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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丁舞雲]原來師傅是匹狼[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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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4 19:41:58
正文 第六十章 風雨欲來

天色漸暗,扶桑仙境裡卻沒了往日的寧靜安詳,團團黑雲自天而來,極為詭異地壓在眾人頭上,讓人有種風雨欲來風滿樓的不樣預感。
   
「掌門一一」律德長老神色匆匆地從大殿外面大步跑進來,肥肉一下一下地抖動著,嘴裡嚷道:「掌門,不可,萬萬不可啊!」
   
站在眾人前端的那人一襲華麗長袍背手而立,背影孤寂滄桑,不發一言。
   
「律德,你太放肆了。」清宣長老眉一豎,雪白長鬃一抖,嚴厲的話語就那樣飛了出來。
   
他早看這肥子不順眼了,一天到晚吊兒郎當,也不認真教徒授藝,整日吃東吃西,一點兒長老的樣子都沒才,簡直敗壞扶桑派的臉面!
   
律德長老也懶得理會吹鬍子瞪眼的他,直接穿過眾人,跑到最前頭,憂心忡忡地衝著上面那人說道:「掌門,魔道雖人人得而誅之,但宮斷蓮成為魔主之後,他們潛心修煉,再不出世禍害人間,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趕盡殺絕呢?」
   
殿上那人未動,依舊甘對眾人,只是稍稍側臉,餘光一掃,一句冷冰冰的話語就飄了出來:「我已經說過,剷除魔教,救回丁兜兜,不要再才任何異議,律德一一」
   
此話一出,下面眾人神色各異。緋花長老哀愁的臉上更添一份痛苦,蔫在那裡,完全沒了往日的妖嬈嫵媚,清宣長老薄怒,心中暗道丁兜兜這女人果然是不得不除的禍水。
   
而其他人則是忍不住低聲竊竊私語起來,有好些人都是經歷過南海仙會那一戰的,都知那丁兜兜是被化魔後的宮斷蓮所帶走,卻沒想到他們新上任的掌門居然也對那女人念念不忘……
   
「掌門,你……」律德長老頭痛萬分,他們倆本是情同手足的兄弟,現下卻鬧得如此僵,若是二人真鬥個你死我活的,那兜兜不得難過死去。
   
「不必多說。」殿上那人轉過身來,冷眼掃過殿下眾人,一身長袍微微掃過地面,啟唇道:「明日清晨,啟程醉香谷。」
   
   
次日,陽光大好。
   
醉香谷裡,依舊是一片宛若世外桃源的安寧場面。
   
丁兜兜兩手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玉米羹,喜滋滋地挪動著有些笨重的身子,在蓮常呆的書房外磨蹭了一陣,終於鼓起勇氣伸出脖子,朝屋裡頭看了看。
   
咦?沒人?
   
沒在書房,那他會去哪呢?
   
丁兜兜四處張望了一下,沒有蓮的身影,院落裡只有永遠不會凋謝的桃花在微風中片片飄飛,蓮平時不喜人多,身邊不會留人,所以他這裡沒才其他人,安靜地彷彿隔絕了整個俗世,始終如他這個人一樣,令人不由自主地安心寧靜下來。
   
丁兜兜低頭看看手裡的熱氣微冒的玉米羹,嗯,去找找他吧,趁著羹還沒涼。
   
這樣想著,丁兜兜騰出一隻手拉拉自己拖到地面的裙角,然後,便端著玉米羹朝院落外面小跑而去,只是她沒注意到,在她身後,一個黑色的挺拔身影漸漸顯現,盯著她離去的方向,目光如火。
   
風景如畫,丁兜兜心情不錯,雖是六甲之身,卻依舊走得步履輕快,似乎完會沒才受到身孕的影響。

走過一片茂密的樹林,聽見前頭傳來潺潺水聲,丁兜兜一喜,想要馬上奔過去看看,卻又忽然憶起蓮,低頭看看已經有些涼的玉米羹,無奈一皺眉,剛準備轉身就走,卻忽地聽見耳邊傳來風一般的輕語聲。
   
「豆豆居然也為人母了……」
   
然後,在她萬般驚愕中,一股微涼的空氣環了上來,包圍住她週遭,她剛想出聲呼喊,卻突然發現怎麼也發不了聲,緊接著,那人接著貼近她耳旁,耳語道:「噓一一別出聲,豆豆乖。」
   
丁兜兜瞪大雙眼,嚇得雙手不由自主地一鬆,那碗玉米羹也隨之滑下,卻在那一瞬間被身後的人接住,隨即他又說道:「給你看個東西。」

那聲音帶著淡淡笑意,但是丁兜兜也因此聽出了他的聲音,西門慶,居然是他。
  
「這邊。」西門瘍殤心翼翼地懷抱著她朝前飛去,穿過一片繁雜的荊棘,落在一顆古樹後面,然後丁兜兜忍不住順著他的目光朝前望去。
   
陽光下,站在那的兩個人簡直如一對令人羨煞的壁人,一個衣襖翻飛,面如冠玉,清冷如那九天遺落的仙人,另一個楚楚動人,閉月羞花,宛若出世神女,兩人就那樣互相凝望著,漫天桃花紛飛,片片灑在他們腳邊,如落雨一般。
   
「還有呢,繼續看。」她身後的西門殤伸手捂上她的嘴,讓張大嘴巴驚詫萬分的她不得不合上嘴,乖乖地繼續觀看眼前一幕讓她心頭泛酸的畫面。

「蓮……」古藍兒羞澀抬頭瞥他一眼,抿唇,又鬆了開來,問:「那個就想問你,你記得我嗎?」
   
一聽這話,丁兜兜的心立刻懸了起來,緊張地連手都在顫抖。
   
要知道蓮雖說對她有感應,但那也只是感應而己,他完會不記得他們以前的事情,只能憑著心里餘留的情感對她另眼相看,那麼對古藍兒呢……
   
宮斷蓮沉眸,稍稍思考片刻,然後繼續望住她,說出兩個宇。
   
「記得。」
   
卡嚓一一
   
猶如被雷劈中,丁兜兜的淚水一下子噴湧而出,滴滴順著西門殤的手往下流淌,眼前己徑朦朧,正符合她此刻想要逃走的心態,可是,那兩人的聲音卻還是硬生生地鑽進了她耳裡,讓她不得不聽。
   
「蓮,你真的記得我?」古藍兒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輕輕顫抖。
   
「嗯。」
   
「那你是不是記起以前的所有事了?」
   
「不是。」他的回答斬釘截鐵,讓丁兜兜心中僅存的小小希望全部破滅,卻是連哭都哭不出聲。
   
「那……,那你為何記得我呢?」古藍兒的聲音明顯很是羞怯。
   
「……我也不知道,但是卻記得。」也正是因為奇怪這一點,所以他才會在知道是她傷的秋兒時,沒才讓手下人傷害她。
   
「蓮……你記得我們以前一起上蒼山助羅棐渡劫麼?」
   
「嗯。」
   
「那時候我修為大傷,還是你助我一臂之力才得以緩一口氣,蓮……」
   
「嗯。」
   
他們兩人彷彿目中只有對方,在那裡甜蜜地回憶著兩人以前的往事,卻是讓丁兜兜的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去,而身後的西門殤也彷彿是感覺到了她的心傷一樣,漸漸環緊了她,同時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肚子,讓她不至於癱軟下去。
   
嗯一一
   
突然,肚子一陣疼痛,丁兜兜忍不住咬唇,低下頭不再看他們,呼呼喘著粗氣,秀眉卻不自覺地越皺越緊,有些忍受不住那突如其來的絞痛,眼前都不覺有些發花。
   
「豆豆?」西門殤寨覺到了她的不對勁,聲音多了分焦急口
   
卻不知他雖是用結界將他二人的氣息蓋住,這一出聲卻還是讓宮斷蓮察覺到了。
   
「誰?」
   
丁兜兜卻已經再也支撐不下去,雙手抓著西門殤的手,身體卻忍不住開始住下滑,只覺那腹中傳來的痛楚已經到了極限,她只恨不得直接昏厥過去算了,而且又發不出聲,真是讓她極為痛苦。
   
「誰在那裡?」蓮的聲音已經棋糊模糊不清了,她的世界彷彿只剩下令她窒息的痛楚在蔓延……飄。手。打。
   
「豆豆,你怎麼了?」西門殤慌亂到不行,也顧不上佈置結界,直接撤掉結界,抱起她就往天空裡飛去。
   
「兜兜!」宮斷蓮一見那結界裡現出的居然是被一個黑衣男人環住的丁兜兜,立刻面色大變,直接一躍而起,朝那男人追去。
   
「站住,放下她!」狂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西門殤面不改色,也不回話,骨子擰著眉朝離這最近的小鎮上飛去。
   
「豆豆,你忍著,馬上就到了。」西門殤抱緊懷裡的她,四處搜尋著醫館。

丁兜兜臉色煞白,滿頭冷汗,額前髮絲都被汗水浸得服帖下來,嘴唇兒死咬住,一聲又一聲她痛苦呻吟著。
   
「兜兜!」後面,宮斷蓮臉黑到極點,一身白衣因為速度過快而呼呼作響,緊追在那人後面,聽著風中傳來的丁兜兜的呻吟,不由愈發緊張起來。
   
終於尋到一家醫館,西門殤趕緊朝那處猛衝過去,進門就開始大聲吼道:「接生婆,快!」
   
緊接下來的一瞬間,宮斷蓮也衝進了醫館,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盯住西門殤,而西門殤也不理會他,繼續大聲吼著。
   
「來了來了!」
   
一個肥墩墩的穩婆從裡間跑了出來,一見廳裡這架勢,嚇得腿一軟,只恨自己沒才勇氣爬回去。
   
「快,她要生了!」西門殤顧不上其他,直接走過去,衝著地上的穩婆吼道:」哪裡有房間?快點!「
   
「哦哦哦。「穩婆慌忙爬起來,被這兩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嚇將直抖,又不敢怠慢,趕緊拉開簾子,領著他朝裡頭走去,宮斷蓮緊隨其後。
   
「這裡有我,你們先出去。」穩婆哆哆嗦嗦地瞥了眼兩人,站在床前低著頭說。
   
「我要這裡守著她。」西門殤怒目冷道,而宮斷蓮更是站穩了腳跟,死都不肯挪一步。
   
「不可以,產房裡不能進男人,你們在這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兩位大爺,你們還是趕緊出去吧。」穩婆也著急,眼瞧著女子臨盆,他們又不合作。
   
「嗯,那我們先出去。」西門蕩冷冷看了一眼宮斷蓮,甩甩衣袖,直出大門。
   
宮斷蓮見他出去,再看了眼氣息如絲的丁兜兜,眉頭越皺栽深,又無可奈何,只得緩緩出了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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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4 19:42:24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愁煞白頭

一個臨近醉香谷的小鎮上,這裡最為有名的醫館後院,氣氛緊張的圖蹦在弦上的箭,只待輕輕一碰,便會爆炸開來。
      
宮斷蓮雖身墮魔道,卻白衣依舊,氣質純淨,只是現在的他卻整個人寒冷地猶如那嵐宮中的萬年玄冰,朝外散發著懾人的寒意,面上冰凍三尺,眼睛發紅,死死盯住那邊緊閉著的大門,時不時移動下目光,狠狠瞪一眼旁邊的黑衣人。
      
忽地聽聞一聲自那門裡傳來的驚叫聲,頓時馬上收回視餞,朝那門。望去,目光裡惱湧著止不住的焦躁。
      
而那西門殤則是一副緊張的表特,時而看一下宮斷蓮,時而瞟一瞟驚呼不斷的房間,一聽到叫聲,就忍不住動彈一下,只差沒衝進去救人了。
      
不知過了多久,彷彿經歷了千百年的磨難一般,兩個在門外苦苦守候的男人終於聽到了一聲破空的啼哭聲,兩人都是瞳孔猛地放大,然後整個人疲軟下來,像是大病過一場一般。
      
不一會兒,開門的聲音響起,頓時,兩道閃電般的影子閃到門。一人一手拽住大驚失色的穩婆,齊聲吼道。

「她怎麼樣了?」

穩婆驚駭得顫抖不已,多個時辰的勞累已使才些年紀的她累得兩眼發昏,雅知一出門還被這兩個凶神惡煞的男人恐嚇,頓時兩眼一翻,直接暈撅過去。
      
宮斷蓮無言,直接鬆開她,點地朝裡頭飛去。
      
西門殤嘖一聲,斜一眼已經動了的宮斷蓮,直接拉過穩婆將她往門旁一放,然後便爭分奪秒地朝裡頭衝去,緊追不捨。
      
一眼瞧見床上那虛弱到臉色慘白的丁兜兜,宮斷蓮目光一沉,想要伸手輕拉過她的手,為她把脈,卻不料,中途放另一隻手截住,狠狠打斷他的前進之路。
      
宮斷蓮惱怒,毫不示弱,反手換掌切上他手腕,西門殤冷笑,扣出另一隻手一齊攻上,宮斷蓮臉一黑,側身擋住躺在床上的丁兜兜,和那西門殘鬥得不分高低。
      
「唔……」這時,丁兜兜稍稍動了動,發出一陣夢囈似的呻吟,讓床前的兩人頓時一驚,趕緊停下手圍到她身邊,緊張地盯住丁兜兜。
      
「豆豆……」西門殤輕呼,被宮斷蓮冷眼一瞪,頓時也覺得自己的聲音似乎有些過於激動,怕會驚擾著虛弱的她,趕緊閉了嘴不再出聲。
      
宮斷蓮斜眼一瞄,這才驚悍發現,在丁兜兜散亂的髮絲旁邊,才一團被他們忽略的小東西,儘管那小東西發出的動靜是那麼大……
      
那是一團被紅絲軟被包裹著的小小的……粉紅色的肉。
      
那小東西哭得鼻子、眼睛、嘴巴皺成一團,卻都是那麼小小的,好小,小得讓他認為這個小傢伙是那麼弱不禁風,只要用一點點力就可以捏碎一般,脆弱得彷彿那天山的冰晶雪蓮,一陣風都能吹散……
      
他一直有種感覺,他的心裡才一角是被封印著的,可是卻輕悠悠拖朝外散發著令他心顫的力量,紅塵俗世,悠悠數百年,眨眼即是給海桑田,這世間萬物生生不息,物轉星移,是仙是魔又何妨,是不是俯仰眾生又才什麼關係,哪有此時他心裡的從未有過的這種滿足感來得暖心,來得讓他無比眷戀
      
「……」丁兜兜吃力地睜開雙眼,頭暈目眩,忽覺耳邊一陣驚天動地的嚎哭聲沖腦而來,忍不住使出僅剩的一點力氣動動腦袋,別向旁邊,然後,那個哭得亂七八糟的小可憐就那樣落入了她的視野。
      
看著他哭得如此傷心,丁兜兜忽然有點鬱悶,沒看到他娘親就在旁邊麼,還哭得那麼大聲……
      
忽然,小傢伙的上方落下來一雙手,將他小心翼翼地托起,丁兜兜這才驚覺身旁還有他人,抬頭一看,刺有斷蓮的白色衣袖,心稍稍寬鬆了一點,又忽地憶起之前的事,警醒地緩緩轉過臉,看向床前的兩人……
      
「還……我……」她覺得全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走了一樣,可是還是堅持著吐出兩個宇眼,然後咬唇,死死著著懷抱著孩子的他。
      
「……「宮斷蓮僵硬著抱著那孩子,臉上表情有些古怪,像是被那孩子過於誇張的哭聲怔到,又像是想要做些什麼來阻止他哭泣,可他大概是什麼都不會做,只能木在那裡看著孩子哭得極為傷心。
     
「……還我……」丁兜兜再次出聲要求,努力抬起手往他那裡伸了伸。
      
宮斷蓮沉目,視殘對上她倔強的目光,無言,將孩手輕輕顛了顛,然後彎腰,放到床裡她的手邊。
      
丁兜兜立刻像護崽的母雞一般拿手環上孩手的身體,輕輕地拍著,那孩子的哭聲也竟然是漸漸小了下來,丁兜兜鬆了一口氣,別開視線不看他,淡淡說了一句估。
      
「我的孩手我自己看著,二位請出去。」真是氣若游絲,她只覺自己沒說一個宇都會暈眩一陣。
      
「兜兜……」蓮出聲了,彎腰想要湊近她的臉親吻一下,卻被她躲了開去,冷道:「麻煩魔主先出去。」
      
卡嚓一一

不知是腦海裡哪個地方忽地有了一片裂痕,宮斷蓮一震,眼神隨即變得迷惘起來。
   
而一旁沉默了好一會的西門殤也說話了,語含譏諷:「豆豆說了,請你,魔主大人先出去,別打擾豆豆休息。」
   
宮斷蓮蹙眉,轉過身冷臉對上西門殤,沉聲道:「我夫婦二人的事何時輪到你來管了。「
   
「夫婦?」西門殤冷笑,斜眼一瞥沉默的丁兜兜,道:「恐怕豆豆是夠不上魔主大人的要求,魔主大人如此艷福不淺,豆豆有孕在身,還與其他女子料纏不請……這情債,還請魔主大人先理清了再來找豆豆。」
   
宮斷蓮薄怒,面色發黑,喝道:「休要胡說八道!」
   
「我與豆豆親眼所見,還才假麼?「西門殤步步緊逼,毫不留情。
   
宮斷蓮只覺自己腦海裡的那處莫名其妙出現的裂痕似乎更加擴大了,讓他頭痛起來,又不得不警惕眼前著這人,恨恨道:」小人之言!「
   
「哼哼。」西門殤冷笑數聲,看著他越來越痛苦的模樣,笑意漸甚,道:「我就是小人,你難道不是麼?硬生生把那些我不想要的東西塞給我,哼,現在該是時候通通還給你了。」
   
宮斷蓮一震,眼底突地擾如狂風暴雨般洶湧起來,艱難道:「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等會就知道了。「西門殤膘了一眼似乎有些不安的丁兜兜,動唇道:「我們出去說,豆豆需要休息。」
   
「……」宮斷蓮轉身看了眼丁兜兜,伸手撫上她汗水淋淋的額頭,薄唇貼近那處,輕輕落下一吻,柔聲輕語:「好好林息,等我。」
   
然後,便起了身,與那面色極為難看的西門殤一同出了門去,留下丁兜兜一人躺在床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熟睡過去的寶寶。
   
沉思一會兒之後,丁兜兜抬抬恢復了些氣力的手臂,攬起寶寶,放到自己臉邊,挑起手拈輕輕點著他稚嫩的皮膚,心頭暖暖的很是開心。
   
她也有寶寶了,雖然她比較想要女孩,但是這男寶寶也很可愛的說……
   
丁兜兜偷笑,按了按他紅嘟嘟的嘴唇,只覺這寶寶似乎比華阜還要可愛,心頭愛意叢生,真恨不得快點把寶寶一下手就養到成人,然後給他打粉成女孩手的樣子……
   
呃……這個想法好像有點邪惡,但是這是她自己的寶寶,她想怎麼養就怎麼養啦……
   
對啊,是她自己的寶寶,她一個人的寶寶!
   
