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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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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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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1 21:04:29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天龍八部   第21章 巧遇

    木婉清忽然發出一聲清嘯,隨即遠處傳來一聲馬嘶,宛如龍吟。

    片刻功夫,一道黑色閃電來至跟前,正是木婉清的駿馬,氣宇軒昂,神駿之極,週身如披了黑緞,閃閃發光。

    「黑玫瑰……」鍾靈迎上前,歡喜的撫著它的下頜。

    黑馬也親熱的蹭著她,顯然已與鍾靈很熟了。

    「鍾靈,上馬!」木婉清哼道。

    鍾靈一怔,扭頭看蕭月生,一臉為難的道:「木姐姐,蕭大哥沒有馬呀!」

    木婉清輕輕一蹙眉毛,不哼道:「他有沒有馬,干別人什麼事,快上去!」

    她眉毛彎,宛如遠黛,蹙起來眉毛時,說不出的動人。

    蕭月生瞥一眼她,搖頭一笑,溫聲道:「子,我到前面的鎮江小鎮上等你們!」

    「哥……」鍾靈話剛出口,蕭月生已化為一團模糊的光影,飄忽向前,眨眼間消失不見。

    鍾靈目瞪口呆。沒見過麼厲害地輕功。半晌之後。看了看木婉清。見她也怔怔地。

    木婉清被她一瞧。回過神。哼:「不過會一點兒輕功罷了。有什麼了不起?!……咱們走!」

    說罷。飛身躍上黑玫瑰。一提韁繩。駿馬前蹄立起。長嘶一聲。虛刨兩下。

    鍾靈一驚。忙飛身而起。落在木婉清身後。摟上她纖腰。曉得她真能將自己扔下。一個人騎馬走掉。

    木婉清扭了扭身子。大覺不自在。哼道:「到了鎮上。你自己騎一匹馬!」

    話未說完。駿馬前蹄落下。如一道閃電。倏地刺了出去。

    ******************************************************************************************************************************

    蕭月生身法如電,沒花多少功夫來到瀾滄江邊的一座鎮子上,找了上次那處店舖筆寫了一封信,讓店主人派個夥計送去。

    店主人一聽是送到劍湖宮,頓時變得恭恭敬敬,忙不迭答應,拍著胸脯保證,一准盡快送到。

    然後,蕭月生又在鎮上轉了轉,來到鎮上最大的富戶家裡,「好言相勸」,買了兩匹好馬。

    劍湖宮的威名大顯作用則,他需耗更多的功夫。

    一切安排妥當,便進了小鎮入口處的酒館,兩匹馬讓酒館照料好,坐了下來。

    這酒館很小,不能簡陋,上面僅用一個涼席搭起來圍無遮無攔,四處通達。

    他叫了好酒好菜,坐在大路邊不遠處,一邊慢酌輕飲,一邊偶爾抬頭,等著兩女。

    他酒量甚豪,一會兒的功夫,一罈酒喝下去,這酒算不上好極烈,灌進喉嚨裡,彷彿一團火吞進腹中,他覺得甚是痛快。

    暮色落下,華燈初上時,蕭月生已然喝下了三壇烈酒,打了個飽嗝色如常,看得小二咋舌不已,滿臉的驚歎。

    一陣馬蹄聲急驟而來,一道黑色閃電破開暮色,轉眼之間來到了近前,前蹄一提空中虛刨兩下,「希聿聿」輕嘶一聲穩站在原地。

    馬上兩人正是鍾靈與木婉清,鍾靈坐在後面著木婉清的柳腰,見到了坐在酒館中的蕭月生,歡喜道:「蕭大哥!」

    蕭月生點點頭,提著的心放了下來,他喝了兩罈酒後,便有些胡思亂想,生怕那雲中鶴糾纏,在半路上攔截兩女。

    有數次他都想站起來,原路返回,接她們一下,但最終放棄,相信自己的直覺,若是真的要出事,定會提前有感應。

    蕭月生起身招了招手,溫煦笑道:「鍾靈妹子,你們兩個過來,吃些酒菜,咱們今晚在這裡住下了!」

    「好啊!」鍾靈點頭,自馬背上躍下,直接落到蕭月生跟前,歡喜雀躍,秀臉放光。

    鍾靈歪頭問:「蕭大哥,你何時到了這裡?」

    「我剛喝完三罈酒。」蕭月生指了指桌上一隻酒罈,呵呵笑道,木婉清將馬拴好,過來坐下。

    一旁的小二知機送上碗筷,並問要不要再添些什麼。

    蕭月生隨口又報了幾個菜,擺擺手,小二忙退了下去。

    三人吃過了飯,來到鎮上一家客棧住下。

    ****************************************************************************************************************************

    半夜時分,客棧一間屋內,蕭月生在榻上打坐,心神進入寂靜之境,杳冥冥,若有若無,清楚無比,偏偏心湖沉靜,波瀾不起,這般境界極是奇妙,非是

    形容。

    忽然,他心湖一動,泛起漣漪,心神頓由極靜變成極動,週身每一個毛孔都甦醒過來。

    元神靈動,周圍一切清晰入耳,腦海中形成一個清晰的世界,彷彿一個縮小了的真實世界。

    他慢慢伸出右手,提起膝邊的青鋒劍,飄身下榻,猛的一拉門,如一狂風捲過,消失不見。

    整個過程,他動作如行雲流水,一絲聲音也無,直至拉門出去,方才發出「吱」的一聲響。

    寂靜的夜裡,忽「吱」的一響,突兀而顯得響亮,屋上一人如驚鳥飛起,高高瘦瘦,飄向遠處。

    蕭月生站在屋上,見人已遁,縱聲發出一聲長嘯。

    嘯聲沖天起,直上雲霄,響遏行雲,整個天空迴盪著他的長笑,滾滾出雷:「雲中鶴,有膽你再來,必斬你狗頭!」

    「哈哈有膽你就追來……」雲中鶴一陣尖,一陣粗重的聲音自遠處來,裊裊不散。

    月生搖頭一笑,飄身下屋頂,房門「吱」一聲打開,鍾靈烏雲般秀髮披肩,穿著粉紅羅衫,手上撫著一隻雪白小貂,瞇著小眼,似是睡著了。

    鍾靈披散著烏髮雙眸瑩潤澄澈,似蓄著汪汪春水,別有一番嫵媚韻味。

    「大哥……」

    蕭月生溫和的笑了笑:「不要:,你們安心睡罷!」

    「是雲中鶴麼?」鍾靈踏出屋子,來到他身邊,他鼻前出現一股清淡泌人的香氣。

    「嗯,這傢伙膽子倒不小!」蕭月生點點頭頭一笑:「快回去睡罷,有我在,他靠近不得!」

    「嗯,大哥小心!」鍾靈看一眼屋內,小手仍撫著小貂。

    屋裡沒有什麼動靜,安安靜靜,木婉清彷彿睡了過去,蕭月生擺擺手,低聲道:「快回去罷。」

    鍾靈點點頭他一記甜美的笑容,轉身進了屋。

    *******************************************************************************************************************************

    一夜無事,第二日,三人各騎一馬,前往大理。

    木婉清卻沒有使刁,與鍾靈二人一左一右,把蕭月生夾在中間騎並轡而行。

    黑玫瑰神駿異常,跟兩匹尋常駿馬同速,時常不耐煩的輕嘶幾聲,需得木婉清撫慰。

    蕭月生心下暗笑,明白木婉清是怕了雲中鶴此人輕功委實可怕,若是稍差幾分晚自己早就了追上去,宰了省事。

    每天夜晚月生並不睡覺,僅是打坐調息鋒劍放在膝旁,一直隱隱覺得雲中鶴跟在身側,轉頭卻沒有發現,定是隱在暗處,伺機而動。

    蕭月生懶得理會,只要兩女呆在自己身邊,雲中鶴縱使輕功絕頂,卻瞞不過自己的靈覺。

    況且,除掉雲中鶴這麻煩,又會有新麻煩,木婉清絕不會如此老實,定要鬧出事兒來。

    一連行了五六日,這一天正午,烈日炎炎,踩在地上,濺起一層白煙兒,乾燥之極。

    三人放馬輕蹄小跑,不敢跑得太快,怕馬受不住,木婉清與鍾靈雖坐在馬上,仍香汗涔涔,不停拭著白玉似的額頭。

    蕭月生神情悠閒,卻安之若素,不見半點兒汗,看其閒適的神情,猶如呆在清涼之地。

    走在大道上,蕭月生忽然看見綠柳叢中一處黃牆道觀,忙朝那邊一指:「那邊有座道觀,咱們去乘涼歇一會兒。」

    兩女懶洋洋的,不多說,只跟在他身後,來到道觀前,看到額匾上面寫著「玉虛觀」三個字。

    蕭月生坐在馬上,抬頭瞧一眼,笑道:「這三個字氣勢不凡,觀中不是俗物,咱們進去歇一歇罷!」

    「好啊。」鍾靈翻身下馬,拭著額頭香汗:「蕭大哥,這天氣,要熱死人啦!」

    蕭月生搖頭一笑,自己現在可沒本事召雲喚雨。

    他飄身下馬,直接落到台階上,拉起門環,叩了叩門。

    片刻後,觀門從裡面拉開,一個鬚眉皆白的老嫗站在門裡,迷惑的打量著他。

    「婆婆,打擾了,咱們路過此處,太陽太毒,出多了汗,想討碗水喝,歇一歇腳,如何?」

    蕭月生臉上帶笑,抱拳拱手,眉毛卻微微一抬,眼前這個老嫗內力頗是深厚,卻是個高手。

    她露出為難神色,朝裡面看了一眼,歉然望著蕭月生:「三位少俠,卻是對不住,這裡乃女觀,不方便男子進來,我去端水過來。」

    「外面的可是蕭兄?」裡面傳來一道男子聲音,聲音清朗,蕭月生一聽便知,竟是段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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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1 21:05:2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天龍八部   第22章 傷鶴

    「段兄弟?」蕭月生笑問。

    自裡面出來一個男子,身形頎長,穿著一身月白儒衫,俊逸過人,正是段譽。

    見到蕭月生,他歡喜的抱拳,笑道:「果然是蕭兄!」

    蕭月生微微一笑:「段兄弟,你怎麼在這裡?……近來可好?」

    「還好罷,唉……,總算被他們捉住了!」段譽苦笑一聲,歎了口氣,隨即又露笑臉:「鍾姑娘,木姑娘,你們也來啦!」

    鍾靈笑瞇瞇道:「大哥,你家住在這裡麼?」

    段譽搖頭:「我媽媽在這裡行。」

    「你媽媽出家:了道姑麼?」鍾靈瞪大眼睛問,眨了眨,閃著好奇的神色,朝裡面望了望。

    「我媽媽帶髮修行吶。」段譽笑道。

    正說著話,那老嫗拿了一隻罈子,有一個大碗,慢慢悠悠來到近前,放到地上,笑道:「小王爺,他們是你朋友吧?」

    段譽點頭。笑瞇瞇道:「婆婆。他們都是我好友。故友相逢。真是高興。讓他們跟我一起罷。」

    蕭月生笑道:「咱們要拜望一夫人!」

    「好呀。我媽媽很久沒見生人啦。咱們進。」段譽點頭不迭。拉著蕭月生地手。便往裡走去。

    老驅搖頭一笑。卻沒有阻攔。收拾起酒罈與大碗。慢悠悠跟在他們身後。不緊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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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譽朝裡喊道:「媽媽!我有朋友來。想拜見您!」

    白光一閃,正堂門口出現一道姑,約有三十餘歲貌秀麗,一身月白道袍,一塵不染。

    正午陽光恰照在她臉上晶瑩溫潤,宛如白玉,乍一看去是觀音大士下凡塵。

    她手執拂塵,輕輕一笑:「都是你的朋友麼?」

    段譽笑著點頭,轉身對蕭月生他們笑道:「這便是我媽媽號玉虛散人!」

    蕭月生抱拳一禮:「晚輩蕭觀瀾,拜見玉虛散人!」

    玉虛散人見他雖貌不驚人,卻氣度不凡,沉穩凝重是不輸於自己大伯,稽首一禮:「蕭公子不必客氣!」

    兩女紛紛拜見了,木婉清雖冷傲,也隨著鍾靈一起拜見。

    玉虛散人臉雖帶笑,卻透著清冷意味,蕭月生一眼看穿此婦性子孤傲,心性抑鬱必生活得並不和美暢快。

    說了幾句寒暄,來正堂坐下嫗上了茶水,蕭月生輕抿一口讚好茶,大理處處產茶,這裡尋到好茶並不難得。

    「段兄弟,咱們在此相遇,倒也遇得巧,省了我與兩位姑娘再趕路。」蕭月生放下茶盞。

    段譽忙問:「蕭兄大熱天趕路,可是有什麼事?」

    蕭月生點頭,臉色沉肅:「咱們來此,卻是為了報訊,……鍾靈妹子聽得消息,四大惡人要來你們大理。」

    「四大惡人?!」段譽一怔,轉頭去瞧玉虛散人。

    玉虛散人臉色一變,忙問:「他們為何要來大理?」

    蕭月生搖頭,苦笑道:「他們這些人行事,肆無忌憚,哪裡有何道理可講?」

    「段大哥,你爹爹是叫段正淳罷?」鍾靈歪頭問。

    段譽點頭:「是呀。」

    「那就沒錯啦!」鍾靈重重點頭,哼道:「我偷聽爹爹媽媽說話,說四大惡人要殺段正淳吶!」

    段譽笑了起來,搖頭道:「我爹爹一直在王府,哪能得罪他們,他們還真是不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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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鍾靈見他笑,急忙道:「咱們一路上,那只臭鶴還一直跟著呢!」

    「臭鶴?」段譽好奇的問。

    鍾靈哼道:「就是那雲中鶴!……他跑得快,若是不然,哼!早就被蕭大哥斬了臭頭!」

    「你們遇到雲中鶴了?!」玉虛散人料峭的眉毛一挑,打量一眼兩女,木婉清雖然蒙著臉,看不清面容,但自她眉眼看去,想必是個美人兒,鍾靈也是秀美動人,雲中鶴的好色如命,定不會放過。

    她又望向蕭月生,眼波閃了閃,頗感惑。

    無惡不作雲中鶴,輕功乃天下一絕,當世罕有,功夫也厲害得緊,眼前這位蕭觀瀾,年紀輕輕,能擋得住?!

