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彷彿從雲間穿射而過的陽光一樣直透楊的心房。在這一瞬間,他受到了足以讓
他窒息的震憾,使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想法。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想到這種事
,於是他開始再次檢討過去的事情。特留尼西特在非法武裝政變時什麼都沒做,靠著地球教
信徒的庇護躲在地底下。
指揮艦隊作戰的是楊威利,代表市民利用言論和集會作戰的則是潔西卡.愛德華,特留
尼西特在解決事情上一點貢獻都沒有。可是現在活著接受群眾們歡呼的是他,而潔西卡則慘
遭殺害,躺在墓場裡。
在同盟軍引以為恥的亞姆立札會戰時他又有什麼建樹呢?原本自始至終都高唱著主戰論
的特留尼西特,卻在投票表決之際反對出兵。結果,在那一次戰役中,同盟軍徹底敗北,主
戰論失去了人民的信賴,地位大幅滑落。相對的,特留尼西特的聲望卻因而大為提高,當時
身為國防委員長的他,現在則是最高評議會議長、同盟的元首。
然後是這一次的非法武裝政變。
特留尼西特隨時隨地讓自己保持毫髮無傷的最佳狀態。因情勢所激而中傷倒地的永遠都
是別人。這個人總是引來了狂風暴雨,而當暴雨真的來臨時,他又躲在安全的地方,等天氣
放晴了之後再出來。
這個男人不就是典型的投機政客嗎?不管面臨什麼危機,他總是什麼也不做,也絕不讓
別人對他做什麼不利的事,最後獲勝的就只有他一個人。
楊不禁感到背脊一陣涼意,他從來不怕被暗殺,在人數幾倍於己方的敵人面前他也從不
退縮。但現在,在迎面灑落的陽光下,楊卻深深地為恐懼感所攫獲。
特留尼西特又開口叫楊,當然是帶著經過完美地控制、毫不誠實的微笑。
「楊提督,群眾在呼叫著你呢!你不回應一下嗎?」
忽高忽低的歡呼聲浪包圍著楊,楊對著那些被他的虛像所惑人們機械性地揮了揮手。
或許自己這次太高估了特留尼西特。楊雖然這樣想,卻也只不過是一時的逃避而已,楊
嗅到了一股腐臭味,這種味道滲入了大氣的微粒子中,楊幾乎覺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Ⅴ
回到宿舍,楊飛奔進入盥洗室,用消毒水把手洗了又洗。他想洗掉被特留尼西特握住手
時所沾染到的污物。最近,楊的心理狀態和小孩子沒什麼兩樣。
當楊關在洗手間裡清洗時,尤里安在玄關應付一個不速之客,是一個來自某家出版杜的
男人,他是來勸說楊寫自傳的。男人說他們預定初版五百萬本。如果楊果真是一個如他自己
所願的默默無聞的歷史學者的話,恐怕出書時連這個數字的千分之一也賣不出去吧?
