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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風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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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 三七開] 三國之蜀漢我做主 (全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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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

蔡氏對於劉封也知之甚深,對於他能猜出自己是誰。也不怎麼詫異。不過在如今兩人已經坦誠相待的時候。這一聲“蔡夫人”卻讓蔡氏有些的刺耳。

皺起了眉頭,蔡氏不滿道:“我叫蔡玉。”

劉封沒有理會蔡玉的不滿,只是低著頭,看著蔡玉道:“我們商量個事情好嗎?”雖然說商量,但是劉封的雙目中閃現的是一種不容置疑。

那是一種男人決定後,女人少管的意思。

在這種目光之下,蔡玉意識到了什麼,身子微微一顫。道:“什麼事情?”聲音之低,連她自己都出乎意料。

“就當你死了。忘卻過去,以後就留在我的身邊。”劉封沒有猶豫道。

蔡玉渾身震動,臉上猶豫之色閃現。劉封沒有催促,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他知道,自己這個舉動,會讓蔡玉很為難。

蔡玉能嫁給劉表那個老頭,就證明蔡玉很在意宗族。要是她真的永遠留在他的身邊,就等於是蔡氏一族沒有了穩固的靠山。

蔡玉又怎麼能短時間內作出決定呢。但是劉封不管,既然勾引了他,就要付出代價。

在等了許久後,也沒見蔡玉回話,反而見她閉起了雙目,臉色痛苦。劉封不由低下了頭,輕聲的對著她道:“若是你不答應,我就殺了你。我染指過的女人,不管她是不是有男人,是斷然不會再讓別人碰她。”

一個男人什麼都可以忍讓,但是在這種事情上,忍讓一下就不是男人。劉封認為自己是個男人。

劉封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下得去手。可能會下不去手,但一定會把蔡玉給關起來,直到劉表死掉了。

不過出乎劉封的意料,當劉封說出這句話後。蔡玉臉上的痛苦緩緩的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明媚的笑容。

“真是貪心。”蔡玉重新伏在了劉封的胸口,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道。

劉封心下一喜,摟著蔡玉的手,不由更重了。因為他知道,如果說剛才兩人還只是一夕歡愉的關係,那麼現在就是一對了。

老實說,劉封不會哄女人,身邊唯一的一個女人環兒還是他的貼身侍女出身。在蔡玉答應他之後,他只是摟著蔡玉,保持沉默。

“對了,昨日我見你面色難看,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還是蔡玉打破了沉默,她抬起頭,明媚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著劉封道。

“說起來丟人啊。”劉封苦笑了一下,把自己與費氏的一些糾葛說了出來。

“狗眼看人低。他就不知道,年輕,才能也是一種資本,想當年,誰能知道曹操那個宦官的後代,會有今日的局面。一統北方,那是何等的氣量。你將來未必會比他差。”如今的蔡玉已經完全融入了新的身份內了,不由嬌罵了一聲,道。

對於這一點,劉封倒也不懷疑。如果他時運大盛,取蜀漢而有之。那麼還真不會輸給曹操太多。

不過,劉封的沉默,卻讓蔡玉以為他還在耿耿于懷。不由,嬌笑一聲,有些放肆的伸出玉臂,反摟著劉封的腰。

輕聲道:“那費氏算什麼,在荊州給我們蔡氏提攜都不配。要知道你現在摟著的女人是姓蔡的,比那費氏高貴了一千倍,一萬倍。”

蔡玉當然不是在炫耀自己的出生,而是為劉封打氣。

“呵呵,我曉得的。”劉封呵呵一笑,摟著蔡玉的手更緊了。雖然他真的蠻在意費氏那邊的事情,但也沒有蔡玉想的那麼嚴重,只是一口氣不順罷了。

而聽蔡玉,這麼幫著自己說話。劉封心中只有高興,那費氏的事情早就拋在一邊了。

兩人總不能一直這麼窩在床上,溫存了片刻後。劉封就鬆開了蔡玉,開始撿起了被仍的到處都是的衣服穿上。

昨晚還很豪放的蔡玉,這會兒到是扭捏無比。見劉封穿衣服,反而蓋起了被子,遮掩住了自己的嬌軀。

劉封看的有些發笑,什麼都做過了,還怕這些。搖了搖頭,劉封也不強迫蔡玉起來,他自己穿好衣服後,去了門外叫來侍女。

打熱水,沐浴,更衣。如此折騰了半個時辰後,劉封二人才穿戴一新走了出來。

門外,有一個下人早早的等著了。

“表少爺,老爺已經回來了,正在書房。”見劉封二人出來後,下人彎腰行禮道。

劉封的臉上微微有些尷尬,昨晚喝醉了,恐怕動靜不小。劉泌派人等候,卻又不叫人進去打擾他。恐怕也是知道了些什麼。

“知道了,我這就去。”劉封回了一句,這才轉身對著蔡玉道:“今**先不要出門,等一下我也去打打獵,輕鬆輕鬆。”

“嗯。我等你。”蔡玉點了點頭,道。

劉封朝著蔡玉笑了笑,這才起身前往劉泌的書房。劉泌的書房在前院,與他所住的後院有著不小的一段距離。

走了片刻,劉封才來到了劉泌書房外。

“舅舅。”劉封在書房外邊駐足了一下,彎腰朝著裡邊大聲道。

“進來吧。”劉泌的聲音立刻響了起來。劉封這才走了整理了一下衣衫,走了進去。

進了書房後,劉封抬頭打量了劉泌片刻,卻是皺起眉頭,只見劉泌眼圈微微發黑,神色疲憊異常。

“舅舅這是?”劉封心中想著,可能劉泌這次去長沙,向長沙太守劉磐請求舉薦信之事落空了。

“坐。”見劉封進來,劉泌露出了一絲勉強的笑容,指著旁邊的位置道。

待劉封坐好後。劉泌才苦笑一聲道:“那劉磐卻是個謹慎之人,因你的身份特殊,不願與參與這件事情。”

說著,劉泌實在是愧疚不已。他一手造成了劉封現在上不上,下不下的局面。卻又沒辦法解決劉封的事情。哎。

其實劉封早已經跟劉泌說過了,他現在的身份,除了劉表以外,誰也不會接納他,甚至是躲之不急。

已經預料到,劉泌可能求不來舉薦信。不過當初為了不打擊劉泌的熱情,劉封也只好讓劉泌一試了。

因此,聽到劉泌這句話的時候,劉封不僅不意外,還迅速的安慰劉泌道:“舅舅不必在意。”

頓了頓,劉封又笑著道:“外甥我已經決定十日後,前往襄陽,去見劉表了。到時候,先遣使臣往見劉表,有沒有那舉薦信,倒也沒什麼差別。”

“十日後?這麼快?”劉泌一愣,失聲道。

“嗯,早些解決如今不尷不尬的才好。要是哪天,有人把外甥當做是匪徒給剿滅了,可就悔之晚矣了。”劉封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一個野將軍,帶著一千二的士卒在荊州飄蕩。要是哪個傢伙眼紅,派兵征討他也不是沒可能。

劉泌不禁皺眉思考了一下這個可能性,也覺得挺嚴重的。

不由歎息道:“如此,也只能早些前往了。”

“嗯。”見劉泌沒有堅持挽留他,劉封松了一口氣,點頭道。

費氏的船隻在洞庭湖內橫衝直撞,直到一座大島附近才停了下來。

島嶼很大,足足是杜島的五六倍大小。同樣村寨林立,雜亂異常。島嶼的當中,插著一杆大旗。

上書“長沙賊。”

這就是赫赫有名的洞庭湖南面霸主,張谷率領的長沙水賊盤踞的島嶼了。

洞庭湖有兩大勢力,一是盤踞北方的血水賊李冉。二是盤踞南方的長沙水賊張谷,各自擁有二三千的勢力。劉表都不能把他們怎麼樣。

本來這樣的水上勢力,荊州的士族應該避而遠之的。很少有人知道,費氏與長沙水賊張谷有些買賣上的來往。

費氏這些年的勢力有所增長,就是靠著這些用糧食,換取這些水賊搶來的金銀物,而膨脹起來的。

其實,這次出門,費觀交代費房的解決辦法有三個,最後一個辦法,就是讓劉封徹底消失。

而代手的就是這長沙賊首張谷了。

費氏的船隻有特殊的記號,可以在此橫行。很快,就靠近了大島。

島上也有水賊通知了賊首張谷,張谷領著一些小頭目前來迎接。

張谷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雖然是水賊,但長相卻很斯文,帶著一股俊秀。此刻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是眼中卻是無比的厭惡。

費氏的船靠岸後,費房第一個走了下來。張谷也迎了上去,哈哈大笑著道:“費管事來此,還真是稀客,稀客啊。”

“無事不登三寶殿,進去說話。”費房卻低聲說了一句,隨即很輕車駕熟的往島上走去。

“哦。”張谷臉上也閃過一分凜然,跟了進去。

二人一起來到島嶼中央的大寨子,互相坐好後。費房才開口道:“這次我來是想請大首領出手,除掉一人。”

“誰?”張谷臉上凜然更重,謹慎的問道。

“劉封。”費房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響起劉封昨日,如此強硬,費房心中就冷笑不已,敬酒不吃吃罰酒,就讓你消失。

“那人名氣不小,部眾我也不小,我吃不下。”考慮了良久,張谷搖了搖頭道。

“你只是輔佐,真正殺他的人,另有其人。”說著,費房在張谷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張谷聽完後,立刻道:“這事好辦。”

“好,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等劉封來了,就派人通知你。”見張谷答應了下來,費房卻並沒有鬆口氣,反而更凝重道。

張谷點了點頭,朝著寨子外邊大喊道:“來人,送費管事出去。”

片刻後,門外走進來了一個水賊,帶著費房走了出去。

費房走後不久,張谷長歎了一口氣。站起了身體,面向北方,喃喃道:“甘哥哥啊,這洞庭湖不好呆啊,要是可以的話,我就率部投奔杜島去了。”

可惜,張谷知道有些不可能,他的部眾如果貿然的向洞庭湖北方進發,一定會造成惡劣的影響。與血水賊李冉交惡。所以張谷始終不能投奔甘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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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狗眼瞎了

“以後就有勞小兄弟了。”

“將軍客氣了。”

劉莊外邊,黃忠拜謝劉封。

今日就是十日之期,也是就是黃忠帶著黃夫人,獨子黃敘與劉封一起北上的日子。

或許是獨子救治有望,黃忠的氣色比十日前要更加的好了,臉色紅潤,聲音洪亮。站在那裡就有一種不可忽視的氣勢。

今日劉封身上穿著一身便服,腰懸佩劍。做足了出行的準備。

“先勞將軍在此稍等,我進門與舅舅話別。”劉封歉然的對黃忠道。

其實,劉封早已經對劉泌說過了,並且,旁邊的陳大已經拔營,準備向湘水行軍了。但是臨出門前,劉封還是覺得有必要向舅舅劉泌話別。

劉泌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疼愛,對於劉封來說有非凡的意義。

“小兄弟請便。”黃忠理解的點了點頭道。

“稍等。”劉封抱拳一下,轉身進了劉莊。

劉泌的性子有些不耐傷感,所以劉封今日出走,劉泌也只是呆在書房中,沒有起身相送。

書房內,劉泌手中雖然拿著竹簡,但卻怎麼也不能凝神。

“哎,也不知道這外甥將來會怎麼樣。”棄了手中竹簡,劉泌歎了一口氣道。

“舅舅,這些日子多賴舅舅照顧。外甥向您告別了。”門外,劉封朝著書房深鞠躬,拜別道。

“去吧,記得要保重自己啊。”劉泌壓住了蠢蠢欲動的心,沒有出去看看劉封。只是言語中,還是透出了一絲不舍。

“舅舅放心。外甥不僅會保重身體。等來日回來的時候,也必定會讓舅舅顏面有光。”劉封心中一暖,道。

“好,有如此志氣,大善。”劉泌很相信劉封說的話,驕傲道。

“那外甥走了。”劉封再次一拜,毅然的轉身離去了。

雖然舅舅和善,但是長沙並不會為劉封帶來更多的機會,利益,劉封很清楚,只有北上,才能讓他的勢力膨脹。才能將來提兵十萬,迎回甘氏。

所以長沙雖好,舅舅慈愛。但劉封也只能忍痛離開。

“舅舅等著你衣錦還鄉。到時候必定大擺筵席,好讓舅舅沾光。”劉泌臉上露出了感傷,但卻帶著笑道。

卻是幻想著外甥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出人頭地,衣錦還鄉了。

告別了舅舅劉泌之後,劉封出了劉莊。與黃忠一到,被六百士卒與黃忠家的些許家奴,侍女簇擁著向湘水靠近。

到了湘水後,與留守的鄧艾,張貴,周順等人會合,乘大船北上。

數日後,劉封的船隊已經接近洞庭湖的範圍了。船隊的速度,也越發緩慢。

當中最大的樓船上,劉封與黃忠,陳大等人一起站在船頭。面色有些凝重。

“再前方就是洞庭湖範圍了,我們這麼大的規模,就算是想悄悄穿過洞庭湖,恐怕也是不能。”劉封指著前方,隱約出現的大湖道。

洞庭湖內盤踞著數千水賊,那是劉表都沒能剿滅的悍匪。劉封雖然有兵馬一千二,但大多都是最近收服的。磨合都沒有來得及,就別說與悍匪廝殺了。

就算是仗破軍營與悍匪廝殺,恐怕也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我看應該破財消災。此行大人所帶的金銀頗多,可取一百金,分別派遣使者送給洞庭湖南北兩個水賊頭目為好。”許田提議道。