心忽然沉了下來,想到之前蓮和古藍兒在一起的場景,又是一陣心痛,抱緊寶寶,緊閉雙眼沉沉睡去。
   
   
屋外,離丁兜兜休息的房間頗有些距離的天空中,宮斷蓮和西門殤再次對峙,這次,卻是以修仙和修魔的對立立場。
   
「宮斷蓮,當初你在南海仙會上對我暗下毒手,我兄弟二人多年情誼便已斬斷,現在我要歸還你當時硬塞我的東西,宮斷蓮,你就好好地給我收著!」
   
今時不同往日,西門殤一龔華麗黑衣屹立空中,衣袖隨風揚動,相比之下,現在的扶桑掌門卻更似魔道中人,倒是宮斷蓮的氣質依舊如初,就彷彿從未被那魔氣浸染過一般。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宮斷蓮淡然丟出一句,面上未變,只是心中卻是如捲起了滔天大浪般再難平靜下來。
   
「哼哼一一」西門殤冷笑數聲,瞇眼盯緊他的一舉一動,勾唇邪笑道:「你就死撐吧,等會當我全數還你之後,看你還怎麼死撐下去!」
   
多餘話也不說,宮斷蓮雙手空空,身形一動,直接朝西門殤俯身衝了過去,西門殤見他不拿武器,也索性不拔劍,衝了上去。
   
二人沉默無言,在空中鬥得你來我往,光芒大作的很是耀眼,一時間吸引了很多百姓在下面圍觀,當然,在某個角落裡,有一眾人也在密切注意著二人之間的局勢。
   
丁兜兜睡得正香,卻忽然被一陣哭聲驚醒。
   
怎麼回事?
   
一睜開雙眼,丁兜兜立刻下意識地摸上寶寶,卻猛然發現,身邊,是空的!

丁兜兜大駭,趕緊轉過頭一看,床邊竟然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蕾?」丁兜兜立刻喊了出來。
   
方心蕾蕾臉笑意,雙手抱著痛哭流涕的小寶寶,顧自捏捏他的小鼻子,又捏捏他肉肉的小手,也不管他哭得才多傷心,上上下下玩得不亦樂呼。
   
「蕾……」丁兜兜看著才些擔心,忍不住開。繼續喚道。
   
「嗯」方心蕾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依舊抱著寶寶左捏右捏。
   
「蕾,寶寶才出生,讓他先睡下吧。「每看她上下甩一下寶寶,丁兜兜的心就跟著猛緊張一陣。
   
「兜兜。」方心營沒有看她,嘴裡輕喚道。
   
「嗯。」
   
「你可知道古藍兒與魔主的過去?」她嘴角微挑,伸手勾上寶寶的臉頰,尖長的指甲堪堪劃過他細嫩的肌膚,弄得丁兜兜膽戰心驚。
   
「蓮……跟古藍兒的過去?」丁兜兜不安起來,緊張問道。
   
「嗯,你可知,他們以前一同雙修過?」方心蕾瞇眼,淡淡瞥向目瞪口呆的丁兜兜。
   
「雙雙雙修?」丁兜兜難受至極,如果她沒聽錯,這個雙修的意思是……
   
「是啊,那時的他們誰不羨慕,真是令人羨煞的眷侶……」方心蕾一個宇一個宇地細細說著,每一個字都如同巨石狠狠砸在丁兜兜心上,砸得她鮮血淋漓,咬緊下唇,咬得那本就蒼白的嘴唇幾乎要滲出血來。
   
「你說的雙修是……」強忍著痛楚,丁兜兜低頭問道。
   
「呵呵……難道你不知道麼?修真人的雙修不就是……」方心蕾頓了頓,緩步走到丁兜兜跟前,緊緊盯住喘亂無比的她,冷笑浮上嘴角,道:「交合修行。」
   
卡嚓一一
   
猶遭雷劈,丁兜兜身軀猛地一震,本就虛弱的身體差點輕不住這劇烈一痛,卻是忍不住癱軟下來,才氣沒力吐出幾個字:「是……真的?」

方心蕾見目的達到,笑得格外燦爛,很是溫柔地說了句:「當然了,兜
兜,你說,我這個好姐妹怎麼會騙你呢?」
   
「……」丁兜兜終於忍不住淚如雨下,豆大的淚珠滾滾而出,顫抖著說:「蕾……」
   
「嗯,怎麼了?」看著她落淚,方心蕾無動於衷,面無表情回道。
   
「我累,好累。」
   
從來沒覺得如此心累,讓她身心俱疲,再也鼓不起勇氣去爭取,去努力,現在的她更想逃避,更想躲開。
   
傷過一次,心死過一次,已經夠了,何必次次都將自己的心毫無保留地奉上,讓那血淋淋的傷疤越來越多,她不是聖人,不是任他戲耍的對象,不是每次傷害都能裝作無事避開。
   
閉上雙眼,任沮水流下,丁兜兜痛得已不能再言語。
   
「兜兜,你想不想去谷歡門看看?」忽然,方心蒂換了話題,發問道。

「合歡門……」丁兜兜微微張開眼,虛軟無力地重複道,心裡頭的痛蔓延全身,與身體上的疼痛交織在一起,讓她幾乎沒了呼吸的力氣。
   
「你不是好奇麼?要不要去看看?那裡……魔主是從來不去的握。「方心蕾眼中劃過異芒,小聲誘感道。
   
「……」丁兜兜沉默一陣,然後微微張開唇,說:「好,我去。」
   
「好,兜兜,你剛生產完,身體虛弱,我要帶你走的話就要讓你稍稍昏迷一陣哦,兜兜,可以嗎?」
   
「……好。「無意再想太多,怎樣都好,丁兜兜面色蒼白,白得近乎透明,彷彿一不留神就會消失一般。


方心蕾看得心頭微有些酸澀,可一想到古藍兒的交待,硬是逼自己狠下心不去心軟,按掐手指,一團光指向丁兜兜,然後將她收進自己的小錦囊,又嫌惡地瞅瞅依舊哭得傷心的寶寶,又是一團光弄暈了他,也收了起來,然後便飛身離去。
   
而此時的外面,天空中的激鬥還在進行。
   
眼瞧著似乎西門殤佔下風,但是突然,宮斷蓮猛地一震,冷漠的面上忽然慌亂起來,視棧往下望去,顧不上其他,直接兩三下擋回他的進攻,然後便朝下面急速飛去。西門殤恨得咬牙切切,緊追上去,嘴中怒吼道:「宮斷蓮,你給我站住。」
   
宮斷蓮飛身衝進房間,立刻大驚夫色,丁兜兜和他的兒子居然都沒見了蹤影!
   
「宮斷蓮!」後面,西門殤緊跟不捨,見著豆豆不見,更是惱怒,一掌對著宮斷蓮就拍了上去。
   
宮斷蓮心中焦躁,不想與他多加糾纏,隨意擋了幾下就避了去,西門殤見他如此,心頭一狠,暗自運功,將體內那團神秘氣流帶起,聚集於掌心,衝著宮斷蓮毫無防備的背部直接攻去!
   
說時遲那時快,宮斷蓮候地轉過身,做掌迅速抵上他那一擊,頓時,雷鳴般的巨響炸開,卻是奇怪地沒才任何衝擊波及到週遭事物,倒是宮斷蓮突然臉色大變,瞳孔瞬間暴張,然後,一口精血哇的一下噴了出來。
   
世界,開始顛倒,腦中,被遺忘的那些人和事如洪水猛獸一般通通湧上前來,彷彿要擠爆他的腦袋一般,讓他頭痛欲裂,生生承受住那些每一次都能要了他命的衝擊。

「哼哼一一讓你也嘗嘗我那痛不欲生的滋味。」西門殤的聲音如同魔音一般縈繞在耳旁,一次一次地衝擊著他的耳膜,「我本就不想要那斷塵訣,即偵你修煉到第九層又如何,對我而言,豆豆才是最重耍的,斷塵斷塵,只有你才會想要斷塵升仙,而我,只願做那能伴隨豆豆一生的身邊之人,就算不為仙也無妨,只要有她便夠了。」
   
字字如同針刺一般紮在他心上,什麼魔,什麼仙,什麼扶桑,什麼清靜無為,什麼執捨慾望,通通在他心海裡翻騰,而唯一清晰的竟然是一一
   
她的臉,她的笑,她的淚,硬生生她像是火烙一般刻在他心頭。
   
成不了仙反成魔,不但沒有讓父親的夙願成真,反而讓扶桑派落得如此名聲,叫他還有如何顏面面對父親,面對扶桑派列代掌門……
   
極大的痛苦攪得宮斷蓮扭曲成一團,而西門殤說的話和丁兜兜的面容又是那樣請晰地在心頭浮現,讓他料結痛苦地如同身輕九幽煉獄焚燒。
   
啊一一
   
終是承受不住,宮斷蓮抬起頭來仰天一聲長嘯,這一下,竟是讓西門殤驚恐得倒退數步,難以置信眼睜睜看著他眼睛一下子變得血紅起來。
   
然後,更加駭人的是,宮斷蓮那一頭墨黑的長髮竟然從髮根開始,一寸一寸地變白……
   
他,居然愁煞了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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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4 19:42:52
正文 第六十二章 絕念紅塵

方心蕾著得心頭檄才些酸澀,可一想到古藍兒的交待,硬是逼自己狠下心不去心軟,按掐手指,一團白光籠罩著,然後將她收進自己的小錦囊,又嫌惡地瞅瞅依舊哭得傷心的寶寶,又是一團光弄暈了他,也收了起來,然後便飛身離去。
   
而此時的外面,天空中的激鬥還在進行。
   
眼瞧著似乎西門殤佔下風,但是突然,宮斷蓮猛地一震,冷漠的面上忽然慌亂起來,視線往下望去,顧不上其他,直接兩三下擋回他的進攻,然後便朝下面急速飛去。
   
西門殤恨得咬牙切切,緊追上去,嘴中怒吼道:「宮斷蓮,你給我站住。」
   
宮斷蓮飛身衝進房間,立刻大驚失色,丁兜兜和他的兒子居然都沒見了蹤影!
   
「宮斷蓮!」後面,西門殤緊跟不捨,見著豆豆不見,更是惱怒,一掌對著宮斷蓮就拍了上去。
   
宮斷蓮心中焦躁,不想與他多加糾纏,隨意擋了幾下就避了去,西門殤見他如此,心頭一狠,暗自運功,將體內那團神神秘氣流帶起,聚集於掌心,衝著宮斷蓮毫無防備的背部直接攻去!
   
說時遲那時快,宮斷蓮倏地轉過身,做掌迅速抵上他那一擊,頓時,雷鳴般的巨響炸開,卻是奇怪地沒有任何衝擊波及到週遭事物,倒是宮斷蓮突然臉色大變,瞳乳瞬間暴張,然後一口精血哇的一下噴了出來。
   
世界,開始顛倒,腦中,被遺忘的那些人和事如洪水猛獸一般通通湧上前來,彷彿要擠爆他的腦袋一般,讓他頭痛欲裂,生生承受住那些每一次都能要了他命的衝擊。

「哼哼--讓你也嘗嘗我那痛不欲生的滋味。」西門殤的聲音如同魔音一般索饒在耳旁,一次一次地衝擊著他的耳膜,「我本就不想要那斷塵訣,即便你修煉到第九層又如何,對我而言,豆豆才是最重要的,斷塵斷塵,只有你才會想要斷塵升仙,而我,只願做那能伴隨豆豆一生的身邊之人,就算不為仙也無妨,只要有她便夠了。」
   
字字如同針刺一般紮在他心上,什麼魔,什麼仙,什麼扶桑,什麼清靜無為,什麼執念慾望,通通在他心海裡翻騰,而唯一請晰的竟然是--
   
她的臉,她的笑,她的淚,硬生生地像是火烙一般刻在他心頭。
   
成不了仙反成魔,不但沒有讓父親的夙願成,反而讓扶桑派落得如此名聲,叫他還有如何顏面面對父親,面對扶桑派列代掌門......
   
極大的痛苦攪得宮斷蓮扭曲成一團,而西門殤說的話和丁兜兜的面容又是那樣清晰地在心頭浮現,讓他糾結痛苦地如同身經丸幽煉獄焚燒。
   
啊--
   
終是承受不住,宮斷蓮抬起頭來仰天一聲長嘯,這一下,竟是讓西門殤驚恐得倒退數步,難以置信眼睜睜看著他眼睛一下子變得血紅起來。
   
然後,更加駭人的是,宮斷蓮那一頭墨黑的長髮竟然從髮根開始,一寸一寸地變白......
   
他.居然愁煞了白頭......

   
夢已醒,一生苦,紅塵自古多無奈。                    
   
蒼天笑.冷情決,可歎世事已惘然。
   
可笑他修行數年,心繫天下,自命清高,到頭來竟落得個如此下場!
   
那日,他竭盡全力將斷塵訣逼出體外,企圖耗盡一身修為,將自己貶為失去仙身的凡人,這樣那魔氣便無法對他沒有半點仙氣的凡身起絲毫作用,誰知道在那封印自我的關鍵時候,她居然出現了……
   
他原本已將斷塵訣傳與殤,誰知道一看到她,他心角落裡的那處封印竟然在他沒有仙氣的的凡身裡瞬間解封,然後那些魔氣便一衝而上,佔據他所有理智,然後,便發生了他最最忌憚的事精--
   
化魔。
   
如若不是在這世間還有牽桂,他又何必留著自己苟延殘喘的性命在此苦苦掙扎。
   
扶桑天命掌門……哼哼……真是好笑……
   
天命,天命,到底何謂天命?
   
他自認秉天命降世,可是,墮仙成魔,受盡心火焚燒,便是他天命所在麼??!!
   
蒼天!你的天命就是如此視萬物為##麼!直要弄得整個世間生靈塗炭、翻天覆地才甘心嗎!
   
……
   
西門殤就那樣目瞪口呆地看著宮斷蓮跪坐在哪裡,眼睛血紅地怒視著蒼天,一頭雪白長髮披散一地,那憤怒的表情似乎是要搗上蒼穹.滅了那上蒼一般。
   
「掌門。」忽然,西門殤身後傳來小小的呼喚聲。
   
西門殤眼一瞥,瞧見身後的清宣長老,抿唇.思索片刻,小聲吩竹道:「按原計劃進行,小心潛進醉香谷,只要救出丁兜兜便可退出。」
   
清宣長老眼中異色一閃而過,恭敬一拱手,回道:「是,掌門。」
   
然後,便轉身回去召集人馬了。
   
剩下這個風聲呼嘯的窄小院落裡,一個披頭散髮、面日靜獰,另一個背手觀望,沉思良久之後,才動了動,輕點地,朝醉香谷方向飛去了。
   
   
罷了,罷了,愁斷白頭也罷,墮仙成魔也罷,他現在真個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只是她,他不後悔。
   
聽罷西門殤的話,他也慚漸明瞭了幾分,儘管身負重任,即便失去記憶,他依舊舍不下她,忘不掉她,那便順心而行吧。
   
若是真沒了她,現在的他如此恨天恨地,只怕會是要上九天下九幽去問個憲竟,他甚至想找到自己的父親,親口問問父親到底他錯在了哪裡,讓他經受如此大的打擊。
   
他為世人做了那麼多,為了衛道合棄了那麼多,甚至讓她那樣心殤,他不是鐵石心腸,她的心痛他通通能感覺到,只是苦於肩頭負擔不得擁她入懷。
   
唉--
   
只要她不嫌棄他這幅人魔鬼樣,就此與她隱退塵世,從此了斷塵緣,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宮斷蓮血紅的雙眼漸漸恢復了清明,帶著點淡淡的哀愁,望著那一望無際的蔚藍蒼穹,緩緩站起身,雪白長髮順著肩頭傾瀉而下,彷彿縈繞著那失而復得的銀色光暈,輕輕她隨風飄揚著,襯著那一身依舊纖塵無染的白衣,似是隨時都要隨風而去。
   
沒有半點聲響,他就那樣忽地轉身飛起,身姿迅疾,看那方向,竟也是朝醉香谷去了。
   
丁兜兜醒來的時候,體力恢復了少許,只是覺得身邊有些寒冷刺骨,一睜明就趕緊四處尋找寶寶。

   
卻立刻因為眼前所著到的一切,呆楞當場。
   
幾乎是一眼,她就明白她受騙了,只是沒想到,騙自己的居然是蕾......
   
為什麼,她們不是穿越來的好姐妹麼?
   
怎麼會把她帶到這個地方來?
   
這是個極其寬闊的狹窄空間,四處都是眩目的冰凌,而她所在的地方則是一塊巨大的冰床......
   
她甚至能看見從那上面冒出來的絲絲寒氣,一點一點地滲透進她的肌膚,讓她從骨子裡都能感覺到那寒意,忍不住顫抖起來,然後,心憂立即湧上心頭。
   
寶寶呢?蕾會把寶寶帶到哪裡去了?
   
顧不上其他,丁兜兜從冰床上爬下來,焦急地四處搜尋著寶寶的身影。
   
忽然,從一個昏暗的角落裡,傳來一聲呀的輕囈,丁兜兜一振,趕緊朝那處奔過去。
   
到了那處,丁兜兜頓時眼淚汪汪的立刻撲上去,摟過那被包在花布裡頭的小傢伙,貼緊自己的臉,感動地一塌糊塗。
   
寶寶,她的寶寶,終於是回到她的懷抱了。
   
寶寶沒才哭,反倒是甜甜的笑著,揮舞著兩隻小手,呼呼抱上她的臉蛋,玩得很是開心。
   
「寶寶.......」丁兜兜緊了緊手臂,抱緊他.卻不料寶寶似乎很不舒服似的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嚇得丁兜兜手忙腳亂拖又是拍又是哄,可他就是停不下來,把丁兜兜急得團團轉。
   
忽地,手裡好像碰到幾個鼓鼓囊囊的東西,丁兜兜奇怪,把寶寶稍稍轉過來看了看,那處的花布裡頭果然是鼓出來幾團,會不會是這些東西讓寶寶不舒服呢?
   