「提督不在宿舍裡接見為私事來訪的客人,請回去吧!」
尤里安是照規定趕走那個男人的,可是,或許男人最在意的是尤里安腰際的槍而不是少
年毅然決然的態度,男人雖然不死心,卻也不得不打退堂鼓。
尤里安回到客廳泡紅茶,楊從盥洗室出來,他死命地往手背上吹氣。因為剛剛摩擦得太
厲害了,結果現在感到一陣刺痛。
楊在紅茶裡加了白蘭地,尤里安則加了牛奶進去。很微妙地,兩人都沒有說話,好一陣
子室內只有每秒跳動著堪稱古董的老時鐘滴滴答答的聲音。
幾乎同時,他們喝完了一杯。當尤里安準備泡第二杯時,楊這才開口說話:
「今天好危險啊!」
少年以為是身體上有危險,頓時全身充滿了驚異和緊張,凝視著監護人。
「不,不是那樣的。」
楊趕忙消除少年的多慮,他一邊旋轉著空空的杯子,一邊說道:
「和特留尼西特會面時,我的心中充滿了厭惡感,可是我突然想到,賦與這男人正當權
力的民主主義到底是什麼?一直支持著這男人的民眾到底又是什麼?」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當我回復自我意識時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以前的魯道夫.馮.高登巴姆和在這不久之
前發動非法武裝政變的那些人一定也不斷地想過這個問題,結果他們確定了能拯救世人的唯
有自己。也許這完全是似是而非的說法,不過,我覺得把魯道夫變成一個殘虐的專制者,便
是源於他個人對全人類的責任感和使命感。」
當楊的談話告一段落時,尤里安以深思的表情問道:
「特留尼西特議長有那種責任感和使命感嗎?」
「嗯,這個人嘛--」
楊不想把自己對他的那種異樣的恐懼感說出來,因為那只會增加少年的憂慮,他想暫且
把這件事收藏在自己的思考回路中。或許特留尼西特對整個社會而言就像癌細胞一樣。他不
斷地吞食健康的細胞以使自己增殖,強大,最後甚至使宿主的肉體死亡。特留尼西特有時候
煽動主戰派,有時候則主張民主主義,他絕不會去背負任何責任,他的重點是增大自己的權
力和影響力,而他越是強大,社會便越衰弱,最後就被他吞食殆盡了。此外,還有掩護特留
尼西特的地球教教徒--。
「提督--?」
當他回過神來,才發覺尤里安正擔心地看著眼前的監護人。
「你怎麼了?」
「哦,沒什麼。」
楊反射性地給了一個任何人都會的而且完全沒有效果的回答,在這個時候,鄰室響起了
TV電話的呼叫聲。
尤里安離開去接電話,楊看著他的背影,將冷卻的第二杯紅茶一飲而盡,然後在茶杯中
注滿了白蘭地。
當他把瓶子放回桌上的同時,尤里安跑了進來。
「不得了!是統合作戰本部的姆萊少將來的消息--」
「你急個什麼勁兒啊?在這世界上沒有一件事是值得你這樣大驚小怪的。」
楊一邊把杯子送到嘴邊,一邊以哲學家似的語氣說道。尤里安冒出了一句「可是」想加
以反駁,臉上的表情卻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事似的。
「梅爾卡茲提督您認識吧,閣下?」
「帝國軍的名將,雖然不像羅嚴克拉姆侯爵那麼壯大,華麗,卻是一個老練而讓人無機
可乘的人,同時也頗具聲望。對了,梅爾卡茲提督怎麼了?」
「那個帝國名將--」
尤里安提高了聲音。
「卡介倫少將剛才連絡說他逃亡到我們這邊來了!他從帝國逃到這裡來投靠您了!現在
已到了伊謝爾倫!」
楊聞言立刻打翻了自己的哲學論調,他慌忙站了起來,結果把自己的腳用力地踹上桌子
的腳。
Ⅵ
迎接梅爾卡茲到伊謝爾倫要塞的代司令官卡介倫,一開始曾要求梅爾卡茲交出所帶的武
器。
「無禮!你在說什麼。」
副官舒奈德怒氣沖沖地大叫。
「梅爾卡茲閣下並不是被俘虜來的,他是以其自由意志而逃亡到這裡來投誠的,你們應