“不行,財不可露白。借個道路就要花費一百金。他們會猜測我們是不是有更多的金子,要是兩人被貪心蒙蔽,聯合起來對付我們,恐怕就真的萬劫不復了。”劉封卻搖了搖頭道。

“不過派遣使者過去,倒也可行。這樣吧。你與張道分別帶著幾個隨從,幾匹錦布。劃舟船過去,向那兩個賊首拜山。直言要借到。我們也有一千二百人,船隊龐大。我想那兩個賊匪應該會掂量掂量。”劉封思慮了一下,選擇了這個折中的辦法道。

“諾。”許田與張道思考了一下,也覺得劉封的辦法比較可靠,點了點頭道。

二人告退後,立刻選了幾個隨從,拿了幾匹錦布。打算乘小船向洞庭湖進發,至於大船隊,先暫且停泊在此。

不過,二人並沒有順利出航。因為遠方,隱隱有規模龐大的船隊,正向這邊沖來。大小舟船無數,順水而下,好不威風。

“長沙水賊?”正要出發的許田,看著對方的旗號,不由色變道。

張道,陳大等人也是如此,就算是黃忠也半眯起了眼睛,有精芒閃過。

“這裡是洞庭湖附近,遇到誰也不意外。鎮定下來。”劉封心中也微微一緊,但是面上卻不顯,反而訓斥了眾人一聲。

“擂鼓,戒備。”陳大迅速的反應了過來,大聲下令道。

這艘樓船,是蔡氏建造送給蔡玉的。現在蔡玉整個人都是劉封的了,這船自然成了劉封的。

逆水北上的這些日子,劉封起居都在這艘穿上度過。穿上駐紮著一百五十名破軍營的士卒,可以說是戰力雄厚。也是船隊的總部所在。

設有大鼓。號角。

隨著陳大一聲令下,“咚咚咚。”雄厚的鼓聲,立刻傳出。隨著鼓聲響起,簇擁在大船四周的舟船,立刻就加緊了戒備。

張貴,鄧艾兩個軍侯,都下令加強了戒備。船隊也徹底的停泊了下來。

擂鼓戒備的原因是劉封並沒有確認對方是否有敵意,若是對方沒有敵意,你冒然出擊是就等於是把自己往懸崖上推。

順水而下的龐大船隊中,有一艘特別巨大的船隻。船跟一般的樓船很像,但是穿上並沒有那高高的城樓,似乎是為了減輕重量,生生的把船樓給卸下來了。改裝成了輕便又快速的水賊船。

此刻,船甲板上,站著幾個人。

張谷,費房,以及幾個身材彪壯的水賊。

“那就是你說的劉封?看起船隊的規模,要比你說的五百人,要多上許多。”張谷的面色並不好看,語氣有些泛冷。

按照費房的情報,劉封的軍隊應該只有五百人才對。看現在這支船隊的規模,恐怕是上千人了。

“這不關你的事,只要你在這裡堵住他半個時辰,你就能獲得一千石的糧食。”費房提出了讓張谷心動的價碼。

“希望你不要食言。”許久後,張谷冷冷的撇了眼費房道。

“呵呵,這點代價,我們費氏還是付得起的。”費房並不怎麼在意,呵呵一笑道。

說完後,費房不再與張谷說話。往前站了幾步,搖搖的看著劉封船隊的方向。這個時候,他們的船也減緩了速度。緩緩的停頓了下來。

與劉封的船隊只隔著一二百米的距離,搖搖相對。

“哼,叫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費氏連那本想退還給你的一千五百金都省了。只要付出些許糧食就能讓你消失。這辦法真好,又簡便,又不留痕跡。”費房目光泛冷的看著劉封船隊,心中冷哼道。

在費房看來,他們費氏捏死劉封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而一隻螞蟻想要反抗人類,就會有這種下場。

想著只要過半個時辰,劉封就被殺的落花流水,費房的心情就很好,很好,非常非常的好。甚至面帶微笑,似乎忘卻了當日在劉莊內,劉封對他的無理。

跟一個將死之人計較什麼。費房很寬厚的想著。

費房飄飄欲仙的時候,卻沒看見站在他後邊的張谷,臉上有些驚疑不定。

這個時候,兩只船隊相隔只有一二百米。張谷不僅能聽見對方船隻中,傳出的陣陣擂鼓聲,也能完全看清楚了對方四艘大船中,那較小的三艘。

如果他沒看錯,那三艘船正是他送給甘甯的啊。

當年甘甯初入荊州的時候,曾經救過張谷一命,可以說是救命之恩。十月前,甘甯忽然給他來信說要做水賊。

旗號都打出去了,叫做錦帆賊。向他要了幾艘大船。

張谷雖然詫異甘甯忽然想做水賊這件事,但還是毫不猶豫的想辦法弄了七,八艘大船過去。順便的,連船上的水賊都送給了甘甯。

洞庭湖上,長期爭鬥不休。各個勢力中,都在穿上刻下了些許己方能辨認的小記號。所以張谷能一眼就看出那三艘大船是甘甯的。

“這叫劉封的傢伙,難道從我甘家哥哥手中搶奪了三艘大船?不可能啊,先不說我那哥哥如何驍勇,收下也都是精銳,憑他這點人馬,鐵定不是我那甘哥哥的對手。更不用說是搶奪船隻了。難不成是我那甘家哥哥送他的?”有了這種想法,張谷的心中,為之一驚。

要知道,這三艘大船價值不菲,對於水賊來說,船隻更等同于性命一般的存在。而甘甯卻毫不猶豫的送了三艘大船給這叫劉封的。

那麼兩人應該有什麼樣的交情啊?

難道甘家哥哥與劉封有過命的交情?

有了這個想法之後,張谷心中對劉封現在的處境充滿了擔憂,以及看向旁邊正悠然自得,飄飄欲仙的費房不懷好意了起來。

他拜甘甯為哥哥,是兄弟。劉封是甘甯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這人既然找他來,來算計劉封,豈不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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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呸,費氏算個什麼東西

這邊船頭,劉封見對方停泊了下來,雖然有些訝異,但並沒有放棄警惕。

一邊下令繼續警戒,一邊抱拳高呼道:“我乃羅縣劉封,前方可是長沙張壯士?”

劉封體格健壯,這聲高呼中氣十足,聲傳數百米。一二百米開外的張谷自然聽的清清楚楚。

這人一旦對別人起了好感,就覺得對方什麼都好。

聽這聲音,那劉封也該是響噹噹的漢子。於是,張谷抱拳回答道:“在下正是長沙張谷。”

“呵呵,長沙張谷橫行洞庭湖,威名赫赫。早有所聞,今日一見果然不凡。”劉封客套了一句,猛的又話鋒一轉,問道:“只是不知張壯士今日橫兵在此,猶如鐵索橫江。使我進不得,這是何意?”

劉封問的很坦率,也很直接。有一種怡然不懼的氣勢。

張谷聽的更是欣喜,認為劉封如此氣勢,當是甘甯的朋友無疑了。

“呵呵,此事稍後我在回答。容我先問一個問題。”張谷呵呵一笑,隨即問道:“不知劉校尉坐下那三艘大船,來自何處?”

“張首領跟他說什麼廢話。等半個時辰一過,自有人來收拾劉封。”卻是旁邊的費房對張谷的舉動有些不滿,大聲道。

“哼,我做事,用不著你管。”張谷轉頭髮出了一聲冷哼道。

“你,你居然敢反抗我們費氏?”費房只覺得一股熱血從心中騰起,直沖腦門。指著張谷厲聲道。

費氏的招牌在荊州很好用,幾乎是萬年不倒。費房雖然是管事,但是在外邊是過著老爺般的生活。但這些日子,先有劉封,後有這個張谷先後出言不遜。讓費房幾乎失去了理智。

尤其是這個張谷,對費房的打擊更大。要知道,往年這張谷是靠著他們費氏才得以生存的。

“費氏算個什麼東西。你們吃劉表的俸祿,卻聯通我們這些水賊。不忠不義之徒罷了。”張谷冷哼一聲,表示不屑。

心裡更是打定了主意,等這次過後,就拋棄這洞庭湖,北上去尋找甘甯。

按照他的猜測,劉封當是甘甯的朋友無疑了。他們兩只船隊加起來就足有數千眾,恐怕稱霸洞庭湖北方的李冉也不敢隨便阻攔他們的去路。

有了這個想法,張谷幾乎雙目放光,他期待已久了,真的期待已久了。與甘家哥哥縱橫水系的日子。

“你,你。”費房聽見張谷這不屑以及的話語,只覺得一口氣沒有上來,捂著胸口你,你了幾聲,楞是說不出話來。

喘息了幾口氣後才平復了下來。只是沒有再說話,臉色陰沉如水,心裡打定主意,等那外援來了之後,連這個叫張谷的也給一起剿滅了。

“哼。”冷哼了一聲,張谷在心中已經起了把這個討厭無比的費房交給劉封處理的打算。

這邊發生戲劇化的轉變,那邊劉封卻在思考,張谷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三艘船,當然是甘甯送的。而這個叫張谷的卻特意留意了一下到底是什麼意思?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這叫張谷的認識甘甯,是有恩惠,或是有仇怨。

不過,劉封覺得張谷的語氣中並沒有惡意。猜測應該是屬於前者了。

心中一陣驚喜,沒想到這稱霸洞庭湖南方的張谷居然是甘甯的朋友。

“這三艘大船乃是錦帆甘甯所贈。張壯士可是認識甘甯?”劉封一邊回答一邊試探道。

並沒有放鬆警惕。

“哈哈,果然是我那甘家哥哥的朋友。哈哈哈哈。”張谷發出了一聲爽朗的大笑聲。

“張谷,你這是什麼意思?”費房勃然色變道。甘家哥哥?朋友?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劉封居然還能跟張谷這個洞庭湖水賊牽扯上關係?

任費房佈置再精細,謀劃再得當。這一次卻真的是栽了。誰叫劉封與甘甯有所交集,誰叫張谷與甘甯有過命的交情。

這就叫睜眼瞎。

“什麼意思?你居然算計我甘家哥哥的朋友。”張谷的臉色猙獰,眼中卻透著詭秘,又是氣憤,又是似笑非笑。張谷心裡對於張谷的睜眼瞎,不知道該是氣憤還是該可笑。

“甘家哥哥的朋友也是你算計的。傻吧。來人,把船靠過去。把這廝綁了,我們去見劉封兄弟。”在痛駡了費房一聲,張谷大聲下令道。

“諾。”張谷身側的水賊齊齊發出了一聲響亮的應諾聲。在這聲聲響中,這艘水賊主船,脫離了船隊,緩緩的向著劉封靠近。

剛剛是愣住了,費房楞楞的看著張谷,仿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但是當兩個彪悍的水賊上來,欲綁了他後。費房發瘋般的往前沖去。

“我是費氏的外管事,我是費氏的外管事,你這個傢伙不要命了,你敢得罪費氏,你敢得罪費氏。費氏一定與你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瘋狗一樣叫著,瘋狗一樣的向張谷撲去。此時的費房還哪有初見劉封時的那份悠然自得,那副老謀深算。只能算是條瘋狗。

“呸,老子早說過了,老子打心眼裡看不起你們這些吃裡扒外的士族。”張谷呸了一聲,伸腳就踹在了費房的身上,這一腳夠用力。

“啊。”一聲慘叫,費房捂著胸口,滾出了米許。

“一個破管事都綁不好,你們是幹什麼吃的。”踹完費房後,張谷猶自不解氣,朝著那兩個負責捆綁費房的水賊大吼道。

“諾,諾。”兩個彪壯四射的水賊,在張谷面前,跟貓似的,只有點頭的份。只是應了兩聲,兩人重新轉過身,面對捂著胸口,表情痛苦的費房的時候,面色變得猙獰了起來。

讓我們挨大首領的罵。先教你不得好死。

“砰砰砰。”兩個水賊在捆綁的時候,下了不知道多少狠手。眼看費房鼻青臉腫,進氣多,出氣少了,這才罷手。

樓船的甲板上,劉封見對方主船一艘,緩緩的向這邊靠近,其他船隻只是停泊著不動。心中松了一口氣,看來對方真是沒有敵意。

不過,可能與甘甯有極大的關係。

但是儘管如此,劉封還是對著旁邊的寇水輕聲道:“下令繼續戒備,不要放鬆。”