丁兜兜抱著寶寶哄了幾聲,然後把手伸進去摸了摸,摸到了那幾團東西之後,一股腦全部掏了出來。
   
入眼的是兩個小錦囊,一個紫色,一個紅色,打開紫色的一,.是一些五顏六色的小丹藥,還才一張小紙條。
   
丁兜兜打開一看,上面赫然是現代的簡體字,寫著:兜兜,蕾對不起你,其實魔主並沒才與古藍兒練過雙修,我這麼做都是為那古藍兒所逼,這些丹藥是給寶寶吃的,能助他抵禦寒氣,健康成長,其實我本來是想做寶寶的乾媽的,可是......
   
後面便沒了接下來的話,不過丁兜兜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長歎一口氣,抱起寶寶呼呼幾下,自言自語道:「寶寶,你要不要蕾姨做你的乾媽呢?」
   
寶寶不知何時沒了哭聲,只是仍舊苦著臉,淚水掛在眼角,紅嘟嘟的嘴唇時不時撅一下,看得丁兜兜很是心喜,愛意頓時氾濫,抱起他蹭到臉邊,說道:「寶寶,媽媽真是愛死你了......」
   
寶寶似乎也很開心,咧開嘴又笑了,在她耳邊又是揮舞小手,又是踢小腿的,弄得丁兜兜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母子倆就這樣傻乎乎地玩了一會,丁兜兜放下寶寶,拿起另一個錦囊,打開來看。
   
這錦囊裡裝著的還是丹藥,只是個個體積較大,純白色的,真才點像......烏雞白鳳丸...
   
丁兜兜拈起一顆,送到鼻邊嗅了嗅,沒才中藥味,倒是像花香一般,聞著很是清新舒服,一看就是極品了!
   
同樣的,錦囊裡也啃一張小紙條,打開一看,上面文字不多,簡單她寫著一句話:兜兜,這是坐月子吃的。
   
丁兜兜沉默一陣,低頭看看寶寶,他面色紅潤,眼神明亮,一看就很健康,她也明白,這裡冰天雪地的,剛出生的寶寶在這裡定是難以支撐下去,若不是有這些丹藥......
   
唉--
   
暫且再信她一回。
   
丁兜兜這樣想著,雙指拈起一顆「烏雞白鳳丸」,眼一閉,往嘴裡一丟,胡亂嚼了幾下,吞了下去,頓時,清涼的感覺滲進五臟六腑,直抵四肢,然後,便沒了那虛弱感,全身都變得溫暖起來。
   
抿唇淡淡一笑,幸好有用,否則在這個鬼地方,她這個等級基本為負的小菜鳥豈不是要凍死?
   
更何況,還帶著寶寶。


「呼 ......」丁兜兜長吁一口氣,望望週遭冰凍三尺的四壁,無力支撐起,現在,她要怎麼出去?
   
算了,先找找出路吧。
   
丁兜兜將兩個錦囊塞進口袋,然後抱著寶寶從地上爬起,在這洞裡去尋找出口去了。

合歡門其實也位於醉香谷之內,只是位置特殊,正好位於那月牙山後山的山洞裡,與醉香谷和嵐宮均隔了一山的距離。
   
此時,合歡門裡依舊是人員稀少,一如住常般寂靜。
   
昏暗的大堂裡,火光搖曳,幾個人影被倒映在石壁上,在光影中搖擺不定。
   
哼--
   
一聲冷哼傳來,古藍兒面如冰冷,動唇道:「那個賤人,活該被關進萬年玄冰洞。」
   
滅悲葶唇一勾,鳳明微瞇,笑意浮上嘴角,道:「做得好,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地方宮斷蓮肯定想不到,蕾,你,要我賞你什麼呢?」
   
方心蕾低著腦袋不說話,好半天才慢吞吞地說出一句估:「蕾只求退出江湖,便再別無其他請求。」
   
滅悲亭笑得傾國傾城,緊緊盯住她一陣,然後笑道:「你是想逃出江溯呢?還是想逃開我?」
   
「......」方心蕾一震,眼神慌張起來,不敢說話。
   
「今晚,記得來找我。」滅悲葶也不理會她有沒有反應,顧自笑著說道。
   
「......是。」方心蕾咬緊下唇,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答應道。
   
古藍兒輕蔑地瞟她一眼,冷笑道:「滅門主接下來有何打算?」
   
「之前讓你去找宮斷蓮,現在呢,還是你去。」.
   
「嗯......」古藍兒低頭沉思一陣,拾頭望向他,問:「據說宮斷蓮已經恢復記憶,還突然白頭,我們只要讓他相信丁兜兜和那孩子是死於崖底就可以了吧,不用再對他再怎麼樣......」
   
聽聞此話,滅悲葶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沉目沉默一陣,長長的睫毛閃了幾下,說:「我們三人之間還有什麼可說的,只要蓮能擺脫丁兜兜那女人便好。」
   
「嗯......」古藍兒暗暗鬆了一口氣,抬起頭著看古藍兒孤單無助的背影,笑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們二位也好好敘敘舊,嗯?哈給洽哈......」
   
說著,便嬌笑著出了門去,剩下緊張到呼吸都顫抖的方心蕾和那個依舊笑得燦爛無比的滅悲葶。
   
他斜倚在軟榻上,絕美的臉落在光線照不到的陰影裡,唇角勾起,也不看她,只是懶洋洋地丟出兩個宇:「過來。」
   
方心蕾一顫,抬起腳朝他走去,誰知剛走他跟前,就忽她被他伸手一拉,然後,她便驚呼一聲,重心不穩地落在他身上。
   
他輕笑,手指勾上她的發尾,送至紅唇間輕輕咬著,說:「多久沒見了。」
   
方心蕾死死咬住嘴唇有點顫抖道:「三個月。」
   
「嗯......」滅悲葶很滿意地點點頭,另一隻手攬過她的腰,然後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上,妖魅地笑笑,說:「只是三個月不見,蕾......你變不乖了......」
   
說完,便緩緩地朝她靠近,方心蕾嚇得連呼吸都止住了,閉緊雙眼,道:「蕾,不敢。」
   
「那為何說要退出江湖?」他步步緊逼。
  
「......蕾,厭倦這生活。」她雙目緊閉,咬緊牙關。
   
「......好。」過了片刻,他忽然笑了,輕鬆地答應了她。

      
方心蕾急忙睜開眼,不可置信地望住他,問:「真真真的?」
   
「嗯。」他微笑,然後忽然瞇眼,換了另一種語氣,邪笑起來:「你說,把瀟瀟送去江南的哪一家比較好?」
   
方心蕾立刻驚恐,眼睛瞪得老大,慌忙求饒:「門門門主,蕾沒有要求了,蕾心甘情願一輩子待在您身邊。」
   
「哦?是嘛?」滅悲葶沒了笑意,只是那樣懶洋洋地看著她,卻是讓方心蕾從心裡都開始冷戰。
   
「是真的是真的......」方心蕾差點沒哭出來,只能在那裡苦苦重複著。
   
滅悲葶淡淡一笑,低頭貼近她的臉側,感覺到她的緊張,唇一勾,輕語道:「我說過的,如果蓮一輩子不屬於我,那麼你 ......便要一輩子陪著我,你忘了?」
   
「沒有,蕾......」強嚥下淚水,她張嘴道:「蕾不敢忘。」
   
「乖。」
  
   
醉香谷裡,沒了往日的寧靜與安詳,只有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清宣,我魔道閉關不出已有好久,你們為何還要死死相逼??!!」樊鬼一臉怒容,站在眾魔道弟子跟前衝著那邊怒吼道。
   
「哼。」清宣長老帶領一眾扶桑派弟子,眼神輕蔑一掃對面的妖魔鬼怪,朗聲道:「魔便是魔,非除不可。」
   
「你......」樊鬼氣到說不出話,他與清宣這麼多年來一直在鬥,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他還是如此頑固不化!
  
「樊鬼,你若是棄暗投明,我好歹看在認識這麼多年份上給你條出路,現在就連你們的庵主都已經自身不保了,你啊,還是識相點好......」
   
「什麼?你說什麼?魔主怎麼了?」
   
清宣長老話一出,頓時在魔道眾人中惹起滔天大波,誰都明白自從庵主來了之後,大家潛心修煉,修為都是增進不少,可能安心下來修煉也是因為有魔主頂著,這下魔主出事,他們豈不是腹背受敵?
   
「宮斷蓮愁煞白頭,仙身恢復,魔氣猶在,自身難保,你們這群魔人,還是乖乖投降吧!」清宣長老也懶得與他們廢話,直接道出了原因。
   
「什麼??!!」樊鬼驚愕,沒想到事情居然變成這樣,前些陣子有任務,他的義子孫女都不在身邊,現在谷裡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殘,要如何對抗他們這些道貌岸然的修仙賊子!
   
「哼,再給你一次考慮的機會,若是再不答應,我們便要動手了!」清宣長老迎風而立,橫眉冷對,白色的長髯在空中飄蕩不已。
   
「不,我們死都不會屈服!」樊鬼瞠目欲裂,怒聲狂吼,想他為魔奮鬥大半生,竟是要在今日喪命了麼?也罷,至少,是在自己的土地上。
   
「頑固不化。」清宣長老面色冷了下來,抬起手朝後一揮,丟出四個字。
   
「不留活口。」
     
......
  
「她不在這裡!」站在月牙山頂,西門殤急得方寸大亂,衝著身旁的宮斷蓮大聲吼道。
   
不知何時起,他們兩人碰到了一起,然後兩人都不甘示弱地將月牙山通通翻了個遍,可偏偏連丁兜兜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宮斷蓮心中也是萬分急躁,剛剛在醉香谷搜了一遭就沒人,現在連月牙山上都沒人,那她會去了哪裡呢?
   
「宮掌門!」忽然,風中傳來一陣焦急的呼喚,宮斷蓮眉一蹙,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宮掌門......」古藍兒提著裙角,急匆匆地從山下飛了上來,見著他急得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道:「兜兜,兜兜她......」
   
「豆豆怎麼了?」西門殤一聽到丁兜兜的名宇,立刻出聲問道。
   
「她她......掉下懸崖了......」古藍兒淚珠一滾。整個人哭成了淚人。

「什麼??!!」西門殤立刻跳了起來,那怒吼簡直能夠震動整座月牙山。
   
而宮斷蓮則是眼一沉,冷道:「誰說的?」
   
「我親眼所見......」古藍兒顧自哭得傷心,哽咽道:「當當時,我在月牙山上散步,誰知突然看見一個女人將丁兜兜和她杯裡的孩手都一齊推下了懸崖......」
   
「......」宮斷蓮臉色瞬間冷凝,銳利的目光死死盯住她淚水狂流的面孔,道:「你確定?」
   
「嗯嗯......」古藍兒猛點頭,只怕他不相信。
   
「你這個女人一定是看錯了......」西門殤嚎叫起來,卻突然驚愕地發現,自己身邊的人身形一閃,立刻沒了人影。
   
他......
   
西門殤驚詫,趕緊回頭一看,即刻對上那個急速飛去的白色背景。
   
他不是要......下那懸崖吧?
   
西門殤瞇眼,飛身跟了上去。
   
留下古藍兒一個人在原地沒了淚水,反而勾起唇角笑了起來。
   
   
猙獰的嵐宮依舊在冷風中毅然挺立,而那懸崖上卻沒才任何某人待過的痕跡。
   
宮斷蓮站在懸崖上搜索了一遭,皺眉沉思,視線緊盯懸崖下面滾滾如波濤的雲海,內心如翻天覆地一般劇烈翻滾。
   
她掉下去了?
   
找不到她的氣息,甚至感覺不到一點點她生存的跡象,難道她真的是......
   
這個想法不禁讓他心頭大痛,就像是被人生生撕裂開來一般。
   
目光沉了下來,不再看那片讓他痛不欲生的雲海。
   
如若她不在,如若沒有她,他甚至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
   
原來,他真的是如此離不開她了。
   
天涯路,千年行。
   
情難忘,相思苦。
   
滄海桑田不過一瞬,人活一世求得究竟是什麼?
   
求仙?求魔?
   
他執著了這麼多年,他清淨了這麼多年,他奮鬥了這麼多年,到頭來,只不過想要再看一眼她的笑,再抱一次她軟軟的身子......
   
他便滿足了,仙,魔,又與他和她何關,這麼多年的求仙信念竟沒有此刻他想死的念頭來得強烈。
   
仰頭望天,宮斷蓮意已決,長舒一口氣,斂目,沉氣,飛身一躍,竟是朝那懸崖底跳下去了......
   
後面,遲遲趕來的西門殤再一次驚呆,眼神裡翻滾不斷,極為複雜,
   
尊上竟然.......
   
豆豆對他而言,真是與生命一般的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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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4 19:43:41
正文 第六十三章 萬年玄冰

   
寂靜到讓人覺得恐懼的冰天雪地之中,丁兜兜抱著自家寶寶有一搭無一搭的顧自說著話。
   
「楓楓,你說,咱母子會不會死在這裡呢?」丁兜兜眼神無光,耷拉著著腦袋極為無奈,而她杯裡的寶寶似乎也是感覺到了她的不佳心情,偶爾嘟著小嘴吧唧幾下,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丁兜兜的視線又不自覺她飄向懷裡的寶寶,嘴角挑起,就是忍不住想微笑,可又瞬間沒了笑的氣,蔫了下來,撅撅嘴,長歎一聲,不知如何是好。
   
這間密室她已經來來回回檢查了不下數百遍,甚至連角落和頭頂的牆壁她都去狠敲過,可硬是沒才小說中的那種神奇的橋段發生,不是說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是有哪塊磚可以輕輕一按,就打開密道,通往自由世界麼?
   
那為什麼她就沒有遇到?真是要命......
   
也不知道當時蕾是怎麼把她給塞進來的,既然能進來的話肯定就有出口,可是,怎麼她就是找不到呢?
   
她是沒所謂,但是凝楓,他還這麼小,都還沒能看看這世界,怎麼可以陪著她一起在這裡如此終結生命?
   
丁兜兜伸手勾上寶寶的右手,輕輕地挑逗著,淡笑著一遍一遍細念起她想了好幾天的名宇:「宮凝楓宮凝楓......楓楓,要是可以,媽媽願意用自己的命換你活下去,你以後是要幹大事成大器的,然後,再給你媽我找個漂漂亮亮的小媳婦,你媽我就心滿意足了......」
   
丁兜兜絮絮叨叨地念著,構思著寶貝兒手的美好未來,那笑容裡卻忍不住添了幾分苦澀,默念道:「楓楓,以後干萬別像你爸爸一樣總想著大事,忘了你身後的女人,那樣,她會很痛苦很痛苦的,你知道麼?」
   
她一直都在為他傷,琢磨不透他,看不清他,他想什麼她從來都不懂,弄得她雖然人在他身邊,卻依舊是在猜忌中苦苦掙扎,直到看見他和古藍兒的那一幕......
   
如若可以,她情願此生從未遇見過他,從未愛過,從未恨過,從未痛過,她只是個平凡的女人,懶散沒有志向,可是卻也希望有個人疼有個人愛,只是一旦遇見他,她的生命就被刻上了無法自拔的深深烙印,動不得也不想動,只因那人是他,只當初那一眼她就已明白,此生她已擺脫不了他了。
   
癡情只為無精苦。
   
只是走到現在,她也不後悔了,愛了恨了便罷,來生只求再不相見,一次刻骨銘心即可,一次絕望欲死便夠,她只要安安心心地過著自己的小日子,不要再如此生般糾結痛楚。
   
走到這一步,丁兜兜反而慚慚安下心來,在這冰天雪地裡談不上日夜,但是她也能感覺到,被囚禁於此的她雖覺時間漫長無比,但日子卻是一天一天過去了,就算沒有兩個月也有一個半月了吧......
   
好在這些丹藥還有些份量,夠她母子二人存活些時日,但這份量再多,也總有終結的那一天,那麼,那天便是她與楓楓魂斷於此的日子了吧......
   
唉--
   
此時她腦誨裡浮現的最多的,還是蓮。
   
蓮啊蓮,其實她也好像從未跟他說過愛,只是她的情感永遠比他熾熱,永遠比他不顧一切,是人都能看的出來。
   
丁兜兜正坐在冰床上胡思亂想,卻突然之間有了一種奇異的感覺,是的,是很奇異古怪。
   
她能感覺到,那冰床裡似乎才什麼東西在雀躍跳動,而且,在不斷往她休內鑽去......
   
丁兜兜狐疑地掠過寶寶低頭一看,這一看卻更加不解了,剛剛那一瞬間,雖然是很短暫,但是她能夠清清楚楚地看見有些銀白色的冰面上跑出來鑽進她的肌膚裡,可被她一看,就立刻沒了蹤影,也沒了剛剛怪異感覺,讓丁兜兜分外困惑。
   
死死盯住那冰面一陣,企圖看出些什麼,卻意外的沒有半點異常,古怪極了,丁兜兜皺著眉思索一陣,眼珠子一轉,有了主意。
   
她抱起寶寶,衝著他甜甜一笑,寶寶立刻乖乖地也咧嘴一笑,母子二人分外默契,而此時移開視線的丁兜兜立刻察覺到,那怪異的感覺又來了!
   
迅速低頭,猛然盯住那冰面,丁兜兜立馬呆住。
   
那些東西是......
   