    鍾靈伶俐,見她神情便知在懷蕭大哥,頗是不滿,哼道:「蕭大哥的武功蓋世,乃是無量劍東宗掌門,……雲中鶴與岳老三兩個聯手,都不是蕭大哥對手!」

    「哦

    !」玉虛散人一怔,訝然望向蕭月生。

    她雖是道姑,一直足不出觀,見識卻不少,深知四大惡人乃是當今武林頂尖的高手,這位蕭觀瀾竟能以一敵二,委實驚人。

    蕭月生擺擺手,笑道:「妹子,你說這些,可有自誇之嫌!」

    「我又沒說假話!」鍾靈哼道,睨了玉虛散人一眼,頗是不服氣,在她看來,蕭大哥的武功天下第一,無人比得過。

    蕭月生搖頭笑道:「雲中鶴的輕功確實驚人過武功哼,卻是稀鬆平常不過便跑,難怪活到至今!」

    忽然傳來一聲笑:「臭小子,好大的口氣!」

    蕭月生微微一笑身形一消失不見,令人懷是不是出現過玉虛散人忙起身,來到門口。

    但見牆上站兩人身形閃動,已經打了起來,兩人身法俱是輕盈飄逸宛如身體沒有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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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月生緩緩抽出劍笑道:「雲中鶴說錯了麼,打不過便跑,你也就這德性才能芶活至今!」

    雲中鶴尖聲一笑,忽變得粗重,哼道:「臭小子,今天嘗嘗你家雲爺的厲害!」

    說著話兩隻鋼抓舞成一藍芒閃動向蕭月生。

    玉虛散人心忖,原來無惡不作雲中鶴是這般模樣,瘦得如一根繡竿,聲音忽尖忽粗,難聽之極。

    兩隻人手一般的鋼抓看著極怪,觀其顏色十根鋼手指上定淬著劇毒,見血封喉一碰到,必是中毒而亡。

    她正要上前相助見一團銀芒在蕭月生身前閃現圓陀陀,澄澈澈水中倒映一輪皎潔圓月,清亮動人。

    驀然間,銀芒炸開,化為漫天光雨,籠罩了雲中鶴。

    「叮叮噹噹」清脆的響聲連綿不絕,宛如雨打芭蕉,還帶著莫名的旋律耳動聽。

    「大哥,宰了這只臭鶴!」鍾靈小拳頭舉了舉高聲叫道。

    蕭月生哈哈大笑:「好,聽妹子的,今天就把這只臭鶴宰了得再刮噪煩人!」

    說話之中,劍光更緊,光雨密集,盡皆傾瀉在雲中鶴身上,瞬間他身中數劍,鮮血四濺,牆上東一塊西一塊的血花。

    「四爺改天再好好擺佈你,走也!」雲中鶴尖聲大笑,身形倏的退後,如被一隻無形的線扯著。

    蕭月生冷笑一聲:「你就留下罷!」

    湧泉中的內力狂湧而出,神行訣催動極至,當真是快如閃電,倏的一晃,已至雲中鶴身前,漫天劍光籠罩而下。

    雲中鶴大吃一驚,不想竟有如此輕功,卻不慌張,身形一折,手上鋼抓猛的擲出。

    兩人距離已近,蕭月生又竭力前衝,見勢不妙強行移身,倏的平移一尺,鋼抓擦著鼻尖飛過,淡淡甜腥之氣入鼻。

    他心中微惱,再催身形,大都穴中的內力盡湧而出,貫入湧泉,身形如電,再次追上,劍光籠罩而下。

    「嗤——」又一道銀光射來,卻是另一隻鋼抓。

    二人身形如電,跑得極快,片刻功夫已在一片茂密樹林上空,擲了這隻鋼抓,雲中鶴身形一緩,如一塊兒石頭直墜而下,落入了樹林中。

    繡竿似的身子東一折,西一扭,穿梭如猿,蕭月生施展凌波微步,速度不如神行訣,卻是追趕不及。

    蕭月生搖了搖頭,站在樹梢上,縱目遠眺,苦笑一聲,自己的身法還是不過關,凌波微步練得不到家!

    他咬了咬牙,狠下決心,苦練凌波微步,將其練至神行訣一般的速度。

    這個雲中鶴內力卻也不俗,幾個照面,對了十來招,他中已經有溫暖之感,吸入不少內力,週身融暖暖的,甚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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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飄身回了玉虛觀,落到觀外,鍾靈他們一些人正站在台階上左顧右盼,神情擔憂。

    「大哥!」鍾靈頓時欣喜歡叫。

    蕭月生將兩柄藍汪汪的鋼抓扔到地上,搖頭歎道:「唉……,妹子,大哥無能,又讓這傢伙跑了!」

    「下一次再殺他便是啦!」鍾靈安慰道。

    「妹子就是通情達理!」蕭月生笑著點頭,瞥一眼木婉清,目光轉處,見玉虛散人眼波閃動,正暗自打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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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1 21:06:0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天龍八部   第23章 觀經

    玉虛散人抿嘴淡淡一笑:「沒想到蕭掌門劍法如此驚少年英才,譽兒,你一向自詡聰明,可被比下去啦!」

    段譽忙道:「媽,我怎麼能跟蕭兄比?!」

    蕭月生笑道:「段兄弟過謙啦,懂兩招莊稼把式,算不得什麼本事,我倒是對道家玄術頗是仰慕!」

    玉虛散人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段譽訝然,忙笑道:「真的麼?那可找對人啦!」

    蕭月生點頭,笑:「玉虛散人,不知這裡可有什麼道經,小子想拜讀一二。」

    玉虛散人笑道:「蕭掌門果喜歡道家之術?」

    「道家講究長生久視,在下頗為仰慕。」月生點頭,笑道:「雖然資質駑鈍,卻也想修煉一二。」

    玉虛散人搖頭一笑:「長生久,傳說之事爾,大抵不是真的,蕭掌門也相信?」

    蕭月生點頭:「所謂空穴來,並非無因,在下總在想,這是一個希望,說不定真能走到終點。」

    「蕭掌門果然;法獨特。

    」玉虛散人笑道。對身地老嫗道:「蘇婆婆。將我那卷《太清玉霞紫映內觀上經》拿來。」

    「是。小姐。」蘇婆婆點頭。看一眼蕭月生。慢騰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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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正在說著閒話。多是鍾靈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講一路地見聞。雲中鶴如何出醜。被蕭月生嚇得屁滾尿流偏偏不死心。模樣頗是可笑。說著哈哈大笑。

    眾人跟著大笑。聽著無惡不作雲中鶴竟如此出醜。被蕭月生打成那般狼狽模樣。頗是解氣。

    蘇婆婆慢騰騰過來,雙手捧著一卷書冊色泛黃,一看即知年究不少,是古書。

    她動作小心是怕將書摔著,怕稍一用力,便將書損壞了,一件玉器也過如此。

    她來到蕭月生跟前,深深望著他:「蕭公子是小姐最珍貴的道書,莫要小瞧了它!」

    蕭月生看一眼玉虛散人知道她是投桃報李,不想欠自己的人情卷道經想必不是凡物。

    玉虛散人一笑,無所謂道:「這是家師傳與我,據說是道家真傳依訣修煉,也沒煉出什麼名堂得神乎其神,當不得真的你瞧個熱門罷了。」

    蕭月生點著頭,小心接過,慢慢翻開,臉帶微笑,慢慢看了下去,看到後來,臉色慢慢沉下來,神情專注,目光一閃一閃,燦然奪目,越來越亮,宛如實質一般。

    幾人看得心驚,他目光如實質一般,如兩道光柱射到書上,情形怪異,卻顯示出了他內力的深厚。

    玉虛散人心中大驚,如此內力,自己前所未見,便是天龍寺中的諸僧怕也不及。

    隨即惑,他年紀輕輕,為何竟有如此深厚內力,便是自娘胎裡練功,怕也不成。

    想來,必是有了什麼奇遇,一身絕頂內力乃是天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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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眾人的注視下,蕭月生慢慢合上道經,雙眼閉起來,遮住實質般的目光,一動不動。

    一陣風吹來,吹動他的青衫,身形一動不動,驀然之間,眾人忽然感覺,他竟是不存在跟前,似是站得極遠,遙不可及,如在天邊雲上,難以接近。

    院內一片安靜,人們都怔怔看著他。

    半晌過後,蕭月生睜開眼,雙眼精芒一閃,燦然奪目,笑道:「果然是真傳,《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果然不俗!」

    玉虛散人驚奇的看一眼道書,忙問:「蕭掌門,怎麼回事?……這部經書果真能修煉?!」

    蕭月生點頭,讚歎一聲:「玉虛散人,此法乃是正宗的上清道法,乃元神修煉之捷徑,妙不可言!」

    玉虛散人玉臉滿是驚奇神色,惑道:「為何我煉了這麼久,卻無甚進展?」

    蕭月生沉吟片刻,慢慢抬頭:「此法乃是煉神最上乘妙訣,依在下看來,散人你尚未築基,直接修煉,無異一步登天,自難登堂入室。」

    「築基之法?」玉虛散人明眸一閃,精神陡震,忙道:「蕭掌門可懂得築基之法?」

    「媽,你真的要出家做道姑麼?!」段譽忙打斷他們說話,滿臉的擔憂神色。

    「出家有什麼不好,清淨!」玉虛散人白了兒子一眼,轉向蕭月生,笑道:「蕭掌門可懂得道家築基之法門?」

    蕭月生露出為難神色,苦笑道:「散人,你身在道門,應知其中規矩,法不傳六耳,若是洩露,天遣必降……」

    「對對,瞧我,有些糊塗了!」玉虛散人忙

    她隨即看了看蕭月生,道:「怪不得蕭掌門有如此修為,卻原來是道家中人。」

    蕭月生搖搖頭:「我只能算是半個道家中人,身在紅塵中,心如湖水,有所羈絆,必有漣漪。」

    「那也難怪……」玉虛散人明亮目光一掠鍾靈與木婉清,抿嘴輕輕一笑。

    蕭月生苦笑一聲,沒有多做解釋。

    段譽忙道:「媽,莫修道了,咱們還是回家罷!」

    玉虛散人玉臉一沉哼道:「麼家?!我不會回去,譽兒,你自己回去罷!」

    段譽拉著她胳膊,笑道:「媽,我已經讓四哥他們回去報訊了,爹會過來迎您回去的!」

    「叫他來做甚?!」玉虛散人沉下。

    段譽道:「媽,你該回去看看也想你,咱們一家和和美美,豈不快哉?!」

    「傻孩子……」玉虛人搖頭笑一聲。

    她轉頭道:「蕭掌門,木娘,鍾姑娘,你們且在此住下,跟譽兒一同回去何?」

    蕭月生沉吟道:「咱們已經報了訊,尊府有了防備必不會吃虧,就多行打擾了!」

    玉虛散人搖搖頭道:「四大惡人,哼,縱使四人一起進犯討不得,蕭掌門跟著看看熱鬧也好。」

    蕭月生微微一笑:「既然散人發話下自當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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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觀東廂房一間屋內,蕭月生身著寬大衣衫發披散,盤膝靜坐於榻上,微闔雙眼,雙手結印,嘴唇喃喃輕動。

    他一動不動,神情莊嚴,似是堂內的太上老君像。

    片刻過後,頭上裊裊冒出一絲紫氣,如絲如縷,飄上空中,卻凝而不散,如一隻燕子在盤旋,不忍離去。

    慢慢的,一絲一絲,一縷一縷的紫氣自頭上飄出來,像一隻一隻小蛇游出來,在他頭頂盤旋不走。

    紫氣如絲如縷,慢慢增多,到了後來,形成一團霧氣,這團霧氣慢慢變化,卻是成了一個氣柱,如一根紫色柱子,插在他頭頂百會穴上,筆直挺立,直衝天際。

    紫氣柱子越來越長,慢慢的,長到了一米來高,不再增長。

    又慢慢的,紫柱自百會陷進去,似是一根真柱子從百會穴插進來,貫穿了他身體。

    到了最後,紫氣完全陷進百會穴,一絲不剩。

    蕭月生慢慢睜眼,紫光一閃,宛如實質,照得屋內一閃,如打了一道霹靂。

    他抬頭望天,雙眼現出異狀。

    眼眸內閃著晶晶亮光,圓陀陀,如月光下的清泉,隨著水面晃動,波光閃爍。

    波光不停的閃爍,彷彿是一面鏡子,映照萬物。

    片刻過後,雙眼的波光慢慢消失,雙眸卻越發的深邃,宛如兩隻黑洞,吞噬一切。

    再片刻過後,雙眼恢復原狀,只是越發的清亮,黑眸更黑,眼白越白,黑白分明之極。

    蕭月生輕吁一口氣,露出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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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實乃一部妙法,乃屬觀法,用以煉神,最是神妙不過。

    不過,此法雖妙,卻是最上乘的妙訣,根基不夠,徒之奈何,根本無法練成。

    蕭月生的內丹之術尚在築基之時,積蓄先天之氣,不過,他元神強大,遠逾當世修道之人。

    這《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宛如特意留給他的一般,修習起來,精進極速,片刻便略有小成。

    此法之妙,乃是練眼,將兩眼練成明鑒一般,映照一切,洞徹一切,若是練至極境,可上窮碧落,下探黃泉,九幽之內盡在眼中呈現。

    雖說得神乎其神,但其威力也足見一般。

    對他的武功而言,練成這般神通並無大用,只是眼明一些,更便於觀看對方招式,以便偷學罷了。

    但此法亦是增強元神之法,眼洩神,此功法卻是返還之道,乃是無上的添油妙術,以雙目收光以光映神,增強元神。

    他下榻站立,推窗看著院中,歎息一聲,這個人情可是欠得太大,需得出一番力氣才能償還。

    本不想參與進段王府,一入侯門深似海高門大院,事非無窮,便是一個江湖貿然闖入,總要吃虧。

    但如今,欠了這段王妃莫大人情,卻不能不幫忙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見一般。

    *************************************************************************

    *************************************

    第二日們正在吃著齋飯,一邊閒聊鍾靈嘰嘰喳喳說話,不愁清冷,看得出玉虛散人對鍾靈極是喜歡。

    蕭月生忽然放下碗,轉頭瞥一眼西方眼中波光一閃,轉頭笑道:「有人來了不是段王爺罷?」

    「是爹來了?」段譽喜道,轉頭望玉虛散人,小心瞧著她的臉色,卻見她已經沉下了臉。

    木婉清皺著眉毛,自己根本沒聽到什麼,顯然是內力太淺,這姓蕭的內力如此之深,如何才能殺得了他?!