寇水已經跟著劉封一段時間了,對於傳令這一種工作已經很適應了。聞言彎身道:“諾。”

就在這種外表看不出任何舉動,但是劉封船隊中的士卒暗自警戒的氛圍中。張谷的主船緩緩的靠了過來。

直到很近的距離,張谷主船才停泊了下來。

“轟隆。”一聲巨響,卻是對方的人,搬著一張跳板,把兩艘船給連結了起來。

劉封不由眯起了眼睛,對方到是真磊落,也有膽識。不僅單開一艘船過來,居然還敢上船。

不過,當張谷走上了跳板後。劉封的雙目一凝,卻不是注意張谷,而是注意到張谷身後被五花大綁的費房,雖然鼻青臉腫,但劉封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費氏的外管事。

此事恐怕不簡單。劉封眼中驀的閃現出了一分陰沉。

“哈哈哈,劉兄弟。”張谷踏上樓船的時候,朝著劉封舉拳哈哈一笑道。

劉封身側許田,張道,寇水,周順等人分在兩旁,如同被眾星拱月一般,被簇擁在中間。再加上年輕英武,是以很好辨認。

“張兄弟。”對方稱呼你是客氣。雖然劉封對於兄弟這個稱呼不感冒,但還是舉拳還了一禮道。

“呵呵,劉兄弟是我甘甯甘家哥哥的朋友吧?把你堵在這裡實在是不好意思。來人,把費房帶過來。”張谷用半句話對劉封道歉,半句話則是吩咐身後的手下的。

“諾。”張谷身後的兩個水賊齊齊的壓著如同死狗一樣的費房來到了劉封的身前。

“費氏外管事?”劉封掃了一眼,略有深意的看著張谷道。

聽見劉封的聲音,費房有氣無力的抬起了頭,眼中怨毒一閃而逝,但這時卻還算硬氣,沒有求饒。

“哦,兄弟認識他?”張谷意外道,隨即,摸了摸腦門,哈哈一笑道:“到是忘記了,就是這傢伙讓我把你給堵在這裡的,你認識他也不奇怪。”說著,張谷用腳踹了踹費房,很是隨意。

“費氏可是我的岳丈家,當然認識。”劉封自嘲一笑道。

“那你們怎麼會衝突起來?他可是要把你堵死在這裡啊。”張谷失聲道。

“呵呵,不提也罷。”劉封呵呵一笑,卻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深究,轉而問道:“他叫張兄弟來堵我,應該代價不小。不知兄弟你為何反擒了這廝?是因為甘甯嗎?”

“哈哈,猜對了。甘家哥哥救過我一命,那就是過命的交情啊,他的朋友,怎麼也不能動啊。”張谷哈哈一笑,到現在他還覺得這件事有些意思,費房這廝居然找上他害劉封,哈哈。

“不過啊,也是意外。兄弟坐下的三艘船,剛好是我送給甘家哥哥的,不然真就著了這廝的道了。”頓了頓,張谷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有些慶倖,有些後怕道。

“呵呵,正所謂天道在我。證明老天不讓我死啊。”劉封呵呵一笑,笑著道。

雖然他也感覺這件事情很有趣,但他卻認為巧合中定有必然。老天不亡他啊。

“哈哈哈哈,對,對。老天都不讓兄弟被人算計啊。哈哈哈。”張谷先是一愣,隨即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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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江夏太守黃祖之子,黃射

笑聲過後,張谷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色變道。

“忘記告訴兄弟了,這廝請我來只是為了堵住兄弟。真正的殺招是江夏太守之子黃射。”

“黃射?”劉封也是勃然色變道。

黃射不算什麼,但是他身後的江夏太守黃祖卻是個厲害人物。鎮守江夏多年,曾經射孫堅與峽山。可以說是當今一流的人物。

更何況,黃祖其人雖然名義上是劉表部將,但實際上是一方諸侯。聽劉表調用,但是自主的權利很高。

他可以不經過劉表的命令,曾經命部將領兵數千,跨域擊孫權。就可以看出,黃祖的權利有多麼的巨大。

當日在羅縣內,劉封正是因為攝于黃祖的權利巨大,儼然是一方諸侯,才不追要他家中被寇當盡獻給了黃祖的數千黃金。

但是他的大度與不計較,顯然是被黃祖當做了驢肝肺。

他與黃祖原先沒有仇怨,就算其中有費氏作為周旋,恐怕黃祖也不會答應出兵征討他。而今日黃祖既然出兵,就等於是黃祖在追究寇當那件事情。

白白得了數千黃金還要派人殺他,豈不是得了便宜還要賣凶?劉封心中升起了無邊的怒意。

幸好劉封也是在陰謀詭計中成長了不少,心中怒意剛剛升起的時候就被劉封給壓制了回去。

當務之急不是生氣,而是該問一問詳細情況。

“黃射帶來了多少人馬?什麼時候到。”冷靜下來後,劉封沉聲問張谷道。

“按這廝的說法,應該是五千人馬。半個時辰後到。”張谷順腳又踢了一下費房,道。

連續被踢,費房心中也很憋屈,豁然抬起頭,憤怒的看著張谷。尖銳叫道:“張谷,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難道你忘記了,在你沒有東西吃的時候是我們費氏給你送去了糧食。”

“**,不說這件事老子還忘了。當初你們用一千石的糧食,換走了老子三千金,整整三千金啊,**,都可以購買十萬石的糧食了。奸商。”張谷聞言勃然大怒,轟隆。再次一腳踢飛了費房。

“啊。”一聲慘叫中,費房飛出了兩米遠。不過這次卻並不像上次那般簡單了,停下來後,眼睛泛白,口中流下了鮮血。

“兄弟,這廝夠狠毒,心夠黑。你看怎麼處理?”踢完後,張谷問道。

“殺了吧。”劉封隨口道,現在最緊要的不是處理費房,而是該怎麼對付黃射。五千兵馬,而且是正規的水軍,劉封心中烏雲密佈。

或許是迴光返照,或許是事關性命。在劉封說出這話的時候,費房的意識立刻清醒了,他一摸嘴角的血跡。發瘋一般的撲了上來。

在劉封,張谷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以前,以極迅速的速度抱住了劉封的腿。哭嚎道:“姑爺,姑爺您不能殺我啊,您不能殺我啊。我是費氏的外管事,我掌管著費氏龐大的外部產業。若是我死了,就是費氏的重大損失啊。姑爺,姑爺。求求您,求求您看在大小姐,哦不,而二小姐的面子上,饒了我吧。”

哭嚎聲震天響起,言語中滿是悔恨,求饒。但是劉封卻不為所動。反而為費房的這些話而殺氣盈滿胸膛。

當年他與費氏議定的是取費氏的嫡女費舒,但是取的卻是費氏的庶女費婷。他還要裝作不知道,宴請賓客。大辦婚事,何其恥辱,何其恥辱。

可以說劉封心中有三大恨,其一是背負與甘氏不義的罪名出走新野。其二是恨不能奪回甘氏。其三就是這嫡女變庶女。可笑,可恨,可悲。

“絞死。”劉封一腳踢開了費房,從牙縫裡吐出了這句話。神色猙獰無比。

被劉封一腳踢開,再聽到劉封要絞死他。費房愣住了,徹底的愣住了。絞死不是一般的痛苦。怎麼自己求助劉封,反而獲得了這個可怕的結果。

直到費房被兩個如狼似虎的水賊,帶走的時候。他才清醒了過來,他看著越來越遠的劉封臉上的猙獰。

心中大悔,我怎麼忘記了,我怎麼忘記了。對於男方來說,那是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我以這種身份去求助他,豈不是找死嗎?豈不是找死嗎?

“哈哈哈哈,自作孽不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哈哈哈哈哈。”費房如同瘋癲了一般,仰天大笑,大笑。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在水賊拿著一根繩子套在他的脖子上的時候,他猶自在笑。

笑自己蠢,笨,還狗眼瞎。

“呃。”隨著脖子上的繩子拉緊,費房的眼睛凸出,處以了絞刑。

絞死費房也只是洩氣,下了命令後。劉封的注意力就已經從費房的身上轉移到了當今的困局上了。

五千水軍。該怎麼對付?如何對付。

劉封陷入了沉思,而旁邊的張谷眼中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急不可耐的道:“劉兄弟,我們聯手吧,看你的人馬大概有一千多人,而我也有一千五百人。我們聯手定能殺敗黃射,隨後瀟灑北上,去與甘甯哥哥回合。如何?”

說著,張谷又怕劉封不信,於是又道:“劉兄弟你別不信,現在的黃祖已經不是以前的黃祖了,他不修戰船,財谷匱乏,軍隊沒有法度。左右也都是饞臣。已經是日落西山了。反觀我的水賊驍勇無比,足以破黃射的五千人馬。”

劉封心中一動,他常年在新野,消息匱乏。對於張谷所說的,還真是不知道。

如果真的如張谷所說,黃射的五千水軍只是紙老虎,他們聯合可以幹過。那倒是可以試試。

不過,劉封想的試試,當然不是與張谷一樣跟黃射硬拼命。

“如今你我合力,在兵力上也子是接近黃射。若是兩軍廝殺,即使是勝,那也是慘勝,划不來。”劉封搖著頭道。

見劉封搖頭,張谷急了,道:“不戰也不行啊,這裡是洞庭湖離江夏很近,若是他誠心找茬,我到是沒事,往洞庭湖內一躲,也就過去了。但是兄弟你。”

這看似像是在擔憂劉封的處境,但卻是在暗示劉封與他聯手。偏偏張谷還裝的不像,幾乎是明晃晃的說。我們聯手吧,我們聯手吧。

劉封看的不由失笑。沉吟了一下,雙目中冷意一閃而逝道:“雖然用強不行,但是我沒說不能用詭計啊。他強任他強。我跟他玩陰的,與實力沒關係。”

“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問他一問,這一戰能否避免。若是能避免最好,畢竟黃射的老子是江夏太守黃祖。我得罪不起。”劉封隨即又補充了一句道。

倒也不是得罪不起,而是黃祖身為劉表的愛將,地位非凡。而劉封恰恰是要北上襄陽,若是劉表偏袒黃祖,他還能有好果子吃?

何況,戰爭乃是兇器,傷人也傷己。不必要的戰爭,能避免就避免。不過,若是不能避免。也休怪我劉封陰死你。

劉封雙目中冷芒閃閃。

張谷目瞪口呆的看著劉封,原來不是不願意聯手,而是不願意出現重大傷亡。不過張谷一想也對,他手下也才一千五百水賊,若是出現大傷亡,他也心疼啊。

於是點頭道:“就按照劉兄弟說的辦吧。”頓了頓,張谷又好奇的問道:“不過,這要怎麼用詭計陰謀他啊。”

“那費房不是找來兄弟你與黃射一起殺我嗎?那你不就是黃射的盟軍?”劉封意味深長道。

有時候,貌似盟軍,實際上是敵人的關係,可以說是最致命的。所謂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就在於此。

“若是在劉兄弟你與黃射相鬥的時候,我反戈一擊,把黃射圍在當中。他就是一條死魚啊。好,這辦法好。”能做到水賊大首領,張谷的水戰能力並不差,聞言立刻眼前一亮道。

“劉兄弟在此等候,待我去把陣勢布好,等著他來。”張谷也是急性子,向劉封抱拳一聲,立刻轉身上了船。

很快,主船掉轉了船頭,返回了水賊陣營中。

並且,在劉封的目光中,水賊的陣型緩緩的出現了變化,並且往後退了少許。

這裡是湘水齊齊湧入洞庭湖的區域,水賊的後邊就是廣大的洞庭湖。水賊們退走少許後,又往右邊移動了稍許,空出了點位置。

劉封看的暗暗點頭,那空出的位置恐怕就是為黃射留下的。當黃射進入這個區域後,必定會率領人馬向處在湘水上的劉封衝殺。那麼,後方就出現了空當。張谷正好可以從黃射的身後掩殺。

黃射一定想不到身為盟友的張谷,會突然反戈一擊。肯定會被殺的措手不及,又遭遇前後圍攻。大敗只是時間的問題。

“箭上弦,矛在手。戒備。”劉封回過頭,對著陳大,周順,寇水三人下令道。

“諾。”三人齊齊應了一聲,下去做事去了。

此刻江面上一片平靜,但是暗地裡卻暗潮洶湧。

劉封帳下士卒,箭矢上弦,長矛在握。已經完全的準備妥當,就等待黃射來,戰不戰。

劉封同樣如此,他的目光始終看向前方。這一站就是半個時辰,直到河面稍微的起了波瀾,遠方出現了一大片船影的時候。

才長呼了一口氣,來了。

不過,是戰,還是和?劉封眼中閃著陰冷的光芒。若是戰,就讓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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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戰黃射

