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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柳殘陽]神手無相[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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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3-23 01:29:26
一○一、武林、二怪、享盛名

  渾沌老人道:「以游雲莊與神手無相戰飛羽,兩者在江湖上的聲名,大師以為如何?」
  了然道:「此種內情老衲不知,然以聲名判別,又非出家人所能置椽的,故只好請莊主原諒。」
  渾沌老人一聽,不覺甚為氣阻!
  顯然的,了然僧對游雲莊有一種成見。
  否則,以聲名判別是非本是甚為平常之事,而他竟然推拒,這豈不是大違常理?
  顯然地,少林了然已生了成見。話不投機半句多,渾沌老人江可元,即知了然心中有了成見,即不願多所寒暄,乃道:「大師遠來辛苦,本莊業已準備好打定之處,就請前往如何?」
  說罷向外呼道:「來人!引道高僧至修堂去!」
  游雲莊在不多的日子裡,頓時增添了不少人物,繼少日而來的是武當三劍,青城一老,峨嵋一絕……
  最最使游雲莊感到詫異的是連向不與武林結怨,甚少與江湖交往,但卻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丁家堡堡主丁善玉也來到了游雲莊,趕來的除了有武林中久享盛名,然而卻甚少在江湖走動的『武林二怪』——治死人華佗同氣死鬼錐魁外,還有他的任丁元一同另三位不知姓名的老者。
  怪的是他們尚帶了個童子,僅有四五歲的一個童子。
  離月滿尚有二天,游雲莊來了最後一批人。
  這一批人的到來差點把江可貞氣死。
  那是——霹靂神婆,百靈仙子,神仙愁,金老大,神龍,戈涼,與十敷巖的葉媚,凌剛,盜君子同天一第一名捕郭大公師徒。
  奇怪的是連千里盜東方俊人同快刀妙手南宮機也同時來了,只是不見神機客陳大成與易天虹。
  江可貞把玉冷翠一把拉至秘室,氣呼呼的道:「大妹子!不管如何,我得出這口惡氣,拼著游雲莊土崩瓦解,我也得先把易天虹宰了才甘心。」
  玉冷翠道:「我知道你姑奶奶的心情……」
  江可貞道:「那您給我出個主意啊!」
  玉冷翠道:「你看請那武癡夫婦去一趟八極莊如何?」
  江可貞道:「只不知他們……」
  玉冷翠一擺手道:「別急!我去去就來!」
  不多會,玉冷翠去而後返,道:「人己走了!只是大莊主那兒……」
  江可貞道:「那由我來!謝謝您了大妹子……」
  玉冷翠笑道:「這恐怕太見外了吧!姑奶奶……」
  月滿之日,終於來臨了。
  游雲莊的一線天,傳來了消息——戰飛羽單槍匹馬拜莊來了。
  渾沌老人,率領著游雲莊的人,在預先即準備好的生死約會場上,等待著了。
  這是游雲莊的最高點。
  那瀑布下的幾條水流的廢源之處,特意用人工開劈出來的一條小路的盡頭,游雲莊依傍的那座懸崖上的一處方圓里許的平地上。
  臨時搭建的一處較技台。
  台的左右各自安有坐位。
  正中卻特意的寬敞,而且是依山而建,層級而上,一級級的形成了個天然看臺,這兒正是那各門各派來做見證的人所坐的。
  游雲莊的人,坐在台的左面。
  以霹靂神婆為前的一群人,坐在右面,然而,霹靂神婆同百靈仙子,卻不在此,而坐在中央,顯然擺出了不參與雙方爭鬥的漩渦裡。
  自然的,這方面變成了以神龍、神仙愁,同金老大為首了。
  戰飛羽終於在無影劍郭宏與閒雲野鶴道長的接待之下來到了較技場。
  郭宏飛雲回歸游雲莊行列。
  戰飛羽抱拳向中央看臺一揖,然後走向右首,戰飛羽走至右首,方待與神仙愁講話……
  驀地自左首游雲莊人群中,躍落一人,怒聲地道:「戰飛羽,你這個惹是生非的傢伙,來,來,來,趁這個時候,我們算算老帳!」
  戰飛羽打眼一看,不禁眉頭一皺道:「這傢伙也在游雲莊?」
  戈涼道:「你以為他在哪裡?」
  搖搖頭,戰飛羽道:「他總也是黑道一霸,不該寄人籬下的!」
  戈涼道:「你錯了,他那一霸所率領的,都是人家的。」
  戰飛羽道:「噢!原來如此。」
  神仙愁道:「看來陳大成的話應了!」
  戈涼道:「沒問題,我們也照方抓藥。」
  盜君子劉須鋒道:「我臨時客串客串戈兄的夥計怎麼樣?」
  戈涼道:「歡迎,歡迎!請!」
