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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新月 -【泰坦穹蒼下】(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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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3 18:57:05
第二集 第一章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小姐是安魯公爵妹妹的女兒公爵的這位妹妹按照家族的一貫安排嫁給了內塔加波家的一位公子。兩人婚後很幸福,可是這一切很快就在戰爭中破滅了。

波西斯人針對內塔加波家族的領地發動了一次大規模的進攻薩沙的父親就在這場激烈的戰鬥中英勇犧牲了,薩沙的母親也在之後的不久因為無法忍受那巨大的悲痛而選擇了自盡。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至此便成了孤兒——在她四歲的那年。

安魯公爵將妹妹的小女兒接到了水仙郡他從內塔加波家族的手中接過了養育和教導這位小姐的職責,那時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母親剛剛去世兩個孩子正好作個伴兒。

不知道公爵是否是有意這樣做的,但是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話那麼公爵對小兒子的瞭解恐怕勝過任何人。奧斯卡與薩沙的相遇絕對不象看起來那樣偶然。

奧斯卡是早熟的,他在第一次見到這個水晶一般的女孩之後就發誓不會讓人打破她,她是那樣的幼小、她是那樣的需要保護。他在五歲的時候就開始照顧這個四歲的女孩。母親從前對自己的關懷與愛護都被奧斯卡用在了薩沙的身上,這並不是扮演過家家的遊戲,也不是純粹的模仿,少年將童年獲得的所有的愛都完整的獻給了女孩,這是少年最深沉的一種情感的轉移。

世界上最疼愛奧斯卡的母親離他遠去了,他在這之後雖然變得孤僻卻並沒有因此絕望。安魯家的男孩天生就是戰士,少年骨子裏的堅強和倔強變得更加突出。他絕對不會接受別人的可憐和感情上的施捨,但是母親的溫柔與慈祥卻讓奧斯卡念念不忘。

母親脆弱的身體和那美貌的面孔早就激發了早熟的男孩兒的保護欲望,但是母親沒有等到奧斯卡長大成人便已去世。薩沙的出現讓奧斯卡的這種欲望徹底的爆發。薩沙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了一種象徵,她成了那位公主的替身,奧斯卡不允許任何人碰觸她,他將一個男孩對母親的全部複雜而難以名狀的感情都轉嫁給薩沙。在外人看來薩沙有時更像是奧斯卡的禁臠,他們甚至懷疑奧斯卡是有些變態的。

薩沙在進入哥哥的房間後一眼就相中了那件巨大的冰熊沙發,她誇張的撲了上去,左摸摸,右掐掐,最後她選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躺了上去,口中還發出幸福的呼嚕聲。

“小貓咪!感覺怎麼樣?對傢俱的鑒賞力哥哥可是非常有自信的哦。”奧斯卡看著妹妹露出了微笑。

“那是當然!這就是傳說中的冰熊麼?好可愛好柔軟的皮毛,真想看看它們活生生的樣子。”薩沙撫摸著沙發仍然有些不滿足。

“不!親愛的薩沙,如果你有機會看到真正的冰熊那麼一定要在第一時間逃跑,這種成年的冰熊身高近三米,它們甚至能夠獨自對付一個小隊的士兵。”奧斯卡在一本探險記事中讀到過對冰原霸主的恐怖描述。

“哦!我們可以把它們養在一個大冰庫裏!然後我每天都會喂它們胡蘿蔔,這樣它們就會慢慢變得和小白兔一樣溫順!過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和它們一塊玩耍了。”薩沙顯然並不放棄。

奧斯卡在聽到薩沙的話後有點想要發瘋。他記得有人跟他說過自己的妹妹有著超越所有同齡人的智慧,但是她提出的問題明顯比較好笑。

“薩沙!你要知道!冰熊是一種異常兇猛的野獸,它根本不會理睬你的胡蘿蔔,更不會陪你玩耍,我並不能解釋為什麼冰熊無法接受你的‘好意’,但是我知道,自然界有它的法則,冰熊也有它的驕傲。”奧斯卡嚴肅的糾正著妹妹,他知道黑暗世界中有人專門從事珍稀禽獸的買賣,而他面前的這個小傢伙從小就是個惹禍精,建個冰庫再養幾隻冰熊這樣的事情她是絕對做得出來的。

薩沙在聽到哥哥的話後也變得嚴肅起來,她的目光中失去了天真,那突然而來的智慧的光芒令奧斯卡的心神為之一震。

“哥哥!我很高興你清楚的知道這些,那麼如果想要馴養冰熊的人是國王陛下呢?冰熊會不會為了遞給它胡蘿蔔的是一位至高無上的君主而放棄自己的驕傲?”

奧斯卡震驚了!他被妹妹徹底的震驚了!奧斯卡的思維異常敏捷。“冰庫、國王陛下、冰熊、馴養、胡蘿蔔、驕傲!”這些詞語瞬間便在奧斯卡的腦海中編織出了一副異常廣闊的畫面。他自己曾處在皇室和家族鬥爭的最中心,他幾乎馬上便猜到了阿爾法三世的那些想法,安魯就是一個可以比擬冰原的冰庫,他就是那只冰熊,胡蘿蔔就好比他頭上的親王桂冠,國王陛下會用馴養來消除冰熊的野性,以至徹底的抹殺冰熊存在于冰原上的驕傲。

薩沙的話啟發了奧斯卡,小親王從來就不是一個愚笨的人,甚至他的智慧連那些精善謀略的黑道大亨都稱讚不已。奧斯卡終於發現自己的思維方式存在著一個致命的問題,那就是他在多摩爾加養成了凡事都從自身利益開始考慮的習慣,他脫離家族太久了!

小奧斯卡的自私並沒有錯,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自私,那麼他早就在多摩爾加化成一剖塵土。但是薩沙不同,薩沙身為安魯.內塔加波的一員,她的習慣是以家族的利益為重,很明顯奧斯卡在思考問題的時候忽略了家族的反應,父親大人想必不會樂見家族出現一位比他的品級還要高的成員,那將意味著權利的流失。

小親王的額頭有些汗水的痕跡,薩沙輕輕的用手帕為他擦拭,奧斯卡抓住了這雙手。

薩沙看到哥哥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薩沙,你知道,我永遠都不會背叛你,更不會背叛家族,我在水仙郡出生,再鮮美的胡蘿蔔的也比不上四季盛放的水仙花。”

薩沙努力的點了點頭,她知道哥哥會這樣回答,自己還是瞭解他的。

“我臨走的時候父親大人曾對我說過你的事,哥哥你想聽聽麼?”

奧斯卡有些奇怪,公爵為什麼沒有與他的夫人談起這些事而是選擇了這個小女孩。

薩沙揮了揮手,引起了正陷入沉思的奧斯卡的注意。

“請尊重我一點好不好!當初父親拉著我在他的那間大書房裏談了一個多小時,啊!哥哥你不知道,他還抽煙!完全不注意自己在與一位小姐談話,況且那簡直是對我的一種荼毒,天哪!你不知道父親的那種雪茄的味道有多麼濃烈……”

“薩沙!”奧斯卡打斷了妹妹的喋喋不休,他知道妹妹還是沒有改掉說話跑題的毛病,這個聰明的小傢伙的思維有很強的跳躍性,小時侯的奧斯卡就很有些受不了。

“薩沙,說正經的好麼?你知道我對父親的雪茄並不感興趣!”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小姐耍起了無賴,她聽到哥哥的話後便迅速坐直了身子,一隻雪白的小手攤在了奧斯卡的面前。

“預知後事,獎品拿來!”薩沙的樣子可愛至極。

奧斯卡搖頭苦笑,他已經記不得薩沙是什麼時候養成了這個習慣。從前他總會在薩沙成功的朗讀出一篇短文時給她一些小獎品,後來這個得到甜頭的小女孩開始用各種各樣的事情向他邀功,奧斯卡的身上總會帶些希奇古怪的小東西,比如說沒有殼的蝸牛或者是彩色的火山石頭,他總能在妹妹憧憬的目光中變幻出歡樂與幸福。他從沒讓薩沙失望過,以前沒有,現在更不會。

小奧斯卡在知道即將與妹妹重逢時便準備好了面對現在這樣的局面,他在妹妹的面前展示了一個小小的魔術,他向騙子裏奇學習障眼法的初衷就是為了在妹妹的面前露這樣一手。

他將左手伸入懷中,薩沙的眼睛瞪得老大,但是她馬上就失望了,奧斯卡攤開的手裏什麼都沒有。小薩沙知道他的哥哥從來沒有拒絕送出過獎品,她仔細的搜索著奧斯卡的小胖手,但是那上面確實什麼都沒有。

薩沙的表情實在是太豐富了,奧斯卡雖然想再欣賞一會,可是他知道小公主隨時都會抓狂,那並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親愛的薩沙,別動!不要亂動好麼?”奧斯卡摩挲著薩沙那火紅色的頭髮。

“小公主!我的小公主,你為什麼不去照照鏡子呢?哥哥的獎品已經出現在你的身上了!”

“啊!是麼?”薩沙伊在奧斯卡哥哥的面前永遠是那個長不大的小女孩。她沒有注意到哥哥在她的頭髮上動了手腳!薩沙伊跳下了沙發,她大叫著奔向臥室。

“鏡子!鏡子!鏡子!”

“哇……”奧斯卡對臥室中傳出的誇張的讚歎聲非常滿意。女孩旋風一般奔回了哥哥的身邊,她整了整裙擺,又理了理秀髮,她的臉上終於展現出最美好的笑容。

“哥哥!我美麼?”薩沙伊興奮的期待著肯定的回答。

奧斯卡迷惑了,他的妹妹不再是那個小女孩了。她有嬌嫩的皮膚,纖細如絲綢一般的腰肢,她甚至已經發育得非常完善,她那優美的身體曲線一點都不象一個十四歲的女孩。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小姐是驕傲的,她為她那逐漸脹大並日益完美的乳房而自豪。她在鏡中打量自己的裸體時毫無一絲的羞澀,在她的養父告知她會在成年之後按照家族慣例嫁給她的奧斯卡哥哥時她便更加珍視自己的身體,在見到哥哥的那一瞬間她甚至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與哥哥結合了。

此時的奧斯卡並不知道他的妹妹的身份已發生了本質的變化。他近乎虔誠的注視著水仙一般純潔美麗的女孩。女孩的發間停落著一隻碧綠色的蜻蜓,那就是奧斯卡的獎品。蜻蜓並不是真實的,它僅是一件能夠以假亂真的工藝品。

蜻蜓正用一雙藍寶石眼睛好奇的打量著面前這片火紅色的秀髮。奧斯卡相信西大陸絕沒有人見過這樣一隻碧綠色的大蜻蜓。這是遙遠的東方大陸一種稀有的品種。但這並不是這只蜻蜓價值的真正所在。它的身軀是用一整塊玉石雕刻而成,玉石的波紋竟與蜻蜓的身姿完美的結合。雖然蜻蜓只有一指多長,但西大陸的藝術史上卻從沒有出現過這樣一件微小而精緻到毫顛的雕刻作品。東方人的智慧和工藝無疑是西大陸的藝術家和匠師所不能比擬的。

女孩被火紅的發色注入了豪情,蜻蜓幽雅的停靠又為女孩增加了幾分莊重與恬靜。兩者就是這樣完美的統一。

“美!美極了!我無法形容!真的!小公主請不要再為難我了!我在人世間根本找不到能夠形容你的詞語!看來我要向光明神祈禱了,只有他才能告訴我怎樣讚美你的美貌。”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欣然接受了哥哥的讚美,她發現哥哥比從前會說話了。迅速的吻了哥哥一口之後她便飛快的爬到了“冰熊”的身上,她在哥哥的面前從不曾這樣扭捏,小時侯哥哥曾為她洗澡,可現在自己居然會被哥哥的一句話弄得滿臉通紅。薩沙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她需要掩飾自己那突然而來的害羞。小小姐並不知道自己對哥哥的情感早就變質了。

“好吧!獎品收到,父親大人的意圖也將知曉!”薩沙滿意的看著一直沉浸在自己的誘惑中而在突然聽到這句話後變得有些呆傻的奧斯卡。

奧斯卡是有些呆傻,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妹妹跑題的速度很快,可什麼時候連切題也變得這樣迅速了?

薩沙的目光再次充滿了那種智慧的閃光,奧斯卡實在有些疑惑,到底怎樣才是這個女孩的真正面目呢?

“其實父親大人對我談到的無非是兩件事,一是他為什麼要對那位皇帝陛下採用那種極為被動的策略,二就是他對你的未來的一些猜測和看法。”

奧斯卡想到他的父親,那位威嚴的公爵大人,他確實想知道自己看待父親的那些觀點會有多少是正確的。少年伸長了脖子。

薩沙此時再也不是那個胡攪蠻纏的小惡魔了。她的聲音乾脆而有力,就像是那些著名的政治家一樣。

“父親大人的做法其實是萬不得以的選擇,在你最初被捕的日子父親曾經反復的思考,他認為那時對你進行營救是絕對得不償失的。”

奧斯卡聽到這裏不禁冷冷的哼了一聲,客廳中的氣溫頓時隨之一降。

薩沙敏銳的感到了哥哥的變化,她驚訝於奧斯卡的氣勢,那是她從來沒見識過的,她只感到快要被突襲的寒流所冰凍。

“哥哥!不要發怒好麼?我知道這樣說會讓你非常憤怒,但是請不要責怪父親,你不相信他深愛著你,這我一直都知道,可是你總應該明白父親對你一點惡意都沒有,他從不曾傷害過你,難道你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麼?”

奧斯卡知道薩沙說的都是事實,但是他畢竟還是在乎他的父親,他不能容忍他的父親用得失來與他十年的監禁進行比較。

薩沙知道她必須繼續說下去,她希望哥哥能夠讀懂父親的那種深沉的愛意,自己曾經一度憎恨過這個將最親愛的哥哥拱手送給司法部的養父,她甚至強迫自己不與他說話,哪怕是一個字。可是她在清楚的認識到其中所包含的那些道理時她卻無法不相信這位公爵大人,他對奧斯卡和他的母親從來都是疼愛的,只是事情的對錯根本無法評說。

公爵從沒有虧欠過公主,真正對公主有虧欠的是那位皇帝陛下,他不顧妹妹的心願強行拆散了一對許下山盟海誓的情侶,沒有任何人能夠反駁那位至尊。王家的女性成員生來就是政治聯姻的犧牲品,幸運的會努力的使自己愛上那個丈夫,而悲慘的就像奧斯卡的母親一樣,至死都在啃食那被愛情的幻滅撕裂得支離破碎的心靈。

公爵是愛著這個小自己十多歲的美麗公主的,如果不是這樣,公爵是不會答應這場婚姻的。相比于皇帝的威勢,當年的公爵同樣氣勢凜人。公爵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米卡.阿爾法.莫瑞塞特時並不知道這個穿行在宮廷花園中的美麗女孩是泰坦皇帝的禦妹,他向皇帝詢問這個女孩的來歷,這已經逾矩了。

皇帝並沒有答復他,他在看到公爵眼中那充滿佔有的光芒時便已決定了一切,也許訂婚時的驚喜更能讓公爵對自己充滿感激。

在徵詢過多位皇室元老的意見之後皇帝宣佈了他的決定,公爵的反應也在他的預料之中,雖然公爵已經從其他的管道得知了女孩的身份,但這並沒有影響他對皇帝陛下的好印象。

公爵顯然被驚喜沖昏了頭腦,他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公主殿下是否已經將心交給了另外的人,公爵正值壯年,他雖然已有三位妻子,可他仍有一位正妻的位置正在懸空,公爵感到這位公主殿下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雖然公爵知道這是政治的一部分,可他並沒有做過多的思考,安魯家族曾迎娶過數位莫瑞塞特王朝的公主,誰都知道那並沒有改變什麼。所以公爵近乎迫不及待的將公主娶回了自己美麗的家鄉,直到兩人在路途上真正有了獨處的機會時他才發現自己一頭紮進了一座冰山之中。

公爵在發現公主對自己根本沒有任何愛意時終於開始了反思,他在這時也瞭解到公主有過一位愛人,那位聖騎士早被國王發配到了帝國的北疆。

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向來就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他懷著莫大的信心展開了對公主的追求。有些奇怪,這時的公主已經是他的妻子,可公爵並沒有急於行使丈夫的權利,他希望他的愛心終能得到公主的回報。

米卡.阿爾法.莫瑞塞特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公主,因為她不知道她對王朝、對皇室所應起到的作用。她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成為聯姻的工具。多麼可笑的天真!公主天真的以為他的皇帝哥哥拆散她和她的情人只是因為那個英俊的聖騎士是名大校,而她的丈夫卻是元帥。

公主是可悲的,她的純潔與對愛情的忠貞最終斷送了她的一生,可是她沒有錯,難道對愛情盡忠也算犯錯?公爵也沒有錯,難道無可救藥的愛上一個人也算犯錯?公主知道丈夫對他的寵愛勝過他對任何一位妻子,他是一個好人,一個好男人。可是這並沒有使公主愛上他,公主的心臟除了那位遠走邊疆的愛人便再也裝不下任何東西了。

皇室的密信使公主陷入絕望,他們迫切的需要她為安魯家族生產一個男孩,公主雖然調皮,可她更有些懦弱,她在家族第五次來信催促之後終於上了公爵的床。

公爵大概的知道這些信件的內容,他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一旦有了肉體上的牽拌,那麼這種關係很可能發展成愛情。

可事情並不像公爵認為的那樣,公主在確定自己懷孕之後便拒絕了他的“邀請”。米卡對自己的作法深深羞愧,她竟為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孕育了一個孩子,可當她在生產中差點死亡時卻又深深的為這個孩子而感動。他無辜、他無邪,最重要的是她給予了他生命。她為他起名,她為他哺乳,她為他堅持著自己已經瀕於崩潰的生命。

奧斯卡從懂事時便知道自己的母親與其他人的母親不同,他的母親比任何母親都美麗,他的母親比任何母親都要孱弱,他的母親比任何母親都更愛自己的孩子。奧斯卡狂熱的希望自己能夠變作那些家族中的勇猛戰將,那樣他就能夠保護母親。

少年討厭和抗拒著任何能夠威脅到母親的事物,這些事物中自然包括他的父親。在母親逝世時他都不讓父親進房,他知道這個傢伙每次到來都會惹得母親的心情低落好久。一個五歲的少年並不知道死亡的真正含義,他與母親的屍身睡在一張床上直到她被下葬。

面對憤怒的皇帝公爵無計可施,他更加不懂辯駁,公爵認為是他的一相情願害死了明顯不懂任何世故的公主,他選擇了回避,他將皇帝的傷害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直到遠去帝都散心的奧斯卡犯下了那所謂的“泰坦第一宮廷案件”。

公爵趕到了都林,他只覺得事情可大可小,可當他看到張牙舞爪的皇帝時卻明白了這件事情絕對無法善了。他多次向皇帝暗示這個孩子的身世,可是皇帝卻被妹妹的早亡激奮得忘乎所以。陛下的大臣在從中作梗,公爵在都林的求助幾乎四面碰壁,他考慮過利用軍隊強行將孩子帶出都林,可是那將被皇室安上叛逃的重罪,那是自己與家族都不能接受的。儘管他知道皇帝可能並不會怎樣,可是一旦將裂痕擴大至無法彌補的程度,那麼腹背受敵的安魯將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公爵犧牲了這個孩子,他只能讓這個小兒子承擔罪責,他毫無辦法。他在公主的墓前痛哭失聲,他為自己那一相情願的錯誤付出了最慘痛的代價,他的兒子被關進了暗無天日的多摩爾加。

公爵為了小兒子的安危而寢食難安,他平生第一次進行賄賂,物件就是多摩爾加監獄的典獄長,他聽從了典獄長的建議,他的小兒子被關進了那間最恐怖的水牢,那裏秘密的關押著西大陸的殺手之王,沒有人能夠在殺手之王的殺手下倖存,同樣也沒有人能在殺手之王的面前殺人。

“希望小奧斯卡不會被水牢的恐怖所擊倒,這畢竟是為了你好!”公爵在擦幹淚水之後只能這樣默默的祈禱。

司法部的力量在多摩爾加監獄是占壓倒性的,公爵不會讓他的兒子長年被關押在一個終年不見陽光而又陰暗潮濕的地方,那根本就不是一個孩子能夠適應的生存環境。那麼一旦小奧斯卡出現在監獄的公眾之中,危險也隨之到來,那位國務大臣對他的仇恨會將他完全吞噬。公爵需要強力的援助,那麼在多摩爾加唯一能夠勉強抗衡司法部的便是那些大佬。

公爵開始與這些大佬所代表的勢力秘密的交往,他甚至違背自己的良心做了許多不道德的事,但是為了他的小兒子,為了公主犧牲健康所換來的骨血,公爵在罪犯們的面前沒有猶豫,安魯家族的權勢時刻為這些罪犯提供著方便,而獄中的大佬們也擔負起保護和培養小奧斯卡的責任。公爵知道,他並不能照顧到所有的一切,孩子要生存必須還是要依靠自己的力量。

