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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種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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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沐軼]大唐小郎中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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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24 14:03:59 |只看該作者
第530章星光下

說到這,左少陽起身快步出來,吩咐立即備馬,坐馬車往宜來到了慈恩寺后面,在那棵老槐樹下插了好幾根樹枝,本想上車回去,可是心里跟小貓在抓似的,便索性坐在老槐樹下等著。

一直等到了天黑,也沒有見到蕭蕓飛的影半!

左少陽心急如焚,不停地四處張望,可是,還是沒有看見蕭蕓飛。

難道,蕭蕓飛出了什麼事了嗎?還是被什麼事耽誤了?

左少陽心更加懸了起來,眼看著天黑了,沒辦法,只能坐著馬車回到了家里。

剛進門,喬巧兒便跑過來道:“相公,你去哪里了?到處找你都找不到。”

左少陽沒有把自己與蕭蕓飛約會的方式和地點跟喬巧兒她們說過,她們自然不知道,左少陽只是隨口說道:“悶得慌,出去走了走。”

喬巧兒從懷里拿出一封信,遞給左少陽,低乒道:“喏,蕭姐姐給你的信。”左少陽又悄又喜:“蕭姐姐來過?”

“嗯,她等了你好一會,可是我們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你出去的時候又不說,她說她有急事要走了,就留了這封信給你。”左少陽急忙把信拆開,信很短,當著喬巧兒寫的,不可能寫什麼肉麻的話。簡單幾句:“少陽,我有緊急的事情要去突厥,即刻便出發了,估計要幾個月才能回來,多保重!”

突厥?她去突厥做什麼?她應該還不知道皇上下令刑部立案查處自己所謂侵吞公款的事情,要不然,再緊要的事也會擱下,先幫自己處理這件事的。

現在怎麼辦?左少陽急聲問:“她走多久了?”

“你剛走了一會她就來的,做了一小會就走了,說事情緊急,等不得了,馬上要出城別人還在等著的。那時候是中午,到現在天都黑了應該已經走了三個多時辰了。”

出城?這麼說,她應該已經離城很遠了,既然是緊急的事情,連等自己都來不及,只怕更加會快馬加鞭的,那自己沒辦法追趕了。左少陽非常的沮喪,拿著那封信,一言不發進了大堂來到臥室,倒在床上。左貴老爹他們沒有聽到任何風聲因為侯普和左少陽都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他們,母親粱氏跟進來說已經吩咐芷兒把飯菜熱熱給他端來吃飯,一大家子人,他也老不回來,所以沒有等就自己先吃了。左少陽只說自己不餓,翻身朝里躺著。粱氏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問了幾次也不說,只好退了出去。

喬巧兒見他心情不好,便讓其他人不要來打擾他,讓他躺一會餓了再做吃的。左少陽哪有什麼心思睡覺休息,他躺在床上,腦海里翻來覆去的想的都是該怎麼辦。

孫思邈現在見不到皇上,他自己無官無職,根本無法插手這件案子。蕭蕓飛到突厥去了,永嘉公主沒有蕭蕓飛就沒辦法請她幫忙自己跟她沒這個交情。而趙王,還在突厥沒有回來。能幫自己的人都幫不上忙,自己只是個五品散官,無法對抗劉政會這個刑部尚書。而且,劉政會搞這些動作所有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對付自己。

怎麼辦?坐以待斃?左少陽不心甘!

不能這麼白白等著對方把屠刀舉起來,必須反抗!事到如今既然靠不了別人,那就只有靠自己了!左少陽一骨碌爬了起來拉開門出來,喬巧兒、苗佩蘭和白芷寒靜靜地坐在大堂的椅子上,她們看出了左少陽有心思,可是左少陽不肯說,她們也不敢問。

心里著急,便只能這樣坐著干等。

終于看見左少陽出來了,三女一喜,急忙迎了上去。左少陽道:“我沒事,你們別擔心,我去找姐夫說說話。”

喬巧兒忙道:“我陪你去吧?”

“不用。”左少陽道,“反正就在園子里,又不出去,不用陪。”

三女目送他進了后院大門。面面相覷,都暗自嘆了口氣。心里都是懸吊吊的。左少陽進了后園藥圃。這還是他第一次夜里進來,偌大的藥圃在靜夜里顯得分外的空曠,一眼望不到邊,所以只在天邊的地方,才有昏暗的燈光照亮的天際顯露出暗淡的紅光。天空,繁星朵朵,一條璀璨的銀河橫亙過整個星空,他停下了腳步,仰望星空,很快,便找到了頭頂的牛郎織女星。

這兩個最美麗的星星,在左少陽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叫他識別了,那時候,也知道了鶻橋相會的美麗動人的傳說,所以,在這樣的星夜,他總是會駐足觀看,望著牛郎織女星,想著那個美麗的傳說,心中為他們一年一次才能見到一次而傷感。

一率年之前的銀河,或許是沒有了現代光電的照耀,顯得更加璀璨奪目,星星也格外的明亮。牛朗織女星站在銀河邊,正在俯視著自己,那一閃一閃的,也不知道是看自己的笑話,還是在同情可憐自己。

眼前這件事,不知道會是一個怎樣的結果,難道,真的會是一個讓人憐惜的結果嘩“左大哥!”,突然,從身后傳來一聲呼喚。左少陽忙回頭一瞧,卻是苗佩蘭。

“蘭兒,你怎麼來了?”

“我,我擔心你,所以跟來了,沒出什麼事吧?”

“沒有啊,好好的能出什麼事。”,“嗯,我見你臉色不好,挺擔心的。”,左少陽伸手過去握住她的手,兩人慢慢往姐夫厚樸院子走。

苗佩蘭道:“剛才,你在看星星?”,“是啊,小時候我就喜歡看星星來著,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是想靜靜地看看,看了心里便覺得十分的寧靜。”,“我小時候也喜歡看”苗佩蘭微笑道,“那時候,我挑柴回來,天黑了,滿天都是星星,累了,我就坐在路邊石頭上歇息,也是這樣看星星,想著如果自己能飛到星星上看看,那該多好啊。”

“是啊,飛天的夢想,人人都有,唉~”,左少陽突然長嘆一聲,道,“如果我們能飛天,飛到一個鴉雀不到的所在,只有我們一家人,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該多好啊。”

苗佩蘭站住了,望著他,眼睛里滿是憂心:“哥,自從你到了京城,就沒有多少開心的時候,因為你太有本事了,總會有人找你麻煩,咱們雖然沒有翅膀,不能飛到天上去,但是,咱們有腳啊,咱們能走到咱們想去的地方。遠離京城,遠離這些權貴,過我們無憂無慮的日子。”

左少陽心中不由一動,是啊,“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這是自己最高追求,既然不開心,既然有人要整自己,還呆在這做什麼?天高任鳥飛,飛到開心的地方去!

想到這,左少陽伸手將她摟進懷里,低聲道:“你說得沒錯,咱們有腳,可以到咱們想去的地方。

為什麼要自尋煩惱留在這京城天子腳下呢?”

苗佩蘭喜道:,“那咱們明天就走吧,回合州去?”

左少陽笑了笑:“我還有些事要處理,等處理完這件事,咱們就走,不一定去合州,可以去我們想去的地方。”,“嗯”,”苗佩蘭望著他,“哥要處理的事情,很棘手嗎?”

“不,不用擔心,我能搞定的。”左少陽這樣說著,可是,心里還是很不踏實。說著這話,卻沒什麼底氣,因為孫思邈告訴自己,皇上似乎已經相信了杜敬的說法,到底也是,杜家在皇上的心目中,肯定比自己重要得多,自然是偏向他們的。

左少陽不說話了,苗佩蘭也不多問,跟著他,慢慢到了侯普的院子。

侯普見到左少陽有些意外,兩人坐下之后,左少陽開門見山道:“姐夫,明天去見劉大人,我陪你去。”,侯普自然知道左少陽這樣做的原因,感激地笑了笑:“不用了,你見不到劉大人的,他要提訊我,沒有傳召你去,你進不去的。”

,左少陽自然想到了這一點,道:“那我先去,我去找我師兄,讓他帶我去見劉大人,他應該會見我們的。等我們見了他,說清了這件事之后,你再去見他。”,侯普點點頭:“行!這件事關鍵在杜敬,必須讓他說真話,否則,對我們始終不利。不過,他似乎存心想害你,而且打定主意要跟你一起倒霉,把你拖下水。所以,讓他開口,只怕很難。”

左少陽陰著臉道:“同歸于盡?嘿嘿,我蘭兒最喜歡的招數,不過,這一招用得好,可以殺敵而不自損。你提醒了我,我得留一手做個準備。”,“你準備怎麼辦?”,“還沒想好,辦法總是有的。”左少陽腦海里開始盤算這件事,不能坐以待斃,必須采取主動才行。

這一夜,他幾乎沒有睡著,腦海里翻來覆責都在盤算著該如何爭取主動。

第二天天剛亮,左少陽便乘車趕往別思邈家。

來到孫宅,門房已經知道這位是孫思邈的師弟,是不需要通報的,領著他徑直來到后院。孫思邈早上例行都是在后院里練功,因為左少陽說了有急事,所以削婆婆立即帶他進了布滿奇門遁甲的后院,來到了孫思邈練功的院子里。

別思邈正在腳踏七星練一套劍法,聽到腳步聲,便把劍勢收了,道:“師弟,出了什麼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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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2
發表於 2013-7-24 22:02:00 |只看該作者
第531私闖官宅

左少陽道:“是,劉政會劉大人今日要提訊我的姐夫侯普,讓他指認我的所謂罪行,如果不答應,就要動刑,我想請你帶我去見見這位劉大人,把事情說清楚,不能讓他胡來。”

“有這等事?”孫思邈眉頭一皺,手中桃木劍挽了個劍花,“好,咱們馬上去!——這劉政會當真是瘋了,不問青紅皂白就亂動刑?偏偏北邊戰事吃緊,皇上連日處理緊急軍情,根本見不到,唉!事情都湊到一起了!”

一邊說著,孫思邈一邊匆匆換了道袍,帶著左少陽出了后院,坐著馬車,徑直來到了劉政會的刑部衙門。

遞了帖子,門房卻陪著笑說道:“孫老爺子,真是不湊巧,我們老爺剛剛出門了。”

“出門了?去哪里了?”

“不清楚,好象進宮去了吧。”

孫思邈皺眉道:“他現在進宮做什么?皇上在處理緊急軍務,除了武將,文官幾乎是一律不見的。他進宮也見不到皇上啊,難不成,是見太上皇去了?不好,他不會先到太上皇那里花言巧語亂說一通吧?”孫思邈一拍腦門,“我真蠢,見不到皇上,怎么不想想去見太上皇呢?我現在就進宮見太上皇去!師弟,你先回去等著。”

“好。”

兩人分開之后,孫思邈徑直去了皇宮。而左少陽卻返回了家里。

左少陽剛到家,坐了沒一會,便聽到院子外面人聲鼎沸,丁小三急急忙忙跑進來,臉色都變了:“老太爺、老太太、老爺、太太,不好了,外面來了很多兵甲,把咱們府上全都圍了起來了!”

左家頓時人人臉上變色,左少陽撩衣袍往外就走,剛走到門口,大門嘭的一聲被撞開了,兩隊全副武裝的兵甲tǐng這長矛,揮舞著腰刀沖了進來,將院子里所有人都趕到了天井里,團團圍住。

苗佩蘭在這些兵甲沖進來的那一刻,已經閃電般鉆進廚房,舀了兩把柴刀,站在左少陽身邊,冷眼觀察著眼前的一切。事情沒搞清楚之前,還不能動手。

左少陽擋在妻子喬巧兒身前,怒道:“我是朝廷命官,你們是干什么的?想做什么?”

“知道你是朝廷命官,抓的就是你這貪官!”一聲冷笑從門口出來,兵甲兩廂分開,一個干瘦老頭邁步出來,一臉得意瞧著左少陽:“左大人,你不認識我吧?我就是負責調查你侵吞皇款的刑部尚書劉政會!”