該給與客人般的禮遇才對。或者,在自由行星同盟裡面根本就沒有禮儀這種東西?」
卡介倫認同了對方的說法並向對方道歉,遂以待客之道招待他們,同時,以超光速通訊
聯絡停留在海尼森的楊。
楊召集了所有幕僚,直接聽取了卡介倫的聯絡的姆萊少將主張不可輕易相信對方。
「你看到梅爾卡茲提督帶了家人來了嗎?」
楊問道。
「沒有,我曾向卡介倫少將問過這一點,答案是他的家人都還留在帝國--」
「是這樣子啊?這樣就沒問題了。」
「但是,把家人留在帝國就形同留下了人質。在我看來,梅爾卡茲提督理所當然是懷有
其他目的而來的。」
「不,不是這樣的。如果他一開始就有意欺騙我的話,就不會說出家人還留在帝國的事
了。大可以找來一些情報人員扮演家人,同時負責監視他。」
楊把視線投向幕僚之一。
「如果情報部門想藉機活動的話,這是個最好的時機,對不對?巴格達胥?」
「嗯,我也是這樣想--」
曾經想暗殺楊結果失敗,後來卻反而投效楊的巴格達胥回答。
「梅爾卡茲提督是一個純粹的軍人,和情報活動及破壞工作無緣,我覺得可以信任他。」
「他是比你還要值得信任。」
「別開這麼難聽的玩笑,先寇布准將。」
「我不是開玩笑。」
先寇布帶著認真的表情說道,巴格達胥露出了厭惡的神情。看著立場截然不同的兩個部
屬,楊便當機立斷道。
「我決定接受梅爾卡茲提督,而且只要能力可及,我會徹底維護他的權利,既然被稱為
帝國老將的人前來投靠我,我就必須相等以報。」
「不管如何,您一定要這樣做嗎?」
姆萊稍有不悅之色。
「我一向不願拒人於千里之外。」
說完,楊命人打開和伊謝爾倫之間的直通超光速通信的回路。
當畫面繼卡介倫之後出現了一個結實而老成的男人時,楊站了起來鄭重地對他行了一個
禮。
「是梅爾卡茲提督吧?我是楊威利,很高興能見到您。」
梅爾卡茲以他細細的眼睛凝視著看來完全不像軍人的黑髮青年。如果他有兒子,應該也
有這麼大了。
「我將這具殘破的身軀委交給閣下了,你要怎麼處置我都無所謂,但是,請您一定要從
寬處置我的屬下們。」
「看來您有個好部下呢!」
站在畫面角落的舒奈德挺直了腰桿承接楊的視線。
「不管有什麼問題,都由我楊威利擔待下來,請不要擔心。」
楊威利話中之意即是表示對梅爾卡茲有十足的信任,亡命而來的提督現在知道副官的進
言是對的。
***
當楊和梅爾卡茲第一次碰面交談時,在海尼森的特留尼西特的宅邸裡聚集了幾個政客。
尼古拉龐提、卡布蘭、波尼、德梅克、愛朗茲--每一個都是特留尼西特的幹部。
他們的話題是威脅著他們的敵人,這個敵人不是銀河帝國,也不是國內的軍國主義勢力
,而是那個叫楊威利的的青年。
以前,他們的目的是讓特留尼西特獲得議長的寶座,而現在,他們的目標是維持已獲得
的政治權力。因此,排除可能自他們手中奪取權力的異己,就變成理所當然的事了。以前,
他們的警戒對象是反戰派的代表潔西卡.愛德華,可是她已經被非法武裝政變派殺害了。
波尼把摻水的酒杯放在桌上說道:
「這次的戰役畢竟是內戰,所以頒個勳章給楊提督也就可以了,可是下次如果他再建立
功績的話就不得不讓他再陞官了。」
「三十歲就當元帥嗎?」
卡布蘭歪了歪嘴。
「然後他就可以退伍進入政界,一個不敗的名將,年輕而且又是單身,他會獲得大量的
選票是無庸置疑的事。」
「當選是另外一回事,問題是他的政治才能,因為戰場上的名將未必就是政界的才子啊
!」
「可是為他的名聲所惑而湧到他身旁的人一定不少,大家都沒有什麼理想,只想要權力
而已。這麼一來,不要說質,光是量就很可觀了。」
波尼所說的話並不是反省他們自己之後有感而發的。聽的人也並不感到不可思議,對他
們來說,正義就是守住自己的特權,他們的一切想法都是從這裡衍生出來的。