它們有著銀色透明的身子,估膜著只有大拇指大小,數量很多,一個一個全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樣手有點奇怪,腦袋很大,眼睛圓溜溜的,全部是目瞪口呆的模樣。
   
嘎--
   
那些小東西似乎也是沒料到她來這欲擒故縱的一招,頓時因為來不及躲避而呆楞在原地,傻傻地張大著嘴巴望著丁兜兜,看得丁兜兜頗為好笑。
  
「你們......在做什麼?」丁兜兜邪邪一笑,貼近幾乎透明的他們問道。
   
吱吱--

   
在微到幾乎捕捉不到的微小聲音響起,聽得丁兜兜一陣莫名其妙,他們在說什麼東西?吱吱的好像老鼠叫。

那些小東西開始還緊張兮兮地木在那裡不敢動彈,一見她只是木訥,卻沒有其他動作,過了片刻之後又開始變得活躍起來,看樣子似乎本就不是安靜的主兒。

剛開始還只是有幾個動了動,跑上來戳一戳丁兜兜,後來.一個個全部圍了上來,圍饒著丁兜兜又是戳又是蹦啊跳啊的,玩得很是開心,搞得丁兜兜莫名其妙。

不過倒也無妨,它們碰到她的時候並沒有什麼不舒服,反而是之前那奇異的感覺越來越濃厚,而且,讓她覺得非常......舒服。

望著他們笨扯又可愛的模樣,丁兜兜忍不住撲哧一笑,抱起寶寶沖它們打招呼,嘴裡嗲聲替寶寶說道:「hi~~你們好~~我叫宮凝楓。」

那些小傢伙看著眼珠子圓滾滾的楓楓,似乎更加興奮了,紛紛一躍而起,繃得老高,準確落在丁兜兜的手臂上,又開始左戳右戳的玩起了寶寶。

丁兜兜頗感好笑,不止那些小傢伙玩得不亦樂乎,寶寶似乎也樂在其中,肥嘟嘟的臉蛋時不時皺一下,紅唇一會咧開一會撅起,黑黑的眼珠子轉來轉去,在那些小傢伙身上掃過來掃過去,偶爾,他還會伸出小手抓一下那些小東西,卻立刻被他們笑著鬧著給蹦了開去。

「你們在做什麼呢?」看了一陣,丁兜兜再次發問。

那些小傢伙頓了頰,然後有一隻較大的跑到她跟前來吱吱的說個不停,只是丁兜兜的表情越來越困惑,完全聽不懂它想要表達什麼。

那小傢伙似乎也很苦惱,回頭衝著眾人吱吱一喝,然後大家又開始賣命地往她和寶寶身上猛戳,而丁兜兜也意外地發現,剛才那奇異的感覺確實是更加強烈了,強烈到讓她都能感覺到自己身體裡似乎匯聚成了一條清涼的小河,在她的四肢裡川流不息。

最後,她只覺精神一振,腦袋忽然清晰起來,然後,那些嘈雜的小聲音便那樣鑽進了她的耳朵裡......

「快點快點......」

「快點......」

所才的聲音都是一個語氣河聲調,它們一邊幹著活一邊念叨著同一句話,直到那較大的傢伙一聲今下「停!」它們這才停了下來,將興奮的目光投向了丁兜兜。

「聽到了?女人?」那傢伙的聲音有些傲慢,聽著很是尖利。

「嗯,聽到了。」丁兜兜點頭,好奇地看住這個看起來有些自大的傢伙。

「嗯......」那傢伙沉吟一陣,然後又開了口:「女人,已有數十年沒有人來此地了,你是為何而來?」

「呃?」丁兜兜一怔,趕緊回道:「我被人囚禁於此,死活都找不到出路。」

那傢伙似乎很是鄙視地瞄了她一眼,翻個白眼,又道:「廢話,就憑你,能在這裡頭找到出路就真是見鬼了!」

「......」丁兜兜無語,被這樣一個跟她手掌出不多高的小傢伙鄙視,還真是相當的沒才面子。

「嗤--」它冷嗤一聲,斜眼看住她,道:「不過,像你這般蠢得沒頭腦的人也還真是不多見,也不知道是說你幸運還是說你呆瓜比較好。」.

「喂!」丁兜兜也不樂意了,蹙起眉頭,喝道:「有你這麼罵人的麼?」

那傢伙望向她的眼神更加輕蔑了,動嘴道:「真是個呆瓜,難道沒有人告訴你,萬年玄冰是做什麼用的麼?」

「萬年玄冰?」丁兜兜皺緊了眉頭,想起鳳兒之前跟她提到過的那件事,她只知萬年玄冰是嵐宮鎮宮之寶,那麼她現在還是在月牙山嘍?

「嗯。」那小傢伙點點頭,斜睨她一眼,繼續說:「萬年玄冰真魄能大幅提升修為,只是千百年來沒有人能尋覓到那真魄,而你這個呆瓜女人,真是走了狗屎運。」

「.......」丁兜兜大為惱火,齜牙咧嘴道:「喂,你罵夠了沒啊!」

「嗤--脾氣還挺大。」它撅撅嘴,不置可否,又說:「說你好運還真不是假,你的孩子是萬年難見的純陽體質,這才會引得我們真魄現身,你啊,只不過是沾了你兒子的光罷了!」

「你們就是真魄?」丁兜兜發問,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急急問:「那會不會對我兒子產生什麼影響呢?」

「當然不會。」它白她一眼,甩甩手,示意其他真魄繼續工作,自己則有板有眼說道:「萬年玄冰真魄對你們那些修真人來說是多麼可與而不可求的寶貝,就說女人還不知好歹,唉,你還別不承認,就待在那別動,我兄弟們會給你們好處的,啊哈--困死了,我回去睡覺了,你自己慢慢晚」

說著,便頭也不回地邁開步子,朝那冰床裡頭走了進去,任丁兜兜怎麼呼喊都沒有動靜了。


丁兜兜低頭掃了一眼扔在竭盡全力奮鬥的小真魄們,無奈一癟嘴,也就隨它們去了。

............


話說當日那宮斷蓮決意跳下嵐宮下的懸崖,一瞬間就被那滾滾雲海所吞沒,消失不見,站在崖邊看了好一陣的西門殤瘍自覺傷心無比,搖搖頭,轉過身離開了此地。

而緊跟上來的古藍兒看見那一閃而沒的飄飄白髮,則是驚得眼淚都要滾落下來,她只想騙騙蓮,卻沒料到他竟然毅然跳下了那懸崖,難道那丁兜兜就對他如此重要麼?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古藍兒立刻恨得咬牙切齒,眼晴發紅,心底掀起滔天醋海,恨意沖腦,直想尋找那丁兜兜,將她碎屍萬段!

念頭一轉,古藍兒下了決心,再看一眼早巳沒了白色身影的崖頂,回頭,轉身,朝那合歡門飛去。

..........

在呼呼風聲中下墜的宮斷蓮不放過週遭任何一個角落,苦苦尋覓著她的身影。

可誰知,他已在這崖底徘徊了數不請多少日,直到尋得他雙目血紅、白髮散亂、瞠目欲裂,也未尋得半點她的蹤跡。

絕望,那絕望真的能從骨髓裡滲透出來,讓他痛不欲生,直恨透了這可惡的世間,這不仁的蒼天!

   
這崖底的雲海遼闊地如同一片一望無際的滄海,宮斷蓮心中絕望已生,恨到無路可走之時,突然瞧見前頭一塊巖壁,宮斷蓮目一沉,轉個方向,朝那處飛去,腳尖落地,輕一下,視線在茫茫霧海中掃視一周,沒見半點異常,又繼續朝下飛去。

不知飛了多久,終於是衝出了那片雲霧繚繞的空間,眼前也隨之一下子變得開闊起來。

千百年來.無人知道這嵐宮懸崖底下到底隱藏的是什麼,只因層層雲海障目,更因那流傳千古的駭人傳聞。

傳聞中的月牙山懸崖有如地獄般恐怖,並且有著無窮無盡的高度,只這一傳聞,便足以讓所有人望而卻步。

宮斷蓮穿透這雲海之後,便到了這懸崖底下的開朗之處,果真是如同煉獄般到處充斥著滾滾熱燙之水,入目極為猙獰,血紅血紅的冒著氣泡,溫度也極高,讓宮斷蓮也不禁皺緊了眉頭,落在那懸崖峭壁上警惕著下面的一切。

如果她真是掉到這懸崖下面來,那她絕對是一瞬間便斃命,只是他死都不肯相信,她是真的離他而去了。

瞇起眼,宮斷蓮內心如波濤洶湧,抿緊唇,從未這樣恨過自己的無能,如果他能看好她,如果他能好好伴在她身邊......

狠狠一拳撞上旁邊石壁,頓時,鮮血自拳頭頂端淌出,那炸出的石屑漫天飛舞,整座月牙山彷彿天崩地裂一般猛地一震,就連被困在冰室裡的丁兜兜也察覺到了。

噴?怎麼回事?

丁兜兜正在享受小小真魄們的按摩,誰知突然地震一般整個冰室抖了一下,然後那些小冰魄們便驚慌失措地開始往那冰床裡逃竄,任丁兜兜怎麼叫都叫不回來。

楓楓似乎也因此不安起來,在她懷裡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讓丁兜兜趕緊心疼地抱起來又是呼呼又是哄哄,可他還是越哭越凶,搞得丁兜兜頗為頭大。

明明才吃過丹藥.他應該不會犯餓才對......

丁兜兜正這樣想著,忽地週身又是一震,這一次竟然強烈到頭項的冰層都開始有了裂縫,丁兜兜被嚇到,趕緊躲了開去。

果不其然,就在她離開的那一瞬間,那頭頂的冰柱便承受不住,直接墜了下來,砸在剛剛她待過的地方,嚇得丁兜兜抱緊寶寶半晌不能言語。

這要是砸在她身上,真得將她砸成肉醬了。

再看看那萬年玄冰,絲毫未損,只是淡淡泛起了藍光,在黑暗中閃閃爍爍的,很是好看。

突然,那萬年玄冰居然一分為二,將那塊冰柱吞了進去!

丁兜兜一怔,膛目結舌,呀呀呀,這傢伙還能吞食冰塊的啊?真是太噁心了......

「喂,女人,咱吃了東西有勁了,送你出去,要不要?」那冰魄老大的聲音忽然浮現,盈盈饒在她耳旁,聽得丁兜兜一陣猛點頭。

   
「你等一會。」它又說道。
                             
   
然後,就在丁兜兜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那萬年玄冰竟然挪了開去,在那下面赫然留出一個黑乎乎的洞。

   
「這裡,走到盡頭就可以出去了。女人,雖說你是比較呆,但心地確實幹淨,也是世上難得一見,我們緣分到此,就此告別,你,趕快,滾吧 。 」冰魄的聲音依舊高傲,最後一句話聽得丁兜兜嘴一癟,瞇起眼冷玲哼了一聲,大搖大擺她帶著寶寶朝那洞口走去......


這邊宮斷蓮怒到極點,衝著崖壁就是兩拳,誰料,他兩拳之後,那懸崖下面的紅水竟然嘩啦啦地流動了起來。

宮斷蓮順勢一望,那些紅水波濤滾滾的流得極快,看方向,是朝那遠處奔去了。

而此處的崖底,也因為紅水的漸慚流逝,而慢慢地清晰了起來。

過了一陣,紅水流了個乾淨,只留下醜陋到猙獰的石塊在地底幽幽放著螢光。

宮斷蓮輕歎一口氣,索性鬆了腳步,輕輕飛下,落到那裸露在外的乾枯地底之上,四處觀察起來。

這裡似乎之前並不是紅水漫延的情形,因為紅水褪去之後,宮斷蓮發現,週遭的四壁上,竟然隱隱約約地刻著一些古怪符咒,像是......一個結界?

沉思片刻,宮斷蓮暗自運功試了試打探那結界中心,卻立刻石沉大海,完全沒了動靜。

皺眉,宮斷蓮稍感困惑。

結界自古以來便是依真氣所建,怎麼說,送真氣進去都應該多少會才點反應,只是這個結界相當古怪,送了真氣進去竟然半點反應都沒才......

蹙眉思索一陣,宮斷蓮換了體內魔氣上手,對上那結界中心一指,頓時,眼前大亮,宮斷蓮迅速斂目避開那刺目眩光,再過一陣,定睛一看,那結界中心竟然化作了一個洞口!

無需再想,宮斷蓮直接點地,飛身穿過洞口,進了那洞中而去......

洞內溫度不似火那般熱反而請請涼涼的很是舒適,只是目光所見均是一團漆黑,好在對他沒有影響,三兩下就飛了老遠。

洞很長,讓宮斷蓮覺得似乎輕歷了幾百年那麼久,依舊是黑乎乎的一片,沒有半點活物存在的跡象。

突然.一陣微風拂來,讓宮斷蓮不由精神一振,暗道有風邊是才出口!更加加快了速度,直朝那出口奔去。
......

果不其然,在飛了許久之後,他終於是到了洞的盡頭,這裡有些像#伯的藏仙洞,盡頭豁然開朗,一處小小的不為人知的天地。

顧不上其他,宮斷蓮迅速運功,開始四處搜尋丁兜兜的氣息,可無奈,竟還是半點人氣都沒有,讓宮斷蓮不由有事一陣絕望油然升起,搖搖頭,正準備轉身離開。

忽然,天地一陣搖晃,宮斷蓮一怔,回頭望去,只見身後那裡,不知何時現出了一個茅屋,然後,他便聽到了那個讓他思念到死的熟悉聲音。

「哇--那個傢伙真夠可惡的,什麼鬼洞啊,窄得連我這麼苗條的人都塞不下!哎喲喂,可擠死我了......

丁兜兜嘴裡大呼小叫地埋怨著,一手抱著好奇張望的楓楓,一手撐著自己的腰,只覺剛剛彷彿經過了一陣生死之旅一般讓她痛苦不堪。

不料.就在她踏出洞口的那一瞬間,忽然一陣風吹來,然後她整個人就落進了一片溫暖之中,眼前即刻被一片幾乎讓她落淚的白色所覆蓋。

他抱得她很緊,緊到讓她不得不拚命抵開他,好為楓楓留出一塊能呼吸的空間。

「喂.楓楓他......」她剛想跟他抗議,卻又忽然被他連人帶寶寶一起攔腰抱起,讓她禁不住一陣驚呼,死死樓住楓楓,沒了下話。

不知為何,在寶寶面前,丁兜兜忽覺有些羞赧,忍不住偷偷瞄了他一明,頓時大驚失色。

「蓮,你的頭髮怎麼......」 丁兜兜驚到連心都揪疼了起來,他怎麼會.…突然白頭?


他沒有理會她的話,逕直帶著她走進茅屋,她驚覺剛剛明明沒才這件屋子。

就在莫名驚詫之間,他將她輕柔地放在那草床上,然後在她極其不捨的。

眼神注視下,把寶寶放到一邊,銀光一閃,弄睡了他。

最後,丁兜兜便在話都來不及說完的時候,莫名其妙地被他直接撲上來。

..........

吃干抹淨。

而此時的丁兜兜忽然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特感覺,蓮,似乎急得有點,扼,像一匹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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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4 19:43:55
正文 第六十四章 疑竇叢生

「蓮……」丁兜兜疲憊地朝他伸出手,聲音有點虛軟無力。  

他沒有回話,只是雙眼微瞇,薄唇微微吐出濕熱的氣息,朦朧若霧,然後稍稍彎腰貼近她,側臉靠上她抬起的手,像是極為享受一般閉上了眼在她掌中蹭了起來,那模樣真是活像一匹溫順的……狼?
   
丁兜兜不解為何自己突然有了這樣的感覺,但是這樣的蓮似乎與之前都有了那麼一點不太一樣,不似初見時那般清冷高傲,現在的他甚至讓她產生了他是如此依戀她的感覺,也不似化魔之後的邪魁勾人,他的眉眼之間沒了那調戲般的笑意,連眸子都是那樣的溫潤,讓她不禁從手心暖到了肺腑。
   
「你為何白了頭?」她忍不住發問,實在難以忽視他那一頭飄散如銀絲的白髮。
   
「絕望至此。」他動唇,長睫抖了抖,黑瞳微動。
   
「絕望?「丁兜兜忽然緊張起來,趕忙追問:」為何絕望?你到底怎麼了?「
   
他目光微沉,伸手觸上她依舊放在半空裡的手,長指劃過,十指交叉握緊,與她手心貼手心,然後把兩人的手送至她腦袋上方放穩,俯身貼近她額
際,輕輕落上一吻,又一路緩緩從額頭而下吻遍她整張臉,最後落於她嘴角,溫柔她啄著o
   
「我已恢復記憶。」
   
然後,丁兜兜聽到了從他嘴中飄出的這樣一句話,頓時大驚,驚恐道:「你你你……恢復了?」
   
「嗯。」他輕應,十分迷戀她身上的淡香。
   
「那那那……」丁兜兜錯愕到無語輪次,蓮居然恢復了?那他是記起以前的事了?知道了自己化魔的他定會傷痛欲絕吧……
   
他居然因此白了頭!
   