左少陽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剛才我跟我師兄孫思邈去找劉大人你去了,便是想解釋清楚這件事。”

“我知道!”劉政會冷笑道,“你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本官的眼睛,本官本來說了,給你姐夫一晚上時間考慮是否檢舉,可是,今天一大早就見你去找孫老爺子了,本官就知道,你們想找門路脫罪,你姐夫也并不打算檢舉你,那本官只有先下手了。孫老爺子本官不想跟他啰嗦,所以讓門房故意說本官進宮了,本官知道他會認為本官去找太上皇的,也會跟著去,本官要的,就是把他調開,好抓你這貪官!——老老實實跟我們走吧!本官還不想動粗。”

左少陽道:“劉大人,這件事是個誤會,所謂侵吞皇款的事情,我并不知情,我當時……”

“行了!”劉政會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你做的好事本官一清二楚,現在不需要你說,等到了刑部大牢,本官自然會好生問你,本官要將你所做的所有壞事一一查個水落石出!”

左少陽心頭一片冰涼,他知道,劉政會果然是想公報私仇,甚至都不聽自己的辯解,便要抓人了,現在怎么辦?反抗還是順從?若要反抗,那可沒罪都變成有罪了,若不反抗,那就成了待宰羔羊!

左少陽道:“你要抓我一個,還是抓我全家?”

“不好意思,你們全家都得跟我去刑部,我要逐一審訊,查出你的幫兇同伙!”

左少陽道:“我已經說過了,這件事我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是杜敬一手策劃的,其中于老太醫或許也有通謀,你們不抓正兇,反倒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我不服!”

“你不服?嘿嘿,本官會讓你口服心服的!——帶走!”

“慢著!”左少陽厲聲道,“我是朝廷命官,你們要抓我,得舀圣旨來,你有圣旨嗎?”

“圣旨?皇上欽命我負責調查你的案件,還需要別的什么圣旨。”

“皇上只命你調查,查清楚之后回稟,并沒有讓你抓人,你抓人還需皇上欽命吧?”

劉政會頓時語塞,皇上的確是這么交代的。鼻孔里哼了一聲,道:“我沒說要抓你們啊,我只是把你們帶到刑部逐個盤問!”

“放屁!你這不是抓人是什么?你沒有抓我的圣旨,我便可以不用聽你的話,你現在帶人手持兵刃闖入我的住宅,我便當你們是非法侵入住宅,只能奮力抵御了!”

劉政會哈哈大笑:“抵御?負隅頑抗者,格殺爀……”

剛說到,便見人影一閃,苗佩蘭已經到了劉政會身邊,手里兩把柴刀夾住了他的脖子,冷聲道:“不準動,否則我割下你的腦袋!”

苗佩蘭動作太快了,劉政會身邊的護衛一點都沒有反應過來,劉政會便已經被她制住,眾護衛和兵甲齊聲呵斥,丁玲當啷刀劍出鞘,大喝著讓苗佩蘭放開劉政會。

左少陽喜道:“蘭兒做的好!他們沒有圣旨,私闖我宅院,便是犯法,打死都活該!不用怕!”說著,走到劉政會面前,道:“劉大人,我知道你負責調查我的案件,可是,你甚至都還沒有聽取我的辯解,也不讓我跟杜敬對質,便以你們收羅的所謂罪證想抓我全家,未免太過霸道了吧?”

劉政會腦袋仰著,脖子上是冰冷的兩把柴刀,他卻沒有半點懼色,硬著脖子冷冷道:“姓左的,你敢挾持本官?你想造反嗎?”

“是你想造反吧?劉大人,你帶著一幫子兵甲,手持兵刃沖入我的住宅,搞清楚,你是朝廷命官,我也是,我是從五品下呢,雖然官比你小,可也是皇上欽命的,我的家也是受到王法保護的,你擅闖民宅,等同強匪,我抓你理所應當,如果敢頑抗,我殺了你,在皇上那也能交代過去,不信咱們就賭一把,看我敢不敢割你的腦袋!”

劉政會歪過腦袋瞧了他一眼,冷冷一笑,突然向前走了一步,嘩的一下,苗佩蘭手中柴刀在他脖頸上割了一道口子!鮮血立即涌了出來!

左少陽不知道,這劉政會以玩命著稱,當年高祖李淵起兵,他是首義功臣,留守太原,被劉武周破城俘虜,以死相逼讓他變節,劉政會寧死忠心不屈,因此名揚四海。現在左少陽用死威脅他,反倒把這老臣的倔強激發出來了,突然往前,用脖頸去撞刀口,若不是這柴刀本來就比較鈍,苗佩蘭又專心注意他的動靜,及時撤開柴刀,這一下,只怕已經要了這老家伙的性命了!

劉政會又往前跨出一步,用脖子去撞另一把柴刀,苗佩蘭并不敢真的殺了他,只能撤開柴刀,劉政會當即脫出控制,猛力掙脫要跑,苗佩蘭扔掉手中柴刀,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手中另一把柴刀架在他脖頸前:“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可不要逼我!”

劉政會脖頸鮮血往下流淌,那傷口雖然沒有傷到頸動脈和咽喉,但還是比較深的,血流了不少。很快半個身子都染紅了。劉政會對四周兵甲厲聲道:“不用管我,上!把欽犯全家緝捕舀下!快!都給我上!”

他雖說不用管他,可是兵甲又有誰敢冒著他被割掉腦袋的危險沖上來呢?這時候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所以都是晃動刀劍大聲吆喝,卻沒有一個沖上來抓人。

正在雙方僵直不下,就聽到門口有人大叫:“住手!都給我退下!”

眾人都扭頭望去,便看見兩個仆從抬著一乘軟榻來到門口,身后跟著幾個仆從,手持兵刃,大聲吆喝著:“杜宰相有令,立即放下刀劍!”

眾人嚇了一跳,一起望向他,領軍將士認得,軟榻上歪躺著的,果然便是宰相杜如晦!

可是,這些人都是刑部尚書的親兵,刑部尚書劉政會沒有命令,他們是不敢放下刀劍的,而劉政會被苗佩蘭牢牢抓著動彈不得。

劉政會瞧見杜如晦,沉聲道:“宰相大人,我奉圣旨稽查左少陽侵吞皇款一案,請您不要chā手。”

杜如晦用手絹捂著嘴,輕輕咳了幾聲,冷冷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非要用強呢?”

“我要將他緝舀歸案,你也看見了,這小子一家人負隅頑抗,傷了我的脖頸,他們這是要造反……!”

苗佩蘭怒道:“是你自己往我柴刀上撞的,我可沒割你!”

劉政會還待再說,杜如晦已經冷聲道:“把眾人兵器都卸了!”

話音剛落,他身邊躍出一個清瘦老者,如行云流水一般,就聽見丁玲當啷聲響不斷,眾兵甲甚至還沒看清楚對方出手,手中的兵刃就已經被他奪了過去,扔到了廊下,只片刻間,一院子兵甲的兵刃都被這老者空手入白刃奪走了。除了苗佩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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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24 22:02:48 |只看該作者
第532章 寧死不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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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最后一個奪的便是她手的柴刀,可是,苗佩蘭絕不能讓手中兵刃被人奪走,所以想也不想,便使出拼命招數海底撈月和泰山壓頂!

第一招逼得老者閃開身子,第二招逼得老者退后了一步。咦了一聲,定眼瞧著她,由衷贊道:“好功夫!姑娘身手了得,我可要動兵刃了!”一抖手,從腰間抽出一根軟鞭,糅身又要上來。杜如晦叫道:“邢伯,不必了!”

老者立即站住,躬身答應,收了軟鞭,退到了杜如晦的身邊。

劉政會知道,既然杜如晦chā手,顯然是要保左少陽,他有如此高手在場,今日想拿住左少陽,已經是不可能,急聲道:“杜大人,你可要搞清楚,我是奉欽命緝拿他歸案,你這樣橫加干擾,只怕得給我一個交代才行!”

杜如晦淡淡道:“劉大人,我相信這件事肯定有誤會,皇上現在又在處理緊急軍情,無暇顧及此事,這案子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也不是火燒眉毛的事情,用不著在這時候趕著查清楚,還是等皇上忙過了這陣子,等左大人在皇上面前做了充分辯解,事情查清楚之后再做處理為宜,你現在貿然將左大人一家老小拿下,太過冒失,萬一真是冤案,又該如何?”

“不可能是冤案,老夫已經查得清清楚楚了,便是這左少陽侵吞了濟民皇款!”

“你的案子我不會干涉,但是,左大人的為人我卻是知道的,他是朝廷從五品下的官員,要緝捕他及家人,依律得由皇上下旨,正如剛才左大人所說,皇上只讓你調查此案,沒讓你緝捕人,你有越權之嫌。只要皇帝沒有下旨緝拿左大人,你就不能動他和他的家人!”

劉政會可以不管左少陽他們的抗辯,但是,他不能不管杜如晦的話,論級別,杜如晦可在他之上,而且說得有理,劉政會也不敢蠻干,就算他想蠻干,帶來的人也不是人家杜如晦身邊侍從的對手,看來,今日是拿他不到的了。

劉政會也是一只老狐貍,當下打蛇順桿上,拱手道:“既然如此,就依杜大人的,我今日不拿他就是,等討了皇上的圣旨,再來抓他不遲!——不過,現在已經打草驚蛇,為了防止他舉家潛逃,我得派人留下看著他們,不允許他擅自離開家宅!”

左少陽怒道:“你想軟禁我們?”

“正是!”劉政會斜眼瞧著他,“你要是跑了,我找誰要人去?”

杜如晦一連串的咳嗽,末了,嘆了口氣:“我來擔保,如果左大人和家人逃走了,你拿我試問就是。”

劉政會要的就是這句話,但是面子上卻不能這樣做,拱手道:“這可不敢,杜大人言重了,既然杜大人出面替左少陽擔保,好,我就賣杜大人這個面子,等回稟皇上之后,皇上有了旨意,再依旨處斷。——還不放開我?”

苗佩蘭望向左少陽,左少陽揮揮手:“放了他!”

苗佩蘭這才松開手,劉政會的侍衛沖上來把他攙扶了回去,有侍衛急忙掏出傷藥,要給他脖頸上的傷口敷藥包扎。不料這劉政會也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根本不在乎這點傷,一把將侍從推開,哼了一聲,血淋淋的大踏步邁步出門走了。兵甲們遲疑片刻,低著頭拿起地上的兵刃,也不管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拿著灰溜溜出門走了。

等兵甲走完之后,左家人這才舒了一口氣。左少陽這才上前拱手道:“杜大人,多謝你給我解圍!”

杜如晦輕輕咳嗽著,道:“應該的。說來也湊巧了,我正好來找你有事,碰巧碰到了這件事,這劉政會心胸狹窄,是個睚眥必報之人,你要小心。”

“是。這件事我當真不知道,不是我做的,他們卻死活要栽贓給我,顯然是因為以前我得罪過于老太醫家,他們合起伙來整我。”

“是啊,我相信你,你不是那種見利忘義的人,等皇上處理完緊急軍務,我會面見皇上,給你說話的。只要不是你做的,皇上圣命之至,絕對不會冤枉你的。”

“我完全相信這一點。呵呵,杜大人光臨,有何指教?”

“不不,我不是來指教你的,是來求助的。呵呵”

“杜大人言重了,有事盡管吩咐就是。”

左貴老爹還是第一次見到宰相,而且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十分的惶恐,過來拱手,結結巴巴道:“宰相大老爺,您請,請大堂里坐著,坐著說話吧。寒舍簡陋,不勝惶恐……”

杜如晦微笑拱手:“老人家,你有一個很有本事的兒子,他的醫術,是我見過的所有大夫里最高的,將來光宗耀祖,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呵呵”

幾句話,說得左貴老爹綠著胡子嘿嘿笑了起來了:“宰相大老爺謬贊了。屋里坐吧。”

把杜如晦讓到大堂,因為知道他們倆要說事情,其余的人全都退了出去。

杜如晦道:“少陽,我今日來,是來求助來了。你把我的尸注病治好了七八分,我很感激,這里先謝過了。”說罷拱拱手。

左少陽忙拱手還禮:“大人言重了。這是我份內的事情,應該的。”

杜如晦又道:“犬子和拙荊都得了這尸注之病,想請你到寒舍診治,不知可否?”

左少陽忙起身道:“這有何不可?走吧。”

杜如晦擺擺手,道:“若單單是治病倒也罷了,只是你的用藥,我得有個要求。給拙荊用藥沒有忌諱,你可以使用胎衣入藥,但是,對犬子,絕對不能用胎衣,能治固然好,不能治,我也不強求。不知可行否?”

