕便有此本事難怪能大鬧邯鄲但可惜的是今天是你最後一天!」

    林渺吃驚不小這殺手的功力之深絕不比幽冥蝠王遜色但這人卻比幽冥蝠王更詭更精明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在詳細地觀察了林渺的一舉一動數天之後才出手想必已對林渺出手的方式都了然於胸這才有把握出手可見這人絕不是一個武夫而是一直真正的殺手!只是林渺根本就不知道對方的一點資料只憑這一點他便已經輸了一招。

    「受死吧!」殺手低喝腳下踏地疾踩如飄風而過數丈的空間似在伸臂間便已趕到。

    林渺駭然疾退他並不想與這殺手硬拚若硬拚他只會死得很慘。他體內的熱毒已在蠢蠢欲動若再受太強的震盪只怕即使這殺手不殺他他也會死在焚身的火毒之下。是以他惟有選擇退。

    林渺已受了些微的內傷身形微滯之際那殺手便已逼入丈內。

    「接劍!」劉琦琪呼喝著將抓到的劍拋給林渺她似乎也知道林渺需要兵刃。

    林渺心中叫苦不迭劉琦琪居然在這種時候拋劍給他如果他接劍勢必要硬接這殺手一擊但若不接勢必讓這殺手揀了個便宜將劍拿去到時只怕更沒有機會與之對陣了。

    在此時鬼醫和鐵頭、魯青三人像是根本就沒聽到打鬥聲一般沒有絲毫動靜如果有這三人加入以四敵一這老鬼再厲害也是必敗無疑可是那三人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倒是幫不上什麼忙的劉琦琪主僕兩人來湊熱鬧這怎不讓林渺心中叫苦?

    林渺咬牙橫手抓向飛來的利劍而便在握劍的一剎那殺手的拳頭迎面而至。

    林渺想無可想惟有出掌相迎卻沒力欲借力反彈但他卻突然現這殺手的拳縫之間竟露出一截劍刃!

    林渺駭然頓時醒悟這截劍刃正是剛才劉寄斷劍的劍尖但等他意識到這一點時已經遲了。

    「呀……」林渺一聲慘哼掌心被這截斷劍透過而殺手的腳也在此時自下擊出快狠之極。

    「一起死吧!」林渺一聲慘呼手中的長劍劃出一圈美麗的光弧竟不避底下踢來的那一腳而直取殺手的項上人頭。

    那殺手也吃了一驚他可不想與林渺同歸於盡腳微收倒點疾退如風般旋至林渺身後冷哼著再次出手。

    林渺劍落空鑽心劇痛幾乎讓他的神經都麻木了。那截斷劍依然在他的掌心插著他沒有料到自己居然中了這殺手的陰招!這只能怪他在對敵經驗和武功之上都不如對手這幾乎讓他有點沮喪與絕望這一刻才深切地體會到原來世上的高手竟如此之多。

    「叮……」林渺回劍但那殺手的腳只是踢在劍面之上身子再借力彈起自上而下以暴風驟雨之勢向林渺的頭頂壓下。

    「小心!」劉琦琪見自己反弄巧成拙再見林渺遇險急得大叫可是她卻半點忙也幫不上。以她的度和功力根本就插不上手!

    「色空無間——」一聲鳳鳴般的嬌喝帶著一縷幽風暗影破空而過。

    劉琦琪只覺頭頂一涼在亮起的燈火之中閃過一絲清冷的水色彷彿是將明月之輝全部摘下攤成一湖秋水清寒、廣褒卻又帶著暴風驟雨般極寒的劍氣。

    夜空一片清輝浮影游動那殺手也完全裹於清輝之中。

    劉琦琪驚得忘了說話彷彿看到了天外飛仙。她是驚於這突然而至的一劍驚於這一劍的神韻與氣勢還有它的度。

    「叮叮……」一陣陣清脆之極的金鐵交鳴之聲中那片清輝突地中裂而開那殺手幽黑的身影如孤月下的夜鶯衝天而起再如一片鴻羽般落於客棧一簷角之上。

    清輝盡斂一道紅影以曼妙無倫的姿態落於院中一棵大樹的橫枝之上斜挑之劍依然泛著幽冷的光彩。

    劉琦琪卻現空中有幾片碎衣飄然而落像是陰獄的蝶魂此刻她也看出了那與殺手對峙之人竟是個女子!借月色和燈光她隱約看清了那不可方物、清麗絕塵的容顏心中竟生一絲莫名的酸意。

    「怡雪!」林渺愕然他看清了生的一切也認出了這出手相救者的面容不由得驚喜交加地低呼。

    「無憂林的無間劍法!你是無憂林的傳人?」那殺手聲音中略帶驚懼地問道。

    「沒想到鬼影前輩仍記得無間劍法想必也知道無間劍法從不傳無憂林之外的任何人!」怡雪劍鋒依然遙指那殺手淡漠地道。

    「想不到無憂林的人會出手救這小子好!老夫今日就給無憂林一個面子讓這小子多活幾天!」那殺手冷然道。說話間一拂袖竟倒射入黑暗之中便像來時一樣沒有任何跡象。

    客棧中大部分人都被驚醒了但卻沒有任何人敢出來看只是點亮了房中的燈使院中不再幽暗。

    「你沒事吧?」怡雪自樹上飄落扶住林渺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多虧你來得及時否則我可就死定了!」林渺強忍著劇痛道。

    「你的手?」怡雪這才現林渺左掌竟仍插著一截斷劍不由得驚呼。

    劉琦琪心中的酸意更甚竟不知道走過去只是愣愣地望著林渺與怡雪。

    「失算一招這隻手擋實了快去看看我那幾位同伴怎麼樣了!」林渺心中卻記掛著鬼醫和鐵頭三人的安危旋回頭望了劉琦琪一眼道:「謝你的劍!」說完將劍拋給了劉琦琪。

    劉琦琪撅著嘴接過劍卻有點不知如何是好但旋又意識過來上前急忙問道:「你的傷沒事吧?」

    「沒什麼大礙你快去看看鐵頭他們!」林渺吩咐道。

    「哦小姐我們去!」劉寄拉了劉琦琪一下應聲道。

    鐵頭和魯青受了迷香所制昏睡不醒鬼醫卻不見蹤跡其窗子大開房間之中一切依舊整齊顯然不是被人抓走的而是自己離開了房間。

    救醒鐵頭和魯青他兩人得知生的一切都嚇了一跳卻極是慚愧。

    「快拿熱水來阿渺的傷要趕快上藥否則這只左手只怕會被廢掉!」怡雪催道。

    劉寄慌忙呼來掌櫃掌櫃也嚇壞了他們店出了這許多事差點沒把房子拆了怎不叫他吃驚?見有人受傷要他趕快拿熱水哪敢不聽話?更知道這些人的來頭極大與張步的人都有關係一個不好只怕要掉腦袋而且剛才他也偷看了這幾人的武功知道這些人可不是凡俗之流自不敢怠慢。

    怡雪入屋之後便以深紗遮面她並不想讓太多的外人見到其容顏。

    林渺的手心仍在滴血所幸這一劍只是刺透掌心而未將整隻手割開相對來說他體內的真氣微顯混亂更為難受些。

    「那人是什麼人?」林渺猛地拔出掌心的斷劍帶出一蓬鮮血問道。

    「先把傷口包起來再說!」怡雪吃了一驚有些怨道。

    「這點傷還沒事沒有傷到太多的筋絡只是自指骨中間穿過的。」林渺痛得眉頭微皺淡然笑道。

    「沒見過比你更蠻的人!」怡雪不理林渺所說忙灑上止血生肌的金創藥以手絹緊紮起來似乎並不在乎這些鮮血濺到自己的身上。

    劉琦琪望著兩人這般親密懊惱之極地退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林渺並不在意怡雪的相責只是笑了笑道:「這是個教訓痛一點會記得更深刻一些!」

    「謬論!如果你不快點好起來只怕往後會更艱難!」怡雪沒好氣地道。

    「哦不過有雪兒在我身邊我還怕什麼?」林渺聳聳肩微感得意地笑了笑。

    「沒正經你以為我能每一刻都陪著你嗎?其實我本是要回山見師父的可是卻現有人一直在跟蹤著你而且此人乃是十餘年前江湖中最可怕的殺手之一鬼影子我怕你有危險這才從河北一直跟到這裡。你傷一好我便要先回山一趟了!」怡雪肅然道。

    林渺心中一陣感動冴問道:「你一直自河北跟到這裡?」

    「不錯鬼影子的身法在江湖中少有人能比即使是琅邪鬼叟也不敢說比他的身法更快十餘年前他殺人基本上沒有失手過。我查了一下他應該是王郎請來對付你的高手之一!」怡雪正容道。

    林渺想到這可怕的殺手比之那什麼冷面殘血不知可怕多少!如果這次不是怡雪突然出手相救他也不可能活到現在。最可怕的還是這人計劃周全先無聲無息地將鐵頭和魯青迷倒再對自己下殺手單只一路自河北跟到山東的這份耐心就足以讓人心驚。

    「王郎!」林渺心中充滿了殺意他沒去找王郎算賬王郎倒先來對付他了。事實上他早就已經收到邯鄲來的消息知道王郎已派出高手對付他。鬼影子之所以能找到他大概是因為在鄭口鎮露了身份這才被其一路追來只是此刻鬼醫不知去了哪裡。

    「雪兒不可以多陪我一些日子嗎?」林渺突然想到自己可能只有二十餘天的生命心中禁不住升起一陣酸澀和苦楚。

    怡雪一呆望了林渺一眼怔了怔道:「我已經遲了幾天師父會怪罪的!」

    「水來了!」魯青和鐵頭端著水走了進來。

    「放在那兒你們快去找找鐵先生。」林渺沉聲吩咐道。

    「是!」鐵頭和魯青忙應聲退去。

    「其實只要你小心防範你身邊有兩個高手再加上那位鐵先生便是鬼影子再來也不足為懼!」怡雪道。

    林渺自然相信怡雪所說這次他確實略微大意了鬼影子之所以一直沒下手其原因自然與他身邊有這三個人有關否則的話以他一人之力鬼影子要什麼時候下手就什麼時候下手何用等到現在?但想到鬼醫的失蹤不由得嘆道:「但願鐵先生不會有事!」

    怡雪也略有些擔憂問道:「你在北方剛剛立下足為什麼又要取道南下?要是你真的出了事那你在北方所做的一切豈不是白費了?」

    林渺望了怡雪一眼反問道:「雪兒一直都在留意我在北方的展嗎?」

    「當然我還在梟城住了幾日見你把梟城治理得那麼好我就知道我絕沒有找錯人!你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有這樣的成就可算是個奇蹟。在你心中始終記掛著百姓若真能得天下必會善待天下子民只是雪兒不明白你何以此時南下?」怡雪欣然笑著道。

    林渺苦苦地笑了笑道:「因為我很可能只有二十餘天的生命!」

    「什麼?」怡雪吃驚地望著林渺神色大變說話間伸手搭住林渺的脈門久久未語。

    「如果上天真的要林渺死的話我也只好認命了。不過沒有到最後一天我便仍有活著的希望但我害怕與雪兒這一別便永遠再沒有相見之期了!」林渺嘆了口氣不無感傷地道。

    怡雪搭住林渺脈門的手輕輕地顫了一下幽幽地反問道:「雪兒對你有這麼重要嗎?」

    「雪兒是林渺最好的知己也是給我最大鼓勵的人當然重要!」林渺肯定地道。

    怡雪默然了半晌才問道:「怎麼會這樣?究竟生了什麼事?」

    「一年前我依然是平凡的我也僅只是一個比較狡猾的小兵!偶然的機會讓我吞服了武人夢寐以求的烈罡芙蓉果後又被兩個瘋子借我的軀體比用藥的高下在我的體內置入了各種奇怪的藥物一個下毒一個治毒後來我雖僥倖不死卻在體內積下了奇異的真氣。這股真氣乃是至剛至陽之氣而烈罡芙蓉果也是至剛至陽之物兩股至陽之氣全積壓於體內緩緩被我吸引但在邯鄲之時我無意之中引動天雷天雷之天火一下子將我體內積下的至剛至陽真氣誘化成了無可抑制的火毒雖然這股火毒被鐵先生逼至丹田也暫緩了兩個月的生機不至於立刻被火毒焚成焦炭但卻必須找到萬載玄冰才能夠化去體內火毒否則兩月後必會化為飛灰。現在還有二十餘天就要到兩月之期了!」林渺淡然道。

    怡雪神色再變愣愣地望著林渺卻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但她的手卻將林渺的手腕抓得更緊。

    「你此次南下便是為了找尋萬載玄冰?」怡雪頓了半晌才問道。

    「不錯我懷疑萬載玄冰在雲夢澤中有一塊所以我此去只是想為自己尋找最後的機會至於天命如何就由上天去安排好了!」林渺吸了口氣道。

    鬼醫是被鐵頭與魯青扶回來的其傷勢不輕身上沾滿了血跡讓林渺看得觸目驚心。

    「怎麼會這樣?」林渺吃驚地問道。

    「我看到有幾人在圍攻鐵先生我們趕去之時這些人便走了!」鐵頭無可奈何地道。

    「扶我坐下!」鬼醫吃力地道。

    林渺稍感放心鬼醫似乎並無生命危險只是受了傷而已。

    鬼醫則迅自懷中掏出一大堆小藥罐。

    「你們先出去我需要靜療一下。」鬼醫又道說話間已服藥閉目而坐。

    林渺也不想多耽誤必須盡快將體內湧動的火勁鎮住否則只怕連二十多天也活不了。是以他向鐵頭打了個眼色先退了出去。

    「看來鬼影子並不只是一個人前來!」林渺望了怡雪一眼不無憂心地道。

    「必是如此看來王郎這次是必除你而後快了!」怡雪也略有些憂心地道。

    「這是必然的雖然我現在對他並不能產生多大的威脅但是假以時日王郎想對付我也沒那麼容易了他知道我去邯鄲找他是必然的。是以這才想在我未成氣候之前便把我幹掉這便減除了許多後患。」林渺自信地道。

    怡雪也笑了自林渺的話中她聽出了林渺的鬥志依然激昂至少她相信林渺擁有面對現實的勇氣。

    「寅帥你回來得正好我們正要讓人去請寅帥回來呢!」王匡見了劉寅不由得忙上前牽馬賠笑道。

    「是嗎?王將軍找我又是所為何事呢?」劉寅不冷不熱地反問道。

    「我們眾將商量過了咱們綠林軍若是一直都如此實不是長久之計所謂蛇無頭不行眼下王莽氣數將近我們也該挑選出明君以號令天下!」王匡詭詭地笑道。

    「哦這麼大的事卻把我丟在一邊!」劉寅冷笑道。

    「哪裡末將這不是已派人去找寅帥嗎?」王匡淡淡一笑道。

    劉寅也不好再說什麼王匡來為他牽馬已經是極給他面子了。要知道綠林軍四部之中惟王鳳和王匡一支最為強大而且綠林軍是其創連王常和劉玄、陳牧之輩都曾是其部下雖然今日綠林軍已非昔日之綠林軍但是王鳳和王匡的地位依然極高軍中大部分將領都是他們一系之人。

    經宛城之役後王鳳的新市兵雖損失極大但卻仍以最快的度恢復因其舊部眾多威望仍高過劉寅。是以新市兵仍成了四支義軍中力量最強的一支王匡雖排在王鳳之下但其地位實不比劉寅低劉寅自不好逼人太甚。

    「那倒真謝謝匡將軍了!不知結果有沒有議出來?」劉寅緩和了一口氣淡淡地問道。

    「眼下寅帥回來立刻可讓人聚將議事至於結果沒有寅帥在如何敢妄斷?」王匡自然聽出了劉寅話中的味道但他並沒有生氣。他明白劉寅孤傲清高的性格不過更明白劉寅的才能在軍中有極高的威信他並不想得罪劉寅。

    一路行過之處將士皆肅然施禮。

    「那好我們一起去找玄帥和鳳帥吧。」劉寅也笑了笑。

    怡雪一路護送林渺到彭城已是數日之後林渺的左手傷勢已經基本痊癒鬼醫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

    鬼影子並沒有再找上來或許是因為怡雪的原因但林渺卻知道鬼影子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幾日來林渺倒也有頭痛之事劉琦琪不再著男裝換成女裝招搖過市所過之處行人無不翹以觀甚至許多人追尾相看過集市使集市堵塞過長街使長街一片混亂路人無不為其美麗所震撼。

    林渺也不得不承認劉琦琪的美麗絕不輸給白玉蘭、梁心儀二女甚至有過之但是這般招搖過市也太誇張了點。

    林渺想讓其學怡雪一樣以深紗遮面可是劉琦琪偏不好像是故意給林渺下馬威瞧瞧又似乎是故意要與怡雪相比一般這讓林渺哭笑不得。但論理劉琦琪不聽反而更為得意。

    即使是鐵頭和魯青也為之莞爾劉琦琪確實是一副小孩子心性。

    這一路之上至少有十數批欲偷香竊玉的小賊上門想搶劉琦琪但卻都被劉寄打得抱頭鼠竄但總是一批批地來讓林渺不勝其煩!可是又不能對劉琦琪火算起來他與劉秀、劉嘉稱兄道弟劉琦琪只能算是他的小輩。

    當然這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劉正曾說過他是劉家的老三雖然他並不怎麼相信但卻不能不防如果劉正所說是真的那他便是劉琦琪的叔父自然不能與這小妮子一般見識。

    劉琦琪的那點小心思他哪裡還會不知道?在天和街混了那麼多年什麼樣的情況沒遇過?對於那些小姑娘的心態他更是瞭如指掌是以他故意不大理睬劉琦琪。事實上即使他不是劉琦琪的三叔也不會接受這小姑娘的感情因為他只有二十多天的生命。

    怡雪也明白劉琦琪的心思女人對女人總會敏感一些何況她是何等聰慧之人?不過她半點也不以為意並不只是因為林渺做得很好而是這些年的修行使她對感情顯得比較淡漠也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雖然不能自制地對林渺動了情但林渺很可能只有二十幾天的生命一切都沒有必要太過計較。

    劉琦琪自然是更感不忿卻也無可奈何雖然這一路上林渺並不怎麼理會她但對她的照顧和關心是可以體會到的而且林渺又有傷在身自不好太過胡鬧。

    彭城乃是楚都當年楚王韓信的府第依然在其臨近高祖劉邦的故地沛郡處泗水、獲水匯流之地水6俱便。

    楚國縱橫千里不過今不如昔四處戰亂便是彭城也是民不堪疾苦東有刁子都大軍虎視彭城也不若表面這般安穩。

    不過走入彭城之後倒也沒覺得城中有何亂象百姓生活依舊或許是因為百姓已經習慣了或麻木了亂世的生活依然有罵街之婦有游耍的混混市井小民倒也雜亂。

    劉琦琪已換作了男裝這也是被林渺逼得沒法如果她依然以女裝招搖過市林渺便繞過彭城不進城劉琦琪卻不想錯過彭城的熱鬧只好答應。這樣確實減少了不少麻煩省了惹得彭城一片混亂。

    鬼醫暗笑到最後還是劉琦琪鬥不過林渺。當晚林渺諸人便住在彭城他們沒決定是取道汝南迴南陽還是直接走壽春到江夏去雲夢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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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06:00
第 三 卷 第七章 松鶴道長

    赤練峰頂松鶴負劍而望他心中有點沮喪。那日他們順流而下竟繞行了百里之地。

    群豪鬥志盡去多數人離散而去他們已經為此浪費了很多時間可是一點收穫也沒有。而這些武林豪強多數都有自己的事要做自不能陪他一直追查下去。

    雖然正道之人以除魔衛道為己任但這些在許多時候並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松鶴當然不會有什麼怨言畢竟許多人並不像他這般孑然一身無所牽掛。

    這些日子來他自己都感到有些沮喪劉正似乎一直在迴避著他是以他一直都無法追及劉正。當然這是因為劉正的武功比他高出甚多之故此刻的他也許比之當年的劉正尚有所不及更別提閉關了近二十年的劉正。

    劉正避他並不是怕他這一點松鶴明白當年他與劉正也有交情而劉正與他師父更是莫逆之交即使是他師父也不能在武學上勝過劉正。

    當然這一切並不能阻止松鶴找到劉正的決心如果劉正真的淪為殺人狂魔的話那他也絕不會猶豫至於能不能殺得了劉正他只有盡力。

    這些日子來他確實想了許多以前並沒有想過的問題這幾天劉正如從這個世上完全消失了一般這是一件喜事卻也讓他更為擔心。是不是劉正跑到別處去殺人了?抑或真的把自己鎖在了石壁之上呢?

    如果劉正真的將自己鎖在了石壁之上說明他內心的正義仍在仍然知道對錯並不是完全不可能挽救的。而劉正這一個多月來避開群豪不與之相對自然也是不想傷害他們不想讓自己的罪孽更為深重這只能說明劉正內心仍存在著一絲善惡之念。如果真能將劉正喚醒這將是天下的一大幸事。有這樣一個絕世高手主持正道說不定可以使天下戰亂得到緩解讓百姓少受一些戰亂之苦。

    這是一個很好的想法但行動起來卻太困難連劉正自己都無法解救自己松鶴又如何能夠?