丁兜兜心痛無比,一想到他當時傷心欲絕的,模樣就忍不住落下淚來,滴滴自頰邊滾落,晶瑩剔透。
   
他轉而移上她眼角,吻掉她的淚珠,然後丟出一句讓丁兜兜更加錯愕的話:「再來一次。」
   
「哈?」
   
再再來一次?她沒才聽錯吧,這種特況下他們不是應該相互安慰一下麼?問題還沒才解決,她還在糾結,還在為他痛苦,怎麼在這種時候,折騰了不知多久的他卻是給了她這樣一個匪夷所思的答覆……
   
他也沒有理會她的呆滯,直接自行動手,開始……再一次。
  
   
最後,丁兜兜沉沉睡去,在睡夢中又睡得極其不安,蓮的白髮就像是一根刺一樣硬生生扎進了她的心頭肉裡,刺得她血肉模糊,又痛苦不堪。
   
好在她一直處於溫暖之中,就像是蓮一直抱著她,不曾讓冷風吹進來分毫一般。
   
「兜兜兜兜……」在她的夢裡,蓮一直細念著她的名宇,目光柔和地望著自己,將她緊緊鎖在懷裡,彷彿就想一直這樣緊擁著她,奸久不曾動彈過。
   
當丁兜兜醒來的時候,竟愕然發現他們倆的姿勢還真與自己夢中的一模一樣,不同的是,現在的蓮雙眼緊閉,臉上一片安靜,那兩片薄唇此刻正微微張著,吐納著淡淡的溫熱氣息。
   
丁兜兜抬起手,直接略過他的臉側,伸手拈起他耳後的銀色髮絲,送至眼前仔細地看了看,果然是白得相當徹底,只是似乎相比較鈍白而言,說是銀色更為恰當,她甚至能看清那髮絲上面縈繞著的幾不可見的銀色光暈……

「如若你再消失一次……」
   
突然,丁兜兜聽到了他的聲音,帶著那麼明顯的痛楚。
   
丁兜兜一怔,別過臉看向他,他果然是醒了,此刻正目光如火她盯住自己。
   
「什麼?「丁兜兜困惑,張嘴問道。
   
他忽地將大手覆上她後腦勺,將她的臉埋進自己的胸膛,讓她傾聽著自己的心跳,一字一句地說著:」如若你再消失一次,我怕我會崩潰。」
   
什麼仙魔都不那麼重要了,什麼白頭他更加不在乎,但若是她再一次在他的世界裡消失無蹤,那麼他真的會絕望到想要毀天滅地,如果她不想世間生靈塗炭,那麼……
「不要離開我。」他轉臉貼上她的小耳垂,在她耳際那麼輕柔又柔情肯定地說出那句話。
   
「啊?」丁兜兜再次錯愕,沒料到蓮給她的刺激竟是一次性全部給完,讓她猛跳的小心臟都快要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巨大感動。
   
「我說過,我負責。」

「……」
   
此時的感覺已經無法言喻,她說不出任何話,只能感受著自己心裡的那溫暖充斥了每一個角落。
   
「哇一一」
   
突然,在二人的溫馨世界裡闖進來一個驚天動地的哭聲,嚇得丁兜兜一抖,下意識地推開蓮,轉過身朝寶寶摸去……
   
「哇哇一一」寶寶哭得更凶,丁織織急忙撈過他,放進自己懷裡抱著哄著,一邊掏出丹藥放到他嘴裡。
   
寶寶傷心地哽咽幾下,吧唧幾小口丹藥,嘴一癟,倒是不再哭了,只是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
   
丁兜兜微笑,瞪大眼睛衝著他眨眨眼,試圖勾起他的小紅唇,可誰知寶寶毫不領情,依舊眼角合淚、撅著小嘴。
   
這時,忽然從旁邊伸過來一隻手,修長的手指點上寶寶的小俏鼻,又點點他的嘴巴和臉頰,似乎玩得相當順手。
   
丁兜兜好笑,抬頭將寶寶送了過去,說:「你抱抱。」
   
宮斷蓮接過寶寶,僵硬地棒在懷裡,半天不曾移動,只是與寶寶在那裡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說誰也不鬧。
   
「凝楓。「丁兜兜啟唇,淡淡說道,見他疑惑不解,又接著補充道:「寶寶的名字。「
   
宮斷蓮如細念了幾遍這個名字,望著懷裡的小東西,似乎有些彆扭地艱難吐出一個字眼:「楓。」
   
頓時,寶寶咧嘴一笑,甜得讓丁兜兜心都酥了。
   
宮斷蓮眉眼一鬆,忽然也那麼明媚地笑了開來,看得丁兜兜都傻在了原地。
   
這一大一小父子倆還真是相處得  …相當和諧啊。
  
   
宮斷蓮探指覆上自己兒子的脈象,細細感應了一下,心一驚,道:「他是純陽體質?」
   
「是啊,我們……」丁兜兜剛想將自己在那萬年玄冰洞裡的遭遇通通倒出來,不料蓮即剩打斷了她。
   
「你們遇上了萬年玄冰真魄。」語氣激烈,起伏極大,聽得丁兜兜很是不解,皺眉道:「是啊,有什麼問題麼?」
   
宮斷蓮的神色極為複雜,眼底波濤洶湧,急急抬頭望住她,目光裡似乎包含痛楚,啟唇道:「你答應過的。」
   
「什麼?「丁兜兜一頭霧水。
   
「你答應過的,不離開我。」他重複,目光如灼。
   
「我沒有啊。」丁兜兜不解,一攤手示意自己還好好地呆在這裡,哪都沒去。
   
宮斷蓮不放心,滿面焦慮,急忙放下寶寶,攬過她,也伸手探向她的脈脖,頓時嚇得臉都青了。
   
「玉露轉心丹?「他驚道。
   
丁兜兜皺眉,稍感困惑,但也大致猜到是蕾給的那丹藥的問題,剛想問那什麼玉露轉心丹是不是跟鳥雞白鳳丸長得一個模樣,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呼喊聲。
   
「豆豆一一」

西門慶?一想到這個人,丁兜兜的心情不覺有些複雜起來,卻曾注意到,旁邊蓮的表情也是由青變黑,愈發陰沉起來。
   
當兩人衝到屋外一看時,那天空中黑壓壓的一片,仔細一看,竟全是扶桑派的人。
   
因為那上空即是嵐宮懸崖底的雲海,他們似乎是在那雲海中四處搜尋著,並沒才發現他二人就在此處。
   
風突然變得有點大,宮斷蓮迎風而立,臉色不太好,衣角被風吹得呼呼直響,一手抱著自己兒子,另一手則牽著表情看起來才點古怪的丁兜兜。
   
不知為何,丁兜兜突然覺得自己不太一樣了,那麼遠的高空,至少在她看來,以前的她是艷對看不清楚的,可現在的她卻覺得那處清晰的彷彿就在自己跟前一般。
   
「蓮……」她扯扯他的袖子,抬起小臉看住望過來的他,撅嘴道:「為什麼我覺得我現在好像很厲害……」
   
說著,她又指指天空裡的那一些小黑點兒,委屈道:「那人褲腳上的小泥點我都能看清……」
   
宮斷蓮目光一沉,緊緊盯住她紅潤的臉蛋,用力,將她收進自己懷裡,死死抱住,下巴擱上她的發旋,難以自持地緊閉雙眼,喃喃道:「你不可以,你不可以……」
   
「蓮一一」丁兜兜輕呼一聲,雙手環上他的背,埋在他胸前,聲音悶悶的說:「不知逍你在擔心什麼,但是栽怎麼會捨得離開你和楓楓呢。」
   
雖然她是這樣說,但是宮斷蓮的臉色還是沒才一點緩和,眉頭緊揪在一起,摟緊她,死也不想放手。
   
「兜兜一一」蒼老的聲音破空而來,聽得丁兜兜精神一振,立馬從蓮身下探出一個腦袋,眼淚汪汪的朝那處望去,
   
「死老頭一一」丁兜兜見著那人張嘴就嚎了出來,儘管距離之遠,卻是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請請楚楚地聽到了她的聲音,甚至有人禁不住暗暗心驚起來。
   
「兜兜。」蓮壓抑的低沉嗓音在她耳邊響起,然後,丁兜兜聽到他輕語道:「不要運氣,做你自己就好。」
   
說完,蓮就放開了她,眼裡已恢復平靜無波,丁兜兜眨巴了幾下眼睛,隱隱有些不安,乖乖地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兜兜,你怎的修為如此大進?「律德長老從空中飛下,飛劍落地,身後的人群緊隨而至。
   
「我沒有啊。」丁兜兜瞪大眼睛,索性裝作睜眼瞎,聽從蓮的囑咐,細聲細氣的說道,
   
「咦?「律德長老疑竇叢生,盯緊丁兜兜的一舉一動,心中暗付:剛剛那聲呼喊明明是修為極其深厚之人才能做到,可現在的兜兜還是原來的她,沒有任何意外之處,除非……是那種可能。
   
不過,那種可能性也太小了,兜兜怎可能在短短幾日內就達到飛昇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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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4 19:44:13
正文 第六十五章 華阜之傷

西門殤走上前來,烏黑的眸手緊緊鎖住他們一家三口的幸福畫面,心頭頻頻刺痛,無奈他們是那樣相配,讓外人完全無法涉足,只能呆呆地站在他們以外的地方,偷偷羨慕著他們毫不遮掩的幸福。
   
他沉眸,索性一言不發,站在眾人之後,孤身一人,任風吹得衣物瑟瑟直響。
   
她的笑容很幸福很張揚,就那樣肆無忌憚地朗聲笑著,讓所有人都能聽得到她的開心,而她懷裡的娃娃更是配合,與那湊上去硬是要認孫子的律德玩得不亦樂乎,咯咯咯的笑到讓每個人都不由心受感染,吸引去了全場的目光。
   
西門殤勾起唇,苦澀地笑笑,搖搖頭,從未覺得如此悲涼,他現在就連窺視他們的勇氣都沒有了,甚至一觸到依舊緊貼著自己胸口的那塊手帕就會沉溺到過去中去,無法自拔。
   
沒人知道他是怎麼過的,沒有豆豆的日子,他幾乎整日都陷在泥沼中,拔不出邁不開步,明知道他們二人早已珠聯璧合,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想要搶到她,想要好好疼她愛她。
   
可是,事到如今,他卻連那之前還蓬勃的勇氣都沒有了,只能遠遠地看著他們,獨自心傷。
   
如果說他此生已忘不了豆豆,那麼他也不再苛求那麼多了,只是這樣心不甘情不願地羨慕著他們的幸福也罷,甚至一人終老也無所謂,至少,她曾在他生命裡為他留下了一段那樣珍藏的記憶。
   
話說這律德長老帶著扶桑派另一眾人馬硬是追隨著宮斷蓮的腳步,義無反顧地也飛下了那懸崖,在茫茫雲誨中苦苦搜索著他二人的蹤跡。
   
好在終是尋著了他們,雖然耽擱了些日子,雖然見著丁兜兜疑竇叢生,律德長老還是感動地幾乎說不出話,只是抱著胖乎乎的宮凝楓一個勁拖逗弄玩耍。
   
就在這相逢一刻正溫馨的當頭,忽然從天空裡傳來一聲輕微的呼喊,聲音極小,只有修為深厚的人們才能聽得請楚。
   
「魔主,大事不妙……」
   
丁兜兜一怔,在蓮的懷裡轉過臉朝高空裡望去,那裡雲層極厚,想必那呼喊之人也是費了不少勁才能讓聲音能夠穿透過來的吧。
   
皺眉,別過臉偷偷瞄了瞄蓮,果真不出她所料,蓮聽著那話臉色不太好。
   
他畢竟從小投身仙道,思想本就固執,再加上清高如斯,怎可能心甘情願地與那魔人同伍?
   
「蓮……」丁兜兜拉拉他的衣袖,朝他眨眨眼,壓低聲音輕喚。
   
「……」宮斷蓮目光微閃,望著她半響無言,過了好一會兒之後起頭朗聲對眾人說道:「諸位,宮某早已不是扶桑派掌門,在下感謝諸位對宮某的支持,但宮某現在有家室在身,已無心再參與那修真諸事,望諸位今後好好扶持殤,不必再在宮某身上糾纏什麼。」
   
他說得雲淡風輕,彷彿那幾十年來苦苦修行的過往都已不再重要,似乎看得極淡,彷彿世間已沒有除了家人之外能讓他動捨的人和事,讓這一眾前來的扶桑派弟子均是大為失望。
   
當初,這扶桑派裡便有許多弟子均是衝著他宮斷蓮而來,多少人因為他那時的化魔而傷心欲絕,只道這天下除了他宮斷蓮,今後還有誰能領導正道?
   
他們忠於他宮斷蓮,哪怕他離扶桑而去,但是,現下聽著他如此一說,
這自願跟隨律德長老而來的眾弟子們皆是大大惋惜不已,個個差歎無奈,長
吁短歎。
   
聽聞蓮說著此話,丁兜兜好一陣感動,抿著唇待在他懷裡暗自偷笑。
   
忽然,臉旁伸出兩根如長的手指,掐住她偷笑的臉蛋,讓她的笑容定格在那裡不動,丁兜兜噶然呆住,眾人面前還是有些羞窘,偷偷抬起手,掛上他的手指,企圖掰開他,示意他別讓她的開心如此明目張膽拖暴露在別人面前,可蓮似乎是打定了決心要看她的笑容一樣,硬是揚住她的笑容,不讓它跑掉,讓丁兜兜傻乎乎地呆笑在那裡,分外無奈。
   
「魔主,大事不妙一一」那微弱聲音又從頭頂傳來,丁兜兜微感不安,扯著他的手,示意他是不是應該上去看看。
   
宮斷蓮望著眾人一時無言,片刻之後才鬆下手,轉而覆上她的腰,一面對眾人說道:「宮某先行一步。」
   
說罷,便拎著幾乎成為寶寶保姆的律德齊齊飛住那雲層去了。
   

月牙山之上,白雪皚皚,只是氣氛頗有些緊張,人人愁容滿面,等待那期待已久的人趕緊回來一見。
   
宮斷蓮幾人費了好些時間飛上那嵐宮懸崖時,就正好目睹這一幕。
   
那滅悲葶領著數人正站在那崖頂,焦急地往下望,一看見他們的身影,立刻激動地揮著手大聲嚷道:「蓮一一」
   
聲音迴盪在雲間山頭,回音不斷,連綿不休,直到他們三人躍上那崖頂時才緩緩散去,唯剩下那等待已久的人們難抑激動地緊盯著他們,幾乎熱淚盈眶。

滅悲葶原先聽著古藍兒的匯報就心頭大痛,急得幾日未眠,再加上聽到那駭人的消息,又氣又恨,近兩月來,一直處於焦慮狀態,今日總算得見蓮,頓時喜得眼淚汪汪,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何事。」宮斷蓮攬緊丁兜兜的腰,兩人並肩站在眾人面前,淡淡的話語隨之飄了出來。
   
「蓮……」方才只注意蓮去了,都沒看到他二人的親密模樣,此刻一怔,滅悲葶隨即恨得咬牙切齒起來,強忍著壓下怒火,動唇道:「蓮,扶桑派清宣長老帶人血洗醉香谷。」
   
宮斷蓮眉頭緊蹙,面色冷凝,冷道:「真才此事?」
   
滅悲葶面無表情,眼底卻波濤暗湧不斷,眼角一瞇,微啟紅唇說:「當日,醉香谷其餘眾人外出出任務,樊鬼等駐守醉香谷的弟子均受到龔擊,全部斃命,沒有活口。」
   
「什麼?」丁兜兜一聽立刻大駭,驚恐道:「那鳳兒和秋兒她們呢?」
   
滅悲葶淡淡睨了她一眼,丟出三個讓丁兜兜頓時覺得天旋地轉的字眼:「已下葬。」
   
天彷彿塌了一角,丁兜兜瞬間面如死灰,駭得張著嘴巴定在那裡,半時恍不過神來,她們竟然死了?
   
她在醉香谷待了多久,她們就陪伴了她多久,三人整日嘻嘻給給地鬧個不停,說這說那,還有事沒事笑話秋兒暗戀華阜,是的,她猜想秋兒對華阜是有意思的,只是面對她的調笑,秋兒永遠都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而她這個面皮兒薄得不像話的人,硬是沒能鼓起勇氣去幫秋兒說上一說。
   
現在想想,丁兜兜簡直心痛到極點,如果她當時能幫秋兒去說說,如果她當時不是那麼膽小只懂得逃避,如果她當時……
   
太多的如果沒去實現,心裡太多的後將皆已是惘然,後將又如何?心痛又如何?人已去,樓已空,那些記憶早已煙消雲散,只是,剩下她自己一人守著這些空蕩蕩的記憶存活於世,沉溺回憶,然後愧疚,痛苦,傷心,那感受她在現代都已輕無數次品味過,真的……太不好受。
   
丁兜兜落入悲傷,難以自撥,宮斷蓮見她如此,目光微沉,黑瞳一瞇,心疼劃過眼底,伸手勾上她臉側,將她埋進自己懷裡,讓她不至於在那裡一個人獨自悲傷。
   
一觸到他的溫暖,丁兜兜就忍不住一下手淚流滿面,濕漉漉的全部沾上他衣襟,讓宮斷蓮沉默一陣,然後抬眸望向直直瞪住丁兜兜的滅悲蒂,皺眉道「去看看。」
   
「是。」滅悲葶斂目,恭敬一柞揖,然後再次恨恨掃了一眼丁兜兜,這才鎖著身後幾人和宮斷蓮三人朝那醉香谷走去。

……
   
從沒想過那樣的世外桃源也可以如此破敗,只是幾月的功夫,此處便雜草漸長,房屋坍塌,宛若一處被人遺棄的荒谷。
   
遠遠的,就能望見那林間一處開闊之地上站著數人,間或才一些淒涼的低低噴泣聲混雜著風聲一起從那邊吹了過來,聽得丁兜兜心裡一抽一抽的,更加不舒服起來。
   
眼瞧著近了,丁兜兜這才發現,原來那空地裡滿滿的全是墳,而那墳前站著的幾人也都是熟識之人,其中一人癱倒在那墳前,彷彿沒了生氣一般,整個人動也不動一下。
   
丁兜兜心猛然一跳,覺得那背影分外熟悉,與蓮走近一看,分明是華阜!

他就那樣木木地靠在墳前,眼神空洞,眼珠子都定在那一動不動,雙手雙腳癱軟在身旁,那原本很是水嫩的肌膚現在看上去有點灰暗,看得丁兜兜心頭大痛,忍不住出聲喚了句:「華阜……」
   
聽著她的聲音,華阜輕微顫了顫,終於是動了動眼珠子,朝她這裡望過來,見著她扯起嘴角苦澀一笑,然後忽地兩行淚水刷的一下就從眼眶裡流了出來,從那白皙的臉頰上流淌而下,顯得他的臉更是憔悴。
   
丁兜兜的心揪起,抓緊蓮的衣衫,顫抖著嗓音道:「華華華阜……你……」
   
「兜兜姐,秋兒……」他的喉頭咕終動了一下,也不哽咽,任臉上淚水繼續流淌,道:「秋兒才是我姐,親姐。」
   
丁兜兜微楞,急急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那吳姐姐呢?
   