左少陽一呆,他明白了,杜敬給杜如晦吃藥時,絕對沒有說藥里有女人的胎衣紫河車,要不然,杜如晦寧死也不會吃的。現在,他老婆孩子都生病了,很顯然是杜如晦傳染的,唐朝人并不知道尸注(肺結核)可以接觸傳染,所以接觸他的人肯定不少,卻不知除了杜如晦之外,別的人是否也傳染了。

左少陽道:“如何用藥,必須診查之后才能決斷,治療尸注之病,并不是必須用紫河車,只有陰陽兩虛的尸注,需要滋陰補陽,培元固本的,才會用到紫河車。令郎的病癥,得看了之后才覺得是否使用。”

“嗯,我還是強調那句話,能不用紫河車治好犬子的病固然最好,若必須用,寧可不治!”

“我知道了。我的用藥會征求你的意見的。走吧。”

兩人起身出來,杜如晦道:“我擔心劉政會這小子殺回馬槍,所以,把邢伯他們幾個隨從留在府上保護家人,直到皇上旨意下來為止。”

左少陽大喜,這邢伯武功高強之極,其他幾個隨從只怕也不是平庸之輩,特別是邢伯他們是宰相杜如晦的侍從,他們在這里保護,劉政會便不敢亂來的。忙拱手稱謝。

備好馬車,左少陽和杜如晦驅車來到杜如晦的府邸。

宰相府是高祖皇上御賜的,所以高墻碧瓦,亭臺樓閣,很是氣派。左少陽跟著杜如晦來到后院主宅。先到了孩子的房間。

這孩子躺在床上,面色潮紅,不停地咳嗽著,問診發現,小孩說話聲音沙啞,得知其喉嚨疼痛,食欲不振,腹痛便溏,身形消瘦,診脈望舌,發現舌苔白垢,脈象細滑。

左少陽沉吟片刻,道:“孩子得的的確是尸注,幸好是早期,沒有出現午后潮熱和夜間盜汗,陰分尚未大傷,及時用藥,應該能很快痊愈的。”

杜如晦大喜,拱手道:“多謝,那孩子這病,是否需要用紫河車?”

左少陽見他如此在意這味藥,心中沉甸甸的,他要是知道了他自己的病治好是因為用了紫河車,會作何反應。拱手道:“孩子這尸注病需要清肺健脾,不用紫河車也能治療的。”

杜如晦喜笑顏開:“太好了,多謝多謝!那就請下方治療吧。”

左少陽搖頭道:“治療尸注的方子,是我祖傳秘方,不能外傳,所以只能在我藥鋪里煎藥,然后派人送來服用。”

“好的,是我莽撞了,祖傳秘方應該保密的。呵呵”

得知兒子的病能治愈,杜如晦很是開心。領著左少陽來到自己住宅,給老婆看病。

屋里一張大床,帳幔低垂,聽見里面一個女子不停地咳嗽,咳嗽聲很是猛烈,而且帶著明顯的痰聲,不時吐痰,用手絹裹著遞出來給外面的丫鬟,丫鬟將手絹放在一個盒子里。

杜如晦柔聲道:“夫人,我已經把左大夫請來了,給你看病,你放心,左大夫醫術如神,一定能治好你的病的。”

杜夫人嗯了一聲,不停喘息著,把一條胳膊從帳幔伸了出來。

左少陽一瞧,只見這條胳膊瘦骨嶙峋,整個是一張皮裹著一根骨頭,連一點肉都看不見。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忙把自己帶來的出診箱放下,打開,取出一方厚厚的口罩,戴好。

這時,帳幔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那枯瘦的手收回帳幔里,片刻,咳嗽停止了,手又伸了出來,握著一方手絹。

那丫鬟正要去取手絹,左少陽卻先接了過來,展開一看,只見手絹里是泡沫狀的痰液,并夾雜著暗紅色的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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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4
發表於 2013-7-24 22:03:10 |只看該作者
第533章 晴空霹靂
請記住左少陽把手絹逆給丫鬟,對杜如晦道:“我需要把帳幔挑起來,給尊夫人望診。回味書庫回味書庫”

杜如晦點點頭,親自挑起帳幔,露出杜夫人的駭人容顏,蓋著一床絲綿被,一直到下巴處,頭發枯黃散亂,一個腦袋除了兩只眼睛轉動還能證明她是活人之外,跟骷髏差不多了,就好像醫學院的骷髏上蒙了一張人皮。滿是皺玟的面額上,汗津津的,泛出寒蕪。

問診發現,杜夫人說話聲音嘶啞,診脈望舌,舌質淡而少津,舌苔光錄,脈虛數無力。

診查之后,左少陽微笑道:“杜夫人放心,你的病沒有什么大礙,堅持服用我給你開的藥,完全能治愈的。”

杜夫人臉現喜色,緩緩點頭,沙啞著聲音含糊道:“多謝左大人……,……左少陽點點頭,起身把放著杜夫人吐得夾血痰液的手絹的盒子蓋好,拿起來,對那丫鬟道:“以后夫人的痰液,全部要裝在盒子里,用火燒掉。千萬不要讓別人碰到。這一盒我來處理。”

那丫鬟忙屈身答應了。左少陽抱著盒子瞧了一眼杜如晦。邁步走了出去。

杜如晦本來聽左少陽這么說心里也很高興,可是看見他回過頭瞧自己的眼色,便知道事情不妙,忙跟了出來。兩人來到大堂,坐下之后,左少陽道:“尊夫人的病,非常重,實不相瞞,要治好,我最多只有兩成把握。”

杜如晦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兩成?”

“嗯,這還是必須嚴格按照我的用藥和要求來醫治才行。回味書庫回味書庫尊夫人的病歷時很久了,已屬于危癥,若不及時治療,熬不過今年冬天!”

“我明白了,她這病,你師兄別老神醫以及甄氏兄弟等名醫都看過,都束手無策。你說還有兩成”已經是有了一線希望了。就算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吧。”

“嗯”,左少陽道:“宰相大人您和令郎的病”應該是你夫人傳染的,她身邊的侍女也有傳染的證象了,如果大人愿意,我可以給尊府所有的人進行一次檢查,對被傳染的人進行及時治療。并進行必要的隔離,否則交叉傳染一旦擴散,那可不得了,因為尊夫人的病極具傳染性”比宰相大人您的更厲害,務必小心。”

杜如晦愕然:“不是說,尸注之病只有死后的尸體才會傳染嗎?

“不是的,活人也能傳染。”

這個觀點與唐朝通行的醫學觀點完全不同,杜如晦又不是醫者,也只是道聽途說的,便更不能理解了。不過,既然左少陽一本正經這么說了,杜如晦又非常的信任左少陽的醫術,自然是聽他的了。拱手道:“如此有勞了,我立即吩咐所有的人都來接受檢查。”

“好,從尊夫人身邊的侍女仆從開始檢查”他們是高危人群。

杜如晦的宰相府雖然很大,但是仆從并不多,所以檢查沒花多少時間就進行完了,結果很令人擔心,服侍杜夫人的幾個丫鬟老媽子全部被傳染,重的已經開始發病”其他的也程度不同地出現了癥狀。在杜如晦和他兒子身邊的仆從,也有被傳染的,病情相對較輕。由于不知道尸注可以在活人之間傳染,所以沒有引起重視,當成了傷風等普通病癥對待了。左少陽制定了隔離治療計劃”把生病的人全部進行了隔離,對新派來服侍的健康的丫鬟和老媽子進行預防尸注病的培訓,并配置了消毒藥水提供給消毒防御。回味書庫回味書庫左少陽讓人抬來一爐炭火,戴了鹿皮手套,正要將那一盒裝著杜夫人痰液的手絹放在爐火上燒掉,突然心念一動,對旁邊的杜如晦道:“杜大人,你們全部出去吧,這個痰液是有傳染性的,當心傳染。”

杜如晦忙帶著其他侍從全部退出了大堂,左少陽打開盒子,取了剛才杜夫人吐的帶血痰液的那右手絹,折好,從出診箱里取出一個裝器械的小鹿皮袋子,把手絹放進袋子里,封口扎死,放進了懷里。然后才把剩下的手絹全部用炭火燒毀了。

這一切忙完,一整天都過去了。到了傍晚,左少陽這才處理完,告辭返回家里。

孫思邈正在家里等著他回來,他已經知道了劉政會調虎離山之計,對左少陽道:“這個劉政會真不是個東西,敢跟我玩陰的,我回來之后得知此事,立即找上門給他一頓痛罵,這老小子說奉旨行事,我便把太上皇的話擺出來,他才沒話說了。”左少陽喜道:“你見到了太上皇了?”

“見到了,我把這件事全部都說了,太上皇說他不管這些事,不過,他相信我的話,讓我轉告劉政會,只調查就行了,不準亂來。”,左少陽心中大定,拱手道:“多謝師兄,辛苦子。”

“沒什么,這劉政會就是公報私仇,我已經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跟太上皇說了,太上皇已經派人傳了。諭給劉政會,要求他秉公辦案。現在杜大人也派人留守在這里,就更沒問題了。對了,杜宰相的病情怎么樣了?”,“病情已經大好,再繼續堅持服藥,便能痊愈的。不過,他的家人也染病了,我已經做了隔離治療處理。特別是杜夫人,病情很危重,不一定能治好。”

“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盡力就行了。咱們跟突厥的戰事這一次估計有大的斬獲,已經將他的主力包圍了!嘿嘿”左少陽大喜:“太好了,如果能徹底解決突厥就好了。”

孫思邈搖頭道:“徹底掃平突厥的可能性不大,不過,這一次如果能重創突厥,至少可以保證北疆數十年的太平,就已經是奇功一件了。”,“如此重要的戰事,難怪皇上連日辛苦處理軍情。”

兩人又說了一會閑話,削思邈這才告辭回去了。

第二天,左少陽正在睡覺,突然,門外砰砰砰聲響個不停,左少陽驚醒過來,一骨碌爬了起來,撩起帳幔。這時,喬巧兒從門外沖了進來:“不好了,相公,劉政會派了很多兵甲,已經把咱們院子團團圍住了,誰也不準出去。”

“這老小子到底想做什么?”左少陽一邊穿衣服一邊嘟噥道。

他穿好衣服出了屋子,來到大堂前的月臺上,老爹左貴等一家人都在院子里,驚恐地望著院門外,苗佩蘭手持兩把柴刀沖過來,站在了左少陽身邊。

杜如晦的貼身侍衛邪伯手持一條軟鞭,正在門口跟什么人說著話。其余的侍從,各持兵刃護住了眾人,有的上了房頂和墻上,警惕瞧著外面黑壓壓的兵甲。

突然,門口的邪伯手中軟鞭落在了地上,掩面哭了起來。左少陽感覺有些不妙,下了臺階,快步來到門口。便看見劉政會手里高高舉著一個金色卷軸,邁步走了進來,身后侍衛各持刀劍,警惕地盯著苗佩蘭。

劉政會走到院子當中,覺得周圍一圈人看著不得勁,索性邁步上了臺階,來到大堂前的月臺上,轉身掃了一眼眾人,將手中金黃色卷軸高高舉起,朗聲道:“圣旨到!左少陽跪下聽旨!”,左少陽更是感覺不妙,撩衣袍跪倒。

劉政會輕咳一聲,得意洋洋念道:“左少陽欺瞞擅用忌藥,致人不甘受辱自盡,著刑部尚書劉政會將其緝捕,依律處斷,家財抄沒,以告亡靈。欽此。”,左少陽抬頭望向劉政會,厲聲道:“我什么時候欺瞞用藥害死人了?”

劉政會冷笑幾聲,道:“你還不知道吧?杜如晦杜宰相,昨夜上吊自殺了!”,左少陽腦袋頂上猶如響了一個炸雷,震得他腦袋嗡嗡的,怔怔道:“自殺?為什么?”

“因為你!”劉政會將手中圣旨抖了抖,“圣旨已經說得很清楚,你欺瞞杜宰相,擅自用女人胎衣入藥給杜宰相治療尸注之病,杜宰相此前已經說過,他寧可死,也不用女人胎衣入藥治病,你明知這一點,仍然將胎衣入藥,為了欺瞞宰相大人,還將藥品全部碾碎磨細,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嘿嘿,宰相大人還是知道了,羞愧之下,懸粱自盡了!皇上知道之后,震怒,下旨讓本官拿你治罪,這下,你還有何話說?”,“不可能!昨天我還和杜宰相說話,在他家診病給他夫人和兒子等人診病,如何就,就上吊死了呢?”