  劉須鋒聞聲,笑一笑,慢步而出的,走至場中,向對方打量,然後,一抱拳道:「這位大當家的,請問您可是江湖中人稱三絕響談北,三絕幫的幫主?」
  來人正是三絕響談北,驀地一怔道:「正是!你是誰?」
  笑笑,劉須鋒道:「大幫主,你曉得鬼刺客戈涼嗎?」
  一怔,一驚,談北道:「你是?……」
  搖搖手,劉須鐸道:「莫急,莫怕,大幫主,我可不是鬼刺客,我不過只是他手下的一名副手,副手!」
  談北倏地感到一陣憤怒,吼道:「我找戰飛羽,你來幹什麼?」
  劉須鐸道:「你找戰飛羽幹嗎?」
  談北道:「同他算一算十年前的老帳!」
  手一拍,劉須鐸道:「照啊!我來也是算帳啊!」
  怒吼,談北道:「你這小子胡扯什麼!你要同我算什麼帳?」
  劉須鋒道:「不是老帳!是新帳!」
  氣極,暴烈的,談北道:「你是什麼東西,同我來算帳?…
  劉須鋒道:「不是什麼東西的帳,是人的帳,大幫主!」
  怒極反笑,談北道:「小子!你是失心瘋,抑是瞎了眼?你找錯了門!吃鍺了藥了吧!」
  劉須鋒正經的道:「沒錯,沒錯,幹我們這一行的,首先要講求眼明手快,第一件事,就是要驗明正身,方不會出岔子!」
  大怒,談北吼道:「你這臭小子,滿嘴胡扯些什麼?你憑什麼說要驗明老子的正身」!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劉須鋒道:「大幫主!你忘了我是幹哪一行的了?驗明正身不會弄錯對象啊!」
  怒罵,談北道:「你幹哪一行?」
  劉須鋒道:「吆!吆!剛才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大幫主?」
  一轉瞬,談北道:「你是說你是代執後,有人說你是為了我/
  連連點頭,劉須鋒道:「不錯,不錯!大幫主不愧是領袖一類的人物,一點就透!」
  氣沖牛斗,談北道:「透你媽的屁!臭小子,你給我滾!」
  好整以暇,劉須鐸道:「你滾個樣子如何?」
  倏然大吼,暴然而起,三絕響談北,憤怒至極的飆向劉須鋒,掌如閃電曳光,劃向盜君子面前。
  盜君子卻在談北就將臨近的剎那,掌指尖兒就差那麼一絲兒的時候——
  陡然間,劉須鐸身形暴旋,神鬼莫測的旋至對方後側,他的修長的雙手,倏然間,如靈蛇般,在側轉的同時,在三絕響談北的全身,滑溜溜的閃了一遍。
  談北人到敵失,驀然停身轉軀,揮掌向身後掃去。
  滑如泥鰍,盜君子劉須鋒的身形,又回到了原處。
  退後兩步,笑哈哈的,劉須鋒一揚掌,掌心多出了許多零碎,向怔在當地的三絕響談北道:「怎麼樣?大幫主,原來你身上的零碎不少?」
  談北面色剎白,氣、怯兩現,怒叱道:「你這個——」
  盜君子劉須鋒,根本不理,左手又揚了起來,手上提著一支管線的原筒,道:「這大概就是你的保命玩意了?三絕響以外的絕命響了?」
  談北驀地道:「你是誰?」
  劉須鐸道:「盜君子劉須鐸。」
  談北道:「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為什麼來找我的麻煩?我沒同你們扯旗兒幫,有過過節。」
  劉須鐸道:「我告訴過你,我是戈涼的副手,一個代執役!」
  談北道:「你——是誰雇你?」
  劉須鋒道:「戰飛羽。」
  驀地一怔,談北怒吼:「戰飛羽,你有種自己出面,你這個縮頭烏龜,弄這麼個三隻手來同老子做對,哪裡像個人王?」
  劉須鐸道:「不用吼,談北,我是三隻手,你就是六隻胳臂,可是沒用,你要是沒得玩了,就退回去,以後哪裡碰上哪裡算,什麼時候都行,就是現在不行,因為他已經有了主兒,那主兒是渾沌老人江可元,其他的人嘛,今天免啦!」
  談北怒瞪著劉須鐸道:「你以為你已佔了上風?」
  搖搖頭,劉須鐸道:「我可沒那麼說,你要想稱量稱量我也可以,不過,我得告訴你,我既然能在你攻擊時,將你的所有絕活統統俘來,相信也能在你身上施點手法,我不施就是因為我同你無怨無仇,你若是人人物,就該大大方方的認輸,用不著在拳腳上再拼纏了。」
  談北道:「你的意思,你是穩贏?」
  劉須鐸道:「我可沒那麼說,輸贏雖不一定,可也要斟酌一下劃不划得來!」
  談北道:「那你為什麼來,你可是划得來?」
  點點頭,劉須鐸道:「不錯,我划得來,只要我先將你的零碎弄掉,再進一步同你鬥個平手,我就夠揚名立萬了。」
  談北道:「你這麼肯定?」
  劉須鐸驀地不屑的道:「談北,你身為一幫之主,你該知道。」
  談北羞怒道:「我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不甘心!」
  冷凜!