    玉虛散人冷笑一聲:「他來便來罷,我不想見到他!」

    「媽,就見一見爹罷!」段譽拉住她袍袖不放,一邊哀求道。

    「譽兒,你就向著你爹,不理媽,是不是?!」玉虛散人白他一眼,哼道。

    「媽,咱們一家人在一塊兒多好!」段譽求道。

    鍾靈一臉同情的望著段譽,了看玉虛散人,有心幫段譽說話,但見她沉著臉,卻又不敢。

    正說著話,木婉清一振,聽了隱隱的馬蹄聲,聽聲音似是十餘匹馬,轟隆隆而來。

    沒有一會兒夫,馬蹄聲接近,越來越響,忽然在道觀外面停下,接著便是吆喝聲。

    腳步聲響起,傳來叩之聲。

    玉虛散人一甩袖子,掙開段譽的手,便要往裡走,段譽一見,大是焦急,一下子撲上去,抱住了玉虛散人。

    「夫人,譽兒,可在裡面?」屋外響起一個男子聲音,聲音沉穩,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爹,我們在吶!」段譽抱著母親,忙應道。

    老嫗蘇婆婆笑了笑,慢騰騰的過去,拉開了院門,門口站著一個紫袍男子,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肅然有王者之相。

    他笑了笑:「蘇婆婆,夫人在裡面罷?」

    「王爺,小姐在。」蘇婆婆恭敬回答,襝衽一禮。

    蕭月生轉頭打量一眼,暗想此人便是段正淳了,果然相貌不凡,氣宇非常,足以迷住女人。

    段正淳大步進來,目光一掃院中,對蕭月生與鍾靈他們微笑點頭,逕直到段譽與玉虛散人跟前,笑道:「夫人……」

    隨即臉一沉,瞪一眼段譽:「譽兒,你當真胡鬧之極,偷偷跑出來,不知伯母是如何擔心麼?!」

    段譽吐一下舌頭,笑道:「我是悶了,想出來散散心,……爹,咱們讓媽媽回家罷?!」

    「再好不過!」段正淳顧不得訓斥段譽,轉頭換上溫柔笑容:「夫人,回家看看罷,好不好?」

    玉虛散人冷笑一聲,不去看他,轉頭對蕭月生道:「蕭掌門,咱們走罷!」

    段正淳忙望向蕭月生,怔了怔。

    段譽忙道:「爹,這是我新交的好友,……無量劍東宗掌門,蕭兄蕭觀瀾。」

    段正淳抱拳笑道:「原來是蕭掌門,怠慢了!」

    蕭月生笑了一下,抱拳回禮:「不敢當,段王爺客氣了。」

    *******************************************************************************************************************************

    玉虛散人終於還是跟著一起回去,蘇婆婆一直跟著她,段譽神情歡喜,跟蕭月生有說有笑。

    段正淳找玉虛散人搭訕幾句,被冷冷頂了回去,大感無趣,也到蕭月生跟前,與他們說話。

    聽得段譽說,蕭月生竟打傷了雲中鶴,打得雲中鶴兵器都掉了,狼狽不堪,大是驚奇。

    蕭月生笑著客氣兩句,沒有多說。

    說話之中,傍晚時分,已經到了大理城。

    因為一路暗行,只有周圍十幾個護衛,且遠遠跟著,頗顯低調,卻是沒有驚動旁人。

    大理城繁華似錦,人群如織,委實一片盛世之景,令蕭月生看著感慨大生,羨慕不已。

    他們轉過一個牌坊,來到一座大的府弟前。

    府前兩面大旗,一面繡著保國,一面繡著鎮南,顯然是鎮南王府,府前護衛們躬身行禮,拜見王爺王妃。

    乍進院子,便有一個太監迎過來,傳詔說,皇上與皇后娘娘在府裡,讓段正淳一家三口進去說話。

    段正淳於是將蕭月生三人迎入客廳,一家三口去見大理皇帝。

    鍾靈頗是不滿,看著空蕩蕩的大廳,起身走來走去,皺著鼻子哼道:「蕭大哥,他們派頭真大!」

    蕭月生坐在椅子上,安之若素,神情沉靜從容,笑著說道:「這裡是王府,你說呢?」

    「王府又怎麼啦,哼!」鍾靈大是不滿,覺得蕭大哥應該被人拱著,而不該受冷落。

    「蕭掌門,木姑娘,鍾姑娘,皇上宣見!」一個中年太監進來,腳步輕若無聲,尖聲對蕭月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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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龍八部   第24章 再現

    哼了一聲,大是不滿,蕭月生搖頭一笑:「妹子,多啦,進去瞧瞧罷。」

    三人跟著這個太監往裡走,進到廳中,卻見一男一女當中而坐,段譽一家三口陪在一旁。

    蕭月生掃了一眼,見這男子約四十餘歲,身著黃袍,相貌清俊,不似一個皇帝,倒像是一個碩儒,卻知這便是大理皇帝段正明瞭。

    他抱拳一笑:「山野之人,見過陛下。

    」

    他乃現代社會之人,骨子裡並無等級觀念,面見皇帝也不會下跪,只是一拱手罷了。

    段正明撫髯微,抬抬手:「蕭掌門不辭勞苦,前來報訊,如此俠義心腸,朕甚欽服的。」

    蕭月生笑道:「陛下謬讚,在與段兄弟乃是好友,豈能裝作不知,跑跑腿算不得什麼,權當作遊山玩水一回。」

    段正明呵呵笑,搖頭不已,旁邊的皇后也抿嘴輕笑,覺得這個說法有趣。

    段譽也在一旁插嘴,說句趣話,吊幾句書袋。

    皇后容秀麗。雖然人到中年。風韻猶存。雍容而秀美。抿嘴笑著看一眼鍾靈與木婉清。笑問:「這兩個小姑娘。個個秀美動人。都是蕭掌門地朋友麼?」

    蕭月生點笑了笑。點點頭:「他們與段兄弟也是朋友。」

    段譽道:「伯母。鍾姑娘與木娘都是極好地人。」

    皇后抿嘴笑了笑。沒有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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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說完話。天色不早。便開始設宴。

    鍾靈與木婉清夾著蕭月生,段譽坐他對面,段夫人刀白鳳則挨著木婉清,另一側是皇后。

    段正淳陪著笑要討好她,刀白鳳卻一直冷冷淡淡,不知他挑的那些葷素,只是面前的素齋。

    他們一邊吃飯,一邊說話,轉眼的功夫,夜色降下,外面已經成了黑夜,月光皎潔落一地清輝。

    大廳之中,燈火輝煌如白晝,燈光之下,諸女更顯嬌美。

    忽然,木婉清咦了一聲,直勾勾望向刀白鳳的手背。

    她目光所見是她晶瑩的手背上有一塊兒紅記,殷紅如血是鮮明,但她一直穿著道袍,遮住了手,不易見到。

    木婉清眸子清亮,緊盯著刀白鳳:「你……你可是刀白鳳?」

    刀白鳳一怔,笑了笑:「是呀這姓氏極少見,你怎麼曉得?」

    蕭月生眉頭一皺隱覺得不妙,他直覺一向極準。

    「你……你是擺夷女子以前使軟鞭的,是不是?」木婉清聲音微顫口起伏。

    「對呀。」刀白鳳點頭,斜睨一眼段譽,笑道:「是譽兒跟你說得罷,這小傢伙,跟你交情極好罷?」

    「你當真是刀白鳳?!」木婉清雙眸更亮,身子緊繃。

    刀白鳳有些詫異,笑著點頭:「這個名字少見,難不成帶有別人也叫這個名字?」

    「師命難違,得罪啦!」木婉清嬌叱一聲,左手一伸,三道短箭射了出去。

    兩人緊挨著,僅是一尺之遠,短箭又是機簧所射,又快又狠,刀白鳳臉色一變,想要避開,卻是來不及。

    段正淳大叫一聲,手指疾點,點向木婉清背後,想要圍魏救趙,卻也知不及,心急如焚。

    段正明隔著遠,只能眼睜睜看著。

    段譽卻是坐在蕭月生對面,一桌之隔,亦是阻攔不及,只能大叫一聲,滿臉驚慌。

    若是他遇到如此之,卻不致驚慌,多是從容以對,但這是他的母親,卻是關心則亂。

    *******************************************************************************************************************************

    「叮叮叮!」一團銀芒驀的出現,擋在刀白鳳跟前,如一面銀盾,三支短箭登時撞上,濺出一點火星,落到地上。

    刀白鳳身形一閃,飄身退後。

    蕭月生右手收劍,左手變掌為指,捏成劍訣,食指中指迎上段正淳的食中兩指。

    「篤」的一聲輕響,段正淳臉色驀的一紅,彷彿醉酒,身子搖晃了一下又穩住。

    「嘩啦」,他坐下椅子已經變成一數段兒,倒塌下去。

    段正淳站了起來,苦笑道:「蕭掌門果然少年英雄,內力深厚遠勝於我!」

    「是段

    讓了。」蕭月生笑了笑,轉頭對木婉清道:「怎麼了般?」

    「你……你還是幫著他們!」木婉清瞪著她,滿臉的失望,明眸中閃過憤恨之色。

    蕭月生苦笑道:「不知事情原委,還是先不要傷人性命為好。」

    段正淳盯著木婉清,沉聲道:「內子有何得罪之處,讓姑娘下如此毒手?!」

    刀白鳳臉色如常,冷笑道:「尊師是修羅刀秦紅棉罷?」

    說著,瞥了一眼正淳,段正淳臉色一變,望向木婉清。

    「秦紅棉是誰?我不認得!」木清搖頭,道:「我師父讓我殺兩個人,一個便是擺夷女子刀白鳳,另一個……」

    「另一個姓王,在蘇州罷?」刀白鳳冷笑著問,卻是望向段正淳,細膩嘴角帶著譏笑之意。

    「不錯,你怎麼曉得?」木婉點頭。

    刀白眼眶一紅,深深看一眼段正淳,淚珠垂下,轉身便要走,被段譽一把拉住,急聲道:「娘,不要走!」

    「皇上,皇后,失禮了。」刀白鳳朝段正明與皇后輕一躬身,轉身段正淳:「望你好好管教譽兒,我……我去了!」

    「鳳凰兒……」段正淳忙道。

    ********************************************************************************************************************************

    蕭月生一部分心神在看們,另一份心神卻觀照體內,段正淳那股內力被注入他雲門穴,雖然僅是一絲一縷,但精純異常,竟未馬上被同化轉成北冥真氣,蕭月生大覺其異。

    他的北冥神功火候極深,一部分心神催動著,無時無刻不在修煉,內力一進入穴道中,便馬上被運往週身,一個周天下來,便成了北冥真氣。

    而段正淳的內力卻並不如此,儘管運行一周天,仍是原本的真氣,並未化為北冥真氣。

    蕭月生覺得大為奇怪,如此精純的內力,竟絲毫不下於北冥真氣,故極難融化它。

    片刻之後,經過了兩個周天,這道真氣畢竟量小,還是被運轉,化成了北冥真氣。

    他心神歸位,心中思忖,段家的心法竟如此神妙,卻是令他大出意外,可惜,段譽竟不修煉,怕是後繼無人了。

    剛才段正淳那一指,想必便是一陽指了,果然不負盛名。

    若是自己能夠修煉,再好不過,可惜,這是段家家傳絕學,自己想修煉怕是不可能了。

    當他抬起頭時,卻見刀白鳳穿出了大廳,身影消失不見。

    他一怔,沒想到刀白鳳果真走了,忙道:「段王爺,雲中鶴正眈眈虎視,豈能讓王妃孤身一人?!」

    說罷,身形一閃,飄身跟了出去,遠遠傳來聲音:「妹子,你與木姑娘且呆在此處,我會過來尋你們!」

    「大哥……」鍾靈跺腳叫道,蕭月生卻已經走遠。

    他催動神行訣,雙眼一閃,宛如月光照在清澈的水潭中,片刻過後,已然曉得刀白鳳的去勢。

    他身法如電,只有淡淡一道影子,倏忽而去,王府的侍衛們見要出手,他已經不見了影子。

    他們見他是離開,並非闖入,也便罷了,只是心驚不已,不知何人身法竟如此驚人。

    蕭月生追上了刀白鳳,卻並不靠近,只是遠遠吊著,身形飄忽,似是一道影子,又彷彿融入了夜裡。

    ****************************************************************************************************************************

    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蕭月生搖頭歎息,貴為王妃,竟然出家為道姑,顯然是傷了心。

    在世人看來,這有些不可理喻罷,卻是各家有一本難念的經,各有各的煩惱,世人皆是如此。

    刀白鳳腳下輕盈,身法極快,在蕭月生眼中卻是一般,遠不如自己施展凌波微步。

    很快,刀白鳳來到一片樹林中,她腳下不停,只知道疾馳,彷彿對外界沒有了感應。

    蕭月生見狀搖頭,忽然神情一動,收斂氣息,落下地面,藏在一棵樹後,輕輕移到另一棵,慢慢接近。

    「嘿嘿,小美人兒,咱們又見面啦!」一陣笑聲驀的響起,忽然尖銳,忽然粗重,說不出的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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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龍八部   第25章 殺鶴

    白鳳猛一頓身,停下來,朝上方看了看,冷笑道:「」

    雲中鶴哈哈大笑,一陣尖銳一陣粗重:「你也知道四爺,哈哈,讓四爺好好疼疼小娘子!」

    他聲音彷彿從四面八方傳來,一會在東面,一會在西方,一會兒粗,一會兒尖銳,變化莫測,縹縹緲緲。

    刀白鳳仰天看了幾眼,漆黑的天空下,樹林鬱鬱,枝條斜岔,如鬼如怪,卻是看不到人。

    她拂塵一擺,護在身前,冷笑道:「鬼鬼樂樂,無恥小人,是個男人就出來罷!」

    難聽的聲音再起,透著得意:「嘿嘿,嘿嘿……,四爺我是不是男人,待會兒小美人兒就曉得啦!」

    「雲中鶴,你怕什麼?!」刀白鳳笑一聲,後背抵在一株粗大松樹上,心中稍安。

    「四爺我怕伺不好你這個小美人兒,哈哈……」雲中鶴的聲音在空中旋了一周,忽然定住,身形一閃,自一株大樹後飄出來,落在刀白鳳身前,雙眼冒著光。

    ********************************************************************************************************************************