“還不都是你干的好事!你要不欺瞞杜宰相,用胎衣入藥,欺辱宰相大人,他又如何會上吊自盡?”,左少陽氣得渾身發抖:“杜敬呢?是他搞的鬼對吧?這王八蛋,說好了一切由他處理,我只需要配藥,他會勸杜大人服用的,與我無關。他在那里?我要跟他當面對質!”,“對質?嘿嘿,把你送到法場砍頭的時候,他或許會來看你一眼,總歸稱是那什么基金會的會長嘛。嘿嘿嘿一把所有人帶走!”

兵甲們齊聲答應,沖上來就要拿人。

大豆和豆花兩個孩子哭著抱住母親茴香的腿,驚恐地望著兵甲們。茴香望向丈夫侯普,侯普面若死灰,垂頭喪氣蹲在那里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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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 涌泉相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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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陽一骨碌爬了起來:“圣旨只讓拿我一人,為什么要抓我的家人?”

劉政會冷笑道:“廢話,不抓你的家人,我如何查清楚有沒有同黨?圣旨上已經說的很清楚,要將你家抄家法辦,我不僅要抓你全家的人,還要抄你的家!帶走!”

苗佩蘭沖上去要抓劉政會,劉政會身邊的侍衛早有防備,各挺刀劍刺向苗佩蘭。

苗佩蘭使出絕招泰山壓頂和海底撈月,就聽到當朗朗一連串脆響,侍衛們的刀劍全都被苗佩蘭手中柴刀砸開了,可是就緩得這一緩,劉政會已經被其他護衛拉著退到了后面,身后幾個刑部捕快已經展開了刑部的天羅地網陣,朝苗佩蘭逼了過去。

左少陽知道這陣的厲害,別說苗佩蘭了,就連武功高強的蕭蕓飛,也逃不脫這陣的緝拿。當下,長嘆一聲,道:“蘭兒,不要打了,圣旨要抓咱們,打也沒用!傷了人,反倒把罪給坐實了。”

苗佩蘭略一遲疑,便已經被侍衛刀劍逼住了咽喉,卸了她手中柴刀。

當下,刑部捕快沖上來,給左少陽、左貴老爹、侯普等男人都戴了枷鎖,女子沒有戴,只是用刀劍押著,押出院子,押往刑部大牢。

左少陽低頭看看脖子上的枷鎖,這玩意在電視劇里經常看見,林沖就戴過,想不到自己穿越過來,竟然成了唐太宗李世民的階下囚,也戴上了這木枷。這東西有二十來斤重,夾在脖子上沉甸甸的。兩手也被夾著,還有鐵鏈與腳鐐相連。竟然是重刑犯才用的。

劉政會似乎故意想羞辱左少陽一家,讓隊伍慢慢前行,他自己則騎在高頭大馬上,揮動馬鞭不停虛空抽擊,像趕牲口一般往前趕著。HweiHwei

慢慢來到朱雀大街,在一個口,圍觀的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劉政會更是得意,對圍觀的人群高聲道:“這人名叫左少陽,是個大貪官,利用給御史大夫檢校禮部尚書杜淹杜大人治病的機會,強取豪奪,侵占了杜大人無數錢財,巧立名目,搞什么赤腳醫館,說是要給窮苦百姓看病,其實只是名義上說得好聽,實際上是用這個來大發橫財,連皇上御賜的皇款都敢侵吞,他還有什么不敢做的?他還草菅人命,用女人的胎衣入藥,采用欺騙手段,給當朝宰相杜如晦杜大人服用,杜宰相得知之后,羞愧難當,昨夜已經懸梁自盡了,杜宰相,那可是頂頂好的好人啊,你們說,他這等禽獸庸醫,是不是其罪當誅?”

聽了這話,便有一些游手好閑的開始起哄,嚷嚷著往里扔破鞋、爛菜,甚至石頭。可是圍觀者很多人卻臉現不忍之色,低著頭,低聲說著什么,有的甚至轉身搖著頭走開了。

劉政會見并沒有引起圍觀百姓的群情激奮砸東西,很有些不解,又揮舞著皮鞭叫嚷著說了一遍。

這時,后面跟著的女眷中,一個老婦人突然沖了出來:“你胡說!左大夫是好人!他們一家都是好人!是治病救人舍己為人的好人!你這狗官,在這里血口噴人!”

左少陽可是李大娘嘴上兀自不停,繼續叫著:“左大夫辦赤腳醫館為窮苦百姓免費送醫送藥有什么錯?他去了衢州好幾個月,你們趁他不在京城,合起伙來欺負他,禍害他,把屎盆子尿罐子往他頭上扣,栽贓陷害他!我知道為了什么,全京城百姓都知道為什么。只因為你婆娘的弟弟就是于老太醫,他當初老著臉皮悔婚,不肯把孫女嫁給左大夫,左大夫把他告到了衙門,丟了他的面子,你這個姐夫就出來給他報仇。——你這是公報私仇!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穿一條褲子,仗勢欺人,把左大夫這樣一心為咱窮苦百姓著想的好大夫往死里整!你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閉嘴!給我狠狠地打!把這老婦一張嘴給我撕爛了!”

兵甲們把李大娘按在地上,拳打腳踢。李大娘全然不顧,依舊聲嘶力竭叫喊著:“你這狗官,你打死我吧!我變成厲鬼也不放過你!狗官!你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狗官!……”

“反了反了打!給我往死里打!”劉政會何曾被人當街辱罵過,氣得七竅生煙,連聲怒喝。

兵甲們手腳頓時加重了,只幾下,便把李大娘打得昏死過去了。叫罵聲這才戛然而止。

左少陽戴著枷鎖,又把幾個兵甲抓著,雖然連聲叫住手,可是誰又理他?眼睜睜看著李大娘被打昏過去,卻半點辦法都沒有。

這時,路邊圍觀眾人都面現不忍之色。可是,面對兵甲的刀劍,都是敢怒不敢言。

突然,路邊人群中擠出一個老婦,后面跟著一對中年夫婦,跪在路邊給劉政會磕頭,哀聲道:“大老爺,會不會是弄錯了?左大夫真的是好人啊,他給窮苦百姓治病,不僅不收藥錢,而且醫術高明,救治過不少百姓啊,民婦的丈夫就是承蒙左大夫救治,才得以活命的呀。雖然他后來死了,是被別人給害死的,我們還是承他的情啊!大老爺,求求你好生查一下,肯定有害左大夫,您要為他做主啊……!”

這位農婦,正是左少陽救治過的那位鼻血流血不止,丈夫患了中風的牛把式的妻子牛老太和他的兒子兒媳!她們家就住在附近,聽到這消息,著急忙慌跑來,見到左家的慘象,心如刀絞,終于大著膽子出來求情。

劉政會怒道:“你這婦人,左少陽就是用這些小恩小惠,博得你們的好感,以便隱瞞他的罪惡!你們休要替他說話,快快去吧!”

牛老太依舊跪在地上,磕頭不已,口中哀求連連。

這時,四周一些衣著簡樸的百姓,也紛紛下跪,口中哀聲道:

“左大夫是個好人啊,赤腳醫館給我爹治病,一文不取,要不是赤腳醫館,我爹已經死了!”

“我娘也是赤腳醫館治好的。不僅沒有要藥,還送錢送衣呢。”

“我兒子是左大夫親自治好的。”

“大老爺,肯定是有人陷害左大夫!”

“給左大夫申冤哦!……”

劉政會見跪得人越來越多,哀求聲此起彼伏,不禁更是惱怒,呵斥道:“都起來,趕緊離開!再不離去者,本官便把他當同黨一并拿下!”

古代百姓雖然懼官,卻也懂得法不責眾的道理,眼見場中已經有上百人跪倒,那些受過左家恩惠的,或者心里為左家叫屈的但是膽子小的百姓,也都有了膽量,也跟著下跪哀求起來,因為左少陽家住的是南城的平民區,所以圍觀的百姓大多是窮苦人,都有親戚朋友或多或少得到過赤腳醫館的免費醫治,而同情弱者又是人的天性,特別是一個與世無爭的郎中,舉家被抓,又是因為看病引起的,又知道他們得罪了這位刑部尚書大人的妻弟,對方在公報私仇,剛才又看見李大娘為了幫左家說話,竟然被掌嘴打得昏死過去,更是同情心大起,所以,有了人帶頭,便都稀里嘩啦跪倒一大片。紛紛磕頭哀求。

左少陽眼眶都濕潤了,想不到,關鍵的時候,還是這些窮苦百姓替自己說話!自己給他們也就病,只不過是滴水之恩,可是,他們卻敢于阻擋官軍替自己跪下求情,甚至不怕按同黨株連入獄,當真是以涌泉相報了。以前自己再辛苦,再勞累,此刻想想也是值得的了。

眼望著四周一大片跪倒給自己求情的百姓,左少陽對著牛老太她們眾人,也雙膝跪倒,拱手哽咽道:“牛老太,諸位相親,多謝!多謝你們了!”

左貴老爹等人包括喬巧兒等女眷,也都跟著跪下給那些跪倒求情的百姓們磕頭感謝。

劉政會氣得暴跳,跪倒的群眾已經把路堵住了,走不了,氣得他皮鞭在空中唰地一掄,照著左少陽的腦袋便抽了下去!

空中電光火石飛來一枚小石子,正中劉政會的皮鞭,啪的一聲,竟然將皮鞭凌空打斷!

劉政會鞭子抽了一個空,大吃一驚,胯下戰馬一聲長嘶,人立而起,劉政會左手拉緊馬韁繩,順著石頭打來的方向定睛瞧去,這才發現不遠處的街口,停著一頂金黃色的小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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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章陰招

那頂金黃色轎子前面和后面是兩隊帶刀的大內侍衛,轎子兩邊,跟著幾個宮女和太監。轎門邊一個垂手站著老太監,干瘦如柴,一副吊腳眉,眼睛瞇成一條縫,正是大內侍衛副總管李公公!

既然是李公公隨同,劉政會立即便知道那頂金黃色小轎里的人是誰了。

金黃色轎子里的人,一定就是讓人頭痛的永嘉公主!

李公公是隋朝隋煬帝的侍衛太監,原來是位行走江湖的武功高手,武功高強之極,后來歸順了唐高祖李淵,成了他的貼身護衛,戰陣上曾多次救過李淵的性命,李淵很是看重,不僅讓他擔任大內侍衛副總管之職,還賜他姓李。

李淵當了皇帝之后,因為特別喜歡這位永嘉公主,而永嘉公主又最喜歡四處惹事,為了保證她的安全,所以指令李公公做了永嘉公主的貼身護衛。剛才那枚勁力十足,準頭絕佳的石子,也只有這位武功絕佳的李公公才打得出來!

果然,轎子前面的大內侍衛高聲道:“永嘉公主駕到!閑雜人等回避!”

京城百姓經常可以看見皇親國戚出游,也經常遇到這種喝令回避的時候,都知道該怎么做,所以并不恐慌,跪倒磕頭的百姓急忙爬起來,紛紛躲到了街道兩邊屋檐下,垂手低頭而立。

兩隊大內侍衛都是訓練有素的,立即將各個巷口封鎖,四處散開,站在街邊,手按刀柄,背身而立,盯著屋檐下的百姓,一有不對,立即出手。

小轎忽悠悠過來,在劉政會面前停下。那吊眉老太監李公公哈著腰,將轎簾挑起,伸出一條胳膊,轎子里,也慢慢伸出一只雪白的柔荑,輕輕搭在李公公的胳膊上,隨即,從轎簾里款款下來一位女子。

這女子金黃色滾銀邊斜綾文小襖,身披翠水波煙紗,外罩白色大氅。一頭高聳烏黑的云髻,戴著一只精琢欲片花飾金步搖,珠欲分垂,頂端彩蝶紛飛,右前額斜插一柄鑲金綴欲的花梳,俏嫩幼滑的肌膚恍若透明一般,桃腮杏面,淡掃蛾眉,眉心一點梅花妝花鈿,顯得一張臉既是嫵媚,又是端莊。丹鳳眼透著淡淡的漠然,在李公公托扶下,裊裊娜娜走了到劉政會面前,冷然瞧著他。

左少陽心想,這位端莊秀麗,賢良淑德的女子,難道就是聞名遐邇的吟蕩女永嘉公主?除了那身富麗堂皇的衣著,穿上藍布襖,系上圍裙,端著簸箕,整個一小家碧欲啊,如何跟吟賤女扯上半點干系?