遠方的船隊緩緩的清晰了起來,戰船無數,而且都是制式的,比張谷這種水賊,或是劉封這等臨死拼湊起來的船隊好上不止一個檔次。

其中,如同蔡玉那艘樓船一般的大型船隻就有不下五艘。既富麗堂皇,戰鬥力又高。

當中一艘樓船上,一杆“黃”字帥氣迎風飄舞,呈騰龍飛天之相,張牙舞爪。

船的甲板上,站著一個器宇軒昂的青年人。這青年負手而立,氣勢不凡。從相貌上看大約在三十歲左右,皮膚白皙,眼神銳利,稍微帶著一絲傲然。

他當然有傲然的資本,十八歲為將,曾經殺敗過不少水賊。本身又是江夏太守黃祖的兒子,可以說是一方諸侯之子,地位尊崇。

不管是資歷,能力,以及相貌,他都很自負。

就當黃射傲然的想著的時候,腰間傳來了一陣刺痛,他的臉色立刻就不好看了起來。

“可惡,江東碧眼兒。”黃射隱晦的撫摸了一下腰間,心中暗恨。

如果說,有人說有人比黃射更加強大,更加有能力,相貌更加的堂堂。那黃射肯定不會否認,因為確實有那麼一個人。

那就是可惡的江東碧眼兒。

論身份,孫權身為吳侯尊貴無比。論能力,孫權比他強一點。論地盤,比他父親黃祖大了六倍。

同樣是二世祖,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不,孫權應該是三世祖了。

以前黃射對於這件事情打死也不承認的,但是三個月前,他領兵五千,攻打採桑。結果大敗而歸,損失了精兵二千。

黃射就不得不承認孫權比他強大了。

這次黃射領兵前來,說是為了掃滅劉封,還不如說是度假的。目的是為了殺一殺人,嘗嘗勝利的滋味,擺脫三個月前被孫權打敗的陰影。

至於劉封是誰,黃射還是昨天才聽說的。不怎麼瞭解,只是聽說殺了他父親黃祖的一個支援者。

那支援者不錯,送了一萬金給黃祖。黃祖決定抱負。本來打算派遣部將鄧龍前來的,黃射為了擺脫陰影就自己請纓過來了。

“將軍,您看前方,應該就是長沙水賊張谷的部眾了。更遠一些的,應該就是劉封了。看來張谷堵的不錯。”船頭站著一個副將,剛才一直在觀察前方,這會兒已經觀察完畢了,一路小跑來到黃射身邊,報告道。

“水賊而已,能有什麼戰鬥能力?”黃射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道。要不是父親黃祖的戰鬥方針都是直指孫權,他早就請纓來剿滅這些水賊了。

**,往來船隻,攔劫無數。這些水賊可是富得流油。

“將軍千萬別小瞧了這些水賊,他們都是悍匪,不畏死,衝鋒陷陣可能還在我軍之上。要不然,劉荊州也不會乾巴巴的看著這些水賊為禍一方。”這副將到是很盡職,勸說道。

“水賊再強也是上不了檯面的。”黃射卻是不屑一顧道。

“哼,反正這次也不是找他麻煩的,不管他先。先把劉封給殺敗了,生擒之,送給父親。”黃射面色忽然一變,稍微沉穩了起來。左手扶著右手,稍微活動了一下,眼中殺氣四射。

別小看黃射,他也是有幾把刷子的。

副將面色一陣為難,他說那些水賊彪悍,其實就是想讓黃射注意一下,警戒一下。但沒想到黃射根本沒把水賊當人看。

不過想想也是,水賊雖然強悍,但是遇到大規模水軍的時候,還是以逃竄為主。根本不會選擇與水軍正面對抗。

現在他們有五千水軍,規模已經很大了。自是不懼區區水賊。副將這麼一想,頓時覺得心中有了底氣,挺直了腰板。

“呼呼呼。”船隊連停都沒停,就直接順流而下,從張谷等水賊讓出的一半河口,向湘水沖去,眨眼間就到了劉封等人的面前。

“對面可是江夏的水軍?”意識到對方來者不善,劉封皺起了眉頭道。

“呵呵,是又怎麼樣?”眨眼間,兩軍距離已經很近了。不過,也因為怕劉封領船隊四散,殺起來麻煩。黃射到是下令減緩了速度。

聽劉封的問話,不由譏笑一聲,回答道。

“我與太守大人,往昔無仇,今日無怨恨。太守大人竟然不惜與水賊聯合,也要剿滅了我,可是為了那寇當之事?”劉封雖然意識到不能善了,但卻還在做最後的努力。畢竟兩軍相殺,損失不少。即使大破黃射水軍,也要與黃祖交惡,于他勢力發展不利。

“別一口口的太守大人,告訴你,那沒用。今日我就是來取你性命的,要是你乖乖投降,還能有幾日活路,若是不降,哼哼。就別怪本將軍心狠了。”黃射卻是以為劉封是在獻媚,求饒了。口氣很硬。

“當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看來,今日真要嘗一嘗,打敗水軍的滋味了。”劉封聽黃射口氣極硬,不由目中泛冷,不再做不必要的勸說了。

“擂鼓,命張貴全權指揮戰鬥。”劉封下令道。

雖然劉封曾經剿滅了不少水賊,但那是因為仰仗強兵,強勢破除的。真正的水軍廝殺,劉封帳下的張貴,周順二人才是內行。

“咚咚咚。”隨著劉封一聲令下轟鳴不絕的擂鼓聲,再次響了起來。並且,船隊的形狀有些變化。

緩緩的呈現扇形張開,似乎是一隻大網,想要把擁有五千軍隊,並且左右數艘樓船的黃射船隊,一網呈擒。

“哈哈哈哈,他懂不懂水軍啊。在占弱勢的時候,選擇逃跑,或是突擊陣型拼一把,都可以。他卻擺出這樣的扇形,打算防禦嗎?真是笑話,笑話。哈哈哈哈。”黃射一見劉封擺出這樣的架勢,不由哈哈大笑。

實在是太好笑了,讓黃射本來時時都保持風度的形象立刻化為了烏有。

不過,沒人鄙視黃射。因為全部人都在笑。笑劉封無知。

“呵呵,看來自己是白擔心一場了,那劉封根本不懂用水軍。出不了岔子的。”先前提醒黃射防備水賊的那副將,也忍俊不禁。搖了搖頭,算是徹底的放下了心中的擔心。

這樣的對手實在是太弱了,弱的幾乎經不住風。隨便一掃,也就打敗了。正好可以助漲將軍的領兵經驗。

副將心中輕鬆的想著。

黃射以及他的水軍能夠輕鬆無比,那是因為仗強兵,處在優勢。

如今處在弱勢的劉封當然不會覺得輕鬆,他反而面色凝重,現在是處在緊要關頭,他與水賊張谷合謀,陰黃射。

但也要有條件的,就是他們擺出防禦陣型,防守住黃射水軍的第一陣衝殺,隨後,處在最後放的張谷水賊,順水而下,從背後掩殺。

如同報三明治一般,把黃射包在中間。那時候腹背受敵,黃射水軍必定會軍心大亂,而導致兵敗如山倒。

這些都是劉封與張谷猜測的結果,實際操作起來卻是千難萬難。

就單單說,他這一支也算是臨時拼湊起來的水軍,能不能抵擋住黃射的第一輪衝殺,以及在後邊能不能抵抗住黃射瘋狂的反撲。都是一個疑問。

不過,這一切都由不得劉封了。面對來勢洶洶的敵人,不提起長刀逆戰,更待何時。

“怎麼樣,能行嗎?”劉封緊握著腰間的劍柄,頭也不回的問道。

不知何時,黃忠站在了劉封的身邊,一身金色甲胄,在陽光下閃閃生輝,一雙烏黑大弓緊握在手中,背後背著一個箭壺。壺上插滿了羽箭。

旁邊一字排開,放著九個箭壺。

按照黃忠說的,他年輕的時候,大約三四十歲的時候,拉弓滿園,射出去一二百支箭矢沒問題,現在有些衰退,射一百支箭矢已經是極限了。

命中率大約是九成九。自從知道劉封要與江夏太守黃祖的兒子黃射交戰後,黃忠就自己穿起了甲胄,打算幫襯一把。

“射殺一百個應該沒什麼問題。”黃忠微微一笑,隨即展開雙手,活動了一下筋骨。片刻後,雙目中猛的爆射出了一陣光芒。

如同天空上的獵鷹一般,銳利,敏銳。緊盯著前方。

前腳踏前一步,後腳後退半步,呈弓馬步,蓄勢待發。

此刻,劉封與黃忠卻並不是站在甲板上,而是走上了樓船的最頂層。除了對方同等級的幾艘樓船以外,其他都是劉封二人俯視的存在。

“咚咚咚。”陣陣轟鳴不絕的擂鼓聲中,黃射的船隊猛的靠了過來。

“碰。”一聲響亮的撞擊聲中,黃射船隊的船隻優勢就體現了出來。只見除了劉封的樓船,以及三艘大船以外,其餘舟船有無數艘被撞翻。

許多士卒慘叫一聲,跌入了江中。

但是劉封卻不為所動,這些當然都在意料之中,他最精銳的三百破軍營士卒,早已經調入到了樓船,以及三艘大船中。

這一撞,撞不死人的。

“殺。”劉封的低喝聲,在轟鳴的擂鼓聲中幾乎低不可聞,但是戰爭卻也是在這聲“殺”字中,徹底的爆發了。

無數水軍,在黃射的指揮下,湧入了劉封的四艘大船上。

大戰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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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夾擊三明治

戰爭的廝殺從一開始就幾乎呈現一面倒的局勢,劉封這從南下收降水賊,寇家私兵,雖然素質都不錯,但是沒時間整合,以及訓練。

廝殺起來,士氣不旺,幾乎一觸即潰。唯獨劉封四艘大船上,從新野帶來的三百破軍營士卒,以及二百預備士卒,才抵擋住了黃射水軍的第一波攻勢,甚至還有餘力反撲。

“嗖嗖嗖。”雙方無數箭矢從樓船上飛射而下,雙方士卒互相倒地者不計其數。

水戰的慘烈,在這一刻徹底的展現在了劉封的面前。

拼的是戰船,是箭矢,以及素質。

“嗖嗖嗖。”站在劉封旁邊的黃忠,目光如鷹,烏龍弓幾乎沒有停止過,一支支箭矢被飛射而出。

每每射出一支箭矢,都有人一人應聲而倒。

所謂命中率九成九,其實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技術,百分之一的意外。

不過,黃忠雖然做的漂亮,一個人就射殺了上百士卒,但是對於有五千水軍的對方來說,實在是微末了一些。

“可惜這是水戰,若是步戰,黃忠一人一弓,領著數百死士冒進,可在萬軍從中取上將首級。”驚豔的看著黃忠,劉封也不無遺憾。

幾乎一口氣射玩了一百支的箭矢後,黃忠的臉色紅的滴血,喘氣聲如牛。雙臂微微的發抖。

“真的老了,不中用了。”黃忠苦笑一聲,自感老了。

“將軍以一敵百,實在是老而彌堅。”劉封凝重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隨即又道:“將軍能做的都做了,現在就看我們兒郎,能否頂住攻勢,把這黃射拉下船。”

說著,劉封挑目遠看,只見遠方始終沒有動作的張谷船隊,緩緩的動了起來。

“生死只在一線間,此時不死戰,更待何時。”劉封振臂高呼。聲音洪亮如雷,在轟鳴般的鼓聲中,在雙方士卒的拼殺中,依舊清晰可聞。

更待何時。

更待何時。

更待何時。

“………….。”

“尊校尉大人命,死戰。”己方樓船上,陳大,周順聽見劉封的振臂高呼,不由心中震動,高呼一聲,二人拔刀向前,身先士卒,刀刀染血,步步殺人。

一時間,軍心大振。

“破軍,破軍,天下無不破之軍,殺。”破軍營的士卒,高呼一聲,在無數人的目瞪口呆中,展開了反攻。

轉瞬間,己方樓船上的敵軍被清洗一空。而破軍營的士卒卻猶自不滿足,在陳大,周順的率領下,反攻黃射軍樓船。

黃射軍為了佔領劉封樓船加起來的跳板,反而成了陳大,周順率領士卒反攻的橋樑。

破軍營的勇猛,同樣激起了其餘營的軍心。

鄧艾,張貴二人所統帥的軍隊雖然差了破軍營數籌,但是二人的營中士卒,是以昔日破軍營二百後備士卒為骨架,架起來的軍隊。戰鬥力同樣不可小視。

“老子豈能落人後,殺。”聽見,看見破軍營反攻敵船的壯舉,魄力。張貴順手砍翻了前邊一個黃射軍的士卒,高呼一聲,率領士卒們展開了廝殺。

“穩住陣勢,守中有攻。”鄧艾則要沉穩許多,十三歲的他拿著一柄鋼刀防身,坐鎮最後,沉穩的指揮著。

自做了軍侯後,鄧艾站立的姿勢更加的挺直,面上不僅沒了稚嫩,反而誕生了些許威嚴。

在鄧艾的沉穩之下,他所率領的軍營也異常沉穩。如波濤中的頑石,堅不可摧。

人數雖然落後敵人十倍,但如此強軍,居然生生的擋住了黃射水軍的第一波攻勢。不僅如此,火還燒到了黃射水軍的一艘樓船上。

稍微靠後,並沒有正面參與戰場廝殺的樓船上。

黃射不說是下巴掉地,也他**的算是目瞪口呆了。五千軍隊,數艘樓船,無數大船小舟,居然殺不敗數百賊寇?