公爵知道小兒子的眼睛差點被弄瞎,他還知道一個殺手差點斬下他的頭顱,他還知道一個騎士與他進行了決鬥,小奧斯卡的每一次浴血都牽動著遠方公爵的心跳。

當他在得知小兒子獲得黑暗世界的王位時他興奮得在書房中又叫又跳!他的兒子長大了,強大了,可怕了!作為父親的公爵終於在數年後的那天露出了開心的笑。

奧斯卡非常慶倖自己的淚腺被該死的毒醫破壞了。他從來沒在妹妹面前哭過鼻子,真慶倖!這個小傢伙要是看到自己淚留滿面的樣子一定會大聲宣揚得滿世界都知道。

奧斯卡明白了一切,他並不知道母親和自己給父親帶來的是這樣的痛苦,他只知道薩沙說的都是真的,父親說的更是真的,父親通過薩沙來轉達這些話的目的就是期望自己在沒有任何壓力的情況下接受這一切。在整個家族,少年只有面對薩沙時是徹底的放鬆的。

少年接受了。他堅強、早熟、倔強,但他更明白事理。父親終究是父親,如果自己成為父親想必不會比公爵做得更好。少年停止了無淚的哭泣,他的感動全部變成了自豪,他是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的第四子,他是父親傾注了無數心血的造就那個驕傲。

薩沙伊仔細的觀察著哥哥,她不確定他到底聽進去多少。

奧斯卡給了妹妹一個非常平和的笑容,是的,他的心靈在經歷過最初的激蕩之後已恢復了平靜。既然他是父親最疼愛的小兒子,那麼這一切就都是理所當然的。

“薩沙,不要用那麼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很好!”奧斯卡安撫著妹妹。

“你還沒有告訴我父親關於我的未來的那些看法呢。”

“父親對此只說了一句話,他說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如果惹禍了大不了就跑回家來,沒有任何馬匹比得上雷述爾的腳力。再說家裏人都想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哦啦!我知道了,父親還有些幽默感,看來這個嚴肅的老頭子還不是無可救藥。”奧斯卡雖然已對父親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敬重與熱愛,但是他並不介意開一下“老頭子”的玩笑。

“哦啦!”薩沙學著哥哥的口頭禪。

“哥哥你知道麼?老頭子可是非常非常精明的哦!他準確的預測到了今天皇宮中發生的事情,並且連那些你說的話他都猜得很正確。父親對我說你的智慧會讓你平安的度過難關,因為他相信你與他同樣注意到阿爾法三世是一個極重情誼的人。所以今天我根本就沒有擔心你會立刻搬到斐斯頓宮去。只是‘老頭子’,哈!真貼切!只是老頭子也未曾想到皇帝會冊封你為冰熊親王!哈哈!哥哥!喜歡這個稱呼麼?看來這件事你需要與父親做深入的探討。”

奧斯卡再也不會懷疑他的妹妹的智慧了。她能理解父親對自己的苦心,她能站在家族而又高於家族的角度洞悉皇帝的陰謀,這一切都說明薩沙伊的頭腦一點都不下於自己,甚至這個小女孩在經過歲月的洗禮之後會成為一個出色的謀略家。

奧斯卡對自己的想法充滿信心。

薩沙說得有些困了,她在繼冰熊沙發之後又看上了哥哥臥室中的那張大床,薩沙拉著哥哥撲了上去,奧斯卡雖然覺得這樣有些不妥可他又馬上說服了自己,小時侯他和薩沙根本不曾分開睡過。

薩沙顯然為今晚做足了準備,她從床櫃的抽屜中取出了一本童話書,小時侯的她在睡前都會聽上一段故事,那個哄她入睡的人自然是她的奧斯卡哥哥。在奧斯卡被捕之後她便放棄了這個習慣,但是她並沒有忘記,為了聽到那個故事的下一段,薩沙苦苦的等待了十年。

奧斯卡在看到那本童話書時也是百感交集,書本隨著歲月的流逝已微微泛黃,但是其中裝載的情誼卻令少年永不敢忘。

穩穩的接過了童話書,少年幫助他的妹妹找到了最舒服的臥姿。

當奧斯卡拿起書本時便立刻找回了從前所有的習慣。他用舌頭舔了一下手指,然後便熟練的找到書簽,書簽還在十年前他被捕前那個晚上的位置。

哥哥的目光第一次那樣動人,薩沙有些迷醉,她趕緊閉上了雙眼,耳邊傳來小冰熊極富表現力的聲音。

“哦啦!我親愛的小薩沙!我們接著上一次的故事,主人公白雪公主被七個邪惡的矮人強盜劫持以後,她的情人,那位英俊瀟灑的王子毅然踏上了拯救公主的征途……”

奧斯卡表現著他所有講故事的技巧,薩沙卻也在故事開始的時候落下了淚珠。薩沙知道這不是在做夢,淚水苦而鹹,她隔著眼前的水霧看到眉飛色舞的哥哥,哥哥象從前一樣捧著那本童話書。

奧斯卡看著薩沙伊熟睡的臉上那已經乾涸的淚跡有些發怔,他的心已疼得失去知覺!十年來她過得並不象安妮形容的那樣快樂,安東妮在欺騙自己,事實上自己也情願被安東妮那樣欺騙,如果自己知道薩沙是這樣的苦楚,那麼他一定會敲碎多摩爾加的圍牆,在殺光所有敢於攔阻他的人後飛奔回妹妹的身旁。

男孩擁抱住女孩,如同女孩夢了無數次的那樣。

小奧斯卡聞著水仙一般的發香,他睡不著,他仔細的回想著十年前讓他身陷牢獄的那件案件,儘管分別十年,可他從不後悔當初為了女孩的那種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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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3 18:57:32
第二集 第二章

回憶有時就像是小溪中的流水,它在人們的心中涓涓流淌;有時它又像是海浪,在季風的推動下洶湧的撲向心房。

回憶將奧斯卡帶入了光明曆776年的泰坦,那時的肯辛特宮盛開著鮮豔的桃花。皇帝陛下正在那裏舉行著一場舞會,這位至尊最喜歡這種熱鬧的聚會,他甚至允許他的賓客們帶著他們的家屬一同參加。

肯辛特宮位於都林的北郊,它是莫瑞塞特王朝的亨利王姓皇帝統治時期建造的。偉大的亨利四世戰勝了北方雅意安人建立的王國,並迫使他們割讓了與泰坦接壤的肯辛特省。為了紀念這一功勳,這位國王在一片茂密的桃林中建起了以這個行省的名字命名的宮殿。

盛夏的都林讓火熱的太陽燒烤得有些焦躁,這時的肯辛特宮卻在它那高大的殿頂和四圍封閉式的宮牆中保持著一些清涼。

莫瑞塞特王朝阿爾法王姓的統治者們都喜歡在這座上代帝王的宮殿中舉行酒會,原因不過是因為它的寬敞,這座宮殿的大廳可以容納兩千人,在它那三十米高的殿頂上刻畫著西大陸最大的一副壁畫,當年的那位陛下曾動用140多位畫師來完成這一長55米、寬42米的巨著。

事實上我們說的這些都不是阿爾法王姓第三位統治者喜歡這座巨大的宮殿的原因,這位正值壯年的阿爾法三世陛下真正在意的是宮殿外面那片茂密的桃林。在那裏,阿爾法三世與他的情婦們進行過無數次歡暢的遊戲,皇帝每每只要看到那片幽深的桃林就會無法遏止的想像那些少女貴婦的迷人身姿。

大臣們圍繞在皇帝的周圍說著那些一成不變的讚美,皇帝對此早就厭煩了。他此時已經約會了一名侯爵夫人,那位夫人是他花了很大代價才勾搭上手的,一想到那位純潔可愛的夫人,阿爾法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他要想辦法甩開這些討厭的傢伙。

阿爾法三世清楚的知道他的大臣們都是一些什麼貨色。雖然這些傢伙都巴不得他會看上他們的妻子或女兒,但是他對此一點興趣都沒有,那些蒼蠅一樣的女人和都林那條著名的紅燈街上的妓女一點分別都沒有,他喜歡那些拒絕他甚至是討厭他的美麗女性,他認為只有征服這樣的女人才能充分體現一個男人的真正魅力。事實上我們知道有這樣心理的男人多半是有些不正常的。

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是阿爾法三世最小的女兒,她有兩個哥哥、兩個姐姐和一個弟弟,公主非常瞧不起她的哥哥們,那兩個傢伙連劍都拿不穩,他們年紀不大卻都已學會欺負女孩子了!姐姐們除了幻想好象也不會做什麼其他的事情,弟弟也不用說了,那個小鼻涕蟲除了哭什麼都不會。至於她的父親,公主搖了搖頭,請求光明神的原諒,但是偉大的神啊,您不覺得我的父親在追逐女人的時候像極了那些公狗麼?

公主只有七歲,但是她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負責教導她的女祭司甚至曾斷言年幼的公主將會是一位女王陛下。公主是驕傲的,她的父親寵愛她,她的哥哥們讓著她,但是這沒有改變公主對他們的看法。

也許是教育的成功,也許是天性使然,作為西大陸最強大的帝國的公主殿下,年幼的阿萊尼斯過早的成熟了。她已經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會像童話中的公主那樣戀愛,那只不過可以出現在她的夢中,她會在遙遠的未來嫁給一位強大的、身份異常尊貴的男子,但是如果那個男人像她的父兄那樣呢?對未來的期待與對父兄的鄙視貫穿著公主的童年。她是特殊的、美麗的,有時更是危險的、狡詐的。

現在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的心情非常不好,因為有人搶了她的風頭,如果是在過去,這個時候她的身邊會圍滿那些大臣的公子們,儘管那也不過是一群孩子,但是她卻是這群孩子中的王者,他們都聽她的話,他們就象她的小狗。

薩沙伊正在興頭上,這位小小姐沾了哥哥的光,父親希望遙遠的旅途和熱鬧又好玩的都林能夠沖淡小兒子喪母的哀愁,但是小小姐還不懂這些,她死皮賴臉的纏了養父一個禮拜才得到這次遠行的機會,其實她根本就不知道旅行和都林都是什麼樣的東西,雖然她的潛意識告訴她那會很好玩,可她只是單純的想要跟著奧斯卡哥哥!她在認識哥哥後就從來沒有與他分開過。

酒會順利的進行著,大人物喝酒跳舞交際調情的時候自然不會允許小鬼們在場地中亂竄,那些出身高貴的小公子和小小姐都被集中在一個特定的區域——那茂密桃林的一角,孩子們被從宮殿中趕了出來,但是他們並不在乎大人們的做法,他們有自己的酒會,當然,大人們只給了他們果汁。

薩沙興奮的說著笑著。那些公子哥早在她落單的時候就圍了過來。一個面色陰沉又有些不好惹的小胖子一直陪著她,剛才那個討厭的胖子終於被一位夫人拉走了,現在這個天使一般的女孩屬於他們了。

孩子們聚集在薩沙的腳邊聽她用幼稚的聲音講著水仙騎士的故事,這些孩子無論大小都喜歡英雄傳說,何況是他們從來都沒聽過也沒見過的只流傳于安魯家族的英雄故事。

薩沙不知道自己模仿哥哥會獲得這麼大的成功,這些都是哥哥講給她的“睡前故事”。她面前的孩子們看向她的目光充滿崇拜,他們的心情也隨著故事的進展跌宕起伏。薩沙為此而自豪,她還不知道她的舉動已經嚴重的侵犯了公主的權威,公主殿下正在召集向她發誓效忠的幾位死黨討論對策。

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的智囊是伍德.布克西德,這個十五歲的少年經常為公主出點小主意,他和他的那些同伴在公侯貴族中的身份無疑是很高的,他們在一起時常欺負一些弱小的孩子。

伍德.布克西德是國務大臣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公爵的兒子,這位國務大臣不止一次的提醒他唯一的兒子,要盡力的接近這位最有前途的公主,如果能夠掌握她那更是最好不過的。

伍德已經知道能夠娶到公主是怎樣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到時他就可以在家族的族徽上鑲嵌一顆代表皇室宗親的金星了。

公主對權利的渴望還一知半解,她只是在孩子們的中間盡力模仿著她的父親,伍德瘋狂的渴望得到她,他也盡力的執行著類似自己父親的職責。還有跟著他們的那些有大有小的孩子們,管他們在幹什麼呢?這些貴公子無論是否真的優秀都認為他們自己是個小大人兒。

公主帶領著她的幾個跟班出現在薩沙的面前,薩沙有些迷惑,她身邊的孩子們迅速的退開了。

英俊的少年伍德出現在薩沙的面前,他趾高氣揚的望著這個有些漂亮得過分的女孩,在公主的面前伍德儘量讓自己不去注意她的美貌。他已經知道這個女孩是安魯家族的成員,他還知道他的父親與安魯家族的關係並不是很和睦。

“面對公主殿下的時候是要起立行禮的!你這個沒有教養的女孩!”

敏感的薩沙知道對方的來意不是很友好,她穩穩的坐在涼凳上看著比自己高了半個身子的大男孩。

“公主殿下?是你麼?”

周圍已傳來笑聲,伍德有些惱火,在都林就連王子都不會這樣取笑他,但是他確實犯了個錯誤,他完全擋住了身後的公主,他連忙向旁邊讓了一步,他已經決定要狠狠的懲罰這個大膽包天的女孩,這裏是京城,這裏是皇宮,這裏沒有人衝撞過他。

薩沙看到了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她起身向公主見禮,沒有什麼可挑剔的地方,安東妮阿姨已經將她的貴族禮儀訓練得很出色。

公主打量這個女孩好久了,她知道薩沙跟她一樣美麗,這並不令她氣憤,她真正不解的是為什麼那些孩子可以在她面前那樣自然和興奮,而面對自己的時候卻嚇得連頭都不敢抬起來。公主顯然不知道她的那些小黨羽已經完全破壞了她的名聲。

“你叫什麼名字?”公主已經隱約的感到面前這個小女孩在某些方面要比自己優秀,這個想法令阿萊尼斯非常惱火。

“尊敬的公主殿下,我的名字是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叔叔阿姨們都叫我薩沙,我的父母已經過世,我的養父是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哦!對了!還有我的哥哥,我的哥哥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

阿萊尼斯對女孩說的那些個名字並不感興趣,她雖然對女孩哥哥的姓氏中有著王姓而感到好奇,但是公主現在並不想理會這些,她只想讓這個在自己的領地侵犯了她的權威的女孩難看。

“好了!沒人會在乎你的哥哥是誰,你難道不知道你已經嚴重的侵犯了我麼?”公主的樣子很可怕。

可薩沙並不覺得這個公主有什麼可怕的,她只是回憶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自己好象並沒有做錯什麼,她甚至剛剛才認識這位元公主,她看著阿萊尼斯迷惑的搖了搖頭。

公主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難道告訴她自己只是出於嫉妒而看她不順眼?

伍德馬上就明白了公主的情況,以前也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公主確實不知道該怎樣處理那些“冒犯”她的人。

“難道你不知道麼?你這個用鬼怪故事迷惑公主的小魔女,你應該被放在光明神的審判柱上活活燒死。”

薩沙不相信的睜大了眼睛,而公主也驚訝于伍德的指控。

“不!那不是鬼怪故事!那是我的家族的驕傲,那是我的家族的英雄傳說,是真實的傳說,你侮辱了我和我的家族,你要道歉!”薩沙有些急了,她深深的為自己的家族擁有那樣的英雄而自豪,相比於這個討厭的大男孩叫自己是魔女,她更在乎他對英雄的詆毀。事實上要是換了安魯家族其他的男孩,那麼為此馬上就要進行一場你死我活的決鬥。

“不!他們就是鬼怪!他們是你這個妖言惑眾的魔女製造出來欺騙公主的!幸虧被我識破了!哈哈!”伍德.布克西德說完也沒管女孩的反應就轉向了公主。

“公主殿下!請您下達旨意吧!我們一定要懲罰這個魔女。”他身邊的孩子都跟著他起哄。

“那麼好吧!既然她是魔女的話!”對這個一頭紅發的女孩進行懲罰也讓阿萊尼斯有些期待。

伍德很高興公主能夠這樣說,公主有時候對他是言聽計從的。他早就想好了對付薩沙的壞招數。

“那麼好吧!大家都聽到了!公主殿下已經下達了懲罰魔女的旨意,哈哈!大家去準備一些泥巴,我們首先要堵上魔女的嘴。哈哈!”

薩沙知道她已經處於一個非常危險的境地了!天啊!這些帝都的人怎麼能夠這樣對她,她從來沒被人這樣冤枉過,她大聲的為自己辯解,可是孩子們要麼就是躲得遠遠的,要麼就是幸災樂禍的看著她,當薩沙看到真的有人捧過來一陶罐泥巴時便要逃走了,可是她馬上就被兩個比她大很多的孩子抓住了,他們死死的按住了她。

“啊!你們是壞蛋!我不是魔女,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哥哥!奧斯卡哥哥!”薩沙被嚇哭了!她大聲的呼喊著她的哥哥的名字,她知道哥哥絕對不會讓自己承受這樣的委屈的。

薩沙嘗到了泥土的味道,伍德用泥巴塗了她一臉一嘴,她瘋狂的掙扎,她的悲呼已變成了絕望的哭喊。

阿萊尼斯知道伍德已經非常過分了,再怎麼說這個女孩也是一位公爵小姐,要不要制止他呢?

就在這個時候,孩子們聽到了一聲憤怒的虎吼,是的!孩子們在事後向大人們解釋時確實是用的虎吼這個詞。

奧斯卡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他看到了什麼!天啊!那些傢伙在對他的妹妹做什麼?奧斯卡後悔極了,他根本就不應該跟安妮去拜訪那些大人,他根本就不應該把妹妹一個人留在這裏!看看啊!天哪!光明神你在幹什麼?你怎麼能讓人這樣欺辱你的天使!

怒火燒穿了小胖子的腦子,他要殺人,他對那些英雄們殺敵時的各種手段嚮往已久了!奧斯卡記得他那嗜好打架鬥毆的二哥曾經跟他說過,在打架之前一定要搜索一下周圍的環境,這是為了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到趁手的武器,比方說磚頭、石塊兒什麼的。

奧斯卡選擇了一把椅子,外人看來他拿得有些吃力,但是奧斯卡並不這樣認為,他甚至懷疑手中的“武器”在對敵時是不是顯得太輕了。他怒吼著沖向了按住薩沙的那群孩子。

孩子們都被那聲猛虎一般的吼叫嚇得不輕,那兩個抓著薩沙的孩子已經拖著女孩向後退了,奧斯卡最先要對付的就是他們,孩子們紛紛躲避,他們覺得一陣惡風從他們身邊飛速的掠過。

奧斯卡的椅子狠狠的砸在了一個孩子的頭上,這個孩子早就被奧斯卡瘋狂的表情嚇呆了,當他下意識的想要躲避時,他的頭上傳來的巨痛讓他在慘叫一聲之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這個孩子沒死,但是他在事後再也沒有醒過來。

鮮血濺了奧斯卡一臉,他很滿意自己對那個抓著妹妹的傢伙造成的創傷,他看到那個傢伙的頭上被打開了一個咖啡杯大小的血洞。那麼下一個吧!另一個傢伙鬆開了薩沙轉身就跑,他比較聰明,奧斯卡沒有再理會他,他的最終目標是那個一手泥巴的“大傢伙”!那個傢伙比他高出兩個頭,這不要緊,他必須死。

椅子已經碎了,奧斯卡剛才的那一下用了很大的力氣。他揮舞著手中只剩下一截的“棍子”,他不斷的敲打著伍德.布克西德,這個壞小子也被嚇壞了,這個一臉鮮血的胖子是魔鬼,他仿佛不在乎自己的拳頭,伍德已經躲閃得有些累了。

孩子們在看到胖子砸倒的那個男孩一動不動並且血流滿地時便已尖叫著跑開了,天啊!殺人了!小比克被惡魔打死了!

四周好象靜了許多,薩沙倒在地上痛苦的嘔吐,小公主完全被嚇呆了,她忘記了呼救,她滿眼都是鮮紅的血色。奧斯卡忘我的扭打著伍德.布克西德。

奧斯卡有些不耐煩了,這個傢伙比自己大了許多,他的拳頭也很硬實,自己沒有任何優勢,而且自己的胳膊快抬不起來了。這時的奧斯卡突然想到了那位二哥向他提過的打架的規則,不許擊打下體,不許擊打頭部,奧斯卡打不到他的頭,他太高了。那麼……奧斯卡不在理會伍德的拳頭,他瞄向了這個倒楣傢伙的下體,小胖子在看准之後便狠狠的踢了過去。

哦啦!奧斯卡興奮得渾身發抖!太有效了!這個大個子捂著下體疼苦的在地上哭嚎!感謝二哥的規則!接下來就該是他的腦袋了。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哈哈!奧斯卡一邊數一邊用手中的棍子痛打著落水的狗頭。伍德最開始還會慘叫,可在奧斯卡數到第十二下的時候他已只會抽搐了。

薩沙幹嘔的聲音喚起了奧斯卡的神志,而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也從最初的驚嚇中回復過來,她想應該先救下伍德,不然等到自己喚來大人的時候伍德恐怕已經被這個瘋子打死了。這位公主大著膽子向前走了兩步,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這樣上去是要幹什麼。

奧斯卡看到了她的妹妹!真是……真是他媽的!這個傢伙用骯髒的泥巴玷污了她!奧斯卡沒有過去安撫妹妹,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絕不能輕易放過這個傢伙!奧斯卡在看到公主向他靠近的同時也留意到地上散落著一些破碎的餐盤和刀叉。

阿萊尼斯在看到少年的目光後又被嚇了一跳,她在少年的注視下一動都不敢動!她想撇開伍德了,與這樣的殺人犯作對是要付出生命的。

奧斯卡揀起了一把極為普通的餐叉,這讓公主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魔鬼向她走來。她想大叫,可是極度的恐懼讓她發不出任何聲音,難道魔鬼已經知道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麼?公主在魔鬼的面前第一次深深的自責,為什麼要去欺負那個女孩呢?說真的她也沒做錯什麼,難道她真是魔女麼?天啊!現在她的魔鬼哥哥來拯救她了!天啊!誰來拯救自己呢?

