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少年你好(下)
感知力敏銳的異能師、比如像湯森這樣的,能夠察覺這種濃度變化。特別是當動物活動的時候,簡直就像鐵球滾過沙地一樣明顯……這就是異能師不怕被人偷襲埋伏的重要原因,因為普通人很難偷偷靠近而不被察覺。
但要想找到禁止不動的人,那就稍微要費點功夫了,況且距離還有點遠。
湯森喚醒的異能很微量,也不是晶體狀,而是很細微的粉末狀。他把這些異能力凝成薄薄的一層,長度盡力延伸,直至不可控為止,長度大概是一百五十米……他進入這狀態tǐng簡單,但這個距離其實很嚇人,已經超過同等級異能師三倍了。
然後,湯森驅使著粉末狀異能力順著地面掃過去。
第二形態的異能力量可以穿透幾乎所有物質,但通過時的流暢度卻不一樣。土層、樹木、人體,都各有各的不同……所以這種形態的異能力就可以像雷達bō一樣,傳回沿途的地形地物變化,種種細節綜合起來,就能夠在湯森腦中描繪出jīng細的圖畫。
湯森現在玩的這手是自己的專屬異能,獨一份,也可以稱作天賦。
換了別的異能師來,那怕級別高過湯森很多的人都做不出來。他們見過雷達嗎?明白其中的原理嗎?對異能的感知有這麼變態嗎?
沒huā多少時間,湯森就把這傢伙找到了。這hún蛋挖了個dòng,把給自己往裡面一埋、只lù出個腦袋。這樣一來,在監視的時候不但隱蔽,還tǐng保暖的。
為求穩妥,湯森沒有馬上動手,而是擴大掃瞄範圍,把周邊的地方都檢查了一遍,確定監視者只有一個之後,他才下手抓人――湯森沒給他任何機會,在對方察覺不對之前,已經被完全控制下來,別說叫喊發信號了,他連手指眼皮都別想動一下。
逮到人之後,湯森二話不說就給他上刑。
湯森主持的審訊都是比較血腥的,再說時間也不寬裕,所以他下手就更狠。不得不說,bī供也是一種需要歲月來完善的藝術――才兩支菸的功夫,這hún蛋就招了,而且是徹底jiāo代,別說團夥了,他連祖宗八代的來歷都jiāo代了個底兒掉。
四十里之外的地方,另一支商隊的宿營地。
粗略看來,這是個普普通通的xiǎo型商隊,沒有任何奇特的地方。他們有九輛滿載貨物的馬車,連護衛在內共有四十多人。七八堆篝火按照普通防禦要求擺開,熊熊燃燒著,火苗tiǎn著架起來的鐵鍋,蔬菜濃湯的香味還在隨風飄dàng。
在忙綠一天後,人們對晚餐的期待得到了滿足。現在,有人在營地邊釘著木樁,有人在吹著樹葉解悶,還有人在埋頭苦練武技。影影綽綽中,還幾個有身份的商人聚中間的篝火邊,輕聲細語的談論著什麼,興致很不錯。
“老大,咱們這趟收成不錯吧?”依偎著篝火,有人xiǎo心翼翼的問:“時間不短了。”
“是啊,出來時間不短了。”被叫老大的人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馬車,微微點頭說:“明天再做一天,不論收成怎樣都要收工才行。不能把生意一次做完了,以免引來俱樂部注意。”
“xiǎo七今天的表現怎麼樣?那單生意,似乎很不錯?”又有人湊過腦袋來:“要說那人也真是,你說他是個mí糊蛋吧,還真不像。你說他聰明吧,卻把好東西隨便纏在手腕上……”
“還是老二眼睛好,不然怎麼認得出來那是蒼穹金?”老大嘿嘿一笑:“娘的,純度至少在八成以上,我掂量了一下,少說也有四斤,四斤啊乖乖!”
“能換多少錢?”有人忍不住了:“老大,這東西真是傳說中那麼值錢嗎?”
“八成純度的蒼穹金,市價至少也是兩千多金幣一克。”老大伸出兩根手指一比:“我們按照市價的三成出貨,就算四斤的量,這就是一百二十萬金幣的入賬!”
“一百二十萬金幣!分下來每人得好幾萬。”火堆邊的人全都震驚了:“這生意做得值!”
“等拿到這筆錢,再加上其他的積蓄,咱們也差不多能過上安穩日子了。別的不說,回內陸當財主絕對沒問題!”老大滿足的嘆了口氣:“現在就看老八那邊傳來的消息了,如果順利的話,等今天那隻féi羊落了單,咱們再去拜訪他一回……這次的生意就算是圓滿了。”
“老大說的是,那féi羊一看就不簡單,身上肯定還有其他好東西,更難得他蠢得恰到好處,連xiǎo七的渡渡草種子都沒要!”手下們發出一陣暢快的笑聲,一個個歡欣鼓舞:“難怪老大結束了那邊的佈置要我們要跟著féi羊走――老大你真是英明神武、目光遠大啊!”