劉政會早已經翻身下馬,垂手而立,見她過來,忙撩衣袍作勢便要跪倒拜見。

永嘉公主是君,劉政會是臣,劉政會按照規矩必須下跪參見,但是,由于劉政會是義功臣,得到李淵和李世民父子的尊敬,所以,就算面見皇上,也都是劉政會做做樣子要下跪,兩個皇上就開口免禮了。以往見到這永嘉公主,對他還算客氣,也是出口便讓免禮的,可是這一次不同,永嘉公主仿佛壓根眼中便沒有他劉政會這個人,一雙鳳目轉過去瞧向了左少陽。

劉政會很是尷尬,半屈著腿,跪也不是站也不是,既然永嘉公主不說免禮,那這個禮是必須行得了,君臣就是這樣,打哈哈怎么都好,真要較真,就得老老實實按規矩辦。

所以,劉政會只好老著臉皮跪倒在地。

他跪得地方,正是左少陽的身邊,眼角瞧著,心里覺得很是別扭,怎么跟囚犯跪在一起了。想挪開,可旁邊都是跪倒一片的將士兵甲,沒空地。——這些人早在喝令回避的時候,便齊刷刷跪倒在地了。

永嘉公主走到左少陽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你就是左忠左少陽?”

左少陽望著她,點點頭:“你是永嘉公主?”

“嗯!你起來吧!”

“多謝公主!”

左少陽想起來,可是,他脖子上戴著二十多斤重的枷鎖,雙手又被枷鎖鎖住了,還連著雙腳,跪下容易,想爬起來,卻沒那么容易了。

永嘉公主抓住他的胳膊,使勁將他拉了起來。——一個堂堂公主,竟然幫著一個囚犯起身,這足以讓在場眾人瞠目結舌了,劉政會老臉更是紅一陣白一陣的。

永嘉公主瞧見左少陽戴著枷鎖,眉頭一皺,冷冷道:“把左公子的枷鎖打開!”

劉政會忙拱手道:“公主,微臣奉旨查辦左少陽貪墨皇款,擅用胎衣入藥,逼死杜宰相一案,奉旨將這廝緝拿歸案,不能去除枷鎖的啊。”

永嘉公主并不瞧他,轉頭看了看旁邊的李公公。

李公公點頭,伸手過去,抓住左少陽脖頸上的枷鎖,也不見他如何用力,只是兩手一分,便聽咔嚓一聲,已經硬生生將枷鎖掰開了!

李公公將兩片枷鎖從左少陽脖頸上取下,扔在地上,又抓住他的手銬,這一次,他大喝一聲,硬生生將手銬生鐵扯開!將手銬取了下來。又如法炮制,將另一只手銬和腳鐐都卸了。

劉政會跪在地上,一個勁說不行,可是,卻不敢阻止。

待到左少陽手腳得了自由,永嘉公主上前輕輕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道:“我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

一句話,把左少陽心里很不是滋味。抱拳道:“多謝公主。”

永嘉公主轉身對左貴老爹等人道:“你們都起來吧。”

左貴老爹等人忙謝恩爬了起來。

永嘉公主對劉政會道:“他們身上的枷鎖,是你自己打開,還是讓我費勁讓人一個個扯爛了?”

劉政會苦著臉一揮手,吩咐手下人把左貴老爹他們身上的枷鎖和手銬腳鐐都打開取了。

左貴老爹現在知道眼前這位端莊的女子便是公主,驚喜交加外帶惶恐,手足無措地一個勁打躬作揖:“公主!草民參見,參見公主……”

他身后的梁氏、茴香、喬巧兒等人也跟著誠惶誠恐地施禮參見。

永嘉公主微笑道:“不必多禮了。”

苗佩蘭和白芷寒忙著把地上的李大娘攙扶起來,又掐人中又是大聲呼喊,好一會,李大娘才悠悠醒轉。

劉政會苦著臉的永嘉公主嘟噥道:“公主,你這樣……,老臣可怎么跟皇上交代啊。”

“怎么交代?我告訴你!”永嘉公主終于轉頭望向他,微笑變成了冷笑,突然啪的一聲,抽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這一耳光打得劉政會暈頭轉向,他壓根想不到公主會當街打他這堂堂三品刑部尚書的耳光,而且永嘉公主力氣很大,這一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耳邊嗡嗡直響。

“永嘉公主,你,你為什么打老臣?”劉政會捂著臉怒道,他到底是跟隨李淵打天下的功臣,何曾受過這種侮辱。

永嘉公主冷笑:“這一耳光,是給你欺辱左公子的回報!”

“他是欽犯,老臣這是……,哎喲!”

永嘉公主反手又是一記耳光,打在劉政會的另一邊臉上:“這一記耳光,是給你當街毆打老人的回報!”

劉政會被打得口鼻流血,耳膜穿孔,兩耳嗡嗡直響,牙齒也掉了兩顆,捂著火辣辣的臉頰,瞧著永嘉公主:“公主,你不能這樣對待老臣……,哎喲!啊啊啊……”

永嘉公主迎面一腳,正中劉政會的下巴,正好劉政會說話,下巴一合,正咬在舌頭上,頓時把舌頭也咬破了。仰面摔在地上,痛得差點昏死過去,鮮血流淌不停,滿嘴都紅了,不停在地上打滾哀嚎。

永嘉公主嘿嘿冷笑道:“這一腳是踢你目無君臣,倚老賣老!別以為你當年跟我父皇打江山立了點破功就了不起,整天眼睛長在腦袋頂上,見到我父皇、皇兄裝模作樣要下拜,他們說一句免禮就當真免了。他們脾氣好,心里不舒服也不說出來,那是不跟你一般見識。我老早就不舒坦你了,這一次你如此對待左公子,咱們老賬新帳一起算!”

他的侍衛也不敢上前救治,更不要說上前阻攔了,一個個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圍觀的群眾不知道是誰領的頭,竟然鼓起掌來,有人帶頭了,其余的人便都紛紛鼓掌,一時間掌聲雷動,還有躲在人群后面的叫好聲。

永嘉公主得意洋洋環顧四周。

左少陽瞧見劉政會鼻口流血在地上打滾,心念一動,從懷里掏出小鹿皮口袋,解開封口,取出里面的杜如晦夫人吐痰液的那張手絹,快步過去,將他攙扶起來,道:“劉大人,瞧你滿嘴都是血,我幫你擦擦!”說罷,將手絹展開了,將包裹夾雜血塊痰液的那一面在劉政會口鼻、臉上一陣亂抹。

劉政會舌頭被咬破了,痛得鉆心,閉著眼睛哀嚎,甚至都不知道是左少陽幫他擦嘴,直哼哼,張著嘴任由左少陽擦拭。

左少陽連他嘴net舌頭都抹到了,這才將手絹收了,依舊放回鹿皮口袋里,塞進懷里。

永嘉公主自然不知道左少陽在使陰招,對劉政會冷笑道:“你看看,你如此對待人家左公子,左公子見你受傷,還主動幫你擦血,再想想你自己對人家的態度,你不覺得汗顏嗎?你的良心都叫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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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蘿卜青菜

劉政會這才知道剛才給自己擦血的是左少陽,他也不賣這個面子,此刻舌頭劇痛,連話都不利索,掙扎著爬起來嗚咽道:“公主如此對待……老臣,老臣不服!一定要找……太上皇……討個公道!”

永嘉公主冷笑:“我知道你是惡人,惡人先告狀嘛,不過,嘻嘻,我也是惡人,我會先在你前頭去找父皇告狀的,咱們看誰告得過誰!”

劉政會也是一時氣話,一聽便知道自己沒辦法跟公主斗的,畢竟人家是君,自己再有功勞也只是臣。君要臣死,臣都不得不死,更何況只是打一頓。這個狀是告不贏的了,太上皇李淵不可能因為這件事就把永嘉公主打一頓屁股,自己只能打掉牙齒往肚里吞。

劉政會無處申冤,不由悲從中生,跪在地上嗚咽起來。

永嘉公主呸了一聲,道:“你這么大個人了,還當街哭鼻子,丟不丟人?”

劉政會道:“老臣奉旨查辦左少陽侵吞皇款、欺瞞用藥逼死杜宰相一案,卻被公主如此對待,老臣感到心寒!”

“我當你在辦什么驚天謀反大案的,這么個破案子,也用得著如此大動干戈,把人家一家老當街游街示眾嗎?用得著戴枷鎖帶鐐銬嗎?”

“公主,這不是一般尋常的案件啊,他侵吞的可是皇上御賜用于給百姓治病的皇款!他欺瞞用藥,逼死的可是當朝宰相!”

“侵吞皇款?我聽說左公子剛剛從衢州回來,他在衢州去了好幾個月,怎么侵吞皇款?顯然有人栽贓,就算他主謀的,不就是吃了點錢嗎?我告訴你,左公子要用錢,只要招呼一聲,金山銀山都有人會給他送來!用得著貪墨你們這么點臭錢?至于逼死杜宰相,更好笑,那杜如晦一個死腦筋,我聽說左公子要用女人的胎衣入藥治他的病,他嫌我們女人胎衣臟,死活不肯吃,女人胎衣怎么了?他不就是裹著胎衣從他娘的肚子里爬出來的嗎?沒有胎衣,有他杜如晦嗎?這種人,死了活該!還連累左公子,哼!若不是他自己上吊了,我正想找上門bsp;劉政會老臉漲紅,捂著腫得老高的嘴臉,瞧著永嘉公主。

永嘉公主冷笑:“怎么,我說錯了嗎?這件事說破天,也不能這樣對待左公子。”

劉政會從懷里摸出圣旨,苦著臉道:“可是,皇上下旨命老臣查辦這件案子,老臣如何交代啊。”

永嘉公主一把將圣旨奪了過來,皺著眉掃了一眼,想了想,道:“我找皇兄說這件事去!你趕緊帶著你的人滾蛋!在我皇兄新的圣旨沒有下來之前,你不準動左公子和他家人,否則,嘿嘿,我就整死你!”

最后這一句,說得咬牙切齒,劉政會知道,永嘉公主心狠手辣京城出了名的,不少名門之后甚至功臣,撞在他手里,被整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大有人在。這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不禁心底打了個寒顫。他雖然不怕死,那也是在敵軍陣前,為國捐軀,要是這么窩囊地死在公主手里,而且是因為不聽公主的話造成的,那可死得太冤了。

所以,劉政會只好苦著臉答應。跪著磕了兩個頭,這才爬起來,牽著馬帶著兵甲往前走,走出一段路了,這才爬上馬背,灰溜溜地走了。

左少陽瞧著他的背影,肚子里冷笑:既然你要整死我一家人,別怪我要你的老命!