    松鶴不由得輕嘆在峰頂遍覽群山的感覺不錯此刻已是初春泥土的味道都帶著淡淡的芬芳他沒有找到幽泉洞的所在這座山峰不小這附近幾乎找不到一家獵戶想打探這一切的情況都有些不可能所以只有他一人上山。

    事實上松鶴也不知道自己上山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似乎只是想來看看至於會不會遇上劉正會不會有意外生他並沒有在意。即使劉正真的曾在赤練峰上呆過有他們上次的一通攪和也應該走開了。不過鬆鶴還是來到了這裡。

    驀然間松鶴身形一震他突然現山腰處有一點人影正悠然而上竟正是幾天前的那名樵夫。

    樵夫移動甚但卻並沒有逃過鬆鶴的眼睛。松鶴心中頓時生出了一股怒意他知道那日是樵夫耍了他們而他卻看走了眼。

    樵夫神態極為悠閒信步而行依然是那日的打扮但卻絕不似那日那般猥瑣神態間不經意地會露出一絲傲意即使是在現松鶴擋於他前方路上的那一刻他的臉上依然掛著恬靜而安詳的笑容似乎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真是不巧怎麼又撞上道長了?道長仍要問路嗎?」樵夫頓住腳步依然橫扛著扁擔坦然問道。

    「為什麼要騙我們?你究竟是什麼人?」松鶴聲音冷殺地問道。但他的心卻很平靜因為樵夫的表情之平靜讓他都有些驚冴。

    樵夫笑了淡淡地道:「因為我並不想你們犯下大錯!」

    「我們犯下大錯?」松鶴神色一變冷問道。

    「不錯因為我知道你們要找武林皇帝但這是個你們最不應該找的人!」樵夫坦然道他似乎並不在乎松鶴的任何反應。

    「他真的就是武林皇帝劉正?」松鶴神色再變。

    「除了他之外天下又有幾個人能夠在你們苦追了一個多月之下仍然無跡可尋?」樵夫反問道。

    「他殺了那麼多無辜難道我們也不應該找他嗎?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知道得這麼清楚?」松鶴心中生出一絲惑然和不忿。

    「不錯他是殺了很多無辜他是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償還一些什麼但不是現在也不應該是你們來找他!」樵夫依然不慍不火地道。

    「為什麼?」松鶴愕然。

    「除非你們想讓更多的無辜死去讓血腥一直生下去讓真正的陰謀者逍遙法外無人可制!」樵夫神色變得肅然語調也顯得沉冷而森然。

    「哼你以為就你這危言聳聽的話便可以讓他避開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嗎?」松鶴質問道。

    「他從來都不是個逃避責任的人也從不曾逃避過責任只是他明白什麼更重要什麼是可以暫放一邊的!」樵夫顯出無限崇慕地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松鶴神色間顯出一絲迷惑在突然之間他現眼前之人的身上有一種內斂得很深的氣勢只有在某一剎那才會不經意地顯露出來。

    「往事不堪回我不想再向外人透露自己的身份你便當我是個樵夫好了!」樵夫神色間露出了一絲黯然之色淡淡地道。

    「但是貧道卻無法以此向山下眾豪解釋!如果你執意不說那我只好不客氣了!」松鶴神情一肅冷然道。

    「哦既然如此道長何不試試?」樵夫突然笑了也在倏然之間渾身似乎散出一層異常的光彩仿有一層淡淡的煙霞籠罩其身。

    松鶴冴然他感覺到了樵夫體內那暴綻的生機將其內斂的氣機全部激活了虛空之中彷彿在頃刻間多了一股無形的張力生動而凜然這使他體內的氣機不自覺地也迸了出來。

    「好!想不到我松鶴在這山野之中又遇高人!」松鶴朗聲而笑道袍迎風而舞似欲飄飛而起。

    山風在頃刻間更烈地上的枯枝敗葉打著旋兒飛起、跌落再飛起跌落、飛起……像是有無數隻手在操控著虛空中一切無生命的個體然後張揚著空無的動感。

    林木搖曳卻把樵夫隱於一層似虛似幻的霧氣之中若隱若現的是其爬於臉上的皺紋。

    松鶴冴然心中升起了一種莫名的興奮似乎感覺到自己的劍在跳躍在躁動!他知道劍也是有靈性的因為它找到了對手是以欲脫鞘而出。

    壓力越來越大旋飛的枝葉全都墜地不動風依然烈但卻吹得很空洞一旁不時有樹枝莫名而斷然後飄然墜落虛空之中似乎有一柄柄無形的劍。

    「錚……」松鶴的劍突然脫鞘彈上了虛空化成一縷金芒扯下一縷金色的陽光使劍身泛起一片虹彩而此時松鶴出手了。

    劍與人自兩個不同的方位而出彷彿有一隻懸空的手操縱著那破空的劍。

    「空意劍道!」樵夫低呼之際肩頭的扁擔突地爆成碎末若花雨般灑出在虛空中卻似凝上了一層冰反射著陽光竟有一絲詭異的淒迷。

    樵夫身形狂動方圓丈許之間竟變得透明若有層層冰花流動。虛空之中充斥著無盡的寒意每一寸草木都在剎那間凝上了一層冰霜。

    赤練峰頂雲飛霧走給天地間渡上了一層慘烈的色彩。

    松鶴在空中與劍相合竟化成一柄橫空巨劍以無堅不摧之勢貫向那層層冰花之中。

    那如花雨般罩下的冰棱彷彿被一股巨大的空洞所吞噬無聲地隱沒於那巨劍之內。

    「轟……」樵夫的身前結出一根巨大的冰鑿與巨劍相觸頓化成冰雨飛灑而出。

    巨劍也頓碎松鶴和樵夫同時倒跌而出惟有虛空之中狂灑而下如雨的冰粒附近的樹木受不住這爆射的冰粒的衝擊全都折枝斷莖一片狼藉。

    「冰魄神功!遲守信!」松鶴吃驚地低呼神色間極為凝重。

    「道長果然好眼力!」樵夫淡然笑道。

    「天下之間能將寒意揮到這種絕頂境界者除了黃河幫的創始人遲守信之外還會有誰?貧道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說話間松鶴卻感到天空之中灑下一陣豆大的雨滴太陽竟在頃刻間被密雲所遮。

    「但比起道長的空意劍道仍要遜色一籌難怪世稱道長是繼武林皇帝之後正道第一高手今日遲守信終於見識了!」樵夫朗然笑道。

    「你太謙虛了!現在天空下雨了也是冰魄神功可以揮最強威力的時候貧道自問勝不過天!」松鶴冷然而立兩丈內的雨水全都化成氣霧升散在其周圍彷彿罩著一層無形的雨棚。

    天色越來越暗雲層越積越厚便像要大塊大塊地掉落山頂。雨也更大受強烈寒氣的驅使惟赤練峰上暗雲湧動遠處的天空依然明媚。

    天空中的水氣總會向極寒處凝聚是以才會出現如此異象。

    「但空意劍道中有一式撥雲見日是可以劈開雲層借到陽光的只要有陽光道長便可使出空意劍道最霸烈的斬天破日那時我便必敗無疑了!」遲守信悠然道。

    松鶴臉色數變因為遲守信對其空意劍道似乎瞭若指掌連使每一招的條件都知道得那麼清楚這確實讓他吃驚。

    「遲施主便這麼肯定貧道已經達到了斬天破日的境界嗎?」松鶴愕然反問道。

    「以道長的天資二十年前開始練空意劍道應該在三年前可以達到斬天破日的境界。」遲守信語氣依然很平靜。

    松鶴神色卻更為冴然遲守信的每一句話都似乎說中了他的心思這讓他有點難以相信心中竟生出了一絲莫名的相惜之情道:「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知我之人貧道也不枉來人世走了一遭!」旋又吸了口氣道:「北方第一大幫的幫主果然不同凡響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但你認為如果我使出斬天破日是否能殺得了劉正?」

    遲守信搖頭澀然笑道:「不能!」

    松鶴臉色頓變冷然問道:「為什麼?」

    「斬天破日或可讓他身受重傷但你卻一定死!」遲守信肯定地道。

    松鶴臉色數變他知道遲守信所說並不是假話在習空意劍道之初其師便已說過即使是他練成了斬天破日仍然不可能勝過劉正更不可能阻擋得了浩然帝炁的侵襲即使是其師也沒有把握阻止劉正的浩然帝炁。

    「事實上如果你和他交手根本不可能會有使出斬天破日的機會除非你再有十年的苦修!」遲守信肯定地道。

    松鶴的額角滲出了一絲冷汗遲守信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根刺一般錐入他的心中偏偏他又無法反駁。

    「但他此刻已不是二十年前的武林皇帝他已經成了人魔何況他鎖於石壁之上難道我仍殺不了他?」松鶴冷問道。

    遲守信臉色一變冷問道:「誰告訴你他鎖在石壁之上?」

    「至於何人貧道也不知因為我並未見其真面目!」松鶴並不想隱瞞。

    「哼即使是這樣你依然不可能殺得了他!」遲守信斷然道。

    「為什麼?」松鶴神色也變微忿問道。

    「因為你根本就不可能見到他!」遲守信肯定而堅決地道。

    「就憑你?」松鶴眸子裡閃過一絲殺機地道。

    「錯還有我!」一個平靜而冷漠的聲音悠然傳出。

    松鶴扭頭不由得驚呼:「師叔!」

    松鶴傻眼了他怎麼也沒有料到這行出之人竟是三十餘年前離崆峒山便一去不復返的陰風師叔。

    當年陰風道長與松鶴之師華陽道長皆是崆峒派傑出的人物只是陰風自小好強殺念太重一次負氣而走便再無音訊。松鶴的師尊當年還派人四處打聽陰風的下落但卻都無結果本以為已經死了卻沒料到今日居然在赤練峰見到了。

    松鶴對陰風印象極深陰風出走之時他有二十餘歲是以對這比他大幾歲的師叔仍是記得極為清晰。此刻他也便一眼可以識出因為陰風與當年的模樣似乎沒有什麼變化彷彿只是四十許。

    「弟子松鶴拜見師叔!」松鶴趕忙跪拜行禮。

    「你我已別三十餘年我已不是崆峒之人何用對我行此大禮?」陰風淡漠地道。

    「師叔永遠都是我的師叔再過三十年依然如此!」松鶴肯定地道。

    陰風不由得笑了淡淡地道:「看來你跟你師父一樣死心眼!如果你真要趁人之危殺武林皇帝那便先殺了我!」

    「弟子不敢!」松鶴忙道。

    「我希望道長不要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即使是你帶了那群人上山也不可能靠近得了幽泉洞。何況此刻武皇已經被鎖在洞中如果你們再激起其魔性讓其下山大開殺戒誰又能阻?那道長可謂罪孽深重了!」遲守信淡淡地道。

    松鶴吃了一驚遲守信的話確實有理這幾日江湖中並無太多殺戮是因為劉正自囚於幽泉洞如果激怒了他讓其下山在武林中必會釀出大禍倒不如讓其一直囚於此地反而減少了許多麻煩。

    「即使沒有遁門大陣就憑你那群烏合之眾又能有什麼用?省點力氣去留著對付天魔門吧!待武皇解決了與秦盟之間的恩怨後自會向武林請罪!」陰風冷然道。

    「秦盟?!」松鶴吃了一驚問道。

    「不錯天魔門創派宗主便是昔日天下第一巧手秦盟武皇之所以會走火入魔也是因受秦盟毒計而你們一路追殺武皇也正是天魔門安排的狡計武皇若不是念及於此豈會避你們不見?但你們卻陰魂不散他只好自囚於幽泉洞!天魔門無孔不入其實在你們的人中間就有天魔門之人所以才會慫恿你一直追殺武皇!及早回頭才是!」遲守信淡漠地道。

    松鶴面色如土他怎也沒有料到當年譽滿天下的天下第一巧手秦盟竟會是天魔門的主人而他追殺劉正之事卻有這許多複雜的因素自己險些釀成大錯。他知道陰風絕不會說謊而遲守信更是北方第一大幫的創始人自然也不是搬弄是非之輩。

    「松鶴受教多謝點撥險些釀成大錯!」松鶴由衷地道。

    「那還不下山?」陰風冷然道。

    「弟子這就返回崆峒查詢天魔門之事!」松鶴再施禮道。

    「你要小心!天魔門是不會輕易讓你們離開的他們一直都在等著坐收漁人之利你們突然撤走他們必會另出毒計需慎防才是!」遲守信提醒道。

    「謝遲幫主的提醒今日就此別過!」松鶴感激地道。

    「主公雪姑娘走了。」魯青拿著一封書信急匆匆地奔了進來。

    林渺一驚微微怔了一下扭過頭來望著魯青手中的那封書信淡淡地道:「信給我。」

    魯青忙遞上道:「這是在雪姑娘的床頭現的今早小二敲門之時她便已經走了。」

    「因武皇重出魔門蠢動江湖風雨飄搖吾本欲陪君同往雲夢澤但念及蒼生武林之禍實不因兒女私情而忘身負重責是故黯然別君而去若君能度此大劫可來巫山忘憂峰或他日重會江湖。乞盼平安雪兒!」

    「巫山忘憂峰?」林渺不由得低低念道心中卻多了一絲悵然。他知道怡雪終會要走卻沒有料到是在今日不辭而別但他也明白怡雪的身份不同身負匡扶正道的重責自不能因兒女私情而誤了大事他也不想成為罪人。

    至於武皇重現之事他自然清楚而天魔門大動手腳之事他也早有體會在湖陽世家之時他體會很深只是近段時間倒似乎並沒有什麼有關魔門的消息。

    當然天魔門不來煩他他自然高興近些日子來他的煩心事已經夠多的了若再有天魔門來攪和一下日子只怕更難過了。

    怡雪走了至少讓林渺知道怡雪非是對他無情今後的路仍要靠自己走。他能不能活過這二十多天一切便只能看老天是否眷顧他了但他卻絕不會放棄任何一次機會。如果他死了便對不起許多人。生命並不是為自己而存在也不是為某一個人而存在。經歷了梁心儀的死白玉蘭他嫁之後林渺已經明白了很多也成長了很多知道要如何去對待生命如何去對待現實過去的已成為過去此刻活著就要去創造去拚搏。

    「啟程!」林渺將信深深地揣入懷中愣了半晌終於道。

    「喂你的那位心肝寶貝呢?」劉琦琪哪壺不開偏提哪壺不無得意地道。

    「她去買臭襪子去了。」林渺淡淡地道。

    「買臭襪子去了?」劉琦琪不由得笑了起來鐵頭諸人也大愕。

    「買來把你的嘴給堵上!」林渺沒好氣地道。

    「你!喂我有那麼討厭嗎?」劉琦琪頓時大感委屈地質問道。

    「那你就先閉嘴!」林渺的心情大壞。

    「你好了不起呀你以為你是誰呀!我就一定要跟著你嗎?」劉琦琪差點沒氣哭了她身為劉家的大小姐從來都是處處受寵便是到梁王劉永的府上所有人也都讓著她護著她可是林渺卻總是對他不冷不熱這讓她如何受得住這閒氣?

    「寄兒我們走我們的!」劉琦琪一帶馬韁道。

    「小姐……」劉寄似乎想勸。

    「劉小姐!」鐵頭也微急忙勸阻道。

    林渺冷喝道:「讓她去!」

    劉琦琪更氣一打馬便獨自離群而去劉寄也忙帶馬追趕道:「小姐等等我!」

    鐵頭和魯青見林渺的臉色有些不對也不敢去追卻不明白林渺為何會這麼大的火。

    「主公!」魯青有些擔心地道畢竟劉琦琪只是個女孩子又沒什麼江湖經驗萬一要是出了事可不是鬧著玩的這幾天的相處多少有點感情。

    「放心她不會有事的劉嘉他們在彭城之時便一直暗中跟著我們他們會保護琦琪跟著我們倒是真的危險!」林渺吸了口氣道。

    魯青和鬼醫這才恍然知道林渺心中早就有底也便放下心事。他們也知道鬼影子隨時都有可能再來而到時候他們根本就沒有力量保護劉琦琪。

    若鬼影子再捲土重來之時必是已經準備充足了這個曾經被譽為江湖中最可怕的殺手之一絕不會對一個未完成的任務輕易放手而王郎也絕不會就只這些手段。

    林渺很清楚如果王郎決定對付某一個人一定會直到這個人死為止!也絕不會吝嗇動用任何力量。

    「走吧。」林渺舉鞭正欲下抽但卻突然又將馬鞭緩緩地收了回來戰馬也被韁繩帶住。

    魯青和鬼醫愕然不知林渺何以突然帶住馬韁舉目相望之時卻見小路的另一端一白衣儒生信步而來神態極為優雅。

    「主公怎麼了?」鐵頭冴然問道。

    林渺沒有出聲依然靜坐於馬上神色卻依然凝重。

    鬼醫的目光悠然落在那白衣儒生的身上他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麼於是打馬衝到林渺與白衣儒生的視線之間。

    「希聿聿……」戰馬一陣驚嘶鬼醫差點被摔下馬背一股強烈的劍意破開虛空將鬼醫的身軀完全罩住。

    鬼醫駭然帶馬偏至一旁劍意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瑟瑟的寒意。他頓時明白林渺何以不說話。

    魯青與鐵頭的神色也為之大變雖然不知道生了什麼事但是自鬼醫的表情之中似乎看出了點什麼。

    林渺突然笑了一帶馬韁悠然緩行向路另一端的儒生逼去鬼醫緊跟其後。

    白衣儒生距林渺五丈而立林渺也帶住了馬韁坐下的戰馬不安地低嘶似乎感受到了一種奇異的壓力。

    鐵頭和魯青感受到了來自白衣儒生的敵意。白衣儒生頗為年輕風度翩然斜負長劍英氣逼人但橫於路中央卻有一種莫名的肅殺之意與林渺四人對峙卻悠然無懼。

    「閣下何人?何故擋我去路?」林渺淡然問道。

    「你就是林渺?」白衣儒生語氣極為冷傲像是俯視眾生的神聖而林渺便是他眼中的眾生。

    這種語氣讓鐵頭有些受不了喝叱道:「正是我家主公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在此大呼小叫還不給大爺滾一邊去!否則你家禿爺敲扁你的腦袋!」

    白衣儒生眸子裡閃過一絲寒芒不屑地道:「就憑你這蠻子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的份!」

    「媽的找死!」鐵頭大怒打馬疾衝而過巨大的鐵槳橫空而出如一片漫天的暗雲。

    「嘶……」就在鐵頭的大槳即將砸中白衣儒生之時一縷幽光亮起鐵頭座下之馬一聲慘嘶鐵頭的身子一震他只感一股鋒銳之極的劍氣自側下方襲來。而眼前的白衣儒生竟突然消失了大驚之下頓知不好槳柄倒拖打橫。

    「叮……」一聲金鐵交鳴的脆響鐵頭的身子倒彈而出在戰馬頹然而倒虛空亮起一輪奇異劍火之際鐵頭已知趣地倒翻回林渺的馬前。

    劍火乍亮乍滅來去了無痕跡但鐵頭卻驚出了一身冷汗駭然現槳柄之上竟多了一道劍痕。

    「算了!」鐵頭尚要再攻林渺卻輕喝了一聲語氣之中有股不可抗拒的威嚴。

    「主公!」鐵頭急惱地喚了一聲。

    「閣下好快的劍好快的身法!只是不知閣下找我所為何事?」林渺拱手淡然問道。

    「只是想看一下你有什麼優點能讓我師妹愛上你!」白衣儒生語氣中充滿了敵意和忿然。

    林渺微愕惑然問道:「閣下師妹又是何人?閣下是不是找錯人了?」

    「怡雪!」白衣儒生聲音冷極說出這兩個字之時眸子裡閃過一絲嫉妒之色。

    林渺諸人全都冴然林渺的表情也顯得很怪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白衣儒生所說的名字竟然會是剛剛離開的怡雪而且還是他的師妹。

    「你是無憂林的傳人?」林渺記起怡雪曾經說過她有一位師姐和師兄但卻沒有料到與之相見竟會是在這種場合之下。

    「不錯我就是她師兄皇甫端!」白衣儒生冷冷地道。

    「你一直都在跟著我們?」林渺心中湧起一種荒謬的感覺冴然問道。

    「你真是雪姑娘的師兄?」鬼醫冷冷地問道。

    「我想我沒有必要騙你!」皇甫端不屑地道。

    「無憂林的人一向以天下蒼生之福為己任雪姑娘知曉大義可棄兒女私情卻沒想到她的師兄卻棄大義而為兒女之事興師問罪實不得不讓人懷疑!」鬼醫也不屑地道。

    皇甫端的臉色微變冷哼了一聲不置可否地將目光投向林渺森然道:「出招吧!」

    「皇甫兄只是以武功衡量一個人嗎?」林渺也有些惱火並不客氣地反問道。

    「武功是解決問題最直接也是最便利的辦法!」皇甫端不以為恥冷漠地道。

    「皇甫兄很愛怡雪?」林渺又一次問道。

    「這是我的事……!」

    「可是你現在卻把事情也扯到了我的頭上!」林渺打斷皇甫端的話也冷然答道。

    「是又如何?」皇甫端臉色鐵青反問道。

    林渺突然笑了起來半晌才歇淡漠地道:「皇甫兄根本就不懂得什麼是愛更不知道怎樣去愛你這也是叫愛怡雪嗎?」

    「廢話難道就你懂?」皇甫端不屑反問道。

    「至少不會像你一樣。愛一個人便是要愛她所愛支持她所做的一切即使是一無所獲也無怨無悔!愛只是奉獻而不是索取你可以氣可以惱但卻不可以不尊重你所愛之人的抉擇!」林渺悠然道。

    鬼醫頻頻點頭林渺的話彷彿也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上他也不得不承認林渺所說的理由。

    皇甫端的臉上泛起一絲潮紅表情變了數變但眼神卻極為堅定。

    林渺又道:「皇甫兄心生妒念是為神未靜息未平無憂林乃道家聖地無憂林弟子無不是修心之人我看皇甫兄若仍這樣只怕會讓天下人心寒!」

    「愛是不可以勉強的她愛你自有她的理由她不愛你也自有她的理由。強者並不是就一定會讓天下所有女人去愛;弱者也並不是就一定會讓天下所有女人唾棄。也許平凡才是一種真正吸引人的魅力所以一人愛另一個人是沒有原因也不需要原因的。這一點還希望皇甫兄能明白!」林渺又淡然道。

    「我不需要你教訓!」皇甫端忿然道。

    「也許雪姑娘便是看不慣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作風和醜態你還不好自為……」

    「魯青!」林渺喝叱著打斷魯青的譏諷微有些惱意。

    魯青忙住嘴不敢再亂說他可不想惹林渺生氣可是他對皇甫端那種目中無人的態度極為不滿當然如果對方不是怡雪的師兄他早就對他不客氣了。

    「夠了沒有?出手吧!」皇甫端固執地道。

    「我不和無憂林的人交手!」林渺淡然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皇甫端並不領情身形一展如一道白影般越過數丈空間乍現間林渺身前已亮起了一片虹彩。