    鬱鬱林中,月光黯淡,刀白鳳功力弱,能夠看清,眼前這個竹竿般的男子是雲中鶴。

    她毫無畏色。冷笑道:「雲大惡人之一。不過是欺軟怕硬之輩了。委實可笑!」

    雲中鶴嘿嘿冷笑。眼放光。放肆地在刀白鳳身上掃來掃去刀白鳳皺了皺眉。渾身不自在。好像雲中鶴剝開了自己衣衫一般。

    她毫不示弱地盯著他笑一聲。拂一甩。如銀蟒躥出。忽地一下捲過去。

    雲中鶴腳下一點身形飄出一尺外。仍用賊眼掃著她地身子。雙眼放光。如見寶物。嘴裡嘖嘖讚歎。垂涎三尺。

    刀白鳳渾身不自在機大盛。拂塵化為蛟龍次飛出。纏上雲中鶴法精妙。

    雲中鶴只招式。不還手眼一直緊盯著她身子。一幅垂涎三尺地模樣。不停發出嘖嘖讚歎。

    刀白鳳雖然已到中年,卻身段兒苗條,該肥的地方豐腴,該瘦的地方纖細,身材比之少女更火辣幾分。

    在雲中鶴這般淫賊眼中,乃是上乘的極品,比之青澀的少女更為誘人,他如面對一頓極美盛宴,一時捨不得下嘴。

    刀白鳳身為美女,這樣的眼神豈能不察,心中大惱,招式越發凌厲,只是雲中鶴的輕功絕佳,她招式縱是精妙,卻能輕易化解,輕輕避開,令徒勞無功。

    數十招過後,刀白鳳倏的後退,收回拂塵,後背抵著大樹,不再徒勞攻擊,冷笑道:「雲中鶴,你為什麼不還招?!」

    她心中暗驚,沒想到雲中鶴竟這般厲害,先前看他在蕭掌門跟前毫無還手之力,無形中小覷了他。

    一想到落在雲中鶴手上的下場,她心中決然,萬不得已,只能先下手為強,自我了斷。

    ****************************************************************************************************************************

    雲中鶴盯著她一起一伏的胸脯,得意笑道:「嘻嘻,小美人兒,打累了吧,還是乖乖從了四爺罷!」

    「做!夢!」刀白鳳冷笑,不屑的望著她。

    雲中鶴柔聲說道:「這麼黑燈瞎火的,你一個人跑出來,是不是丈夫不要你了,……放心,四爺我會好好疼你的!」

    「淫賊,你必不得好死!」刀白鳳淡淡一笑,滿不在乎的斜睨他一眼,眼神不屑。

    雲中鶴放聲大笑,一會兒尖銳,一會兒粗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哈哈……,四爺怎麼死,不勞煩小美人兒操心啦!」

    他邁步上前,緩緩靠近,嘿嘿笑道:「小美人兒,爺來啦,讓爺好好疼疼你!」

    說著靠近三尺之內,伸手便要摸到刀白鳳。

    「呼」一聲厲嘯,白光閃過,卻是拂塵再次發威,如蛟龍出海,怒卷而至,氣勢無前。

    這一拂塵又快又狠,出奇不意,乃刀白鳳畢生功力所聚,她心中狠決,要這一招見生死。

    「乖乖!」雲中鶴怪叫一聲,身形一飄,退後三尺,間不容髮的避過,臉上卻帶著笑容。

    雲中鶴仰天發出暢快大笑:「嘿嘿,好辣的小美人兒,真是夠味!夠味!……我喜歡!」

    他上過的女人多矣,漸漸有些麻木,有這般火辣,只覺得有趣,彷彿貓捉老鼠,先要戲弄個夠,才更有趣味。

    在這漆黑的樹林中,不會有人打擾,只有自己,還有一個絕色美人兒,雲中鶴想到這些,激昂賁起,幾難自抑。

    越是興奮,他卻越壓抑著,不著急解決,一旦正法,那般濃烈之感反而消散,變成了空虛,做那事之前的時刻,反而最是動人!

    他見刀白鳳目光決然,已知其意,嘿嘿笑道:「小美人兒,你若是自盡了,我便將你趴光,掛到城門上,讓大理城的百姓們觀賞一下他們王妃的美妙身子,嘿嘿!嘿嘿!」

    「無恥!」刀白鳳怒叱,明眸若噴火,心中絕望。

    她心思疾動,忽然轉身疾走,輕功施展到極至,在樹林中穿梭,想要逃走。

    「嘿嘿……嘿嘿……」雲中鶴的怪笑聲繚繞不絕直在她身後,越來越近本沒有甩開之像。

    「小美人兒,跑罷,跑罷……」忽粗忽重的聲音飄忽響起,刀白鳳聽得渾身發軟,緊咬牙關命前衝,恨不得這是一場夢魘。

    *****************************************************************************************************************************

    半個時辰過後,刀白鳳跑出了樹林來到大道上,但皎皎月光之下,四野平闊,毫無躲避之處沒有一個人。

    刀白鳳也知道,即使有人,也救不得自己,雲中鶴殺人不會手軟,除非遇到蕭掌門

    她跑在寬闊的大道上,四處沒有樹林月光皎皎,她腳步踉蹌搖晃晃,隨時會跌倒。

    渾身香汗淋漓將道袍打濕,貼在身上曼妙的曲線盡顯,噴火誘人,但凡是男人,見之無不心動。

    「嘿嘿,跑吧,跑呀,小美人兒,看你能跑到哪裡!」忽粗忽細的聲音再次響起。

    刀白鳳停下步子,吃力的轉身回瞧,卻見竹竿似的雲中鶴腳下飄飄,輕鬆自如,一臉怪笑跟在一丈外。

    刀白鳳咬了咬牙,生不得,死不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絕望緊緊攫住了她。

    雲中鶴慢慢靠,來到五遲外,怪笑道:「小美人兒,莫要徒勞掙扎啦,還是從了四爺罷!」

    他雙眼掃來掃去,肆無忌的盯著刀白鳳的身子看,臉上一幅垂涎欲滴的神情。

    刀白鳳暗自息一聲,冷笑道:「做夢!」

    雲中鶴嘿嘿笑道:「都到這般境地掙扎又有何用?!……與其自討苦吃,不如從了四爺!」

    「雲中鶴,我便是死了,化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刀白鳳冷冷道,臉冰霜,目光如冰。

    「嘿嘿,這般狠話,四我聽得多啦,還不照樣活得好好的?!」雲中鶴不以為然,嘿嘿笑道。

    「小美人兒,我來啦!」他怪叫著撲了過,身法如電,探爪籠罩刀白鳳胸前諸穴。

    刀白鳳緊咬著牙,揮動拂塵,她力氣已竭,這一拂塵比平常人還不如,被雲中鶴一下抓住,劈手奪過,順手封了胸前諸穴,定住不動。

    「嘿嘿,小美人兒,你脫不出四爺掌心的……」雲中鶴挑一下她的下頜,洋洋得意的大笑。

    刀白鳳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嘴角一滴淚珠滑下,只覺身陷深淵,眼前一片黑暗,將要吞噬了自己。

    雲中鶴盯著她的臉蛋兒,看得如癡如醉,這般美貌女子,又是貴為王妃,委實獨特,他胸口如滾著沸水,渾身發燙,興奮得頭髮都要豎起來……

    *****************************************************************************************************************************

    驀然間,一聲長嘯自天邊傳來,聲震長空,破開黑暗。

    這嘯聲凌厲之極,震耳欲聾,天地間一切聲音皆消失不見,唯有這滾滾的嘯聲。

    嘯聲如天雷,滾滾而來,又如天河肆意,倒捲而下。

    嘯聲之中,一點寒光破開夜色,如一道閃電劈至,瞬息來至刀白鳳與雲中鶴跟前。

    雲中鶴一驚,看到是一道人影提劍奔來,卻來不及看清,眼前驀然閃起一團銀芒,爆裂開來,化為漫天的光雨,籠罩而至。

    他大驚失色,一看燦爛的劍雨便知是蕭月生,毫無抵抗之念,心頭只有一個字:「逃!」

    他雙腿猛一蹬,身子如離弦之箭,猛的向後射去,速度之快,怕更在真正的箭矢之上。

    一口氣提起,疾射倒退,劍光卻一直緊跟,無論他多快都無法掙脫,與刀白鳳剛才感覺一般無二。

    劍雨撲天蓋地的覆下,又如水銀瀉地,無處可避。

    他兩隻鋼抓已經被蕭月生收去,唯有隨便拿一柄劍湊合著,剛揮出一劍,嗤嗤嗤,鮮血飛濺,身上卻已中了數劍。

    他只覺姓蕭的劍上蘊著古怪的力道,身上一中劍,一道內勁沿傷口鑽入,鑽進經脈中搗亂。

    他內力一滯,倒退之勢隨之一緩。

    劍光驀的散去,一隻手掌印來,看著悠緩,卻是極快,他想躲避,內力卻不聽指揮,動作不由一緩,胸口頓時一麻,手掌已然印上胸口。

    一掌印下,胸口一麻,內力頓如決堤之河水,源源不絕的湧出去,衝進了他的手掌中。

    兩人身子定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刀白鳳睜大明眸,看得一清二楚,胸口洶湧著歡喜,快要炸開胸膛一般。

    月光之下,蕭月生一身青衫,隨風飄拂,右手持劍,左掌按在雲中鶴中,淡淡看著雲中鶴。

    雲中鶴卻是滿臉的驚愕,眼神帶著恐懼,手指顫抖:「你……你……,丁……」

    蕭月生冷笑一聲:「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雲中鶴,你罪惡滔天,我今日替天行誅,收了你去!」

    說罷,左臂一抖,雲中鶴的身子頓時飛起,落到了刀白鳳跟前。

    刀白鳳低頭瞧著他,緊咬著牙,雙眼如噴火。

    卻見這一眨眼的功夫,雲中鶴似是老了十年,身子輕顫,嘴巴翕張,卻是發不出聲音。

    *******************************************************************************************************************************

    蕭月生飄身過來,劍鞘輕輕一點她背心。

    刀白鳳只覺一股溫潤氣息湧進來,舒服異常,在經絡內轉了一圈,穴道頓解。

    蕭月生溫聲道:「在下追出來時,已經不見了散人影子,現在才尋到,莫怪才是!……此賊束手,任憑處置!」

    刀白鳳緊抿嘴唇,盯著雲中鶴,雙眼火焰一般,她慢慢轉頭,伸出右手:「借劍一用!」

    蕭月生遞出青鋒劍,刀白鳳接過,劍光一閃,已經刺在雲中鶴左側,隨即拔出,又刺一劍,再拔出,再刺,一連刺了五劍,鮮血噴濺到了她道袍上。

    雲中鶴身子顫了顫,蹬了兩下腿,頭一歪,死了。

    蕭月生毫不覺悲憫,反而舒暢難言。

    四大惡人之一,窮凶極惡雲中鶴,終於是解決了,這個淫賊活到如今,實是天下武林人的恥辱。

    他體內洶湧澎湃,彷彿長江大河奔騰不休,雲中鶴的畢生功力被他完全吸盡,需得好好的消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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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龍八部   第26章 延慶

    多謝蕭掌門!」刀白鳳努力平抑激動,轉過身來,交

    蕭月生接過劍,歎道:「我至今後怕,若是晚來一步,後果……,還好散人吉人天祐,讓我及時趕上!」

    刀白鳳臉色一變,黛眉間一片淒然。

    蕭月生還劍歸鞘:「散人,還是回王府罷,縱使不為段王爺,也想想段譽兄弟。」

    刀白鳳搖頭:「那座王府,我不會回去的!」

    她低頭打量一道袍,血花濺上幾處,像是幾朵小小梅花,皎皎月光下,透著幾絲神秘。

    蕭月生看她神情堅決,心傷心之極,道:「四大惡人來犯,依在下看,王府縱使能夠應付,卻也堪堪而已,若是分兵,怕是不成。」

    刀白鳳淒一笑:「我一個多餘之人,死了倒乾淨!」

    蕭月生搖頭,不再多說,默默點在身,看似在陪著她,卻是在練功,北冥神功催動,不停煉化雲中鶴的內力。

    力浩浩蕩蕩,手太陰肺經上諸穴已被填滿,此經上有一處秘穴,受到刺激則經絡顫動,不斷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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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月生默默站著。刀白垂淚片刻。見他靜靜站著。一動不動。似是老僧入定。她此時心中最是軟弱。見他如此。大是感激。卻是同意。一起回王府。

    二人回到王府時見王府片混亂。地上有血漬。定是有人受了傷。見到刀白鳳。紛紛躬身拜見王妃。

    刀白鳳皺著眉頭。一指其中一個護衛:「可是出了什麼事?」

    「稟王妃。是四大惡人來了。」那護衛英氣勃勃。雖然竭力鎮定。卻仍難掩激動。

    「來了幾個?」刀白鳳吸了口氣問。

    「兩個!……是無惡不作葉二娘與凶神惡煞南海鱷神!」那護衛回答,氣憤道:「咱們死了四個弟兄!」

    刀白鳳黛眉輕蹙一下擺手:「這個仇,咱們王府定要報的!……下去罷。」

    「是,王妃!」那護衛大聲答道,躬身行禮之後退去。

    二人進了大廳,卻見段正淳幾人一臉黑色,默然不語,見到他們進來正淳露出一絲喜色,隨即又低下頭,神情慚然。

    「弟妹,回來就好!」大理皇帝段正明點頭,笑了笑。

    「皇上。」刀白鳳一禮,狠狠)一眼段正淳,哼道:「聽說四大惡人來了兩個,譽兒呢?」

    段正淳苦笑:「譽兒……譽兒他……他被南海鱷神抓去了!」

    「什麼?!」刀白鳳一怔,大驚失色:「你們都在麼會讓譽兒被抓去?!」

    「葉二娘與岳老三同時出現,武功著實厲害,一不小心,被他們得了手!」段正淳歎了口氣。

    「你們……」刀白鳳手指輕顫,氣得渾身發抖。

    蕭月生看一眼二女,皺著眉頭:「王爺,我去追追看罷兄弟何時被捉走的?」

    段正淳苦笑著搖頭:「蕭掌門,不必急,譽兒被擄去了萬劫谷。」

    蕭月生一怔,轉頭望向鍾靈。

    鍾靈吐了吐舌頭,搖搖頭又望向木婉清,卻見木婉清神情惘然動不動,似是一尊雕像。

    縱使蕭月生心智過人覺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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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過後,四大惡人得稱三大惡人了!」刀白鳳冷冷道。