  劉須鐸道:「不甘心又如何?」
  談北道:「宰你!」
  哈哈一笑,劉須鐸道:「就憑你?憑你這個沒牙的老虎?」
  突然問,談北雙手暴揚,翁的一聲長嘯,一絲藍光,射向面前地上,一彈之間,藍光倏分為二,兩道細絲,挾著翕聲,由下而上,斜斜向劉須鐸的雙目。
  同時間,一蓬晶光閃閃,密如蛛網的「蚊蚋鏢」似滿天花雨般,疾然騰空而起,形成無比的奇觀,倏忽向下疾落,罩向劉須鐸的頭上,幅度廣達丈許。
  這是種極難處理的狀況,距離近,暗器多,後退,騰閃,都在蚊蚋鏢的覆罩之下。
  談北於同時得意的吼道:「小子,嘗嘗自大的滋味!」
  「不見得」!」
  劉須鐸,倏忽間,矮身挫步,讓過了蠅鳴鏢,身形如同一支定點的旋軸,斜斜的,轉了一圈,驀地如同鬼魅般,平平的射至談北身後,就在他射出的同時一聲輕微的「噌」聲,起自談北的左側,劉須鋒的右手問。
  談北驀地一聲厲叫,猛地蹲地不起。
  劉須鐸卻已立身而起,距談北丈許。
  談北回頭,戟指劉須鋒,咬牙切齒道:「好!好!盜君子你好狠……」
  劉須鐸看著滿天花雨似的「蚊蚋鏢」嗡嗡落地,慢悠悠的道:「若非你一生以『響鏢』行走江湖,談北,今天的結果,就不是如此了,而你所得的報應,就因你剛才的突然施襲,大背常規,有失身份的報應!報應在你自己的暗器上。」
  慢慢的,劉須鐸,向左方看臺走去,口中道:「大幫主,你還有機會,在江湖上找回這一場來,我們以後再見。」
  談北,竭力的站了起來,手抬左腰,彎彎的回到右方,形如鬥敗的公雞。
  一陣寂然後,游雲莊方面走出了鐵勺子朱添財。
  神龍鐘伯純道:「咦!是他?」
  話聲中長身而志,揚聲道:「朱添財!你在這兒啊!」
  人亦隨著話聲,向台上走去。
  朱添財驀地抬頭,看了一眼神龍,驀然停步,神色大變,猛然間,騰身而起,飛落台下,三步二躍,業已躍下山去。
  鐘伯純一見,哈哈大笑,抬頭向朱添財失去的方向宏聲道:「去找個我不知道的地方,下次遇到,可沒這麼輕鬆了,要留點記號才行!」
  嚇走了鐵勺子朱添財,這在游雲莊的人看來,真正是奇聞。
  頓時引起了一陣竊竊私議。
  渾沌老人江可元道:「如此下去,豈不是更加丟人?你們準備好!還是由我來同戰飛羽——」
  冬烘先生安瀾道:「莊主,還沒到時候,讓我來!」
  人說著話,腳已踏上台去。
  左方,神仙愁驀地站了起來道:「這冬烘不該出來的,他應該知道,我不會不理他的。」
  安瀾走至台中,向戰飛羽道:「戰飛羽,聽說你沒有遇見過敵手,今天讓小老兒先領教幾招怎麼樣?」
  神仙愁起步道:「安瀾,你還不配!」
  安瀾怒聲道:「柳遇春,你要趟這道渾水?」
  柳遇春笑道:「渾水?你的記性可真不錯,忘了多少年前,我就是找你的人嗎?」
  安瀾道:「柳老鬼,你找我又怎樣?別以為我不見你是怕你,那是因為我沒閒工夫!」
  柳遇春已到台中央,點頭道:「不錯,你那時沒工夫,現在有了吧!」
  安瀾道:「沒有,現在我要找戰飛羽!」
  不屑地,神仙愁道:「安瀾,你大自不量力了!」
  安瀾怒道:「怎麼?戰飛羽是什麼?是人熊?還是霸王?他就是個神,我也要動動他!」
  神仙愁道:「誰都可以動他,只是看他配不配,就像你,就不配,因為你只會出壞水,冒壞氣,一肚子的狗雜碎,而不是光明正大的動手腳的人!」
  安瀾道:「我不配,配動你吧!」
  點點頭,神仙愁道:「對啦!這會你總算明白了,只可惜晚了幾十年,不過,也總是不錯了,你躲了這久,今天總算是敢面對我老頭子了!」
  呸了聲,安瀾道:「柳遇春,別他媽的往臉上貼金,我躲你,你算是哪棵蔥?你也不撤泡尿照照鏡子,看看你那個熊像?」
  古並不波,柳遇春道:「現在躲不了啦是不?何不就來試試,光憑著你那掀簾子的口嘴,過不了門檻的。」
  安瀾道:「老小子,別人怕你神仙愁,我安瀾可沒把你瞧在眼裡,要幹得有個條件!」
  柳遇春道:「行,你說吧,我不會讓你失望!」
  安瀾道:「你給我叩上三個響頭!」
  柳遇春笑了,一歪頭,道:「安瀾,你是失心瘋?還是想死不選日子的怕來不及?你受得起嗎?」
  安瀾道:「我怎麼受不……」
  突然住嘴,沒法向下說的瞪著一雙爛眼,望著柳遇春。
  柳遇春微微的看著他道:「怎麼?不說了,受不起是不?沒關係,我還可以給你個機會,你可以再提條件!」
  驀然間,安瀾似橫了心的怒聲道:「柳遇春,你別佔了便宜賣乖,老子不小心,差點上了你的當,你那飛刀三點頭,可嚇不了我,來啊!看我能不能受得起!」
  神仙愁有一套輕易不用的絕技,江湖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若是讓他向你「叩頭」,你可就是倒霉倒到了家,因為他的飛刀,在他點頭時,會不意的飛出,射殺敵人,那真正是使人防不勝防。
  如今安瀾竟然自動的要神仙愁叩頭,那豈不是自找死路?