奧斯卡並不知道這個女孩是欺負他妹妹的元兇,他只是希望這個女孩作為自己勝利的見證。他非常粗魯的拉過了公主,公主不敢喊也不敢叫,她的眼淚洶湧而出,什麼身份什麼地位她全忘了,她現在面對著一個惡魔,小公主第一次知道一個男人的力量會有那麼大,她感到自己的胳膊快要被扯斷了!

奧斯卡拉著公主跪在了微微喘著氣的伍德的面前,充滿憤怒的少年用來自地獄的聲音冷冷的說著。

“我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我來自水仙郡的安魯家族,我們家族的騎士有一個傳統,在獲得勝利之後他們會挖出敵人的眼睛,這樣他們在黑暗中就永遠找不到通往光明神之天堂的路途,他們會作為孤魂永遠飄蕩,他們的靈魂會永遠受到黑暗的折磨。”

公主現在終於知道惡魔要幹什麼了!天啊!讓人的靈魂永不安寧確實是只有惡魔才做得出的事。

奧斯卡沒有理會公主那恐懼至極的表情,他自顧自的說著。

“我看得出您是一位高貴的女孩,現在我邀請您作為我的勝利的見證人,這個殘忍的欺辱了我的妹妹的傢伙在與我的對決中失敗了,那麼他就應該接受我的懲罰,現在,儀式開始!”

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看到這個自稱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小男孩毫無一點猶豫的將餐叉插入伍德.布克西德的左眼,她被那種詭異的情景奪去了魂魄,她看到伍德痛苦的扭動著,她看到他吐著混有鮮血的白沫,她看到他那被插透的左眼還在動。公主殿下尿濕了自己的裙子。

奧斯卡猛的將那個眼珠剜了出來,伍德的眼眶變成了一個湧著血的黑洞。公主尿得更急了,奧斯卡已經聽到那絲絲的聲音,但是少年並沒有嘲笑見證人恥辱的樣子,他將心神全部放在了儀式上,他不會保留這個眼珠,這個骯髒的東西應該留給失敗者自己。

奧斯卡並不知道他發明了一種極其殘忍的對待敵人的手法,水仙騎士們在不久之後得知小公子用那種方法懲罰了惡徒之後便紛紛開始效仿。這種方法令以兇殘著稱的波西斯人也聞風喪膽。

伍德.布克西德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他被人痛打了一頓。疼痛佔據了他大部分的思維,他看到叉子插進了自己的眼睛,他不相信!他在那撕心裂肺的傷痛中昏了過去。昏迷中的他不知道有人打開了他的嘴巴,他更不知道他的一粒眼珠被塞到了喉嚨裏,伍德不知道,他的喉嚨就更不知道了,所以一無所知的喉嚨本能的吞咽了那個被強行塞進來的圓形異物。

“天啊!這個瘋子做了什麼!天啊!”就在奧斯卡準備取出伍德.布克西德另外一隻眼珠的時候,他聽到身後傳來了大人的叫聲。

“哥哥!哥哥……”薩沙發出微弱的低呼。

奧斯卡倏的睜開眼睛。看著懷中的妹妹,少年深深的吸了口氣,他已從回憶中驚醒。

“不要離開我,薩沙再也不敢調皮了……哥哥!不要離開我!”薩沙在夢魘中不安的掙扎著。

奧斯卡又一次感到心口被疼痛填滿,他緊緊的擁住妹妹,他知道自己不會再放開了。他會用一生的愛護來彌補十年來薩沙的對他的思念之苦。

至於那個伍德,奧斯卡已經忘記多久沒有想起過那個傢伙了,但是他並沒有真正的忘記,仇恨已經刻骨。

“聽說那個伍德好象過得還不錯。”奧斯卡小聲對自己說著。

“那麼就來吧!你、你的那個父親,還有你的家族,你們都要開始祈禱了!我發誓,沒有人能阻止我拿出你那另外一顆眼珠,你保留了他十年已是光明神對你的莫大恩賜了,現在我來了,呵呵!在恐懼中祈禱吧!你這個可憐的豬玀。”

奧斯卡為薩沙拉上了天鵝絨製成的錦被,然後他放好了童話書,最後他熄滅了床邊的燭火,終於他又處於能使自己變得安寧祥和的黑暗中了。

“父親!天啊!你倒是說話啊!我該怎麼辦,您不是說過那個傢伙永遠都會被軟禁麼?天哪!怎麼會變成這樣,那個罪犯怎麼會成為一位殿下呢?天哪!怎麼會這樣呢?他的眼神我恐怕一生都忘不了了!我知道他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公爵坐在書房中的大轉椅上悲哀的望著他的兒子。那個英俊的小夥子去哪了?這是他的兒子麼?公爵每次見到伍德時都會這樣痛苦的拷問自己。

伍德的左眼沒了,現在一副眼罩遮住了那個駭人的空洞,他沒有頭髮,當年他頭上的那些傷口太多也太大了,那些腐蝕性很強的傷藥讓他再也長不出頭髮了。兒子終年都帶著一副帽子,他頭上的疤痕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怪物。

布克西德公爵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快要結束了。當下午從皇宮中傳出那個消息時就已經結束了。公爵氣得瘋狂的撕扯那些攤在桌面上的卷宗,那都是帝國的決策,自己為王家忠心耿耿的服務了半生就換來了這樣一個破碎的結果。

下午公爵被皇宮的內侍擋在了皇帝的門前,那個該死的太監從來沒有那樣趾高氣揚過。

“陛下正在親切的會見奧斯涅親王殿下,同時陛下還吩咐不允許任何人打擾他們,尤其是您,尊敬的國務大臣。”

公爵對那個太監的不敬沒有什麼表示,他在聽到那句話後便已失魂落魄。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公爵仔細的分析著少年在宮廷中說過的每一句話,這些話被公爵抄寫在一張紙上。實際上那個罪惡的囚犯只說了六句話,都很簡短,可偏偏就是這簡單的六句話徹底的改變了三世陛下。

公爵知道陛下被少年刻意突出的親情喚醒了,但是他仍然懷疑皇帝的用意,他自認為瞭解這個皇帝,他不相信這個應該算是優秀的皇帝會被少年那明顯做作的話語所欺騙。

但是現在的公爵知道說什麼都已經晚了,有二十多位大臣見證了那個非正式的冊封儀式,只要那個罪犯始終帶著那只皇太后賜予他母親的戒指,那麼就算他不是親王也沒人敢與他過不去。

公爵被突入其來的變故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對下午在宮門前的受挫並不感到氣餒,他在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離開漢密爾頓宮後再一次要求覲見皇帝陛下,可是他被告知皇帝把自己關在了寢宮中的那間書房,所有要求覲見的大臣都吃了閉門羹。

公爵絕望了,他已經知道那間書房中有著什麼,那個少年成功了,他的那個看似幼稚得可笑的方法竟然成功了。公爵覺得他被皇帝欺騙了,他幫助皇帝辛苦的打壓安魯十多年,可是最後這位陛下卻在短短的十分鐘內全部放棄了。那麼他將自己置於何地?

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渾身發冷,安魯對待敵人的殘酷已流傳了四百年,他不由想起那個少年留在案件卷宗上的話,讓敵人的靈魂永不安寧,讓敵人自食血肉,天啊!

那麼現在該怎麼辦?已經不能再信任陛下了。這位皇帝向安魯認錯其實等同於出賣了自己。自己的那些同僚們呢?更指望不上他們!羅布斯蒂爾氣憤的想著,那些傢伙平常不是很喜歡在他的官邸喝茶議政麼?現在呢?他們人呢?下午過後他們好象憑空消失了,自己請都請不到。公爵詛咒著那些趨炎附勢的大臣們。

那麼還剩下誰?其他的皇室成員?不行不行!他們沒有任何理由在這種時候選擇與一位同是本族的親王為敵。

元老院呢?自己雖然在那裏有些堅定的盟友,可是元老院能做什麼?那根本就是“養老院”!再說絕大部分的貴族元老代表的是各種地方勢力,他們對自己一向沒什麼好感。

還有麼?還有麼?好象只剩下光明教廷了。他們不提也罷!那些主教的眼裏只有金幣!可關鍵是他們根本就不會收自己的錢,現在他們可能正忙著為那個惡毒的罪犯籌備正式的冊封儀式呢!

公爵長歎出聲,他承認沒有人會在國王與安魯家族之間選擇已成孤家寡人的自己,等待他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下場。

他的兒子仍在喋喋不休。這個可憐的孩子,那個該死的惡棍是多麼殘忍的傷害了你啊!天啊!如果你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那麼也許你已經與阿萊尼斯公主殿下成婚了。

對了!該死的!那個公主!一切都是她惹來的禍害,她在事後竟推卸了全部責任,甚至她還發誓永遠不要見到他的兒子,還說什麼他的兒子只是個只會欺負弱小的雜碎,真是該死的!對安魯家那位小姐的懲罰不是她允許的麼?

公爵看著倒楣的兒子突然發怒了,他狠狠的將桌面上的東西撲落到了地上,他那可憐的孩子說不出一句話了,他捂著胸口攤在了沙發上,自從伍德拆開傷眼的繃帶在鏡子裏看到自己的樣子之後他便再也受不了任何驚嚇。

公爵上前擁抱住他可憐的孩子,他唯一的兒子竟變成這樣了!可是他得到了什麼,皇帝出賣他,部屬遠離他,那個傷害他孩子的罪犯已搖身變成了親王,難道見到他還要恭敬的行禮嗎?這比要自己的命還要難受。

羅布斯蒂爾.布克西德認識到這個朝廷已沒有他的位置了。

公爵安撫著兒子,他也是一個不會輕易服輸的人,多年的政治生活讓他認為一定還有值得利用的人和事,而皇帝的做法也一定存在著某些漏洞。

他抱緊了懷中仍在瑟瑟發抖的兒子,他暗暗告誡著自己,不能放棄,絕對不能放棄,在多摩爾加監獄一切與那個小惡魔有關的事情都飽含鮮血和骯髒的東西。欽差考察團所有成員的離奇死亡被這個惡魔的歸來沖淡了!那個典獄長突然退休,軍部突然命令多摩爾加的軍隊換防,這一切都是偶然麼?公爵本能的感到這是少年在轉移著他的一些秘密。

公爵的唇角溢出一絲冷笑。咱們走著瞧吧小雜種!我現在仍然是泰坦帝國的國務大臣!而你們這些罪犯也一定會留下致命的痕跡,那麼我就仍有一拼之力。讓人們看看到底誰能最後贏得這場兩個只能活一個的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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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3 18:58:08
第二集 第三章

光明曆791年4月15日榑親王殿下度過了他在自由世界中的第一個無比愜意的夜晚,沒有什麼比醒來的時候發現可愛的妹妹留著口水打呼嚕更幸福的事了。但是事情永遠沒有完美的時候。該死的天還沒亮小胖子就被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從床上拉了起來。今天的安妮顯得異常興奮。但是少年知道興奮的安妮並不會做出什麼有建樹的事情。

這位負責照顧安魯家族小公子的伯爵夫人並沒有結婚,她從前出身於一個顯赫的家庭她作為米卡.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的伴童在年少的時候就被召入宮廷。她陪伴公主度過少年和青年時代,又陪伴公主進入安魯家族又陪伴公主的兒子進入多摩爾加,後來又在少年開始明白男歡女愛的時候成為了他的情人。

任何一名安魯家族的成員都非常尊重這位被皇帝賜予伯爵夫人稱號的美麗女性。並不是所有的隨從都會心甘情願的陪伴主人去坐牢廕廎廗廘,褘褕裬褖尤其是在那座以恐怖著稱的監獄。

所以當安妮設置了小奧斯卡的日程安排時並沒有人出聲反對,大家甚至覺得伯爵夫人的安排可以用完美來形容。

唯一不認同安妮的那個人可能就是那位小殿下自己了。奧斯卡在看到他的日程時恨不得將自己再次鎖進多摩爾加。

安妮確實有能讓小奧斯卡乖乖聽話的能力。小胖子在七點整洗漱完畢,在7點20分享用早餐,7點30分他就被安妮拉去向公爵夫人問早安,然後他與妹妹和他的保鏢在大廳會合,8點整,興奮的安妮、興奮的薩沙伊、興奮的暴雪、興奮的預備聖騎士、興奮的騙子管家和垂頭喪氣、睡眠不足、早餐也沒吃飽的奧斯涅親王殿下準時出門了。

都林的早晨是繁忙的,道路上滿是奔波的人群,這些為著微薄的收入早出晚歸的市民是不會像大人物那樣坐馬車看風景的,他們頂著初生的太陽穿梭在都林的每一條街道,作為下層市民的他們永遠沒有出頭的一天,泰坦等級制度的嚴格和貴族們的盤剝已使這些勞苦大眾變得越來越沒有想像力。

奧斯涅親王殿下雖然明白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可是他仍然相信殺手之王說過的話,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志氣。泰坦的人民是可愛的人民,他們默默的為帝國貢獻著財富,他們默默的為水仙騎士祈禱,他們默默的為水仙郡的光明祭祀捐贈那本已為數不多的財物。

親王對忙碌的人群有些好奇,他不知道人們都在幹些什麼,但他知道他永遠也不會有體驗那種生活的機會。

完全按照日程的安排,8點40分,豪華的馬車到達了日落大道。這條大道位於都林城的東段,它連接著以王者之路為界的貴族聚居區。

都林商業的繁盛可以用這條大道的街景來概括。大道兩旁商賈雲集、店鋪林立。西大陸幾乎所有國度的商人都將這裏視為天堂。親王殿下的隨從們棄下馬車投入瘋狂的購物。

奧斯卡沒有參與其中,他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愜意的窩在寬大的車廂裏補眠。天啊!他是親王!他是一位殿下,他只要站在道邊喊一聲,那些商家會爭著送來最好的東西,而且是不會要他付錢的那種。

安妮和薩沙在健壯車夫的陪伴下幾乎逛遍了日落大道所有的服裝首飾店,而所有的老闆幾乎都從門童的口中得知這兩位小姐是從安魯家族最高級的馬車上走下來的。一位夫人一位小小姐過足了一次做女王的癮。當然她們的錢包也被商人們掏空了。

騙子裏奇也就是埃勃男爵本來是要為毒醫採購一些藥材的,可是很明顯,他在道邊發現那位夫人之後就改變了初衷,裏奇只跟那位頗有姿色的夫人交談了三分鐘便成功的將她請進了一間裝潢十分考究的餐廳。至於接下會發生什麼則不是我們所能知道的了,我們只知道裏奇在那之後就不見了,整整一天。

卡米爾.雷阿侖是一個英俊非常的小夥子。他那一身英武的將校服吸引了許多女士的目光。同樣,他的出現令整條街的男人為之詛咒。但是他們絕對不敢找茬,上校的前胸別著代表具有聖騎士資格的金質勳章。

我們這位水仙騎士團的中隊長大人買了四把刺劍,十把飛刀和一把寬刃的巨劍,他走起路來就好像一座活動的武器庫,街邊巡邏的司法部的護衛兵們都替他捏了一把汗,不是怕他惹事,而是怕他被自己那掛滿一身的武器弄傷。

唯一一個呆在奧斯卡身邊的人就是暴雪,雖然殺手之王盡職的監守著自己的崗位,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會抱怨。他對倒在一旁呼呼大睡的小主人有著滿腹的怨言,與女士們逛街是多麼神聖而又偉大的事業啊!這個貪睡的小胖子竟然選擇留在馬車裏。覺得主人難以理解的保爾隨手從座位下面的書櫃中取出了一本書,幸虧書中的內容非常吸引人,確切的說是非常吸引保爾。書名是《母豬的產前護理》。

一個上午大家都在各忙各的,直至按照日程的安排到了分手的時候,實際這也沒什麼好說的,安東妮和小小姐雇了一輛馬車載著戰利品回家欣賞去了,不是她們不願意跟著奧斯卡,而是接下來小胖子要去的那個地方實在是不適合她們;裏奇不見了,大家也沒有去管他;保爾還是老樣子,但是他在打算退休之後要建一間養豬場,那實在是太誘人了!

親王殿下于中午12點整準時到達了“胖大人”俱樂部,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為他定好了一個約會。奧斯卡雖然對這個俱樂部有所耳聞,但是他在看到俱樂部門前的兩個侍者時仍然嚇了一跳。那是兩個皮球!少年還是第一次看見胖得那麼均勻的人。

現任“胖大人”俱樂部主席的是阿爾莫多瓦.哥斯拉,這位先生是阿爾法三世的財政大臣。整個都林上流社會永不厭倦的兩個話題就是這位元大臣對金幣的熱愛和他的體重又一次刷新了記錄。奧斯卡第一次聽說這位大臣的姓氏時就笑了好久。“哥斯拉”,神話中海怪的名字。

海怪大人早早就等在了俱樂部的門前,他看到奧斯卡的馬車時便興沖沖的迎了上去,奧斯卡與這位大人互相見禮,少年明顯的感到這位怪獸一樣的男子確實有些興奮。

是的!財政大臣阿爾莫多瓦.哥斯拉在得知皇帝剛剛冊封的親王殿下是一個小胖子的時候便開始興奮了!他的俱樂部很久沒有接收新會員了。

“親王殿下,這世道真是不容易啊!”五十開外的財政大臣說得很是語重心長。

“您知道的,出入這個俱樂部的都是一些鬱鬱不得志的人,他們忍受著世俗的偏見,他們忍受著姑娘們歧視的目光,我非常榮幸能夠邀請您參加我們的活動!”

奧斯卡只是一個小胖子,他在見到怪獸一樣的大胖子時仍然會感到吃驚。

“尊敬的財政大臣,如果我沒記錯,我應該稱呼您為哥斯拉侯爵大人,對您的邀請我同樣感到榮幸之至。”

“能讓親王殿下有印象我已感到非常成功了。那麼請隨我來,我為您引見一下我的朋友們。”

奧斯卡對這個“胖大人”俱樂部有了一些好奇,劇他所知,好像沒有人會將俱樂部裝飾得像這間房子一樣。這裏過於昏暗,雖然它的大門正對著喧鬧的街市,可是它的內部卻非常安靜,整棟房屋就好象是一個螞蟻洞,外表看似簡單,內裏卻有無數個房間和暗門。

少年和身後的保鏢交換了一下眼色,小親王已經發現一些明顯是陷阱的機關了。

財政大臣走走停停,他為親王介紹著牆壁上的那些畫像,那都是從前俱樂部裏的元老,奧斯卡點了點頭,沒錯!確實都是些胖得離譜的傢伙。

應該是三樓了吧?奧斯卡在迷宮一樣的樓內轉得有些暈旋。

終於財政大臣在一扇門外停了下來,他用手帕擦拭著不斷從頭上滴落的汗水,他邊開門邊向奧斯卡抱歉,他並沒有因為奧斯涅親王沒有成年便對他有所輕視。

奧斯卡進入了這間算是客廳的房間,房間還算寬敞,但在站滿四個大胖子和一個小胖子之後仍顯得有些局促。

“好啦朋友們!相信大家都已經知道這位尊貴的客人的身份了,但是請允許我再鄭重的介紹一下,這位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安魯元帥的小兒子,皇帝陛下的親侄子。”

三個大胖子向奧斯卡行禮,親王看得出來,最左邊的那個胖子非常不情願,就連他的表情也有些不友善。

“親王殿下,請允許我向您介紹,這位是巴伯亞.笛阿侯爵,這位大人是國務院財政司的司長;這位是帝國的稅務大臣以斐爾.歐文侯爵,他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親家;還有這位,來自突雷斯省的李維斯.薩卡艾拉伯爵,薩卡艾拉家族的領地內有好幾座很棒的金礦。”

“各位大人午間好,受到哥斯拉侯爵的邀請我來到了這裏。很榮幸認識你們。”奧斯涅親王殿下已經意識到這並是“胖大人”俱樂部的全部會員,而財政大臣介紹他認識的這幾位元“胖大人”也絕對不是那些鬱鬱不得志的傢伙,誰能說操縱泰坦帝國經濟命脈的人是“鬱鬱不得志”呢?