    「怎麼回事?」段正淳一怔。

    刀白鳳睨他一眼道:「雲中鶴已經死了!」

    「窮凶極惡雲中鶴?」段正淳問。

    刀白鳳點頭,望向蕭月生:「方纔雲中鶴追我,虧得蕭掌門大展神威,把他誅殺!」

    段正淳大驚失色,忙站起來,上前要扶她,刀白鳳一甩袖子,毫不客氣的擋開。

    段正淳苦笑:「夫人,你沒吃虧罷?」

    刀白鳳冷笑一聲:「吃不吃虧,你管得著麼?……哼,我的死活哪個人理會?!」

    「夫人……」段正淳苦笑道。

    「蕭掌門,多謝你仗義出手!」段正明站起身來,朝蕭月生躬身一禮,神情鄭重。

    蕭月生抱拳笑了笑:「陛下言重了,這雲中鶴輕功高妙,忒也討厭,我一直想找機會宰了他,還要多謝王妃幫忙才是!」

    段正明撫髯而笑:「蕭掌門過謙了,你殺了雲中鶴,天下女人都要多謝你啊!」

    蕭月生笑了笑,不愧是皇帝氣度,段譽被擄,他也心急,卻能壓下來,談笑自如,這份氣魄可非尋常人可有。

    「陛下,王爺,既然四大惡人已來過,又擄走了段兄弟,想必不會再來,我要告辭了。」

    他抱了抱拳,看了一眼鍾靈與木婉清,見鍾靈與木婉清神情都有異樣,心中更惑。

    「這兩位姑娘……」段正明遲一下,看一眼段正淳,又看一眼刀白鳳,搖頭苦笑。

    「咱們走罷!」木婉清忽然站起來,逕直朝外走去。

    「婉兒……」段正淳忙喚一聲,站起身,抬抬手。

    木婉清宛如未聞,逕直往外走,腳下輕捷,轉眼出了大廳,苗條的身影不見。

    「木姐姐!木姐姐,等等我呀!」鍾靈急忙喚道,跟著跑了出。

    蕭月生抱拳:「在下也告辭了,王妃會有期,若是有暇,歡迎來我劍湖宮,咱們談玄論道!」

    說罷,微微一笑,身形一晃,出現在廳口,再一晃,消失不見。

    段正明他們看著廳口,見他如此驚世駭俗的輕功段正明搖頭一歎,大是惋惜:「若是這位蕭掌門在,譽兒也不會被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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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月生身法如電,轉眼追上鍾靈與木婉清,三人並轡而行,蕭月生方才問王府上發生何事。

    「蕭大哥,那段王爺是木姐姐的爹爹呢!」鍾靈眨著大眼,滿是驚奇的道。

    「多嘴!」木婉清橫她一眼。

    鍾靈吐吐舌頭:「嘻嘻,木姐姐,你也有爹爹啦,看他人很好呢,會很疼你的!」

    「我沒有爹!」木婉清冷冷道。

    蕭月生轉了轉筋,瞭然於胸,木婉清自幼無父無母,卻是段正淳的私生女。

    也難怪她怨恨長這麼大,了這麼多的苦,都是因為段正淳照顧不周,自然心懷難釋。

    「段兄弟不緊吧?」蕭月生岔開話題。

    月光如水,三匹馬翻蹄小跑,三人並而行,一邊說著閒話神情悠閒無比。

    「哥放心罷,那岳老三說,要收段大哥為徒呢!」鍾靈搖頭咯咯嬌笑起來:「那岳老三,真是笨呢!」

    蕭月生搖頭:「他武功既,拿人命當兒戲動輒濫殺無辜,哪有什麼可笑的?!」

    「嗯是個壞蛋,進喜兒……」鍾靈時哀傷起來。

    蕭月生無奈搖頭了兩句,快馬加鞭回趕去。

    照理來說,有段正淳他們救段譽,不必他再多摻合,段正明身為大理國皇帝,高手必不少,救下段譽,綽綽有餘。

    蕭月生想了想,終不放心,段譽雖有幾分迂腐,卻也善良可愛,自不能被四大惡人害了。

    「咱們回劍湖宮,你們去做客,好不好?」蕭月生笑問。

    鍾靈登時雀躍答應,忙不迭的點頭:「好呀!去大哥那裡玩,再好不過!」

    木婉清輕哼一聲,卻未反對。

    「好,那咱們就回劍湖宮!」蕭月生笑道,腳下一磕馬腹,一抖韁繩,駿馬登時會意,奮馳疾馳。

    鍾靈與木婉清緊跟在後,在月色之下縱馬馳騁,蹄聲滾滾,夜風迎面而來,衣衫獵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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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聿——!」正縱馬馳騁,心中快意,蕭月生忽然勒動韁繩,駿馬長嘶一聲,慢慢減速,停了下來。

    鍾靈與木婉清也忙勒馬,越過了他一段兒,停在原地等著他。

    蕭月生讓馬慢行,一步一步走到她們身邊,鍾靈忙歪頭問:「大哥,怎麼了嘛,忽然停下啦?」

    「前面有一位朋友,好像是等咱們的。」蕭月生一指前方的樹林,淡淡說道。

    鍾靈順著方向看了看,歪頭問:「有人嗎?」

    蕭月生微微一笑,沉聲道:「樹上的朋友,現身相見罷,何必躲躲藏藏,有**份?」

    木婉清手按上機括,冷冷盯著前方,她雖想殺蕭月生,但對他的武功卻信服的。

    一道青影忽然自樹上飄落,宛如一片葉子悠悠飄下來,輕飄飄落地,無聲無息。

    蕭月生眉頭一皺,擺擺手:「你們兩個退後。」

    鍾靈一見他神情,忙問:「大哥,是個厲害的高手麼?」

    蕭月生點頭,放開韁強,大踏步向前,來到那人跟前,抱拳道:「朋友在此,可是為了等在下?」

    他眼前所見,卻是一個老者,身著青袍,正微闔雙眼,靜靜坐在道旁一塊大石頭上。

    月光之下,他面容枯槁,似是僵硬了般一動不動,雙腿殘廢,以雙拐拄地。

    蕭月生目光在他黑鐵拐上轉了轉,望著他的眼睛,心中驚異,不知何處來的高手,他心智敏銳,直覺超人,能夠感覺到敵意。

    不過,此人內力著實深厚,當世罕見,便是南海鱷神也大大不如,雲中鶴更是遠遜。

    「你走罷,留下那個小姑娘,我今天不想殺人!」一道沉悶的聲音忽然響起。

    蕭月生一怔,雙眼一閃,波光蕩漾一下,隨即恢復原狀,淡淡笑道:「原來是腹語術,果真有這門奇術!」

    青袍老者身子微動,雙眼睜開,打量蕭月生一眼:「小子,眼光不錯,殺了可惜,你去罷!」

    他臉皮如面具一般,一動不動,嘴唇也不動彈,卻能說話,蕭月生看出來,是腹部翕張發出的聲音。

    這實是一門奇術,想要練成,需得大毅力,聰慧過人,更重要的是深湛的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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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月生目光一凝,淡淡道:「閣下是惡貫滿盈段延慶罷,……久仰大名!」

    「你這娃娃,倒也機靈!」段延慶緩緩道,掃他一眼,目光落在木婉清身上。

    木婉清毫不示弱,冷哼一聲:「你找我做什麼?!」

    段延慶雙眼一亮,黑鐵拐一撐,身形倏的飄出,落至木婉清身前,另一拐點出,輕快異常。

    木婉清機括一按,「嗤嗤嗤」三支短箭射出。

    「叮」短箭被他鐵拐渾不在意的撥開,「嗤」的一聲輕嘯,點向木婉清胸口,動作奇快。

    蕭月生倏一閃,挪至木婉清身前,一團圓陀陀銀芒閃現,天地陰之一亮,映亮了他從容的臉龐。

    這團銀芒猛的一擴,迅速散開,化為漫天光雨,燦如煙花,將段延慶籠罩其中。

    「叮叮叮叮叮」一連串清鳴響起,蕭月生腳步不停向前,段延慶則不段退後。

    鍾靈拍著手歡叫,秀臉興奮得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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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龍八部 第27章 創招


    蕭月生吸盡雲中鶴內力,加之神農幫眾人,還有南海鱷神一些神力,內力強橫,橫絕當世。

    他劍招一出,光雨漫天,又如水銀瀉地,無所不在。

    段延慶一拐支地,雙腿雖殘,靈活更勝常人,另一拐揮舞,唯有招架之功,但門戶森嚴,竟擋得住蕭月生狂攻。

    劍上傳來一股股內力,他功力越強,北冥神功吸納之力越強,原本僅是一絲一縷,如今卻是如小溪之水,汨汨流來。

    他發覺這內力竟是精純異常,比段正淳更勝一籌,大覺奇怪,兩人內力竟相似。

    他忽然省起,這段延慶,那個段正淳,兩人皆姓段,心法又相同,呼之欲出,二人定是大有淵源。

    想到這個,蕭月生心生好奇,裡面不知有何秘辛,定有一段曲折迂迴的故事。

    他一份神在胡思亂想,另一份心神卻仍在打鬥之中,劍光如雨,燦爛奪目,逼得段延慶唯有後院。

    鍾靈在一旁大力鼓掌,用力歡呼,不樂乎。

    木婉清黑紗遮。唯露出一雙明眸。月光之下。清澈如水。眼波閃動間。勾人心魄。

    蕭月生忽然一動。不知這個延慶是否也會一陽指。

    大理段地一陽指。他聞名已久。只知是了不得地指法。卻不知究竟神妙在何處是好奇。

    「嗤——」一聲輕嘯驀地響起。破空而至。

    似有一支短箭射來。入目所見卻空空如也。蕭月生不由一怔。腳下一旋。下意識施出凌波微步。

    他忽覺有異。輕一側身。似有劍尖劃過肋部。若不是直覺敏銳。難逃這一下。

    「啊!」忽然一聲慘叫月生一聽便知是鍾靈,身形一閃,到她跟前扶住她,急忙探察。

    鍾靈秀臉通紅,忙道:「大哥,不要緊的!」

    蕭月生搖頭道傷在女兒家的敏感之地,只能低聲問:「快看看傷得重不重!」

    鍾靈搖頭不迭:「不重不重,……大哥不要再看,羞死人啦!」

    蕭月生只能收回目光,搖頭一笑,知道她確實沒事。

    這鍾靈看著嬌小玲瓏脯卻傲人,先前穿衣衫之故,沒有注意,此時她用手一壓,頓顯傲人之姿來。

    蕭月生轉頭一瞧青袍客段延慶不見了蹤影,剛才顧不得他,見他跑了覺可惜。

    剛才那一下,必是段家的一陽指然神妙,傷人於無形是用來暗算,最好不過。

    礙於段譽,自己不能覬覦段家的一陽指,但若是從段延慶手上得來,那又不同,既維護了朋友情面,又能滿足自己的好奇。

    況且,對於六脈神劍,他更是心癢得很,天下第一劍法,他練劍之人,豈能不心動。

    「大哥,那段延慶幹嘛來送死?」鍾靈揉了揉高聳胸口,秀臉悻悻,皺著鼻子哼道。

    蕭月生搖頭,目光避開,免得自己失態。

    自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很久沒有女人了,這具身體又健康之極,慾火有時在身體裡洶湧澎湃,難以抑止。

    但凡男人,若是沒有碰過女人,慾火雖盛,卻不覺難以遏制,但若碰過女人,嘗過肉味,但如決堤之水,再難控制了。

    他暗罵一句鍾靈這個小妖精,轉過頭去,道:「這四大惡人齊聚大理,是為對付段家,咱們三人當中與段家有關聯的,唯木姑娘一人,段延慶無外乎要掠去木姑娘罷了。」

    「嗯,大哥說得有理!」鍾靈忙點頭,鬆開了手,忙又捂上,嬌嗔道:「呀,這個惡賊,把我衣裳弄破了!」

    蕭月生瞥過一眼,見她胸口有一個圓洞,手指大小,整齊如特意剪出來的一個小洞。

    他轉過頭,故意不看,免得尷尬。

    木婉清搖搖頭,自袖中抽出一方絲帕扔給她,鍾靈歡喜接過,遮在小洞上,明眸轉了轉,伸手在旁邊松枝上拔了一把松針,一一別到衣衫上,將絲帕固定住。

    蕭月生暗讚了一聲,鍾靈倒是機靈!