    林渺身子倒掠之際鬼醫和魯青已經出手了他們絕不會讓皇甫端如此狂妄和目中無人。

    「叮……」皇甫端的劍一觸魯青手中之鉞身子便在虛空扭出千萬道虛影竟自鬼醫的攻勢之下繞過依然逼向林渺。

    「無憂林的人就可以目中無人嗎?」鐵頭大槳一橫狂掃而出拖起風嘯雷鳴般的氣旋直撞向空中的皇甫端。

    「錚……」皇甫端的劍如蛇般滑下。

    鐵頭只覺得巨槳沒有半點受力之處而皇甫端的劍已滑向他的手臂不由得吃驚而退。

    皇甫端的動作快極鐵頭一退之際便又出腿。

    「砰……」鐵頭悶哼一聲跌出七步幾欲嘔血但卻沒有倒下所幸他一身銅皮鐵骨並未受太重的傷而皇甫端這一腳只有五成力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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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06:19
.   皇甫端一頓身鬼醫和魯青便已攻至他們實有些憤怒皇甫端確實太狂了狂得讓他們恨不得讓其永遠抬不起頭來。

    林渺也有些怒皇甫端居然真的痛下殺手還傷了鐵頭確實是不將他的好意放在心上。如果不是看在怡雪的面子之上他真想出手教訓皇甫端雖然他自知也許並不能勝皇甫端但以四人之力又怎懼區區一個皇甫端?不過此刻他並不想太早出手也可以說是想先看看皇甫端的出招方式及武功究竟有何奇詭之處。對於任何來自無憂林的人他都絕不會小看天下間也沒有人敢小視無憂林的人。

    鬼醫、魯青和鐵頭三大高手同時纏住皇甫端並未處於下風卻也不能讓皇甫端受制。

    「林渺你這懦夫為何不敢與我一戰?」皇甫端邊打邊怒喝他是有點惱怒可是鬼醫、魯青和鐵頭無一不是高手且三人的武功各有不同鐵頭剛猛無儔魯青輕靈小巧卻防不勝防鬼醫也是奇招迭出一時之間想要擺脫這三人的糾纏的確不易。

    四人相纏頃刻間便攻出百招之多。

    林渺一招都不想錯漏無憂林被稱之為武林聖地也最為神秘莫測其武功自然有獨到之處任何人都不想錯漏。

    皇甫端的劍招變化莫測確實是林渺所見的劍法之中最詭奇的招式。

    林渺曾與怡雪交過手也嘗過怡雪劍法的苦頭是以對皇甫端的劍法並不能算是第一次接觸。以他的眼力自然不會錯漏任何招式心中則在暗自揣摩如何拆解這些招式。

    「色空無間——」皇甫端低喝如衝天飛鳳化成一抹白芒掠上數丈虛空驀地倒頭在虛空之中亮起一抹淒豔而光怪6離的光霧如一片自空中墜落的雲彩。

    地上的草木如被巨石碾壓而過一般盡數枯折平靜的地面之上竟濺起如雨水濺落一般的泥點化成輕淡的灰塵揚起。

    林渺惱怒之極這正是怡雪驚走鬼影子的一招但是在皇甫端手中使出似乎更具威力他沒想到皇甫端殺心如此之重他如此避讓還要出此毒招。

    「山海裂——」林渺一怒拔刀身如驚鴻刀身竟泛起一層奇異的紅潤如同剛剛出爐燒得通紅的烙鐵。

    虛空之中頓時充斥著足以讓人窒息的熱力。

    剎那間林渺有如化成了一片火燒雲悠然撞入皇甫端的劍霧之中。

    「叮叮……」虛空中傳出一串入耳驚心的金鐵交鳴之聲。

    「當……」一聲巨響之後林渺與皇甫端同時倒跌而出林渺落地身邊的草木竟「哄」地自燃起來彷彿是一層來自地獄的魔火在草木間跳躍著淡藍的火焰。

    林渺輕移幾步但他身後的草木卻快地燒了起來其狀異常驚人讓鐵頭和魯青看呆了。

    林渺與皇甫端對峙如兩座山峰在兩人之間的虛空中充斥著奇異的熱力而林渺的身上也似跳躍著一層淡淡的火焰但卻並未燃燒林渺的衣衫。

    林渺所踏之地草木皆枯乾焦得似乎一點火星就可以燃燒起來。

    皇甫端也大為冴然林渺身上傳來的氣勁是他從未遇到過的奇熱之極而熱力如無數洪水般自他的劍鋒之中湧入使他全身每一根神經有如火熾而且每一擊之中包含著層層疊疊的真氣幾乎將他的真氣衝亂了。

    「好你終於肯出手了!」皇甫端嘴角泛起一絲微微得意的笑容劍鋒上揚身子一縮卻如一顆掠空的隕石般撞出直逼林渺。

    「喜樂無間——」皇甫端那縮成一團的身影在虛空中突地暴開千萬柄劍鋒如一隻長滿劍的碩大刺蝟而每一柄劍上都亮起數尺長的芒尾使之有如罩在一團光環之中。

    林渺刀鋒下斂正欲出手突地一道青影自側旁掠進直射入皇甫端的劍芒之中。

    「當……」皇甫端的劍影四散身形疾跌數步神色間顯出一臉駭然。

    「師姐!」皇甫端低聲驚呼。

    林渺冴然他與皇甫端之間多了一高頎清麗絕倫的女子一身青衣更顯其素雅但也多了幾分冷靜。

    女子表情如受冰封冰得讓人不敢生出任何親近之念但卻自有一股高高在上、令人崇慕的氣度如若神廟中供奉的女神雕像。

    「你還記得我是你師姐嗎?」那女子冷然問道口氣頗有失望之意。

    「師弟怎敢一日或忘?不知師姐怎會來這裡?」皇甫端神態變得恭敬稍有些敬懼地問道。

    「師妹早知道你一直在跟著她是以托我送這位林公子一程你果然未出師妹所料。」女子吁了口氣語氣冷得像以木棒攪桶裡的冰塊。

    皇甫端臉上泛起一層羞愧之意。

    「無間劍道是用來除魔衛道用來拯救天下蒼生的是用來爭兒女情長的嗎?師父讓你下山體察貧民之疾苦讓你尋找明君以澄清天下你又幹了些什麼?」女子冷聲責問道。

    「師姐我知錯了!」皇甫端「通」地跪倒在地額間滲出一片冷汗道。

    「你太令我失望了!」女子吸了口氣聲音依然冷得不帶半點感情。

    林渺心中升起一絲暖意也暗自感激怡雪怡雪雖然走了卻讓其師姐來護送自己一程這份深情確實讓他無法言謝。眼前此女的武功之高比之怡雪和皇甫端只怕要高出許多就剛才那有如閃電驚鴻般的一劍輕易破了皇甫端的喜樂無間便可看出其武功是如何深不可測。

    皇甫端的武功也許並不會比林渺高多少但林渺卻知道以自己現在的狀態根本就不能全力以赴他體內的氣勁在剛才使出山海裂之時已外洩而出只是被他以浩然帝炁轉移到了草木之上這才會使草木枯焦著火。若是再硬受皇甫端那記喜樂無間只怕會立刻壞事而這個冰美人的出現則正是時候。

    「林公子沒事吧?」冰美人冷冷地問道但言語之中卻並無排斥之意。

    「謝謝姑娘出手林渺沒事也許這之中只是一場誤會皇甫兄也並非有意的!」林渺並不想讓皇甫端太難看雖然皇甫端確實有些過分但畢竟是怡雪的師兄他也不想讓雙方真的成為敵人儘管他可能只有二十幾天的生命但如果能少結一個敵人自然是更好何況以皇甫端的武功確實也不好對付。

    冰美人臉上露出一絲讚許之意淡淡地道:「是不是誤會我比你更清楚這件事情不勞林公子費心這一路上希望你多多保重!」

    林渺一怔略帶感激地道:「謝謝我想我會的咱們後會有期!」

    冰美人似乎略有憐惜眸子之中有一絲莫名的情緒。

    林渺知道怡雪一定將他只有二十多天的生命之事告訴了她師姐所以這冰美人才會有如此眼神但這冰美人卻絕對是個控制情緒的高手並沒有露出任何痕跡。

    「後會有期!」冰美人也一拱手然後轉身向皇甫端淡漠地道:「我們走吧!」

    皇甫端望了林渺一眼眼神間閃過一絲冷殺的光芒一閃即逝但卻不再出任何聲息地跟在冰美人的身後而去。

    林渺望著冰美人飄然而去的背影心中卻多了一絲悵然他不自覺地想到了怡雪。他並沒有問冰美人的名字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問名字的意念。他很難相信世間尚有人會如怡雪一般美麗但這冰美人卻擁有只是與怡雪的美麗是兩種不同的境界。

    「城主你沒事吧?」鬼醫急忙上前抓住林渺的脈門驚問道。

    鐵頭也有點吃驚地上的草木依然在燃燒而且有越燒越旺的趨勢而這些火卻是因林渺而起。

    「我沒事!」林渺淡淡地道。

    鬼醫的臉色數變半晌才緩和道:「城主竟將那擴散的熱毒散出體外了這確實是個好跡象也許不用萬載玄冰只要雲夢澤的那塊冰就行了或是只要有那冰潭之水就可以散去體內的熱毒了!」

    「啊那太好了!」鐵頭和魯青不由得大喜照這麼說林渺是定可以有活下去的希望了那就不用再為之擔心。

    「哦是嗎?不過問題是我們能不能夠安全地抵達那裡!」林渺淡然道。他也為鬼醫的判斷心生希翼也暗暗感激劉正教他的浩然帝炁。若非如此他與高手交手只怕早已引火毒焚身了。

    松鶴悠然止步在路邊山崖的石頭之上靜立著一人。

    此人負手而立冷風中散開的頭輕舞與衣衫獵獵的節拍極為協調高頎挺拔有如平原之上突起的奇峰雄石。

    那只是一種感覺讓松鶴止步的感覺。

    那人在松鶴止步的時候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開口說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話。

    「看雲聚雲散品風起風止真是有趣!」

    松鶴也覺得有趣卻不是雲聚雲散和風起風止而是這說話的人和這突然冒出的一句讓人不明所以的話。

    「你是剛自山上下來的人?」那人並沒有轉身只是以悠揚而平靜的語調問道。

    「不錯貧道正是自山上下來的。」松鶴淡漠地回應道。

    那人這才緩緩轉過身來顯出一張古奇而別具個性的臉高聳的鼻樑深陷的眼睛。

    「我叫阿姆度你便是中原正道第一高手崆峒派的掌門人松鶴道長嗎?」那人不疾不徐悠然問道。

    松鶴微微有些吃驚此人是衝他而來的他也聽說過阿姆度這個名字更知道此人來自貴霜在中原已經挑戰了許多高手名宿沒有敗績但他沒想到卻在此時此地遇上了這個貴霜國的絕頂高手。

    「不敢中原正道高手比比皆是我松鶴豈敢擔當第一高手之名?先生實在過獎了!」松鶴肅然道。

    「道長謙虛了我知道中原曾經有個武林皇帝劉正但遺憾的是如此高手卻無緣相會恨沒能早二十年到中原。在武林皇帝之後正道人物便以道長為尊乃是武林皇帝之後的第一高手這一點我已經過多方查證並無虛假是以我想向道長挑戰!」阿姆度依然是不疾不徐地道。

    「你是如何知道我在這裡的?」松鶴冷然反問。

    「是別人告訴我的不過你放心我並不是要你立刻與我決戰我阿姆度向求公平更不會傻得成為別人借刀殺人的工具他們是想對付你這才想讓我們打一場然後再揀便宜。是以在道長沒有處理好這些事情之前我並不需要道長給我一個確切的日子。」阿姆度灑然一笑淡淡地道。

    松鶴神色一怔也笑了道:「謝謝先生提醒既然先生如此為貧道著想如果我拒絕先生那便太矯情做作了不如我們在三月清明之時聚於武當山之頂吧。」

    「三月清明還有二十多天只怕不夠道長處理好這些事也需要休息而且我也想讓中原所有人知道我們的決鬥之事在五月端午之日聚於武當山如何?」阿姆度大方地道。

    松鶴一怔頓時明白阿姆度的意思因為他想在所有中原高手的面前證實自己可以戰勝白道第一高手也等於是向中原武林宣戰這一推遲時間也頓使這次比武的性質改變了。

    「我在中原尚可以停留數月道長不會有什麼問題吧?」阿姆度淡然問道。

    松鶴明白如果拒絕阿姆度的挑戰只可能將事情弄砸一旁天魔門在虎視眈眈如果此時插入一個阿姆度的話只會使情況變得更糟。想到這裡松鶴不由淡然道:「既然先生指定在五月端午那我們就五月端午於武當山靈鳩峰上見!」

    「好!五月端午武當山靈鳩峰我等你!」阿姆度爽朗地笑了。

    渦水連接狼湯渠引黃河之水而接淮河之水貫通南北。

    狼湯渠通黃河連獲水、渦水、穎水使四水連為一體這本是為了減輕黃河洪災氾濫的做法可後來卻方便了水路通航。

    過沛郡待到黃昏林渺等人才從彭城趕到了渦水之畔。林渺要自汝南迴南陽須路過淮陽國是以必經渦水與穎水。

    渦河水流並不是太急相比黃河、沔水和濟水尚不足以稱道。

    「明天就可以趕到淮陽國了。」林渺望瞭望那滔滔的河水道。

    「怎麼這樣的一條大河沒見到艄公呢?」鐵頭有些奇怪地道。

    「是路口就應該有渡口怎麼不見渡船?難道沒人擺渡?」魯青也感到有些意外。

    「可能是艄公休息去了。」林渺想了想道。

    「有船嗎?有船嗎……」鐵頭拉開嗓門向河對岸高聲呼喊道。

    「哎看!船在那邊的蘆葦蕩裡!」鬼醫突地指了指不遠處的蘆葦蕩輕呼了一聲。

    「喂艄公快把船撐過來!」鐵頭也看見了不由得高聲呼喝道。

    「就來了!」艄公戴著深笠不緊不慢地將船自蘆葦蕩之中劃了出來。

    「那麼小的船!」魯青不由得皺了皺眉道。

    林渺也有點意外那艄公划來的小船隻比輕舟稍大一點載四五個人還可以但若要再加上四匹馬肯定要把船壓沉而且裝四人四馬還不知能否裝得下。

    「你們都要過河呀?」艄公把船靠近岸邊打量了幾人一眼問道。

    「自然是要過河!」鐵頭答道。

    「可是我這船小只怕幾位不能一次渡過這馬兒有些麻煩你們哪兩位先過去呢?」艄公又問道。

    鐵頭自然心中有數他自己便曾是黃河邊擺渡打魚的這種小船如果載四人四馬必沉無疑是以他望了林渺一眼讓林渺先拿主意。

    「就讓我和鐵先生先過河吧主公稍後再動!」魯青望了林渺一眼提議道。

    林渺點了點頭他倒並不介意先行後行。

    「上船吧!」艄公叫了聲。

    ……

    渦河寬有數十丈水流甚急沿岸有許多野生的蘆葦。

    艄公划船的度倒是挺快來回一趟僅用了一盞茶的時間。

    魯青和鬼醫在對岸相候。

    「兩位可以上船了!」艄公喚了聲。

    林渺和鐵頭牽馬小心地上了小船馬兒極不安分它們並不習慣在船上的滋味是以得抓緊韁繩。

    「兩位坐穩了!」艄公說話間長篙在岸上一點小船「呼……」地便駛離岸邊但卻在水中打了個旋。

    「希聿聿……」兩匹戰馬受驚人立而起帶得林渺和鐵頭的身子一歪。

    「呼……嘶……」艄公頭頂的竹笠竟飛旋向鐵頭笠邊露出的竹片有如刀鋒。

    林渺大驚之際艄公手中的長竹篙已如出水之蛟龍直襲向他的胸口帶起的水珠破空有聲。

    竹篙未至強大的殺機已經將整個船身完全緊緊裹住。

    「鬼影子!」林渺驚呼在艄公旋出竹笠、揮出竹篙的一剎那那一晚的場面又一次映入腦海他頓時也明白眼前的艄公是何人了。

    鐵頭也驚這船身如此之小想避開這如旋轉的飛輪般的竹笠絕不容易。面對這竹笠即使是他擁有銅皮鐵骨也不敢直迎其鋒。

    「轟……」船體驀地自林渺的腳下爆裂而開林渺身側是鐵頭身後是戰馬避無可避惟有掠空而起腳下用力之際便已震碎小船。

    「希……」戰馬一聲驚嘶竹篙完全貫入馬體之中掀出一股熱血。

    「嗖……」林渺身形在空中之際自蘆葦蕩中竟射出數十支勁箭。

    林渺再驚蘆葦蕩中竟然藏有伏兵這是他不曾料到的。不過這些勁箭對他並不起什麼作用他的身子在虛空中奇蹟般打個折悠然飄落岸上。

    「轟……」鐵頭橫槳擊碎竹笠身子卻隨碎裂的小船墜入河水之中。

    「小子我說過會回來找你的!」鬼影子如附骨之蛆般逼上岸來在林渺尚未立穩身子時長竹篙便已橫掃而至。

    對岸的魯青和鬼醫將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二人也大急同時明白這小船隻是個陰謀對方意在分散他們四人的力量然後全力對付林渺。是以艄公才會把他們安然送上對岸而不給他們留下任何可以渡河的工具使他們無法援助林渺和鐵頭。

    此刻雖已是春天但河水依然冰寒之極想游過這數十丈距離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裂……」林渺龍騰刀橫劃而出竹篙應聲而斷儘管竹篙之上的強裂氣勁震得林渺暴退但鬼影子也吃了一驚。

    林渺並不會錯過任何機會一退即進面對這可怕的殺手他惟有主動進攻否則他只會處於完全被動的狀態。

    刀芒乍射如在虛空之中暴起一團火焰在落霞和夕陽之下有著無法形容的慘烈。

    刀氣密密地切割每一寸虛空讓空氣裂出陣陣銳嘯。

    「好刀!」鬼影子眼睛亮了一下也有些冴異林渺的刀法之精絕但他卻絕無一絲懼意反而有一絲莫名的興奮。

    鐵頭落水便迅上岸他的水性之好這小小的渦河根本就不在話下。

    蘆葦蕩疾分開裡面迅劃出數艘小船顯然都是來助鬼影子對付林渺的。

    鐵頭大驚他自然知道鬼影子的厲害那晚若非怡雪及時出現林渺只怕早就死了卻沒想到這人竟又陰魂不散地出現在渦河之上還伏下這麼多幫手可以看出這次鬼影子是志在必得!

    刀鋒過處鬼影子手中的半截竹篙頓時裂成兩半但兩片竹篙依然利如劍鋒一般刺入了林渺的刀網之中。

    林渺身子微旋兩邊竹篙擦身而過但心神未來得及稍鬆之時眼前已亮起了一團劍芒。

    劍芒自刀隙之中透入然後擴大將刀網擠成碎片罩住林渺所有的視線。

    劍來自竹篙的柄部而刀隙則是因為林渺欲避開兩片要命的竹篙才露出的僅那麼小小的一點間隙但卻沒能逃過鬼影子的眼睛和攻勢這卻成了林渺的無奈。

    林渺退但他的度並不比鬼影子快也無法完全封堵鬼影子那似乎無孔不入的劍。

    「叮……叮叮……」僅在剎那間林渺連連封堵百劍之多但在退後十七步之際鬼影子的劍自刀鋒之下滑過在他的胸前拉開了一道血痕。

    「去死吧!老鬼!」鐵頭卻在此時趕到大鐵槳以萬鈞之勢橫掃鬼影子。

    鬼影子本欲以快打快緊逼而上但卻也不敢忽視鐵頭的這瘋狂一擊他的人此刻尚未上岸只好獨自面對這兩人了。

    當然鬼影子絕不在意面對這兩人只是他從不想自己殺人失手也絕不想承擔殺人失敗的恥辱。對於他來說只要是他決定去殺的人就絕對不會在他第一次出手之後仍活著。那是一個殺手的污點他可以花一個月的時間去研究這個被刺殺的目標甚至可以花半年的時間去準備一切但在他出手之後便絕不希望是一次失敗的任務。這是鬼影子的原則也是鬼影子的自信。

    可是鬼影子在第一次出手對付林渺之後林渺卻仍活著雖然這只是因為無憂林的人出現但卻仍不能不讓鬼影子心中生出不忿。是以這次出手他絕不想再讓林渺活下去因此他帶來了另外的一些人。

    鐵頭一槳擊空鬼影子卻已自虛空中反擊而下他棄林渺而攻鐵頭是因為他覺得林渺並不能逃走。在他的劍鋒之上抹上了絕命的劇毒只要破開一點皮肉便只會是死路一條而林渺卻在他的劍下濺血了是以他放心。

    對於殺手來說目的便是完成任務便是殺死目標至於用什麼手段卻是無所謂。

    「山海裂——」林渺低吼身子破空躍起頓如一團燃燒的魔火一般整個刀身泛起奇異的紅光並散著熾熱無比的氣勁如一個爆裂的熔爐燒沸的鐵汁漫遍了整個虛空。

    鬼影子吃了一驚林渺的刀未至但那股熾熱狂烈的刀氣竟使他的皮膚生出一種焦灼的痛感彷彿是被包裹在一層鐵汁之中。他從未想過世間會有如此可怕的至陽至剛至熱之氣。

    地面的草木盡枯方圓數丈之內的枯草自燃而起更為此招憑添了幾分氣勢。

    天空一片血紅林渺與刀化成一顆自天外太空墜落帶火的隕星以無以匹御之勢直衝向鬼影子。

    「呀……」鬼影子大吼身子在虛空之中疾換數十個方位可是卻仍無法走出刀氣所罩的範圍之外只好揮刀出擊。

    那正自蘆葦蕩之中趕出的王家高手見林渺這一刀竟有如此可怕的威勢也為之咋舌。

    鐵頭也退他知道這一刀自己難以插手便不想成為礙事的目標。

    「當……」刀與劍在虛空相擊林渺的身子向空中彈起卻向河邊飄去身上依然似罩著一層奇異的火焰。

    鬼影子卻暴退丈許身上的衣服竟燃起火來面色通紅但衣服之上的火焰一亮即被鬼影子的氣勁震滅。

    「走!」林渺朝鐵頭一聲疾呼向河水之中撲去他絕不想戀戰。

    鐵頭頓時明白林渺之意毫不猶豫地縱身入水絕不給鬼影子任何擋擊的機會。

    鬼影子也被林渺體內奇異的火勁衝擊得氣息不順那股奇異的熱力自他的劍內游入身體如有生命和靈性一般直衝七經八脈他不得不以內勁化解這便給了林渺和鐵頭開溜的機會。

    「想走?」

    林渺和鐵頭剛臨河面的虛空小船之上便躍起數道人影橫截林渺。

    林渺橫空劃出一刀身子卻向水中墜去但腳掌卻只是在浪尖上一踩竟借水流之力又破空而起刀鋒自那攔截之人意料之外的角度疾劃而出。

    那人確實大驚他本以為林渺會沉入水中但是林渺卻又借水流之力彈起這使他算錯了角度在空中無法換氣更沒林渺那般絕妙的輕功借水浪騰起。是以等他現自己估計失誤之時林渺的刀已破入了他的劍網之中。

    「叮……」那人橫劍但林渺的動作一氣呵成如行雲流水。

    虛空之中惟留下那人的一聲絕望慘嚎和灑落的一蓬血雨那人的斷軀與林渺同時墜落冰涼刺骨的河水之中。

    鬼影子來到河邊林渺和鐵頭已經沉入水下河水之中只有一片血色。

    船上的王家高手以鉤鐃之類的想撓鉤林渺和鐵頭但卻只是把那兩截屍身鉤了起來。

    「快給我搜找!」鬼影子又驚又怒更是忿憤不已林渺竟又自他的手底下溜了儘管中了他的劇毒可是沒有看到目標死在自己的眼前他便始終無法放下心事。

    「他在那裡!」船上的王家高手突地一指離船十丈外的河面卻是林渺的腦袋探了出來。

    「林渺這次你絕逃不了我費祥定要取下你的腦袋!」山西惡鬼一擺手中之槳快船迅向林渺出現的方向趕去。

    「有本事就來吧!」林渺叫了聲在小船之上眾人張弓放箭之時又一次沉入水底之中。

    鬼影子也上船向河心的林渺追去他不相信林渺在這麼長的一段水域之中會不換氣。只要林渺換氣便是他出手的時候而且如此天寒地凍的天氣裡在河水之中又能呆多久?何況林渺還中了劇毒!