在座的這四位大人確實有能力操縱這個帝國的經濟,也許是光明神的刻意安排,這幾位大人的地位和體重都是那樣有分量。在少年看來,胖子們坐在一塊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受了哪個小娘們的氣,而是為著一份大得嚇人的蛋糕!這塊蛋糕的成份是任何人都會為之動心的,那包括皇帝陛下的私庫、泰坦帝國的國庫、帝國的財政稅收和莫瑞塞特王朝的黃金儲備。

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看中的是這裏的減肥套餐和那些著名的營養專家,所以她毫不猶豫的接受了財政大臣的邀請。顯然伯爵夫人不知道奧斯卡現在面對的絕不是那些普通的小場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局面奧斯卡已經感到有些難以把握了。

大小胖子們在一陣客套的寒暄之後都坐了下來。坐在主位上的自然是小奧斯卡,他是所有人中品級最高的貴族,沒有人會在一位親王的面前分什麼主客。

肉山一般的財政大臣坐在了奧斯卡的右手邊,看得出,海怪坐得很吃力,他的肚子在坐下之後變得仿佛被折疊了似的。奧斯卡看著看著就有點忍不住想要勸他躺下來。

稅務大臣坐在了親王的左邊,以斐爾.歐文伯爵對親王殿下非常好奇,他一直都在打量這個小胖子。

國務院財政司司長巴伯亞.笛阿侯爵就是對小親王有點輕視的那位,他坐在離奧斯卡最遠的地方,似乎不願意參加談話。

最矜持的就要數薩卡艾拉家族的李維斯伯爵,他品級低又沒有擔任任何公職,同時又是外省貴族,所以他坐在了靠門的一具沙發上。李維斯是幾位大人中最年輕的一個,他今年只有32歲。但是在奧斯卡看來這並不重要,他和海怪應該是這四人中最難對付的角色,小胖子說不出原因,這只是他出於直覺的判斷。

“請您不要奇怪,這幾位大人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之所以沒有為您引見其他那些大人主要是因為他們存在著各種各樣的不良嗜好。我想尊敬的親王殿下您是不會對那些只會幻想又有著諸多變態行徑的人感興趣的。”

奧斯卡馬上就明白了財政大臣話中的意思,看來這間俱樂部確實是有些不尋常,它在秘密的為那些“胖大人”們提供著特殊的服務,那些服務無非就是滿足這些胖子的各種幻想,可能主要就是色情方面。對這樣的傢伙小親王確實不敢領教,從前在多摩爾加他見得多了。

其實小胖子是沒有這方面的見識,這座屋宇完全是按照妓院的格局進行設計的。當然,是那種能夠為大人物提供一切服務的“高級會所”。

奧斯卡明顯感到安妮被騙了。她把自己送進了這樣一個地方,親王相信最遲到今天晚上,他出入胖大人俱樂部的事情便會弄得滿城皆知。

“是的,雖然我們沒有權利批評一個人的興趣愛好,但是作為思維正常的人,我必須承認我們中有些會員的做法實在不值得宣揚。”以斐爾.歐文伯爵接過了財政大臣的話。

“確實是這樣,尊敬的稅務大臣!我在多摩爾加遇到過很多興趣廣泛的傢伙,他們的作為是有些不敢恭維。”奧斯卡淡淡的說到。

“呵呵,您太客氣了,稅務大臣那是在宮廷中的稱呼,在這裏或者是在除去宮廷之外的任何地方,我希望親王殿下能夠直呼我的名字。”

奧斯卡此時已能肯定這些傢伙是有什麼事情要跟他商量,這位以斐爾.歐文伯爵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他的年紀足夠做自己的爺爺,這位胖大人的身份和地位在那明擺著,他沒有任何理由向自己這樣一個有名無實、年紀幼小的親王表現尊敬。

王對以斐爾的恭謹沒有做出什麼表示,他喜歡實實在在的事情,他對這樣一點營養都沒有的談話非常感冒,從前他在與大佬們商議事情時便從沒說過一句廢話。

“各位尊敬的先生,想必你們不會知道我有多忙,我在這裏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我想各位大人請我來不會是為了品嘗那些減肥套餐吧?”奧斯卡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有些不耐煩。

胖大人們對情況的考慮似乎有欠周到,顯然他們還沒有打算進入正題。他們互相交換著眼色,雖然奧斯卡不知道那些具體的資訊,可他明白他們是在權衡。

果然,開口的是那位最是謙虛謹慎的李維斯.薩卡艾拉伯爵。

“殿下,我們的慎重可能讓您不能理解,因為在您看來,我們所遭遇到的事情可能就是一些小事,但是請您相信,這關係到許多人的性命。”

“哦啦!薩卡艾拉伯爵,生命是最寶貴的,沒有人會認為這是一件小事。但是對於我們來講,胃口也是很重要的,讓我們邊吃邊談好不好?說真的,我的肚子早就空了。”奧斯卡在儘量的爭取主動,他已經掌握了談話的方向和節奏了。

很快就有侍者將食物端了上來,精緻而巨大的餐盤上蓋著橢圓形的銀罩。揭開罩子後便看到了裏面的主菜。那是一隻烤制得鬆軟金黃的乳豬,奧斯卡知道小豬的肚子裏肯定塞著各種菜料,親王有些懷疑這是否是傳聞中的“減肥套餐”。

侍者在大人們的沙發前放下了精緻的小幾,他們為每位大人的盤中都放入了切好的烤肉和一些配菜。

一位侍者將一個精美的玻璃酒瓶展示給親王殿下看,泰坦餐桌上的規矩就是這樣,只有身份最尊貴的人才能決定用哪一種酒。

小親王將入口的葡萄酒放在後嗓壁慢慢的回味,是陳年的惠塞特酒,這種酒的酒精度不是很高,也就是說它雖然珍貴,可是酒的味道並不是很出眾,但是這種酒能夠起到解除疲勞和增進消化的作用。對於吃著油膩食物的大人們來說無疑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李維斯.薩卡艾拉伯爵此時只能用食不知味來形容,他相信他的朋友們也是這樣。剛才他說話的時候已經受到了來自三位大人以眼神投來的警告。他確實有些急噪,雖然對奧斯涅親王的一切都不是很瞭解,但是如果他從那位黑道朋友的口中得知的事情是真實的,那麼現在可能只有這位少年能夠幫他們的忙。薩卡艾拉伯爵對自己的判斷很有信心,從剛才小親王的表現來看,這個還未成年的少年人已經洞悉了他們的意圖,這說明他的頭腦非常管用,與聰明人打交道一向是省時省力的。

伯爵想到這裏不禁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他實在沒有心思用餐。他真正見識過那些黑暗中人的實力,這個險一定要冒。

李維斯.薩卡艾拉伯爵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屋裏的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門邊垂立聽候使喚的侍者已經知機的退了出去。

“尊敬的親王殿下,我聽說您擁有一枚特殊的紋章,那面紋章不同於任何已知的著名標誌。我想請問,您的這面紋章是確實存在的嗎?”

奧斯卡對這些大臣的動機有了懷疑,他們一定是與黑暗世界產生了一些瓜葛。

“是的,我確實擁有這樣一面紋章,但是出於某種原因我不能向您展示,但我可以告訴您,我的這面紋章上最顯眼的標記是一座天平。”

“殿下,我為我的冒昧向您致以最誠懇的歉意。很顯然,您在您的那個世界所擁有的驕傲不是我們能夠瞭解的。但是您有沒有興趣聽聽我和其他幾位大臣在經濟領域所做的一項大生意呢?”

“您請說,我對這項能夠同時勞動各位大人的生意非常感興趣。”奧斯卡相信那絕對是一件非常大的生意。

薩卡艾拉伯爵繼續說到。

“相信殿下您不會相信,帝國的財政狀況已經與二百年前完全不同了,現在更是在不斷的惡化,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經濟活動普遍的僵化,帝國的臣民已經過上了自給自足的生活,貴族們有領地的收入供養著,而領民則由他們的老爺提供衣食,他們根本就不缺什麼。”

奧斯卡對經濟並不是很瞭解,但是他從黑暗世界學習到了許多別人看不到的知識。他對李維斯做了些補充。

“我想閣下可能沒有提到一個很重要的方面,那就是經濟中心的轉移。我知道這個轉移就是發生在波西斯人封鎖了遠東商路之後,那些來自東方的珍惜商品已經越來越少了。”

聽到親王的話時所有人都點了點頭,確實,泰坦都林作為西大陸經濟貿易中心的地位早已不復存在了。雖然有識之士都清楚這一點,可是大人們對少年也有這樣如他們一般的見識而感到奇怪。

“您說的沒錯。”薩卡艾拉伯爵說得很是感歎。

“經濟的中心已經轉移到那些靠海的國度,就像意利亞、法蘭,還有西邊那個孤懸于大海上的英格斯特,這些國家都通過海上貿易獲得了巨大的利潤。而我們泰坦與大海之間甚至還隔著一個王國。所以,就在不久之前,泰坦也投資了一條海上貿易線路,我們不能看著別人發財而自己坐吃山空。”

奧斯卡微笑了一下,鬼才相信泰坦會投資什麼商路,多半上是這幾位胖大人以帝國的名義私自架設的航線。

儘管少年在心裏嘲笑了一下這些大人的虛偽,但是他不得不佩服大胖子們的魄力,泰坦沒有出海口,在這樣一個內陸國家經營大海上的商務那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和財力啊?

李維斯能夠聽出少年那聲輕笑中的嘲諷,他告誡自己要小心,這個少年非常敏感。

“我與其他的幾位大人在意利亞和法蘭都找到了合適的代理人,他們的港口、海關、還有貨品在內陸的運輸都可以說是萬無一失,但是就是這樣我們仍然遇到了重大的難題。”

奧斯卡已經知道這些大人所遇到的會是怎樣的難題了,很顯然,在意利亞和法蘭夠資格與這樣幾位大人合作的肯定也是一些非同小可的人物,只要他們的商船進入口岸,那麼一切就像李維斯說的那樣——絕對萬無一失,那麼問題只能出在海上,那裏可是誰也管不到的地方。

“你們碰上了海盜對麼?”

大胖子們又一次為小胖子的分析嚇了一跳,但是這次讓這些大人都有些躍躍欲試,親王既然知道海盜的存在,那麼他在他的那個世界必然會與其有一定的聯繫。

是的,我們的商船遇到了海盜。那令我們損失慘重。”李維斯.薩卡艾拉伯爵沉重的說到。

“哦啦!閣下為什麼不繼續說下去呢?說說你們到底損失了什麼?我對能讓幾位大人用慘重來形容的損失好奇死了!你們平日處理的金幣可都是以百萬計的。”奧斯卡相信他們運輸的貨物絕對有問題。

維斯對此實在有些為難。

“這個……尊敬的親王陛下,你已知道,我們在向您尋求幫助。至於那些貨物,那是不見容於泰坦法典的,請您原諒我,我只能說這些。我還說過,那關係到許多人的生命,確切的說是我的那些盟友的生命。”

奧斯卡將所有的思維全調動起來了,少年喜歡別人考教他的智慧。

“呵呵,閣下這個說法有些不當,泰坦法典管不到大海上的事。你們是在走私對吧?你要是這樣說的話不就好理解的了。”

李維斯.薩卡艾拉伯爵在聽到少年的話後艱難的點了點頭,讓一位貴族紳士承認他做了件違法的事情是並不令人感到愉快的。

“那麼好啦,您點頭了,就是說一切都是圍繞著走私展開的。讓我猜猜,想必幾位大人對茶葉、絲綢、瓷器什麼的都不會感興趣的。那雖然都有很大的利潤,可輸送這些商品是合法的。既然是走私,而又帶來讓大人們動心的財富,那麼……”奧斯卡停頓了一下,他看向李維斯的目光中泛著耀眼光芒。

“李維斯.薩卡艾拉伯爵,我沒記錯的話,財政大臣剛才提到您的家族控制著好幾座金礦。”

李維斯.薩卡艾拉伯爵的聲音已有些顫抖。

“是……是的。”

“哦啦!答案有了!我記得法蘭王國和它西南方的西葡斯王國都缺少這種稀有的礦藏,那裏的黃金價格是西大陸最高的。你們在走私黃金對麼?”

這次沒有人敢回答親王的問題了,泰坦在幾個世紀以來一直禁止黃金流失,走私黃金會被抄家滅族!

“哦啦!大人們既然不說話我就當成你們是默認啦!表情放鬆一些,我不會告密的,呵呵,再讓我猜一猜好麼?各位的航線不是才開通不久麼?但是相必已經嘗到甜頭了吧?海上的商人都曾遇到海盜,我想各位不會沒有防備的,一次投入全部身家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那麼就是說幾位大臣應該是把走私黃金的數量控制在可能承受的損失之內的。既然伯爵提到損失已關乎生命,那麼我有理由懷疑,一定是在某個異常重要的環節出了問題,是不是呢?巴伯亞.笛阿侯爵?”

國務院財政司司長巴伯亞.笛阿侯爵已完全收起了輕視,事實上他不過是做做樣子,他現在完全相信那些傳聞了,少年親王的地位和他在黑暗世界中的驕傲都是憑藉自己的實力換來的。

“您為什麼會認為是我呢?”這位侯爵大人終於說話了。

“為什麼不能是您呢?您一直沒有說話,而且臉上儘是一副憤世嫉俗的表情,我完全有理由懷疑您是那個最倒楣的人。”奧斯卡說著就笑了出來。

“哈哈哈!我要向您道歉!真的,請殿下接受我最誠懇的歉意。是的,我就是那個最倒楣的人。這批黃金本來已經從財政大臣的記載中完全消失,可是天知道它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財政司的帳冊上,我不能抱怨我那些下屬的責任心,可是我卻為自己和我的朋友們帶來了災難。”

奧斯卡已經完全清楚發生在交易背後的一切事情了。薩卡艾拉家族沒有私采黃金的膽子,但是財政大臣和國務院財政司的司長卻有能力讓一筆金泰消失,但是很明顯,兩位元主管帝國財政事務的大臣配合得並不默契,他們可能也沒辦法,只要他們各自的機構保持正常運做,那麼像這種互相扯皮的事情就會不斷發生,先代泰坦皇帝建立國務院財政司的目的就是用以牽制財政大臣。

事實證明這種做法確實有一定的好處,就像現在,財政大臣已經丟了的黃金卻出現在國務院財政司的記載中,這完全是兩方互相監督的結果。國庫的黃金數量每月都會向皇帝報備,巴伯亞.笛阿侯爵沒有能力修改國庫的帳冊。現在好了!這批黃金真的丟了,它們成了海盜的戰利品。如果不能填補國庫中的這項空缺,親王相信“胖大人”俱樂部的活動也將壽終正寢。

奧斯卡幾乎瞬間就想通了這件事情的對策,出沒於意利亞和法蘭沿海的海盜幾乎都受到西爾西黑手黨的辟護,那麼黑手黨頭子阿曼紐.貝阿勳爵可以輕易的讓那些海盜吐出這批黃金的七成。當然,這七成中要為貝阿勳爵留下一成,那麼胖大人們只能拿回六成,奧斯卡認為這完全合乎規矩,而且自己已經分文不收了。

小胖子的提議受到大胖子們的一致贊同,他們曾懷疑親王的影響力,可奧斯卡發誓,保證他們會在一個月後見到那批被劫的黃金。這個時間是奧斯卡經過精確計算的。

現在已經是4月中旬,那麼5月初皇帝陛下再次審核國庫時就會發現這件事情。奧斯卡為大人們出了個主意,帝國東疆總督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公爵會以元帥的名義向皇帝陛下和軍部要求緊急加撥一筆軍費。親王還沒想好加撥軍費的藉口,但是他相信他的父親大人會安排得滴水不漏,此時的皇帝應該不會為難公爵,那麼這批軍費就會很快上路,只要這筆與胖子們損失的黃金數目相等的軍費再偷運回國庫,那麼事情就徹底解決了。

大胖子和小胖子都有些歡欣鼓舞,大胖子們已經預見會安然度過這次突來的危機,而小胖子則在慶倖天上掉下來一塊巨大的批薩餅。那筆軍費雖然又運回國庫去了,可是大胖子們發誓會在未來讓安魯家族確確實實的見到那批金子。小胖子可不是紳士,在他身邊經過的老鼠也要留下一撮鬍子。

大胖子們並不在乎分出三成的利潤給小胖子和那位貝阿勳爵,他們看重的是收入的穩定,在海面上,有時海盜的保護要比一個艦隊還管用,他們沒有國籍,他們的勢力遍佈海面。

胖子們談論得很熱烈,但是一個不知趣的侍從卻在這時闖了進來。大人們顯然對這個冒失的侍者非常不滿,但是這個侍者自顧自的對財政大臣耳語了一番,這位大人邊聽邊望向奧斯涅親王。

“好的!先生們,看來今天我們只能談到這裏了。相信大家對結果都非常滿意,那麼親王殿下,請允許我為您帶路。請原諒,尊敬的殿下,這不是我對您下達逐客令,而是一位異常尊貴的小姐想要約會您。相信我殿下,你絕對會不虛此行的,那位小姐是都林最著名的一枝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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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3 18:58:47
第二集 第四章

財政大臣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回到了他那間客廳他的朋友們都沒有離開,顯然他們還有事情要商量。

“好啦!終於可以不用擺樣子啦!”阿爾莫多瓦躺在了一張大沙發上沙發隨之發出破碎一般的吱嚓聲。

“難道大家都認為那個暴發戶的提議是合理的麼?我看不出為什麼要分給他一成的利潤,大家應該清楚那個數字難道我們自己不能解決那些虧空麼?根本就沒必要演這樣一場戲。”國務院財政司司長對整個計畫提出了質疑。

其餘的三位大人同時翻了下白眼,他們為擁有這樣愚笨的盟友而感到羞愧。

稅務大臣第一個站出來解釋。

“親愛的巴伯亞難道您還沒有理解咱們與親王殿下合作的意義麼?天啊!海盜的保護,這就是說除了天災便再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威脅到我們的黃金咱們確實能夠依靠自己度過這次難關,但是下次呢?再下次呢?我認為三成利潤的付出是絕對值得的,這位親王確實是比較公平,大家可能注意到了,他提出的是行價,沒有為咱們增加一分錢。”

“天啊!您是要我去相信那些搶劫我們的海盜麼?那個親王和那些罪犯是一路的,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給咱們帶來更大的麻煩。”巴伯亞.笛阿侯爵並沒有放棄自己的立場。

這次就連阿爾莫多瓦也有些受不了了,巴伯亞想在繼續說下去,但是被他揮手制止了。

“巴伯亞,你是不是在那位國務大臣的身邊呆得太久了?難道昨天皇帝陛下在宮廷中說的那些你都沒聽到?那麼好吧!我再提醒你一次,請您注意,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請您再也不要用罪犯這個詞來形容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他是帝國的親王,是三世陛下的親侄子,是安魯元帥的小兒子,同時,他也是我們的盟友。我希望你能尊敬他,就像您尊重您任何一位朋友一樣。如果您做不到,那麼就會影響親王與我們的良好關係,這樣我們會重新考慮對您的立場的。”

巴伯亞沒有想到財政大臣會這樣不客氣的指責他,他聽得目瞪口呆。

李維斯.薩卡艾拉伯爵連忙打起了圓場,他也覺得財政大臣的話有些重了。

“侯爵大人呀!有些觀念確實是要隨著形勢而發生相應的改變的,財政大臣的話是很有道理的,但是既然您不愛聽,那麼我們不如換個說法,就說我們的利益,能在海上保護船隊安全的除了那些海盜就只有正規的艦隊了,可是這樣一來軍部就會立刻得到消息,您想想,如果皇帝陛下得知有別國的艦隊在保護泰坦商人的船隊時他會怎麼想?請相信我,皇帝會馬上為船隊的所有者安上叛國罪。

而我們的親王陛下,他為我們提供的是一條最保險的服務,而且我們還有更大的買賣需要這條航線。您難道忘記了,我國的軍火要比那些黃金受歡迎得多。而我們只需向親王和他的那些朋友提供三成黃金的交易額,這難道還不劃算麼?到時您會看到金幣像浪潮一樣把您淹沒的。”

巴伯亞雖然對親王很反感,可是他對待錢財和數字還是非常在行的,他知道那確實是一筆龐大的金額。

他很輕易的就接受了薩卡艾拉伯爵的觀點,沒有人會和金幣過不去,巴伯亞甚至已經在考慮將軍火賣給那些海盜會更快捷,這樣就省去那些陸路運輸的費用了。

“還有一件事情也值得我們留意。”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坐直了身子,他的盟友們都露出洗耳恭聽的神色,確實,能讓海怪坐起來說明的事情絕對是大事件。

“皇帝陛下已經在上午發出一封公函,他代表泰坦皇室邀請教宗陛下主持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正式的受封儀式。想來與安魯家族關係密切的拉德里耶六世沒有任何理由拒絕皇帝的邀請。”

“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那個小胖子已經是親王了,那只不過是一個儀式。”巴伯亞又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不,巴伯亞,我要說的正好跟你有關係,你應該考慮一下與你們國務院那位首領的關係了。有了皇帝和教宗的支持,羅布斯蒂爾就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我知道他現在仍在調查一些事情,但請相信我,那無濟於事,那只會提前終結他的政治生涯,這樣的話我們也應該有所準備,在適當的時候給他塊磚頭什麼的,這個老傢伙我早就看著彆扭了。”

“可這樣對我們沒有什麼實際的好處啊?”稅務大臣有點疑惑。

“呵呵,以斐爾,這才是我們目前真正該做的,我相信羅布斯蒂爾不會輕易放棄,他一定會跟小親王過不去,這個時候就要讓親王知道咱們與他合作的誠意,真正的盟友是要在朋友有難時不遺餘力的提供幫助的,更何況,我們這次是要砸一隻失勢的落水狗。至於好處,天啊!我們怎麼會得不到好處,想想目前朝廷內有幾個人有資格接任國務大臣這一職位?”