「她……」華阜頓了頓一眠神又黯了下來,嘴唇顫著:「她是我殺母仇
人。」
   
卡嚓一一
   
丁兜兜驚愕,如遭雷劈,華阜的悲傷那麼徹底,那麼濃重,只是那麼幾個字,他說得有多沉重,多讓他揪心,多讓他矛盾,丁兜兜全都看在眼裡,她明瞭吳姬跟華阜的感情有多深厚,她原以為那是與生俱來的血緣默契,卻沒料到真相居然是這樣……
   
「怎麼回事?」丁兜兜閃眸忍住淚水,望住華阜。
   
他原來紅嘟嘟的嘴唇蒼白乾澀,顫抖著張了張,說:「我娘親當年被吳姬所殺,自此我與秋兒姐失散,秋兒姐被吳姬送到合歡門,而我年級尚幼,完全不知情,也居然一直都不知道吳姬她是魔道人……」

「她為何要殺你娘親?」
   
「因為我娘乃白姓族人,名白嫣然。」華阜的明神漸漸銳利,直至最後懼意直冒,看得丁兜兜不禁打了一個冷顫,心頭哀傷漸濃。
   
此話一出,在場其他人都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然後紛紛互相對視幾眼,低下頭去悶不吭聲。
   
「白?跟堯姐姐一個姓?姓白才什麼問題麼?」丁兜兜不解,出聲問道。

誰知蓮突然伸手攬緊了她,塞進臂彎,低聲對她說道:「姓白的沒什麼問題。」
   
「嗯?」丁兜兜愈發困惑,明明就是有問題嘛,為什麼不說呢?她仰起臉,正好對上蓮深邃的眸子,抿唇,乖乖地不再發言,待到下次再問蓮好了。
   
沒人注意到,在合歡門眾弟寺中間,古藍兒和方心營相視一眼,沒有言語,倒是古藍兒勾唇冷冷笑了一下,然後便雙雙轉過臉繼續看向場中間。
   
「哈哈哈……」突然,癱在那的華阜仰天淺笑了起來,嘴角扯在一邊,淚水不斷,笑得分外淒涼,直聽得人心裡滿是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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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心如刀割
     
丁兜兜看不下去,別過臉埋進蓮的胸膛,只覺華阜的笑聲真如惡魔般一般聲聲都能滲出血來。
   
「華阜,人死不能復生,節哀。」滅悲葶出了聲,難得好言勸道,秋兒在他手下做事,他也很欣賞那個清水一般的女子,只是吳姬那女人本就是極深沉之人,笑裡藏刀,讓人不得不防。
   
那華阜又乾巴巴地哭笑了幾聲,終是落寞地垂下頭去,呆在那裡動也不動。
   
丁兜兜聽得傷心,索性不看,寧願憋在蓮懷裡,也不肯抬頭起來一看。
   
只是她不知,她這一幾乎成為習慣的小動作卻讓那邊幾人大為惱火,個個臉色陰沉,咬牙切齒,直直射向丁兜兜的目光裡充滿仇恨。
   
滅悲葶與古藍兒相視一眼,看清了對方眼中的嫉恨和惱怒,暗自動動唇,示意按原計劃進行。
   
古藍兒點頭.視線移開,微瞟身邊的方心蕾,見她只是面上酸酸的,沒有其他什麼表示,立刻皺眉,抬起手肘對著她一頂,方心蕾一驚,立刻抬起頭來看向古藍兒。
   
古藍兒衝著丁兜兜努努嘴,美眸微瞇,暗示時間已到,趕緊動手。
   
方心蕾刷地一下臉蒼白了下來,貝齒咬上嘴唇,咬得都有些印記,片刻後,鬆了開來,無奈一聲輕歎,視線飄向丁兜兜。
   
兜兜,對不起,只是蕾實在是不想再回江南那鬼地方去了。
   
「兜兜......」方心蕾出聲輕呼,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她臉一紅,只是垂著眸子偷偷睨了眼面無表情的宮斷蓮,然後繼續說遣:「不知小寶寶有沒有取名?」
   
「嗯,取了。」丁兜兜拔出腦袋,看了看方心蕾,然後又把視線移向楓楓,看著他傻乎乎的笑容,終於是心情舒擔了一些,淡淡一笑,說:「宮凝楓,他叫宮凝楓。」
   
方心蕾心一顫,聽著這個姓還是忍不住心悸一陣,羨暮地著著他們相擁的背影,然後說:「兜兜,我問過的,我可不可以......做寶寶的乾媽?」
   
「可以的,蕾。」丁兜兜想明白了,蕾其實也是被人所迫,她身處魔道合歡門,才很多事身不由己,於是便點了點頭,答應了她。
   
方心蕾大喜,雀躍起來,從人群中小跑著衝了出來,然後在律德長老面前站定,可憐巴巴地望著律德,眼裡滿是期待。
   
丁兜兜撲哧一笑,見律德長老真如護崽的母雞一般護住楓楓,看向蕾的眼裡全是戒備,不由好笑,暗道這老頭當爺爺還真是盡職盡責,愉笑,朗聲道:「律德老頭,你就讓蕾抱抱看吧,沒什麼關係的。」
   
律德長老立即撅起了嘴,肥嘟嘟的小眼垂了下來,沒精打采地鬆開擋住寶寶的手臂,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送至方心蕾面前,眼一瞇,一道暗芒劃過,看得方心蕾突地心驚肉跳,心虛地趕緊接過寶寶,然後便轉過臉去不與他對視。
   
突然,那邊人群裡爆出一聲恕吼,令眾人皆是一楞:「律德!你們扶桑派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混蛋!居然如此喪心病枉地滅我魔道,一個活口都不留!你們還是人麼?」
   
滅悲葶吼得全壽直抖,眼睛充血,彷彿已經恨到了極致,只要是扶桑派的人,就通通入不得他眼,懼到呲目欲裂。

   
「清宣做事確實是欠考慮,我們回去定會對此事進行定奪,給滅門主一個好的交待。」律德長老正色道歉,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但還是盡量安撫他的情緒。
   
畢竟眼睜睜看著昔日同伴就這樣紛紛離去,他心裡定是相當不好受的。
   
「回去再定奪?」滅悲葶冷笑數聲,丹鳳眼裡滿是不屑,又道:「不用你們定奪,清宣是你們的人,要怎麼懲罰也不過是你們門派裡的那點小意思,我現在就要清宣這個人,請把他交出來,我們只針對他一人,其他人都可以不計較。」
   
律德長老頗為為難,皺起了眉頭,嘴唇微動,回道:「清宣再怎麼有錯,也是我們扶桑長老,他若有錯,我們必不會輕饒,還請滅門主不要死死相逼,因為我們是決計不會把清宣交予你們手中的。」
   
滅悲蒂大怒,橫眉冷對,大聲吼道:「不交?律德,你今日就是想鬥上一斗是不是?好,我陪你!」
   
說完,就狠狠一揮袖,飛起,持劍朝律德長老急速攻去,而律德長老心知今日必定逃不過,只得歎息一聲,也抽出劍飛了上去。
   
丁兜兜本還在看蕾跟楓楓玩來著,忽然瞧見這樣一幕,沒想到他們說打就打起來了,緊張起來,抓住蓮的衣襟,急急說道:「蓮.讓他們快停下啊,律德老頭又沒參與,不可以這樣的。」

宮斷蓮也看不下去,聽著兜兜一說,沉思片刻,伸手拍拍她的背,輕語道:「青邪劍。」
   
然後,便鬆開了丁兜兜,也運氣飛了過去,哪知,蓮這一飛身而出,竟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尖利劍鳴,聽得丁兜兜驚喜一喊:「青邪劍!」

果然,不一會兒,那青邪劍便帶著一身凌厲的青色劍氣從林間飛嘯而來,圍著丁兜兜轉了幾圈之後,又物歸原主,穩穩飛回到宮斷蓮手中。
   
宮斷蓮欣慰淡笑,看著許久未見的青邪,輕輕道了句:「辛苦你了。」然後便熟練地人劍合一,衝著他二人爭鬥的那劍花飛舞之處襲去,直直擋住二人毫不留情的互擊,噌一聲激起耀眼火花。

   
「蓮--」只聽那處傳來滅悲葶急切的一聲呼喚,然後是他憤狠的聲音傳來:「律德欺人太甚,我只是為我們討回一點公道,也不行麼?」

「扶桑派向來做事嚴謹,若是有人犯錯,必不會輕饒,長老亦是」宮斷蓮淡淡的聲線飄揚在空中,帶著令人不容置疑的語調,沉沉落地。

「可你叫我如何嚥得下這口氣!我魔道人就不是人了?你可知失去手足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你看看華阜!」滅悲葶激動起來,眼睛瞪得老圓,伸手指向那個還癱在墳前的華阜。

丁兜兜順著他手指指向的方向看了看,又忍不住心痛那個心如死灰的華阜,別過臉不敢再看。

「......」工滅悲葶如此一說,宮斷蓮也沒了下話,他#向來不屑摸到,但好歹相處過一段時日,再加之清宣長老做得確實過分,竟然一個活口也不留,讓他都分不清到底應不應該堅持為扶桑派說話。

   
「我不管了,就算今日死在這裡,我也要他交出清宣來!」滅悲葶怒到極點,狂吼一聲,又執劍飛身襲了過去,絕美的臉上猙獰一片,丹鳳眼陰狠地瞇著,直直鎖住律德長老,只是沒人注意到,他的視線一瞬間掃過下面的某處,心中暗笑,然後立刻又收回視線,緊鎖住攻擊,毫不留情!

這次,宮斷蓮有一刻未動,抬頭見著滅悲葶似乎發了瘋一般刺得劍劍斃命,目光一沉,還是決定給稍稍落於下風的律德長老一點幫助。

只是,他這一出手相助,頓時在下面合歡門弟手中惹起滔天大波,忿恨謾罵之聲此起彼伏,還有人忍不住也上來幫助滅悲葶,然後,加入爭鬥的人便隨之越來越多......

丁兜兜的心已經懸到了嗓子眼,眼瞧著蓮與律偕打鬥,瘋狂的魔人圍攻,急得一時都忘了再去看楓楓。

好在宮斷蓮雖經歷大難,並且已魔氣附體,但好歹斷塵訣當時已修到第九層,對付這幫合歡弟子也算是毫不費力,只是滅悲葶的攻擊頗為陰狠,又詭計多端,讓他不得不花大部分的精力來應對那滅悲亭。

丁兜兜看得心兒忽上忽下,不輕意掃過場中,卻沒發現古藍兒的身影,頓時一驚,不祥預感浮上心頭,趕緊回頭一看,立時嚇得腿都軟了,蕾,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而她的心肝寶貝更是沒了蹤影,整個空地上,就只剩下她和那個癱軟在那裡的華阜,急得丁兜兜都快要哭了出來。

抬頭再看看蓮,他正在與那滅悲葶交手,肯定也顧不上她這裡,丁兜兜一咬牙,轉過身朝那林中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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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早已沒有爭鬥的聲音,甚至除了她的腳步聲,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響,沒有任何活物一般死寂。

丁兜兜早已喊得嗓子眼兒都冒煙,哭得眼淚都干了,可就是沒有見著楓楓和蕾的身影,急得丁兜兜連死的心都有了。

「哼,賤人,也讓你嘗嘗心愛之人被奪去的滋味。」忽然,林間響起尖銳的女聲,迴盪在她耳邊,讓丁兜兜心一顫,趕緊出了聲。

「是古藍兒麼?求你,把楓楓還我好不好?」丁兜兜沒了奔跑的氣力,只手撐上身邊樹幹,抽嚥著懇求道。

「哼,為何要還你?」那古藍兒默認了自己身份,冷冷回道。

「求你,我不能沒有楓楓 ......」丁兜兜四處張望著,無奈就是看不到任何人影。

「那你為何要奪走我的蓮?你這個賤女人!我與蓮認識在先,他卻被你這個弧狸精所迷感!我也不能沒才他啊......」古藍兒的聲音漸慚激動起來,聽在丁兜兜耳裡格外刺耳。

果然......還是因為蓮。

心頭微微刺痛,她沒法放棄蓮,更沒法故棄楓楓,他們三人幾乎是融為一體的,怎可以這樣生生拆散他們?

「真不知道你這女人用什麼來勾引男人。」古藍兒的聲音清晰起來,丁兜兜抬頭一看,她不知何時已站到了自己跟前,懷裡抱著正瞪大眼睛好奇望著自己的楓楓。

「楓楓......」丁兜兜下意識地就伸手去接他,古藍兒唇角一勾,冷笑幾下,迅速閃了開去,躲過丁兜兜的手,誰知這時,楓楓卻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驚天動地,聽得丁兜兜心兒都快碎了。

「求你,把他給我......」丁兜兜毫不放棄,追上去想要抱回楓楓。

古藍兒厭煩起來,滿目輕蔑,輕步挪開,道:「賤人生的賤種,留著有何用!」說完,就伸出手,化為猙獰五爪,倏地朝楓楓面上抓去。

丁兜兜嚇得魂兒都飛了,下意識地想要擋住她那一擊,趕緊伸出手去......

瞬間,五雷轟頂,黑雲開始積聚,天,彷彿要炸開來一般,又是電閃又是雷鳴。
   
而丁兜兜則是呆怔原地,完全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楓楓是搶回來了沒錯,可是剛剛那一剎那,她急火攻心,好像動用了身休裡的什麼東西,然後,那個古藍兒就噴著血飛了出去,直直撞上一顆大樹,奄奄一息。

丁兜兜慌亂極了,眼下這種情況讓她覺得極為不安,她從未殺過人,甚至未曾傷過人,可剛剛那隨便一擊就讓古藍兒飛了出去......

這說明什麼?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丁兜兜混亂至極,頭頂電閃雷鳴,懷裡的楓楓又哭個不停.攪得她愈發緊張,直覺事情才點異樣。

「兜兜--」

丁兜兜一怔,是蓮的聲音!

抬頭一看,果然看見熟悉的白色身影在林間急速飛近。

近了,宮斷蓮的黑眸裡全是驚恐,丁兜兜甚至有種感覺,他在害怕她消失,雖然不知道為何自己會有這樣的念頭,但她的的確確從他的眼神裡讀到了這樣一種東西。

宮斷蓮放慢速度,點地,快幾步走上前,單膝跪,二話不說,直接將她擁入懷中,彷彿這樣,她就會永遠被鎖在自己懷中,不會消失一般。

「蓮......」丁兜兜啞著嗓子喚了一聲,他沒動,依舊死死抱住她,任楓楓在那裡放聲大哭。

「為什麼我的體內好像有好多氣體在亂撞一樣?」丁兜兜不解,發問道。

宮斷蓮心頭大痛,稍稍推開她,頓時,心如刀割。

她的茫然,她的無措,她眉間已經慚慚浮現的仙印,都那樣通通落進了他的眼裡。

只是,已經烙進心底,銘刻骨髓,叫他如何眼睜睜看著她......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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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4 19:48:33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滴滴血淚

「兜兜。」

蓮的神色極其凝重,讓丁兜兜愈發不安起來,搶在他之前問出了那個她一直不敢去面對的疑問。

「蓮......我是不是要飛昇了?」不是沒有察覺,不是沒有預感,只是這太難以令人相信,連蓮都放棄了飛昇,而她,怎可能在一夕之間就擁有了那今所有修真人都眼紅的強大修為?

「......」他無言,定定望著她光芒漸現的臉蛋,心如同被人生生割裂開來,鮮血直流,疼得他只得死死咬緊薄唇,望進她的黑瞳,強忍著心頭劇痛沉聲囑咐:「兜兜,別慌,天劫已至,我會祝你渡天劫......得、道、升、仙。」

只不過四個宇,卻彷彿讓他用盡了全身氣力,直至疲軟,親手將她送走,親眼看她離開,他的白髮估計會再白上一層,可是,在這蒼天帶來的天劫面前,如若不能升仙,她便只能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丁兜兜的淚水刷的一下就滾落而下,嘴唇早已蒼白如紙,顫抖著吐出三個字:「那你呢?」

沉默,就那樣悄悄闖進二人之間。

儘管頭頂雷聲撼動天地,儘管楓楓的哭聲已經大到似乎能與那天地間的巨雷聲抗衡,可丁兜兜還是覺得那沉默彷彿毒藥一般鑽進了血肉,瞬間蔓延全身,讓她極度恐慌起來。

如若她飛昇成仙,那麼蓮他.....

「我會帶著楓,畢生尋求飛昇之道。」一句話,霎時打破丁兜兜殘餘的渺小希望,擾如墮進無望深淵。

她好不容易才把蓮拉近自己,好不容易才與他心意相通,好不容易才感受到他的心,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把她與他分開。

淚水.早已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枉湧而下,她卻哭得無聲無息,瞪大酸澀的眼睛,死死盯住他的臉,他的白髮,他的白衣,他所有所有早已銘記她心底的一切......

「兜兜......」宮斷蓮再也沒法眼睜睜看著她如此絕望,伸手攬過她的腰,按進懷裡,緊緊抱著,彷彿要將她整個人都溶入自己的身體,生生世世都不再分離。

一生情,干古困。

光陰過,如夢醒。

恨當年,未曾擁她入懷,更恨當初,傷她如斯。

道如今,淚苦何處傾訴,碧落黃泉,獨守天涯。

無奈,蒼天永不會因為伊人之傷而留情,更不會因為誰人恨離別而停下這撼動天地的天劫。

早在二人緊緊掃擁的時候,頭項的那片天空已一層又一層地堆積起駭人的黑色雲團,閃電在雲層的縫隙裡穿梭,最後化作一道極亮的金色長弧破空劈了開來,與那滾滾雷聲一同炸開,震得人耳目一陣眩暈,只覺大地彷彿都在戰慄。

聽著此聲炸雷,宮斷蓮猛地一震,椎開她,抬頭望去......

劫雲已然聚集,雷聲動天,電閃雷鳴,將那黑壓壓的劫雲照得極亮,又倏地一下恢復陰沉,依然不斷住下積聚而來......

宮斷蓮從未像此時般這樣絕望,在他看來,沒有他辦不到的事,甚至化魔,他都能想出法子來與之對抗,大不了毀了自己道行,可現下,兜兜的飛昇,他卻完全沒才任何辦法,只能在此為她護航,保她性命,讓她不至於受那重重天雷的猛烈攻擊......

正想到這,頭項轟隆一聲又炸了開來,此次,卻是千軍萬馬一般轟隆轟隆翻滾不斷,宮斷蓮咬,推開她,急速劃出一個結界將她和楓罩住,然後倏地站起身,迎風而立,手中快速變換著各種手勢,凌厲的目光直直鎖住頭頂那片盤旋著的劫雲,薄唇開開合合的念動無數口訣,長眉冷凝,蓄勢待發,只待那第一道天雷的來臨。

果然,還不到一眨眼的功夫,那翻滾的劫雲又開始轟轟直響,似是在醞釀著來個驚天一擊。

......

稍等片刻,那第一道天雷終於是在聚集兵了很久之後,對著丁兜兜所在的地方當頭劈下!

宮斷蓮沉目,衣角被風吹得呼啦直響,薄唇卻是念得愈發緊促起來,然後,就在那天雷劈下的一瞬間,噌的一下自手中爆出極亮銀色光團,直飛而上,與那天雷直接撞擊在半空之中!

一霎那,宮斷蓮的身子就那樣猛地抖了一下,目光一沉,口中險些噴出血來,擰眉,強壓下休內已紊亂的詛亂氣息,暗自心驚,這只是第一道天雷便有如此巨大的威力,那接下來會逐漸增強的一百二十七枚天雷豈不是......