沒錯,就是數百,劉封的一千二百士卒,在交戰的第一刻,那些雜兵不是乘坐舟船被撞翻,就是絲毫沒有鬥志。

真正在戰鬥的,只有九百人。鄧艾,張貴,陳大,周順等營。不管是兵力,器械,弓箭,都占盡了優勢,居然難以啃下這塊骨頭、

黃射怎麼能不目瞪口呆。

黃射為將十餘年,所見最強的兵是孫權部將周瑜的軍隊,厲害,黃射的軍隊是周瑜軍的一半,兩軍廝殺,黃射被殺的大敗。

而如今,他佔有六倍的人數,戰船,弓箭等優勢,居然啃不下這小小的數百人。

“仗強兵,難怪敢擺出如此陣勢。不過,也就這麼點本事,在壓倒性的優勢面前,只不過是做垂死掙扎而已。將軍,下令猛攻吧。我們也參戰。”旁邊的副將見黃射目瞪口呆,不由激勵道。

“對,如螢火與皓月,在絕對的軍力面前,士卒再強,也是螢火,豈能與皓月爭鋒。”黃射立刻反應了過來,道。有些為自己剛才的反應而感覺羞愧。

哼,再強也是困獸,垂死掙扎罷了。

有了信心後,黃射的臉色立刻好了許多,眼中盡是狠辣。

“我們也參戰,殺過去,殺他個片甲不留。”黃射大吼一聲,拔出了腰間的長劍,直指前方。

“諾。”黃射身邊的副將大聲應諾了一聲,立刻傳令開船。

黃射水軍,最後一艘樓船,參戰。

本來,劉封的三營兵馬,破軍營有反攻的余留,其他鄧艾,張貴二營也能殺個半斤八兩,但是隨著黃射軍最後一艘樓船參戰。

除了破軍營意外,鄧艾,張貴二人頓時覺得壓力陡增。一時間,他們所在的大船上險象環生。

隨著黃射水軍最後一艘樓船參戰,劉封的臉色也越來越凝重。

“能否熬過去,就在這次了。熬過去就是勝,就是生。熬不過就敗,就是死。”劉封比誰都清楚。

“老哥,這次把你拖下水了。”劉封微微歉然的對著旁邊,已經回復了些許力氣的黃忠道。

“哈哈哈,什麼拖下水,是我自己硬是要留下的。不關小兄弟的事。”黃忠哈哈一笑道,雖然年華已經不在,但是那份豪邁卻很是讓人印象深刻。

在戰爭開始前,船上的女眷,包括黃夫人,蔡玉,黃敘,環兒等都已經被轉移了。本來,劉封想讓黃忠也離去的,本來這件事不關黃忠的事情。

只是黃忠硬是要留下來,所以黃忠才有此一說。

“好,是龍是蟲就看今日。哈哈哈哈。”劉封也被黃忠的豪邁所感染,發出了一聲大笑。

“敵軍的攻勢猛了,軍侯大人該怎麼辦啊?”張貴所在的大船上,士卒們隨著張貴節節後退,有一個臉色發白的士卒,向著張貴吼道。

“死戰不退。大人說了,勝利是向著我們的,難道你們不相信大人嗎?”張貴發出了一聲怒吼,順手砍翻了前方的一個黃射軍。

“諾。”想起劉封往日率領他們剿滅水賊,無往不利,四周的士卒,頓時軍心大振。大吼一聲,奮力廝殺。

與張貴處相比,鄧艾這邊的局勢稍好。因為鄧艾一開始就採取守中有攻的正式。所以面對黃射軍的這一陣猛撲,鄧艾只是指揮著士卒們,緩緩收縮防禦。

腳步很穩,陣型扎實。

雖然,劉封帳下的軍侯們都很用命。但是隨著時間的過去,情況終於發生了變化。面對黃射軍的猛攻,劉封軍漸漸抵擋不住。張貴甚至已經領著士卒們,退出了甲板,守著船艙了。

他自己渾身染血,不知道受到了多少創傷。鄧艾稍好,但也是在節節敗退。未有陳大一人,領著三百破軍營的士卒,吼聲連連中,開始佔領了黃射軍的一艘樓船,但是于大局無補。總體上,劉封軍正處在崩潰的邊緣。

不過,戰爭永遠都是有準備的人,才能獲勝的。而劉封恰恰是有準備的人。當他的軍隊岌岌可危,到了很危險的程度的時候。

水賊張谷的船隊終於殺到了。順水而下,以剛才黃射軍撞擊劉封軍的威猛,狠狠的撞向了黃射軍。

“轟隆。”一陣劇烈的搖晃,使得大片大片的黃射軍從甲板上,跌落到了江中。

“怎麼回事,是哪個混蛋掌的舵?”局勢大好,正趾高氣昂,準備生擒劉封的黃射一個踉蹌,差點滾落在地。穩住之後,黃射大罵道。

黃射根本沒有意識到,費房請來堵住劉封,他看不起的水賊,已經殺過來了。

“將軍,不是舵手的原因。那批水賊,那批水賊他們向這邊殺來了。”副將的聲音充滿了恐懼。

不管是水戰,還是陸戰,最危險的境地就是被前後夾擊。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那費房不是跟我們說過,那水賊是他們找來提前堵住劉封的嗎?怎麼敢,區區的水賊怎麼敢與我們江夏水軍正面交鋒?不可能,不可能。除非,除非是那費房設計,想要借這水賊之手陷害我,陷害我啊。”黃敘聞言大驚,回頭看了一眼後,只覺得亡魂大冒。

神經質的大叫道。

這件事不管是放在誰的身上,恐怕都會像黃射這樣,不相信,不敢信,不能信。前一刻,他們是勝利者,眼看就要剿滅了劉封。而這一刻,他們卻成了懸崖邊上的舞者,隨時都可能粉身碎骨。

落差之大,黃射承受不起,承受不起啊。

“將軍啊,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啊。先想辦法應付當前的危機才是啊。”副將的臉上也早沒了先前的悠然自得,剛才笑話劉封不懂佈陣,笑話劉封不懂水軍什麼的,早已經拋到了九霄雲外了。

這一刻活命才是最緊要的。沒錯,活命。說出去可能讓人難以想像,擁有五千水軍的正規軍,居然會被兩支不足三千的雜牌軍殺敗。

但這卻是事實,一步錯,步步錯。他們根本沒想到,費房聯繫好的盟友,居然是催命鬼。

從背後捅他們一刀。

正說話間,張谷水賊已經正式殺到了。在順水而下的強有力撞擊中,無數舟船的士卒,拿著長矛,咬著短刀,走著跳板。沖上了黃射軍的大船之上。

剛剛才有一撥人因為強有力的撞擊跌落入江中,現在剛剛站穩,又加上猝不及防。黃射軍成片,成片的被水賊殺倒。

“哈哈哈哈,奶奶的,老子也有今日。江夏水軍,我呸?還不是要喝我與劉兄弟的洗腳水?陰死你哈哈哈哈哈。”張谷右手執刀,仰天大笑。

何其的暢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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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惡向膽邊生

“怎麼辦?當然是殺,殺過去。先把劉封收拾了,等回過頭再收拾那些水賊。”現在的情況對於黃射軍來說,是萬分危急。

黃射雖然自大了些,但是領兵經驗還是有一些的。只到這個時候,未有先破一面,才被破除這前後被夾擊的困境。

“收拾了劉封,收拾了劉封。沖出去,沖出去,再戰。”此刻黃射的腦中,只有這麼一個念頭,先滅劉封,後滅水賊。柿子拿軟的捏。

“諾。”那副將在考慮了一會後,也發覺此刻也只有這個辦法了。應諾一聲後,急急的傳令軍隊。猛攻劉封。

鼓聲轟鳴,黃射軍的軍心勉強的穩定了下來,他們開始朝著前方廝殺,意圖佔領劉封的四艘大船。

“哼,負隅頑抗。”已經意識到事態終於發生轉變的陳大冷哼一聲,他回頭大喊道:“不要再與旁人糾纏,直指敵軍主船,生擒了黃射。”

“諾。”一聲嘹亮的應諾聲,士卒們立刻不再與黃射軍普通士卒糾纏,隨著陳大,猛的撲向了黃射所在是樓船。

但是在到達黃射所在樓船前,還有數艘大船。陳大的意思,就是一艘艘佔領,然後殺過去。

于此同時,鄧艾,張貴等人,也因為事態的轉變,而身心一振,負起余勇,展開了瘋狂的反撲。

這一刻,軍隊素質的重要性,再一次體現了出來。黃射他想要一次性沖過破軍。張貴,鄧艾三營,簡直妄想。

前方衝殺失利,後方張谷水賊步步緊逼。一個個彪悍的水賊,在後方成片成片的黃射水軍士卒給砍翻。

在情勢剛剛發生的時候,黃射軍還能奮起余勇,與劉封軍廝殺。但隨著時間的過去,情勢越發危機的時候。黃射軍終於大亂。

因為黃祖老邁,不修戰船,軍隊無法度的隱患。終於爆發了出來。

“敗了,敗了。大家逃命去吧。”一聲帶著濃重江夏口音的聲音大呼了出來,一瞬間就形成了空前的效應。無數水軍放棄了廝殺,往江中跳了下去。

身為水軍,水性自然是擺在第一位的。這些水軍深知,只要跳下江,他們就能活下來。

“噗通,噗通。”一時間,水軍們爭先恐後的往江中跳去。激起了無數的浪花。

“這就是我精銳水軍嗎?這就是我的精銳水軍嗎?”面對士卒們的叛逃,黃射幾乎不敢相信。他有精銳水軍五千,最好的戰船。居然連沖二次,都殺不敗劉封那小小的幾百人。

不過,就算如此,也不是沒有可能忽而勝利。只要殺敗了堵在前方的劉封就行了。但是關鍵時刻,他的軍隊居然自己崩潰了。身為精銳軍隊,居然自己崩潰了。

這是黃射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事情,從來沒有想到過。

原來我能被孫權殺敗一次,也能被劉封殺敗一次。不是敵人太強,而是我的軍隊太弱了。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黃射明悟了,但是明悟的卻遲了。

隨著水賊的步步緊逼,跳入江中的黃射軍就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甚至是陳大等人的反撲,也造成了這種效應。

“江夏水軍威武,江夏水軍威武。”黃射不容許自己失敗,尤其是擺在了這種小場面上,他還要去與孫權周旋,與孫權決一勝負,怎麼可能敗給了劉封這個野將軍,敗給了張谷這等水賊。

儘管大勢已去,但黃射還是振臂高呼。一聲聲聲嘶力竭的喊聲,從他口中喊出。但是所帶來的效應,卻是微乎其微。無數水軍還是為了逃命,捨棄了廝殺,捨棄了戰船,捨棄了黃射。奮力的跳下了船。湧入了江中。

兵敗如山倒,正是形容此刻的黃射。五千水軍,因為小小的陰謀,就灰飛煙滅。

做人不能自大,做將軍不能不謹慎。

“將軍,我們敗了。乘小船先走吧。”旁邊的副將,見黃射狀若瘋狂的振臂高呼,不由焦心道。

他知道,五千水軍不算什麼。只要能護住這個太守長子無礙,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是這個將軍有什麼事情,他就準備亡命天涯吧。

沒想到,黃射聽完後,卻猛的面露猙獰,手中長劍猛的架在了副將的脖子上。猙獰道:“我江夏軍強不強?”