“難道是……”稅務大臣的眼睛亮了起來。

“不要說出來好嗎?這還是沒有根據的事情,但是老頭子一定會利用這次機會的,他也該翻身了不是麼?”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想到那位老朋友不禁笑了出來。

“是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帝國的軍政兩界都會出現很大的變動。我們確實會有機會獲得更大的利益。”李維斯.薩卡艾拉伯爵對財政大臣的話深表贊同。

“那麼,我們是不是該說點別的了?”巴伯亞.笛阿侯爵顯然對另外的事情發生了興趣。

“我很好奇,您親自引領小親王去赴那個約會,到底是哪位小姐有資格這樣勞動您?”

“哈哈!您不會相信的,其實我也不相信,我現在更加堅定與奧斯涅親王合作的決心了。哦對不起,那位小姐嚴禁我與任何人提起今天她邀請親王的事情,我不能抗旨啊!我這樣說您明白麼?”

幾個胖子已經明白了,他們都露出深思的表情,他們同時想到了都林最近那些沸反盈天的傳聞,事情不會那麼巧合,看來他們真的該鞏固與親王的合作關係了。

都林的人們都知道,他們擁有一位值得尊敬的公主殿下,他們還記得這位公主曾穿著樸素的衣服在大街上為某地區的災民募捐,他們還記得這位公主曾在都林大學的演講臺上慷慨激昂的痛斥某位貪官,可相比於這些,人們談論最多的還是公主的未來。

皇帝陛下在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的十八歲生日酒會上曾經非常隱晦的向公主詢問她未來的打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公主並沒有像從前一樣躲躲閃閃,這次公主回答得很乾脆,她說她會嫁給一位與其相交多年的男士。

這位幸運的男士到底是誰現在還沒有人知道。公主已經明確表示不願意透露那個幸運兒的身份,這更加鼓舞了人們的好奇心,上至皇帝陛下下至平民百姓,各種各樣的猜測與謠言成了這個春天的主旋律。

皇帝對小女兒的決定感到非常驚訝,從來沒有聽人說過公主打算嫁人。阿爾法三世並不瞭解這個女兒,可他又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女孩絕對是繼承他皇位的最佳人選。公主在貴族和人民中有著難以想像的號召力,他們不會介意統治他們的是一位女皇。

三世陛下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一個合格的父親首先會得到兒女的尊重和認可,他的女兒顯然瞧不起他。雖然表面上公主從沒有過對他不敬或是任何特別明顯的舉動,但是這位皇帝能夠從女兒那冰冷的眼神中瞭解到許多事情。

女兒的決定讓皇帝一直在頭疼,如果她嫁人,她就徹底喪失了繼承皇位的權利,甚至還要將姓氏中阿爾法這一皇姓去除。皇帝在苦惱,特別是他在回憶起自己妹妹的事情後,他不打算讓自己的獨斷再降臨在女兒的頭上,阿萊尼斯的優秀讓他欣慰,他相信女兒是不會做出對自己不利的決定的,驕傲的公主將來的那位丈夫也一定是一個同樣優秀甚至更加出色的人物。可皇帝仍然不是很甘心,他的兩個兒子都很平庸,只要阿萊尼斯再經過一些訓練,她無疑會比她的兩個兄長高明許多。

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望著窗外的景物在向馬車後不斷的倒退,少女的心情正在激蕩,她知道自己是皇室的驕傲,她知道自己在貴族和平民中有著極好的口碑,她知道選擇嫁人會帶來的種種後果,但是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努力的使自己變得優秀的唯一原因就是為了今天,今天的泰坦帝國,就連它的皇帝都要尊重她的決定。

這一切都是那位“相交多年”的朋友的功勞,公主知道如果不是他對自己說過的那一席話,天知道她會不會變成一個刁蠻任性、不明事理的人,就像許多思想匱乏、驕傲而無頭腦的公主一樣。

奧斯涅親王一直都在欣賞身邊的這位公主,雖然她身上的那件斗篷讓奧斯卡無緣得知裏面包裹著的身材,但公主的面孔卻無疑是一副極為動人的景致。

小胖子並不知道他已被大胖子們小小的利用了一下,與這些在宮廷和財政領域打滾多年的老狐狸相比,小胖子還是比較欠缺經驗的。

“殿下,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現在小胖子就有些不耐煩了,這位公主把他請上馬車後就再也沒說過話。

公主的馬車很普通,外表看上去更有些髒舊,奧斯卡知道這絕對不是皇家的馬車,女孩很可能是偷跑出來的,可這又不太像,她帶著保鏢,趕車的馬夫是一位聖騎士,不知道暴雪跟那個傢伙相處得怎麼樣?

“啊!對不起,請原諒我,我沒有注意到您在說話。”公主轉向了身邊這個比自己小三歲的少年。

“殿下,您真是……算了!不用介意,我只是很好奇,您為什麼要這樣?我是說,這樣秘密的約會我。”

“您不必稱呼我為殿下,您自己不就是一位殿下麼?您可以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叫我阿萊尼斯吧!我的小表弟。”

“哦啦!我都已經忘記了,我一直沒把自己和一位親王之間畫上等號,您知道,我在五天前才獲得自由。”

“是的,我還沒有恭喜您。哦,看看我,我都做了些什麼!我應該早點約會您。”

“不,公主……呃……是阿萊尼斯,對,阿萊尼斯,您根本不需要道歉,您出宮一趟應該是很不容易的,為此我還要感謝您呢,對您的邀請我感到非常榮幸。”奧斯卡確實有點榮幸的感覺,他不知道這位公主還記得他。

“哦,對了,您還沒有告訴我咱們這是要去哪?”奧斯卡最後才想到這個問題。

公主看了看窗外,她笑著說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既然您叫我阿萊尼斯,那麼我能不能叫您奧斯卡,父皇就是這樣稱呼您的對麼?”

“當然,我榮幸之至。但您知道這只限於我們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在那些外人的面前,我們只能做合乎皇室禮節的事情。”

公主聽到少年的話後有些好笑,她明白少年的意思,小胖子是為了避免她受到一些閒言閒語的騷擾,可他不知道真正能夠帶來麻煩的是另外一句話,什麼叫“兩個人單獨在一起”?他還真是個孩子,難道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和年紀已不允許她單獨跟異性在一起麼?

看來公主並沒有意識到她和親王已經“單獨在一起”了。

“那麼奧斯卡,首先我要說明,我可不是偷跑出來的,你不要害怕我會給你帶來麻煩,事實上我得到了父皇的許可,其次,咱們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

沙巴克莊園的老闆接待過許多位大人物,他的莊園確實就是為這些貴族們開設的。但是今天他遇到的這兩位顯然有些奇怪。那個小胖子的樣貌還算過得去,可他不應該像個鄉巴佬一樣打量他的莊園。那個女孩是他見過的最美麗的少女,他面對她的時候便感到有一種逼人的尊貴氣息撲面而來,他甚至不敢跟少女對視。

這位老闆閱人無數,他知道他迎接的是一位無比尊貴的小姐,這位小姐的舉手投足都仿佛被精確的計算過,那是從小便訓練出的完美的儀態,那不是某個喜歡假正經的女孩能夠裝得出來的。

老闆為什麼會懷疑女孩是在假正經呢?這不能怪他,他的莊園有很多隱秘的房間和暗室,一些正直呆板的貴族曾不止一次向皇帝要求查封這家莊園,因為他們的妻子在這兒與人幽會。是的,確實是幽會,到這裏的男女無論老少,只要他們是連綴而至,那麼最好把他們請到一個幽靜的小房間。當然,有許多人都是事先定好房間然後再在裏面匯合。但是管他們是怎麼約會的呢!他們來到這個莊園絕對不是單單為了品嘗聞名於世的沙巴克咖啡的。

奧斯卡以為他進入了某個大人物的別墅。這個莊園氣派得過分。它的門前有一個小型的廣場,那裏停著許多懸掛著族徽的馬車,並不是所有人來這裏都是為了幽會,大人物們確實喜愛這個幽靜而又服務周到的休閒場所。他們可以在茶室中品茶,還可以與朋友們打牌,還可以到波西斯浴室去放鬆一下。

莊園的主體建築是一座占地廣大的別墅,紅色的磚牆上佈滿翠綠的藤蔓,拱形的門廊兩側各有一處造型典雅的噴泉。噴泉裏的雕像取材自民間傳奇故事,奧斯卡看得出那絕對是名家的手筆。

進入別墅的大門後便是一個巨大的客廳,這裏的設計有點像餐廳,三三兩兩的貴族坐成了一個個小圈子,他們並沒有對新來的兩個陌生人投入關注,能讓他們感興趣的事情太多了。比如說新冊封的親王殿下,他今天中午去了“胖大人”俱樂部,想到從前這位親王的殘忍,一個貴族已經斷言那個俱樂部的某位姑娘肯定會遭殃。

公主聽到了,她隱約知道“胖大人”俱樂部的一些內幕,但是她對這些人高聲評論一位親王還是感到非常氣憤,這是對皇室的不敬!

小胖子卻沒有什麼感覺,他專心致志的打量著別墅的佈置,對他來說這無疑是一件美事。那新奇而奢華的陳設,還有那些舒適美觀的傢俱都吸引著親王的注意力,這個少年與貴族生活脫離了十年,他對這種高貴的環境充滿好奇。

侍者把少男少女引進了別墅二樓的一間客廳,客廳很大,可陳設明顯變了一個風格,奧斯卡知道這是外國的一種裝飾設計,但是他不知道具體應該怎麼稱呼。

少年並沒有在公主的面前表現出過多的尊敬,女孩剛才說了,她是阿萊尼斯,而小胖子是奧斯卡。

奧斯卡將自己投進鋪滿地毯和寬大靠墊的帳幕裏,波西斯的暖爐裏正烤著熏香,從房頂直垂下來的紗帳完全遮掩了裏面的風景。

公主在進入房間之後就呆住了,她看著那近乎密封的大帳和愜意的奧斯卡不禁有些猶豫,她聽說過沙巴克的名聲,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進到帳幕裏,天啊!那完全就是一張床!這裏根本就沒有一把椅子。

這與自己想像的不同,在公主的設計中,她應該與少年在一個佈置得精緻小巧的房間品嘗咖啡暢談心事。而現在!那個該死的老闆給了他們這樣一個完全就是……就是……具體是什麼公主也不知道,但是少女的敏感讓她知道,這裏的空氣中彌漫著的味道絕對與純潔毫不相干。

阿萊尼斯還是進去了,難道要出去再換一間?她覺得那將非常丟臉。尊貴的公主在揭開紗帳進入其中的一刹那便產生了一種錯覺,她好象是一位等待寵倖的王妃,現在她的主人就在召喚她,這個想法讓阿萊尼斯莫名的戰慄,與其說是羞澀,更不如稱其為興奮。

奧斯卡也很興奮,他不知道這裏這麼好玩,異國風情的蠱惑,再加上身邊有一位散發著幽香的少女,雖然少女的身份是絕對不容許侵犯的那種,但是奧斯卡仍有些期待,他並不知道公主將他帶來這裏是要做什麼,可是他知道一個尊貴的小姐要進入這樣的房間是需要“獻身”的勇氣的。少年開始懷疑公主的動機,對他來說,這位迷人的公主散發著致命的誘惑,少年能夠感到自己的欲望正在不受控制的慢慢張揚。

公主其實是無辜的,要怪就怪這裏的老闆吧!阿萊尼斯雖然對小親王有種特殊的感情,可這絕對不至於讓她獻出完美純潔的身體。公主用自己認為的最合適的姿勢輕靠在地毯上,她還沒有從這是張床的概念中恢復過來,這已是她所能接受的極限!現在的她滿臉通紅,四肢更是在微微顫抖。

奧斯卡與公主的談話便在彼此的漫不經心中進行著,他們誰都沒有用心,他們在各自編織的心事中浮沉。

敲門聲讓兩個人迅速的坐直了身子,出於“好事”被撞破的敏感,少男少女對門外的聲音極為緊張。

開門進來的不是侍者,而是兩位穿著得體的先生,他們沒有經過允許就揭開了帳幕,也許他們是想看看少年在做著的那件“好事”,可是他們馬上就失望了,男孩女孩的衣服都很整齊,而且那位美麗的女孩似乎曾在哪見過。

“閣下一定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大人,我是阿多勒子爵,這位是我的同事科爾男爵,我們來自司法部,受帝國司法大臣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候爵大人的委託,我們來邀請您到司法部去喝一杯咖啡,請相信,我們司法部的咖啡並不比這裏差。”

奧斯卡沒有任何表示,在行動中他沒有留下任何把柄,他只是覺得那位國務大臣的行動還真迅速。

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殿下受到了驚嚇,她對這個不速之客的聲音反感極了。公主站了起來,她的威勢瞬間爆發。

“子爵閣下,在也一位親王說話時並應該使用您那樣的語氣。”公主說話時已隱含怒火。

“尊敬的小姐,恐怕只有您才認為這位先生是一位親王,他還沒正式受封,而且他現在要有麻煩了,那是一件重大的謀殺案!”這位子爵把公主當成了少年勾搭上的某個愛慕虛榮的女孩,這樣的女孩他見得多了。可是面前的這位怎麼這麼眼熟呢?

阿萊尼斯被徹底的激怒了!沒有人能夠這樣對她講話,公主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嘶啞。

“那麼就是說親王殿下是罪犯嘍?那麼就是說我的父皇已不再是這個帝國的主人,那麼就是說父皇主持的冊封被當成了一個笑話,那麼就是說父皇門前專門咬人的狗也可以隨意嘲笑他的決定。是這樣麼?子爵閣下。”

看看阿多勒子爵現在的表情是多麼精彩啊!他的臉色在聽到那聲“父皇”以後就變得雪白一片。奧斯卡對這個倒楣的人充滿了同情。

“親王殿下,介意我陪同您去司法部品嘗他們的咖啡麼?”公主轉向了少年。

“我要去鑒定一下,如果那的咖啡一點都不好喝,那麼請您相信我,絕對有人要為此付出代價!”阿萊尼斯說完便越過了已嚇得跪在地上的阿多勒。

司法大臣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已經知道談話再也不能繼續下去了。就算這位親王真的謀殺了65位欽差大臣又能怎樣?動機呢?證據呢?自己是被國務大臣的挑唆和為那些死去的下屬們報仇的心理沖昏了頭腦。那位該死的大臣好象沒提到這樣做的後果。

就在剛才,皇帝的使者沖進了他的辦公室,當著小親王和他的面宣讀了那封措辭極為激烈的信件,羅門特無地自容!他甚至懷疑那是否是那位和藹的陛下的語氣。但是這完全可以理解,皇帝的小女兒和小侄子都被他請來喝咖啡了。皇帝是絕對不會為這件丟臉的事而善罷甘休的,這會成為貴族們的笑柄!天啊!自己都做了什麼?自己為什麼要派個白癡去辦這件事呢?

親王殿下和公主殿下正在司法部那寬大的走廊上散步。親王走在左邊,公主走在右邊,他們分開近兩米。他們時不時的相視笑著,這整件事確實好笑。

奧斯卡在望向公主的時候會發現公主也在看著他,他們不知何時建立了這種默契。公主覺得生活好久沒有像今天這樣精彩了!奧斯卡覺得與阿萊尼斯在一起時,時間過得飛快。他第一次對這位比他年長三歲的公主產生了好感。

眼前的境遇讓奧斯卡有些感歎,十年前他就是被押送到這裏,他在這裏被審問,他在這裏被審判。現在他又回來了,走廊上侍立的衛兵向他恭敬的行禮,他的身邊正伴著帝國所有男人的夢想——那位尊貴美麗的公主。

想到那位公主,奧斯卡不禁又笑了起來,他還記得,這裏是他和那位公主第一次正式見面的地方。他將小公主請去做見證人的那次根本就不算。

“公主殿下,有興趣到當初您為我送行時的那間牢房去看看嗎?”

阿萊尼斯永遠忘不了那一天,他的父皇居然要她去向那個嚴重的傷害了她的罪犯道歉,儘管她知道事情的起因多半在於她,可是她還是不太情願。

就在司法部那間牢房,她第一次仔細的打量這個小男孩,據說他身上有一半的血脈與自己一樣。此時的小男孩一點都不可怕,他們甚至為這個五歲的男孩帶上了枷鎖。公主為自己的觀察所迷惑,這個就是那個有著魔鬼一般的力量和心腸的孩子麼?

事實讓公主有些吃驚,那個罪犯並沒有對她怎樣,他非常客氣的迎接她。他們同是孩子,公主很快就從驚慌中恢復,她向罪犯坦誠的交代了自己的罪過,並且請求他的原諒。公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自然,她的心情也在說出道歉的話語之後變得平靜。

男孩並沒有為難公主,他知道這個小公主不過是出於嫉妒,出那個壞主意的人已經得到懲罰。男孩用自己那童稚的話語安慰公主。他並不知道那番話給公主帶來了怎樣的震撼和影響。

他說。

“我的母親!曾經和您一樣是一位公主殿下,她溫柔、美麗、尊貴,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但是公主殿下,您和她不一樣,您雖然同樣尊貴,但是您並不知道怎樣獲得尊重。

我的家族的所有成員都非常尊敬我的母親,並不是因為她是我父親的妻子,也不是因為她是莫瑞塞特家的公主,而是因為她處事公平果斷,待人真誠守禮,她不會亂發脾氣,更不會隨意處罰某人,也就是說人們對她的尊重全部來自於對她的人格的讚美。而您,如果將來咱們若是還有機會見面的話,那麼我希望您能夠成為一名受人尊敬受人讚美的公主,就像我的母親那樣。”

阿萊尼斯已經忘記她當初聽到這番話時的心情,時間太久了。但是她沒有忘記小男孩說話時的神態,他是那樣自信,他是那樣從容。

在那之後的公主努力的學習著各種知識,她要像男孩說的那樣,她要做一個受人尊敬愛戴的公主。

公主期待著與小男孩的再次相見,所有人的誇獎都不能打動公主,她最希望誇獎是來自那個小男孩的。自從那次見面之後,公主再也沒有做過噩夢,她幻想著男孩也會在她受到傷害時來搭救她。甚至男孩在她手臂上的抓痕、男孩在她心靈中留下的恐懼,還有那恐懼帶來的無法忍受的尿意都成了公主回憶的主題。公主從沒想過她會在那樣血腥的場景下愛上那個男孩,她只是知道自己在想起那些事時全身都會變得燥熱,她的心情也會為之激蕩。

“阿萊尼斯,記得麼?就是這裏。我在這裏被關了半個月。呵呵,現在我又回來了。”
阿萊尼斯四處看了看,她不知道是不是這間,她已想到了約會男孩的初衷,她希望得到男孩的認可。

“是的!好像是這裏,但是請原諒,我記不清了,可您對我的期望我還記著,一字一句都記得!您看,我現在是否成為了您所說的那樣的公主?”

奧斯卡有點尷尬,他知道他在這裏見過還是小孩子的公主,至於他說過什麼可是徹底忘了。奧斯卡回答得有些心虛,但是他隱約猜到公主是要一個對她的評價。

“啊!恩……是的!您不要懷疑,您絕對是的!哦對了!就像我的母親,您知道,她和您一樣曾是一位美麗、尊貴的公主!但是……嘿嘿!您可沒有她溫柔,剛才您對著那個倒楣鬼發怒的樣子真是……嘿!真是精彩極了!”

天啊!阿萊尼斯聽到奧斯卡的話時已熱淚盈眶,十年的等待!十年的期盼!她終於成為了他期望成為的,溫柔是麼?他覺得她不溫柔是麼?

公主低下了頭,她走到了奧斯卡的面前,奧斯卡想後退,他感到他的小肚腩已經碰到了公主的腹部,就在少年猶豫不絕的時候,他感到一雙滾燙的小手纏住了他的脖子,緊接著他便迷失在一個潮濕溫熱的吻中。

當唇分的時候阿萊尼斯在奧斯卡的耳邊輕輕說到。

“難道我還不夠溫柔?”

奧斯卡的精神還停留在那個吻中,他並不為吻了泰坦帝國最尊貴的小姐而感到驕傲,他只是驚訝於這個吻怎麼會那麼的甜蜜與火熱!少年不停的問著自己,這就結束了?難道這樣就結束了?