永嘉公主道:“行了,你們回去吧,我得趕緊進宮找我皇兄和父皇說這件事去,別讓他趕在頭里了。”

左少陽長揖一禮:“多謝公主!”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你蕭姐姐好了。是她叮囑我留意你這邊,有什么事幫你一把的。”

左少陽這才知道,原來是蕭蕓飛走之前叮囑永嘉公主關照自己,要不然,這一次只怕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永嘉公主咯咯嬌笑,上下打量著左少陽:“看那死妮子把你說得上了天,喜歡的跟什么寶貝似的,我瞧著也沒什么特別的嘛,太也文弱了,跟我的郎君偉岸魁梧相比,頗有不如,也就是那死妮子喜歡你這樣的,風吹都倒的白臉書生!咯咯咯”

聽她這話,左少陽才知道這永嘉公主喜歡的是身體健碩的肌肉男,不禁笑得很是尷尬:“羅卜青菜嘛。”

“是啊,幸虧你只是青菜,若是羅卜,我要喜歡上了,跟她搶,那可沒勁。咯咯咯,我走了!你們也回去吧。放心,我在你宅院外面安插有人盯著的,有什么事就大叫,他們會來護衛的。”

說罷,永嘉公主在李公公攙扶下上了轎子,乘轎帶著侍衛走了。

圍觀的百姓都各自偷偷散了,誰也不敢上來跟左少陽打招呼,不為別的,知道左少陽是永嘉公主的人之后,這些人對永嘉公主的名聲太知道了,這叫惹不起躲得起。連牛老太都尷尬地笑笑,帶著兒子媳fù走了。

左少陽見圍觀的人都各自散了,心中感激,還是拱手相送,等人都zou光了,這才和家人往回走。

母親梁氏嚇壞了,一直在默默流淚,左貴老爹送走永嘉公主之后,也是一個勁的唉聲嘆氣。苗佩蘭和草兒一邊一個攙扶著李大娘,慢慢往回走。

身后不遠處,幾個換了便裝的兵甲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躲躲閃閃地跟著他們一直到了左家大院,然后躲在了暗處監視著。

左家人知道這些是劉政會派來的暗探,監視他們的,心中都沉甸甸的。好在剛才永嘉公主也說了,在左家附近,她也安排了人手盯著的,倒也不用太擔心。

回到大院,不約而同在大堂坐下,白芷寒拿來傷藥給李大娘包扎傷口,梁氏拉著她一個勁感謝她那種時候還能站出來給左家說話,以后要拿她當姐妹看待。李大娘連說不敢當。

左少陽讓白芷寒舀了一盆水端來,拿了消毒藥水過來,仔細洗了手,又用清水沖洗之后,這才坐回椅子上。

眾人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這個時候洗手,也沒心思問,現在一心只在這件案子上了。

左貴老爹道:“京城……,到底不是我們呆的地方,等這件事了了,咱們還是,回合州吧。”

苗佩蘭嘴動了動,本來想說左少陽已經答應了事情完了離開京城的,可是她生性靦腆,話到嘴邊還是沒把說出來。

侯普嘆了口氣,道:“怕只怕,皇帝不讓我們走啊。”

茴香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便在這時,就聽到院門拍得山響,眾人都吃了一驚。互看了一眼。苗佩蘭抓起柴刀,快步過去,問道:“誰啊?”

“是我,苗姐姐,我是桑妹啊。”

桑妹!

苗佩蘭急忙拉開門閂,桑妹一陣風似的撲了進來,后面還跟著祝藥柜父子。

桑妹沖進院子,便看見大堂上坐著的眾人,這才兩手撐著膝蓋,呼哧呼哧拼命喘著粗氣:“左大哥,你們,沒事吧?”

茴香苦笑:“沒事?現在暫時沒事,誰知道后面該死的劉尚書想做什么!”

桑妹上了臺階,對左貴老爹和梁氏福禮,然后站在了左少陽身邊,握著他的胳膊,喘息著問道:“左大哥,到底怎么回事?我,我剛聽說了,才跑來。”

左少陽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沒事的,放心吧。”

“我聽說,你用藥錯了,逼死了朝廷宰相,皇上下令拿你……,我,我都要急死了!”說著話,眼圈兒淚珠滾滾。

“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正商量這事怎么辦呢。”

桑妹抹了一把眼淚,趕緊收住了哭聲。

祝藥柜對左貴老爹等人見禮,關切地問道:“沒什么事吧?剛剛聽說你們被抓走了,才著急忙慌地跑來。到底怎么回事?”

左貴老爹讓祝藥柜父子坐下,把經過簡單說了,問侯普道:“剛才你說,皇上可能不會讓我們走,卻是為何?”

侯普嘆了口氣:“這一次,死的是宰相杜如晦!我聽說,房謀杜斷,杜如晦跟房玄齡是皇帝的左膀右臂,這一次大郎治病,用了胎衣這個杜如晦最忌諱的藥,杜如晦因此羞愧自盡,皇帝震怒,雖然有永嘉公主、孫老神醫幫忙說情,只怕皇帝盛怒之下,這一關還是難過去的,如何處斷,不得而知啊。”

聽了這話,梁氏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對左貴老爹道:“老爺,這個怎么辦?他們要是把忠兒砍頭,那可怎么辦?”

左少陽故作輕松狀,笑道:“沒事,娘,還不至于這么倒霉,永嘉公主和孫老神醫的面子皇上多少是要給的,而且,我已經明確告訴過杜宰相了,他是自盡的,說到底我是為了給他治病。再說了,皇上到底是圣明的君主,不會如此遷怒旁人的。所以,應該不會砍我的頭的。”

這番寬慰多少讓梁氏感覺好了一些,雖然知道這肯定是兒子寬慰自己的。張皇道:“可是,如果判個什么流刑,流放到千里之外,我的兒,那可怎么活啊!”

侯普心中知道,這一次只怕不是流刑的問題,左少陽弄不好難逃一死,但卻不好把心里擔憂說出來,只能跟著寬慰道:“大郎說得有理。咱們不要自己嚇自己了,皇上應該會對這件事有個公平的處斷的,不能讓好人吃虧。這件事擺明了是有人在后面搞鬼!一旦查出來,皇上會酌情處理的。”

左貴老爹頻頻點頭,捋著胡須道:“是誰在后面害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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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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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章 把根留住
左少陽冷笑一聲,道:……這還用問。肯定是杜淹的二兒子杜敬!這件事是他在后面搞鬼!前面那件事明明是他的主意,他也當眾承認了的,可是后面,他卻公然翻供。非說是我的主意。后面杜宰相這件事,擺明了是他設的圈套把我套進去。說好了我只負責用胎衣配藥,他來說服他堂兄杜宰相服藥。結果,他見前面的事情可能整不到我,便不惜整死他堂兄來陷害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杜宰相,肯定又說是我的主意,杜宰相的確很在意胎衣入藥的事情,感覺受辱,不堪忍受,所以懸粱自盡了。這件事我多少有些責任,是我太相信杜敬了。才釀此慘禍。”,左貴老爹問道:,“他,他為什么如此狠毒?我們到底跟他有什么仇怨?”。左少陽嘆了口氣:,“這件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按理說,我救過他父親,他應該感激我,但是,他父親成了活死人,哥哥慘死,也多少與我有關系。他應該是為此痛恨于我,想借機報復。加上于老太醫、劉政會一伙也想報復我們上次狀告他們悔婚之事,所以合起伙來整我。唉,若不是永嘉公主,只怕,這一次我們的苦頭斷斷少不了的。。。

喬巧兒插話道:,“是啊,永嘉公主為何要幫相公呢?。。

左少陽見她目光閃閃的,勉強笑道:,“你放心,我跟她沒什么關系,我這是第一次見她,她是看在別人的面子上才幫我的。,。

喬巧兒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知道她到底能幫到什么程度,現在情況這么危重,皇上的左膀右臂的杜宰相都死了,又與咱們有關,皇上不得氣瘋了?如果關系不夠硬,這忙只怕就幫不

左少陽苦笑:“我當然知道。這么說吧。永嘉公主的關系應該是很鐵的了”要不然,她也不會今天在大街上當眾給那劉政會兩耳光外帶一腳。怕就怕皇帝那邊。唉,把杜如晦的死遷怒到我的身上。皇帝雖然非常圣明,但是遇到這種事,就算再圣明的人,也會發怒的。畢竟。杜如晦對他太重要了,這從這一次得知杜如晦自盡的消息之后。立即作出緝拿于我并抄沒我們財產的決定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心中的憤怒已經到了無法抑制的地步。所以,這一次,只怕真的是兇多吉少了。”,喬巧兒驚得花容失色,道:,“那可怎么辦?皇帝應該查清楚這件事啊,巧是杜敬設的圈套啊。。,,“話可以這么說,但是,平心而論,也是我低估了杜宰相對這味藥的忌諱,又救他心切”才會中了杜敬的圈套我”。

,“那皇帝應該看到這一點啊,無心之過。罰點錢就走了吧?。。

之侯普嘆了口氣:,“這件事。只怕不是罰錢能解決的。。。

粱氏哭了出來:,“這道”真是要我忠兒給他抵命不成?,。

道侯普瞧了瞧老爹左貴和粱氏,又是一聲長嘆:,“二老”說句不中聽的話,這件事,咱們只能往最嚴重的后果上想,以備萬一!。。

一句話,把全家的人都說得臉上變了色。侯普畢竟是在衙門多年的老書吏。官場事情見得多了,他說的話”左貴老爹從來都是要掂量掂量的。

苗佩蘭低著頭,輕輕咬著嘴唇”哆嗦著,在沉默之中,終于揚起頭,快步走到左貴老爹和粱氏面前,撩衣裙跪倒:,“老爺、太太”雖然到現在還沒有滿一年,但是,我求二老,讓我過門吧。”,說罷,苗佩蘭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伏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白芷寒和桑小妹幾乎同時走到左貴老爹和梁氏面前,也一起跪在苗佩蘭身邊,哀求讓自己即刻過門。桑小妹哭得跟淚人似的,白芷寒卻沒才哭,左少陽自從認識她。似乎沒見她哭過。好象天生就不會哭似的。左貴老爹和梁氏如何不知。她們三個現在要求過門成為左少陽的妾室,便是防著左少陽被砍頭。成全這段情義。也為左家留下一點骨肉。

兩人心中感激。換成旁人。這時候,躲之不及,誰還會主動提出要過門呢。要知道,如果兒子真的被砍頭了,她們三個過了門,那就成了寡婦了。寧愿成為可能的寡婦,也不愿辜負雙方這段情義,還有什么比這更讓人感動的呢?

左貴老爹和粱氏互換了一個眼神,都一起緩緩點頭。左貴老爹嘆了口氣,道:“好好,好孩子,我答應了!今兒個就過門!。”、

三女又悲又喜,一起磕頭。

粱氏垂淚起身,將她們三個攙扶了起來:,“好孩子,好!真是好孩子!今后,咱們娘幾個,就是一家人了!。。左少陽突然道!”不好”“這句話,場中眾人都很驚詫地望著他。左貴老爹面色一沉,道:“你這話什么意默。。

,“我要死了,豈不是害了她們。”,左貴老爹不語了,望著三女。

苗佩蘭望著他,眼中淚水盈盈,突然拔下頭發上的玉簪,啪的一聲,折成兩段。哽咽道:,“左大哥不讓我過門,我就終生不嫁”。

白芷寒和桑小妹也各自拔下頭上的簪子掰成兩段,齊聲道:,“正是!”,祝藥柜一直默不作聲聽著他們說話,聽到了這里,終于說話了:“我說句話吧,小郎中,你呀。太死板,她們三個,哪一個離開你還能嫁人的?桑家小妹。人家把奶奶留下來的嫁妝都給你還賬,為了你。大街上裝瘋,你不要她,她當真只能守一輩子寡。白姑娘,當初已經發誓為妻為妾為奴均可,就為你不要她,差點自殺死了,你莫非想讓悲劇重演?至于這苗姑娘,在戰陣上。在絕境里,更是跟你生死與共的。我相信,她們三個。都打定了主意,生是你家人,死是你家鬼了。皇上若真的不能容你,要砍你的頭,那也是秋后問斬的事情,怎么說。你們還有一年的夫妻可以做呢。若給她們留了一子半女的,她們終身也就有了依靠了,也強過她們孤苦一輩子!而且,巧兒姑娘太小,一時半會恐怕不能懷孕,她們三今年紀大一些”更可能懷孕,一旦懷了孩子,也能給你們左家留下一脈香火啊!”。左少陽傻了,是啊,古代女子可不比現代社會的女子,唐初雖然比較開放。也有改嫁者,但是,總的說來還是比現代社會的女子保守得多的,從一而終的思想也是主流的。如果自己不要她們,她們當真一輩子不嫁人,那只怕更是凄苦,祝藥柜說的對。這時候,若能跟他們做一年半載的夫妻,他們懷了自己的骨肉,不僅有了終生依靠,也留下了左家的香火,給老父老母一個慰藉。

可是,他腦海里現代社會的思想還是在折磨著他,讓他覺得”臨死成親。害了人家姑娘。所以依舊低頭不語。

侯普也道:,“是啊大郎,祝老掌柜說的沒錯,你應該未雨綢繆。反正離一年也沒兩個月了,早兩個月也沒什么的,權宜之計嘛。”。左貴和粱氏都一起點頭。左少陽還是低頭不語。

喬巧兒早已經淚流滿面,起身走了過來,在左少陽面前撩衣裙跪倒磕頭。左少陽慌了,忙蹲下攙扶她:,“娘子,你這是做什么?”