“強。”劍架在脖子上的冰涼感,使得副將冷汗盈盈,不住的點頭道。

“那我怎麼會敗?怎麼會敗?”黃射獰笑了一聲,道:“告訴你,誰敢逃走,我就殺了他。就算逃走了,來日,也要軍法伺候。”

“諾。諾。”副將臉上冷汗如瀑布般的留下,再次點頭道。只是在心中不知道罵了多少次黃射。

不提黃射如瘋子一般的不承認失敗,怕失敗。

就說這洞庭湖口上的廝殺,在水賊張谷的突然出擊後的一刻鐘內,決定了勝負。幾乎一面倒的廝殺中,跳江逃生的黃射水軍幾乎比戰死的多出數倍。

不戰而逃。

江河中,無數水軍在冰冷的江水刺激下,奮力的往岸邊游走。

無數大小船隻,或是停靠,或是整個翻轉沉沒。數艘巨大的樓船上,插滿了箭矢。到處都是兵器,殘肢,甲板上沾滿了血液。

無數水軍或倒在大地上哀嚎,或是下跪投降。四周站著無數個虎視眈眈的劉封軍,以及彪悍的水賊。

可以說,這一段的水域上,幾乎只剩下了哀嚎聲,以及喘息聲。

只有當中的一艘樓船上,還有零星的廝殺聲傳出,但也是微弱以及,就像是一個被吹殘的狠了的婦人,發出一陣陣有氣無力的呻吟聲。

染血的甲板上,無數破軍營士卒聚集,劉封,黃忠都站在上邊。前方是還在負隅頑抗的黃射,副將,以及幾十名親兵。

戰場上,主將不退,則親兵不退。是鐵律。就算如今局勢已經到了冰點,但黃射不降,那幾十個親兵也只能苦苦死戰。

黃射等人的身後,還站著一個虎視眈眈的張谷,以及他的水賊。

一刻鐘的廝殺,對於這些水賊來說,似乎根本沒有盡心,他們紛紛露出了血紅的眼睛,看著還負隅頑抗的劉封。

只等張谷一聲令下,就撲上去。

在這種絕對絕對的劣勢下,負隅頑抗,只能是拖延時間。

當最後一名親兵被殺後,一把長劍架在了黃射的脖子上。同樣也有一把長劍,架在了那副將的脖子上。

副將面若死灰。而黃射則面色呆滯,似乎傻了。

傻了,真的傻了。五千水軍,轉瞬就敗。而且還是被他看不起,不屑一顧的劉封,以及水賊個殺敗了。被雜牌軍殺敗了。

堂堂江夏軍有著何等輝煌的過去,射殺孫堅,常年與江東交戰,猶自存在。卻敗給了小小的雜牌軍。

黃射是呆住了,但是劉封卻沒有。

他在考慮到底該怎麼處置黃射,這場戰爭起的莫名其妙。黃祖得了數千金的便宜,還派遣兒子黃射領兵五千過來殺他。

這件事情劉封心裡要說沒有窩火那是假的。但是他身為這一支軍隊的統帥,考慮的多一些。

大仇未報,甘氏還沒有奪回。他不能得罪劉表,而得罪黃祖就等同于得罪劉表,他都身份與黃祖比起來,相差太多太多了。

今日若是在此殺了黃射,就與黃祖結下了殺子之仇,即不共戴天。不能殺。

但也不能放啊,這次放走了黃射,來日等黃射收攏了殘兵,與他再戰,那時候,可就不會像今日這般幸運,有張谷相助了。

他的勝算幾乎為零。放走的話,就是放虎歸山。

但也不能關起來,關起來的話,黃祖必定領大軍來與他廝殺,更是毫無勝算。

劉封苦笑一聲,實力不夠,卻是處處受制,就算今日生擒了黃射,居然也不能殺,也不能放,也不能關。

一個階下囚,居然成了燙手山芋。

就在劉封思慮該如何處置黃射的時候,那邊黃射忽然清醒了過來,抬頭看著陷入沉思的劉封,稍微的思量了一下,卻是神奇的明白了劉封在糾結什麼。

神經質的詭異一笑道:“哈哈哈原來你是顧忌重重。哈哈哈哈。”

大笑一聲,黃射用手,重重的挪開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劍。瞪了眼那個持劍的士卒,冷笑道:“看什麼看,他哪有膽子殺我,我父親可是江夏太守黃祖。有兵馬數萬。”

士卒頓時對他怒目而視。

黃射不知道,就是因為他這句自大,自傲的話。點燃了劉封的怒火。

此情此景,與當初新野時候有什麼不同。他明明最恨的是劉備,卻偏偏不能殺劉備,反而只能含恨,丟下甘氏出走。

何其狼狽,何其狼狽啊。

而今日小小的黃射,也敢自恃黃祖的勢力,在如今身為階下囚的時候,還有恃無恐。

難道這大漢天下,亂世之中。是個人物就可以狠吃他劉封嗎。

一陣怒火中,劉封不禁惡向膽邊生。黃祖算個什麼東西。

“來人,殺了黃射祭旗,把頭顱懸掛在帥旗上,進軍江夏。我不僅要殺其子,還要占他城。奪他位。”劉封咆哮道。

身為劉備繼子,始終因為身份的緣故。他不得不低頭。來日,他投奔劉表,豈不是一樣。為了甘氏,為了報仇,劉封本來能忍。

但是今日,小小的黃祖,吃了他便宜,還賣乖。派遣軍隊來殺他。今日破他五千軍,擒他子。

仇恨已結,還顧忌什麼。

惡向膽邊生。

不妨乾脆占了江夏,自立勢力。江夏郡,北有曹操,東有孫權,西有劉表。不正是英雄用武之地嗎。

劉封啊劉封,妄你自負要為蜀漢國運做主。今日卻落魄至此,誰人都能欺。你能服氣?

此時不殺,不拼,更待何時。

“收攏士卒,攻打江夏。”劉封對著目瞪口呆的眾人,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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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攻佔夏口

就在眾人目瞪口呆中,有一個士卒卻揚起了劍,砍掉了黃射的腦袋。就是黃射剛才奚落的士卒。

“呸,誰說我們家大人不敢殺你。”這士卒頗為解氣的對著黃射已經身首異處的屍體,吐了口痰。

“請大人恕罪,容屬下多說一句。敢問大人要如何攻打坐擁數萬雄兵的江夏?”陳大上前一步,隱晦的表示己方勢力不足。不可冒險。

劉封沒有理他,既然已經決定了,劉封就自有辦法。他上前幾步,對著同樣目瞪口呆的張谷,沉聲道:“我要徵召錦帆甘甯為別部司馬,一起攻打江夏。不知張兄弟願不願意一起?”

甘甯,找就是劉封內定的部將了。如今他雖然兵力不多,但是只要收攏殘兵,以及跳入湘水逃生,現在大部分坐在兩岸上的黃射水軍。也能湊夠數千人。也算是實現了當日的諾言,或領兵數千,或為一郡太守,必定召興霸為別部司馬。

領兵作戰。

計畫總是趕不上變化。所謂該出手時就出手。此時不召甘甯,更待何時。

面對劉封的問題,本很是豪爽的張谷卻沉默了。片刻後,張谷艱難的問道:“有幾分勝算。”

“不知。但我只知道,若是能佔有江夏,則我為太守,張兄弟你也能從水賊搖身一變,成官軍。”劉封沒有跟張谷說什麼成敗,他只知道,此戰,不得不戰,不能不戰。

“甘家哥哥一定會來?”見劉封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張谷又問了一個問題。

“甘甯是個漢子。我與他有約,他能不來?”劉封反問道。

“好,我信甘家哥哥的,跟你幹一場。”張谷咬牙道,隨即。面色一肅,對著劉封單膝跪下,舉拳道:“既然甘家哥哥都願意成為你的別部司馬,那我也願意在你手下為將,拜見主公。”

這一聲主公可不是寇水這些家臣喊的,而是張谷真正承認了劉封為一方勢力而喊的。

“張兄弟請起。”劉封還沒有到那種別人一喊主公就是志得意滿的時候,連忙扶起了張谷,道:“這一聲主公還是留著我據有江夏的時候再說吧。”

“諾。”張谷很快就進入了角色,應諾道。

“收攏殘兵,起樓船。”安撫了張谷後,劉封拔出了腰間長劍,下令道。

“諾。”既然劉封已經鐵了心了,眾人也不再反對,齊齊應諾一聲,下去收攏殘兵去了。

很快,船頭只剩下了劉封一人。

迎著江面飄起的微風,劉封知道這一刻卻是不同了。這一刻應該是他久等的時刻,但卻又比預想的要早了三年。

現在建安十年冬,按照計畫他應該是在赤壁大戰,也就是建安十三年冬,佔領公安,南下長沙,零陵,武陵,桂陽四郡。隨後起兵迎回甘氏。

如今,黃祖逼得他不得不提起刀,把這一刻,提早了三年。但是此刻,劉封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後悔。

要說在沒有遇到張谷以前,劉封還真不敢與黃祖叫板,屁都不敢放。但是遇到張谷之後,劉封從張谷口中聽到,黃祖老邁,不修戰船,軍隊無法度,左右借是饞臣。今日,又與黃射大戰一場,對方雖然人多勢眾,但確實是無法度。

兵勢不強。

如此就算黃祖坐擁數萬兵馬,也不足為據。何況,一個太守怎麼可能有數萬兵馬,頂多兩萬,而今日他順手消滅了五千兵馬,剩下恐怕也就一萬五千,甚至更少。

反觀他自己,以一當十的精銳士卒數百人。張谷的彪悍水賊一千余人。甘甯的錦帆賊,一千余人。

雖然兵微將寡,但各個都不能小視。此戰,只能說是半斤八兩。勝負,就看人謀了。

長江南北,有許許多多的渡口。其中江夏郡就有五,六個之多,夏口,三江口,赤壁,烏林,漢陽,石陽。很容易使得大軍聚集在此,南下或者北上。

江夏郡,又是地處要衝。連接江東,荊州。它的城池,長江南北都有。是集防禦與進攻的兵家必爭之地。

劉表派遣黃祖鎮守此地,十餘年未換人選,一是因為黃祖是劉表愛將,二也是因為此地太過重要,若是換了人選鎮守,可能會出現變故。

後來者,比如曹操,孫權把江夏一分為二,其中長江北方的城池,由大將文聘鎮守。直到文聘老死,始終沒有動過。

都顯示此地要衝,不可臨時換將。

最後一個優點,就是此地人口殷實,足有十萬人口。是以黃祖才能憑藉此地,加上劉表的些許資助,養二萬軍隊,與孫權爭衡數年。

不過這些年黃祖有些老了,昏庸了起來。因為當年與孫氏兄弟有殺父之仇,江東又是日益強大。恐懼孫氏抱負,所以幾乎年年派兵進入採桑,與孫氏一戰。期待以攻代守。

另一邊,又因為年年動武,使得治下百姓銳減。要知道,黃祖初接手江夏的時候,可是有整整十五萬人口的。十年間,下降了五萬人,窮兵黷武。

金銀輜重糧草。都匱乏。黃祖一邊靠劉表資助,一邊又向一些小士族,小豪強,拋出了橄欖枝。以金銀換的黃祖的支援。羅縣寇當只是其中之一。

如此勉強維持,越打越窮,越窮又越害怕,就越要打。惡性循環下來,江夏百姓過的並不好。江夏的局勢當然也並不穩定,換而言之,並不是太難打。

夏口是一座很特殊的渡口,它並不像其他渡口一樣,只是有橋,有巨大平臺,也有卸貨的場地。它是一座城池。

城池一半是用土牆砌成,座落在地上。一半是用木頭架起,呈城池摸樣,用樁子打入長江。構造城門,女牆。座落在水上。

一半是城鎮,一半是碼頭。

船隻來往,都是進入城門內,在城中心的碼頭邊上停靠,或是卸載貨物。

是一座集水軍防禦,陸地防禦的要塞。往常,黃祖的水軍有七成駐紮在這裡。不過,今日少將軍黃射帶領幾乎全部人馬走了。

於是城內碼頭中顯得有些稀稀拉拉。只有商船內的工人在裝卸貨物。

因為城池一半是在水上,只是空架子。所以運送物資,以及守衛都比較困難。一半沒有戰爭的時候,就只有數百個士卒在大門上守衛,安排大門開關。

“樓船,是將軍的樓船回來了。”忽然,守衛木質城牆上的一個士卒,高呼一聲道。

今日守門的是一個陳姓軍侯,三十三歲,從軍十年。戰場廝殺的經驗豐富。按理說,應該多警覺一下。

但是自從黃祖入主江夏以來,南北的戰爭就沒發生過。所以,陳軍侯只是朝著外邊遠遠的看了一眼,瞥見數艘樓船,以及樓船上掛著的“黃”字將旗。很乾脆的下令道:“開城門。”