    他笑道:「咱們走罷!」

    「大哥,去我家裡麼?」鍾靈低頭瞪一眼胸口,猶有幾分不放心,生怕一不小心,絲帕被吹走。

    蕭月生搖頭:「先回劍湖宮,你們去那裡玩一陣子,我去你家瞧瞧,看能不能救出段兄弟來。」

    「大哥,我也要去!」鍾靈忙道。

    蕭月生搖頭,笑道:「不成,……我想偷偷過去,帶著你,就不能帶段兄弟了。」

    鍾靈明眸轉動,瞥向木婉清,朝她使著眼色。

    木婉清卻裝作沒看到,默然不語,黑白分明的眸子清冷如寒泉,

    了蕭月生一眼。

    蕭月生笑道:「我那劍湖宮,你也去過,風景如畫,你們玩賞兩天,我很快便回去。」

    鍾靈轉著眼珠,猶不死心,想了想,笑道:「可是大哥,你不認得谷裡的路,怎麼救段大哥?」

    蕭月生笑了笑:「這你就甭操心了,我自有主意!」

    「哼——!」鍾靈嬌嗔一哼,轉過頭去,不理他了。

    蕭月生呵呵長,吆喝一聲,縱馬疾馳,夜色之中,蹄聲滾滾破了夜晚的寂靜。

    他們縱馬而馳,夜晚趕路極,既無行人耽擱,又沒有炎炎烈日阻撓,可以盡情馳騁。

    三匹馬是駿馬,木婉清的黑玟瑰更是神駿,跟著兩匹馬並駕齊驅,根本沒費力氣,汗也不出一滴。

    他們白天找個陰涼之處睡覺,晚上路還好天公做美,晚上都是明月皎皎,月光如水他們功力,足以看清路,雖然馬看不清,只需聽他們指揮便是。

    一路之上靈木婉清說話,嘰嘰喳喳,熱鬧非常,蕭月生卻是沉默異常,常常一言不發。

    他並非在發呆,而是坐在馬沉思著招式。

    有過目忘之能有的招式,只要看過一次,便能記住,烙印在腦海之中,隨時可以翻出來次回放當時的場景。

    通過這幾次打鬥,與雲中鶴,還有段延慶發覺了自己的不足,尤其是劍法。

    如今的他內力深厚無倫當世罕見,劍法也如河如江氣勢迫人,但論及精妙,卻是差之遠矣。

    這幾次打鬥,他都是以勢壓人,憑著內力深厚,出劍奇快,劍光萬道,如雨一般瀉下,令對方無從抵禦。

    如此這般以勢壓人的劍法,遇到招式平常之人,自然威力無窮,幾招便足以壓得喘不過氣來。

    但遇到招式精妙之輩,身法過人之敵,卻是作用不大。

    自己內力勝過段延慶,卻並沒打敗他,段延慶的招式,森嚴大氣,端嚴謹密,縱使劍光如雨,仍無法突破。

    若非自己直覺驚人,光憑著無量劍法,早就中了一陽指。

    鍾靈隔著遠,所以一陽指射中她時,是強弩之末不能穿縭,若是射中自己,怕沒這般簡單。

    若是被他制住,憑惡貫滿盈的凶名,自己豈能活命?而鍾靈與木婉清的下場,更是想來不寒而慄。

    凡此種種,他坐在馬上沉思時,如電光火石掠過腦海,不由暗驚不已,生出思變之意。

    自己的劍法,還是差得遠了,以勢壓人,卻是不成,對付弱者威力無窮,尤其不怕圍攻。

    但若對付強手,尤其招式精妙之輩,卻是差了一些,不足以制敵。

    他於是想到了再創新招。

    一路之上,他不時動動胳膊,拔出劍來,虛空刺出,又收回,再刺出,又收回,動作慢騰騰的。

    鍾靈與木婉清兩人說話,見他坐在馬背上,神情恍惚,似是陷入夢境中,也不打擾,只是低聲說笑。

    上一次,鍾靈見他模樣有點兒怪,便大聲喚他,將蕭月生自神思中喚醒,結果惹來了蕭月生的一通埋怨,沉著臉,不給她好臉色看。

    鍾靈才知道自己打擾了他,只好嘟著嘴道歉,卻讓蕭月生有些過意不去,自覺有失風度。

    不過,卻更覺鍾靈可愛。

    若是換了木婉清,受到訓斥,定會惱怒,明知自己錯了,也會嘴硬,強橫到底,斷不會受著委屈還要道歉。

    「木姐姐,大哥他究竟在做什麼呀,是不是求雨呀?」鍾靈輕聲笑道,瞥一眼蕭月生。

    木婉清也瞥一眼,淡淡搖頭:「莫名其妙,理他做甚?!」

    「大哥這樣子,真的好奇怪呢!」鍾靈抿嘴輕笑,看蕭月生一眼,又笑一陣,著實忍不住。

    「他在練功,甭理他!」木婉清橫鍾靈一眼。

    鍾靈明眸瞪大:「練功?!」

    「嗯,想來是在自己領悟招式,過一陣子就好了。」木婉清點頭,神情淡漠。

    她性子雖冷與鍾靈相處日久,也受熏陶。

    自幼一個人,只與母親隱居深山,從未有夥伴,也沒有朋友,不知怎樣與別人相處。

    鍾靈天真活潑,漫無心機,對她的冷言冷語也不在意,拉著她便是嘰嘰喳喳一通笑鬧,慢慢感染了她。

    如今對蕭月生雖然仍沒好聲氣,對鍾靈卻大大改觀。

    鍾靈自小一直呆在谷中,也沒有什麼玩伴木婉清年齡相近,便覺親近,這些年憋著的話都倒了出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鍾靈搖頭是不解:「蕭大

    夠厲害啦,還悟什麼武功呀?!」

    「哼!」木婉清冷笑一聲,露出不屑神情。

    鍾靈暗吐舌頭,忙道:「木姐姐,大哥他武功厲害,你就殺不了他了怎麼辦?」

    「我一定會殺了他!」木婉清冷冷道,咬著玉齒。

    鍾靈笑盈盈道:「可……萬一殺不了怎麼辦?」

    「殺不了我便自!」木婉清冷然道,橫了鍾靈一眼,哼道:「你笑甚麼?!」

    鍾靈捂著嘴笑一聲,忙收聲頭瞧了瞧蕭月生,見他仍神思不屬,皺著眉頭冥思苦想,手上揮動著長劍時比劃一下。

    她輕聲:「木姐姐,我有一個好主意!」

    「什麼主意?!」木婉清精神一振道。

    恰好,小貂自鍾靈腰間鑽出來,爬上肩膀,明亮的小眼咕嚕咕嚕的轉個不停,顯得極有靈性。

    鍾靈撫了撫小,笑盈盈道:「既然殺不了大哥,不如嫁給他,也算是遵從誓言!」

    木婉清一蹙眉,橫了她一眼:「鬧!」

    罷,一韁繩,黑玫瑰嗖的一下躥了出去,拉開一個身位,向前疾行而去。

    「木姐姐,等等我!」鍾靈忙叫,腳跟輕嗑馬腹,駿馬輕嘶一聲,跟著躥了出去,緊追木婉清。

    蕭月生的馬也不甘示弱,輕嘶一聲,不等蕭月生催促,已經撒開蹄子猛跑,要追上同伴。

    數百里路程,在鍾靈與木婉清的說笑聲中,不知不覺過去,對蕭月生而言,只覺一瞬間而已。

    他心神完全沉浸於自己世界中,不理外物,全部的心神都集中起來,思索著,改開自己的劍法。

    最終,他劍法一變,又創出了一招。

    這一招劍法,由繁化簡,反璞歸真,看起來簡簡單單,毫無威力,只是最平常的一刺而已。

    這一天傍晚時分,蕭月生三人來到了無量山。

    無量山風景秀美,幽靜宜人,山水清幽,實是一個美妙之地,夕陽西下,倦鳥歸林,整個無量山安靜非常。

    三個人,三匹馬緩緩來到劍湖宮近前,遠遠的,便有人看到他們,大聲叫道:「掌門回來啦!掌門回來啦!」

    頓時,劍湖宮門口已經站了十幾個人,巍立在夜風之中,衣衫獵獵,一動不動。

    蕭月生緩緩走近,鍾靈與木婉清皆知機的退一步,跟在他身後,慢慢靠近。

    「恭迎掌門回宮!」驀的一聲大喝轟然響起,十五個人,同時躬身抱拳,氣勢如虹。

    當先一老者卻是坐在椅子上,一身道袍,相貌清,正是蕭月生的師叔容子矩。

    「恭迎掌門回宮……恭迎掌門回宮……恭迎掌門回宮……」山谷中回聲不絕,久久不散。

    鍾靈與木婉清嚇了一跳,身子一下繃緊,忙按上劍,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隨即鬆開。

    蕭月生神情從容,輕輕頜首,露出一絲笑容,抱拳對容子矩道:「師叔何必親自出來?!」

    容子矩笑道:「掌門歸來,我豈能不迎?!……掌門,快請兩位姑娘進去罷!」

    蕭月生笑著搖搖頭,擺擺手,十五人肅然退了回去,留兩個守在門口,鍾靈與木婉清跟著進去。

    進了大廳,蕭月生將鍾靈與木婉清介紹與容子矩,並聽了容子矩的報告,這一陣子,弟子們正苦練武功,沒有什麼事情。

    「恭喜掌門功力大進!」容子矩笑道。

    「算是稍有進境罷!」蕭月生呵呵一笑,他坐在椅子上,稍一沉吟,道:「我有一好友身陷險境,需得去救,這兩位姑娘暫住宮中罷。

    」

    「掌門,可有危險?」容子矩忙問。

    蕭月生笑著搖頭,看一眼二人,道:「妹子,木姑娘,你們暫且在無量山遊玩,我去去便來!」

    「大哥,段大哥在我家裡,不會受什麼委屈的,那岳老三還要收他為徒呢,……還是等段王爺他們來了,大哥再一起去,好不好?」鍾靈勸道,滿臉殷切。

    蕭月生笑道:「我去探探路,若是救不得,也不勉強,等段王爺他們一起出手。」

    「那……大哥小心!」鍾靈無奈,頗是低落的道。

    蕭月生點點頭,起身道:「師叔,我馬上便走,照料好她們!」

    容子矩一怔:「掌門,這麼急?」

    「耽擱不得,我去了!」蕭月生點頭,說罷便走,轉眼之間,消失在大廳中,出了劍湖宮,在暮色之中,朝萬劫谷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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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龍八部 第28章 營救

    黎明時分,蕭月生到了萬劫谷外。

    萬劫谷離著大理近,離無量山卻遠,蕭月生當初若是直接來萬劫谷,卻不必一日。

    但他數次因為兩女,不能盡情施展,遇到雲中鶴時,若是沒有兩女在,第一次時,便施展神行訣,追到天涯海角,也將他除了,卻因兩女而束手束腳。

    上一次遇段延慶,若非怕他施展一陽指暗算兩女,憑其劍法,定也周旋到底。

    故這一次救人,他無論如何,縱使耽擱幾日,也要將把她們送走,免去後顧之憂。

    有鍾靈這個內,萬劫谷的大概路徑已印在蕭月生腦中,輕車熟路的進了山谷,無聲無息,沒有驚動任何人。

    他腳下無聲,施展凌波微,輕盈飄逸,轉眼之間,已進了山谷之中,開始一一搜索。

    聽鍾靈所言,谷之中,能囚禁人的地方,共有四五處,其餘空房子雖能囚人,卻不保險。

    蕭月生卻覺得不必那般麻煩,只尋出哪裡有人看管便是了,必能碰到囚禁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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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時辰過後。蕭月生索整個山谷。排除各處。卻是發覺了一處隱密之。

    一處茂密地大樹林中。周:樹木扭曲在一起。形成一座樹牆。樹牆之內空蕩蕩地。僅有一個石屋。孤零零立著。

    個石屋似一整塊兒千斤巨石掏空出來地。看著粗劣。僅有一個洞口。用一塊兒巨大石頭擋住了。

    石洞外面有十餘人守衛。圍圍將這個屋子繞成一圈。

    周圍點了幾處篝火得周圍一片通明。想要無聲無息靠近。卻是不能。無法隱藏身形。

    蕭月生一皺眉。思維電轉個主意上了眉頭。卻隨即被否決。無一能成不驚動他們。千難萬難。

    除非,自己能夠一招制敵,令他們說不出話來則,一旦出手,旁人必然出聲警示。

    他饒著谷內一圈,已經探明,谷中高手不少,段延慶南海鱷神,還有一個女子是葉二娘,除此之外萬仇,甘寶寶有一個女子,與木婉清隱隱相肖,應是她的母親秦紅棉。

    這般多人,若是一下驚動,怕是根本救不得段譽。

    他想了想,暗自搖頭,若是自己會一陽指,最好不過,這種情形之下,使出一陽指,神不知鬼不覺,可以暗自他們於無形。

    可惜,真是可惜,蕭月生不住搖頭,對一陽指的渴望更強,只可惜他是段譽的家傳武學,礙於情面,卻不能打主意。

    ******************************************************************************************************************************

    他凝神片刻,忽然一笑,左手腕一抖,一道白光射出,同時身形閃動,催動神行訣,無聲無息,又奇快無倫。

    「嗤——」「嗤——」「嗤——」「嗤——」

    四道輕嘯聲驀的響起,依次響起,分別是四個方向,聲音雖不大,卻是在寂靜的夜裡,格外響亮。

    石屋外一個大漢雙眼一閃,精芒隱隱,他看了看遠處,沉聲道:「聲音是傳自樹林,兩人一組,咱們看看去!」

    「是!」周圍十餘人應道。

    隨即,兩人一組,共有八人,飛身朝聲音發出的方向撲去,身法極快,動作輕捷,

    轉眼之間,石屋外只剩下四人,分別站在石屋的四角,各自按劍而立,戒備異常。

    他們經驗豐富,隱隱覺得,應該是有人故意發出動靜,行調虎離山之計,但屋裡的人,斷不容有失。

    蕭月生飄身而至,身法如鬼魅,火光一跳,明滅變換之間,他倏的出現在一人跟前,輕輕一刺。

    這一刺快得出奇,無聲無息,剛一擺出動作,劍尖已經落在對手肩井穴,一股內力隨之打出,封了他週身內力。

    這是個精壯的大漢,三十餘歲,濃眉大眼,怒瞪著蕭月生,週身上下唯有眼睛可以運動。

    蕭月生無聲一笑,身形一閃,倏的來到人身後,動作無聲無息,衣衫一動不動,是被內力吸附身上,如被膠水粘住一般。

    他一掌探出,亦是無聲無息,動作如電,動作如行雲流水,似乎砍柴時斧刃合於紋理,輕鬆自如。

    不僅木材有紋理,好像空氣亦如此,他這一掌,便是順著空氣的紋理而行,毫無阻力,亦無聲音,輕飄飄一掌,看著緩慢,卻是極快,一下拍中這個大漢。

    大漢也約三十餘歲,筋骨強壯,身材魁梧,比剛才那個更高壯幾分,瞪著眼睛,眼珠轉動,仍覺莫名其妙。

    他恨不得扭斷脖子,一定要回頭看看,弄清究竟是誰暗算的自己,竟讓自己毫無覺察。

    蕭月生鬆了口氣,這幾下功夫,看著簡單,僅是一劍一掌而已,卻是竭盡所能,動作不僅得快,又得無聲無息,稍有差池,便前功盡棄。

    制住了兩人,解決了一半,他大鬆了口氣,隨即又深吸了口氣,需得在其餘人趕來之前,將另外兩人解決掉。

    ******************************************************************************************************************************

    他飄身一動,衣衫緊貼著身體,無聲無息靠近一人,一掌探出,拍中那大漢背心,封了他穴道。

    「誰?!有人!」忽然一聲斷喝,在夜空中格外響亮,頓時袂飄飛之聲響起,遠處的大漢

    回。

    蕭月生無奈苦笑,剛才那一下,毫無破綻,卻不想最後一人忽然轉過身好看到蕭月生出手一幕。

    事到如今,卻是無奈,唯有硬搶。

    他化為一道流光,瞬間來到大漢身前,劍光一閃即消失,那大漢長劍出鞘一半,便被定住封了週身穴道,一動不能動。

    蕭月生歎息一聲,看一眼正氣勢洶洶趕來的一群人,沉聲道:「段兄弟可在裡面?」

    「蕭兄?!」段譽的聲起,透著驚喜。

    蕭月生道:「是我,段兄弟,你後,我移開石頭!」

    「好好!」段譽忙迭應道。

    蕭月生雙掌按在巨石上,感覺出是塊兒大理石重異常,需得深厚內力方能移動。

    他體內真氣浩浩蕩蕩全奔騰起來,彷彿長江大河。

    「起!」沉聲一喝中重的石轟的陷進去。

    「出來!」蕭月生沉聲喝道,轉身拔劍團銀芒過後,劍光如雨,抵擋身後的數柄劍。

    「叮叮叮叮……」火星四濺中,一連串的清脆響聲不絕於耳,比雨打蕉更急密幾分。

    蕭月生背對石屋,劍光如雨,籠罩前方,朝**個人攻去,完全將他們圈在其中,以一敵八,卻佔盡上風。

    八個大漢不住後退,只覺得獨自面對蕭月生狂風暴雨的劍勢,每一個人的感覺都如此。

    段譽跑了出來,衣衫上沾著枯草,身上與臉上都染了泥塵,完全看不出高華的氣度。

    「段兄弟,跟在我身後,咱們闖出去!」蕭月生沉聲道。

    段譽貼牆站著,轉頭打量周圍,搖頭苦笑:「蕭兄,你快些走,他們不會殺我,去找我伯父!……快走快走,晚了就糟了!」

    他深知南海鱷神與鍾萬仇的厲害,都是內力深厚,武功高強,蕭月生再強,也禁不住兩人。

    「少廢話,跟我走!」蕭月生沉聲道,腳下移動,朝外面大步而行,劍光如雨,籠罩自身。***************************************************************************************************************************