“哈哈哈哈,差得遠呢,差得遠呢。”老大假惺惺的謙虛說:“明天,大家可得打起jīng神來!大家舉杯,預祝咱們這次滿載而歸,乾杯啊!”
營地中的人哄笑著,紛紛站起來要跟老大敬酒。
就在老大笑夠了、準備暢飲的時候,毫無預兆的,營地外傳來一陣笑聲――不yīn冷,不殘酷,只是有點忍俊不俊的意思。
“誰?!”老大沒往壞處想,他就是有點不樂意了,換了別人也不樂意啊。
“不好意思,本應該讓你們喝下這杯酒,但時間不等人啊。”營地外,黑濃夜中,響起一個年輕的嗓音,語調中帶著明顯的調侃:“你們現在就該打起jīng神來,等到明天就晚了。”
這個聲音很輕柔,卻傳到了所有的火堆邊――營地裡很多人同時打了個寒戰,他們都知道,老大每天都會在營地外布設暗哨,至少三個。現在被人mō進來,也就意味著這些暗哨全完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無聲無息的殺人?
“什麼人!”老大鼓起雙眼,單手拉出腰中彎刀:“夜闖商團營地,殺了你都沒人說話!”
“想殺的話就來殺嘛,我又不會跑。”那聲音中的調侃意味更濃了,就圍繞在篝火邊,不急不緩:“你不會是在等你的shì衛吧?他們托我給你帶句話,說自己可能來不了啦。”
外面的暗哨果然遭了毒手!
“朋友!不要藏頭lù尾!既然來了,就出來見一面吧!”老大不斷向手下打著眼sè,手下們頻頻點頭,按照老大的分配,他們各自警惕著一個方向,都擺出了拚命的模樣。
“咱們以前要是有得罪的地方,山不轉水轉,就說開了好不好?”佈置好防禦,老大開始拿話勾引對方了――決不能讓這傢伙活著離開,他一定知道了自己這支商隊的秘密!
偽裝成商團詐騙搶劫,這可是三年來自己的獨創發明啊,每年都要真金白銀買資格的!
“看起來你們tǐng悠閒,但既然說到了殺人,不動手的話也太對不起觀眾了。”黑暗中的聲音飄忽不定,沒讓老大等人抓著確切方位:“要不,你選身邊的人隨便殺幾個兌現?”
“我身邊的人都是自己兄弟,你想用一句話讓我們自相殘殺?做你的白日夢!”老大大義凜然的標榜著自己,同時也贏得了所有手下的無聲感jī。
“一句話不行?那你覺得幾句話才能讓你們自相殘殺呢?十句?或者一百句?”黑暗中的聲音又輕笑起來:“不過我沒那時間,算了,我順手幫你宰幾個好了,省得你左右為難。”
只聽外面一聲慘叫,然後有具軀體像破麻袋一樣被丟進來,“啪”的一聲摔在篝火旁邊。
“老八!”騙子中有人大喊了一聲:“老大,這是老八呀!”
“老八怎麼樣了!”老大心中暗罵,老八的祖宗八代都被他問候了一遍:被發現了你不會跑快一點?居然帶著敵人來了老巢,老八你的腦袋裡都裝著些什麼玩意啊?
看樣子,黑暗中那個人是專mén來砸場子的,或者乾脆就是俱樂部派出的暗探!
“老大,老八他……他全身都是傷痕!”騙子中有人帶著哭腔回答:“他心口的皮膚都被人剝掉了,絕對不能饒了他呀!老大,要殺了他給老八報仇啊!”
“hún蛋!”持刀在手的首領怒罵一聲,心裡感覺不妙了。
這趟生意很順,所以他們還沒有“處理”過多少féi羊。在這樣的條件下,對方這份狠辣就值得懷疑了,難道是老仇人?不會啊,自己帶人做事從來不留後患――但憤怒歸憤怒,身為首領他不能把報仇放在第一位,何況還是老八的仇。
“朋友!你到底是誰?”首領壓制住手下的憤怒,又問:“今天這事,非得搞大才行嗎?”
“大?這玩意從何說起?”黑暗中的聲音已經換了方位,飄忽不定:“你這幾個人算大?”
“做事!”首領知道這事沒商量了,好在手下們已經佈置完成,對方如果只有幾個人的話,自己這邊贏面很大――做這種生意的人,誰沒有魚死網破的覺悟?
“嘣嘣嘣!”的震顫聲中,幾蓬黑頭弩箭潑水似的飛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