  本來,江湖中會用緊背低頭弩的不少,而且也不是最厲害的暗器,可是柳遇春的飛刀,不是暗器,乃是他專練的絕技,飛刀在發射中,運用發射力,甩出以後,能夠折旋,騰躍,任憑他的心意而傷敵。
  神仙愁的尊號,除了他的行徑使人受不了以外,他這飛刀絕技,也是原因之一。
  安瀾竟然當面挑他的絕技,柳遇春突地肅容道:「安瀾,我本想向你動手過招,稱稱你的份量的,如今你竟然不知死活,硬挑老夫不想用的工夫,說不得也只好如你的心願,不過我可以預先告訴你,只要你能躲得過我的三把飛刀,我不但保證戰飛羽會你,而且我也願意再告訴你一件你聽了極為舒服的話,我會在你同戰飛羽動手前,把人頭雙手奉上。」
  安瀾突地面色凝重起來,他知道神仙愁是不打誑語的,話中之意,這不明明是告訴他,躲不過飛刀嗎?
  人都有僥倖心,安瀾當不例外,冷哼一聲道:「老小子!話不要說滿!那會後悔不及的!」
  神仙愁道:「多說沒用,你小心了!」
  話落頭點,刀亦隨出。
  極細的,果真如柳葉似的細小,晶光閃閃,毫無聲息,三刀並排,直直的,似毫無技巧的飛向安瀾面門。
  一寸短,一寸險,這是兵刃的習性,但像神仙愁的這種既非暗器,又不能算兵刃的特殊藝業,說起來可真就令人難以置評,也更難以使人相信他的威力。
  可就是不得不相信他的威力。
  毫無奇特,毫不起眼,三支柳葉飛刀,直直的射向安瀾面門,尚不及二尺之時,安瀾即閃步轉身,躲向左邊。
  怪!怪!
  怪就怪在這裡,安瀾的身形甫動,那三支柳葉飛刀,既似長了眼睛,亦如拴在安瀾身上般,緊隨著安瀾的身形,折射而去。
  倏然大驚。
  安瀾猛然揚臂,一支精光閃閃的金筆,點向三支緊追而來的飛刀。
  金筆不長,僅有尺許,筆尖突出,較筆桿略粗。
  就在他點出之時,金筆筆尖處,突地脫出,顯然乃是一支筆套,急驟的一聲嘯叫,叮噹,叮叮,叮鈴,連續的響聲中,三支飛刀,突然似靖蜒般飛向三個方向,一高,一左,一右。
  三支飛刀,居中的一支,升高一尺,突似鷹拿燕雀般疾向安瀾頂門射下。
  安瀾金筆尚未收回,一抬腕,筆套又「叮叮」一聲,飛刀被擊上天去。
  右方的飛刀,此時卻已折旋而至,射向冬烘先生安瀾的左腰眼處。
  安瀾左手一揮,一支金筆出手,將飛刀擊偏,借勢一挺身,躲過了,左面折閃而回的飛刀。
  就在此時,冬烘先生安瀾,突地挫身歪頭,揚筆側身,急驟的閃擊自空中直射而下的居中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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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江湖、規則、處生死  

  「叮叮」二聲,筆套與筆尖同時擊中飛刀。
  飛刀被斜斜的擊上半空。
  然而就在筆套筆尖,同時擊中居中飛刀的時刻,左右的兩支飛刀,驀然折撞一起,與「叮叮」兩聲同時間相撞,似鬼魅般的,一支突向矮身的安瀾左眼疾射而至。
  安瀾一側身,人似懶驢打滾,閃滾向左方。
  身子一挺,方待雙筆著地,挺身而起之時,突地另一支飛刀,悄沒聲息,猶似流星趕月般直插向安瀾的右腰眼。
  一聲悶沉,安瀾的瘦小身軀,「叭」的一聲,跌在板上,抬眼看了看神仙愁,噫然低首,倒地死去。
  神仙愁至安瀾屍身附近,將飛刀招手接下,俯身起出致死安瀾的飛刀,步回左方。
  一傷一逃一死,游雲莊的方面,齊齊站起了四人!