雖然城池坐落在水上,但是城門關閉,中是需要人力的。所以城門的兩邊,都擁有一個供人站立的浮橋。

上邊站著幾十個士卒,負責日常的開門關門。

陳姓軍侯的命令剛下,浮橋上的士卒,就齊心合力,把門從兩旁打開。迎接黃將軍進入。

此時江水稍顯平和,但是隨著幾艘樓船,十數艘大船的進入。江面上立刻波濤洶湧了起來。

當先駛入的樓船。

劉封穿著一身甲胄站在船頭,臉上帶著微微激動的笑容。城池,這就是城池的感覺。安全,可靠。有存在感。

從新野到長沙,再從長沙到江夏。劉封在短短的一個多月的時間內,經歷了兩次廝殺。

一是與水賊李烈,一是與黃射。就是因為沒有可靠的領地,沒有勢力,沒有實力。如今,城池有了。

劉封的眼中激動難以掩飾。

今日他站在這裡是成功,為什麼要掩飾。他磨練兵丁,以極為昂貴的代價,訓練處了破軍營的士卒。前後花費了十月時間。

所謂及厚薄發,正是以此論之。

此刻,甲板上站著的除了劉封以外,還有黃忠,這位老將軍當真是義氣,劉封本想派遣些許士卒護送黃忠,以及黃敘,黃夫人等人往襄陽去尋找張仲景的。但是黃忠卻硬是留了下來,稱黃敘的病也已經許多年了,不差這點時間。

劉封只能歎他運氣太好,怎麼就與黃忠瓜葛上了。除了黃忠以外,陳大,周順,寇水,許田,張道等人都在。

甲板上,早已經被清洗了一遍,刀劍,以及箭矢都被拿走。很是乾淨。

劉封轉過身體,迎著眾人的目光,雙手握拳,目光滿是滿足。“這座城池是我們的了。”

“去控制它吧。”

“諾。”眾人齊齊應諾了一聲,群情激動。他們棄新野,而追隨劉封南下,當然就是為了今日。

大船順著水域,直入城中渡口。

而最後一艘樓船上,負責指揮的是張谷。當這艘樓船進入城池後,城上的陳軍侯就下令關閉城門了。

“上,把這座城門給佔領了。”張谷面帶冷笑的道。

“諾。”身穿著黃射軍服飾的水賊們應了一聲,從樓船的兩旁跳下了下去,落在了浮橋的上邊。

站穩後,水賊們冷笑著對目瞪口呆的守軍道:“將軍有令,這座城門暫且交給我們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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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是獅子還是美餐?

一聲“將軍有令。”這些守軍立刻乖乖的被繳械。隨即大量的水賊從樓船上跳了下來,上了繩梯,爬上了木質的城牆。

還是憑著一句“將軍有令。”那陳姓軍侯也是沒有絲毫懷疑,乖乖就範了。

張谷這邊順利異常,劉封這邊也同樣很順利。

這座城池是雖然說是水路兩用要塞,但其實更多的是防禦江北的水軍。所以駐紮的大部分都是水軍,而這次黃射領兵五千去征討劉封,幾乎掏空了這座城池的兵力。

所以控制起來相當的順利。

城池中的太守,以及文官,在第一時間也被劉封給罷免了。很至順的罷免了。

劉封暫且命了張道為太守,帶著幾個刀筆小吏行駛太守的權利。

軍隊第一時間也控制了城池,凡百姓,只能進不能出。船隻亦是如此。

太守府大廳內,劉封坐在主位上。黃忠坐在右手第一位,其下是陳大,張谷,張貴,鄧艾,周順等人。

左手位這是許田,張道這兩個文官。

“城池已經順利掌控了。現在只剩下如何對付黃祖了。只有戰勝了黃祖,才是真正的佔領了江夏,否則這一小座城池只是鏡中花,水中月。隨時都能幻滅。諸位當心裡有數。”劉封抬眼掃視了一眼,帳下文武官員,朗聲道。

“主公放心,這些我們心裡有數,現在是否按照計畫行事?”張谷性急,不由問道。

“張谷,鄧艾,張貴,你三人各領本部人馬,出城劫掠。凡所遇城池,皆破之,搶奪府庫,錢糧。奪其兵器,掠其士卒。如果遇到黃祖大軍,即傳播消息,並且迅速返回。”劉封點了點頭,下了將令。

劉封等人如此順利的控制了城池,當然是有計劃的。同樣,如何對付黃祖也是一樣。

黃祖其下軍隊,法度廢弛。金銀錢財,糧草輜重匱乏。劉封打算劫掠各地城池,廣積糧草,先行駐守,算好甘甯來的時間,再進行反攻,大破黃祖,進而佔領江夏。

“諾。”現在也沒什麼權杖,劉封口出既令。張谷,鄧艾,張貴三人應諾一聲,起身走了出去。

三人走後,大廳內就要顯得空蕩了許多。

劉封不由把目光投向了坐的位置離他最近的黃忠,只見黃忠老神在在,很沉穩的樣子。

“咳,老哥啊。我命你為別部司馬,統領收攏的黃射軍士卒,如何?”問的時候實在是有些底氣不足,黃忠本來的職位是中郎將,那可是只比將軍第一等的職位,而劉封卻是校尉,本身的軍職還沒黃忠大。

現在又要人命黃忠為更低等級的別部司馬。以劉封的定力,也不由有些尷尬。

此次與黃射一戰,劉封收攏了大約三千五百名士卒,這還包括他原來就從寇氏那邊得來的三百士卒。

這些士卒現在還不能與劉封原來統帥的軍隊融合,若是強行融合,恐怕會導致戰鬥力下降,還可能會引起嘩變。

所以,必須要獨立成營。

劉封手底下能用的幾個武將,陳大要守城,周順是軍正,其餘司馬張谷,軍侯鄧艾,張貴又領兵出去劫掠了。

還真是拿不出人手統領這些降卒。

而且,黃忠那黑白參半的頭髮,以及不俗的相貌,看起來都有一種天然的威信,用作震懾,實在是在好不過了。

“那些降卒,我統帥也行。只是畢竟是降卒,非訓練三五月,別指望能派上用場。”對於劉封的任命,黃忠一口答應了下來,但是他也有些為難道。

劉封大喜,擺手道:“不用派上用場,只要訓練個十天半個月,能守城就行了。”

“如此就交給我吧。”黃忠沉吟了片刻,要訓練出摸樣守城,到是十天半個月就夠了。於是點頭道。

“好,如此就有勞老哥了。我再派遣軍正周順為老哥執掌軍法。”劉封撫掌一笑,道。

“如此甚好。”黃忠看了一眼坐在他不遠處的周順,點了點頭道。

“如此就等他黃祖如何反應了。”該準備的劉封都準備妥當了,其他的也想不到該怎麼辦了。劉封面上微微有些凝重,頭朝東方道。

那裡是江夏的治所西陵縣。距離此處,不過二三百里。快馬一匹,轉瞬就到了。

不管將來如何,他現在要面對就是黃祖的瘋狂反撲。殺子之仇,奪城之恨。已然是不死不休。

西陵縣太守府內。

一個身材魁梧,長相英武的中年男子,正疾步朝著府內的書房行去。他面上帶著一絲慘白,額頭上佈滿了汗水。

這人就是黃祖帳下,最為仰仗的部將之一,鄧龍。

他當然有恐懼與驚慌的理由,自昨日起已經有數座城池被攻破,府庫被搶劫一空,糧草被洗劫,馬匹,車輛,以及守城的士卒,都被劫走。

自從聽到這個消息後,鄧龍並沒有冒然的上報給黃祖。而是暗自調查,發現這些劫匪都來自夏口。

夏口城池又只進不出。

這才讓鄧龍心慌了起來,他記起前日少將軍黃射統領駐紮在夏口的五千水軍攻打劉封,而現在卻是四處劫匪出夏口,恐怕少將軍不僅失敗了,而且夏口也被劉封攻破了。

黃射可是黃祖的命根子,是當做繼承人來培養的。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黃祖肯定會爆發出雷霆之怒。整個江夏都會震動不已。

很快,鄧龍就來到了書房門口。站在門外,稍微的平息了一下心慌的情緒。鄧龍這才朝著裡邊喊道:“大人。”

“哦,是騰飛啊。進來吧。”書房內有一個蒼老的聲音,稱呼鄧龍的表字道。

“諾。”鄧龍恭敬的應了一聲,走了進去。

書房內,首先映入鄧龍眼中的是一個老者,這老者,頭髮花白,臉上充滿了如同刀痕一般的皺紋,老態龍鍾。

此刻,這老者手執毛筆,伏在案上書寫。

黃祖是個武將,壯年的時候拿刀劍。只是最近些年,越發的老態了,手再也拿不動刀劍。為了避免無聊,就開始側重練習書法。

其筆法如刀削斧刻,蒼勁有力。

所謂看字,觀人。從中,就可以看出黃祖年輕時候,是何等的剛猛。

鄧龍進來之後,就站在了黃祖的身邊。蹉跎了許久,這才輕聲道:“大人,夏口被人攻破了,此刻以夏口為中心,無數支劫匪,不斷的劫掠周邊城池。禍害不小。”

手上一顫,紙上一滴墨水沾染了開來。一副好書法就這麼毀了。但是黃祖卻好無所覺,他抬起頭,一雙渾濁的眼睛看著鄧龍,顫抖了良久,才開口問道:“我那孩兒?”

“少將軍恐怕。”既然已經開口,鄧龍就管不了許多了,直言道。

一行淚水從黃祖那渾濁的眼中滑落。“天下之哀,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啊。哎。”黃祖歎了一口氣,用衣袖擦乾了臉上的淚水。

隨即,豁然的抬起了頭顱。雙目中寒芒閃閃,腰腹在一瞬間挺的比直,渾身散發出了一種銳利無比的氣勢。

“可是那劉封?”黃祖的聲音,也變得鏗鏘有力了起來。

“少將軍奉命剷除劉封,恐怕是反被所敗了。”鄧龍猜測道。

“集結城中步軍一萬,調動三江口水軍三千,如此水路並進,破夏口,梟劉封首級,祭奠我那孩兒。”黃祖一口氣下達了命令。

“諾。”鄧龍一一記下,隨即應諾一聲,立刻下去辦事了。

調動兵馬,尤其是三江口的三千水軍,絕對不是簡單的事情,涉及公文,以及繁複的糧草調動。涉及方方面面,沒有三日,被想集結。

鄧龍走後,黃祖的挺直的腰腹,迅速的彎了下來。本來銳利的眼神,也立刻渾濁了起來。

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濃厚的喘息聲充斥了整個書房。

“劉封。”黃祖咬牙切齒的吐出了這兩個字。

這兩個字他在十日前還不知道是誰,在五日前,才稍微的有些印象,殺了他的一個支援者。又因為費房從中周旋。黃祖本想派遣鄧龍前往征討,結果黃射自動請纓。

黃祖一想,小小的劉封,也不是什麼威脅,就很放心的把黃射給派遣了出去。沒想到,卻是這麼一副結果。

領兵五千的黃射居然陰溝裡翻船,被一個小小的人物,給害死了。

劉封這兩個字,在這一刻註定會深深的刻印在黃祖的心裡,這一輩子都忘不掉。直到帶進棺材裡。

“為我那孩兒報仇,定要親自上陣,只是我還拿得動劍否?穿的動甲胄否?”黃祖轉頭朝著書房內的一處牆壁看去,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牆上掛著一件金光閃閃的甲胄。旁邊掛著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

當年,他就是手持這柄長劍,穿著這身甲胄。領兵射殺了赫赫有名的江東猛虎,孫堅。

江東猛虎,威震吳越。討伐董卓之時,更是名揚天下。最後還是被他殺死。小小劉封,一介豎子,焉能擋我?

殺之,如殺雞。

黃祖緩步來到牆下,踮起腳,拿下了牆上的長劍。右手握劍,猛的一揮,劍鋒呼嘯中,黃祖神色幽冷。
「愛一回受一次傷 我的命就這麼冰涼
愛一回受一次傷 我習慣了單人床...」

天使長(十級)

愛上了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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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16 22:20:1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八章 荊襄蔡氏

襄陽是座近水大城,北方十數裡就是長江支流襄江,又有漢川之險要。山川的防禦力,以及襄江的水上交通。早就了襄陽的無比繁華。

自從劉表入荊州為州牧後,更是把治所移到了襄陽,促進了襄陽的進一步繁榮。如今已過十餘年,襄陽城內,不僅書院林立,文風鼎盛。南來北往的商船無數。

可謂繁花似錦。

此刻,襄陽繁華的主道上。一輛馬車,正急促的往大將軍府而去。

馬車四周簇擁著十數名護衛,各個腰跨短刀,彪壯異常。如眾星拱月般護著馬車。車內坐著的主人大約三十歲,面白無須,一臉的幹練。

此刻手上拿著一卷竹簡,眼中稍微的閃著幾分意外。

要是蔡玉在此,定能一眼認出這是她的兄長蔡瑁。

荊州大族,首推蔡,蒯二姓,而這二姓又是以蔡氏為大。蔡氏在劉表沒有入主襄陽以前就是荊州一等一的大族。蔡瑁的姑父是已故太尉張溫,長姐為黃承彥之妻,妹妹蔡玉做了劉表後妻,兩個堂弟蔡瓚,蔡琰各為太守。

到了蔡瑁時,勢力遍佈荊州,為首屈一指的大族。

相比起來,蒯氏一族中的蒯越兄弟都是智者,但是同輩子侄都沒有出彩的人物。

試問如此大族的掌舵者,蔡瑁豈是昏庸之人?