    鬼影子有點奇怪林渺明明被其毒劍劃傷為何仍能夠揮出那強的一擊?而且在河水之中潛行那麼遠這使他心中升起一絲不安。

    「嘩……」鬼影子正思忖間驀覺腳下之船一陣狂震自船底竟冒出一截鐵槳船體在鐵槳的亂攪之下頓時四分五裂成碎木。

    「啊……」小船之上的王家好手全都在沒有半點心理準備之際跌入河水之中。

    鬼影子也吃了一驚但他卻如飛鳥般驚起踏波躍上另一隻小船。

    「救命!救……」落水的王家高手在水中掙紮著欲爬上碎木但是卻覺得水底如有怪物食體迅沉入水中然後冒出一片血潮浮上水面之時卻已是一具具屍體。

    落水的家將大駭雖然有些人會些水性但是在水中卻只能在沒有意外的情況之下求生但是此刻水中出現了危情他們根本就無法與鐵頭在水下交手是以惟有拚命地向岸上或是靠得最近的船邊游去。

    落水的六七人卻一個個地沉入水中似乎有一隻巨鱷追在他們的身後在水中稍掙紮了幾下便沉入水中然後就變成了一具具浮屍。

    水下的怪物度快得難以想像那些人拚命地向船邊掙扎可是根本就快不過水下之物。

    山西惡鬼費祥也看得心頭毛抓起船上的繩子向尚在水中瘋了一般叫嚎的人扔去並呼道:「抓住!」

    那人大喜幾乎是感激涕零拚命抓住那根拋來的繩子叫嚎道:「快拉!快拉!」

    費祥雙臂一抖那人身子「嘩……」地一下離水而起如被鉤起的魚脫水向小船上飛來。

    「嘩……」水面突地破開一道黑光自水底閃出如惡魚搶食般撞向那身子剛離水面的王家好手。

    「轟……」那名剛脫水的人一聲慘嚎身子竟攔腰而折灑出一片淒迷的血雨讓河水再一次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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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10:34
第 三 卷 第八章 怒殺鬼影

    鬼影子只看到一個禿頭在水面之上晃了一下便帶著那黑物沉入水中但他看清了那擊斷那名家將腰身的東西是一柄黑沉沉的大鐵槳正是那擊碎小船的東西。當然他更明白水底有如巨鱷般可怕的殺人之物正是那個禿子鐵頭。

    費祥將那人拉上了船但卻只有上半個身子那慘白的臉和絕望的眼神與帶血的嘴使船上這群視殺人如遊戲的人物都汗毛直豎有的甚至開始嘔吐。

    「水下是什麼東西?」另外幾隻小船之上的王家家將和一些江湖好手也都看得心膽俱寒不明白生了什麼事但是卻知道水下有危險。此刻水下一片血潮根本就無法看清水中有什麼東西這只讓他們想像得更是恐怖。

    鬼影子也吃驚他的武功雖然絕但是若下了水再好的武功也難以施展如果是他在水中遇上了鐵頭只怕也好不到哪裡去。但他卻絕不擔心因為他絕對自信不可能真的落入水中但他身邊的這些人卻很難說。

    「你們誰下水把這小子給我揪起來?」鬼影子大為惱怒大聲斥問道。

    沒有人敢應聲誰也不敢自信在水底下有什麼能耐尤其是看了剛才那一幕之後。

    「快劃!他們一定會在對面登岸的我們就在那邊岸上等待!」鬼影子見所有人都在迴避他的目光便知道這些人都不敢下水去面對水底之人而讓他吃驚的是那禿子在水底之下似乎根本就不用換氣可見這人的水性好極功力也極為深厚。

    費祥見識過林渺的厲害也嘗過鐵頭的大鐵槳知道這兩人沒一個是好惹的角色在岸上他都不敢輕言取勝在水中自是更不敢想像了。

    鬼影子望望並行的四隻小船雖然剛才毀了一隻但絕不會影響他們的實力。有他和這四隻船上的二十餘名王家好手對付林渺四人足足有餘何況林渺和鐵頭在冰水之中浸泡這麼久功力必會大打折扣。

    「轟……」眾人正極力划船之時驀地又有一隻小船船底被轟開一個大洞河水大量向船中湧入。

    船上的幾人全都大驚慌裡慌張地堵漏洞。在他們邊堵漏洞邊如臨大敵地防突然襲擊之時鄰船船邊的水面突然裂開一柄鐵槳狂掃而過那些人雖然也在緊張提防但仍然防之不及在這重鐵槳之下竟被掃得翻落水中而小船也因重力不均遭水下衝擊力給掀翻。

    「啊……啊……」落水之人驚呼拚命地向翻了的船背而爬似乎水下真有食人怪獸一般。

    「用鉤撓!蠢蛋!」鬼影子大怒呼喝道。

    船上之人頓時回過神來但鐵頭卻如入水游魚一般不見蹤影。

    「快上岸!」那隻破漏的小船正緩緩向水中沉去船上人驚呼拚命地將小船向岸邊倒劃回去他們可不想在河心沉入水中而水中那煞星正是他們所懼的。

    鬼影子大怒見這幾隻船上之人如此沒用而他也拿這水底的禿頭無可奈何這樣下去他這剩下的兩隻船根本就到不了對岸就要沉入水底了憤然之下喝罵道:「一群飯桶!你們死也要給我死在對岸!」

    「前輩你先別生氣!」費祥可是知道鬼影子身份的人自然不敢惹他生氣不由得忙勸道。

    「哼!」鬼影子冷哼一聲不理費祥縱身向河水中躍去。

    「前輩!」費祥吃了一驚但一句話卻給嚥住了因為鬼影子如點水蜻蜓一般踏著波濤向對岸掠去履波如行平地其身法之快讓人咋舌。

    「老妖怪我在這兒!」林渺突然也自水中探出了半個身子舉手向鬼影子招了招在寬闊的河面之上林渺的半截身子顯得極為突兀。

    鬼影子一見足下踢出一串水珠直射向林渺身子也如飛鷹般撲下。

    「嘩……」河水在林渺的身邊暴起如掀起了一匹倒掛的巨瀑浪頭若山峰般直撞向鬼影子。

    鬼影子只覺得滿眼淒迷一時之間完全陷入了混沌好像有無數柄利刃夾在這鋪天而來的水幕之中向他罩至。他知道林渺出招了而且想與他在水中較量一場。而他卻極為驚冴林渺何以沒有半點中毒的跡象?而且在這冰寒刺骨的河水之中連功力都似乎有著極大的長進難道說在這短短的一會兒林渺功力便深厚如斯了?或是一開始林渺並未全力而為?

    河對岸的魯青和鬼醫見林渺兩人沒事都稍鬆了口氣但見林渺自水中攻擊鬼影子又不由得都捏了把冷汗他們自然聽說過鬼影子的可怕林渺又是有傷在身又如何真能是鬼影子的對手?不過在這冰水之中他們多少也安心許多這刺骨的河水對林渺不僅沒有害處反而更能鎮住林渺體內的火毒。是以在水中比在岸上對林渺更有利許多。

    「嘩……」水幕在鬼影子的掌勁之下裂開了一個巨大的空洞但在水幕裂開的剎那鬼影子卻駭然現林渺的刀已在他身前三尺之處強烈的刀氣在剎那之間迸出來如怒潮般裂入鬼影子的掌勢之間。

    鬼影子吃了一驚林渺的狡猾似乎並不下於他極懂利用各種條件來對敵。不過鬼影子並沒有真的太在意對林渺刀鋒的弧跡他看得極為清楚。

    林渺的刀並沒能切入鬼影子的身體而是被鬼影子的雙掌夾住但在此時鬼影子卻現林渺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詭異的笑意。

    「給我下去!」林渺怒喝整個身子的重心全傾注在刀上並向河水之中沉去。""

    鬼影子頓時明白林渺的用意但當他意識到這一切之時已經是身不由己如果他想放開被夾住的刀鋒只會被林渺趁虛而入將他重創於刀下。可如果他不放開手中的刀那便惟有與林渺一起墜入河水之中而在河中卻不知道林渺安排了什麼毒計。

    「轟……」林渺與鬼影子雙雙落入水中濺起滔天水花。

    冰寒刺骨的河水使鬼影子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雖然他有些心理準備可是入水之後才知道這與想像的並不完全是一回事。

    河水極深水中的急流使他的力量難以完全揮所有靈活的身法在水中也全然不管用。這一刻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鬼影子竟然生出了強烈的懼意。在水中這昏暗的世界裡他只覺得自己如一隻被獵人圍困的野獸步步危機。

    林渺的刀似乎在剎那之間消失而他也感覺不到林渺所存在的方位只覺得自己處於一種絕對的險境之中鬼影子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要趕快脫離這片昏暗的世界。

    「嘩……」鬼影子拚命掙出水面眼前一亮之時驀覺腿上一痛頓時有一股血水湧出水面。

    鬼影子駭然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不由得暗恨自己居然這樣笨竟如此疏忽而給了林渺這般機會。腳上一痛之時他慌忙用力上蹬在水面上橫移數尺避開林渺的第二次襲擊但待他躍出水面之時只覺腳下一緊似乎被什麼東西給絆住。

    鬼影子大駭運足力道破水沖空而起但才躍出水面五尺許便自腳下傳來一股強大的拉力在他的腳上竟繫著一根繩子!一端在水中一端在他的腳上這使他驚怒交加林渺這一招也確實夠毒但是他卻無可奈何雖然他的武功凡脫俗但是他的水性卻與林渺相去太遠在6地之上林渺絕不是他的對手可是落入水中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鬼影子的身子受那繩子的巨大牽扯之力再一次向水中墜落但他卻運足力道全力向水面擊去。

    「轟……」水面幾乎炸開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然後鬼影子才沉入水中他確實害怕林渺在他入水的一剎那來個偷襲那時只怕不死也要重傷是以他才會出掌狂擊水面。

    林渺也絕不笨鬼影子那掌勁在水下形成一股強大的衝擊波也震得他耳朵「嗡」鳴眼前泛起一片迷茫的白色水花使他無法看清東西但他可以感覺得到。因為他手中牽著連接鬼影子的繩子是以他可以清楚地感應到鬼影子的方位而這也正是鬼影子致命的弱點。

    鬼影子入水水中的振盪猶未停止有死魚翻出水面在水中暗流激湧之間他根本就分不清東南西北更別說找到林渺的方位他從沒有如這一刻般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威脅從沒有這一刻般恐懼的感覺。河水之中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不僅陌生而且有著潛在的危機因為他腳上尚繫著一根繩子!他再也無法保持殺手應有的冷靜無法讓自己的心神去感應周圍的環境空有一身絕世武功卻絲毫沒有用武之地。而便在此時他感覺到一股銳風襲向了他的胸前!

    長安。

    未央宮中日日歌舞王莽已經有了日暮途窮的感覺總在求仙求道等荒謬之事中渡日。

    朝中百官也皆人心惶惶陳茂和嚴尤大敗返回長安搬請救兵只可惜朝中已無兵可派且國庫空虛何以支持大軍去剿滅綠林軍呢?何況連嚴尤和陳茂都慘敗又有誰能去戰綠林軍、解宛城之圍呢?

    王莽在這種時候卻下令蒐羅天下美女以供其修仙之用其行為已讓文武百官心寒而在百官逼得沒法之時「才讓大司空王邑馳傳洛陽與司徒王尋眾郡兵號『虎牙五威兵』平定山東得顓封爵政決於王邑除徵用諸明兵法六十三家術者各持圖書受器械備軍吏傾府庫以遣(王)邑多貴珍寶猛獸慾視饒富用怖山東王邑至洛陽州郡余各選精兵牧守自將定會者四十二萬人余在道不絕車甲士馬之盛自古出師未嘗有也。」

    也只有這樣王莽才稍安己心但是此刻天下四處皆亂左右難為兼顧這也使得王莽難以安寢他自己又何嘗不知道自己的末日已經不遠了?只不過是在作最後的掙扎而已。

    小船之上的山西惡鬼諸王家好手看著鬼影子被林渺逼入水中便暗叫不妙後見鬼影子破水而出卻又被扯入水中便知情況大大不妙遠遠地只能看到那片水域如同煮沸了一般翻湧著奇怪的水花激湧著強烈的暗流但卻沒有半點人影還不時有血花飄起。

    而讓費祥更心驚的則是來自在身邊水中掙扎卻很快死去的同伴他沒敢忘記在他身邊的水底之下尚有一個可怕的人物其擁有的水性是無人可比的。以自己身處的小船去面對此人根本無濟於事這使費祥心中毛眼見鬼影子也被纏在水中哪還敢在這片水域之中抓林渺?一揮手呼道:「快靠回去!」說話間自己領先將小船調頭往回劃。

    這群人也早就心寒了哪裡還有絲毫再戰的念頭。是以不用費祥提醒也都調轉船頭向回跑也不管水中那幾個尚在掙扎的人及在水底之下生死未卜的鬼影子。

    「看!」費祥身邊一人突地一指河心驚叫了起來。

    費祥回頭駭然現鬼影子已漂在河面之上鬼影子身邊的河水化成一片血紅而鬼影子的軀體如一塊浮標般順水波輕蕩著林渺的頭卻在不遠處冒了出來。

    鬼影子死了費祥知道這個結果是真實的死在林渺的手中。在水底下的戰鬥鬼影子敗得一塌糊塗他也絕沒想到自己算計人一生一個從未失手的殺手名流卻會死在一個比自己小數十歲的年輕人手中而且是在水中。

    當然這與武功並無太大的關係問題是鬼影子的水性比林渺相差太遠而在水中武功反而變得不太重要這也是鬼影子的致死之因。他對自己太自信了以為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落水以其輕功早已達到渡水如履平地之境可是他忽略了對手若在沒有意外的情況下他確實可以踏水登岸但林渺的出現卻是個意外。他可以不下水但林渺卻把他逼下了水是以鬼影子為他的失算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或者他選擇在渦河之上殺林渺就是一個錯誤的抉擇。

    「轟……」山西惡鬼腳下的船也破開了一個大洞他大驚再不敢猶豫抓起兩塊木板拋落水中縱身腳點木板以極掠上並不遠的河岸之上。

    落到實地上山西惡鬼這才松了口氣呼道:「繩子給我!」

    那破船之上的人頓時明白忙將船上的繩子拋上岸。

    費祥抓住繩子大喝:「蹲下!」雙臂使力小船若箭般撞向岸邊雖然船中灌了水但船依然快極差點便將船上之人晃下船去。

    「轟……」小船度過快一下子撞上岸邊只把船頭撞得破碎船上之人皆滾落岸上但這些人卻鬆了口氣至少在岸上他們覺得放心多了。

    另一艘小船也快靠岸船上之人迫不及待地跳上岸來一個個心有餘悸地望著水面又望瞭望在河中間水面一晃一晃的鬼影子的軀體他們怎也沒料到這不可一世的頂級殺手居然是這種死法似是被人繫於河心並不會被水流沖走。

    山西惡鬼也怔神傻了眼今日他們折損了這些人卻並沒能對林渺有半分傷害他幾乎不敢想像自己回去該怎樣向王郎交差。

    魯青和鬼醫則是大喜過望這種戰果確實出乎他們意料之外。那晚他們雖然並未與鬼影子交過手但是他們卻聽說過鬼影子的可怕而林渺那日被擊得受傷不輕也是最有力的說明卻沒想到居然就這樣解決了這個頭痛的人物。

    林渺游上河岸已是精疲力竭幾近虛脫雖然他的水性比鬼影子好上許多但是鬼影子也是一代高手其難纏的程度是勿用置疑的想要在水中將此人擊殺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林渺也受了其幾掌在他將刀刺入鬼影子胸膛之時鬼影子便捏住了他的喉嚨使得林渺喝飽了一肚子水差點沒在水中昏死過去。幸虧是在水中鬼影子並沒能將他的脖子捏穩在他拚命掙扎之下最終成功脫困。但他仍是硬受了鬼影子一腳是以河水之中有鬼影子的血也有他吐出的血但這一腳也幫林渺將腹中的水吐出許多否則絕無法游回對岸。

    鐵頭也游了回來他的水性極好但卻凍得差不多他可沒林渺那種抗寒耐寒的本領。在水中尚好一些可是上岸來被冷風一吹才真正感到奇寒無比凍得兩排牙齒直打顫。當然讓王郎這次行動的人員幾乎全軍覆滅這點犧牲是值得的至少林渺是這麼認為。

    河岸上有間小草屋想必是真正的艄公所居之所幾人並不擔心費祥敢追來連鬼影子都死了他們絕沒有再追上來的勇氣除非他們想死。

    林渺並不想在這渦河之畔浪費太多的時間宜盡快趕去淮陽才是到了那裡便有天虎寨的兄弟接應行事就要方便多了。而在這裡還不知道王郎會派出什麼人來對付自己若是節外生枝那可就不太妙了。是以待鐵頭烤乾身子四人便共乘兩馬而行他們必須趕路!

    待四人趕到淮陽已是第二天了而林渺卻聽到了一個驚天消息:劉玄在寅陽稱帝改年號為更始封百官更大赦天下封王匡、王鳳為公侯朱鮪為大司馬劉寅為大司徒陳牧為大司空其餘將領封為九卿。

    這確實是最讓林渺震驚不已的消息綠林軍稱帝的人居然是劉玄而非劉寅。

    [註:綠林軍經過這一番爭論最有資格當選的劉寅被懷有戒心的平林、新市將領們否決而劉玄被擁立為皇帝。地皇四年二日初一(即公元二十三年二月初一)綠林軍在淯水邊設起壇場為劉玄舉行登基大典歡慶自己的政權誕生。劉玄宣佈改年號為更始大赦天下擁立劉玄的平林和新市將領大受封賞王鳳、王匡為公侯朱鮪為大司馬陳牧為大司空劉寅因其為劉室皇親被封為大司徒便如王常等支持劉寅稱帝的下江兵半領及南陽士大夫們卻受到排擠封為九卿地位低於平林、新市的主要將領。]

    林渺也感到意外也感到憂慮劉玄乃魔門的左護法這個人稱帝豈不是把江山完全交給了魔門?雖然他與魔門之間暫無什麼利益衝突可是他對魔門一向毫無好感更知其是不擇手段達到目的的組織若讓這些人主宰天下受苦的人只是百姓。

    當然事已成定局他也是無能為力劉玄如果真是魔門中人便必定不會放過自己因為自己知道其身份是以林渺知道這次宛城之行絕不會風平浪靜還必須小心行事否則只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他如何能敵劉玄的十數萬大軍?如何能敵劉玄身邊的那許多絕頂高手?