「在德奧里亞會戰之前,他好像曾經對所有的將兵說過『國家的興亡和個人的自由、權
利比較起來是微不足道的』,我覺得這句話真是豈有此理。」
「這真是個危險的思想啊!」
德梅克探出身子。
「如果這樣敷衍下去,不就演變成若要守住個人的自由和權利,甚至可以消滅同盟,取
代帝國了嗎?他對祖國的忠誠心不能不讓人感到懷疑。」
「這些都是值得記錄下來的材料,將來一定還有更多。」
就算聽到這些話的楊,表明自己沒有成為政治家的打算,只想靠著養老金過活,並成為
一個業餘的歷史學家的立場,相信這些人頂多也只是取笑,根本不會相信的。如果以他們的
基準來衡量的話,這個世界上是不應該有人不要權力的。
特留尼西特終於開口了。
「楊提督的才能對同盟來說是必要的,因為我們有帝國這樣的敵人。可是,如果不是致
命的事情的話,偶爾的失敗對他本人也有幫助。」
特留尼西特的嘴角往兩邊吊起,裝出了一個像是新月型的笑容。
「不管怎麼說,我們不需要太著急,勉強是最要不得的,我們就等著看時勢的變化吧!」
在場的人都點點頭,話題便轉移到最近在海尼森大受歡迎的一些女歌手。
特留尼西特一邊心不在焉地聽著同伴們的雜談,一邊想著楊威利的事情。這個青年曾經
在他的演說會上當眾人都起立致意的時候,唯獨他一人坐著。在勝利的儀式中握手時,他的
心也不是放在特留尼西特的身上。這個人有才能、年輕而精力充沛,從各方面來說,都是一
個潛藏著危險性的人物。雖說無需太緊張,但終究有一天是要面臨讓他跟隨自己還是排除掉
的選擇吧!希望選擇的是前者,這樣一來,楊就可以和暗地裡幫助自己的地球教徒並肩作戰
,而他也就有更強力的同志了,楊並不像他現在養在跟前的這些狗一樣--
所以,即使藉機耍點小手段也是有其必要的。
Ⅶ
帝國曆四八八年十月。
萊因哈特.馮.羅嚴克拉姆的爵位晉陞至公爵,登上了銀河帝國宰相的寶座,已經獲得
的帝國軍最高司令官的稱號仍舊實權在握。政治、軍事兩大權力完全由金髮的年輕人獨佔。
羅嚴克拉姆獨裁體制就從此誕生了。六歲的幼年皇帝艾爾威.由謝夫二世仍與以往無異
,是掌握國政的傀儡。唯一的不同是,操縱傀儡的線由兩條變為一條了。
原為立典拉德公爵身旁的副宰相凱爾拉赫,因為交出了地位並謹言慎行而得以保全自己
和一族人的生命。
支持萊因哈特的人也都獲得了新的地位。
米達麥亞、羅嚴塔爾和奧貝斯坦三人都成了一級上將,坎普、畢典菲爾特、瓦列、魯茲
、梅克林格、繆拉以及歸順的法倫海特都獲得了上將之位。
已故齊格飛.吉爾菲艾斯被追封為帝國元帥,另外贈予軍務尚書、統帥本部總長、宇宙
艦隊司令長官以及帝國最高司令官代理,帝國顧問的稱號。但不管追贈了多少世俗的名譽,
萊因哈特都覺得不足以報答紅髮摯友於萬一。可是他為吉爾菲艾斯所題的墓誌銘卻極為簡單
,只有一句「我的朋友」。
安妮羅傑則移居到她以前和弟弟們共同度假的佛洛依丁山莊。
***
另一方面,楊威利仍是上將。如果戰勝的對象是銀河帝國,而又有其他現役的元帥的話
,楊無疑地應該可以得到元帥之位。但是,如今的統合作戰本部長和宇宙艦隊司令長官都還
是上將,隸屬其下的實戰部隊的主管在階級上沒有道理凌駕於其上--政府是這樣說明的。
對楊而言,怎麼樣都無所謂。
楊得到的是自由戰士一等勳章、共和國榮譽獎章、海尼森紀念特別功勳大章等幾個具有
一些誇張名號的獎章。回到家的楊把原來裝著勳章,大小剛好的小盒子拿來當肥皂盒,勳章
則丟到櫥櫃的一角。尤里安推測他之所以沒有丟掉是因為想把它們賣給某家古董店以換錢來
買歷史書及酒。
其實更讓楊感到高興的是,梅爾卡茲得以以中將待遇的客座提督身分待在伊謝爾倫要塞
擔任司令官顧問。這兩種身分都是正式的提督,不管是和面前的敵人作戰,或是為己方運籌
帷幄,梅爾卡茲的經驗和思慮都將會是楊的一大助力。尤其是明年,或許還會跟帝國的羅嚴