  居中的是渾沌老人江可元,左首是江可亨,右首是江可利,江可利右邊,站起的是金錯刀危烽煙。
  危烽煙道:「莊主,稍安勿躁,讓我先來!」
  無可奈何,點點頭,江可元道:「危兄小心!」
  危烽煙邁步而出,邊走邊道:「知道!」
  江可亨同江可利亦同時邁步道:「我們去為危兄掠陣!」
  危烽煙回頭笑笑,略候一會,三人並排,江可亨居中向台上走去。
  戈涼一看,道:「乾脆點,飛羽,我們去一對一如何?」
  一旁的鐵捕凌子影道:「我湊個數吧!」
  戰飛羽道:「可以!走吧!」
  戰飛羽三人到了場中,戈涼道:「不知哪位願意陪我玩玩?」
  江可亨道:「閣下是鬼刺客戈涼?」
  戈涼道:「不錯!您是哪位莊主?老二?老三?」
  江可亨道:「二莊主,你戈涼要硬出頭?」
  戈涼道:「說實話,早晚我總得出來的,因為戰飛羽雇了我專門來找你的,要不要知道價錢?」
  江可亨怒道:「戈涼,你不要因為您的虛名,而對老夫逞口舌之利!你得付出代價的。」
  戈涼道:「不錯!我可能要付出代價,在江湖混沒人敢說不出代價,我只是和別人不同,要人先出點代價而已。不過,這次不同,我不要代價,而反要準備付出代價。」
  江可亨怒道:「利口的匹夫!我要你向老夫磕頭告饒,付出你的狗命,才解老夫的恨。」
  戈涼悠悠地道:「行!行!只是要看看你的本事。」
  踏前一步,江可亨道:「來吧!戈涼,試試老夫的手段。」
  戈涼笑笑道:「我得先告訴你,老莊主!動上手我可不留性,更重要的是,我不太習慣江湖規矩,一上手就知道向死命處招呼。你得小心啊!」
  江可亨怒叱道:「嘿!不用狂吠……」
  話尚未落,戈涼已如狂飆魅影,倏忽問飄前,閃旋如風,快同鬼影,一溜寒電,直射江可亨的面前。
  暴旋側閃,江可亨雙臂倏揚,穿射向閃躍的鬼影。
  戈涼腳底就像安裝著強力的彈簧,沾地即躍,一柄寬只兩指,長僅尺許的瑩瑩短劍,業已深深透進了江可亨那巨大的頭顱的骨殼。
  悍不畏死的江可亨,在劍已入頭時,雙手亦狠狠的擊中了戈涼,戈涼那流星般的身影,倏忽飄返左方看臺,一屁股坐了下去,「卡嚓」聲中,椅子被坐垮地上,人也「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一抹嘴,猛然挺身而起。
  突地,後面遞過來一掌,輕柔的按在肩上,道:「坐下,刺客老兄,你不能再動,先吃點藥,順順氣如何?」
  戈涼感激地,仰頭吞一藥丸,仰首道:「你什麼時候來的?少英?」
  曲少英道:「在鐘老爺子嚇走朱胖子的時候。」
  戰飛羽此時,突地向江可利道:「是你嗎,江可利?」
  危烽煙接口道:「不!戰飛羽,是我!」
  戰飛羽冷哼道:「三絕招已夠瞧了,危大牢主,你還有臉嗎?奪人之妻,寄身於人,本是人上,為了女人,寧居人下,有資格在這幾挺屍?」
  怒眥欲裂,危烽煙大吼:「戰飛羽,你是個小人,是個毫無人味的小人,禽獸,惡鬼!」
  輕描淡寫,戰飛羽道:「那是你自己描述自己嗎?大牢主?」
  猛然踏步,「嗆」地一聲,金錯刀出鞘!
  一指戰飛羽道:「姓戰的,你有本事,不妨全擺出來,我……」
  微微一笑,戰飛羽道:「不用了!我不需全擺就已經夠瞧的了。」
  鐵捕凌子影突地道:「危烽煙,你的資格只要我來陪陪你就夠了。」
  江可利道:「小子,你也不夠格!」
  凌子影一擺頭道:「那我定是夠格同你玩玩了,老莊主?」
  江可利道:「你還差得遠——」
  遠字尚未完,凌子影已刀出鞘,招出手,一式怒龍出洞,戳向江可利,口中喝道:「試試如何?」
  江可利略一轉身,一抹藍光,閃向凌子影的右側腰眼,口中吼道:「偷襲,小子,你找錯了人!」
  刀風呼呼,一連七刀,削砍剁刺,綿綿如春雨,刺刺似冬風,凌子影的攻勢,連連不絕,口中不停的道:「當然,專門干偷襲的人面前,文武兩道,我都甘拜下風,只是實幹上了,還可奉陪你老莊主幾招。」
  藍影光閃,刀風呼呼,一剎時,兩人已對了三十九招,攻勢如長江大河,狠辣如惡虎鬥餓獅。