公主眨著繁星一般的眼睛望著這個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小胖子,他好像瘦了,但這不重要,她等到了答案。少年猛的擁抱住她,他的吻和女孩想像中的一樣,瘋狂而有力,嬌嫩的公主感到自己的嘴唇受到了火焰的洗禮,阿萊尼斯仔細的分辨著男孩模糊的語音。

奧斯卡說。

“不夠!遠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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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3 18:59:24
第二集 第五章

整整一個星期!人們都在議論那位親王陛下。這位少年親王仿佛有著無窮的魅力,人們聯想到十年前轟動整個泰坦的案件不禁有些懷疑這個孩子是否是惡魔的子孫。

是的,只有惡魔的子孫才會擁有那種恐怖的心腸和惑人的魅力。那位少年只是一個小胖子,可是他在剛剛到達都林一天便成功的迷惑了都林甚至是整個帝國最大的那顆蜜桃。他與阿萊尼斯公主殿下在沙巴克莊園的所作所為在短短幾天的時間內傳遍整個都林。

皇室的緋聞永遠是最受歡迎的題材,更何況這發生在兩個皇室成員之間,而且兩位主人公又是那麼的出名!都林各個階層的人們都興奮的談論著這件事情。

而親王與公主在沙巴克莊園使用過的那間波西斯茶室無疑成了焦點中的焦點!都林幾乎所有的男性都幻想著與美麗尊貴的公主殿下在充滿異國情調的房間內翻雲覆雨的情景,而此時都林最下層那些極為低俗的刊物甚至已經刊出了各種版本的黃色段子。

緋聞帶來的壓力是巨大的,西大陸幾大王國的外交官已經就阿萊尼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公主的品德問題正式向泰坦皇帝提出了照會,他們需要解釋,為什麼他們看好的公主殿下會在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個淫娃蕩婦,本來他們都認為這位公主會是他們國家王后的最佳人選。

公主的父親也需要解釋,從前他都是為他那兩個不爭氣的兒子擦屁股,可是他從來不認為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小女兒的身上,她是皇冠上的那顆寶石,她是泰坦最尊貴的那顆明珠!但是現在,做父親的皇帝把頭快想破了!他不知道光明神為什麼要這樣懲罰他。

皇帝知道事情根本無法辯駁,那兩個該死的搜查官暴露了那個小親王和公主的身份。有很多人看到他們從沙巴克走出來。那個同樣該死的司法大臣竟還不知死活的填油加醋,他在事後還跟自己說什麼不知道親王和公主在約會。皇帝詛咒著,這些該死的傢伙都該死,皇帝發誓要為這幾天白掉的頭髮收取些報酬。

這位父親感歎著!他的那個高貴守禮的女兒哪去了?她在宣佈打算在未來嫁人之後沒多久就捅出了這麼大的簍子!外界還不知道呢!司法部的密探向這位陛下回報說曾在一間囚室的外面聽到一些聲音。

這位密探自認為形容得很隱晦,他說那種聲音是女性發出的,很痛苦,可又像是很歡樂。皇帝隨便想了想之後就秘密的處決了這個密探,他形容得是很貼切,但他註定是要被滅口的,他成了緋聞事件的第一個犧牲品。

女兒從司法部回來的時候這位父親就去看望過她,現在想起來皇帝還有些心驚肉跳!安魯家的小子對他的女兒都幹了些什麼?阿萊尼斯雖然換過了衣服整理了發飾,可是她的嘴唇紅腫,在脖頸和鎖骨下方的的雪白肌膚上都留有觸目驚心的吻痕。

皇帝自己經常在女士的身上製造那些小勳章,他無法形容看到這種東西出現在女兒身上時的心情,他已在懷疑女兒是否還是處女。這位至尊像所有的父親一樣,一個壞小子侵犯了他的女兒!他憤怒極了!

三世陛下並沒有被這種憤怒衝昏頭腦,他沒有去找小親王的麻煩,他只是擔心他的女兒,她有必要這麼著急麼?她將自己第一次約會的地點選在了那個專門用於偷情的房間,難道她擔心自己這個西大陸最強大的帝國的公主殿下會嫁不出去?

皇帝承認,如果女兒真是這樣想的話那麼她已經成功了!皇室不會容忍這種程度的緋聞,幾乎所有的貴族甚至還有那些外國佬都在等著看莫瑞塞特皇家的笑話。如果阿萊尼斯不嫁給那個少年,那麼她和皇室就別想再抬起頭來!

這個星期,阿爾法三世大部分時間都是對著妹妹米卡的畫像發呆。他已經知道妹妹的兒子多半就是女兒所說的那個“相交多年”的朋友,不然向來對男人不假辭色的小公主是不會邀請親王的。天啊!自己還答應她了,原本以為她只是去探望一下表弟,誰知道……

算了!皇帝無法責備女兒,他思考之後甚至覺得女兒的選擇是非常高明的,那正符合他對安魯家族的策略,如果這對表兄妹能夠孕育出一個健康的男孩,那麼安魯家族在血緣上將更接近皇室。

皇帝同時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他的妹妹正微笑著注視著他,他不會讓妹妹的悲劇在自己女兒的身上重演,他們要經受一些考驗,至少這對小情人要讓他相信他們確實是相愛的。

光明神讚美愛情!感謝您!看來親王與公主的愛情是不會一帆風順了。這不是童話,童話裏沒有陰謀詭計,也沒有傷人的暗箭。奧斯卡與阿萊尼斯都是站在權利顛峰上的人物,他們的結合會牽動許多人的命運,他們的愛情道路將充滿坎坷。

潘娜洛普大道31號,這些天來這座官邸已徹底的告別了往日的蕭條。通往官邸別墅的甬道兩旁植滿了鮮花,花園的草坪和高高的樹牆都被園丁修剪得極為整齊。官邸的管家親自監工,他看著工匠們將別墅每個角落的雕像和裝飾都打磨得冉冉生輝。工匠為門前的噴泉開掘了新的水源,它噴出的花式水波在陽光下閃耀著動人的漣漪。現在整個官邸看上去已煥發著蓬蓬生機。

同樣充滿生機的還有安魯家的小小姐。薩沙伊像一隻歡快的不知名的小獸,她用靈敏的嗅覺尋找著她的哥哥,她穿著簡潔樸素的衣裙,身上唯一的飾物就是那只蜻蜓。小小姐並不是不喜歡正式的禮服,她這樣打扮的唯一目的就是方便她的奔跑。如果她想念哥哥了,她會在第一時間沖出去。

薩沙已過了聽那些睡前故事的年齡,公爵夫人也已經警告過她不能在哥哥的房間過夜。小小姐雖然有些遺憾,可她還是答應了,她知道清白的含義。可相比于薩沙的謹慎,她的哥哥則明顯過於荒唐。他與帝國的那位公主殿下在沙巴克那樣的地方“公然”幽會,甚至還被司法部請了去!薩沙多少天來的好心情已被流言破壞殆盡。而她的哥哥呢?哥哥把他自己關在書房裏不知在搞些什麼!

薩沙已經不耐煩了,她覺得哥哥不像從前那樣珍視她了,她在闖進書房前已經發誓,如果哥哥是在給那位公主寫情書,那麼她會將那些紙片撕個粉碎。

“哥哥,能不能告訴我你在構思什麼作品,不要回避我,我知道你準備了許多紙張和墨水。”薩沙沖進書房後的第一句話就是這樣說的。

奧斯卡對妹妹的到來感到很高興,這頭小獸在外面窺視好幾天了,她忍到現在才闖進來,這說明她的耐心比之從前已有了很大的提高。

“我在寫回憶錄。”雖然奧斯卡回答得非常平靜,可這些天他的心情卻像他的鵝毛筆那樣在猛烈的顫動。

薩沙不相信她得到的竟然是這樣的回答,她把哥哥推到了一面鏡子前。

“看看!你看看你自己!我沒記錯的話親王殿下您好像只有15歲,天啊!回憶錄!父親大人那樣年紀的人都還沒有去搬弄那些東西呢!”

“薩沙!你知道嗎?我最近一直到回憶,回憶和你的往事,回憶在司法部的遭遇,回憶在多摩爾加監獄的生活。哦啦!回憶!回憶這個東西真是很奇怪,它有時就像是一杯香醇的美酒,人們仔細品來會嘗到那其中的香甜和甘美;但它有時又像是穿腸毒藥,一不留神飲下那麼一些,你就會感到刻骨的悲哀和傷痛。”奧斯卡提到回憶時的神情是那樣的落寂。

小小姐在聽到了哥哥的話後已想到了許多事情,和自己的那些心事比起來,哥哥在那個恐怖地獄經歷的事情恐怕更加震撼和難以忘記。她的哥哥雖然只有15歲,可她相信他擁有比許多人都豐富的經歷。

薩沙將自己放進哥哥的懷裏,她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的哥哥,一切的話語在說出來時都會變得無比蒼白,哥哥為她的付出不是簡單的幾句話能夠承載的。薩沙忍住了眼中正在澎湃的淚水,她知道哥哥看到她哭時會更傷心,她只能說一些別的事情。

“我……我一直以為你在寫情書。”

奧斯卡托起妹妹的頭,他有些奇怪,為什麼她會有這樣的想法?

“哦啦!親愛的薩沙!你是做夢麼?大白天的!我從來沒寫過那種東西,再說,我寫給誰?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薩沙還是有點懷疑。

“難道你沒有對那位公主殿下表示愛慕麼?你們不是在沙巴克莊園親密的約會過麼?”

奧斯卡並不認為自己是愛慕那位公主的,雖然他曾激烈的愛撫了公主的身體,但是少年認為那是他在一個星期都沒接觸女性後的必然反應。他清楚的知道公主對自己有種衝動的感情,可他並不瞭解阿萊尼斯,甚至與她親密的接觸時他們才剛剛認識。小時侯的事情已經被奧斯卡徹底的忽略了。

“哦啦!那位公主麼?我並沒有對她產生那種感情,雖然她確實是非常的美麗動人。但是我很好奇,你怎麼會知道我和那位公主在沙巴克莊園出現過?”

薩沙做了一個暈倒的動作,看來她的傻哥哥還不知道他已經闖禍了。

“天啊!整個都林都知道了,再過些日子整個帝國就都知道了,再過些日子整個西大陸就都知道了!這是皇室的緋聞,緋聞!哥哥,緋聞你懂麼?哦光明神啊!我怎麼會有這樣一個遲鈍的哥哥?任何一位元未婚女性出現在沙巴克莊園都會惹來議論,更何況你約會的是一位公主!”

奧斯卡想不通,他在沙巴克莊園並沒有做什麼,他好像給那位公主殿下添麻煩了,找個機會要向她道歉,雖然是她邀請自己的,可這種事情總是要由男孩子來說。

看來奧斯卡根本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單純的以為那是貴族們的一個誤會,他覺得皇帝會出面澄清。而在司法部那座監室發生的“意外”應該是沒有人知道的,阿萊尼斯在進去的時候將裏裏外外的護衛全趕了出去。那麼少年沒有理由再為這樣的謠言而操心,他現在已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他的回憶錄上,他寫得很艱苦,雖然他受過西大陸最著名的學者的教育,可他仍感到自己的知識還很貧乏。

少年很快就用一個小獎品將妹妹打發走了,那個小東西應該夠小小姐安靜一陣子。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面前的稿紙上書寫著無數的字句。那包含著奧斯卡十年牢獄生活的全部記憶。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將目光再次投注在他寫在回憶錄卷首的那句話。

“回憶有時就像是晴空中的浮雲,它在人們的心中輕輕飄蕩;有時它又像是暴雨,在狂風的推動下兇猛的拍打心房。”

光明曆776年10月17日,多摩爾加監獄典獄長莫郎左.哈甯中將親自為一個尊貴的犯人辦理了入獄的手續。

這個孩子是奇特的,中將瞭解他犯下的罪行,那根本就不是一個少年人能夠做得出的事情,但中將知道,那個孩子確實做了,而且他並不認為自己犯了什麼過錯。

這個孩子對中將有著特殊的意義,孩子的父親已經答應,如果他的兒子能夠得到很好的照顧,那麼典獄長每年便能得到十萬金泰的收入。莫郎左.哈甯中將為此權衡了好久,他在看到那個孩子以後便從心理上接受了那位大人的提議,只不過是為他照看一下小孩兒。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對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不是很理解,他只有五歲,他知道他被審判了,可並不知道為什麼,司法部那些大臣說的話有很多他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也沒有人打算跟他解釋。

孩子發現他被鎖在了一個豎滿鐵條的小房間,他的飲食和床鋪都非常差勁。這個小孩並沒有向門外的守衛抱怨,小奧斯卡並不打算跟那些面目可憎的傢伙們談話,

黑暗,寂寞,孤獨,哪怕是一隻蒼蠅也能令這個小孩子開心好久。直到有一天,他被帶到一個大廳,少年見到了陽光,他還見到了他的安妮阿姨。安妮阿姨在聽到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們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之後就昏了過去。

奧斯卡正在魂遊天外,他的精神狀況很不好,他覺得陽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在人群中尋找著可愛的妹妹,但是他在反復搜索之後幾次之後終於失望了。妹妹去哪了?她不是沒事了麼?為什麼她不來看望自己?

混混噩噩的少年被送上了囚車,少年沒有注意到這輛馬車是那樣的與眾不同,他小聲的問了一下身旁的一名士兵。

“咱們這是要去哪?回家麼?”

回答他的是關閉的鐵門。

都林距離多摩爾加並不算遙遠,那只是六天的車程。少年走過比這更遠的路,他從家裏來都林還沒有多久,在他的印象中,這條路並是通往故鄉的。

押送犯人的護衛並不多,他們顯然受到了關照,這些人並沒有為難孩子,他們為孩子打開了枷鎖,有時甚至讓這個傳聞中魔鬼的子孫在營地中散步。

奧斯卡知道自己永遠不能回家了,他有點震驚,但是更多的是不解,為什麼那些人能夠剝奪他回家的權利,為什麼他們不讓他去見薩沙,薩沙一定在哭,她一定很傷心。

少年日漸消沉,他已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笑過,當晨霧中出現一座巨大的堡壘時,護衛們告訴他目的地就要到了,這個孩子只是點了點頭,他眼神空洞,近乎沒有光澤。

奧斯卡並沒有被突來的牢獄之災所擊倒,他沉溺於自己的幻想中,既然沒有人能跟自己說話,那麼他就跟自己說話,既然見不到薩沙,那麼他就默默的為妹妹祈禱,妹妹喜歡童話,奧斯卡就在心中編寫著無數個美麗的故事。這是個奇特的孩子,他的堅強和樂觀讓他在失去自由之後仍然保有童心和幻想。

但是很快,童心與幻想都破滅了。奧斯卡聽到了地獄中惡魔的吼聲,在那座黑暗的堡壘中行走是需要無比的勇氣的。

少年已經知道他要在這個地方度過很長的時間,他不能接受,當地獄中最幽深的那扇石門在他面前打開的時候,他終於哭了,他死死的抓住石門不放,他不想進去,那沒有邊際的黑暗會吞噬他的血肉,多少天來的懷疑和不甘都爆發了,他踢打撕咬著敢於靠近他的每一個人。小奧斯卡在心中請求祖先的原諒,安魯家的男人只流血,不流淚。但是男孩感到淚水和恐懼根本就無法克制。

沉重的石門終於在孩子的身後關閉,黑暗向魔獸一樣撲面而來,奧斯卡沒有放棄,他瘋狂的哭喊,他瘋狂的拍打著石門,直到自己筋疲力盡。

水牢又歸於平寂,奧斯卡感到身後有微弱的光亮,他顫顫的回頭,他害怕那是某種凶獸的眼光。

燭火!水牢中竟然有盞燭燈!奧斯卡飛快的奔向光明,它太微弱了!少年害怕它在一瞬間就會消失不見。

少年在燈旁看到了一張小床,那應該是屬於他的,他躺到了床上,他感到異常冰冷,他的身下一片潮濕。少年小心的呵護著燭火,他輕輕的念著母親和妹妹的名字,儘管她們都離開他了,可是他還是希望能從她們的身上得到勇氣。

奧斯卡醒來的時候發現蠟燭仍在燃燒,他知道有人為他換了一根新的,他的床邊擺放著一盤食物。奧斯卡想要洗洗臉,當然,孩子認為如果有些牙粉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一件奇怪的事情吸引了奧斯卡的注意,水牢的門口仍擺放著另一個餐盤,餐盤上空空如也,顯然有人或者是東西把食物都吃掉了。奧斯卡不禁又縮回了自己那微弱的光亮中,他意識到這個牢房裏還有一些東西,他害怕,因為他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他對光亮照耀不到的地方充滿了恐懼。

水牢暗無天日,奧斯卡不知道他在這度過多長時間了,從最初的恐懼到現在的窮極無聊,少年開始對黑暗中隱藏的那件東西充滿了好奇。他知道牢中有個水池,因為他曾聽到水池在放水,然後過不了多久又會重新注滿,他不只一次想要靠近那個水池,可是他老是覺得水池散發著異常恐怖的氣息,就好象是一種警告,奧斯卡有時覺得再向前走一步便會在那種強大的壓力下窒息。

小胖子並沒有瘦多少,他的食譜是經過精心設計的,典獄長大人曾向孩子的父親保證過他的健康。但是這個孩子畢竟只有五歲,他的身邊只有一支蠟燭和幾隻大得嚇人的老鼠。他無數次在睡夢中驚醒,他那絕望的哭喊刺激著老鼠一家的耳膜。

奧斯卡又被驚醒了,剛才他夢到和母親在花叢中玩耍,忽然母親便被水仙的枝葉纏住了,母親向他呼救,可是奧斯卡卻覺得自己越跑越遠。他大聲叫喊母親,可母親的面孔最終被花叢吞沒了。

無所謂了!就讓自己被黑暗吞噬吧!奧斯卡下了床,他毅然決然的走向黑暗。

這次奧斯卡沒有遇到任何麻煩,他走到了水池的邊緣,他終於看清了,那壇黑洞洞的死水中交纏著粗大的鐵鏈,這些鐵鏈被緊緊的閉鎖在水池四邊的六塊石柱上。水池的正中心,鐵鏈的交匯處,奧斯卡看到那兒鎖著的是一個人。

同樣,與這個人的交往過程是相當駭人的。奧斯卡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被嚇得高聲尖叫。那個人長髮直垂到腰際,他的下半身都被浸泡在水裏,水池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少年不確定他是死是活。

奧斯卡知道他仍然活著,因為他的餐盤會變成空的。少年對這樣一個神秘非常的罪犯充滿了好奇,他已經嘗試過下水去碰觸他,結果令膽戰心驚的奧斯卡非常滿意,那個傢伙一動沒動,他仿佛就象死過去一樣。

相識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奧斯卡在多次試探以後終於確定“室友”一點危險也沒有,他高興極了!這是個大活人啊!不多見啊!少年終於有了說話的物件,他很有禮貌,他鄭重的介紹自己,並稱呼活死人為先生。“活死人”是奧斯卡給室友起的外號。

接下來的一切都很順利,儘管活死人從來沒有回應過奧斯卡的話,但是奧斯卡並不在乎,他向身邊唯一的人講述著自己的故事,他的家族,他的母親,他的妹妹,他的房間,他牢房中的那窩老鼠,少年稱他們是“伍德一家”,他以欺負伍德一家為樂。少年還向室友訴說了自己的罪行,少年從不認為他犯罪了,他相信室友一定同意他的看法。

說話太單調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是一個細心的少年,他要守護水牢的士兵代他向典獄長傳話,他需要更多的洗澡水。

典獄長就是這樣,他對少年幾乎是有求必應,他已開始佩服這個孩子,那絕對不是所謂的“少年不識愁滋味”,安魯家這位小公子確實有著同齡人所無法比擬的堅強勇氣。

奧斯卡每週都為室友擦洗身體,他能夠感到室友的體魄非常有力,這個人的身上有著精壯的肌肉和無數道恐怖的傷痕。少年知道擁有這些的一定是強大的騎士,就像他家的那些勇士一樣,他們都是值得自己尊敬的。

少年非常喜歡室友那一頭烏黑的長髮,他不知道世界上有黑得那麼純粹和耀眼的頭髮,可相比于這些,少年最羨慕的是室友的皮膚,那是最美麗的一種顏色,淺淺的黃色就像秋天翻滾著的麥浪,那些縱橫交錯的傷疤並沒有破壞皮膚的光澤,奧斯卡已經愛上給室友洗澡這件活動,他一邊洗一邊還哼著母親從前唱給自己聽的兒歌。

日子應該是過得很快的,奧斯卡每天面對室友時都能找到新鮮的話題,而室友的面孔也好像發生了一些變化,奧斯卡覺得室友對自己露過一些十分細小的表情,可他並不十分確定。

有一天他和室友的關係突然發生了本質的變化。奧斯卡對那個想要謀殺自己的傢伙充滿了感激,如果不是他,室友可能永遠都不會搭理自己。

13最近苦惱得很,這個小傢伙不斷的騷擾著自己,他目睹了這個孩子從最開始的淒懼到現在從容歡快的全過程,他不得不佩服這個孩子的神經,那應該與他的身材一樣肥大,他好像只有五六歲,一個五六歲的孩子竟然在不斷的嘗試接受這樣恐怖的環境,現在他居然在尋找娛樂的開關,13想到這兒不禁有些悲哀,胖小子最大的娛樂無非是“伍德一家”。

他是西大陸最厲害的殺手,他與搭檔從沒失手過,他的刺殺行動甚至被一些國家寫入了正規的史書。雖然那些記載只能描述殺手的一些蛛絲馬跡,但是見過那些敍述的人們都驚訝于殺手的強大和縝密。

13實在不想理會那個小胖子,尤其是這個傻孩子拿自己的小雞雞跟他的做比較,13不得不承認西方人的“傢伙”是比自己這個東方人的大了不少,可他並不能忍受一個小孩兒的嘲笑。

殺手之王一直在為這件事情而惱火,而現在居然有人讓他更加惱火。今天的晚餐遲到了10分鐘。這沒關係,他還不餓,可是進門送飯的那個傢伙實在是蹩腳,他的行為簡直是對殺手這一職業的羞辱。

“請將晚餐放在水池的邊上好麼?我最近身體有些不好,我不想移動。”

奧斯卡吃驚的看著13,他還不相信這是室友的聲音,少年目瞪口呆,一個月?還是兩個月?這位眼睛都不曾睜開過的室友竟然開口說話了!