喬巧兒依舊跪著不肯起來,聲淚俱下:,“相公,正如祝老爺子說的,妾太年幼,成親近一載,不能給相公留下半點香火,一直暗自慚愧。每盼著三位姐姐能早日過門。助我左家承繼香火。所以,妾懇請相公,讓三位姐姐即日過門圓房,否則,誤了我左家香火承繼,妾身,一輩子不得安生啊……”

說罷,福地大哭。

丫鬟蓮子也跟著跪倒在喬巧兒身后,哭得淚人似的。

丁小三、李大娘等人聽得心酸,眼淚簌簌而下。

李大娘道:,“少爺,奶奶這話在理。香火這事,可耽誤不得啊。

既然要做萬全之想,這是最重要的一樁了。如果老天爺垂憐,讓皇帝法外開恩。過了這一關,那也是皆大歡喜的事情,若是老天爺瞎了眼,眷顧不到好人,那,也有了個根留下不是?。。

茴香也垂淚道:,“是啊弟弟,既然她們三個跟你風風雨雨都過來了,這當口上毅然決然要過門跟你,也是你們的緣分。就答應了吧。。。左少陽長嘆一聲,把喬巧兒拉了起來,然后拉過苗佩蘭她們三人,正色道:,“你們要是答應我一件事,我就答應讓你們三個過門。。。

四女都一起鄭重地點頭。左少陽做出左手,把四個人的八雙手放在自己手心里,然后把右手蓋在上面,道:,“若我左少陽不死,咱們五人,白頭到老,生死不渝!若我真的被皇上砍了頭,給杜宰相陪葬,你們四個,答應我,一定要好好活著。。。

四女相互看了一眼,都一起點頭,白芷寒道:,“我們答應你!不管發生什么,都好好活下去!”,喬巧兒、苗佩蘭和桑小妹都含淚點頭。左少陽拍了拍她們四個疊在一起的柔荑。點點頭:,“好!那我就放心了!”,回過頭,對老爹左貴和粱氏道:,“爹,娘,我同意她們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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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7-24 22:05:24 |只看該作者
第538章閑云野鶴

“好!”左貴老爹道,“事不宜遲,就今日請客辦酒!——姑爺,你負責起草請帖。把親戚朋友都請到。”

侯普答應了,低聲嘟噥了一句:“請容易,就怕人家不敢來!”這句話聲音很輕,老爹左貴心情激蕩之下,沒聽見。

正在他們請媒人找人幫忙布置新房,籌劃請那些客人的時候,孫思邈帶著一幫子徒子徒孫趕到了,老爺子急得也是一頭冷汗,連連拱手:“抱歉,我剛剛得了消息,劉政會這兔崽子來陰的,請了圣旨就來拿你,真是王八蛋。我繞不過他!”

左少陽笑了笑:“師兄不用自責,皇上下的圣旨,就算師兄來了,也搞不定的。”

“后來這魂蛋怎么又放過你了?我剛得了你把劉政會抓的消息就趕來了,路上聽說你又被放了,究竟怎么回事?”

孫思邈簡單把經過說了,孫思邈喜道:“這下好了,有永嘉公主幫忙,這件事應該好辦得多。不過——”孫思邈沉吟片刻,道,“皇上對杜如晦非常的重視,這一次他自殺,皇上肯定很心疼,就怕他一時想不開,鉆了牛角尖,遷怒于你。如果這樣,就算永嘉公主,只怕也難說服他啊。不行,我得馬上進宮面圣,把你保下來才行。要不然,君無戲言,一旦定下死罪,再改可就難了。”

連孫思邈都這樣說,左少陽心頭更是沉重。

孫思邈得知今天要讓三女過門為妾之后,連聲恭賀,并留下清妙子等幾個女弟子幫忙準備婚事,然后急急忙忙飛奔著出門進宮去了。

納妾的籌備沒想到遇到了不少麻煩,請到的媒婆都找了各種借口推脫不肯來,這還沒什么,因為納妾不比娶妻,媒婆不來也沒關系,請媒婆來,只是為了熱鬧而已。納妾寫下文契,找中人作證便可以了。新房的布置,便落到了孫思邈的幾個女弟子身上,而苗佩蘭她們幾個準妾室,也幫著布置自己的新房。

找中人作證也出了點問題,當地的里正已經不知所蹤,家人也說不清他去了哪里,肯定是知道這件事之后躲起來了。也難怪,現在左少陽一家人是欽犯,皇上下旨著刑部尚書親辦的案犯,誰家都不愿意惹這個麻煩。

最后,祝老爺子提出,他來作中人,這才了了。

請客又出了問題,果然不出侯普所料,沒幾個人敢來參加婚禮。

左貴拿出錢在東市酒樓定了十桌酒席,送到了后宅藥圃里,擺在空地上,十數壇酒披紅掛彩放在旁邊,請柬出一百余貼,時辰到的時候,來的賓客,連一桌都沒有坐滿!

孫思邈也是直到規定的時辰這才趕了回來,一臉的沮喪,招手將左少陽和左貴夫妻、侯普叫到屋里,沉聲道:“見到皇帝了,我把這兩件事原原本本都解釋了,可是,皇帝說了,皇款的事情,他可以接受我們的解釋,不再追究。但是,胎衣入藥給杜如晦治病,導致他羞愧自殺的事情,無論如何不能原諒。皇帝本來已經擬旨今日將你打入死牢的,我知道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便說了你納妾承襲香火的事情,請皇帝寬限時日,皇帝這才決定,給你三天時間,三日之后,將你入獄!”

梁氏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左貴怒道:“你哭什么哭!”

梁氏全然不顧了,哽咽問道:“我家忠兒,會被判死罪嗎?”

“這個還不好說,要刑部定罪之后,報大理寺復核,然后才報皇帝御批。就算皇帝御批準予死刑,還要三復奏之后,三次御批死刑,才秋后問斬。”

“什么三復奏?”

“當今皇帝對刑罰非常謹慎,擔心自己一時沖動錯殺不該殺的人,所以定下規矩,除了謀反之外,其余的死刑案件,要分三次報請皇上審核,這三次每次相差不得少于三個月,如果三次報核,皇帝都核準了,這才秋后問斬,但如果再上報復核,皇帝不核準,就不再判死刑,而改為流刑或者其他刑種。這就叫三復奏。”

梁氏心中頓時燃起了一線希望:“那好,還有差不多一年,希望皇帝能寬宏大量,寬恕了我忠兒死罪……”說著,又抽bsp;左貴怒道:“哭什么,又還沒定死罪,你怎么就哭了!”

孫思邈嘆了口氣,道:“左郎中,不是我說泄氣話,從皇帝的口氣來看,現在,他當真想定少陽死罪的,唉,老朽無能,沒幫上忙。”

左少陽道:“師兄說哪里話,都是我太年輕,太輕信別人的結果,那杜敬呢?難不成他就能脫罪?”

“他自然不能脫罪,從皇帝說話來判斷,估計會定從犯,判不了死罪。他是杜淹的唯一的兒子了,杜淹又是皇帝很看重的老臣,他應該會手下留情。”

左少陽苦笑:“我這沒有靠山的,皇帝自然不會留情。”

孫思邈面有愧色:“師兄沒幫上忙……”

“嘿嘿,我也就調侃兩句而已,人生自古誰無死?我只不過先走一步,沒什么了不起。”左少陽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侯普遲疑片刻,才低聲問道:“孫老神醫,皇帝……,要如何處罰我?”

孫思邈道:“皇帝已經說了,皇款的事情,他可以接受我的解釋,不再追究。也就是說與你們無關,是杜敬的事情,所以,這件事你們不用承擔罪責。”

侯普大喜,長揖一禮:“多謝老神醫活命之恩!”

左貴老爹和梁氏、左少陽都施禮感謝。能救下女婿一條性命,已經是孫思邈幫的大忙了。

可孫思邈沒有半點得意之色,仰天長嘆,道:“唉,這件事我算看透了,皇帝李世民,也不過爾爾,我還當他果真是明君,這才出山輔佐,他卻是不容于人的人,我已經跟皇帝說了,如果他真的核準你死罪,我便離開京城,今生再不踏入京城半步。也絕不為任何皇親國戚治病!”

左少陽等人都吃了一驚,左少陽道:“師兄,你這樣做,全是為了師弟我,這讓我無地自容了!”

“卻也不全是為了你。”孫思邈十分落寞搖搖頭,“當年,隋煬帝、太上皇李淵,都曾邀請我出山輔佐,我都婉言謝絕了,當時我就說過,如果世上出了明君,我或許會出山輔佐的。后來李世民登基,找到我請我出山,我見他氣度不凡,談吐頗有一代明君之象,當真以為得遇明君,這才答應了,來到京城長住。教授了他許多長壽之術,給不少皇親國戚診治過疾病,可如今,這個明君我算看穿了,不過如此,罷了,我還是回我的山林清修海漂流給貧苦百姓治病去吧!”

孫思邈本來就是個淡泊名利與世無爭的世外高人,左少陽知道,富貴權勢在他眼里如同浮云,所以,這番話絕不是信口而言,而是真心所想。當即拱手道:“那,師兄準備去哪里?”

“身之所在,即心之所往。浮云一片,有誰知道浮云要去哪里?”

“只可惜,我只怕不能跟隨師兄云游天下了。”

“云游天下,在心,而不在身,如果你的心并不自在,就算你的身子四海游遍,也沒有什么意思的。”

左少陽心頭一凜,愕然良久,長揖一禮:“多謝師兄點撥,不管我能否得脫此難,我都將做一只閑云野鶴,不再為名利權勢所困!做我想做的事,不做我不想做的事!”

孫思邈哈哈大笑:“聽了師弟你這句話,師兄知道,你是入道了!哈哈哈”

這時,茴香推門進來,愁眉苦臉道:“爹,客人都沒來,這可怎么辦,十桌酒菜空了九桌呢。”

孫思邈道:“人客多了沒吃的才愁,你卻愁酒菜多了沒人吃?哈哈,那又何難?我來叫人!把我那幫子徒子徒孫叫來,大家一起熱鬧熱鬧!”說罷,拉著左少陽的手往外就走。

左貴走了幾步,站住了,回頭對妻子梁氏勉力一笑,道:“剛才說的話,你半句都不準給別人說,讓巧兒她們幾個開心這三天,聽見沒有?”

梁氏眼淚嘩嘩的,點點頭。

孫思邈讓人通知所有的徒子徒孫,除了醫館值班的之外,全部到左家喝喜酒,孫思邈的徒子徒孫有上百個,都來了之后,便把剩下九桌都坐滿了,還另外加了兩桌。

納妾的儀式跟娶妻不一樣,不能拜天地的,只寫文契,敬茶。

文契由左貴老爹親自起草之后,侯普幫著謄抄一式兩份,左少陽和白芷寒她們三女簽字,苗佩蘭不認識字,畫押作數。中人祝藥柜簽字作保。各自收藏了一份。

然后,由披紅掛彩的三女依次給左貴老爹夫妻,還有左少陽夫妻敬茶。

三女按年齡排行,白芷寒年紀最大,排行二姨娘,苗佩蘭是三姨娘,桑妹是四姨娘。

因為來的賓客除了祝藥柜一家,便是孫思邈家人和徒子徒孫。這些也都是左少陽的晚輩,所以,給賓客敬酒,也就是給孫思邈敬酒。完了之后,便接受其他晚輩的敬賀。

酒宴之后要鬧洞房。鬧洞房是最熱鬧的了,孫思邈的徒孫中不少是女弟子,花樣百出地起著哄把個婚禮搞得很是熱鬧。

天黑時分,酒宴散了,孫思邈帶著眾弟子醉醺醺地回去了。

左少陽把他們送到門外,清妙子、清媚子兩個卻一左一右拉著他的胳膊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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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吊唁危情

二女都喝醉了,孫思邈已經交代過,今日酒席上,都不準提今日左家被抓的事情,也不準說不高興的事情。所以,二女一直嘻嘻哈哈笑著,到了分別時刻,二女又喝醉了,終于忍不住哭了。

左少陽笑道:“搞什么?好端端地哭什么?”

二女都不知道該怎么說,只是哭著,眼淚嘩嘩的跟河一樣。

左少陽柔聲道:“太師叔祖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哭什么,放心,沒事,等我將來出來了,一定好生點撥你們醫術,說實話,道術我不在行,你們如果想學醫,我倒真的可以好好教教你們,將來醫術,絕不在你們太師祖之下!”