    不過林渺知道劉玄絕不敢明目張膽地對付自己至少有劉寅、劉秀在王常雖然與自己並無多大交情但其正直不阿想必也不會讓劉玄亂來。

    當然以劉玄現在的力量根本就可以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對付他這是勿用置疑的是以林渺一到淮陽便立刻改頭換面更傳書讓姜萬寶作好最壞的打算劉玄對自己與小刀六的關係並非不清楚是以很有可能會拿小刀六留在南陽的產業和生意開涮這對他們在南方的展極為不利。是以林渺不能不讓姜萬寶和天虎寨的人小心防備並將大部分人力和資金向北轉移。他可不想讓自己在劉玄手上大敗一筆。

    劉玄絕不想讓人知道他與魔門有關係這樣只會使他難容於天下正道。是以劉玄絕不會容忍林渺活於世上這是可以肯定的。

    當然眼下宛城尚未被攻下劉玄仍不會對匯仁行的產業進行打擊因為他尚有許多地方需要用上這些人。是以姜萬寶這段時間還是安全的但過些日子就很難說了。因此林渺必須要在這段時間把宛城的產業轉移這也是刻不容緩之事。

    不過在淮陽有許多天虎寨的兄弟傳達消息極快而這些人知道林渺回來了更是喜不自勝知道林渺在河北之事皆鬥志極高更有動力。

    林渺並不想太過暴露自己的身份在淮陽也顯得極為低調。

    宛城四門皆閉城中無論是百姓還是官兵皆不得出城。

    事實上城門根本就不敢打開否則義軍會如潮水般湧入使宛城不攻自破。

    虎頭幫大部分幫眾已經遷出了宛城那是因為害怕嚴尤入城之後對他們進行報復而後來因綠林軍圍城想入城都沒有機會。

    綠林軍並無大舉攻城之意而是採取在城外四面紮營以死圍宛城的策略。

    事實上城中的糧草並不充足雖然城內在戰時採用各種渠道屯糧可是供城中十數萬軍民之用又豈是這臨時屯糧所能夠解決的?這一點姜萬寶也極清楚因為他也是曾為宛城籌糧的人物之一。

    為宛城籌糧是岑彭來請他幫忙的宛城之中銀子有的是但卻少糧是以姜萬寶樂得買給岑彭一個人情畢竟他曾是岑彭手下的一名謀事雖不得重用卻也多少有點交情。

    何況為宛城籌糧乃是個肥差因此姜萬寶知道城中的存糧頂多只能維持兩三個月過了兩三月便會糧絕若無救兵的話宛城惟有落個舉城而降的命運。

    這也是劉玄此次攻打宛城的主要策略之一今日的宛城乃是堅城城中安插的內應已經給拔除得差不多了因此想破這般堅城惟有死困一途別無良策。

    劉玄自然不會死守在宛城之外此刻他已是更始帝最要緊的便是布復興劉氏江山的詔告更讓劉寅和劉秀兄弟二人興兵北伐。在宛城之外只留下劉玄、王常、朱鮪、陳牧四人主持王鳳、王匡則與劉秀兵分兩路直逼洛陽遇城破城遇鎮奪鎮義軍之勢銳不可擋各地的豪強紛紛響應皆殺官而反自稱將軍改用漢朝的年號只待劉玄的詔書便立即歸順。只在十數日之間南陽、弋陽、南郡、南鄉諸地響應者多達十餘萬是以王鳳和王匡、劉秀兵馬所過之處各地的豪強望風而附。

    綠林軍展之讓林渺也感到意外而這一刻他也看到了所謂的漢室正統是多麼的有號召力儘管漢哀帝和成帝之時天下間民不聊生但是漢室畢竟有過輝煌的歷史與王莽的苛政相比百姓依然懷念往日的時光而且在這些百姓的思想裡仍保存著那些最愚蠢、最純樸的思想也便是對皇族的尊崇使他們認為天下是劉家的這種根深蒂固的想法無法改變過來。是以劉玄打出復興漢室的口號立刻使舊漢的一些老臣和各地的豪強認為劉玄才是真主一時之間連赤眉軍也給完全比了下去。

    當然王莽的大軍也正在向洛陽結集這也是綠林軍所要面對的最大挑戰。

    林渺趕到小長安集已是離開梟城的半月之後小長安已經全都變了模樣商旅減少許多到處可見綠林軍。劉玄雖為帝但卻無都城其帝號是有名無實。是以在其所居的寅陽附近圈為軍事之地。不過小長安集尚算平靜今日的綠林軍軍紀嚴明與民共生無人敢稍為犯禁。

    劉寅和王常皆是以治軍極嚴稱著這雖然讓少數戰士吃了不少苦可卻使軍中上下心服。他們來自百姓而受百姓擁戴雖然紀律嚴明一些但卻頗有成就感。

    林渺聽得姜萬寶講起這幾個月來的情況當初的二十多萬兩銀子現在翻了數倍都不止而且其產業尚在不斷地擴大其人才濟濟多數可獨擋一面現在是生意遍地開花可謂是形勢一片大好。

    林渺自是欣喜無限他確實沒有看錯人而眼下最主要的尚不是動用這些財力他們所要做的仍只是休生養息韜光養晦只有積累到足夠的資本或適當的時機之後才是真正動用這一切的時候。

    林渺返回小長安集依然保持著極度的神秘他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此刻他的財力比之湖陽世家這等大家族要相去甚遠雖然他已經可以富足一方了可這與他的目標仍相去太遠。

    不過有姜萬寶和小刀六為他招募人才這確實是一件好事。他沒時間和機會自己出手這些人便成了他的眼睛他可以省力許多。同時他更要與姜萬寶談一下將人力物力向北轉移之事更將劉玄之事向姜萬寶道明讓其心中有所準備。

    王郎心中的驚怒無以復加鬼影子竟死於渦河屍體由山西惡鬼讓人送了回來。他怎也沒有料到林渺居然能殺鬼影子看來這個年輕人已經是越來越可怕了。

    費祥不敢回來見王郎這也讓王郎氣惱手下辦事如此不力不過他也知道林渺絕不好對付否則當日也不會讓林渺自邯鄲城溜出去了。當日傾出了那麼多的人力都未能將林渺留住眼下就只有山西惡鬼這個林渺的手下敗將想要有多大的作用那是不可能的。

    「老爺子我看這小子的事情我們還是先擱一陣子吧我們先籌大事要緊眼下劉玄稱帝如果讓其先打出興漢的幌子只怕我們很難有戲看。我們也應該早作打算趁他們在窮於應付王莽大軍之時將河北大局掌握到時候我們居北他們居南足以與之分庭抗禮!」王昌提議道。

    王郎眉頭一皺吸了口氣道:「沒想到劉玄居然這麼快行動!不過綠林軍並不足為慮只要有劉寅在一日劉玄便絕無法安下心神遲早綠林軍會出現裂痕劉寅豈是甘居人下之人?我們只須坐觀好戲登場即可!」

    「老爺子眼下河北的局勢可能會出現變動諸如信都的任光很可能是一個威脅他讓林渺成為梟城城主可見其心也對河北這塊肥地有野心。他身為信都太守自不便出面所以這才讓林渺替他去完成任務。說白了林渺不過是任光的一顆棋子而已因此我認為我們應該搶在任光的前面行動林渺只是任光之後的目標只要任光一去河北便沒有支持林渺的力量到時候一個小小的林渺一座小小的梟城又何足道哉?」蔣興也插口道。

    王郎望了蔣興一眼此人一向為他所重視也追隨了他十數年對他忠心耿耿雖在王家沒什麼職務也不經常拋頭露面可對王郎來說蔣興的份量比王昌還要重這一點王昌也不敢否認。

    王昌也極敬重蔣興因為此人確實見識過人足智多謀這十餘年來一直讓王郎韜光養晦這才讓王郎成為北方第一豪強是以王家無人不敬此人。但蔣興總不喜拋頭露面且常為王郎打點府外之事是以很難得在邯鄲住上幾日這次因劉玄稱帝之事才回到邯鄲。

    王郎淡淡地笑了笑道:「蔣先生所言雖然有理但卻絕不可以小看林渺那小子!如果先生親自到了梟城便知道這小子比我們想像的要厲害得多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梟城治理得那般好足見此人之智慧和手段出常人而自他與銅馬、王校兩軍交鋒的兩戰可以看出此人狡猾多智用兵奇詭難測是以要想對付任光必須先將他除掉。若有此子相助任光想要對付任光絕不是一件易事。另外此子詭變百出在邯鄲之時我便已感覺到此子難纏之極若不能為我所用必會成為我之大患若再讓他返回河北只怕形勢會大大不利於我!」

    王昌不語他知道王郎心中始終有塊心病那便是林渺曾劫走過白玉蘭而且此刻白玉蘭依然掛唸著林渺整日憂鬱一副病態王賢應恨不能食林渺之肉但他愛白玉蘭太深自不能找白玉蘭出氣因此只願能殺掉林渺。而王郎要擊殺林渺的另一個原因是因為林渺讓他丟了個大臉倒並不是真因為林渺暫時對他有什麼威脅。說實在的以林渺眼下的實力根本就不足以威脅到王郎的展當然往後會是怎樣的情況便沒有人可以知曉了。

    蔣興想了想王郎所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對一隻老虎如果先去其爪牙自然就更容易對付一些而林渺便是任光的爪牙之一。要對付任光先對付林渺也並無不可。想到這裡蔣興不由得問道:「那老爺子要如何對付這小輩呢?他此刻只怕已在南陽我們能趕得上他嗎?」

    「給我飛鴿傳書太白頂請老祖宗派人對付這小子不信他還能夠插上翅膀飛了!」王郎淡淡地道。

    「老爺子這有些不太妥吧?老祖宗在山上不問世事已經多年他是因為不想理會塵世之事才離開邯鄲去南陽的……」

    「你照我的話去做就行了!」王郎打斷王昌的話冷然道:「你便說鬼影子被林渺殺了便是老祖宗不派人出手雷霆威他們也絕不會讓林渺好過!」

    「老爺子說的很對當年老祖宗手下殺手盟之人個個親如手足他們這些殺手兄弟隨老祖宗歸隱太白頂但如果他們知道鬼影子死了必定會大怒。有這群當年縱橫天下從未失手的殺手盟的人去找林渺算賬這小子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活下去!」蔣興贊同道。

    王昌的臉色有些難看地望了王郎一眼仍勸道:「老爺子老祖宗當年創下的這殺手盟在他歸隱那一天之後便不希望世上再有人提起也不希望……」

    「這個我知道但是成大事又豈能拘小節?要老祖宗真要怪便讓他來怪我這個從不被他看好的孫子好了。他既然是我王家的人就應該為我王家的大業出一份力!」王郎不悅地打斷王昌的話冷然叱道。

    王昌神色再變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道:「我這就去辦!」

    王郎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欣然更多了一絲興奮和期待。

    「主公齊燕盈小姐執意要見你!」姜萬寶皺了皺眉道。

    林渺眉頭大皺冴然問道:「齊燕盈怎麼會知道我回到了小長安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她好像很肯定主公回來了而且還說有特別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否則主公會後悔的。」姜萬寶也一臉惑然地道。

    林渺也大為錯愕齊燕盈怎會這麼肯定他回來了呢?會不會只是想詐出他的行蹤?又是什麼重要的事讓她來說?而這會不會是齊萬壽的主意……?

    「阿四已經在外面擋住了她主公要不要見這女娃?」姜萬寶試探著問道。

    林渺也有點頭大問道:「她是幾個人來的?」

    「只有她和兩個婢女!」姜萬寶道。

    「好大的膽子!好吧你帶她進來!」林渺想了想道。

    不過半晌齊燕盈隨著姜萬寶氣鼓鼓地行入了客廳。

    「這便是你要見的人!」姜萬寶指了指林渺的背影悠然道。

    「好大的臭架子你以為自己可以躲得了一輩子嗎?你以為自己的行蹤很秘密嗎?」齊燕盈一股怨氣終於找到了洩的對象小姐脾氣盡露無餘。

    「哦齊小姐認為我有躲一輩子的必要嗎?我這不是在此接見齊大小姐嗎?」林渺不慍不火地轉過身淡然答道。

    「啊!」齊燕盈失聲低叫了聲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語氣之中多了一分尷尬地道:「怎麼……怎麼是你?」

    林渺不由得笑了笑道:「怎麼不是我?我正是小姐要找的林渺自長街一別小姐容顏更勝昔日真讓我欣慰。」

    「你你就是林渺?」齊燕盈瞪大了雙眼臉色羞紅語氣竟有點不流暢了心中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這一切似乎來得太突然了。

    「為小姐看座沏茶!」林渺坦然向一旁的護衛吩咐道旋又向齊燕盈大方地道:「請!」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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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10:56
.    姜萬寶有些好笑齊燕盈一入客廳便大有興師問罪之意可是見了林渺居然一下子變了腔調就像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那咄咄逼人的氣焰全不見了還有點坐立不安的小女兒態。

    「我我剛才不是不是……」齊燕盈似乎是想解釋什麼但是手抓了抓衣角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林渺心中好笑打斷她的話道:「齊小姐不用解釋我知道小姐乃是性情中人自然不拘泥於小節林渺就喜歡這種性格之人!」

    「真的?」齊燕盈大喜地反問道頓時又恢復了輕鬆之態。

    「當然是真的不知這次小姐找我有何事相告?」林渺故作認真地問道。

    「哦?」齊燕盈這才似乎想起了正事不由道:「是我爹讓我來的我爹說你與他過去的恩怨可以一筆勾銷只希望以後大家能夠好好合作就像這幾個月在生意上的合作一樣。因為我們之間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齊燕盈說話間目光向四周的護衛及僕人望了一眼。

    「你們先退下!」林渺向那婦僕和護衛輕喝了聲心中卻極度意外。

    齊燕盈又將目光投向姜萬寶似乎想姜萬寶也出去林渺卻笑道:「大小姐可以像信任我一樣信任他不必對他隱瞞任何事情。」

    齊燕盈這才輕啜了一小口茶道:「我爹說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那便是魔門!是以他才想與你不計往日的恩怨共同對付魔門這一大敵!」

    「哦?」林渺心頭狂震他確有些相信齊燕盈的話了因為他知道齊萬壽曾殺了游幽為了玄門之秘而背叛了魔門。是以魔門要對付他那是極為正常的在權衡輕重之下齊萬壽這才要與自己拋棄成見這種可能性極大。

    「我爹還說劉玄此刻正在秘議如何對付你他們似乎已經知道了你的行蹤所以你要小心!」齊燕盈又道。

    林渺神色頓變。

    「為什麼你爹他自己不來而要讓你來?」林渺沉吟了片刻淡然問道。

    「如果是我爹親自來能夠見到你嗎?而且我爹是何等身份豈會親自來跟你說這些?我是我爹最信任的人由我來代言難道還不夠嗎?」齊燕盈有些不忿地反問道。

    林渺歉然地笑了笑道:「對不起是我多疑了請齊姑娘代我轉告你爹我十分樂意與他合作能讓他不計前嫌是我林渺的幸運也謝謝你們給我帶來的消息!他日有空定當親自上門謝過!姜先生代我送小姐回府!」

    「喂我來給你送了這樣一個消息你連請我吃一頓飯都舍不得嗎?」齊燕盈一聽林渺立刻要送她回去不由得又惱又急地立身質問道。

    林渺一怔笑道:「如果齊小姐肯賞臉的話那便吃了飯再走也好!」

    「你這人太吝嗇了還要我開口提出!這一頓飯我吃定了而且還要和你一起吃!」齊燕盈大耍小姐脾氣不服氣地道。

    姜萬寶也不由得感到好笑齊燕盈仍像個孩子一般說話做事都依著性子。

    「那就依齊姑娘吧。」林渺苦笑了笑。

    「五月初五阿姆度與松鶴道長決戰武當山?」林渺微冴反問道。

    「不錯這消息已經傳出了好久而且傳聞那群一直追蹤一個神秘人物的正道人士遭到了魔門的襲擊有許多人受了重傷連松鶴道長都受了傷!」陳通吸了口涼氣道。

    「看來魔門已經很猖狂了江湖有難了但你們切記不可太過張揚儘量做到韜光養晦只有待時機成熟之後才能夠振翅飛翔!」林渺沉聲叮囑道。

    「主公放心我們全聽主公的吩咐!」陳通肯定地道。

    「這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主公之智何其深遠讓萬寶佩服!眼下群雄並起我們若想強自出頭只能是耗盡自己的力量而無所得!」姜萬寶讚賞地點頭道旋又道:「我想為主公引見一個人不知主公可有興趣一見?」

    林渺冴然道:「先生所引何人?既然是先生引見之人想必不會差到哪裡去何不請他進來?」

    「有請賈先生!」姜萬寶向外呼了一聲不一會兒杜林便引著一個中年儒生大步行入。

    「賈復見過姜先生!」那中年儒生入廳便向姜萬寶行了一禮客氣地道。

    「這位是我的主公林渺!」姜萬寶忙介紹道旋又向林渺介紹道:「這位乃是冠軍縣的賈復賈君文先生。」

    「賈復見過主公!」

    「賈先生免禮請坐!」林渺打量了賈復一眼只覺此人神態從容沉穩面目古奇有風雨不驚之態不由得心喜。

    「久聞主公少年英傑豪氣干雲智慧過人志向遠大不知主公對近日群雄並起有何見解呢?」賈復不客氣地坐下開口竟先一步問道。

    林渺暗冴賈復如此先揚後抑地直接提問可見此人不擅作偽而且必有過人之見識否則也不敢喧賓奪主地向他詢問。

    「『少年英傑、智慧過人』不敢當只是略知一些亂世生存之道而在世俗的暇隙間尋找屬於自己的天空而已。眼下群雄並起皆是為民請命可謂一件好事只是天下已夠亂夠苦能棄私慾者甚少。是以天下群雄終難齊心。若要讓我對每一位有所評價那大可不必天下局勢已很明朗南有綠林東有赤眉東南兩面餘者皆只能相附生存別無選擇。北方最亂但卻自成一體無序可循成與敗無人可以預料。是以北方尚有爭議之處但依眼下形勢得天下者應在南方和東方。南方綠林軍若能再破王莽聚結的洛陽大軍則天下唾手可得赤眉必望其背項;若無法取勝則赤眉尚有希望。而北方短時間內無力外征惟待一統才有可能形成浩大之勢這兩年之中可以不提!因此所謂群雄並起只能看東南方的好戲而已!不知先生認為我所說可對?」林渺淡淡地反問道。

    賈復神色不變輕呷了一口茶又問道:「那主公又意欲何為呢?」

    「天下非一家之天下若劉玄能做到國泰民安救民於水火我惟坦誠相附或是斂盡巨資安享一方而已。當然大局未定時局難料我們又何必操之過急?值此大亂之時惟韜光養晦待機而動方是正理。箭射出頭鳥別人四下爭戰之時我可蓄力待彼疲我動一舉而驚天下。不知賈先生認為我所想之法可有錯?」林渺又反問道。

    賈復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欣然的喜色讚道:「好個韜光養晦那主公認為劉玄能否做到國泰民安呢?」

    「賈先生又怎麼認為呢?」林渺不答反問道。

    賈復不由得一笑道:「或許綠林軍中有治理天下的人才但卻不會是劉玄。我亦同為南陽之人對此人之習性雖不敢說知之甚詳但知他是個安於享樂卻又懦弱之人只看其留王鳳、王匡而擠王常和劉寅便可知。他對手下將領無果敢決策必會使**成風百姓何以能幸福?天下何以得清明?是以我並不看好綠林軍。」

    「先生似乎忘了綠林軍還有劉寅、王常這樣的人物在!」林渺含笑反問道。

    「如果是劉寅、王常稱帝或許天下真能清明。從其治軍之法來看這二人確有治天下之才但劉寅法令太苛若用之於民要是在武帝昇平之時或可大治可此際天下已是殘破不堪苛吏苛嚴只能使大多數百姓難避其災。是以劉寅也並不太適合今日的天下之主。當然在綠林軍中似乎沒有比他更好的人選。只不過劉寅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當政如今綠林軍畏避他的人絕不止一個其性剛烈終會被劉玄所不容。是以劉玄稱帝劉寅的命運已經注定。因此我不覺得綠林軍得了天下便能治理好天下!正如主公所說天下非一家之天下得而復失並無不可若百姓讓他當皇帝他便可當皇帝百姓怨聲連天他自然也無能為力!」賈復肯定地道。

    林渺欣然笑了笑讚賞道:「先生的分析正合我之心意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所以我現在並不想爭一時之快找個合適的地方儲存力量再找個合適的時間舉臂高呼自可事半功倍!」

    「主公果然有非凡之預見想必這合適之地就是北方了!」賈復欣然立身再次施禮道。

    林渺不答只與賈復對視了一眼不由得朗聲歡笑起來。

    賈復也心領神會地跟著大笑起來姜萬寶和杜林也悠然而笑。

    「主公有個人想見你!」陳通神色古怪地道。

    「又是什麼人?」林渺有些微惱他回小長安集才住一日時間便先有齊燕盈知道他的下落現在又來了個陌生人。

    「他不肯說但絕不是一般的人!」陳通望著林渺的表情倒真有點怕林渺生氣。

    「不是一般的人?那你告訴他我在這裡了?」林渺冷然反問道。

    「沒有但是他卻抓了齊燕盈小姐!」陳通無可奈何地解釋道。

    「什麼?」林渺不由得失聲低問神色大變頓時明白何以陳通的表情這般古怪。

    「來者就一個人嗎?」林渺又問道。

    「就一個人!」陳通點了點頭。

    「好大的膽子!就一個人也敢擒齊家大小姐帶我去看看!」林渺吸了口氣道他知道這個人是不見不行了。如果齊燕盈有個三長兩短他與齊萬壽之間便真的再也沒有合作的餘地了何況齊燕盈也並不是一個惹厭的人林渺對其頗有好感自然不想讓其受到傷害。

    未到大廳林渺便已感覺到了一股肅殺之氣彷彿在大廳之中潛伏著濃濃的危機這使林渺不由得吃了一驚微頓之際又繼續大步行入大廳之中。

    「林公子救我!」齊燕盈一眼便認出了林渺不由得呼喊道。

    林渺的目光卻落在坐於大廳上一名以血面具扣住面龐的人身上與其透過面具的目光一觸他禁不住自內心打了個寒顫。

    「好冷好利的目光!」林渺心中暗忖他自問從未見過比這更可怕的目光這道目光彷彿一下子透入他的心底將他的所有心思全都一覽無餘而自對方身上更散出一股莫名的氣勢使大廳之中每一個人都不敢大聲喘氣其勢霸絕而肅然。

    「你就是林渺?」那血面具之人冷然問道聲音自骨子裡透出一絲傲意彷彿有高不可攀之勢。

    「不錯我便是林渺!敢問閣下如何稱呼?還請先放了這位小姐再說!」林渺向齊燕盈指了指肅然道。

    那血面人淡漠地一笑悠然鬆開齊燕盈的手道:「你可以走了這裡已經沒有你的事!」

    齊燕盈一呆有些驚懼地望了血面人一眼卻不敢說什麼然後迅跑到林渺的身旁。

    林渺也有些意外這神秘人物倒很大方如此輕易地便放了齊燕盈這確讓廳內所有人都冴然也對這神秘人的來意有點莫名其妙。

    「閣下找我有什麼事?」林渺客氣地問道。

    「三老令曾經在你手中出現?」那血面人又淡淡地問道。

    林渺一呆望了神秘人一眼並不否認地點了點頭道:「不錯三老令確實曾落在我的手中你是赤眉軍的人?」

    「可以這麼說那你的三老令是如何來的?」那人淡漠地一笑又問道。

    「我不知道閣下的身份卻要回答閣下這麼多問題這不公平!」林渺也淡漠地回敬道。

    那血面人一怔神情微變語氣更冷地道:「從來都沒有人敢在我面前這般說話!」

    「這樣的狂人我見得多了你究竟是什麼人?」林渺不屑地反問道他心中也有些惱了。

    「年輕人好狂有個性你聽著我就是樊祟!」那血面人悠然立身而起淡漠地笑道。

    「啊!」林渺和廳中所有人都失聲驚呼林渺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他怎也沒有料到眼前這人會是赤眉軍的領樊祟!