那位衛兵打扮的傢伙有些錯愕,他不知道罪犯提出了這樣的要求,他看到了捆綁著13的鐵鏈,確實,這個要求並不過分,現在他扮演的是一個送飯的,送到門口和送到人家嘴邊都還不是一樣。

這名衛兵將餐盤放在了水池的邊緣,他的眼睛始終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的目標,那個小胖子呆傻的看著這一切。衛兵緩緩的將手移向藏在袖中的匕首,可就在這個時候,他感到一道烏黑的亮光在眼前一閃而過。

13很久沒有殺人了,他將鐵鏈套上了蹩腳殺手的脖子,他感到對方的脈搏透過鐵鏈傳到了他的手心,他將高大的衛兵拖進了水池,那個傢伙還沒有來得及叫喊便聽到了自己頸骨被絞碎的聲音。

殺手之王很滿意自己給孩子造成的震撼,他的功夫還沒生疏,那條鐵鏈在他的手中近乎無聲無息。

“您能在說點什麼嗎?求求您了!您的聲音非常好聽!”奧斯卡對漂浮在水池中的死人一點興趣都沒有,他更在乎那個活的,他想要確認一下,如果室友真的會說話,那麼將來的生活一定會樂趣多多!

13被這個少年驚呆了!他的神經是拿什麼做的?自己在他面前殺了個人,可他連眼都沒眨一下,他甚至只關心自己是否還能講話!殺手之王想到了自己小時候的那些事情,他被訓練了很久才習慣了鮮血與死亡,可是這個少年呢?他似乎天生就對這些無動於衷。綜合這些天來自己對他的瞭解和觀察,他甚至比自己更加適合做一名殺手,他擁有無人能比的天賦。

殺手之王與少年的第一次交談便在這時開始了,少年聽從13的話,他將晚餐放在了“伍德一家”的“門口”。“伍德一家”的家長,一隻碩大的老鼠馬上就竄了出來,它只是聞了聞便開始大嚼大咬。

“伍德一家”的其他成員都在擠門口向外張望,它們在家長享用完畢以後才能去品嘗那些美味,可是顯然那位家長的運氣非常不好,它被小胖子陷害了,它像許多在實驗中犧牲的小老鼠一樣,在飽餐一頓之後便痛苦的嘶鳴幾聲,接著它就一命嗚呼。倒楣的“伍德一家”縮在地洞深處瑟瑟發抖。

奧斯卡這時已經全明白了,他委婉的向13致謝,他知道他險些被謀殺,這個孩子的思維在經過自己這個把月來的多番折磨之後,不但沒有變得遲鈍,反而更加細緻。

此時奧斯卡坐在水池邊,他的兩隻小腳歡快的踢打著那池髒水。殺手之王愜意的泡在水池裏,他剛殺過一個人,而小胖子對他非常尊重,這一切都讓他感到很高興。那個倒楣的蹩腳殺手的屍體就飄在兩人的面前。

一大一小兩個瘋子就是在這樣詭異的場景中開始了他們愉快的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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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3 18:59:53
第二集 第六章

對於奧斯卡來說,13就是一座寶庫,少年隨便挖掘出來的東西都閃耀著奪目的光華。

小胖子每天都要在地上蹲一種奇怪的步法。最開始的時候,他懷疑13有虐待兒童的傾向,他的腿部在長時間的紮馬以後會變得無比僵硬。可是到了後來,少年發現在配合了13教他的那種呼吸方法之後,他的胖身體已變得越來越輕,他可以輕鬆的飛躍三米寬的水池。

對於13來說,奧斯卡無疑是一個非常認真刻苦的好學生,他不知道是什麼力量支持這個小胖子在虛脫之後仍不倒下。他將訓練的力度逐漸增大到自己小時候的三倍,他知道,少年的身體很脆弱,他的身形也不適合練習東方武術,可是這不要緊,少年就象一頭倔強的驢子,只要他指定一個方向,這個胖小子就會沿著那個方向一直走。

最先倒楣的是水牢的石壁,它曾用自己的堅硬豪不客氣的嘲笑孩子的無力。但是孩子沒有放棄,直拳,簡簡單單的直拳,孩子的拳頭已脫掉了一層皮,但是這個孩子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他仔細的體會著殺手之王的話,他說擊打的不能是石牆的表面,而是石牆的結構,想要破壞一件堅硬的東西其實非常容易,你只要破壞了他的結構就行了。

孩子研究著石牆的結構,他根本看不到什麼結構,他看到的僅僅是石頭。

石牆開始害怕了,這個契而不舍的孩子從來沒有放棄過擊打它,它已經忘記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它更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恐懼緣於一次意外,小胖子打出了看似平淡無奇的一拳,石壁第一次感到深入骨髓的疼痛,那種力量透過它堅硬的外殼一直到達它的核心。

奧斯卡清楚的感到了石壁的顫抖,剛才他按照13的教導又換了一種發力的方法,少年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拳頭揮出了一股氣流,他嘗試用這股新生的力量透入石壁的深處,拳頭感到了石頭的反擊,但少年將那種微弱的力量忽略了,儘管那使他的皮肉破綻,可是少年欣喜的發現石壁終於龜裂,他終於達到了13的要求。

在這之後,13仍然讓少年堅持站步法,打石牆,可是他增加了孩子的運動量,而倒楣的自然就是“伍德一家”。13熄滅了黑暗中那唯一的一點光亮,少年便在無邊無際的黑夜裏開始了對“伍德一家”的騷擾。

奧斯卡進行得相當不順利,他根本跟不上老鼠的速度,而有時明明看見了目標,可是目標又巧妙的隱入黑暗,小胖子甚至能夠清楚的聽到“伍德一家”對他的恥笑。我們要說這個孩子從來就不曾輕言放棄,他在13的指導下仔細分辨它們發出的聲音,敏感的判斷它們的位置,耐心的等待抓住它們的最佳時機。

孩子又一次成功了,儘管“伍德一家”越來越小心,可它們仍然會在出門時突然被一隻小胖手緊緊的捏住脖子,老鼠們很是恐慌,它們放慢了腳步,隱去了聲息,它們小心的躲閃危險,可是那個胖子近乎無處不在,它們每天都要被胖子抓住四五次。“伍德一家”在商量過後決定向胖子妥協,胖子不是貓,既然他喜歡而自己又沒有什麼生命危險那就讓他抓吧,老鼠們接受了這一事實。

“伍德一家”的合作自然引起了奧斯卡的不滿,他距離13的要求還有一定的差距。小胖子又找到了典獄長莫郎左.哈甯中將,他問中將大人要一隻寵物,但是這只寵物要很兇猛,動作要敏捷,性子也要暴躁,最後還要會抓老鼠。

典獄長大人知道這個孩子好像在進行某種訓練,他花了大價錢購買了一隻山獅,這個傢伙是各種小型動物的天敵,典獄長特別挑選了最桀驁不遜的一隻。他知道這東西不會給孩子帶來多大危險,那個殺手之王自然會照顧一切。

事實與莫郎左想像的有很大的出入,奧斯卡並沒有與13做過多的接觸,西大陸的殺手之王在交代了任務之後就會閉上眼睛,奧斯卡用自己的大腦努力的思索著完成任務的各種可行性。

比方說這只憤怒的山獅,它在進門之後便開始了攻擊。“伍德一家”首先便遭受滅頂之災,它們無疑是最弱小的。然後這頭小獅子就開始打奧斯卡的主意,雖然少年的拳頭讓它的牙齒有些鬆動,但是那並不要緊,它用閃電一般的速度躲避了大部分的攻擊。

奧斯卡對經常給自己造成一些傷口的小獅子並沒有感到憤怒,那只是他訓練的一部分,13說過,訓練中不允許他的情緒出現任何變化,那會降低他的成功率,甚至導致他的失敗。

最後少年還是成功了。小獅子已經放棄了進攻,但是無論它怎樣躲避,少年的拳頭還是會準確的落在它的頭上,它在發現根本不能與之抗衡之後也選擇了妥協,它開始嘗試與小胖子搞好關係。

13對這個學生很滿意,但是他知道這個孩子仍然需要鍛煉,無論是體魄還是心志。他丟給了少年一把匕首,那是從那個蹩腳殺手的身上取下來的,13將它藏了起來,他知道這個孩子需要精通一種殺人的利器。

奧斯卡在接過了匕首的時候也永遠的記住了殺手之王對他的教導。任何一種兵器都有它運動的軌跡,無論是攻擊的角度還是時機,它的最終目的都是在敵人的身體上留下致命的創傷。所以,制勝的關鍵就是怎樣在敵人的攻擊軌跡之外將自己兵器的軌跡落在敵人的身上。

匕首無疑是攻擊軌跡最簡短的一種兵器,所以掌握它的運用也是最艱難的,如果敵人使用的是長槍或者是長劍,那麼奧斯卡根本就不知道怎樣讓它的軌跡落在對手身上。條件有限,水牢裏有把匕首已經是光明神的恩賜,13不可能從最基礎的兵器開始教起。

13在這時已開始向小胖子灌輸所有關於殺手的知識,這個古老的行當在東方大陸已形成了一套極為完善的理論體系。

小小年紀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並不知道殺人是怎樣一回事情,儘管他差點殺了兩個孩子,可是我們知道,那是打架。一個殺手和一個打手是存在本質區別的,而這個孩子就是在這間陰暗的水牢中得到了養成殺手的最先進的知識。

13的理論來自於東方大陸那個傳承了數百年的殺手組織,這個組織不但培養著大陸上最優秀的殺手,同時,他們也在不斷的探索著新的殺人技術。

為什麼要將殺人稱為一種技術呢?道理很簡單,就是因為沒有人願意被殺,所以殺手在殺人時需要大量的技術支援。

奧斯卡認為創造這一理論的殺手前輩一定是東方大陸一位偉大的哲學家,他對殺手的定義是殺人之手。但這個意義肯定不會是一雙沾染鮮血的手那麼簡單。按照這個東方人的理解,殺人是需要意志、魄力、創意、甚至是藝術的一項系統的、全方位的人類工程,這項工程從人類屹立於世的那天開始便永無完工之日。

殺手這一特殊職業便是隨著這項工程應孕而生的,而且,從它創立的那天開始就奠定了它將長久生存下去的命運。因為這個世界有許多人需要被殺,也因為這個世界有許多人需要殺人。

殺手殺人從不需要理由,這之間只有買方與賣方的關係,一個人的生命能夠用貨幣來衡量麼?答案是肯定的,至少殺手是這樣理解。無論是位高權重的大人物,還是手無寸鐵的阿婆,只要世界上有人給了他們生命以籌碼,那麼殺手就有了殺死他們的必須,所以,僅此而已。

少年逐步學習的技術主要包括四個方面的內容。一、隱藏;二、逃跑;三、角色扮演;四、通訊聯絡。

隱藏,這是一個殺手賴以生存的技術。如果隱藏的不夠巧妙,那麼這個殺手的行動以至他的生命都會受到威脅。這裏說的隱藏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隱藏,也就是說不是披上塊草皮或是把自己埋進土裏那麼簡單。

隱藏的最高概念,那就是將自身的生機包括血脈的流動、呼吸、代謝都要徹底的融入當時當地的環境。所以,隱藏只是一個概念,具體到環境,那就是另外一項技術高深的技術。

逃跑,無論殺手的任務完成與否,在結束行動或是發現事不可為的第一時間,這個殺手所能做的便一定是逃跑。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脫離刺殺現場,只有最終順利的脫出對方的視線,這個殺手的任務才算徹底完成。那麼一旦被對方發現行跡,在這之後的逃亡無疑便會出現許多麻煩甚至是危機。所以逃跑的技術是一個殺手所必須精通的。

逃跑,根據情況不同大致可分為兩種,一是沒有暴露時的逃跑,什麼都不需要,只需要按照事先計畫到達指定地點,當然就算遇到接應的搭檔也不能掉以輕心;二是已暴露時的逃跑,這裏便需要殺手自身過硬的本領了。這主要包括逃跑路線的選擇,以及追兵的擺脫方式,對付獵犬的方式,對付截擊的方式,製作陷阱的方式,還有受傷時的各種處理辦法。

角色扮演!這是小奧斯卡最不理解的一項技術。殺手所要謀殺或暗殺的物件都是這個世界上的人,世界上的人又都有自己的職業。殺手在潛伏的過程中也會需要融入社會來掩飾自己的真正身份,所以這裏用到最多的便是角色扮演。殺手要扮演一個可以接近目標或是接近目標生活、工作區的這樣一個角色。

一旦對角色的把握出現了一點點偏差,那麼這個殺手的身份或目的就有被發現的危險,所以角色扮演事實上便是隱藏的一種變相技術,只是它太過專業和重要。

通訊聯絡,奧斯卡雖然第一次接觸到13仔細傳授的手語,但是他對殺手之王提到的那些遠距離通訊手段卻表現出了更大的熱情,他已經在幻想飼養幾隻信鴿或是13提到的那種體形小巧而飛行能力超強的鷂鷹。

在清冷黑暗的水牢,少年根本沒有機會檢驗哪怕是稍微的實踐一下自己所學到的知識,甚至連那把匕首也顯得有些多餘。

奧斯卡的頭腦是非常出色的,他領悟到能夠使用匕首擊殺目標的殺手無疑是最高明的,因為匕首的攻擊軌跡決定了殺手一定要與目標非常的接近,只有最高明的殺手才會出現在目標的面前而對方仍然毫無所知。作為一個僅僅只是瞭解一些理論的初學者,少年不可能無驚無險的靠近目標。

少年同樣瞭解到作為一個極其成功的殺手,13的驕傲不是刺殺了那些大人物,而是他現在仍然好好的活著。在反復的揣摩中他始終緊記著13的話,什麼對一個殺手最重要?不是對目標的終結,而是在行動中保住自己的生命。

犧牲是安魯家族的一貫信仰,小胖子也從血脈中繼承了這種觀念,所以他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消化了這個殺手之王提出的關於保命的概念。是的,生命是最寶貴的,一個殺手的行動要以保住自身的性命為大前提。殺手與死士不同,殺手殺人是用智慧去拼,而死士殺人是用生命去換。小胖子從來沒想過要做什麼死士。

13不可避免的成為了奧斯卡唯一的陪訓對象,這個小胖子瘋狂的刺殺他,雖然這是13自己要求的,可是他對少年的投入仍然感到吃驚。

少年最初的舉動是非常笨拙的。當然,那是看在殺手之王的眼中,他的呼吸太粗糙,他的動作太緩慢,他的匕首根本沒有威脅,儘管他弄出的聲音已很微弱,但是那仍然太吵。這種程度的刺殺根本就不值得13去留意,但是他仍然耐心的訓練著這個小胖子。對他來說,能夠在這樣的年紀看見一個孩子的成長是非常值得欣慰的。

奧斯卡在訓練中越來越熟練的運用了13交給他的那些理論,而從前一知半解的知識也在實踐中得到了融會貫通。可是很不幸,他面對的是殺手中的王者,少年精心策劃的無數次刺殺都以失敗告終,但是少年從沒放棄,他最好的戰績是斬斷了殺手之王的半截黑髮。

13對此很滿意,他從不認為西大陸的武者能夠在一對一的情況下碰觸到他,而這樣唯一的一個也是自己訓練出來的。13感到非常自豪,這個孩子僅僅只有七歲多一點,他取得的成績根本無法想像。

殺手之王的被捕是二十五位聖騎士的集體功勞,13幹掉了其中的十四位,傷了剩餘的全部。可是現在,一個七歲的孩子在一次暗殺當中僅用一把匕首就差點削下了殺手之王的腦袋,這恐怕沒有人會相信,但是事實的確是這樣。

時間就在少年和殺手之王的攻防間飛速的溜走,當奧斯卡被告知將要搬離水牢的時候,13決定要教會少年最後一件事。

奧斯卡非常不理解13的決定,他的這位老師看上了他的寵物,殺手之王想要那只山獅的皮。少年曾經試圖說服13用其他的皮毛來代替,可是他的老師確定只要他寵物身上的那件。

小奧斯卡陷入了掙扎,他給獅子起名叫安魯斯特,他和它已成為非常要好的朋友,少年的匕首無法指向他的玩伴。

最終,少年在13的壓力下妥協了,他持著匕首顫顫巍巍的走向睡夢中的安魯斯特,他本想給朋友一個痛快,可是那一刀卻在最關鍵的時刻偏離了要害,被鮮血和疼痛驚醒的安魯斯特失去了理智,它不理解朋友為什麼要這樣對它,它本能的反擊給奧斯卡帶來了大面積的傷害,直到它就快要咬住少年的咽喉時,小男孩才將匕首刺入了它的心臟。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放下了手中的鵝毛筆,他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膀,他的大腦被一種莫名的情感所淤塞,現在他需要休息一下。

少年親王在見到一室的陽光時不禁有些恍惚,他的精神仍在黑暗中徘徊。與殺手之王的交往是少年最珍視的一段記憶,現在親王殿下雖已完成了文字部分的表述,可是它的意義卻是殿下永遠都琢磨不透的。

花園中的侍女親切的跟小親王打著招呼,她們在逗弄一隻不知從哪里闖進官邸的肥貓,這只毛茸茸的大花貓並不怕生,它愜意的享受著女孩們的撫摩和她們送上來的精緻美食。

親王想到了他的安魯斯特,那只大貓也曾是這樣一副表情,可是它臨死前的眼神卻總是出現在這位殿下的腦海中。13最後的教育是成功的,少年恐怕至死都不會忘記殺手之王的話。

“如果你不想經受那種背叛和那種絕望,那麼就不要將信任輕易的送給別人。”

侍女們發出了歡快的笑聲,奧斯卡覺得那非常刺耳。花園中的景物是那樣的精緻,它們幾乎都沐浴在陽光之中,光亮引起了奧斯卡的反感,他突然感到自己跟這個充滿光明的世界格格不入。

親王回到了自己的書房,當他打開記憶的大門時,黑暗就像洪水一般沖毀了光明的堤壩,少年感到那種力量將自己完全的分裂,他甚至看到小胖子的手中提著的竟是自己的頭顱。

少年急切的書寫著所有的回憶,他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這確實不是他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做的事。少年打發埃勃男爵為他推掉了所有的社交活動,親王知道現在的自己並不適合出現在那種熱鬧的場合,他就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在那些寫滿記憶的紙張上,我們時刻都能聽到少年那瘋狂的咆哮。

冬天的多摩爾加有著四季中最為分明的顏色,一場大雪便讓這座監獄之城披上了素白的外衣。人們不會被這層外衣所迷惑,每一個聽說過這裏的人都清楚,監獄裏關押的都是嚴重的褻瀆了光明神的重刑犯,他們是一群被惡魔迷惑的鬼怪。

多摩爾加監獄占地廣大,它擁有一座主堡和兩座副堡,在這之外,它還有一大片木頭和土磚搭建的棚戶,那些低矮的小房子根本就不能稱其為監獄,它們錯亂的排列在一起時更像是某座城市的貧民窟。

泰坦法典的嚴苟造就了苦役營中的慘像,這些住在棚戶中的人們都是遠處堡壘中關押著的罪犯的家人。連坐就是這樣一個令人恐怖的制度,只要你的犯了重罪,那麼你的所有家人都要跟著倒楣。這樣即能震懾那些想要幹些不法勾當的傢伙,也能阻止犯人們在獄中時刻準備的逃脫。對於敢於越獄的罪犯,多摩爾加的規矩是在這個傢伙的面前將所有與他有關係的人一一屠戮,然後再將其重新關進大牢。

無論你是貴族還是平民,無論你是商人還是腳夫,只要你進入了多摩爾加,那麼尊嚴就已離你遠去,你只能用所有的資本去換取那異常艱難的生存。

苦役營每天都在死人,這裏的囚徒在護衛和那些監工的眼中連蛆蟲都不如。光明神將一座儲量豐富的煤礦放在多摩爾加的意義就在於對這些罪人進行懲罰。現實世界中的一切罪惡都將受到審判,可是在這裏,在多摩爾加的苦役營裏,殺戮是合法的,其實也可以說成是沒有人在意你的死活。

挖礦自然是男人們的事情,所有的男人都要參加勞動。苦役營不贍養老人,也不負責教育兒童,所有的男人都被分配了號碼,所有的號碼都被分配了工作。工作繁重麼?開玩笑!怎麼會有人打聽這個!中將大人只在乎完成的數字,他和他的部署從來沒有計算過類似工作量這樣的可笑問題,那是犯人們自己的事情。在苦役營,只有死人才可以停止工作。

落難的女人永遠與倒楣脫不了干係。在多摩爾加,她們的悲慘境遇是無法想像的,為了一塊能夠禦寒的冬衣,婦女們就可以出賣肉體;為了一塊能夠裹腹的麵包,她們可以用自己還未成年的女兒來換取。貞操?開玩笑!在生命與貞操之間你會怎樣選擇?選擇貞操?呵呵!不要以為自己是好樣的,多摩爾加的男人會讓你同時失去這兩樣東西。