    他大步流星向前,八個人被如雨的劍光壓得喘不過氣來,竭力抵抗,卻不得不跟著後退。

    遠遠傳來粗豪的聲音:「呀呀,老大,就是那個邪門的傢伙!」

    蕭月生一聽,便知南海鱷神到了,那段延慶他們想必也到了,還有鍾萬仇他們,自己雖然強橫,幾人合手,卻也討不了好。

    想罷,他劍光暴閃,驀的膨脹,隨即消失不見,蕭月生已經拉起段譽,身形如電,催動神行訣,朝另一方向跑去。

    段譽緊閉雙眼,眼前景物飛退,眼花繚亂,看著目眩頭暈,只能閉上眼睛,任憑蕭月生加速。

    掠過空地,進了鬱鬱樹林,蕭月生改施凌波微步,在一棵樹一棵樹之間穿梭而行,身後是數人在追趕,蕭月生不想便知,定是段延慶幾人。

    在樹林之中,他唯有施展凌波微步,速度大降,若是空曠之地,盡可用神行訣,一口氣跑出去,相信段延慶他們追趕不及。

    況且,如今又拉著段譽,速度更緩。

    眼見著便要闖出樹林,見到空地,他心中剛喜,卻猛的心頭一跳,一扯段譽,朝側邊一閃。

    「嗤——」一聲輕嘯,一道無形力量射中樹上,打斷一截粗壯的樹枝,力氣驚人。

    段譽睜開眼睛一看,咋舌不已,若是剛才沒避開,被擊中了,自己的小胳膊比那樹枝硬不多少。

    「段兄弟,你先走,我來應付!」蕭月生一推段譽,轉身面對幾人,臉色凝重。

    段譽一個踉蹌,卻停住了,大聲道:「蕭兄,你不走,我豈能獨走,不符我行事規矩!」

    蕭月生苦笑一聲:「段兄弟,你在此我不能安心對敵,我擋一擋,你快快走,外面有馬!」

    「不成!」段譽搖頭,神情堅決。

    「奶奶的,老子睡得正香,做著美夢,卻被你打擾了!」南海鱷神大咧咧的罵道。

    鍾萬仇瞇著眼睛,大聲道:「好啊,姓蕭的,我想找你做女婿,你卻幫著外人?!」

    蕭月生抱拳,淡淡道:「段兄弟乃在下朋友,豈能見死不救?!」

    鍾萬仇大喝:「可他是老子的仇人!……蕭小子,你今天若救了他,甭想再見靈兒啦!」

    蕭月生搖頭一笑,轉身冷笑:「岳老三,咱們又見面了,段延慶,咱們再較量較量?!」

    他說著話,暗中朝段譽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走。

    卻不成想,段譽是鑽牛角尖的人,認定不想走,與蕭月生同生共死,無論如何說,都不會走。

    ****************************************************************************************************************************

    南海鱷神伸手一指:「姓蕭的,你膽子不小,咱們老大你也敢動手,你是活膩啦!」

    他轉身道:「老大,成全他罷,送他歸西!」

    段延慶微瞇著眼睛,一動不動,似成了一座雕像,面容僵硬,嘴皮不動,沒有生氣。

    蕭月生冷笑一聲:「你們一起上罷,看看今天能不能擋得住我!」

    說罷,身形一閃,劍光暴漲,幻出一團銀芒來,籠罩了幾大高手,來了一招先下手為強。

    「叮叮叮叮……」清脆鳴聲不絕於耳,他們紛紛撤出兵刃,抵擋蕭月生的劍雨,暗罵瘋子。

    蕭月生如大雨傾盆,一陣接著一陣,無窮無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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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1 21:11:19 |只看該作者
天龍八部 第29章 碎劍

    「段兄弟,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蕭月生怒喝一身,聲音震天,整個山谷都在轟鳴。

    段譽雖然迂腐,卻見並非傻子,一看情形,自己呆這兒確實礙事,是為累贅,忙道:「好,蕭兄,我先走一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少廢話!」蕭月生笑罵,手上劍雨如瀑,有撲天蓋地之勢,壓得幾大高手喘不過氣來。

    尤其段延慶,蕭月生更為關照,一半的劍光用來壓伏他,迫使他沒有機會施展一陽指。

    對於一陽指法,他頗是忌憚,無形無色,威力又強,實是他北冥神功的剋星。

    「來人,去把這小起來!」鍾萬仇一見段譽往外跑,大喝一聲。

    「是!」蕭月生先前未殺的八應道,他們氣喘如牛,身子疲憊,卻不敢違命。

    蕭月生笑一,露出一絲諷刺之意。

    他早已算到這一招,故手頗狠,雖未殺他們,卻有內力渡入他們經脈內,封了穴道。

    *********************************************************************************************************************************

    八個漢奔走如飛。跑出十幾步。卻忽然跌倒。砰砰作響。躺在地上再不動彈。

    「咦?」鍾仇瞪大眼睛喝道:「怎麼啦。躺著裝死作甚。還不快去追?」

    「谷主。咱們動不了啦!」一個漢哀歎道。

    鍾萬仇大刀舞動。一邊大叫:「咋會動不了。中毒了?」

    「好像……好像被點了穴!」大漢叫道。

    「奶奶地見了鬼!」鍾萬仇搖頭。忽然悶哼一聲著左臂。大叫:「姓蕭地小子。竟敢殺你岳丈?!」

    蕭月生揮劍如光雨,笑道:「對不住,失手谷主,別白費力氣了封了他們穴道!」

    「臭小子,真不是好東西,你與靈兒成不了啦!」鍾萬仇勃然大怒,顧不得左臂血流如注,刀勢更疾。

    「嗤——」一聲低嘯驀的響起,段延慶身子仰天倒下拐虛虛朝蕭月生一點。

    蕭月生猛的退後兩步,臉色沉肅眼炯炯。

    漫天劍雨倏的消失,天地一闇然又一亮,無數劍雨凝聚成了一劍燦然照眼。

    燦然長劍虛虛一刺,迎著段延慶指來的方向。

    眾人紛紛瞇起眼。

    「叮!」一聲脆響,清香裊裊,悠悠不散,傳出四方,消失在茫茫樹林中。

    「嗤——」長嘯聲中,蕭月生手上驀的閃起數道光芒,射向段延慶幾人,宛如他剛才的劍雨,卻更加凌厲。

    一柄青鋒劍變成碎片,化為數十道暗器打了出去,他內力雄厚之極,碎片流星一般射出。

    「啊——!」南海鱷神大叫一聲,右肩中了一下,劍的碎片直接射穿他肩膀。

    *********************************************************************************************************************************

    長劍射出,蕭月生轉身便走,神行訣催動,宛如一道縷輕煙,瞬間出了十幾丈外。

    「追!」鍾萬仇大叫,怒氣衝天。

    段延慶早已追了出去,葉二娘緊跟其後,鍾萬仇反應慢了一些,被甘寶寶拉一把。

    「寶寶,拉我做甚?!」鍾萬仇停身轉頭問,見秦紅棉已超過去,轉眼不見了影子,大是心急。

    「我左手受傷啦,你幫我瞧瞧!」甘寶寶蹙著眉頭,楚楚可憐,坐到旁邊的石頭上。

    「哪裡哪裡?傷得重不重?!」鍾萬仇臉色大變,忙雙手扶她,報怨道:「寶寶,你湊什麼熱鬧,剛才就該聽我的,乖乖在屋裡呆著!」

    「說這麼多做甚,還不趕緊看看!」甘寶寶嗔道,剜他一眼。

    鍾萬仇臉色一變,難看的馬臉露出笑容:「好,我看看,……寶寶,咱這個女婿就是能耐!」

    他小心拿起甘寶寶右手,放到身前,小心翼翼捋起她紅袖。

    「那是右手!」甘寶寶哼道。

    「對對,瞧我,都急糊塗了,呵呵,呵呵。」鍾萬仇拍一下額頭,忙放下甘寶寶右手,拿起左手。

    甘寶寶白他一眼,哼道:「他來搗亂,救走了段公子,你不惱?!」

    「當然惱!」鍾萬仇眼睛一瞪,重重哼一聲,然後又露出笑意:「不過,這小子能耐不小,從四大惡人手救人,憑這武功,就不怕誰敢欺負咱們靈兒啦!」

    白他一眼:「算你還有點兒良心!」

    「呵呵,呵呵……」雖然老夫老妻,鍾萬仇仍被甘寶寶輕嗔薄怒的風情所迷,只會傻笑:

    笑了一陣,他省過神來,忙道:「不要緊,蹭破點皮兒,咱們快追!」

    甘寶寶一扯他,嗔道:「有他們足夠啦,你湊什麼熱鬧?!」

    鍾萬仇還未站直,只能又蹲下:「寶寶,這小子厲害,段老大他們怕敵不住!」

    甘寶寶哼道:「段大他們都敵不住,你去也白搭,……先看看他們要不要緊罷!」

    「好好,聽夫人的!」鍾萬仇想,呵呵笑著點頭。

    ******************************************************************************************************************************

    蕭月生如一:輕煙,飄飄向前,速度卻如風馳電掣,轉眼掠至段譽身後,一抄手起他,絲毫不停,身後段延慶黑拐輕一點地,飄出十餘丈,身法奇快。

    「蕭兄……咳咳……」

    段譽大驚,轉頭見是他大喜,剛一張嘴便被夜風嗆了一下,咳嗽連連。

    蕭月神行訣太快,本是徐徐晚風變成了狂風,段譽頭髮飛起,衣衫獵獵是一面大旗。

    蕭月衣衫緊貼身子,如粘附身上絲不動,盡量減少風的阻力。

    身法速度不快時,風對你力不大,不大理會你,速度越快,越能感受到風的強大阻力。

    「段兄弟要張嘴,凝神運氣。」蕭月生溫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即身體裡多出一股暖流,流轉在身內融融的,舒服無比。

    他閉上嘴雖然一腹疑問,只能強壓下,心神隨著暖融融的氣流。

    蕭月生神行訣極快,又有奇厚內力,段延慶幾人最終只剩下他一人,其餘幾個已經落遠,不見了蹤影。

    過了瀾滄江,段延慶看著越來越遠,速度越來越快的蕭月生,無奈放棄,不再枉費力氣。

    蕭月生元神清明,朗照四方,雖然背對著他,仍發覺段延慶放棄追趕,心中大喜。

    此時的他,體內內力奔騰,如黃河長江,怒濤滾滾,綿綿不盡,帶著浩浩之勢。

    這般浩蕩內力衝擊中,經絡寬闊,絲毫沒有堵塞之感,他心中暗讚,這三品頤和丹果然神妙。

    對於其餘幾種丹藥,他滿是期待,若是這一次煉好了,無量劍的弟子們會功力大漲,有幾分自保力量。

    身為掌門,這十五個人便是骨架,將來的火種,自然要好好的培養,成為自己有力臂助。

    有了這十五個人,再有無量派,實力大增,自此之後,在武林中說話的底氣也足,也會少了許多麻煩,可以安心修煉內丹之術。

    唉……,一陽指果然神妙,長劍被震碎,雖與他內力太強橫有關,一陽指的威力也可見一般,他心中更加渴望。

    心中思緒轉動,腳下仍不停,一直越過了江另一邊的小鎮,他才停下來歇一口氣。

    他內力蓄於穴道中,平時如一湖春水,波瀾不驚。

    此時全力奔跑,內力在經絡中奔騰,穴道中的內力也出來湊熱鬧,跟著流轉一氣,週身血氣飽滿之極。

    精氣四溢,露於雙目,雙眼熠熠閃光,如同兩柄寒劍,又如兩道光柱,刺破夜色。

    他一停下,深吸兩口氣,雙手在胸前壓了兩次,導引內力各自歸位,目光漸漸恢復,不再那般刺眼。

    *****************************************************************************************************************************

    「蕭兄,多謝你啦!」段譽拍拍衣衫,滿臉歡喜之色。

    蕭月生打量他一眼,笑道:「咱們是朋友,這話見外啦,……段兄弟,咱們不能停歇,這就趕回大理!」

    「不錯,朋友貴在知心,倒是我著相啦!」段譽讚歎道。

    蕭月生點點頭,笑道:「我去弄兩匹馬,咱們騎馬回去,如何?」

    「再好不過!」段譽忙點頭。

    蕭月生暗自一笑,被人拉著走路,段譽豈能舒服。

    他又去了先前一次買馬的大戶人家,借了兩匹馬,那姓李的富翁一幅於與榮焉模樣,極是爽快。

    花了兩天功夫,他們趕回了大理,回到鎮南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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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龍八部 第30章 贈劍

    「公子爺回來啦!」護衛見到二人,大喜過望,慌忙跑過來報訊,來不及給段譽見禮。

    段譽笑瞇瞇的,轉頭對蕭月生道:「我爹爹他們定想不到,我能這麼快回來!」

    蕭月生笑著點頭,兩人一起進了鎮南王府。

    段正明與皇后,段正淳夫婦匆匆趕出來,遠遠見到段譽,刀白鳳身形一掠,來至他跟前,捉住他的手:「譽兒,你可是回來啦,要不要緊,受沒受委屈?」

    段譽被她弄得不好意思,看一眼蕭月生,見他似笑非笑,忙道:「媽,這次虧得段兄相救!」

    刀白鳳這才瞧蕭月生,稽一禮:「蕭掌門,多謝你了!」

    蕭月生抱拳:「散人客氣了,與段兄弟既是朋友,自當盡一分力,也是段兄弟運氣好,堪堪逃出。」

    「是,是,譽兒你這麼一個好友,真是幸運得很!」刀白鳳瞇著眼睛笑道,風情動人。

    蕭月生笑了笑,沒有再說,免得有:誇之嫌。

    行人回了王府大廳。一路之上。段譽滔滔不絕。將蕭月生救他之事講得詳細。

    進得大廳中。段淳一招手。端茶進來地丫環靠近過來。他伸手端起托盤上茶盞手呈到蕭月生跟前:「蕭掌門。大恩不言謝日後若有用到段某之處。還請明言!」

    蕭月生身。雙手接過茶盞。苦笑道:「段王爺忒客氣。折煞小子了有麻煩之處。自不會客氣。」

    段正淳笑道:「蕭掌門天縱英才能在四大惡人手上救回譽兒。委實令人吃驚!」

    蕭月生笑道:「還好。當初把雲中鶴宰了。若是不然。這次救人便危險了此人地輕功實在麻煩!……這也是段兄弟地運氣。恰好雲中鶴死了。才能逃得出來!」

    「哎兄你就甭客氣啦即使是有雲中鶴。也追不上咱們地!」段譽笑著擺手。

    蕭月生呵呵一笑,搖了搖頭。

    大廳之中氣氛濃烈,一團和氣,段正明他們心事大放,終於不必擔驚受怕了。

    蕭月生放下茶盞:「段王爺,在下有一事不明又怕多嘴,不知當不當說……」

    「蕭掌門何須客氣,快快請講!」段正淳忙道。

    蕭月生蹙起眉頭了想:「我與那四大惡人之交手時,卻是覺一件異事。」

    「請說!」段正淳正了正身子,露出傾聽之態。

    蕭月生臉色沉肅:「這惡貫滿盈會一種指法,極是奇異,一指點來i力可透出手指,虛空射至王爺見多識廣,不知可曾聽得?」

    「指力?」段正淳臉色一肅頭看一眼段正明:「依蕭掌門看,是什麼指法?」

    蕭月生搖頭:「我也不知雖有惡名,乃四大惡人之,但這指法極是玄妙,指力醇正,實乃正宗的玄門武功,並非斜門歪道。」

    「竟有此事?!」段正明撫髯沉思。

    蕭月生掃他們一眼,沉吟道:「大理段氏的一陽指,我素來耳聞,神妙玄奇,我懷這段延慶使的正是一陽指!」

    「段延慶?」段正明忽然一怔,急聲問道。

    蕭月生點頭:「怎麼,陛下不知這惡貫滿盈的姓名?」

    「原來他叫段延慶……」段正明沉吟,臉上明滅不定,似是想到了什麼事情。

    段正淳亦是變了變臉色,看一眼段正明,皺眉沉思。

    「伯父,爹,這段延慶與咱們有什麼瓜葛不成?」段譽開口問道,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轉。