  戰飛羽向金錯刀危烽煙道:「閣下,你可以退回去,換江可元來吧,否則替人頂扛,沒什麼好處。」
  危烽煙怒道:「戰飛羽,毀我武林地牢,傷我危烽煙,致令我如喪家之犬,這種仇恨,難道就算了?」
  戰飛羽道:「我不找你,已夠寬大,我不殺你已夠慈悲,那只是因你惡跡不彰,惡行不著,念你尚未成氣候,為害不大,才放你一馬,你實在該知足才對,聰明的話,你該找個地方,帶著愛妻,好好的去過一輩子!」
  危烽煙道:「戰飛羽,我是人,我是一個有血有肉,知道臉面為何物的武林人,你想,我會算了嗎?」
  戰飛羽道:「不算又怎樣?」
  危烽煙道:「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冷哼一聲,戰飛羽道:「危烽煙,人該知自量。」
  危烽煙怒目而視,疾厲的道:「我自量有能力宰了你解恨!」
  古井不波,戰飛羽道:「你也自量你能坐上游雲莊主!」
  神色倏變,危烽煙叱道:「戰飛羽,你胡說些什麼?」
  戰飛羽道:「我說些什麼,你心裡明白,只是還不知道你是在做夢罷了!」
  驚異,震懍,危烽煙道:「戰飛羽,我必得殺了你!」
  戰飛羽雙手籠袖,安詳自得的道:「行,不過得憑你的本事,即使你能殺我,也不見得能達到願望,當上游雲莊主。但我事先告訴你,你必須要好好的思量過,這次同我動上手,我絕不會同上次一樣,給你留個後路,也不會再存慈悲之心,若不喪命,定也殘廢,所以我替你想,還是退回去,讓江可元出面,等我同他分出勝敗,那時你趁機控制江可貞,就有希望當上游雲莊莊主了!」
  危烽煙道:「戰飛羽,你是個利口匹夫,挑撥小人,捏造是非的無恥之徒,我實在為你羞恥。」
  戰飛羽道:「明人面前不說假話,你自己做的事,何用我來此他說出?」
  氣極而吼,危烽煙道:「戰飛羽,你這個匹夫,接招!」
  金錯刀,斑斑痕跡變成了縷縷青光,成直線的削向戰飛羽的大好頭顱。
  戰飛羽袍飛身掠,雙掌倏隱倏現,卻都是從各個古怪的角度攻出,伸縮似電,劈斬拆拿之間,千變萬化,令人防不勝防。
  兩個人影忽來忽去,忽分忽聚,剎時縱掠,瞬息交會,「金錯刀」舞動,猶如山雲滾嘯,而掌刃穿飛,凌厲流旋,更加無孔不入。
  猝然,戰飛羽,一飛沖天,連串觔斗,又再翻落,掌影隨著他身形的轉翻四散縱橫,破空有聲。
  危烽煙猛然後退,在他後退的同時,「金諸刀」力掃九牛般狂悍的飛削過來,一團烏影,快速的飛向了戰飛羽的頭頂。
  變化之快,是無可言喻的——戰飛羽全身急瀉,隨著敵人這力可裂碑的一刀,飄起半空,閃電般在刀尖上打了一轉,右掌向下在剎那間分向九十九個不同的刀向斬出。
  金錯刀急旋,危烽煙急切問快截那九十九掌。
  戰飛羽倏然頭下腳上倒翻衝刺,他暗嵌三角鋼於尖靴,在身形一折,彎弓似的踢向危烽煙的金錯刀刀背,抖手三十六掌打向危烽煙急旋的身形。
  冷光一抹,擦戰飛羽的背脊,痛楚開始於滲涼滋味,使他身形急俯,一刀險些劃開了他的脊樑,紫袍分裂,飄飄飛閃。
  他頭也不回,一掌有揮,一掌卻由下往上,打向先行揮出的一掌,於是——
  空氣中「啵」的一聲抖顫,一股如矢的尖銳力道,斜削向後激射。
  慘號立起,本是看似勝利的危烽煙,歪邪後退,他左腰上,血洞如掌,手中的金錯刀落地。
  戰飛羽身形倒旋倏忽飆至重傷的危烽煙跟前!
  低聲道:「大牢主,莊主恐怕當不成了,我得在你臨死前告訴你,你在游雲莊的一切作為,都是白費心機,因為你找錯了對象——她就是告訴我一切的人了。」
  抬起無力的頭,露出詫異的眼神,危烽煙似是「嗤之以鼻」的望向戰飛羽。
  輕輕地,戰飛羽道:「她是玉冷翠!你可以走了吧!瞑目了吧!」
  話落,那危烽煙,驚震,憤恨,右手血糊漓淋的自右腰抬向頭頂,「叭」的一聲,腦漿四濺,人同一堆軟糊糊的爛泥,攤在地上。
  戰飛羽忖道:一條漢子,自始至終,都敗在女人的手上,連死也是死在女人手上,我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可是他終於沒明白過!