    「哼你是樊祟?有何為證?」林渺冷然反問道他確實很懷疑這一切。

    「沒有必要作任何證明你必須相信!」樊祟淡漠地應了一聲隨即又問道:「你的三老令是不是琅邪鬼叟給你的?他是不是真的已經不在人世了?」

    林渺心中有氣但聽其口氣倒頗有些像樊祟也便漫不經心地道:「不錯三老令正是琅邪鬼叟交給我的他已經死了難道幽冥蝠王沒有跟你說嗎?」

    「除了三老令外琅邪鬼叟還有什麼東西交給了你?」樊祟不答反問道。

    「鬼影劫!」林渺淡漠地回應了一聲心中卻已明白樊祟此來的目的他自然不會如實相告。

    「除此之外呢?」樊祟又問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渺冷然道。

    樊祟冷哼了一聲:「你比誰都明白我要你帶我去隱仙谷走一趟!」

    「啊!」林渺吃了一驚急道:「對不起我尚有許多要事待辦恕不能奉陪!」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樊祟冷而肯定地道其霸道十足。

    「樊祟有什麼了不起嗎?我鐵頭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裡!這裡可是南陽你有什麼好狂的?」鐵頭見樊祟如此目中無人心中已是大怒此刻見其根本不把林渺放在眼裡他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樊祟並不怒只是仍以冷靜之極的目光對著林渺平靜地問道:「你去還是不去?」

    林渺肯定地搖了搖頭道:「恕不奉陪!」

    「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樊祟悠然向林渺逼近。

    林渺吃了一驚樊祟並未出手但其強大的氣勢有如鋼罩一般緊裹著他強大的精神也緊緊地鎖住他的每一縷念頭。他知道只要自己稍有動靜便立刻會引來雷霆一擊而自己若不動只會等待受其驚天一擊。

    「在這裡還輪不到你撒野!」鐵頭冷哼揮槳橫撞而出拖起一股狂瀾般的氣旋捲向樊祟。

    樊祟眼都沒眨一下彷彿對這一切都視而不見望著那千鈞之物狂砸而下他依然一步步逼向林渺。

    鐵頭暗道:「找死!」

    鐵頭並沒有如願他像大廳中所有人一樣錯愕在他的大鐵槳只距樊祟半尺許時卻不知為什麼大鐵槳落到了樊祟的手中。

    樊祟的手快得難以形容準確地抓住了那挾帶萬鈞衝擊力的大鐵槳無聲無息他依然平靜地邁著小步逼向林渺連斜眼都不曾看鐵頭。

    「轟……」大鐵槳倒撞上鐵頭的身子鐵頭慘哼著飛跌而出整個槳身竟然變得彎曲如一張奇形怪狀的弓。

    魯青和陳通也都快攻而上他們絕不允許別人在這裡如此猖狂。

    二人聯手聲勢又自不同但結果卻完全一樣他們根本就沒能沾上樊祟的衣服便已被樊祟揮手擊出如兩隻紙鳶般跌在鐵頭的身上而樊祟依舊悠然地逼向林渺。

    林渺有刀不能出只覺得自己無論是自哪個角度出刀都只會撞上樊祟的拳頭無論哪個角度都只會產生與鐵頭、魯青同樣的結果。他實在想不出這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受彷彿憋在心中的氣一直都無法遣散。樊祟每向他逼近一步他胸中積鬱的殘氣便越多如果他能出刀則可以自刀身洩出可是他不能出刀不敢出刀!

    「哇……」林渺狂噴出一口鮮血他無法抗拒來自樊祟的壓力無法遣洩內心的郁氣是以惟有以噴血的方式來緩解心靈和身體上的壓力但他依然沒能擺脫樊祟那冷如冰刃的目光不過他已經可以出刀了!

    大廳中所有人都大驚樊祟猶未出手林渺便已經噴血而林渺卻在此時出刀這一切都讓他們大惑不解弄不明白究竟生了什麼事但林渺畢竟還是出刀了。

    刀鋒劃過血霧拖起一道淒豔的弧光讓那片血霧凝成一抹血色的刀氣破入樊祟的氣場。

    樊祟駐足眸子裡閃過一絲冴異似是為林渺這一刀而驚冴抑或只是因為其它但樊祟還是次為一個人停步。

    「砰……」血霧如撞上一堵無形的牆爆散而開灑入塵土之中。

    林渺的刀距樊祟兩尺但樊祟的拳頭已經擊在林渺的小腹上。

    林渺慘哼著倒跌而出他從沒有想像過這麼快的拳也從未想過自己竟會敗得如此窩囊。那日與劉正交手還與其相觸過可是樊祟卻似乎更可怕那一雙手似乎完全可以不受空間和距離的限制出擊這的確不能不讓林渺吃驚叫苦。

    「主公快走!」天虎寨和虎頭幫的眾弟兄此刻哪還能閒著?一把扶起林渺另外一群人則不管是否能阻住對方皆向樊祟撲去企圖阻一阻樊祟。

    「自取其辱!」樊祟拂袖間這群人便已東倒西歪更別說阻止其前行的腳步了。

    「我和你拼了!」魯青和陳通再次撲出也顧不得身上的傷。

    「林渺你可以走但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必死無疑!」樊祟望著被鬼醫和齊燕盈扶起已經疾退至門外的林渺冷聲道。

    「主公別管我們快走!」鐵頭高呼吃力地爬了起來掄起彎曲的鐵槳狂撲而上。

    「都給我住手!」林渺抖開身邊的鬼醫和齊燕盈停住腳步大吼道。

    大廳之中頓時陷入一片寂靜眾人皆不由自主地停手連樊祟也不例外。

    林渺望了鐵頭和魯青諸人一眼又望瞭望那些虎頭幫的兄弟沉聲喝道:「你們都給我退下!」

    「主公!」鐵頭和魯青諸人無奈地呼叫了一聲。

    林渺並不搭理卻望向樊祟道:「我跟你一起去但這只是我們之間的事與他們無關!」

    「主公不可!」姜萬寶也驚呼。

    林渺搖了搖手道:「我意已決你們不必再說我一定會回來的!」

    「好!年輕人果然是個人物!」樊祟露出一絲欣賞的笑意。

    「廢話便不用多說了我僅是領你去隱仙谷至於如何進去我也不知道那裡面布下了奇門陣式我並不懂此道!」林渺並不為其所動冷然道。

    「那你當日是如何進去的?」樊祟冷問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如何進去的因為當時我重傷欲死在昏迷不醒之時被人帶了進去。我入谷七天七夜之後才醒來是以我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入谷!」林渺直言道。

    「但是你出來了不是嗎?」樊祟又問。

    「不錯!」

    「那便自你出來的那條路上進去就是了。」樊祟漠然道。

    「那是一片絕崖根本就爬不上去在絕崖之下是暗流激湧的江水除非你是一隻鳥!」林渺沉聲道。

    「那你是不去了?」樊祟怒問。

    「我只是先告訴你讓你有心理準備你願什麼時候出我都奉陪!」林渺傲然道。

    「那好我們便立刻動身!」樊祟笑了笑道。

    「主公!」鐵頭和魯青諸人大急呼道。

    林渺明白他們所擔心的是何事伸手制止道:「我知道我的事就由我自己解決你們就在這裡等消息不必跟來!」

    「主公那你一路小心!」姜萬寶神色有些緊張地道。

    林渺自信地笑了笑不答反向樊祟道:「走吧!」

    「主公外面有大批綠林軍將我們這裡包圍了!」一名匆匆趕來的虎頭幫弟子見到林渺不由得急忙道。

    「什麼?」林渺吃了一驚心忖:「劉玄好快居然敢明目張膽地對付我!看來他確實是真的知道我的行蹤!」旋又向樊祟望瞭望笑道:「看來我的麻煩比較多他們是來抓我的只怕沒辦法跟你一起去隱仙谷了!」

    「哼在沒到隱仙谷之前沒人能對你怎麼樣綠林軍又如何?」樊祟冷聲道。

    林渺想到隱仙谷那幾個怪物心中倒寧願去對付綠林軍而不想面對那幾個怪物。不過他也明白如果落到劉玄的手中其結果同樣很慘。

    「你立刻去通知姜先生安排一切我尚有要事需與這位先生去辦!」林渺向那名虎頭幫的弟子沉聲吩咐道。

    那名弟子微愕但卻不敢懷疑林渺的話轉身迅向內堂行去。

    「我們走吧就看你的了!」林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向樊祟道他確實並不在意有樊祟為他開道也便樂得輕鬆。他自知逃不出樊祟之手但如果情況特殊他或許還有一線希望至少他不想受到挾持去做自己並不想做的事情。

    「讓林渺出來見我否則你們全都有罪!」廖湛的聲音極冷極傲他並沒將林渺放在眼裡而此刻他已下令圍住匯仁行他不相信林渺能做出什麼來。

    林渺與劉秀頗有關係不過此刻劉玄已經差走了劉寅和劉秀也並不怕這兩人出來反對而這裡更是他的天下是以明目張膽地來對付林渺並沒有人敢說半句異話。

    「是誰要找我呀?」林渺施施然地步入匯仁行漫不經心地問道。

    廖湛冴然似乎沒想到林渺居然敢獨身而出而且如此滿不在乎。

    「聖上讓本將軍來請你入宮與其小敘林公子便與我走一趟吧!」廖湛淡漠地道。

    「想必這位是廖湛將軍吧有什麼事還勞動大將軍親臨真是不好意思只不過我今日要讓將軍和聖上失望了林渺已經答應別人先去辦一件事我也是身不由己還請將軍在聖上面前美言幾句。」

    「是什麼人比聖上更重要?難道你就不怕殺頭嗎?」廖湛大怒叱問道。

    「自然怕殺頭所以我才不能不跟他去這個人就是他!」林渺說話間將手朝身後一指。

    廖湛將目光向林渺身後投去也吃了一驚他也清晰地感受到了來自那面血具之後的壓力彷彿他的心在剎那間繫上了一把鎖緊緊地揪在一起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而更讓他心頭寒的卻是那血面具之後的目光。

    「如果廖將軍有什麼事便跟他說吧若這位肯讓我隨你去我立刻便去相信廖將軍也不會讓我在中間難做人橫豎都要殺頭你們先打個商量讓我怎麼個死法!」林渺聳聳肩無可奈何地攤攤手道。

    「他是什麼人?」廖湛也有點心怯扭頭向林渺問道。

    「他便是名動天下、威震四海的赤眉軍大領樊祟!」林渺可不怕給樊祟添亂子對於他來說樊祟的亂子越大越好他也就越有機會溜走。

    廖湛和幾名綠林軍將領差點嚇得自馬背之上跌下神情皆變得極為難看地打量著樊祟似乎是想看出其真假。

    「你真……真的是樊大龍頭?」廖湛聲音也有些走調地問道。

    林渺心中暗笑不過人的名樹的影樊祟自天鳳五年(公元十八年)起義至今也有五年之久其赤眉軍轉戰數省殺官兵無數鮮有敗績而樊祟更被稱之為繼當年武林皇帝之後神話般的高手乃天下有數的大宗師之一其威名便是劉玄親見也得以禮相見。何況其赤眉軍與綠林軍並立於世影響更為深遠廖湛雖是一時興起的豪強但與樊祟這雄霸一方的霸主相比卻要相去甚遠。

    廖湛又豈會不明白論輩分在天下義軍之中或有王鳳、王匡可與樊祟相比但論個人的聲勢天下義軍無一人敢與樊祟並論。人們都知道沒有樊祟便不會有赤眉但沒有劉玄或沒有王鳳綠林軍照樣存在!這便是差別。是以他突聞眼前之人竟是樊祟時心中的驚駭自是難以明述。

    樊祟瞪了林渺一眼他似乎明白林渺只是在故意給他找麻煩。然後他的目光才落到廖湛的身上淡漠地道:「私臨貴地未曾向你們龍頭問好還請廖將軍代樊某人向玄帥問好!」

    綠林軍眾將心中稍安樊祟的態度還算是極溫和只不過他們也聽出了樊祟口氣裡並沒有當劉玄是皇帝依然稱劉玄為玄帥可見樊祟並不在乎綠林軍。當然以樊祟的身份又豈會輕認劉玄為帝?算起來劉玄的輩分和資歷比樊祟都要低若要讓這一代霸主心服必難如登天廖湛自不敢相怪。

    「不知樊大龍頭在此廖湛有眼不識泰山不過今日我奉主上之命來請林公子赴宴如果沒能完成任務只怕難以向主上交差還請……」

    「林渺是我要的人待他替我辦完事之後你們要怎樣就怎樣我絕不插手。但在這期間你們絕不可插手我與他之間的事否則就別怪我樊某人不客氣還請廖將軍把我的話轉告你的主子!」樊祟悠然道語氣強硬不留半點迴旋的餘地。

    「這個……這個……」廖湛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說好怔了半晌才道:「那請樊大龍頭留下信物讓我也好有個交代吧!」

    樊祟似乎也並不想在這裡太過讓綠林軍難看是以他並沒反對自懷中掏出一面小旗迎風拋出。

    廖湛接旗在手只見旗杆為精鐵帶有尖鋒可作暗器旗身為紫緞書著一個「樊」字確實是傳聞之中的赤眉令旗只不過並非可調動赤眉兵馬的赤緞令旗。

    「謝樊大龍頭我們可以回去交令了!」廖湛向樊祟一拱手恭敬而客氣地行了一禮這才向身邊眾將喝道:「我們走!」

    林渺無奈地聳聳肩看來這一場亂子是弄不起來了不過也幸虧有樊祟在否則這亂子應該由他和姜萬寶諸人來應付了說不好會連累這些人但現在卻至少可以讓姜萬寶諸人有機會轉移暫時不用正面與綠林軍衝突。

    當然這之中的時間也難維持多久劉玄仍不會放過姜萬寶諸人的。所幸他早讓姜萬寶有所安排否則結果只怕很難預料了。但林渺仍在心中把劉玄狠狠地罵了個夠這人確實也夠毒辣的這麼快便下手看來自己在南方的日子沒幾天好過想要如往昔一般八面來財也是難事他倒有些後悔賣給了綠林軍那麼多天機弩而此刻卻要被其反噬一口真是個笑話。

    「你在想什麼?我們該走了!」樊祟冷然道。

    林渺苦笑著聳聳肩道:「看來你的面子在哪裡都好使只不知道在長安會不會也有這麼風光?讓王莽也給你行禮下跪!」

    「少給我耍花樣我要殺你易如反掌!」樊祟冷冷地道。

    「我哪敢呀我可沒第二顆腦袋!」林渺一臉無辜地應道。

    「以後不可再輕易提我的身份否則我會割掉你的舌頭讓你永遠都說不了話!」樊祟又警告道。

    「不會有那麼嚴重吧?我不說就是!」林渺打量了樊祟一眼故作大驚小怪地道。

    「少囉嗦!帶路!」樊祟不耐煩地叱道。

    「不說就不說有什麼了不起嘛!」林渺嘟囔著拉過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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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11:28
第 三 卷 第九章 霸王樊崇

    「喂我感覺有人在跟蹤我們!」林渺向樊祟出言道。

    「不用你教我!」樊祟淡漠地回應道。

    「這可不只是你一個人的事你別好心沒好報!」林渺有些氣惱地反駁道。

    「就算有人跟蹤你也沒有機會逃走!」樊祟不冷不熱地道。

    「我為什麼要逃走?真是好笑我若想走早就走了只是不明白你堂堂赤眉軍大龍頭卻放下軍務不理孤身一人前來南陽若是你死了我想赤眉軍也便要散夥了!」林渺沒好氣地道。

    「哼我死了你不是更如意了嗎?」樊祟冷笑道。

    林渺詭詭地笑道:「那倒也是你要是死了我倒是少了些麻煩只是該死的人總是那麼難死而不該死的人卻總不長命這個世界真是太沒……喲!」林渺剛說到這裡驀感鞭影一晃忙閃身但肩頭依然被馬鞭狠狠地抽了一記痛得他一咧嘴氣道:「你怎麼說打人就打人?」

    「算你躲得快否則一定打裂你的嘴!」樊祟不帶半點感情地道。

    「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你不愛聽就不要聽又何必打人?別以為武功好就有什麼了不起!」林渺似乎並不在乎樊祟的身份他心中極為不忿是以也不怕言語惹怒樊祟因為他自問若真入了隱仙谷也是死路一條即使是那幾個怪物打不過樊祟樊祟也定會知道那《神農本草經》的二部分在他的手中那時只怕後果會更難堪。因此他已經豁出去了根本就不在乎樊祟不火。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別挑戰我的忍耐力這對你不會有任何好處!」樊祟冷殺地道。

    「你身為數十萬義軍的大龍頭不會只有這點氣量吧?跟我這個後生小輩一般見識!」林渺仍然滿不在乎地道但語氣之中卻也有退避之意他倒也不是真想激怒樊祟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

    「哼我看你倒像個小無賴!真不明白一個小無賴也會有這麼多人跟隨!」樊祟不屑地道眼神中多了一絲鄙夷。

    「哎你說對了我就是個小無賴生在宛城長在混混窩裡自然也是個小無賴了。不過你可別看不起無賴當年楚王韓信也是遊手好閒的混混高祖也是痞子出身小無賴有什麼不好?亂世英雄皆混混不混怎能成英雄?」林渺不以為恥地笑道目光不無挑釁地望著樊祟。

    樊祟望瞭望林渺的表情卻也有些無可奈何對這種不要臉皮的人來說他身為一代宗師一方霸主自不會與其一般見識是以他扭過頭去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

    「怎麼?沒話說了吧?英雄不怕出身低你從小有個好師傅才教會了你這麼好的武功我林渺可是全靠自己摸打滾爬學得一點本事雖然今天不如你可是到了你這麼老的時候保證比你現在更風光!」林渺得寸進尺地道。

    「我很老嗎?」樊祟突地反問道。

    「看你樣子就知道你不老也差不多了!」林渺半隱半罵地道故意目光不看樊祟。

    「你是第一個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的人!」樊祟冷然道。

    「那我應該感到驕傲才是不過我這人一向都這麼驕傲可不是件好事!」林渺不置可否地道。

    「你還沒說夠嗎?」樊祟又問道。

    「我怕你會悶著寂寞所以才想說話陪你解解悶!」林渺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道。

    樊祟也拿林渺沒辦法遇到這種無賴型的人物他的武功倒也不好使因為林渺將大帽子壓到他的頭上了好像是一片好意是以樊祟要是還找林渺麻煩便真成了恩將仇報。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你若還般囉嗦的話我受不了!」樊祟沒好氣地道。

    「那就算了反正這個世上好心換不到好報的事太多了也不在乎多你這一樁!」林渺裝作無辜地攤手道。

    「對了我記得前面小鎮上有個很有名的飯莊那裡的酒很夠味的要不要去喝幾杯?」林渺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道。

    「難道你不怕後面的人來找麻煩嗎?」樊祟淡問道。

    「不怕!有你在天塌下來都不怕。」林渺灑然搖頭道。

    「可是我卻怕你耍花樣。」樊祟冷然道。

    「哈堂堂赤眉軍大龍頭也會有害怕的事真是好笑!你不是說我只是個小混混嗎?又有什麼好擔心的這麼冷的天不喝口熱酒真是太對不起自己的身子了!」林渺好笑道。

    「要喝你自己去!」樊祟沉默了一會兒淡淡地道。

    「哦那太好了你不喝只由得你我才不在乎!」林渺大喜一拍馬呼道:「駕!」打馬領頭向前面小鎮上趕去。

    樊祟望著林渺的背影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淡笑也打馬疾跟而上。

    「哇好香的酒呀!」林渺抱著酒罈猛灌幾口大聲讚道目光故意不看樊祟但卻已經聽到樊祟鼻子嗡動的聲音心中不由得暗笑。

    「這麼香的酒不喝真是可惜了!」林渺再長飲一口信口高吟道:「人生得意須盡醉美酒勝似紅顏淚一身傲骨笑紅塵莫讓杯空心有悔。」

    吟罷林渺又大灌一口酒大笑著大步向店外馬兒行去。

    樊祟坐於馬上望著林渺一手提酒一邊大笑而出驀地叫了聲:「吟的好!美酒勝似紅顏淚莫讓杯空心有悔給我也帶一壇來!」

    飯莊之中人人皆驚驚於林渺剛才信口所吟的詞句也有不少人高聲叫好當然亦有人對店外那戴著血面具的人生出懼意。

    「哈哈你不怕酒中有毒嗎?」林渺大笑道同時將手中自己剛才喝的那一罈酒拋向樊祟。

    「有毒又何懼?」樊祟一把接過酒罈仰頭長飲有若長鯨吸水任由酒水順著下巴淌落沾濕衣衫。

    「掌櫃的再給我來兩壇!」林渺又扭身走入飯莊之中呼喝道。

    「小的立刻去為公子準備不知公子能否將剛才所吟的幾句寫在我們店的堂上?」掌櫃期待地問道。

    林渺欣然笑道:「這有何不可?備筆墨!」

    掌櫃大喜一面吩咐小二搬來最好的酒一面自己為林渺親自磨墨。

    林渺自不客氣借酒興揮毫信手而就字如龍飛鳳舞飄逸若行雲流水飄逸中又帶剛勁渾厚之意仿有入牆三分之勢。寫完又在下註上「宛城林渺」四字。

    店中酒客一陣掌聲不僅贊林渺的名字更贊林渺的幾句詞還有人聽說過林渺的名頭因為這裡離宛城極近是以關於林渺的事早就傳遍了南陽而且小刀六對林渺在河北梟城之事故意暗中宣傳是以南陽之地人人都對林渺津津樂道。