無暇再想,宮斷蓮收斂目光,挺直背,依舊白髮飄楓、傲然向天,哪怕逆天,哪怕毀己,只為能護住身後的丁兜兜和宮凝楓。

緊接著,容不得他再想,那些接二連三的天雷已經接踵而來,撞擊在他布下的結界上,每撞一次他的身軀就被壓彎一點,宮斷蓮的面上早已憋得通紅,可無論如何都不肯認輸,生生承受著那來自天地之間最最令人恐懼的力量。


突然,宮斷蓮只覺似乎壓力輕了一輕,視線微移,看到旁邊不知何時上來幫忙的眾人,目光微沉,又集中了精力去抵抗那天劫。

雖有人相助,但是那天劫還是太過於強大,讓宮斷蓮在一番比一番猛烈的天雷攻擊下,逐漸趨於下風,咬牙,雙目開始充血,瘋狂地翻出體內所有的真氣和魔氣,通通注入那結界,死也要扛過這一百二十八枚天雷!

丁兜兜早已看得心如刀絞,她被蓮困在他封死的結界裡,又不能對他的結界做什麼,這結界與他心肉相連,如若結界受創,他必定也會受到殃及。

她就那樣眼睜睜看著他一點一點被那天雷,擊得彎下去,再也直不起來,那彷彿就像一把刀在她心上一下一下地剜著心頭肉一般,痛得她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了。

蓮......

蓮......

滿心都是他的名宇,那個讓她恨讓她愛的男人,現在正拼盡全力為她渡劫,可是,她真的不想成仙,真的不想飛昇,為什麼上天一定要拆散他們倆呢?

她還是菜鳥,還是那個等級為零的丁兜兜,現在的她就連如何運用體內那些氣流都不會,要她成什麼仙,渡什麼劫??!!

丁兜兜咬牙切齒,恨得滿目通紅,望著在那金光爆閃的天雷攻擊下愈發蜷縮的蓮,只覺自己從未如此恨過蒼天,終於在看到蓮哇的一下噴出一大團鮮血的時候,她驚得立刻暴吼出聲。

「蓮--」

撕心裂肺不過如此,肝腸寸斷也不過爾爾,生命中到底有什麼樣的執著讓人永世難忘,到底有怎樣的離愁別恨讓人絕望至死,到底,會有怎樣的痛會讓一個人恨到想要毀天滅地,生生流下......

滴滴,血淚。

如若沒有相遇,她還是奼女丁兜兜。

如若沒有相遇,她永遠不會嘗透肝腸寸斷的滋味。

如若......時間能倒回,她寧願與他擦肩而過,不愛,不恨,只為換他一生平安,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他獨自一人承受著天劫。

豆大的血淚就那樣從丁兜兜的眼眶中滑落,滴滴鮮紅,放肆地爬過眼角,劃過兩腮,最後自下巴垂落,終究歸於塵土。

旁邊律德長老等人見著丁兜兜如此皆是大駭,紛紛使出全力為宮斷蓮分擔一些壓力。

無奈,天劫已進入最後階段,天雷攻勢也是愈發猛烈,在天雷攻擊正下方的宮斷蓮早已被撞得雙膝跪地,身軀彷彿搖搖欲墜一般時不時被那天雷撞得顫抖一陣。

忽然,滿面是血的丁兜兜嘶喊了出來,儘管雷聲動天,卻還是讓眾人郁聽到了她的聲音。

「蓮,我來!」

讓她來,本就是她渡劫,要死也是她死,為何要讓她這樣痛苦地看著他受折磨?

宮斷蓮未動,蜷縮著的身軀微微顫了顫,然後,兩個宇就飄了過來。

「不可。」

「我愛你。」

緊接著,丁兜兜毫不擾豫地丟出三個字,頓時,宮斷蓮的背影僵住,就連布在她週遭的結界也跟著微弱了些,丁兜兜趕緊趁機運功鑽出結界,卻不料,她這一出,宮斷蓮立刻大駭,迅速轉過身來,驚恐佈滿俊臉,喝道:「快回去」

「不要!」丁兜兜抬眼望了望頭頂的劫雲,似乎比之前都要黑重了許多,想必是在聚集最後一次最為猛烈的攻擊吧,不可以再讓蓮獨自承受了!

此刻正值天雷間斷時期,宮斷蓮看見她血流滿面的猙獰模樣,嚇得手腳都有些發軟,捂上胸口,嘴角又汩汩流出幾股血,出聲羸弱喚道:「兜兜你......」

丁兜兜無言,直接在狂烈的風中走向他,然後在他面前蹲下,定定望著他,眼中血淚已經不再流淌,卻是乾涸在臉上,趁著她白皙的皮膚,更顯猙獰恐怖。

突然,丁兜兜笑了,動動嘴,做了個口型,無聲說道:「我愛你。」

     
「愛你已成習慣,只說給你一人聽,只讓你一人知道,你一定跟兒子得想我哦。」

宮斷蓮忽然覺得心中恐慌劇增,從沒這樣恐慌過,現在的她一如記憶中那樣開心地笑著,可是,還殘餘著血淚的黑眸裡都滿滿的全是絕望和悲傷,那有些乾澀的雙唇還在一個勁地把她心裡的話一股腦兒全倒出來,語氣輕快,略帶甜甜小軟音,可那顫抖著的聲線卻暴露出了她的不安和恐懼。

天雷已開始翻落,宮斷蓮也顧不上其他,直接將她一把摟進懷裡,想要替她擋下這最後的致命一擊。

「蓮,你會死的。」她說,聲音悶悶的。

「......只要你在。」他的回復平淡,順便摟緊了她,貪婪地聞著她身上
的味道,另一隻手裡暗自運氣。

「可是,蓮,我不會讓你死。」

宮斷蓮瞪大眼睛,不知她為何突然口出此言,卻不料她竟然從自己懷裡逃了出去,然後跑到場中間大聲呼喊著青邪劍,完全把她自己暴露給那天雷。

宮斷蓮嚇到心都停了,苦苦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可是,他真的是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就連這樣簡單的動作都彷彿用了干百年那麼久,久到眼睜睜看著她拿到青邪劍,看著她凝眉暗吐口訣,看著她用自己教予她的一指劍人劍合一,最後看著她如離弦的箭一般扶搖而上。

..........

金光,瞬間湮滅一切。

宮斷蓮的心,也在這一瞬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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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 煙消雲散

當一切煙消雲散,眾人都懵了,不知發生了何事,丹剛是丁兜兜快要升仙沒錯,卻一直都是宮斷蓮在抗天劫,直至那最後一下,又不知從何處飛來一個黑色人影,鑽進那金光中,然後,他們便聽到丁兜兜聲嘶力竭的一聲慘叫……
   
「西門慶一一」
   
沒有人說話,死寂就那樣降臨了,就連寶寶的哭聲都沒有了,丁兜兜沒他有渡劫成功,大家都心裡清楚,因為沒有出現升仙的渺渺仙音,也沒才斑斕
的彩雲東來,只才那空蕩蕩的一片天空和那把從天空裡墜落而下的巳如破銅爛鐵般再沒有任何靈氣的青邪劍,孤伶伶地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讓人心驚的哀鳴。
   
如若渡劫沒有成功,下場只有一個一一
   
魂飛魂散。
   
如若升仙之人沒有魂飛魂散,那必有另一人為其扛下。
   
方才魂飛魂散的是誰,大家都心裡清楚,那極其不願離去的魂魂,那滿是哀怨的點點精魄就在那一瞬間被最後一計天雷吞噬得乾乾淨淨,然後,劫雲散去,天空,開始放睛。
   
宮斷蓮就那樣呆呆地依靠在一旁的大樹上,整個人彷彿失了心神一般,軟錦綿地自那樹幹癱軟而下。
   
她不見了,殤為護她魂飛魂散。
   
只不過是一眨恨的時間,他沒了殤,沒了她,心也伴著他倆一起死去。
   
哀莫大於心死。
   
「哇一一」
   
突然,死寂中爆發出一聲驚天嚎哭,宮斷蓮身軀一震,艱難地回頭望去,那裡,律德長老不知何時抱走了那個安然無恙卻哭得撕心裂肺的小東西,心疼地輕輕拍著,可那小東西就是哭得毫不留情面。
   
宮斷蓮一身雪白早已血跡斑斑,低頭看看白己的胸膛,就在之前,她還在他懷裡,讓他覺得就算魂飛魂散也要護她周全,誰料,那人竟然成了殤!
   
「斷蓮。」身旁,嘈雜的哭聲中摻進了一個輕輕的呼聲。
   
宮斷蓮抬頭望向律德長老,眼裡空蕩蕩的,臉色慘白,輕微地動了動乾澀的嘴唇,道:「她,沒,了。」
   
只是三個字,卻說得他連呼吸都在顫抖,一個字一攤血,字字說完,他的嘴角巳血流成河。
   
「斷蓮!」律德長老眼瞧著他如此作踐白己,趕緊出聲勸道:「斷蓮,因為有青邪刻和西門殤的保護,兜兜沒有魂飛魂散,再者,我剛剛仔細算過,殤也並沒有完全魂飛魂散,好像在最後當頭,因為什麼外力保住了一魂一魄,只要我們將其尋回,以後是可以重造肉身的!」
   
宮斷蓮無言,只是眼珠子動了動,眼裡依舊死灰一片。
   
「還有兜兜,現在我們只知她失蹤,但是她並沒有飛昇仙界不是麼?只要尚在人世,還怕尋不著她?」律德長老一手抱著宮凝楓,一手生硬地抹去小傢伙臉上的淚水,嘴裡加細念叨著,給出自己的見解。
   
斷蓮的心痛他通通看在眼裡,這孩子從小就清高如斯,可惜命途多劫,落得今日地步,現在就連天劫都不能為心愛之人所抗住,他該多麼痛苦啊。
   
「律德。」忽然,宮斷蓮出聲了,低著頭,銀色髮絲從耳邊垂下,讓人看不見他的神情。
   
「嗯?」
   
宮斷蓮慢慢站直了身,抬走頭望向眾人,臉上如同萬年冰層一般冷凝,就連黑眸也彷彿凍上了厚厚一層冰,就那祥傘冰冰地掃過眾人,然後,用不大的聲音說道。
   
「眾扶桑派弟子聽令。」
   
眾人皆是一楞,那跟隨西門殤而來的數名扶桑弟子頓時激動起來,趕緊跪下,大聲齊呼:「掌門在上,弟子接令。」
   
「今後,我扶桑派弟子的首要任務便是尋回丁兜兜,第二,栽扶桑門下弟子要潛心修行,壯我扶桑,領天下之正道。」
   
字字鏗鏘,砸在眾人耳中時,人人都忍不住一陣戰票,眼中儘是驚愕,他宮斷蓮竟是要引領修仙界了麼?其實他早有這個實力,只是世人皆知他宮斷蓮向來清靜無為,不在意這些門派之爭,讓眾多想要在扶桑派中大展身手的修真人士很是沮喪,現下,他居然決定要壯扶桑,領正道……
   
這是不是說明,不久的將來,這世上將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俗話說,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只是,這合來的似乎不是時候,他宮斷蓮畢竟還背負著魔主的身份,要如何服人心?
   
「蓮。」那邊,親眼目賭丹丹那一場驚世之變的滅悲葶斂下雙目,長睫微閃,拱手喚道。
   
宮斷蓮微微側目,冷眼看住他。
   
「我合歡門雖是小門小派,但今後願為扶桑派所差遣。」
  
此話一出,眾合歡門下弟子頓時一陣嘩然,耍知道他們合歡門雖屬魔道,卻向來喜好自行修煉,從未嘗試過與其他門派才過過深的接觸,更別提為哪個門派所差遣。
   
「魔道大勢已去,你合歡門要做如此決定,我也不攔你,只是今後若有違今,格殺勿論。」最後四個字冷冷丟出,砸得眾人一陣眩暈,再也沒有人敢說什麼。
  
他宮斷蓮雖然身份遲疑,但剛剛抵抗天劫之時,大家都看得請楚明瞭,這世上能做到獨自一人承受下那麼多天雷的,恐怕就只他一人了。
   
無人再言語,宮斷蓮揮揮衣袖,示意他們離開,見眾人都走了之後,這才伸手從律德長老懷裡抱回哭得乾巴巴的宮凝楓,勾上小指逗弄一下,那小傢伙便停下了哭泣,玩起了他的手桔,還瞪大眼睛好奇地望著自己,完全一副不知世事的模樣。
   
「如若你娘親尚在人世,就算翻天霞拖,我也會尋她出來,但若她已不在……」宮斷蓮望著懷裡的小傢伙,自言自語道:「我會隨她而去。」
  
說罷,宮斷蓮只手捂上自己胸口,蹙眉抿唇,方才抵抗天劫的確讓他修為大傷,幾乎耗盡了他體內所才的真氣和默契,如若不是兜兜和殤來那最後一下,估計現在魂飛魄散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體內空蕩蕩的沒有半點修為存在的痕跡,現在的他真正是如同弱不禁風的凡人一般,雖說方才說了那般狠話,但現在真是誰上來都能直接給他一掌,讓他一命嗚呼。
   
「斷蓮……」 律德長老心頭不安,湊上前想要為他把脈。
   
宮斷蓮伸手攔住他,舒展了眉眼,淡淡道:「無事,現在最重要的是尋到她和殤的魂魄,律德,你送我回清嶼山。」
   
「嗯。「律德長老稍稍鬆了一口氣,至少他不再像之前那樣痛不欲生,兜兜尚存活於世的消息果然能讓他恢復正常。
  
說完,律德長老便撿起那已如死物一般的青邪劍,攙著宮斷蓮一同飛向那清嶼山去了。
   
  
傳說在遙遠的北方,有一處與世無爭的淨土,那裡的人們生來便帶有異能,能知天曉地,明瞭世間一切私密,只是他們動用異能也是有代價的,男人減壽,女人衰老,所以,為了躲避眾多上門索求秘密者的圍堵,他們索性舉族遷徙到遙迄的北方,遠離塵囂,躲避紛爭。
  
據說,他們有共月的一個姓一一白。

……
   
方心蕾發了瘋一般散亂著頭髮抓上古藍兒的手臂,嘶聲喊道:「你說過只是逼走她的!為什麼要下毒手?」
   
古藍兒面色蒼白,半躺在床上,嘴角勾起邪笑,道:「她這不是離開了嗎?還給我走得如此乾淨徹底,真是太好了。」
   
方心蕾眼圈發紅,聲音都有些嘶啞:「可你怎麼可以引來天劫呢?要是宮斷蓮和她都死了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古藍兒也惱了,雙目冒火,狠狠推開攀在自己手臂上的她,道:「我之前只能算到她喲偶一劫,卻沒想到她居然一夜之內修為暴漲,直抵飛昇境界,當時我也被她那麼強大的力量所嚇到,只是為時巳晚,就只能這樣下去了。」
   
「……」方心蕾咬緊下唇,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過了半晌,才鬆開唇,顫抖求道:「可否再算一次,她的下落。」
   
「什麼??!!」古藍兒驚叫出聲,恨得咬牙切齒,一巴掌直接呼上方心蕾的右臉,罵道:「你個吃裡爬外的賤女人,我還沒跟你算帳,我說當初丁兜兜在萬年玄冰那裡怎會沒有受寒氣侵龔的,原來是你在背後給我搗鬼!現在你還敢求我找那個狐狸精的下落,真是活膩了你!」
   
方心蕾被她打得頭暈目眩,終於是忍不住流下淚來,哽咽道:「他們已經夠慘的了,活生生的被拆開,就放過她,不好麼?」
   
「你……」古藍兒氣得差點從床上跳下來,無奈有傷在身,只得氣呼呼地坐在床上使命梧著自己的胸口,暗自運功療傷。
   
「好。」忽然,房裡出現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方心蕾身手一顫,感覺到馬上有人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然後她就聽到古藍兒驚恐的聲音在旁邊響起:「葶!你這是做什麼?」

「白如卿。」滅悲葶冷眼望著床上之人,淡淡喊出她的真名,凌古藍兒不由抖了一抖,然後聽到他繼續說:「今日若不是你不按計劃行事,我們早就將丁兜兜那女人送走,竟然還招來天劫,若是蓮出了事,載我定要你陪葬!」
   
冰冷的聲音砸在古藍兒身上,讓她不由縮了縮脖子,低下頭來,應道:「是我的過錯。」
   
「白如卿,今日你便可以回你族裡了,不必再出來。」
   
「什麼?怎麼可以?」古藍兒大驚。
   
「怎麼不可以,現在丁兜兜已不在,蓮也回山,所才的一切都恢復原狀,反正你海雲天宮已毀,你也該回去了,難道,你還想留在這裡繼續料纏蓮不成?」滅悲葶斜著丹鳳眼盯緊她,見她滿臉憤怒,隨即又丟出一句:「還是,你想學學那死去的白嫣然,讓天下人都知道有那麼一個白姓族人出現於世?」
   
古藍兒渾身一抖,立刻驚恐起來,趕緊求饒:「葶,我回去我回去,求你千萬不要把我在這裡的消息透露出去……」
   
那滅悲葶見效果達到,淡笑一下,然後轉了語氣柔道:「如卿,我是為你好,若不是當時天劫過後蓮身心大傷,他定會首先就想到來求你幫忙尋那丁兜兜,你若現在還留在此地,不是更加麻煩了麼?」
   
古藍兒細細琢磨了一下,點了點頭,說:「你說的有道理,那我今日就趕回族中,清嶼山雖然有天眼,卻尋不著我族所在,如此甚好。」
   
「嗯。」滅悲葶滿意地笑笑,低頭看看懷裡乖巧的猶如小貓一般的一言不發的方心蕾,勾唇,然後便帶著她一起出了門去了。
   
   
曾幾何時,她好像也有過這祥一種感覺。
   
耳邊,沒有半點聲響,眼前,除了黑暗什麼也沒有,腦袋裡一片空白,想不起任何事,只能茫然無措地在黑暗中飽嘗孤獨滋味。
   
「呀……」忽然,她聽到身旁傳來一聲輕輕的驚呼,不由大喜,終於是聽到有人的聲音了!
   