  回首望去——
  順手欲將背後的破袍掩紮了起來。
  凌子影,臂背臂腿,都掛了彩,幾乎成了個血人。
  江可利,頭手腰腳,也出了血,似是一塊反皮肉。
  凌子影,咬牙切齒。
  江可利,氣喘吁吁。
  凌於影,怒目而視,切齒道:「老傢伙!滋味如何?」
  凸現獰容,江可利道:「小子!你好受嗎?」
  凌子影道:「你他娘的連口氣都順不過來了,會好受個鳥。」
  江可利道:「小子,你也不會活著回去的。」
  微微踏上半步,凌子影道:「把壓箱底的工夫拿出來,老傢伙,能不能保命,要看你的造化了!」
  切齒怒目,江可利道:「小子,我不活劈了你,我就不姓江!」
  凌子影腳出輕滑——只那麼輕輕的一滑,人已魅影般移到了江可利的右邊,不分先後,他的右刀左掌,同時切到了對方頸邊。
  江可利大喝一聲,拋肩斜身,掄起一逆圓弧,右臂猛掃,然而,光影一閃:他掃掄的右臂,卻已被凌子影的左手,倒斗盪開。
  旋風也似的往外撲出,江可利的面頰口,又灑起了一溜血水——半寸長的口子,清晰的掛在左頰。
  人在旋轉中,猝然倒翻,江可利雙臂暴揮,雙腳環出,凌子影卻在電光石火間的閃晃中,帶起成串的人影圍來。
  像是突然失去了重量,在兩條身影倏然聚合的剎那,凌子影的身影,驀然倒彈,後躍二丈有餘,身子一個踉蹌,極其勉強的收勢站住。
  他那冷狠深沉的玉面上,泛起了一片灰森森的鐵青之色。
  然而嘴角上卻露出一抹苦笑。
  「噗」的一聲,江可利在凌子影倒躍而出時,一雙眼,狠瞪著對方。
  在凌子影站住後,他突地倒了下去,胸腹間赫然插著凌子影那把青青剛刀。
  曲少英,將凌子影自郭大公的攙扶下接到後面。
  江可元沉痛的,一步步,踏上台中。
  戰飛羽冷凜的站起中央,緩緩道:「先派人將貴兄弟抬回去再來!」
  一揮手,江可元沒有講話,只狠毒的怒瞪著戰飛羽。
  游雲莊中頓時飛出幾人,將江可利與危烽煙屍身抬了回去。
  五六尺的距離,面對面的站好,神手無相戰飛羽同渾沌老人江可元,真正的赴約生死鬥。
  生死鬥存亡,兩個人都凝重莊肅之極點。
  渾沌老人江可元,盛名在外,數十年來,是江湖人物的一個謎,「生死約」一出,各大門派都派人來赴盛會,在武林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戰飛羽,戰無不勝,狠辣英烈之名,武林中無出其右,宵小聞之喪膽,正道人物也聽之頭疼,正如日中天的威名,挑上了武林人以神秘目之的游雲莊主,能有不轟動的道理!
  所以,台下本是空蕩蕩的,如今已是三五一堆,二四一簇的站立了不少武林人,這實在是武林百年一見的盛會。
  主角人物上場,對陣,台上台下,鴉雀無聲。
  渾沌老人,不理戰飛羽,抬頭向左方道:「戈涼,郭大公,你們準備一下,待會兒我要報殺弟之仇!」
  中氣十足,戈涼宏聲道:「隨時候教,希望你的虛名,能過神手無相戰飛羽這一關!」
  劉須鐸突地接口道:「老莊主,親兄弟的仇要報,賣命兄弟的恨要不要報?有沒有我的一份?」
  這是一種厲害的挑刺話語,全場人都注視向發話的劉須鐸,江可貞向玉冷翠道:「大妹子,這是盜君子是不?我要宰了他!摳個專門挑撥離間的小予!」
  玉冷翠笑笑。
  這時渾沌老人怒聲道:「劉須鐸,你這利口小子出來,讓老夫先宰了你,也是一樣,反正你已活得不耐煩了。」
  劉劉鐸揚聲道:「吆!我可沒那個意思,我得先看看戰飛羽宰人的手法,要是我下去,宰不了你而要你宰了我那多不划算?還是待一會我來打落水狗的好!」
  這明明是篤定泰山式的,談他渾濁老人鬥不過戰飛羽,這種侮蔑直氣得渾飩老人道:「劉須鐸,你下來!下來!」
  渾身顫抖,長髯抖動,臉色鐵青,渾沌老人業已氣極,對戰飛羽的存在,似是毫無所睹。
  戰飛羽凝視著面帶怒色的渾飩老人,輕聲慢語,但卻極端清晰冷凜的道:「江可元,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吧?」
  驀地心神一震,江可元畢竟火候老到,迅速的控制業已暴發的怒氣,強抑憤怒,注視著戰飛羽,心下暗忖:人說戰飛羽正直剛烈,看來果然不錯,假若他趁我剛才怒發時出手,豈不是一擊而中!慚愧!慚愧!
  心中想,口中可說道:「不錯,我們是初次見面,你可以如願以償了!」
  戰飛羽道:「但願如此!」
  一想,不對,江可利心忖:我是說他見到我了,他的話卻只有別意,哼!