    尤其是掌櫃他這飯莊本就是納五湖四海之客所聽江湖見聞極多是以他對林渺的事自更是有所耳聞。見眼前這年輕人便是眼下名動一時的林渺慌忙行禮。

    「這兩罈酒算是小人謝謝公子的詩詞早知是公子你我就準備酒席。如果公子不棄我現在就去準備……」

    「掌櫃何用客氣?你的這兩罈酒我便收下!你這裡的酒最好喝了幾可與當日鄧禹家釀的五糧雜酒相比謝過了!」林渺爽然笑道。

    「哪裡哪裡!」掌櫃更喜南陽誰不知鄧禹所釀五糧雜酒乃是南陽第一?林渺竟拿他的酒與五糧雜酒相提並論確實是抬舉他了是以掌櫃極喜。

    林渺倒也沒想再在這裡逗留多長的時間不客氣地收下掌櫃慇勤備置的下酒菜一隻烤雞大步向店外行去。

    「痛快!真是痛快!」店外的樊祟也憨暢地道。

    林渺心中好笑剛跨出大門卻驀地閃出一絲警覺一個老頭自他的對面踉蹌撞來看上去極為潦倒落魄。

    林渺正待閃身相讓但那老頭子踉蹌的腳步剛好撞到了他的跟前。

    「老伯!」林渺見對方欲倒之狀想伸手相扶卻因挾著酒罈而無法伸出援手。

    「小心!」樊祟卻突地低呼。

    林渺吃了一驚之時那老者已伸出乾瘦枯長的雙手似乎是想抓穩林渺以支撐自己身形不倒。

    林渺立刻意識到了什麼他側身讓過可是竟沒辦法讓開這老頭撞來的身子這是沒有道理的而這一刻老者伸出的枯手不緊不慢、似全無章法的一擊竟然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似乎他無論是向哪個方位移動都不可能避開這老頭子欲搭向他身上的雙手而樊祟的驚呼卻在此時傳了過來。

    林渺倒退酒罈橫擺於前胸如巨錘般撞出他已經意識到了眼前之人的不簡單。

    老者枯瘦的手搭上了酒罈酒罈突地爆裂酒水合著碎壇如潮湧般奔向林渺的前胸。

    樊祟飛掠而出但在半空之中卻有一道身形如大鳥般橫撞而出倏然乍現虛空但剛好在樊祟的前方擋住其欲過之路。

    林渺吃了一驚那老者的雙手突然加快快得無以復加穿過酒水穿過碎片在林渺避無可避的情況下擊在林渺翻轉的雙掌上。

    「轟……」林渺只覺得如遭雷噬五臟六腑幾欲碎裂慘嚎一聲撞塌店牆破入店中那酒罈的碎片如片片刀鋒切入他的皮肉之中讓其衣衫寸寸而裂。

    店內之人皆大驚似乎都沒有料到變故生得這麼快剛剛出去還好好的林渺這下子卻破牆飛了回來而且還如此狼狽。

    林渺連撞壞兩張桌子才停下身子而那老者也如魅影般自破牆洞之中鑽了進來一改先前那老邁不堪、行將朽木的樣子雙掌在身前交劃出一個大弧再次向林渺攻到。

    林渺只覺得整個虛空覆在這只巨掌之下天與地彷彿便在兩掌之間相合他駭然出刀可是卻現自己出刀竟極度無力他的刀雖快若驚鴻厲若風雷但在這一對幹瘦卻能覆天的雙手之前竟如滄海巨濤中的一葉小舟在風浪中動盪得隨時都有可能傾覆。

    他感到心悸感到絕望感到孤獨無助彷彿天地之間便只剩下他。他有著從未有過的沮喪如茫茫雪原之上在山丘頂巔對月咆嘯的孤狼。

    「轟……」天地一片明朗但林渺只感自己的身子如紙鳶般飛了出去喉嚨一甜狂噴出一口鮮血整個肢體都似乎完全麻木。

    「砰……」林渺知道自己撞在另一面牆上撞碎了五張桌子但他身後的牆沒有傾塌背骨幾乎快要碎裂。不過他沒有死這一點他仍然清楚因為能感覺痛就沒有死。

    「哚……」刀釘在牆上只距林渺尺許林渺從未想過這麼狼狽的事居然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生先是劉正後是樊祟現在又是這個奇怪的老頭這一擊他連刀也握不住。

    當然這或許是因為剛才他猝不及防之下已經先中了一招是以才在第二招之時沒能全力施為。不過這老頭的武功也確實太過古怪太過恐怖了。

    林渺掙紮著欲站起身來但那老頭子的一雙怪手又一次席捲而來。

    林渺已經絕望了他根本就不可能避得了這一掌甚至無法提起真氣對抗這一掌!死亡距他近得可以感受到死神的呼吸他惟有閉上眼睛期待奇蹟。

    「轟……」氣旋狂飆而起林渺只感到面目生痛如風中夾有冰塊碎瓦讓他的皮膚受不了但林渺並沒有感到有任何沉重的力量落在自己的身上。

    「殺手之王雷霆威!」

    林渺聽到了樊祟的聲音大喜他知道奇蹟是存在的他沒死樊祟是不會這麼快讓他死去的至少在沒有抵達隱仙谷之前是這樣。

    當然林渺自問與赤眉軍並無過節即使是琅邪鬼叟的死與他有些牽連但並不是他害的相對來說如果不是《神農本草經》他與赤眉軍之間還存在一些交情樊祟料來不會殺他只是他不知道這要殺他的老頭又是哪一路人馬。

    「天隱神訣你是樊祟!」那老頭也吃了一驚冴然問道。

    林渺睜開了眼那老頭子竟在地上拖出了五尺許的腳印如兩道深深的軌轍。

    樊祟目光掃了林渺一眼見其掙紮著立了起來這才稍放心。扭頭望了那老頭一眼旋又瞟向自門外如幽靈般飄入飯莊中的另一位老頭淡然道:「這位想必便是當年一夜連殺三十二高手的劍無心!」

    「我道是誰原來是赤眉軍的大龍頭不錯老夫正是劍無心!」那老者冷然道。

    「想不到當年絕跡江湖最恐怖的組織——殺手盟竟又重現看來江湖又有一番熱鬧了!」樊祟坦然笑了笑道。

    林渺聽得心頭起了一層疙瘩什麼最恐怖的殺手盟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只不知這些人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又為什麼會找上自己?

    「這小子是我們的我不想傷了與赤眉軍的和氣還希望樊大龍頭不要插手此事!」雷霆威望了林渺一眼淡漠地道。

    「你們為什麼要殺他?」樊祟皺了皺眉反問道他自然知道殺手盟的可怕。

    「因為他殺死了我的兄弟鬼影子所以他必須償命!」劍無心冷殺地道。

    「哦原來你們是和鬼影子一夥的!」林渺恍然隨即氣忿地道:「殺人者人可殺之鬼影子想殺我而我為了自保殺他這乃是天經地義之事你們又有何理由來找我?」

    「鬼影子真是你殺的?」樊祟有些意外地問道。

    「不錯確實是我殺的但他死有餘辜!」林渺肯定地點了點頭道。

    「我會挖出你的心肺以祭他在天之靈!」劍無心大怒叱道。

    林渺自牆上拔下龍騰刀冷笑道:「想倚老賣老嗎?王郎給了你們多少銀子來殺我?你們不就是拿了銀子就殺人的殺手嗎?我給你雙倍的價錢你去把王郎的腦袋割下來給我如何?」

    「很遺憾我們已經不要銀子只要你的腦袋!」雷霆威冷厲地道。

    「那只好讓你來取了不過你先要問問我的這位夥計!」林渺怪怪地一笑指了指身邊的樊祟。

    「很抱歉這次我幫不了你你得罪了王郎也便是得罪了我!」樊祟悠然一笑淡漠地道。

    「啊!」林渺如遭雷噬哭喪著臉問道:「這不是真的吧?難道你真的見死不救嗎?」

    雷霆威和劍無心也有些意外並沒有立刻出手而是將目光投向樊祟似乎想看看樊祟說的是真是假。

    「千真萬確如果換了不是王郎今日誰也別想殺你但很遺憾今天我幫不了你你好自為之吧!」樊祟說話間竟轉身而去。

    雷霆威和劍無心這才有些相信如果樊祟與王郎的交情極深的話自然沒有必要幫林渺。

    「小子你受死吧!」雷霆威冷冷地逼視著林渺殺氣頓時瀰漫了整個酒莊。

    「樊祟你是個混蛋!」林渺這才知道樊祟並不是開玩笑有點氣急敗壞地大罵道。

    「省點力氣吧罵也沒用!」劍無心獰笑著道。

    「想殺我?來吧!」林渺一咬牙說話間身後的磚牆驀地爆開碎磚塵土狂濺而出而林渺則已破牆而出。

    「想走?」雷霆威頓時明白林渺的用意暗呼:「好狡猾的小子!」身子也跟著衝入碎磚破牆之中。

    劍無心也急忙跟上但在衝入破牆的那一剎突覺背後暗潮湧動不由得大驚但回身已是不及。當他覺察之時一隻手掌已經印在了其背上。

    「呀……」劍無心出一聲淒長的慘嚎噴血自破牆洞中狂跌而出。

    雷霆威大驚眼見便可追上林渺可是劍無心的慘嚎使他不得不駐足。

    林渺也吃了一驚大感意外劍無心的慘嚎讓他內心多了一絲希望不由得駐足轉身。

    「無心!無心!」雷霆威抱著地上殘喘的劍無心慘呼道而樊祟卻悠然自那破牆洞之中行出以手輕輕地拂了拂身上的塵土。

    頓時林渺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由得大喜也長長地鬆了口氣。

    「樊祟你卑鄙!」雷霆威怒極大叱道。

    「有些時候行卑鄙之事未嘗不可他一時還死不了但必須盡快醫治否則只怕後果很難說了!」樊祟不慍不火地道。

    雷霆威望了劍無心一眼又望瞭望樊祟和林渺他知道樊祟並沒有說錯而樊祟並沒有殺劍無心的意思如果樊祟真要殺劍無心那麼劍無心死定了因為他自問不是樊祟的對手雖然逃走並無問題卻絕對照顧不了劍無心。

    「樊祟今日之賜我一定銘記於心!他日定當奉還!」雷霆威抱起劍無心狠聲道。

    「我並不想與殺手盟為敵今日只是迫不得已而為之如果來日你們定要找我樊祟算賬我也只好奉陪!」樊祟淡漠地道。

    雷霆威冷哼一聲扭頭望向林渺陰聲道:「小子但願你長命百歲!」

    「你這老東西已經沒幾天好活了還火氣這麼重我看你還是砍幾棵樹做副棺材備用來得現實一些!」林渺罵道心忖:「老子反正也不會有多少日子好活還怕你這老不死的?」

    「我會做副棺材的但是為你準備的我不會比你先死!」雷霆威冷冷地說了一聲隨即抱起劍無心的軀體縱身而去。

    「你為什麼不殺了他?」林渺責備地問道。

    「我殺了他讓你揀便宜?」樊祟反問道。

    林渺一時被問住了不由得惱道:「你不殺他他們以後定會陰魂不散地纏著你一定會找你報一掌之仇的!」

    「怕的人應該是你我又有什麼懼怕的?」樊祟不屑地笑了笑道。

    「哼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別以為自己武功好就天下無敵了我看你剛才若不先暗算那劍無心未必就能敵得過那兩個老東西的聯手之擊!」林渺沒好氣地挑釁道。

    「你說對了我未必就能夠勝過那兩人的聯手如果我不暗算劍無心的話但你卻必死無疑!雷霆威殺你最多三招而我要勝劍無心至少在十招以上所以雷霆威大可先殺了你再聯手對付我!」樊祟冷冷地道。

    「我反正要死死在雷霆威手上和死在你手上是一樣的結果我倒無所謂只是你身為一代宗師卻如此偷襲人家若讓江湖中人知道定會笑掉大牙!」林渺裝作一點也不領情地嘲諷道。

    「你別忘了我也是一軍之帥所謂兵不厭詐兵家勝在無常不擇手段若能達到目的便是勝利你不用激我!」樊祟依然不慍不火地道。

    「算你會辯可是江湖中人卻不會這麼想只會把你當作我這種無賴型的人物!」林渺一臉無辜的樣子似乎對樊祟的表現感到極為遺憾和惋惜好像樊祟真的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樊祟不由得也有些惱火林渺的表情和口氣總讓他覺得不對味。

    「掌櫃的這百兩銀子是給你的賠償打壞的東西全算我的!」林渺轉身行入飯莊之中呼喝道。

    樊祟倒有點意外林渺出手頗大方自己受傷之餘還記得店家的損失至少心地不錯。

    「殺手盟究竟是哪門子的事?」林渺有些不解地問道。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當時邪道除邪神之外更有十三位一流的高手世人稱他們為「蒼穹十三邪」而他們每個人的武功都自成一家但不知什麼原因他們成立了一個「殺手盟」而後這些人至少執行了連續三十次艱難的刺殺任務而沒有一次失手。他們每個人的武功就像劍無心和雷霆威一般你已見識了。後來這十三人卻因一次奇怪的任務而喪命七個只剩下六人於是這六人從此退隱卻沒想到今天居然又重現了!」樊祟淡淡地道。

    「十三個一下子死了七個那是什麼任務?什麼人居然能將雷霆威這樣的高手一次幹掉七個?」林渺不由得駭然問道。

    「至於究竟是什麼任務就沒有人知道了不過好像是關於玄門傳說之事。他們死去七人對江湖卻是一件好事這些殺手個個殺人如麻無論是正道、黑道只要有人出錢他們便殺而一旦成為他們的目標幾乎沒有活下去的可能。因此殺手盟便成了江湖中人人談之色變的組織儘管他們人少但僅只他們中的一人之力便可以將一個小門派殺個乾淨。是以他們後來出了什麼事自然沒人敢去查問倒讓江湖清靜了不少!」

    「如今的殺手盟尚有六人除了雷霆威、劍無心和死鬼鬼影子外還有三個什麼人呢?」林渺有些好奇地問道同時心中也暗驚如果還有五位如雷霆威這樣的高手來殺他只怕是有一百條命也不夠殺了僅這老頭的武功便那麼可怕。

    「也許他們還活著也許他們已經死了以你的武功再過三五年都難是他們的對手!」樊祟淡漠地道。

    「哦我明白你為什麼不殺劍無心了是因為你怕另外三人還活著找你報仇。你雖不懼但赤眉軍中卻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敵得過這五個怪物的!」林渺恍然道。

    「就算是這樣又如何?但他們最先找的必定是你!因為你殺死了鬼影子!」樊祟不置可否地道。

    「那這幾年我就跟著你好了你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反正他們還打不過你!」林渺不無得意地道。

    「哼你想的倒美隱仙谷事了之後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休要再煩我!」樊祟冷然道。

    「你不會這麼絕情見死不救吧?」林渺苦著臉道。

    「我還沒這麼多閒情來管你的事!」

    「哼不救就不救這次入隱仙谷還不知能不能出來呢!也許谷中三個老不死的連你也殺了嘿我倒是無所謂你那數十萬赤眉軍也便玩完了想想也真好玩!」林渺沒好氣地道。

    「別想打消我入隱仙谷的念頭要死也是你先死!是不是快到了?」樊祟冷問道。

    「你真的要去冒險呀?」林渺苦著臉問道。

    「當然!」樊祟肯定地道。

    「你這樣冒險值得嗎?難道就是為了找回琅邪鬼叟前輩的遺體?」林渺再勸道。

    「這個你不用管究竟到了沒有?」樊祟有些氣惱地問道。

    林渺怔了半晌突地雙手抱頭蹲在船艙之中痛苦地道:「這次完了真的完了沒想到我林渺最終還是要死在這鬼地方!」

    「少給我耍花樣……」

    「有什麼花樣好耍的死都死定了叫船調頭吧我們剛才走過來的那片絕崖上就是隱仙谷!」林渺哭喪著臉道。

    「好小子差點被你蒙過了!」樊祟又好氣又好笑地吩咐船家調過船頭。

    「我可不可以不上去?我現在是有傷在身只會連累你的行動難道你希望你的行動受到影響?」林渺抱著一絲僥倖地道。

    「如果你想現在就死的話我成全你!」樊祟眸子裡閃過一絲冷厲的寒意。

    林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無可奈何地住口只好跟在樊祟身後爬這不是太陡的山崖。這似乎便是隱仙谷的入口只不過並不是普通人所能夠爬上的。

    爬上二十餘丈高便有一塊平台平台後有一小狹谷石壁之上書著七個血紅的大字:隱仙谷擅入者死!

    「這就是了我可沒騙你現在進去我也幫不了你的忙我看我還是在谷外給你接應好了!」林渺心中直打鼓他可不想再見風痴火怪那次已經被他們折磨得死去活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而且他還拿了《神農本草經》的「巧器」篇若是樊祟知道了他更是吃不了兜著走。他死了還不要緊反正他也沒多少天可以活了但這必會把小刀六他們拖下水那時可就慘了。

    「到了這裡你想你還能退走嗎?」樊祟冷笑著反問道。

    「啊你怎麼連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我都受傷了卻還不放過我……」

    「傷你的是雷霆威而不是我除非你死了那就可以不必進這谷中!」樊祟不屑地道。

    林渺知道現在是說什麼都沒用了只好跟著步入隱仙谷卻在思量著該如何找機會開溜逃跑。他可不想跟著樊祟浪費太多的時間他所剩下的時日並不多了若再不去雲夢澤很有可能會火毒迸那時候可就不好玩了儘管隱仙谷中兩個老怪物可以再讓他多活半年但他寧可死也不願再見這兩人要是萬一這兩人又拿他來比試毒物那可就是真的生不如死了。是以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請這兩人為他治療這也是當初他並不告訴鬼醫他知道風痴和火怪下落的原因。

    隱仙谷中的奇門大陣似乎並不能難住樊祟只用了一個多時辰便連過三陣。不過卻並沒有見到谷中的人出來這倒讓林渺有些奇怪了。

    對於樊祟能破陣並不奇怪當日琅邪鬼叟也同樣可以在陣中進出自由。琅邪鬼叟可以做到樊祟自然也能做到只是林渺卻有點糊塗。不過林渺卻擁有常的記憶力這一路是如何入陣的他卻默默地記在腦海中以備必要時逃跑之用。

    樊祟則是在苦思破陣之法林渺則緊跟在他之後不敢亂動否則若是走錯了幾步那後果自不是他可以承擔的。那日在陣中跑了大半天卻連一點邊都沒沾著若不是琅邪鬼叟送他出陣只怕一輩子都出不去。

    「真奇怪這裡好像沒人否則我們來闖陣怎會沒有一點動靜?」林渺疑惑地道。

    「你怎就知道他們不是在一旁偷看著我們?」樊祟一邊計算著步子一邊提醒道。

    「不會吧那我們豈不是成了陷坑裡的獵物了?」林渺吃驚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擔心地道。

    「只要你跟緊一些便不會有事否則我也保不了你!」樊祟冷聲道。

    「當然要緊跟著你嘍這裡面沒那幾個老不死的我一個人也走不出去呀你可別丟下我一個人開溜!怎麼說我與琅邪鬼叟前輩和幽冥蝠王也有點交情咱們也可算是朋友了。」林渺故作極為擔心地道。

    「只要你不弄出亂子我一定帶你出去的!」樊祟語氣有些緩和地道似乎是被林渺的話語給打動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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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6 14:11:47
.    林渺忙點頭心中卻暗忖道:「只要老子呆會兒自上次逃生的那絕崖上跳下去就算你插上翅膀也抓不住我。只不過得想個法子到那崖邊去!怕就怕還沒到那崖邊就被那幾個老怪物給揪住了那可就小命難保了。」

    走出亂石林便見一條小徑穿插於一些奇花異草之間入鼻儘是芬芳。

    「終於出陣了!」林渺喜道。

    「不錯出陣了這地方可真是別有天地如此多的奇花異草他們真會享受!」樊祟讚道。

    「這些花也許是他們用來做藥的。」林渺猜測道。

    「做藥的?你怎麼知道?」樊祟冴問。

    「當然是猜嘍當初那兩個怪物一個給我灌毒藥一個給我解毒借我的身體比試他們的毒只讓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以為我是為什麼不想來這裡就是因為這些!」林渺憤然道。

    樊祟的臉色微變也有些氣憤地道:「他們這樣也太狠毒了一點吧?」

    「誰說不是呢?後來他們以為我死了讓人把我埋了可是一場大雨又把我給沖了起來僥倖未死卻遇到了琅邪鬼叟前輩這才得以逃出這鬼地方你今天卻又讓我來這裡真是孽緣未盡該我再受大劫呀!」林渺怒道。

    「有我在他們便不敢對你怎樣!」樊祟不屑地道。

    「你對那雷霆威和劍無心聯手都難對付這裡卻有三個老怪物而且每人都比雷霆威更可怕你能行嗎?」林渺不置可否地道。

    「你見過他們的武功?」樊祟冴問道。

    「他們與琅邪鬼叟前輩交手的情形我自然看到了這些人一對一將琅邪鬼叟前輩擊成了重傷你說這些人是不是很厲害?」

    「你親眼見到的?」樊祟冷問道。

    「自然是親眼所見當時雷電交加風起雲湧我自然看見了後來琅邪鬼叟前輩欲走卻在那邊林外遇上了那幾個老妖怪後來他便再也沒能出谷!」林渺向絕崖方向指了指道。

    樊祟望瞭望林渺所指的方向卻並沒有動作只是收回目光又落到這小徑和那些花草之上淡淡地問道:「你有什麼現沒有?」

    林渺也只好收回目光掃了四週一眼道:「這裡應該是好久都沒人住過了這小徑無人清掃這花草無人修剪如果這些人能在這谷中種這麼多花草的話必不是俗人應該會常掃常剪的。因此這裡應該沒有人住了。」