那個女子嘴裡碎碎念著什麼,圍著她轉了幾圈,然後小心翼翼地發問:「你,是仙女麼?」
   
她微微一怔.不知女子為何。出此言.又聽到女子彷彿自言自語般道:「簡直比我們宮主還要美上幾分。」
   
她更加茫然了,無奈自己不能言,無法發表白己的意見,卻忽地聽到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丫丫,快些。」那聲音柔媚入骨,聽得她心兒都酥了。
   
「宮主,宮主!這邊有仙女哦!」她身邊的那個女子興奮地大叫,然後她便捕捉到了漸行漸近的輕輕腳步聲和那個柔媚的女聲:「仙女?這冰天雪地的哪來的仙……」
   
腳步聲停住,她感覺得到,那個宮主就站在離白己很近的地方,甚至知道她正在仔細地觀察著白己,然後,她聽到那個宮主輕語道:「你可能聽到我們說話?」
   
她很想表達白己完全沒有障礙的聽力,可是怎麼著也不能動彈分毫,也說不出話,只能在那乾著急。
   
「你是地仙?」忽然,那個宮主驚呼出聲,彷彿遇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
   
地仙?什麼東西?
   
緊接著,那宮主夫說:「丫丫,你讓開些,我要先給她除去這層結界。」
   
「噢噢。」那叫丫丫的應了幾聲,跑了開去。
   
然後,她便聽到一聲一聲撞擊聲和劍鳴聲在白己周圍響起,過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她聽到一聲開裂聲,之後,她的世界便完全恢復。
   
呼呼一一
   
她癱軟在地上,呼呼喘著粗氣,又動動眼皮,努力睜了開來,抬頭,這才看清了方才救白己的兩人。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國色天香的美人兒,火紅長裙裹身,身姿妖嬈,讓她覺得忽然有些眼熟,另一位是站在後面張大眼睛望著白己的小姑娘,頭項兩團黃色小包,見著自己看向她,立馬喇嘴一笑,道:「仙女姐姐好!」
   
「你是何人?」沒才理會丫丫的開心,那宮主正色問道。
   
「我?」她撫撫腦袋,死命想著,就是找不到腦袋裡的任何東西,只得弱弱望向她,搖搖頭,示意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你竟然忘乾淨了?」那紅衣宮主蹲下身來,握住她的手腕,細細把脈,,沉吟片刻,抬眸望住她,道:「果真是地仙,看樣子,你應該才波劫不久。
   
說著,又伸手觸上她眉心,輕歎一聲,道:「只是不知你的失憶,是因那場天災還是因為那個為你魂飛魂散的人呢?」

「今後,你名叫白萱,可好?」

「嗯。」她點點頭,接受了這個新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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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亂世浮香

時間如梭,仔細一想,距那次天劫已經才三個多月的時間了。
   
三月內,果真是如同一些人預料,整個修真界乃至整個人間都掀起了一場滔天大波。
   
只不過三月的時間,世上百餘個大大小小的門派一一被扶桑派納入門下,軟硬兼施,一部分門派懼於他扶桑派的威望和勢力,還沒等那扶桑派的人上門,自己就已經將妥協書乖乖送至扶桑仙境,另才一部分不肯妥協的,叫囂著要聯合起來反攻他扶桑派,只是說這話的人通常還沒到第二天就被合歡門的人給滅掉,那扶桑派似乎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去了。
   
只是這樣的行徑畢竟還是在世上惹起了不少流言蜚語,世人都知他宮斷蓮曾經入魔,現在又有合歡門為其充當打手,可不是仙魔同流合污麼!
   
至於那宮斷蓮還是整日待在那清嶼山上,一面瘋狂地修煉,一面聽人匯報來自各方的消息,剩下的時間則是抱著宮凝楓對著屋前竹林發呆。
   
這日,律德長老還是如同往日一般獨自一人來到清嶼山,一落地便瞧見那個坐在竹椅中發呆的宮斷蓮和那個在他懷裡踢來踢去的小傢伙。
   
「斷蓮。」站在他身後,律德長老小聲輕呼。
   
「……嗯。」他眼神迷濛,長指擱在唇邊,好半天才吐出一個字。
   
「我們的動靜已經夠大了,她只要還在人世就肯定能得到我們的消息,只是走了那麼多拖方,還是沒才她的消息。」律德長老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就連身上的贅肉彷彿也掉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都像是變了個人般。
   
「……」宮斷蓮沉默一陣,淡淡丟出兩個字,「繼續。」
   
「是。」律德長老拱手應下,然後抬頭望了望他懷中拱來拱去的小傢伙,遲疑片刻,道:「斷蓮,楓兒送到緋花那去吧,他過會該餓了。」
   
「好。「宮斷蓮伸手攬過不安分的小傢伙,抱在臂彎裡逗弄幾下,然後送到律德長老手裡,抬眸,看住他,問:「還有何事?」
   
「嗯……」律德長老沉思一會,突然想到什麼,動唇道!「上次你要我尋的那古藍兒突然消失了,怎麼也尋不到。」
   
「那就算了。「宮斷蓮揮揮手,從竹椅中站起身,背手而立。
   
「還有近日那北方才個什麼浮香宮似乎古怪的緊,從首從未聽說過才這樣一個門派,現在突然冒出來,而且還……」律德長老有些猶豫,蹙著眉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
   
「還怎樣?」宮斷蓮淡淡地動動唇,輕問。
   
「這個……其實那浮香宮當家作主的似乎都是女子,而且她們行為放蕩,極其愛調戲良家美男,據當地人說,她們的目標叫什麼……收集三千美男後宮!」律德長老臉都憋綠了,硬著頭皮把這句話從頭到尾給說完整了。
   
「……」宮斷蓮無言片刻,抬頭望天無盡蒼穹,皺眉,吐出一句話,「收入門下。」
   
「是。」律德長老一聽這話精神就來了,趕緊屁顛屁顛地抱著宮凝楓轉身飛住那天空中去了。
   
他離去之後,溫暖的微風中飄走一句輕若羽毛的話語。
   
「丁兜兜,就算上黃泉下碧落,我宮斷蓮也定要尋著你,此生、來世、生生世世。「
   
「芸芸眾生……哈……喲……皆……俯首,可笑……哈……萬物……嗯……為謅狗。」
   
陽光下,不知何處飄來一句懶洋洋的讀書聲,中間還時不時間隔著幾個哈欠,硬是把好好的一句話給讀得支離破碎。
   
「切,這什麼破話啊。」讀書之人似是有了惱意,把手裡的書隨手一扔,吧唧幾下嘴巴,然後翻個身,軟綿綿地趴在竹榻中呼呼大睡起來。
   
「白……萱!「怒火沖天的聲音在身後某處爆發出來。
   
那昏睡之人立刻驚醒,迅速從竹榻中彈了起來,胡亂抹掉嘴角流到一半的口水,哆哆嚎啼拖整理著衣衫,嘴裡還不住念叨著:「完蛋完蛋,母老虎來了,母老虎來了……」
   
「母、老、虎?」怒火更加滔天,牙齒咬得咯咯直響,俏麗的容顏擰成一團,情勢緊迫,一觸耶發!
   
「嘎一一」白瑩終於從昏睡狀態請醒,僵硬地扭過脖手,一喇嘴,旭旭笑道:「宮主……「
   
「哼哼……」那紅衣宮主冷笑幾聲,抬起手揮揮手裡剛剛接住的書本,銳利的眼神直直盯住縮頭縮腦的她,冷道:「好你個白瑩,入我浮香宮才多久就攪得我宮裡雞飛拘跳,你還真反了你,叫你看書不好好看,居然還說我是母老虎??」

白萱扭捏幾下,偷偷抬眼瞄了瞄臉黑的如同木炭一般的紅衣宮主得趕緊收回視線,默念幾下冷靜,然後硬著頭皮扯開腳步,挪了上去,走到那紅衣宮主跟前,給了她一個可憐今今的眼神,順便像小狗一般伸手拉拉她的袖手,滿臉全是討好之笑。
   
紅衣宮主從鼻子裡冷哼出一聲,拉回袖手,甩開她的手,一擺臉,不理她。
   
「宮主~ ~ 」白萱棒著臉,都快哭出來了,眼淚汪汪地望緊她,索性整個人粘上她的胳膊,死也不放手。
   
「你……」那紅衣宮主驚愕,轉臉瞧她如同一隻鼻涕蟲一般,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把自己的袖子弄得亂七八糟,頓時哭笑不得,伸出另一隻手衝著她的額頭一點,笑罵:「你個死丫頭,就會瞎鬧,瞧你這張國色天香的臉蛋兒,還哭成這幅鬼德行,真是毀了自個兒啊你!」
   
「嗚嗚……」白萱鼻涕滿面地假哭幾聲,帶著哭腔說:「只要宮主你不要生我氣,就算是哭成花貓我也樂意……」
   
「撲哧……」紅衣宮主終於忍不住嗤笑出聲,拍拍她的臉蛋好笑道:「你個妮子就愛胡說,難怪我浮香宮那麼多原本很優秀的殺手全給你帶壞了,整天跟著你個死丫頭不務正業。」
   
「呀呀呀……宮主,你這麼說就不對了。」白萱也不樂意了,皺著小鼻子,撅嘴道:「宮主,你看看那些姐姐們,整天板著臉像啥啊,是男人都給嚇走了,所以啊,我這是拯救她們於水火之中!宮主,你說說,咱們一天收幾個美男,那咱們宮過不了多久不就可以綠樹成蔭了啊?那我就可以坐擁三千美男後宮了是不是?哇哈哈哈哈哈哈……」
   
白萱說到了興頭上,起先還只是偷笑幾聲,後來乾脆扯開嗓寺仰天長笑,滿臉的得意,看得紅衣宮主又好氣又好笑。
   
「你啊!」紅衣宮主又忍不住戳戳她粉嫩的臉蛋,道:「真不知道你腦袋裡都裝些什麼,整天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呵呵……」白萱花癡般傻笑幾下,繼續沉浸在美男環繞的後宮夢中,還一邊語道:「我好像曾經在哪看過這樣的故事,說什麼女尊什麼的,一時想起來,覺得還蠻好玩的。」
   
紅衣宮主收了笑容,正色,伸手抓上她的手腕,擱上兩拈,探脈,沉思片刻,才道:「萱,以前的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覺得從未見過你這樣的怪人,有時說出話來怪兮兮的。」
   
白萱聽著這話也跟著迷惘起來,搖搖頭,習慣性地撅起嘴,說:「我也搞不清,什麼也不記得,但是卻時不時蹦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出來,像是穿超,帥哥,白衣,宮……」
   
咬唇,瞇眼,皺緊眉頭,她搖頭晃腦的弄了好久,無奈怎麼也想不出那宮字後面是什麼東西。
   
「萱,別這樣了。」紅衣宮主看著心疼,伸手將她攬進懷裡,暗自歎息,勸道:」想不到就別想,反正咱現在過得不是比誰都舒服都自在麼?」
   
「嗯。「白萱乖巧地點點頭,不再深思,緊皺的眉頭卻還是沒有解開,只因心中那突然莫名其妙開始氾濫的苦澀昧道。
   
而依在她身旁的紅衣宮主則是暗暗思考起了宮這個子眼,再聯繫白衣想想……
   
凝眉,美眸中劃過一道異色,低下頭看看肩窩裡的她,勾唇笑笑,依舊不言語。
   
次日清晨,白萱一如住常起得很早,蹦蹦跳跳地奔到浮香宮正殿,衝著
滿大殿的哥哥姐姐們就開始狂吼。
   
「早上好,各位帥哥美女!「
   
撲哧一一
   
撲哧一一
   
頓時,本來很是嚴肅的晨會立刻被這聲極其不和諧的亂吼給打斷,整個大殿裡連著爆出幾聲實在憋不住的嗤笑,然後,是宮主熟悉的罵咧聲從大殿最上頭傳了過來。
   
「你個死妮子,大清早的你鬼吼什麼啊!」
   
白萱暗自吐吐舌頭,扯扯衣角,乖乖低頭認錯:「親愛的宮主大人,我錯了。」
   
撲哧一一
   
殿中笑聲似乎更多了,然後是一個含笑的清脆女聲緊跟著響起:「萱丫頭何時變得這麼乖巧了?平時調戲男人不是一套一套的麼?」
   
白萱一僵,撅著嘴偏過臉狠狠瞪了那人一眼,然後悶悶她低下頭不吭聲

   
「喲,果真還是宮主大人的能耐大,連我們的女魔頭都能震住。」那人月那相當佩服的語氣戲唬道,聽得白萱更加氣悶,一楞臉,衝著那邊就開始怒吼。
   
「喂,白慕秋,你有完沒完?要不今天出去比比看,看誰吊到的男人多,怎樣?」白萱怒不可遏,傲慢地揚起下巴,衝著那邊挑釁道。

「好啊,比就比。」那名喚白慕秋的女子也毫不示弱,瞇著眼,答應了她的挑戰。
   
「喂,你們兩個。「紅衣宮主看不下去了,板起臉,一拍椅背,怒罵道。
   
白萱一吐舌頭,又瞪了白慕秋一眼,轉過臉繼續可憐巴巴地望住宮主大人。
   
紅衣宮主氣呼呼地無語一陣,然後接著剛才被某人打斷的話題繼續講了下去:「我今日要前往南方一趟,大概三日之內即可回來,這幾日,語兒你給我看著這浮香宮,尤其!」她加重了語氣,視線緊緊鎖住頭皮突然有些發麻的白萱,咬牙切齒道:「尤其,是這個死丫頭!」
   
那宮主身邊的一位溫婉女子聽著淡笑一下,看了看正跟宮主大眼瞪小眼的白萱,這才笑著應道:「是。」
   
話音一落地,那紅衣宮主便揮揮衣袖,點地,朝殿外飛去,經過那白萱身邊的時候,還不忘用警告的眼神瞪瞪她,然後才衣袖翩翩地飛出宮外去了。
   
「哇一一母老虎走了耶!」誰知,那宮主剛出宮,白萱便在原地開心地蹦了起來,那模樣惹得眾人一陣好笑。
   
「喂,你當心宮主又返回來哦。「白慕秋笑得合不攏嘴,又忍不住調弄起了她。
   
「喂,你別咒我啊,那個母老虎發起彪來可是很恐怖的……」似乎又想到了那場景,白萱哆哆嗦嗦地搓起了身上的雞皮疙瘩,卻冷不丁聽到背後一陣陰涼無比的顫音傳進了耳朵裡。
   
「白……萱……」
   
頓時,天崩地裂,眼前都黑了。
   
   
當白萱從母老虎的魔爪裡逃出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到了中午時分,索性拉著一大幫浮香宮的男男女女飛到臨近的縣城裡吃香喝辣,順便泡泡美男,充實一下浮香宮的後宮。
   
「喂,語兒,你說,那邊那個穿書生裝的男的長得怎麼樣?」白萱一手抓著一根油乎乎的雞腿,一隻腳蹬在白寧語坐著的板椅上,賊兮兮地望著那邊的一位男子說道。
   
白寧語臉一紅,偷偷瞄了眼那邊的男子,剛想說估,卻被旁邊的白桌秋打斷了話頭。
   
「你以為人家語兒是你啊,語兒那可是人見人愛的大家閏秀,你呢,整天不務正業的小魔頭!」
   
「秋,你這麼說可委屈萱了,她何止不務正業啊,簡直就是無惡不作。」說話的人是一名翩翩濁世佳公子,笑著彈開手中的扇子,抿唇暗笑。
   
「沒啊,我覺得萱姐很厲害的,那些男人都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呢。「依舊頭紮兩個小黃包的丫丫眨巴著大眼睛說道。
   
「是啊是啊,是很厲害。」另一個身穿淺色長袍的男子接下話頭繼續調弄,伸手拂拂額前髮絲,勾起唇角道:「也不知道是誰在我逍遙快活的時候跑到我的溫柔鄉里來搗亂,硬是拖著我跟她回了宮,說什麼填充後宮,唉,像我這麼優秀的男人怎麼能憋屈在那種鬼地方呢。」
   
白萱立馬就火了,一掌啪在桌上就想發飆,卻忽地被白慕秋拉下身子,神秘兮兮地耳語道:「喂喂,先別鬧,你看看那邊,真正的美男出現了。」
   
白萱狐疑一陣,順著她的目光朝那處望去,一眼就望見了一個身著灰色道袍的老頭,立時憤怒,又想開罵。
   
「喂,你看哪呢,在那邊。」白慕秋不耐煩她一蹙眉,直接將她的臉轉向那邊。
   
白萱壓下怒火,定睛一看,是個溫和的男子,長得還不錯,動作優雅,就是看起來挺蒼白的,身邊還坐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笑味味的很是可人。
   
「唔……」 溫和優雅,外加一點弱不禁風,讓人心疼,讓人想要揉虐。嗯,你喜歡這型的?「白萱皺眉,摸著下巴暗自思慮,嘴裡嘀咕道。
   
「……你胡說什麼!」白慕秋突然臉紅起來,拍了她一下,罵道。
   
「喲喲,臉紅了?」白萱忽然像瞧見了珍寶一般,眼睛都亮了,賊笑著坐回原位,伸出手指勾上她的下巴,一邊打量一邊嘖嘖道:「哎喲,咱們白慕秋大小姐也有相中的男人了,真是難得啊,看來,我這個野丫頭也得加把勁嘍。」
   
「撲哧……」旁邊傳來一陣暗笑,然後那輕揮扇子之人又接著說道:「就你?能忍耐你那鬼脾氣的人估計還沒出世,你啊,還是乖乖呆在咱宮裡給咱添些樂子好了……」
   
「你……」 白萱氣得渾身直抖,勾在白慕秋下巴上的手指也跟著越挑越上,弄得白慕秋極為難受,索性根根一掌拍掉她的手,瞪圓眼睛,說:「你個死妮子還真是會拿事瞎說,魅大哥說的對,能忍耐你的人啊,還真是世上難尋……喂,你等等,別急,他們好像要走了。」
   
白萱挫敗之感頓生,無語半晌,扭過頭望去,果然,那兩人是結賬要走了,旁邊那個老頭手似乎也是吃完要走的樣子,幾人都沒才看到她們這裡,因為她們這可是選了好久的觀賞美男最佳地理位置。
   
偷樂,白萱捂著嘴吃吃笑了幾聲,然後伸出手肘拱拱還在眺望的白慕秋,挑眉,努嘴道:「我晚上幫你去探探?」

「……還是算了。」白慕秋鄙視地瞅了她一眼,然後轉過臉看向前的美味佳餚。
   
「喂.你什麼意思?我還真要把他弄回來給你瞧瞧了!」
   
「好啊,你有能耐就把他弄回來,不過我可事先提醒你,那男人絕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哦,他的眼裡……」白慕秋突然變了神色,盯緊她,動唇道:「有魔氣。」
   
「誰怕啊,你別忘了,咱們可是,亂世浮香哦。」白萱神秘一咧嘴,與她默契一笑,瞬間,明瞭對方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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