  哼一聲,江可元道:「見我的面可以如願,能否合你的心,那就只當別論,不可同日而語。」
  戰飛羽道:「對,實在不合我的心。」
  一怔,江可元道:「戰飛羽,此話怎講?」
  悄悄的,戰飛羽道:「名不副實!」
  怒形於色,江可利道:「戰飛羽,你該不是個徒逞口舌的匹夫吧!」
  好整以暇,戰飛羽道:「緘默如金!」
  不屑地,江可元道:「不見得!」
  戰飛羽道:「正是如此,人是不能聽人傳說的,就如同你對我的評價一樣,我不會像你傳聞中聽來的一樣,你也正是如此的令我感觸不同,尤其是你那『渾沌』似是……」
  怒目疾視,江可元道:「似是什麼?」
  斬絕的,戰飛羽道:「似是不配!」
  憤怒至極,江可元道:「戰飛羽,我要你為這句話,付出無可稱量的代價!」
  笑笑,戰飛羽道:「江可元,你說我來這兒幹什麼的?」
  狠惡的,江可元道:「你是來送死的!」
  點點頭,戰飛羽道:「那還有比死更無可稱量的嗎?」
  江可元道:「你知道就好!」
  古並不波,戰飛羽道:「我不知道,我會來嗎?只是我知道的,與你所知道的不一樣,起碼,我知道我來此,可不一定死!雖然必然有死的人,可不一定是我!」
  江可元道:「哼!大言不慚。」
  輕柔的,戰飛羽道:「既如此,我更可以告訴你句大話,今天似是注定了死的是你。」
  江可元怒眥欲裂,戟指戰飛羽道:「戰飛羽,你不但是個大言不慚,信口雌黃,而且是個目中無人,狂傲無知,桀驁不馴,自以為是,剛愎自用的匹夫,小人,下九流的九等九貨色。」
  戰飛羽道:「幾等貨色,得要看看事實。」
  江可元道:「何不試試?」
  戰飛羽道:「等你好久了!」
  江可元道:「你可知道,我一出手,你就沒有活命?」
  戰飛羽道:「我也是如此!」
  江可元虎吼一聲,道:「戰飛羽這是你找死,怨不得老夫!」
  大吼聲中,聚接著一聲「磔磔」的獰笑,江可元狂飆似的錯步上擊,只見漫空的掌影,澎湃呼號的勁風,由四面八方湧合而至,鐵掌如兩下,力道似鋼錘,似風車般的旋轉激回,指時齊出,掌腿穿射,宛若一串暴雷似的襲向戰飛羽。
  戰飛羽如片飛絮,紫影飄飄,步法悄悄,閃躲騰挪,就如同一片輕靈的樹葉,陷在激流中上下俯仰,前後連合,身體如一股柔軟的繩索,左右前後,高低不一的在漩渦中迴盪。
  驀地,江可元粗厲的叱叫,歡欣無比,而又咬牙切齒的咆哮:「兔崽子,躲得了嗎?」
  呼聲飛躍七尺,人在半空中,倏然有如電閃雷擊似的齊射而出,人如對蝦,腳掌在前,目瞪如炬,雙目充狙,氣湧如山,厲嘯連連,如一頭發了野性的貓,撲向戰飛羽。
  中央看臺上,站起了百靈仙子與霹靂神婆,同聲驚呼道:「渾沌初開,大地雷鳴?」
  事情的變化,快速得無可言喻,幾如電光石火的閃擊,江可元雙掌雙腿,齊攻而至的臨頭剎那——戰飛羽的身體「呼」的飄了起來,倏然閃到了江可元的身後,如同附骨之影般沾在了渾沌老人的背上,紫影暴翻,青光倏然,「嘿」聲吐氣,紫影倒翻而出。
  「哇」聲甫出一半,「撲通」一聲。
  江可元的頭顱以西瓜般滾翻老遠,猶自怒目中顯現出一股驚悸的,齊脖嵌在板上,身軀也如同一塊稀泥,猛然跌落地上。
  戰飛羽一招殺敵,快速得連那麼多的江湖大老都未曾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頓時,戰飛羽的份量,在年輕人的心中,生了根,生了不可磨滅的根。
  一聲尖吼,游雲莊,站起了怒發披散,面容扭曲,狠惡毒辣,將近瘋狂的江可貞,她嘶吼著向外奔跑道:「戰飛羽,還我大哥的命來……」
  驀地,寒影一閃,玉冷翠飄趕上了江可貞,一指戳向他的軟麻穴,順手挽住她道:「姑奶奶,有人在找你呢!」
  驚詫,狠辣,不甘,仰視一眼玉冷翠,江可貞道:「誰?大妹子你——」
  笑笑,玉冷翠道:「我經十餘年前來游雲莊,姑奶奶,你可曾想到是為什麼而來?」
  似了然又似不知,江可貞投出一瞥詢問的眼色。
  玉冷翠道:「我有個師姐,叫俠妓宓小小!」
  軟癱地,江可貞無助的道:「好!你勝利了,不錯,宓小小是我殺的,原因我不會說的,你殺我為你師姐報仇吧!」
  玉冷翠道:「不啦!我總是同你在一起,過一段時間,還是讓我的師侄自己為他們師父報仇吧!」
  「叭」的一聲,腦漿濺了玉冷翠一頭一臉,本能的一推江可貞,飄至一旁,擦掉血漬,恨聲道:「便宜了你,江可貞。」
  戰飛羽一抱拳道:「玉女俠,謝謝你啦!百靈仙子十餘年前,委屈你進到游雲莊,可真是一著令任何人都佩服的棋。」
  玉冷翠道:「戰大俠,武癡夫婦的事,辦的如何?」
  戰飛羽道:「一切都如所願,游雲莊在各地之伏線,都受到了他們本門的制裁!你不見中原各門派的人都要來謝你嗎?咦,夏婷呢?你可已告訴她,她的孩子在此?」
  玉冷翠道:「你不見她已到了那邊,正抱著他兒子流那慚愧的淚嗎?」
  戰飛羽看看中央看臺的丁家堡堡主丁善玉身旁的夏婷母子,搖頭道:「我總算沒辜負我的亡友!」
  玉冷翠道:「還有好多事要你辦!你來應付他們五門派的人,我還得去同正在莊中的綠女會大會姐,商議招待的事情!」
  戰飛羽一笑,一檢衽玉冷翠飛下台去。
  戰飛羽望了她的背影一眼,大步迎向了齊集台上的各門派的見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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