“那江夏太守黃祖,真是老邁昏庸了。江夏乃是要地,出了任何差池都足以引起巨變,不知主公是否會考慮換個人選。”馬車上,輕輕的握著手上的竹簡,蔡瑁眯著眼睛輕聲自語道。

卻是有消息傳來,說是校尉劉封,夥同洞庭水賊張谷,在洞庭湖一帶與江夏五千水軍廝殺,大勝,攜勢攻打夏口。烽火幾乎燃遍了半個江夏。

在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蔡瑁第一個反應是不可能,江夏太守黃祖雖老,但是兵力猶在,近二萬的大軍,豈能被小小的劉封,以及水賊攻佔夏口,烽火燃燒半個江夏。

但是蔡瑁第二個反應,就是真有此事。因為傳遞消息的是蔡瑁安插在江夏漢陽的一個心腹發來的,絕對不可能傳給他假消息。

蔡瑁的第三個想法就是黃祖已經老邁昏庸,不可為將。將當換人。

至於劉封這個人,蔡瑁只是聽說過,似乎是劉備的養子,後來出走新野。費氏的女婿。

那費氏雖然也是士族一流,但是與蔡氏相比無疑上不了檔次。雖然與蔡氏有些往來,但是交情不深。所以他對於劉封一無所知。

“傳聞劉封出走新野兵不滿六百,如今卻一戰勝了黃祖五千水軍,並且有魄力乘勝擊夏口,攻打江夏,也算是個有魄力的人物。看來劉備選他為繼子,也是很有眼光的。只是可惜,畢竟不是血親。如今更在兵微將寡的時候,攻打兵力眾多的江夏,死于戰亂也只是時間的問題。”蔡瑁心中對於如流星一般崛起的劉封,有讚譽,也有歎息。

亂世之中,就不乏這等人物。有些人如同曹操,已經一統中原。如劉備,越打,名聲越大。如孫策為江東小霸王。也有如張繡,張燕等已歸順曹操。

更有不計其數者,身死異鄉。

在蔡瑁心中,劉封也是第三等人物,身死異鄉是遲早的事情。所以,讚歎了一聲,歎息了一聲。也就沒有多加留意。

他現在的想法是把江夏太守換人,好繼續擴張蔡氏的影響力。徹底蓋過蒯氏。

在蔡瑁的思量中,大將軍府已經近在眼前。車夫自動下降了速度,緩緩的把馬車駕馭到了大將軍府的門前。

劉表受封荊州牧,鎮南大將軍,成武侯。匾額上掛著的是“鎮南大將軍府”

此地,蔡瑁幾乎天天來,因此門衛很熟。根本無需通報,蔡瑁直入大將軍府。走了一段路後,來到了書房門前。

房前有兩個守衛,也不用蔡瑁吩咐,守衛很識相的進去通報了。

片刻後,守衛走了出來,對著蔡瑁一拜道:“軍師大人,主公有請。”

蔡瑁的官職是鎮南大將軍軍師。一般人都是以軍師稱之。

“多謝。”蔡瑁向著守衛微微抱拳,這才走了進去。沒有一絲的傲然。盲目自大,就是身死族滅的禍根。蔡瑁掌握這麼大的一個宗族,甚至把蔡氏發展成了現在鼎盛的摸樣。不僅是個智者,權謀者,而且還是個謙虛寬厚的君子。

當然,溫和謙虛僅限於友人。要是哪個避開眼的得罪了蔡瑁,就會體會到蔡瑁的恐懼了。

書房內坐著一個年六十余的老者,這老者儀錶堂堂,雖然年逾六十,但卻皮膚白皙,雙目有神。正是荊州之主劉表。

此刻劉表剛放下手中的竹簡,抬頭看著蔡瑁從門外走進來。

“主公。江夏起戰事了。”蔡瑁進門後,對著劉表一拜,隨後上前十余部,把手上的竹簡交給了劉表。

“孫權又起兵了?”劉表渾不在意的打開竹簡,頭也不抬道。

孫堅死的時候,孫權年歲不大,但是他卻記仇。統領江東後,幾次三番的領兵攻打江夏。

所以一聽到江夏起戰事。劉表第一個認為的是孫權。

不過,當劉表打開竹簡,緩緩掃了一眼後,眼中露出了一絲震驚。

“劉封?就是被劉備給廢了的繼子?”劉表豁然的抬起了頭,看著蔡瑁道。

“應該就是他了。”蔡瑁回答道。

“呵呵,倒也算是年少有為了。”劉表微微一笑,緩緩的收起了竹簡。看法與蔡瑁類似,認為劉封年少,氣勢卻如此強盛,當真是年少有為。

“不過啊,這江夏不是江東。亂的厲害。黃祖雖老,但卻也是一將。不會再弄出一個江夏小霸王的。”收好竹簡後,劉表隨意放在了一邊,笑道。

劉表把劉封與江東小霸王孫策相提並論,評價算是很高了,但卻也不認為兵力佔有絕對優勢的黃祖會敗給劉封。

何況,劉封還拖著洞庭水賊一起攻打夏口,兩股勢力最是容易出問題。

“就算被平息,也必將造成江夏不穩。這江夏太守黃祖,難辭其咎啊。”蔡瑁聽出劉表口中對黃組的支援,當下目光一閃,試探道。

劉表笑了笑,道:“年紀大了,總是會犯糊塗的。孤相信這次之後,黃祖必定會警覺的。畢竟是射殺過孫堅的人物。”

蔡瑁低下了頭,拜道:“這個所言極是。”

蔡瑁深知這件事也就到此為止了,眼前這位雖然年邁,但也是精明的很,不會再讓蔡氏的勢力膨脹了。蔡氏把勢力滲入江夏的打算,落空了。

“對了。夫人怎麼還沒回來?”劉表想起了一事,抬頭問道。

“身子有些不妥,恐怕需要調養些許時日。”蔡瑁從容回答道。

“哎,這年紀輕輕就如此多病,年邁了該如何是好。調養,好調養,要是藥材不夠,可直接入將軍府內支取。”劉表歎了一口氣,道。

“謝主公。”蔡瑁道謝道。

接著,劉表與蔡瑁又說了幾句。蔡瑁就被劉表給打發出去了。

出了書房後,蔡瑁就把江夏的事情拋在一邊了,劉表已經清楚明白的告訴他,江夏的事情不容許他插手,再出手,就傷感情了。

蔡瑁是個權謀者,知道該出手時就出手,不該出手時絕對要忍住。

但是劉表剛才的話,讓他有些擔心起了妹妹。

現在江河上盜匪眾多,若是哪個不長眼的水賊看上了妹妹的船。那就糟糕了。

蔡瑁本來是絕對不會插手蔡玉事情的,但是這次他決定派人去打探一下蔡玉到底在哪裡,趕緊勸說回來。

新野城城內,一輛馬車從太守府,朝著軍師府緩緩行去。

馬車上坐著之人,年不過二十余,器宇軒昂,容貌雄偉。正是諸葛亮。

“螢火還能發光,劉封此人不簡單。”諸葛亮心中自語了片刻,隨即歎息了一聲,“可惜,螢火始終是螢火。江夏可能就是劉封的死地了。”

很快,馬車就到了軍師府門外。諸葛亮命車夫在外等候,他走了進去。

軍師府自然是徐庶的,雖然自從劉封走後,徐庶已經漸漸的淡出了新野的官員系統,軍師的權利,以及對於政務的權利,都移交給了諸葛亮。

但是軍師的封號,卻還是保留了下來。

徐庶整日裡,在家中看書,奉養老母。

書房內,徐庶正書入神,聽見下人來報,說是諸葛先生到了。徐庶放下手中的竹簡,吩咐下人迎諸葛亮進來。

“元直兄。”諸葛亮進入後,立刻朝著徐庶抱拳拜道。

“呵呵,孔明登門造訪,不知所謂何事?”徐庶微微一笑道。

諸葛亮抬起頭,見徐庶面色如常,心中不由嘆服。若是他有朝一日,與徐庶一樣從一個手握重權的軍師到閑負在家。恐怕也不會如徐庶這般鎮定。

“是來告訴元直兄,劉封的消息。”諸葛亮徑直走到了一邊的座位上跪坐下,這才抬頭道。

“哦,我那弟子又做出了什麼驚人之舉?”徐庶驚訝了一下,饒有興致的問道。

“夥同洞庭湖水賊,攻佔夏口,與黃祖在江夏決一雌雄。這算不算是驚人之舉?”諸葛亮微微一笑,問道。

說完後,諸葛亮目光注視著徐庶。在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也驚訝了一下,不過隨即為劉封判下了死刑。

按理說,徐庶聽完這個消息後,也多少有些沉重。

沒想到,徐庶驚訝之後,卻是微微一笑道:“江夏啊,不錯的地方,我那弟子眼光還是這麼好。”

“元直兄以為劉封能攻佔江夏?”諸葛亮訝異道。

“孔明與主公恐怕是不信吧?也難怪,主公與我那弟子雖是父子,但所接觸卻不多。看著他成長的,是我這個先生。我那個弟子啊,他從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既然起兵攻打江夏,肯定是有所依仗。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黃祖昏庸已久,兵力雖多,卻不堪大用。”徐庶笑了笑,頓了頓,隨即又笑道:“我這個做先生的,倒是要贊他眼光毒了,江夏之地,東有孫權,北有曹操,西有劉表,若是攻佔了,坐穩太守之位,卻是不難。”

“元直兄就這麼自信?”諸葛亮皺起了眉頭,問道。

他來告訴徐庶這個消息的目的,是為了讓徐庶知道劉封將死,好讓徐庶忘掉這個人,與他一起輔佐劉備。共謀大事。

沒想到,徐庶居然這麼執拗。認為劉封冒然攻打江夏,居然是有所依仗。

“主公一定會後悔把他給放走的。他是一條蛟龍。”徐庶抬起頭,微笑著對自己的友人道。

“元直兄。”諸葛亮還想再努力一番,卻被徐庶打斷道:“不必說了,我現在閑負在家,自覺心境平和了許多,暫且無意幫著你處理政事。”

雖然徐庶把權力移交給諸葛亮是徐庶自己做出的舉動,但是誰都知道,這其中肯定有劉備的意思在。

諸葛亮心中對於這個友人,有些愧疚。聞言歎息了一聲,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只是他在心中,卻希望劉封戰死在江夏。如此,徐庶才能一心一意與他一起輔佐劉備。

杜島內外,舟船集結,大船小船無數。

當中一艘大船中,甘甯手握一卷竹簡,站在甲板上。目光搖搖的看向南方,眼中有些許沉重,也有無比的亢奮。

手中握著的竹簡,就是劉封給他的信。

信上只有寥寥幾句,“今坐擁兵丁數千,欲攻江夏而自立,不知兄來否?”

寥寥幾句,卻透著強大無比的野心,以及對他的信任。

欲攻江夏而自立。不知兄來否?

看到這一句話後,甘甯就毫不猶豫的下令手下一千二百余健兒,裝上財物,糧食,駕起船隻準備南下。

男兒當領大軍建功立業。他投奔劉表,不正是為了上陣立功嗎。今日劉封敢攻江夏自立,他又有何不敢,隨從攻之。

“首領。一千金已經裝載完畢,那數千銀,以及數百萬錢真的不要了?”忽然有一個錦帆賊,走著跳板上了船,朝著甘甯問道。

眼中有著濃濃的可惜。

甘甯做了錦帆賊後,屢屢率兵攻打曹操屬地,劫掠了不少好東西。財富達到一千金,數千銀,數百萬錢。而此次南下,甘甯深知是再也回不到此地了。

所以帶走了最為貴重的金子,放棄了銀,以及錢。為的只是減輕重量,使得船隻航行更快。

更早達到江夏支援劉封。

“吹號,起航。”甘甯揮了揮手,果決道。

“諾。”這錦帆賊心中可惜,但也不敢違逆了甘甯的意思,應了一聲道。

隨即,悠揚的號角聲響起,錦帆賊們駕馭船隻,無數舟船,順淯水南下長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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