有了左少陽這個承諾,若真能實現,二女知道,那可是兩人改變命運的大造化,絕對是驚天之喜,但是,二女都知道,這個愿望,只怕是不能實現了。想到傷心處,眼淚禁不住地流淌。直到她們師祖守靜子大聲呵斥,清妙子這才收了眼淚,戀戀不舍放開左少陽的手,一步三回頭地跟著孫思邈他們回去了。

清媚子卻還沒走,她從懷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冊子,塞在左少陽的手里,踮腳湊到他耳邊,低低的聲音道:“這是我寫的雙修房中術的精要,你抽空。除了能增添房事樂趣,可以保證能生兒子!”

房中術還有這妙用?左少陽心中暗嘆,抓住她的手捏了捏:“謝謝你!”

清媚子眼中滿是淚花,亮晶晶地望著他,突然,湊上去在他臉上飛快地ěn了一下,轉身掩面,快步追上了師兄弟,消失在了黑夜里。

入夜,左家終于安靜了下來。

左少陽的新房設在了后院藥圃新修的院子里。三女一人一個套間,左少陽和喬巧兒夫妻一個大套間。

左少陽因為要同房,不敢喝醉,大家也知道,都沒有勸,五人進了院子,丫鬟蓮子關上門,整個院子就他們一家五口外加一個丫鬟了。

五個人坐在大堂里,喬巧兒道:“不早了,早點安歇,今夜就讓芷兒侍寢吧,明天蘭兒,后天妹,再到芷兒……”

她們幾個還不知道左少陽只有三天期限,三天之后,便要打入死牢了,再不能同房。這樣安排,只怕會辜負了這三日團聚。

左少陽多少喝了點酒,熏熏的了,仗著酒勁說道:“不分了,咱們五人都是夫妻了,以后就睡一起得了!”

四女大驚,都羞紅了臉。

桑妹嬌羞無限道:“哥,你是說,我們四個都給你侍寢?”

“是啊,弄張大g,不行咱們就打地鋪,反正木地板,鋪上鋪蓋,一樣當bsp;喬巧兒少不經事,還沒有脫離少兒稚氣,只圖好玩,這個時候,她也不愿意三天不能跟夫君睡一起,所以先鼓掌喜道:“這主意好,以后咱們四個跟相公一起睡好了,反正是夫妻,有什么羞的?”

白芷寒是大家閨秀,按理是不能接受這種荒唐的安排的,可是,下午的時候,左少陽他們幾個在屋里嘀咕半天才出來,出來的時候梁氏淚水盈盈,大家臉色都是故作輕松狀,白芷寒看在眼里,心中已經猜了個不離十。知道時日無多,所以,也想著多跟左少陽在一起多些時日,便也含羞點頭:“行,夫人都這么說了,自然遵從。”

她表態了,苗佩蘭和桑妹自然不好再反對。都嬌羞無限點了頭。

不過,喬巧兒反對睡地鋪,說這成什么話,還是睡g本來就很大,不過,五個人睡還是太擠了,便把白芷寒屋里的g抬來拼在一起,然后往上面鋪鋪蓋。

在她們四人忙碌的時候,左少陽便坐在燈下,拿出清媚子的那冊薄薄的關于房中術的冊子,打開了,仔細觀瞧。

這一瞧之下,禁不住面紅耳赤,一顆心怦怦跳,卻原來,這房中術的冊子上有若干圖畫,都是男女媾和的圖,而圖中女子,竟然便是清媚子!

看這本畫冊,如同在看清媚子的同房寫真照!

左少陽掩,回頭看四女女正俏臉紅撲撲的忙著收拾g鋪,進度很快的,若自己不趕緊看完,只怕來不及的。只好又翻開畫冊觀看。看沒兩頁,下面就有了強烈反應,還沒練習就有反應,這不知道是不是房中術的一種啊?

左少陽硬著頭皮把畫冊和注釋全部看完,胯下已經一柱擎天,想著是清媚子喚起的情欲,更讓他感到一種異樣的刺激,這時,兩張g好了女也已經寬衣上g,只穿了衣,左少陽走到g邊,白芷寒爬過來給他寬衣。

衣衫褪下,傲然挺立,把她們驚得面紅耳赤,啊的叫了聲,趕緊閉眼。

喬巧兒和白芷寒都是見識過的,禁不住笑了,猛地掀開了苗佩蘭和桑妹身上的被子,只穿了褻衣的酮體欲陳眼前。

左少陽大叫一聲,放下帳幔,一時間,兩張大g成一團。地動山搖,鶯歌燕舞,一片旖旎bsp;…………

這一場鏖戰不知梅開幾度女都蒙承雨澤,香汗淋漓,激叫三遍,這才睡去。

左少陽享盡齊人之福,眼見四女一個個赤裸著身子睡在身邊的錦被里。心中波濤洶涌。

穿越過來差不多兩年了,自己有了一妻三妾,有了不少家財,沒想到,被奸人所害,即將被打入死牢,跟四位嬌妻只有三日的恩愛時光,那之后,便要被投入冰冷的死牢。想起來,當真是心如刀絞。

胡思想中,不知不覺天已經亮了。

桑妹嚶嚀一聲醒轉過來,抬起頭望著他,輕輕道:“老爺,醒了嗎?”

“嗯。”

桑妹美女蛇一般纏上他的身子,一只柔荑在被子里抓住了他的偉岸,嬌喘吁吁道:“我……,我還想要……”

“好!”左少陽翻身上馬,策馬馳騁,這一下,三女都行了,都爬攏過來,各用手段,讓左少陽感到最大的歡愉。

如此這般過了兩天。幸虧有了清媚子給的雙修房中術精本,左少陽采陰補陽,不禁越戰越勇,雖然兩天,卻沒有傷害身體半點,反而神采奕奕。他將房中術告訴了四女女依法施展,也是身無倦態,膚色容顏更加滋潤。

這兩天里,左少陽跟四女幾乎都是在g上度過的,連吃飯都是外面做好了送進來,丫鬟蓮子送進屋里。其余的人都不來打擾,連孫思邈等人也都不來。直到第三天中午。

左少陽對四女道:“今天下午我有事要出去一下,辦完事,再回來和你們相聚,你們等我。”

喬巧兒忙問:“相公要去哪里?”

“給人看病,沒事的,很快就回來。”

四女也不多問,便幫著他穿戴好之后,陪著他出來。左少陽吩咐車夫備馬,他要出去。

左貴老爹忙過來問他去哪里,左少陽道:“我去杜宰相家。”

左貴大驚:“這個時候,你還去杜宰相家做什么?他們家肯定恨死你了,那可不行!”

“杜宰相對我很好,那日不是他擔保,我已經被劉政會抓走了。知恩圖報,再說了,他的死,某種程度上與我有關,我不去祭奠,于心不忍啊。而且,三天前我去杜宰相家給他夫人和兒子診病,他們家很多人沾染了尸注,我得去醫治,要不然,尸注擴散了,不得了的!”

談到治病,左貴老爹就沒有反對了,遲疑片刻,道:“那我陪你一起去,對了,把佩蘭也帶去,有什么事好有個照應。”

左貴老爹對苗佩蘭的拼命兩招很有自信,有她在,就放心多了。左少陽答應,把苗佩蘭叫來,說了這件事。

苗佩蘭跑去廚房拿了兩柄柴刀出來,左少陽皺眉道:“你這是做什么?”

“防身啊。”

“防什么身!我們是去吊孝和看病的,不是去殺人!把柴刀放回去!”

苗佩蘭只好哦了一聲,低著頭把柴刀拿回了廚房,想了想,到底找了兩根撥火棍,用繩子綁在兩個腿上,這才出來,叫馬車夫備馬。

左貴老爹和左少陽、苗佩蘭駕車先來到東市,買了一些祭品,然后驅車來到了杜府。

劉政會的盯梢自然跟在后面,除了他們之外,另有幾輛車也一直跟著,估計是永嘉公主的人。

杜如晦的府邸白幡挑著,門楣上掛著白絲帶扎的白花,腰扎孝帶的奴仆在門口迎接前來吊唁的賓客。

左少陽的馬車停下,撩車簾下來,邁步過去,雙手捧上拜帖。

那奴仆認出了左少陽,大驚,隨即一臉怒色,吼道:“你這賊子,竟然還敢上門來?好好!你別走!不準走!”

一邊說著,一邊吩咐其他人進去通報。

很快,從府邸沖出一大群人,有的手里還拿著棍g,都是怒目圓瞪。

左貴老爹嚇得臉都白了,急聲道:“你們要做什么?我們是來給杜夫人看病的!”

苗佩蘭見勢頭不對,想彎腰抽出撥火棍,但見左少陽兩手背在身后,鎮定自若,便不著急動手。

沖出來的這群人把左少陽和苗佩蘭團團圍住,隨后,從大門出來一個老者,左少陽認得,是杜如晦府邸的管家。

杜管家鐵青著臉,對左貴老爹和苗佩蘭道:“冤有頭債有主,你們與這事無關,一邊去,我們不會為難你們老人和fù人。”然后瞧向左少陽,將一柄刀當啷一聲扔在左少陽面前,惡狠狠盯著左少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來得好,你是自己抹脖子,還是我們送你一程?”

左少陽拱手道:“杜管家,諸位,對杜宰相的死,我很難過,今日我是來吊唁的,順便,給杜夫人和杜公子以及染病的仆從們治療尸注之病。”

“你少在這貓哭耗子假慈悲!看樣子你是不愿意自己抹脖子的了,好!好!我們自己動手!——來啊,將這廝拿下,吊死在老爺靈前,給老爺祭奠!”

眾仆從齊聲答應,就往上沖,苗佩蘭一把抓起地上的刀,橫著劃了一圈,逼退眾人,厲聲道:“你們講不講理?我哥有什么錯?是杜敬哄騙我哥的,說我哥只需要配藥,由他來勸杜宰相服藥,欺瞞用胎衣入藥給杜宰相服用,也是杜敬的事,關我哥什么事?你們不去找正主麻煩,卻來找我哥說什么報仇,你們是瞎子吃柿子,專找軟的捏是吧?”

“信口雌黃!”杜管家厲聲道,“杜敬二爺說了,是左少陽這廝騙了他,說藥里面沒有胎衣,所以才給了我們老爺吃的,后來有一次藥材送來,我們老爺現里面有幾塊殘片,叫來大夫查看,才確定是胎衣!肯定是你這廝疏忽留下的,沒有碾磨到,被我們老爺現了,當即叫來杜敬二爺質問,二爺才知道被你這賊人騙了。我們老爺屏退眾人之后,獨自在屋里上吊死了。嗚嗚嗚,你今日還在這狡辯,想脫罪,那不能!”

“呸!這是杜敬搞的鬼,他就想整死我哥!”

“杜敬二爺憑什么整死你哥?他與你哥有什么冤仇?”

苗佩蘭頓時語塞,她也壓根不知道其中的內幕,只是這樣猜測的。

左少陽嘆了口氣,對苗佩蘭道:“蘭兒,這事說到底我自己也有一定責任。該當責任的就當,沒關系!被他們打死,也好過被皇帝推倒法場砍頭!——行了,不必多說,你們不是要把我在靈前吊死嗎?至少讓我在杜宰相靈前磕頭祭奠一番吧?”

“好!”杜管家冷笑道:“你今天別指望逃走,我會親自吊死你給我們老爺報仇,皇帝要怪罪下來,我來給你抵命!”

“不用了,皇帝明日就要把我打入死牢的。誰會讓你給一個死囚抵命?”

杜管家愕了一下,喜道:“如此最好!你這賊人既然知道悔罪,好,我會給你一個痛快,不讓你多受苦就是。走吧!”

左少陽邁步要走,卻被苗佩蘭一把抓住,轉頭對著后面跟隨的幾架馬車扯著嗓門:“來人啊,他們要殺我哥啊,快來救命啊!”

杜管家嚇了一跳,怒道:“你喊什么?”

苗佩蘭接著叫喊,左貴也恍然醒悟,跟著朝后面的馬車叫喊起來。

立即,馬車里跳下十數名大內侍衛,手持單刀沖了過去,叫著:“誰敢傷左公子?老子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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