    「唉……,但願不是他罷……」段正明與段正淳對視一眼,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伯父……?」段譽頓時心癢難耐。

    「算了,譽兒,日後再對你說罷!」段正淳擺擺手。

    他轉頭對蕭月生道:「段家的一陽指,我演示一番,蕭掌門一試真假,如何?」

    蕭月生微笑點頭:「再好不過!……卻需得借一柄劍用用。」

    段正淳拍拍巴掌,沉聲道:「來人!」

    一個中年護衛大踏步進來,大步流星,乾淨利落,穩穩站在段正淳跟前:「聽候皇上、王爺差遣!」

    「褚護衛,你速速去我書房,將那柄碧雲劍取來!」段正淳吩咐。

    「屬下遵命!」姓褚的護衛應了一聲,轉身便走。

    一會兒功夫,他捧了一柄劍進來,鄭重呈到段正淳跟前,隨即退了下去,無聲無息。

    蕭月生看了他一眼,此人內力深厚,雖不如自己,也不如段延慶,卻也是高手,想必在護衛之中等級不低。

    「蕭掌門!」段正淳轉過身,笑吟吟道。

    蕭月生笑問:「王爺……?」

    段正淳忽然一拔劍,寒光迸射而出,屋內頓時一寒,溫度似乎瞬間降下兩度。

    「錚」一聲清吟,宛如龍吟,清越激揚,在一片寒光之中,清音裊裊不絕。

    「好劍!」蕭月生脫口讚歎。

    段正淳撫著劍,露出喜愛之色,抬頭望向蕭月生:「呵呵謂好馬贈烈士,寶劍贈英雄掌門,這柄碧雲劍雖算不得什麼絕世利器,卻還算結實,……因救譽兒,碎了你的劍拿這柄劍頂著用

    「使不得。」蕭月生擺擺手,微笑道:「我那柄劍,只是尋常的青鋒劍罷了,這般利刃,如此貴重拿著倒是負擔,……還不如隨即一把劍,即使碎了也不心疼!」

    「你權作尋常青鋒劍便是!」段正淳將碧雲劍塞到他手上,笑道:「如此好劍,留在我身邊委屈了他要生銹,在你手上,定能揚名天下,才是它的幸運!」

    段譽笑著勸道:「蕭兄,不必推辭啦,爹爹他又不缺寶劍,既是送了收下便是!」

    蕭月生呵呵笑了兩聲,接了碧雲劍:「好罷,長賜,不可辭,那我就卻之不恭了!……這柄寶劍確實喜歡!」

    「喜歡最好不過!」正淳打量著碧雲劍,笑道:「能替它找個好主人也算是大功告成!」

    蕭月生拔出長劍,食指中捏成劍訣輕撫過劍身,從劍鍔開始到劍尖,絲絲寒意滲入肌膚,說不出的舒暢,似乎能感受到劍上傳來的靈動歡快。

    他嘴角露:笑意,一按長劍,歸入鞘中,抱拳一禮:「這柄寶劍我收下了,多謝段王爺成全!」

    「蕭掌門莫要再這般客氣!」段正淳著擺擺手:「來來,試試我的一陽指,不知蕭掌門如何體會?」

    「一指試試如何?」蕭月生笑問。

    段正淳露出難_:「我指力雖然不強,挨上一指卻不好受……」

    蕭月生了笑:「無妨,我應接得住。」

    「爹,蕭兄劍法絕頂,你傷不了的!」段譽笑道,興致盎然。

    刀白鳳詫異看了一眼段譽,眉毛輕佻,沒想到自己兒子一向討厭武功,如今卻大有改觀。

    「好,既如此,蕭掌門小心啦!」段正淳點頭,他也是果斷人物,走出兩步,忽然一轉身,一指虛虛點來。

    「嗤!」一聲輕嘯,卻無異樣。

    蕭月生拔劍出鞘,劍光一閃,令人目眩,如太陽自東方地平線下一躍而起。

    「叮……」劍光一黯,清脆聲裊裊不絕,在大廳中迴響。

    蕭月生神色如常,低頭瞧一眼碧雲劍,點頭讚歎:「果然是好劍,好劍!」

    他剛才一劍,內力強橫,再受了一陽指力,卻是毫無異狀,果然與自己原本的青鋒劍不同,寶劍就是寶劍!

    「如何,蕭掌門,可是一陽指力?」段正淳盯著他,殷切問道。

    蕭月生放下長劍,歸入鞘中,沉吟片刻,點點頭:「不錯,正是這般指力,段延慶使的也是一陽指!」

    「果然是他!」段正明臉色明滅不定,沉吟著道。

    蕭月生搖搖頭,笑道:「一陽指果然不凡,……虛空指,如此神功,當世罕見!……段兄弟,你好福氣!」

    段譽笑道:「蕭兄,你不是不知,我根本沒練過武功!」

    「如今,你不也有了武功?」蕭月生笑呵呵的搖頭。

    刀白鳳忙問:「譽兒,你練武了?……學的是什麼功夫?段氏內功心法學得如何了?」

    段譽驚訝瞧了一眼蕭月生,轉身苦笑:「媽,段氏武功我沒練過……」

    蕭月生笑道:「段兄弟,我也不知你竟會武功,先前逃跑時候,我輸內力進你身體,想助你一臂之力,覺你內力頗有根基了!」

    「譽兒學的究竟是哪一派武功?」刀白鳳忙催問。

    「媽,我學的逍遙派武功。」段譽想了想,無奈回答。

    「逍遙派?」刀白鳳低頭沉思,想了片刻,搖搖頭:「好像沒聽說過什麼逍遙派必是無名之派,你何不學段氏心法?!」

    段譽無奈搖頭,閉嘴不說了。

    刀白鳳無奈,嗔著點一下他額頭,搖頭不再多問,轉身對蕭月生道:「蕭掌門理會他們,咱們下去說話,如何?」

    蕭月生點頭:「好,我極喜歡道經,散人可還有道經一觀?」

    刀白鳳點頭然一笑:「道經多是在觀中,我書房裡倒有幾卷,送給你看看。」

    「多謝散人!」蕭月生大喜過望,抱拳向段正明與段正淳告辭,讓段譽也早早休息。

    於是,他隨著刀白鳳,來到她的房外自屋裡拿出兩卷書,送給了蕭月生,笑道:「這些是我花了心思收集而來,望蕭掌門珍惜才是!」

    「散人放心,我自會小心!」蕭月生點頭答應中雀躍,收入懷中在她身後,住進一間小院裡。

    這間小院頗是幽靜著刀白鳳的屋子不遠,打掃得一塵不染乾淨異常,蕭月生頗覺喜歡。

    他進了小院,刀白鳳沒有進來,直接離開了。

    坐到榻上,他舉燈觀經,細細翻閱,卻是一卷黃庭經,還有一卷陰符經,皆是最經典的道經。

    蕭月生翻看了一陣,笑著搖頭放下,他卻是明白,想憑這些道經而修煉成仙,無異癡人說夢。

    每部道經,總有不符之處,不僅不是讓你得道,反而是阻你得道,這便是道經的作用。

    但在關竅之處,他阻你一阻,別的地方,卻是講得明白,這其中的真假,正反,需得你有大智慧,自行辯明。

    翻看了一會兒,他放下來,開始閉目打坐,凝神調息,絕心靜慮,令心神契入杳杳冥冥之態,與天地混沌合二為一。

    自然的,先天之氣便降下來,進入他身體中,開始一點一點兒的積蓄,進了丹田之中。

    他修煉北冥神功,丹田之中,一片空虛,虛懷若谷便是如此,因以虛,故易納,這是北冥神功的玄妙之處。

    如

    卻是恰到好處,先天之氣納入丹田,越聚越多,又曾得道,很容易令心境契合入這種狀態。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便是這一道門,若是跨進來,便入了道境,在這種心境之下,天地間的先天之氣方能上身。

    先天之氣越聚越厚,漸漸的,在丹田內形成氣團,彷彿太空之中的星雲團,隱隱旋轉。

    只是,他如今的丹田極闊,這些先天之氣想要填滿,卻是差得遠,需得好一陣子方有希望。

    進入道境之時,他心神不能分散,需得聚集全部精神,完美契合,方有希望,稍一打岔,便脫離道境。

    一個時辰過後,睜開眼睛,露出一絲苦笑。

    北冥神功固然妙處無窮,時,卻也是他的麻煩所在。

    修煉內丹術,築基之法,便是先天之氣填滿丹田,然後外溢,沿著督脈逆沖,過三關,下重樓,打通周天循環。

    第一關,便是需將丹田充滿,然後能溢出真氣來,可他如今的丹田寬闊無邊,想要填滿遙遙無期。

    田如此寬闊,便是北冥神功的功勞,他需得花費比從前數倍時間,來築基。

    若是能尋到一方法,將內力轉變成先天真氣,那才是最美妙的事,憑著北冥神功,何愁內力不厚,先天真氣也會狂漲,足以在有生之氣結成內丹。

    一想到個,他心頭一陣興奮,彷彿看到自己長生不死,一直逍遙於世間的情形……

    這一日清晨,蕭月生與段正淳他們吃過早膳出來回小院中修煉內丹之術。

    段正淳跟他出來,喚住了他,笑瞇瞇道:「蕭掌門,你劍法卓絕,咱們切磋一二何?」

    蕭月生一怔,搖頭微笑:「可使不得!……我這三腳貓的功夫,怎能在段王爺跟前班門弄斧?」

    段正淳搖頭失笑:「蕭掌門這話不實在!……我還有自知之明,論及武功,我是差你一些的,只是很久不跟人較量些手癢,……你是怕傷著我罷?!」

    蕭月生笑了笑,暗自點頭,他果然明白事理,笑道:「好罷然王爺有這興致,晚輩奉陪便是!」

    「痛快!」段正淳大喜,伸手延請,二人來至後面的一處小練武場上。

    這座小練武場位於王府西邊,是一處花園所在,周圍空曠,只有一些花草有什麼人在。

    青磚鋪地,乾淨整齊。

    段正淳站到正中,長劍緩緩拔出,笑道:「我聽譽兒說,你劍法卓絕人能擋!」

    「段兄弟過獎,請!」蕭月生笑道。

    「請!」段正淳也不多客套長劍一抖,刺出一朵劍花蕭月生膻中三**。

    蕭月生身前一團銀芒閃現,驀的爆烈開來無數光雨,撲天蓋地籠罩下來。

    段正淳大吃一驚,腳下疾退,長劍揮動,形成一道光幕。

    「叮叮噹噹……」長劍交鳴之聲不絕於耳,在空曠的練武場上迴響不絕。

    蕭月生劍光如雨,撲天蓋地,毫不因段正淳是王爺而手下留情。

    說手下留情,卻也留了情,若是不然,他使的不會是漫天劍雨,而僅是一劍。

    那一劍,乃是聚斂劍雨,數十成百劍聚成一劍,又快又狠,是不容躲避的一劍。

    一直退出十步遠,蕭月生停下,不再追擊,段正淳方才脫出劍雨籠罩,低頭一看,肩頭已然裂開兩處。

    「蕭掌門,果然好劍法!」段正淳抬起頭,搖頭苦笑。

    蕭月生歉然道:「段王爺,我一出劍,往往全力以赴,不敢留手,武林搏殺,已經養成了習慣,改不過來。」

    「我明白……」段正淳點頭,心知武林搏殺,生死僅在一瞬,一念之差,已經被人殺了。

    「段王爺,聽聞段家劍法也是一絕,尤其天龍寺的六脈神劍,更是天下第一,不知究竟何等模樣,可否見識一二?」蕭月生笑問。

    段正淳搖頭,苦笑道:「六脈神劍麼……,蕭掌門,你要失望啦,這個願望怕是難以實現。」

    「哦?」蕭月生一挑眉毛。

    段正淳搖搖頭,歎了口氣:「六脈神劍雖說是段寺劍法,當世之中,卻無人練成!」

    「威力宏大的劍法,想必難練得很!」蕭月生點頭,以示瞭解。

    「是呀……」段正淳點頭,沉吟片刻,道:「我不妨透露一點兒,……這六脈神劍並非真的劍法,而是指法!」

    蕭月生訝然,笑道:「指法?」

    「不錯!」段正淳點頭,長劍歸鞘,仰頭望天,神情透出一絲自豪之意來,道:「修煉這六脈神劍,需得先修煉我大理段氏的一陽指,唯有一陽指練到極高境界,內力精深之時,方可能修煉六脈神劍!」

    「不知需得練至何等境界?」蕭月生好奇的問。

    段正淳搖頭,苦笑道:「六脈神劍自出世以來,唯有第一代傳人練成,再往下,卻是無人練得成了!」

    「竟如此難練?!」蕭月生訝然。

    段正淳道:「沒有深厚之極的內力,強行修煉,反而有害,我段氏祖先有數位便因強練六脈神劍而走火入魔!」

    蕭月生聽得心癢難耐,如此難練的奇學,更增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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