克拉姆公爵有一場大戰。
楊的部下也都得到了如山一般高的勳章和感謝狀,可是因為楊本身沒有晉陞,所以他們
的階級也都沒變。不過也有例外的,那就是先寇布,因為他在行星的解放戰爭中功勳卓著,
晉陞為少將。雖然政府的說詞是「這是來自住民的強烈要求」但也有人傳言這是統合作戰本
部長代理人德森上將故意只晉陞一人以造成楊艦隊內部不和的惡劣伎倆。因為庫布斯里上將
即將出院回到工作崗位,而這是本部長代理人的最後一項工作。
此外,雖然不能說已位列高級軍官之職,可是,原為軍屬的尤里安也由上等兵升為中士
,算是士官了。據說這是特留尼西特議長直接去說項的,不管如何,這就意味著尤里安已經
有資格駕駛斯巴達尼恩之類的戰鬥艇了。而楊也因此被迫面對是否要成全少年從軍的志願。
貝依上校也在這一次的敘功當中晉陞為少將,擔任特留尼西特的警護隊長。據說,最初
他也參與了那一次的非法武裝政變,但他卻把計劃密報給了評議會議長,幫議長順利逃出,
他就因為這個功績而被赦免,不但如此,還獲得了新的地位。
在這一段期間,費沙的商人波利斯.高尼夫以外交官的身分來到了海尼森--
***
這裡是距離銀河帝國首都奧丁數千光年之遠的邊境行星。在行星的某個角落裡,位於荒
涼的山嶽地帶的古老石造建築物中,正在舉行一個集會。
在聽完黑衣服男人們談話之後,同樣穿著黑衣的老人以乾啞的聲音說道:
「我不是不了解你們的不滿,在這一次的爭鬥中,魯賓斯基的方法不一定是最好的,這
是事實。」
「不只是這樣,總大主教,他這種作法讓人覺得沒有誠意,我們都覺得他是忘了大義的
精神而只為自己著想。再兩三年,再兩三年,每次都這樣說!」
蘊含著憤怒的青年說:
「不要急,我們已經等了八百年了,再等個兩三年也沒什麼嘛!再給魯賓斯基一些時間
吧,如果他決定拋棄母星地球的話,他就得流落到被稱為死亡之地的其他次元去了。」
總大主教隔著窗子凝視著西邊的地平線,閃著橘色光芒的圓盤染紅了地表和天空,太陽
還沒有老化的跡象,仍然高唱著生命之歌,然而,為什麼它的孩子--地球卻已垂垂老矣?
樹木枯了,土壤的養份流失了,天空好久沒有鳥兒飛翔了,海裡也沒有魚兒悠遊了。而
人類在不斷的污染和破壞後,竟還丟下如母親般的地球,在銀河的彼端瘋狂地進行著愚昧的
相殘。
然而,那也是不久的事了,人類的故鄉即將復甦,而歷史也將再度從地球上開始演繹。
在這之前,人類必須先將歷經八個世紀的錯誤歷史、人類拋棄地球的時代歷史完全銷毀。
事情不是沒有進展,某些勢力的權力者都在他們的操縱之下,而其他的勢力也勢必也將
如此吧?總大主教在他乾癟的皮下有著無比的熱切信念。
***
--宇宙曆七九七年,帝國曆四八八年,將人類社會一分為二的兩大勢力集團之間沒有
戰火,這是個奇特的一年。兩國都因為內戰及戰後的收拾工作大傷元氣,已經沒有能力像前
年一樣向敵國發動大規模的作戰了。
雙方的內戰都產生了勝利者。可是,勝利者是不是因而感到滿足,就是另外的問題了,
因為在獲得巨大的報償的同時,也一定會失去貴重的東西。在獲得新同伴之時,背後所增加
的危險性也就越多。
不管怎麼說,一年的平穩並不是第二年無事的保證。銀河帝國和自由行星同盟雙方的人
都覺得這一年沒有經過協調的自然休戰狀態無異是第二年戰火開啟的前兆,這更讓人感到惶
惶不安。
這一年,萊因哈特.馮.羅嚴克拉姆二十一歲,楊威利三十歲。兩人都正值未來多於過
去的年齡。[size=-2]
《 本帖最後由 edvx 於 2011-3-26 23:5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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