    「你的眼力很不錯嘛!」樊祟點頭略帶讚賞地道。

    「承蒙誇獎只是略評論而已事實是不是這樣還有待證實我只願這一切都是真的!」林渺又抱了一絲希望地道。

    「哼!」樊祟哼了一聲似乎對林渺的想法極為不滿。

    林渺笑道:「我只是帶你來這個地方至於能不能完成你要做的事我也是無能為力要怪也只能怪這一切都是天意!」

    樊祟不語快步急行轉過幾道彎便見不遠處有一排木房但卻依然冷清得讓人吃驚。

    「這裡是不是你那日所住之地?」樊祟問道。

    「想來應該是我被抬進來和抬出去時都是昏迷著的自然不太清楚!」林渺無可奈何地道。

    「不過現在裡面應該沒人!」林渺又淡淡地道。

    「你怎麼知道?」

    「憑直覺我的直覺告訴我裡面已經沒有人住了或許只有幾張結好的蜘蛛網!」林渺肯定地道。

    樊祟並沒反駁事實很快證明林渺所說是對的木房之中已經結了許多蛛網還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林渺也有些愕然這裡確實沒有人至少有一個多月無人居住了為什麼風痴和火怪會離開呢?究竟生了什麼事?這裡的東西一樣都沒損壞顯然並不是有人來破壞讓他們逃了而是他們自己走的。而琅邪鬼叟卻說這些人曾過毒誓是不可能離開隱仙谷的可是這一刻又為什麼不在呢?難道這裡並不是他們居住的地方他們居住之所是另有其地?可是這也有點不像林渺記得這小木屋內的佈置這絕對是他當日所居的小木屋只是如今已經人去屋空了。

    當然這對於林渺來說確實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面對這幾個老怪物減少了幾分危險。不過他也不敢太過得意如果惹惱了樊祟那可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現在沒有了風痴火怪的威脅那所有的威脅只能是來自樊祟了。他並不知樊祟來此的目的而且此人心思難測誰也弄不清究竟是敵是友。

    「難道是真的?難道是真的?」樊祟望瞭望小木屋中的一些佈置自語般道。

    「什麼是真的?」林渺有點莫名其妙。

    「彗星經天時便是他們誓言取消之際!」樊祟淡漠地道。

    「彗星經天時乃去年除夕前夜!」林渺也吃了一驚反問道但旋又道:「難道龍頭早就知道他們會在彗星經天之日破除誓言下山?」

    樊祟不語怔了半晌方冷然問道:「琅邪鬼叟除了教給你鬼影劫外還交給了你什麼東西?」

    「什麼什麼東西?沒有哇難道除了鬼影劫和三老令之外還有什麼東西?」林渺故作不知地反問道。

    「你老實與我說!」樊祟聲音變冷盯著林渺逼問道。

    「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琅邪鬼叟前輩便是在前面的樹林外遇險如果你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林渺故作無辜地道。

    「帶路!」樊祟道。

    「這林子我如何能走出去?還是你去闖陣好我可不知道破陣之法。」林渺肅然道。

    隱仙谷極大但卻是一片死寂似乎連一隻鳥兒都沒有林渺是故地重遊心中感慨萬千若不是這片地方半年前他便已經死了可是他仍活了下來是這裡賜給他再生的機會讓他在這七八個月之中得以快成長。而再次回到這片土地之時又只有十餘日的機會命運似乎在與他開一個極大的玩笑。

    前途一片迷茫這兩百多個日夜似乎只是一眨眼間的事又似乎如過了幾個世紀那般漫長許多的人都去了而許多的人又出現在林渺的生活之中一切都只是像一場夢一場沒有終點的夢讓人有點心酸有點無奈這些日子的經歷幾乎比前二十年所經歷之事還要多還要複雜和離奇惟一值得慶幸的便是他還活著活著就是一種幸運活著就有希望。

    至於是希望什麼林渺自己也不知道。活著的目的和意義是那麼迷茫那麼模糊。不過林渺知道活著絕對不是為了自己如果只是為了自己而活他寧可死去寧可輕輕鬆鬆地解脫讓塵世的俗夢化成碎影。但現在的他不可以死而且要以最堅強最大的意志活下去因為有太多的人在期待他對他寄予了厚望他可以拋下自己但卻割捨不了這些人的感情和牽掛。

    感慨歸感慨可是林渺知道眼下最要緊的卻是如何擺脫樊祟的糾纏。他並不想與樊祟耗上太多的時間這對他沒有半點好處反而只有威脅這種傻事他並不想做。

    「當日琅邪鬼叟前輩便是把我從這裡送出來然後帶著我向那邊飛跑而那幾個怪物便在後面追!」林渺一邊比劃一邊向絕崖邊靠去似乎是在講解當時的情景可是內心卻在計算著自己與絕崖之間的距離。

    樊祟的心神似乎也陷入了對琅邪鬼叟的回憶之中並未言語只是跟著林渺身後踏草而行。

    「十丈、八丈、五丈……」林渺心中暗自計算著突地轉身呼道:「對了我記得當時琅邪鬼叟前輩一手挾著我還與那紅頭的老怪對了一掌自琅邪鬼叟前輩胸前飛出了一個小盒子!」

    「什麼盒子?」樊祟心神一緊急問道。

    「當時那盒子就向那棵樹下飛去好像是……再見了!」林渺向樊祟身後一指樊祟不自覺地扭身向林渺所指之處望去。

    林渺又豈會錯失此機會?身形倒掠如經天流星般向四丈外的絕崖躍去。

    樊祟一聽林渺那一句「再見了」頓時知上當忙扭回頭來而此時林渺的身子已經在絕崖上空了。

    「好狡猾的小子!」樊祟一抖手自袍間竟射出一道赤帶直捲向空中的林渺。

    「不勞相救!後會有期!」林渺揮手刀光一閃那赤帶雖然極纏住了他的腰但在龍騰神鋒之下立刻斷為兩截林渺的身子如彈丸般墜入絕崖之下。

    樊祟趕到絕崖邊只感到水氣撲面林渺如一隻大鳥般凌空而落已化成一個小黑點。他不由得又氣又恨怎麼也沒有料到自己這麼小心翼翼最終卻還是被林渺給耍了但叫他自這絕崖上跳下卻又鼓不起勇氣。

    林渺卻不同早已是輕車熟路他已不是第一次自這裡跳下去這一切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我會再找你的!」樊祟憤然對著崖下高喊但卻不知道林渺聽到沒有。他只覺極為窩囊但卻不得不承認他還是小看了林渺隱約間也覺得當日的事情可能不是林渺所說的那麼簡單而是另有內情也可能他想要的東西真的在林渺手中。不過這要到他下次找到林渺才能夠證實一切。

    「樊祟居然將林渺這小子帶走了?!」劉玄眸子裡閃過一絲冷厲的光彩沉聲問道。

    「確實如此皇上我們要不要順便把樊祟也給幹了以免除赤眉軍的後患……?」

    「胡說!樊祟是我們現在絕不可以得罪的人儘管他可能會是我們的敵人但在目前他卻為我們分擔了絕大部分壓力如果沒有赤眉王莽就可全力對付我們到時若赤眉也成了我們的敵人這不是自取滅亡嗎?」劉玄打斷廖湛的話斷然道。

    「皇上所說甚是可是有樊祟插手我們又如何能夠誅殺林渺這小子呢?而且大司徒和光武將軍與林渺交情不薄如果讓他們知道我們要對付林渺只怕會不好吧?」廖湛擔憂道。

    「這便是為什麼朕要把他兩人派去北征的原因有他們在我身邊朕還能夠放手而為嗎?」劉玄悠然道神色間不無得色。

    「王常將軍一向與大司徒交好如果他知道了此事只怕……」

    「這個你不用擔心朕已經準備派他去換回護國公王匡!在宛城便不會再有說朕閒話的人了但是你必須記住朕的吩咐對付林渺的事宜快宜秘你可有派人跟蹤樊祟的去向?」劉玄冷然道。

    「臣早就派人跟蹤了還讓人秘密監視匯仁行的動靜諒他們插翅也難逃!」廖湛肯定地道。

    「匯仁行對我們還有用處只有他們打造出來的兵器才能讓我們無往不利暫時還不能對付他們雖然小刀六與林渺是好朋友但這人只重利益視錢若命只要朕給他一點甜頭說不定他連林渺都出賣了也是有可能的!」劉玄淡然道。

    「臣覺得小刀六這個人並不是那麼簡單也是個很難纏的角色……」

    「再難纏的角色也有弱點只要找出他的弱點所在就不信對付不了他!別忘了他身後還有天虎寨雖然這股力量不足道哉但是在南陽諸地的影響卻極大絕不可小覷有些時候留一手是應該的!」劉玄駁叱道。

    「皇上所說甚是!」廖湛阿臾道。

    「好了你吩咐各地注意樊祟和林渺的消息這小子對我和聖門的威脅極大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就算我們不能正面出手你可請宗主派人除掉這小子省得他影響了我聖門的大業!」劉玄語氣一改道。

    「皇上臣還有一條消息!」廖湛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道。

    「說!」劉玄淡漠地道。

    「聖女傳來消息說劉正很可能已經去找過劉寅而她懷疑劉秀也可能並不是真的!」廖湛神色有些古怪地道。

    「什麼?!」劉玄心神大震眸子裡閃過一絲厲芒頓了頓冷聲問道:「聖女是何時告訴你這個消息的?」

    「兩天前臣去光武將軍府宣讀聖旨時!」廖湛肯定地道。

    劉玄的臉色數變眸子裡有一絲懼意自語道:「為什麼宗主不將這消息告訴我?為什麼?」

    「皇上!」廖湛見劉玄這樣子不由得提醒道。

    劉玄一怔立刻又恢復常態深吸了口氣道:「劉秀不是真的劉秀那誰才是真正的劉秀?不過誰是劉秀又有什麼關係重要的是我能得到劉家的江山!」

    「那日聖女本可知道答案的但後來被劉寅給打斷了這之中一定藏著一個極大的秘密聖女猜測甚至與劉正有所牽連是以才讓臣轉告宗主。不過臣先向皇上說一聲。」廖湛道。

    劉玄不由得笑了道:「做得好!朕絕不會虧待你的宗主他老人家事太多總不能每件事都要向他老人家親自稟報是以往後有什麼消息便先與我說!」

    「臣明白皇上乃是真命天子萬民之主自然應該先向皇上稟告了!」廖湛頓時明白劉玄之意跪伏於地肅然道。

    「很好你起來林渺的事便交由你去處理劉寅和劉秀的事就由朕親自處理!」劉玄欣然道。

    「船家你這船租不租?」林渺向停於岸邊的船家叫喚了一聲問道。

    「客爺想租到哪裡?」船家見有客人來不由得順口問道。

    「竟陵!」林渺沉聲道。

    「客爺這裡到竟陵可有七八百里的水路呀!」船家吃了一驚道。

    「只要有水你這船兒哪裡不能去?七八百里有什麼大不了錢不是問題!」林渺略嫌麻煩地道。

    「哦客爺說的也是只要客爺出銀子我老頭子哪裡都去!」船伕笑了笑道。

    「哦那好說!」林渺踏上甲板打量了這艘只有兩丈左右並不甚大的船道:「這船上似乎缺了點什麼。」

    「我這船是新近才從湖陽購買回來的花去我一輩子所攢的錢財之中缺少長途用的東西如果客爺要遠行的話我就要再備一點東西和找個做飯的!」船伕不無自豪地道。

    「很好我就租你這只船。這裡是五十兩銀子你先去購點鋪蓋、油米之類的記住別忘了備幾罈好酒另外弄些牛肉乾、花生米之類的下酒菜。」林渺掏出一大錠銀子遞給船伕大方地道。

    「這麼多?」船伕吃了一驚有些意外地打量著林渺道:「有二十兩銀子就足夠買這些了。」

    「你就買好一些多買一點就是了剩餘的就是你的跑路費船資另計!我尚有些事你買好東西后就在這裡等我!」林渺淡漠地道。

    「好小老頭知道該怎麼做客爺放心你什麼時候來我都在這裡等!」船伕見林渺出手這麼豪闊自然心中歡喜也爽快地道。

    林渺不由得笑了他可還得在城裡再去買一些繩子、弓箭和火油之類的以備在路上遇敵時用得著。

    林渺知道這到竟陵七八百里水路遇敵的可能性極大雖然他已經易容改裝但是這些騙一般人還行對於樊祟、雷霆威這等級高手來說只憑直覺便可認出他易容並不能有太大的作用。不過在水上卻有林渺的優勢即使對方武功好但水下功夫並不一定都好是以林渺選擇水路還要準備許多水戰所用的東西。

    如今他只有一人作戰自不能馬虎更要準備充分。當然這只是有備無患並不是真的就可能在水上遇險能平平安安抵達竟陵當然是林渺所希望的。

    「師傅我要兩百支上好鐵羽箭你這裡有沒有存貨?」林渺大步踏入一家鐵鋪淡問道。

    「哦客爺你要兩百支鐵質羽箭?」中年鐵匠抬起頭來冴然望了林渺一眼。

    「不錯你這裡可有?」林渺悠然問道。

    掌櫃放眼外望卻見一輛馬車橫在門口隱隱現馬車裡裝滿了東西掌櫃這才回過眼來望向林渺笑著道:「有有如果你要的話我可以全都賣給你!」

    「那好你去拿給我看一下!」林渺道。

    「我們這裡有好幾種羽箭還有上好的弩機客爺若是想要的話不妨進庫內看看。」鐵匠道。

    「那好請帶路!」林渺有些意外但卻並不在意。

    「要是往日想要這麼多存貨可不易現在義軍都用匯仁行的兵器生意不太好做!」中年鐵匠有些怨道。

    林渺恍然這確實是實情現在匯仁行的生意幾乎成了南陽的壟斷大戶其名氣之高已使義軍和一些大戶人家非它的兵器不用。當然匯仁行的兵器質量絕對一流因為它彙集了數百上千的鐵匠精英聚思廣益這才使兵器質量越來越好人們當然忽略了這些小鐵鋪。小鐵鋪中一般只有普通老百姓來買些鋤鍬、柴刀之類的東西而諸如羽箭弩弓之類的便沒有多少人買了。

    林渺走進內堂突地一怔目光呆呆地落在堂上的一張畫像之上神情竟變得恍惚起來。

    「客爺東西都在這裡你看覺得哪件好隨你挑價錢我這裡是最實惠的!」鐵匠興志昂然地介紹著可是半天卻沒聽到林渺的回聲禁不住冴然望了林渺一眼有些擔心地問道:「客爺你沒事吧?」

    林渺未答卻緩步移至畫像之下彷彿是著了魔一般痴痴地盯著畫像眸子裡竟閃出一絲莫名的感傷。

    「客爺!客爺……!」

    林渺被鐵匠一串呼叫喚得回過神來但臉色依然有些蒼白。

    「這幅畫是誰畫的?」林渺扭頭向鐵匠質問道。

    「哦你是說這幅畫呀這是一位叫什麼藏什麼的公子的當時他想在我這裡買一把刀和一柄劍卻沒有錢便把這幅畫押在這裡(電腦小說站)說一個月後回來取我當時不肯但看這個人只是一時落魄不像壞人最終便答應了他。可是現在一個月都過去了他還沒有回來想來是不會回來了算我駝子倒霉一把廢了三年心血才打造出來的寶劍卻被這一幅破畫給換去了這還不說自有了這畫之後生意更是每況日下。不過這畫中的美人確實是勝似天仙我駝子從沒想過世上有這麼美的女人想那曾鶯鶯和柳宛兒也只怕要差上許多……」

    「那人是不是叫藏宮?」林渺反問道。

    「藏宮?對!對!就是藏宮客爺認識他呀他是你的朋友嗎?」鐵匠頓時似乎記起來了欣喜地問道。

    「不錯我是他的朋友他叫我來幫他贖回這幅畫卻不知那一刀一劍要多少銀子?」林渺想了想道。

    「一百零八兩!」

    「這裡是兩百兩壽通海的銀票贖這幅畫和購買兩百支箭夠不夠?」林渺自懷中掏出一張銀票淡然問道。

    「夠夠自然是夠了想不到藏公子那麼潦倒卻有你這樣豪闊的朋友。」鐵匠大喜道。

    「給我把箭支打包放在門外的那輛馬車上!」林渺伸手摘下掛於堂上的畫卻見下角書著「地皇三年臘月藏宮」幾個蒼雄的小字。

    「地皇三年臘月?」林渺低低地唸著眸子裡竟滑出兩行淚水。

    「客爺你怎麼了?」鐵匠吃了一驚問道。

    林渺一驚頓知自己失態忙道:「沒事你什麼都沒看到知道嗎?」

    鐵匠一愕似乎明白了什麼試探地問道:「這畫上所畫的是公子的親人?」

    林渺瞟了鐵匠一眼冷然道:「你很多嘴!」

    「是是小的不問不問!」鐵匠一陣尷尬有些吃驚忙將包好的箭矢送上停在門口的馬車之上。

    隨即林渺也坐上馬車向車伕道:「送到屯口碼頭!」

    「哇公子買了這麼多東西呀!」船家有些吃驚地問道。

    「這些給我放在甲板下反正這船也夠大的放這點東西不會有問題。」林渺吩咐道。

    「公子您是到竟陵做生意吧?」船伕看了看那些包裹得嚴實的東西有些惑然地問道。

    林渺只是笑了笑道:「也算是吧!」說著大步跨入船艙卻見船艙中有個少女正在整理被蓋不由得冴問道:「她是誰?」

    「哦她是老夫的小女兒叫小翠是我讓她來幫忙燒茶做飯的。」船伕忙解釋道旋又向船艙之中的少女道:「小翠還不見過公子?」

    「小翠見過公子!」那少女極乖巧地向林渺行了一禮。

    林渺心中微覺釋然打量了少女一眼只覺頗為清麗是那種小家碧玉型的再看看艙內擺了幾大罈美酒還有一包包的東西。不過林渺嗅到了蜜餞的味道顯然之中還有許多干果零食之類的。

    「好了可以啟程了!」林渺自懷中掏出一張百兩銀票遞給船伕道:「這是你的船資你現在送回家也行!」

    「啊公子這怎使得?到竟陵這順水只要四五天就可以到怎用得著這麼多銀子?」船伕吃驚地道。

    「這一路上不怎麼太平這些就當是現在船資漲價好了!」林渺淡然道。

    船伕有點傻眼了林渺出手之豪闊確讓他有點受寵若驚忙收下送上岸去半晌才滿面喜色地回到船上感激地道:「便是公子要我這艘船也使得那我便啟航了!」

    林渺坐於艙中望著江岸漸離漸遠心中竟湧出一絲莫名的酸澀禁不住抱過一罈酒仰頭長飲了一氣這才攤開那幅畫。

    畫中的人竟是梁心儀林渺太熟悉了這幅畫畫得栩栩如生連唇角的一點小痣也點得極為清楚。只是畫中之人的表情冷漠有若嚴霜相罩多了一絲冷豔少了幾分溫柔但林渺可以肯定畫中之人一定是梁心儀抑或是一種直覺。

    藏宮所畫的人竟會是梁心儀!可是這兩個人是絕沾不上邊的人物一個是西北藏宮世家的少主一個是從未出過宛城的弱女子在梁心儀死前藏宮從不曾到過宛城那為何藏宮能畫出這幅畫呢?且還畫得如此傳神?而這幅畫還是在去年臘月所成可見應該是數月前的事幾個月前梁心儀已經魂歸天國了……這一切都像是一個謎讓林渺覺得頭大。

    不過無論如何林渺的心卻被這幅畫帶入了往日的回憶之中。

    沒有任何人能夠代替梁心儀在他心中的位置包括白玉蘭、遲昭平甚或是怡雪那段傷得他最深的感情總是最難忘的。梁心儀帶走了林渺過去的一切包括生命這一點林渺比任何人都清楚。

    往日的林渺感覺到生命中存在著自己存在著幸福和快樂甚或最為幼稚的理想但現在的他生活中自己並不重要生命只是為別人而存在活著沒有任何個人的幸福和快樂只有責任別人的幸福和快樂才是他的快樂他活著的全部意義已經不是在於享受但在以前卻是!

    梁心儀帶給了他快樂和幸福但也帶走了他的快樂和幸福留給他的只是越美也便越痛苦的回憶!

    藏宮怎會畫出這樣一幅畫像呢?畫中的女人究竟是不是梁心儀?梁心儀真的死了嗎?為什麼藏宮會出現在淯陽境內?這之中究竟有什麼牽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林渺的腦海中竟是亂糟糟的一片。

    對著畫像他彷彿又看到了梁心儀的一顰一笑。他也不得不佩服藏宮的筆法由畫可以看出藏宮對這幅畫投入甚深也可以說是藏宮對畫中的女子很可能是用情至深。難道畫中的女子是藏宮的心上人?這個世上還有一個長得與梁心儀如此相似的人?

    當日他知道梁心儀死去的消息時便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殺了孔庸後便流落外地根本就連梁心儀的屍都不曾見到這是他對梁心儀惟一的歉疚但那一切也都是身不由己。一直以來他都以為梁心儀死了從來都沒敢想過梁心儀沒死的可能性今日再見這幅畫他心中不由得又升起了一絲希望。

    只是如梁心儀真的沒死那她又在哪裡呢?她這些日子又幹了些什麼呢?她一個弱女子又能怎麼樣呢?這些日子來究竟會生什麼樣的變故呢?林渺不敢想像那之中的情節他只覺得心很痛像刀絞一般。於是他喝酒以酒來麻醉自己的思想麻醉自己的感覺至於是怎樣醉過去的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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