典獄長十分清楚他的監獄的狀況,他不願意改變什麼,而且也沒什麼好改變的,多摩爾加一直是這個樣子,儘管中將大人在看到下體開裂血灑遍地的幼女時會絞死那個犯了錯誤的士兵,可是這件事情僅僅是個意外,他相信他的士兵並不是一群壞坯子。

真正的壞坯子是司法部那些所謂的密探,中將大人對這群把他的監獄搞得烏煙瘴氣的惡棍充滿了鄙視,中將懷疑那些傢伙本來就是罪犯,不然他們不會懂得那麼多惡毒的招數。

這些密探是多摩爾加真正的主宰者,他們雖然歸屬不同的首領管轄,可是他們分享著多摩爾加的一切,女人、財物、食品、煙酒,他們過著和自由世界差不多的生活,而且他們覺得這樣更加精彩和刺激。

他們想盡辦法利用手頭上的犯人取樂。“死亡拳賽”。“初夜大會”,對這些娛樂項目他們既有創新又有繼承。他們知道每個罪犯都對他們恨之入骨,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們像往常一樣吃著來自罪犯的賄賂,他們像往常一樣淫辱罪犯的妻女。他們說,這並不能怪他們,要怪就只能怪這裏是該死的多摩爾加。

該死的多摩爾加!平民在這裏根本沒有任何活路,而貴族也同樣在苟延殘喘。他們的區域就處在苦役營和婦女營的中間,兩邊的慘呼讓曾經高貴無比的貴族們無所適從,雖然他們不缺衣物也不缺食品,可是恐懼的煎熬時刻折磨著他們的神經,他們不知道那些惡棍會不會闖進他們的囚室。

答案是肯定的。密探絕對不會放過這些貴族,他們無疑是最有油水的一群人,這些貪得無厭的惡棍會掏空你的收藏起來的錢財,在這之後便要看你家的夫人和小姐是否中他們的意了。放心!大膽的勒索吧!大膽的強姦吧!歷史上被關進多摩爾加的貴族從沒出現過翻身的紀錄。這是絕望的土地,這是光明的死角。

奧斯卡剝下了安魯斯特的皮,他強忍著身上的傷痛,少年將血淋淋的獸皮交給了他的導師。13看著沉默的少年不禁搖頭苦笑,當年他的老師讓他殺死的也是自己的朋友,可那卻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這兩樣能比麼?13注意到少年的眼光已變得模糊而深邃,他知道那和自己從前所達到的效果是一樣的。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在第二天就搬出了水牢,他始終沒有與13說話,而13也在教導他一番之後就閉上了眼睛。少年在離開這個自己生活了一年半的水牢時終於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看,他看見殺手之王慢慢隱沒於黑暗之中,13,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奧斯卡看到了陽光,也看到了安妮,他從殺手之王那裏學會了如何控制感情的流露。他任由安妮撫摸他的臉頰,安妮的淚水落個不停,伯爵夫人已經儘量控制自己不要哭出聲音,她以為小少爺已有些呆傻了,她抱著孩子不住顫抖。

奧斯卡用了很長時間才讓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相信自己的腦袋並沒有壞掉,安妮為此還打開了一瓶香濱,少年也嘗了一些,他為自己第一次喝酒慶祝的竟是這樣的事情而耿耿於懷。

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無疑是一個偉大的女性,沒有人願意進入多摩爾加去陪伴一個犯人,雖然曾經有許多無比忠誠的侍從都跟隨那些落難的貴族進入了多摩爾加,但他們的下場也都是無一例外的淒慘。

安東妮根本沒有理會那些可能存在的危險,她將公主的小兒子獨自放在多摩爾加已經一年半了,這顯然是她所能承受的極限。她曾經在瀕危的公主面前用對光明神最崇敬的語言發誓,她要照顧這個孩子直到自己生命的終點。

伯爵夫人在進入監獄時曾敏銳的察覺到許多雙不懷好意的目光。雖然她知道真正的危險已經降臨在她和少年的頭上,但她並沒有在意,她相信光明神,這位偉大的神明絕對不會拋棄一個孩子。

莫郎左.哈甯中將大人在孩子離開水牢的時候並沒有作什麼表示,他已經被一些大人物嚴正的警告過了,那個孩子是必須死的,來自都林的信使很委婉的表示如果中將的立場不堅定,那麼這位伯爵同樣會面臨非常危險的局面。

儘管中將並不敢當面違抗大人物們的指示,但是這位典獄長卻在背後動了許多心思,他清楚那些大人根本不會把他怎麼樣,實際也不能把他怎樣,他和他的師團都屬於帝國軍部的管轄,軍部從來不會看那些主持政務的傢伙們的臉色,軍人對政客的反感可不是源起自一天兩天的事情。

這位帝國近衛軍的中將師長極為信任少年犯的父親,這種信任不是來自于孩子父親的軍銜,而是出於一名軍人對另一名軍人的尊敬。安魯家族的公爵、水仙騎士的統帥,泰坦帝國所有軍人都曾做過在這名元帥的徽下報國揚名的美夢。

相比于國務大臣膝下的那只可憐蟲,多摩爾加監獄的護衛兵們更同情元帥的小兒子,他們私底下經常談論小囚徒曾經犯下的罪行,他們都認為這個孩子在某些方面是足以媲美征戰沙場的“安魯之虎”的。

他們還知道司法部的密探已經頒佈了殺死孩子的懸賞令,但是作為一名軍人,他們無疑會遵從自己將軍的命令,中將大人命令他們保持警惕,監獄是他們的,而不是司法部召集的那些流氓們的。軍人們都認為這是他們的中將大人發出的少數幾個正確命令之一。

就象軍人們以為的那樣,泰坦帝國近衛軍多摩爾加守備師的莫郎左.哈甯中將作出了在他一生中被證明是最正確的一個決定——他要保護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元帥的賄賂雖然誘人,但是中將大人以為光明神雖然有權利剝奪一個罪犯的生命,但是那並不應將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也包括在內。

莫郎左.哈甯伯爵為著自己這個決定思索了好久,他打算還是用老辦法。水牢中那具出現得莫名其妙的屍體已經證明了這種方法的正確性,只有將孩子和那些強大得變態的傢伙們放在一處,才能保證他的生命不受侵害。

奧斯卡與他的安東妮阿姨並沒有團聚,他們只是匆匆的見了一面。在典獄長的親自押送下,他被鎖進了位於監獄內堡頂層的一座囚室,據說那裏關押著一位將軍。一位異常強大的波西斯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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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第七章

黃昏當一輪塗抹著豔麗的大紅色的落日沉入西方的時候,都林城點亮了它的燈火。這些帶著黃暈的光輝靜靜的閃爍它們都似乎在訴說著一個個奇妙的故事,從貴族寬敞奢華的客廳到平民們拘謹簡樸的餐桌每一個角落都有它們在散發著光和熱。

城市已告別了白晝的喧囂,就連路邊的乞丐也停止了本無休止的乞討他們聚在巢穴的各個陰暗的角落,厚顏無恥的交流著行乞的心得。

泰坦偉大的貴族老爺們雖然將貧困和勞苦沒有道理的加在了下層人民的身上可是光明神卻給予了大眾最偉大的精神,他們開朗,他們樂觀,他們雖然被生活的重擔蹂躪得近於麻木,可是他們仍然保有自己的微小的快樂。

雖然這些快樂無非就是跳舞、看戲劇、喝甜酒,可是你期望這些隨時都準備失業的市民有更加高尚的追求麼?他們覺得向國王的塑像吐口水就是一種高尚的行為,可司法部的衛兵和搜查官們卻都不這樣認為。這些手裏拿著粗木棍的瘋狗到處咬人,都林城所有的平民都曾聽過木棍在頭上呼嘯而過時帶起的風聲。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並不是第一次上街了,這些天來,他每在用過晚餐後便會叫上自己心愛的妹妹,並帶上昏昏欲睡的保鏢去夜遊帝國首都。

寫作耗費了親王殿下大部分的精力,他往往是懶懶的靠在租來的馬車裏享受小小姐手法細膩的按摩。

那架出租馬車已經引起司法部護衛隊的懷疑了,它總會在都林城的街道上行走到深夜才會折返,一些密探曾經試圖跟蹤,可是他們很快就得到了來自上司的警告,那架馬車是絕對不能招惹的,那包括馬車的零部件、拉車的馬、趕車的人,和車廂裏面坐著的那些。

薩沙有些懷疑自己的感覺,她覺得“冰熊”哥哥在吃過晚餐之後便將大腦全部用於消化了。雖然她不知道哥哥為什麼會處在這樣一種狀態,可她能夠從哥哥的眼神中讀出血腥與淒涼。

只有荒原困獸才會擁有這兩樣毫不相干的感情,這樣的凶獸不是在血腥中瘋狂,就是在荒涼中滅亡。

此時的奧斯卡確實是異常危險的!暴雪能夠感到少年有意無意間散發出的殺氣,他也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麼狀況,他同樣不瞭解少年親王的心境,他不知何時開始變得有些害怕這個小胖子。

保爾的害怕是不能稱之為恐懼的,作為殺手之王,他早就沒有了這種情操,保爾覺得那只是一隻雄獅在面對一頭憤怒的犀牛時所能做出的本能反應,與其說是害怕,我們更應該稱其為退讓。

是的,任何觸逆奧斯卡的人和事都會被他毫不留情的毀滅,他沉醉在多摩爾加的氣息之中,他覺得周圍的人群全都是罪犯,他看著他們受煎熬,他看著他們被壓迫,等到適當的時候,奧斯卡會帶領他們起身反抗,奧斯卡已經嗅到從都林地層深處慢慢蒸發出來的血腥味,憑藉著野獸一般的本能,他知道這個外表繁華富庶的大都市並不是真的那麼光鮮亮麗,他知道正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試圖搖撼甚至是摧毀這座巨大的城市。

親王雖然滿腦子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思想,可是他對外界的一些刺激仍然是有反應的。司法部的護衛們在搜刮著躺倒路邊的流浪者的屍體,還未成人的幼女擺出各種可笑的姿勢勾引著路人,流氓在鬥毆,婦人們在爭吵,貴族們在燈紅酒綠的旅館和沙龍中穿梭。少年親王已經失去了對這個龐大的城市的美好印象,現在的首都更像是一個垃圾集散地。

奧斯卡挽住了妹妹的手臂,他的聲音聽上去顯得非常疲憊。

“薩沙,咱們回去,咱們回家去。”

七歲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有了新家,那個家處在多摩爾加監獄防守最嚴密的內堡頂層。鎖住奧斯卡的鐵門看起來要比水牢裏那座石門輕便許多,但這不要緊,少年已經習慣了牢獄生活,他有許多的事情要做,13為他佈置了許多功課。

這座監牢的主人又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傢伙,奧斯卡在家鄉見到過許多從戰場上掠來的奴隸,這個傢伙的面孔跟他們很相似,根植安魯的種族仇恨令奧斯卡對他有些顧忌,這個少年按照13的教導對他進行刺殺,可是這個所謂的將軍明顯是一個怪物,奧斯卡發現他總是在自己的攻擊軌跡之外,少年從來沒有成功的與他接近。

渥薩卡.穆罕目德對這個小傢伙是有些好感的,原因來自于這個孩子的父親,他答應照顧孩子的條件就是在他牢房中佈置一個小型的神龕,他知道安魯家族會有辦法弄到的。

公爵答應了這個要求,只要小兒子能夠獲得安全,這位大人是不惜花費任何代價的。

在光明神羽翼下的泰坦是不可能允許真神的存在的,渥薩卡.穆罕目德將軍的神龕足以引發一場地震,光明教會的裁決議院會將所有與它有關的人通通燒死。

這位將軍從未參加過對針對安魯家族的戰役,他領導的軍隊一直在與東方王朝的守邊部隊周旋,直到他被人陷害,他不知道為什麼真神的腳下會存在那樣卑劣的一群人,他們已經忘記真神給予他們的榮耀和地位,他們只知道搜刮土地、錢財和美女。

將軍在意識到自己被國家的當權者徹底的出賣時就已決定要在真神的面前提出控訴,真神會永遠指引著他和他的民族,最終他們會將人間的邪佞全部剷除。

奧斯卡與將軍相處一些日子之後就停止了刺殺,因為將軍有些害怕了,他吃不好,睡不好,他無時無刻不在提防這個小胖子。他有些奇怪,一個孩子怎麼會知道那麼多的殺人伎倆?

將軍決定需要用一些事情來轉移孩子的注意力,不能再讓小胖子利用自己開展減肥計畫。渥薩卡讓少年向典獄長轉達了他的一些要求,最後他得到了一塊木料,他用少年的匕首將木頭雕刻成一把木刀,確切點說是一把常見的波西斯彎刀。

將軍在拿起刀的瞬間便像換了個人一樣,奧斯卡根本抵擋不住那種火山噴發一般的氣勢。這種氣勢將這個看的有些入迷的少年掀了個跟頭。

渥薩卡確實是興奮的,他已被監禁了九年,三千多個日日夜夜他一直都渴望能夠再一次拿起從前的武器,現在他有了,雖然只是一把木刀,可是他對自己的作品非常滿意,這把木刀甚至已開始閃爍類似金屬一般的寒光。

將軍的木刀在飛舞,整個監室都響起了冷風的嘶吼。

奧斯卡看得目瞪口呆,他已經知道這位新室友是非常不好惹的,可是他直到這一刻才明白強大的真正含義,舞刀的將軍是不容任何人侵犯的,彎刀可以撕裂一切阻擋它運動的東西。

在接下來的日子,奧斯卡每天都要欣賞一次將軍的刀舞,彎刀那種完美的軌跡讓少年看得如醉如癡,他的心中開始有種聲音在不斷的呼喚,他知道那是在催促他拿起那把刀。

將軍的囚室很寬敞,將軍每天都會把它打掃一次,它甚至還擁有一扇向陽的鐵窗。清晨,陽光和鳥兒都會落在這扇長寬僅為四十釐米的小窗上。少年在每次用餐的時候都會用一些食物來逗弄那些小鳥,這並不是什麼孩子心性,而是少年希望自己不會被莫名其妙的東西毒死,所以小鳥成為最佳的實驗品,少年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殺手理論中有許多是只有用生命才能檢驗出的真理。

渥薩卡.穆罕目德是一個標準的軍人,雖然波西斯騎兵並沒有很精確的建制,但是這並不妨礙戰士們的成長。渥薩卡在馬背上出生,在軍隊中長大,在戰場上苦練刀術,在生死間感受生命,這一切都造就了他那鋼鐵一般的品格。

除了偉大的真神,恐怕任何人都無法安撫戰士的心靈,渥薩卡.穆罕目德將他的忠誠和熱血全部獻給了這位元神靈,他曾在被捕之後的一個晚上企求真神的原諒,因為他要結束自己的生命,本來這是真神才擁有的權利。

我們知道這位將軍並沒有死,他甚至還過得很好,這並不應該是一個波西斯將領的作為,他們通常會選擇與敵人同歸於盡。將軍為什麼沒有選擇自盡,這一直都是大陸歷史學家爭論不停的問題,這位將軍回憶錄中僅對他此做出過一句解釋。

“真神賜我未知,我相信。”這句話無疑就是在搗亂,如果他不這樣說,恐怕也不會引起後世的爭論。

渥薩卡.穆罕目德在獄中的生活像身處戰場時那樣精確,他會在每天的同一時間起床,在每天的同一時間弄醒小胖子,在每天的同一時間做禮拜,在每天的同一時間進餐,在每天的同一時間用彎刀對付自己假想中的敵人。在每天中其他的時間,將軍會坐在監獄的一角虔誠的頌經。

將軍的泰坦話並不是很流利,但奧斯卡對語法和句勢也不怎麼熟悉,他在獄中沒有接受文化教育的機會,而他的兩任室友偏偏又是十足的文盲,所以他只能任由自己胡亂的譴詞造句。

將軍對這個少年很感興趣,他不知道小胖子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訓練方法是誰教的,但是作為一個嚴格的軍人和波西斯最高段的黑刀武士,他承認,那種方法無疑能夠鍛煉出一個強大的戰士。

少年對將軍有些抱怨,他在天不亮的時候就會把自己從床上踢下來,可是少年又發自內心的尊敬穆罕目德將軍。將軍的嚴于律己,將軍的準確和堅定,甚至將軍在對待那座恐怖的神像時的虔心,這些都對少年的心靈與生活產生了莫大的影響。他在五六歲時向13學習了殺手的技術,而他在七歲時便開始向這位異族將軍學習軍人的風範,這個小胖子的好學決定了他未來的發展。

潘娜洛普大道31號後園外的小門,親王殿下扶著妹妹回到了家,他非常喜歡這個行館的花園,這裏有高大的樹牆和遍地的鮮花綠草。他那可愛的妹妹會攙著他的手在樹叢裏撒嬌,這時他會將園中最美麗的鮮花採摘下來,然後像一個騎士那樣把花束獻給他的小天使。

同過去幾天一樣,哥哥和妹妹在花園中吻別,妹妹回到了官邸中的臥室,而哥哥則去了自己的小別墅。本來這座樣式新穎的小樓是提克表哥自逃腰包建起來的,可是很不幸,它在一次牌局中被充為籌碼,奧斯卡根本沒有動用多少腦筋就贏得了它。

毒醫帕爾斯,哦對了,現在他是醫師派克。派克醫師正在等待小主人的召見,這是從多摩爾加帶出來的規矩,天平大哥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召集他的盟友和部下們見見面,大家可以通報一下情況,也可以聊天打牌互相吹捧什麼的。

奧斯卡將醫師召進了小書房,這裏有親王殿下那具心愛的躺椅,胖子最近已經習慣了馬車的顛簸,可是習慣和享受還是存在好大一段距離的。

少年幾乎是在瞬間便在躺椅上找到了最舒服的臥姿,他懶洋洋的眯起了眼睛,手上玩弄著一隻巨大的雪茄,一切都像在多摩爾加一樣。

“最近過得怎麼樣?”少年話語中流露出的冰冷與他臉上那副愜意的表情極不相稱。

“托您的福,這幾天的生活完全可以用幸福來形容,我在做一些實驗,還在教導芬拉爾小姐,一切都很好,真的。”帕爾斯回答得很小心,他知道少年最近的火氣比較旺盛,他不會有興趣跟自己胡扯。

“哦,這樣就好,那位芬拉爾小姐沒有給你惹什麼麻煩吧?”奧斯卡對卡奇大叔用生命拯救的女兒還有些印象,那是個模樣和氣質都還過得去的姑娘。

奧斯卡提到了自己的學生,帕爾斯感到很驕傲,那位芬拉爾小姐的心腸和對醫學的熱愛無疑將會讓她成為一個優秀的醫師。

“哦,是的,您請放心,芬拉爾小姐是一個好學生,我相信她一定會成為一名合格的醫師,但是顯然她現在的狀態非常不好,她有些困惑,而且這種困惑已經影響了她的學習進度。”

“哦?說說看。”事實上奧斯卡對芬拉爾小姐的困惑一點興趣都欠奉,但是他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現在本來就是閒扯的時間,親王需要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來調節一下被回憶錄搞得異常緊張的心情。

“呵呵!那是一種少女情結,芬拉爾小姐是您的侍女不是麼?但您從來沒要求她從事這方面的工作,這讓她在那些女孩子裏面抬不起頭來,所以……呵呵,您應該瞭解,就是這樣。”

奧斯卡想了想,他並不瞭解芬拉爾小姐那所謂的少女情結,她需要工作得像個侍女是麼?那麼自己完全可以交給她一些事做,這再簡單不過了。

毒醫從小書房出來的時候仍有點氣憤,那個小胖子在自己說完兩句話以後便示意會見結束了,這算什麼?帕爾斯告訴等在門外的騙子裏奇要小心一點,親王殿下非常不對勁兒。

奧斯卡在裏奇進來的時候就等在了門口,他給冒牌男爵一個親切的擁抱。騙子與帕爾斯是不同的,在多摩爾加,多比.利安.克裏奇是少年幾位老師中的一個。克裏奇家的這個孽子雖然是個大騙子,但他仍是個不折不扣的頂級貴族,他教會了小奧斯卡如何將自己扮演成一個連神都要讚揚的紳士。

小裏奇為什麼能成為西大陸最大的騙子呢?首先要說這個傢伙的興趣就在於此,其次,小裏奇應該是接受過洗禮的,他的父親可是位公爵,那麼那個時候光明神一定是在打盹,不然,這位偉大的神明是不會讓一個騙子在心理學和行為學上擁有那樣驚人的造詣。

大騙子就像小騙子其他幾位老師一樣,他對自己的學生非常滿意,他與小奧斯卡在一所牢房中共同度過的那段日子是值得永遠銘記於心的。

奧斯卡在看到騙子的臉上那抹熟悉的笑容時不禁有些感動,那是騙子最真誠的情感,這位老師不但將自己培養成一個合格的貴公子,而且他還教會了自己如何揣摩一個人的心理。在,少年過早的把握了人性中的各種昏暗元素,裏奇的教導讓他成為多摩爾加那個滿是罪孽的魔窟中最陰險的一員。

“您沒有意識到自己闖禍了麼?”裏奇笑得很開心。

奧斯卡對自己的惹下的大禍還有些印象,但是他認為那不很嚴重,他最近一直在忙回憶錄,本來他想向公主道個歉,但是親王的筆一直沒有停下,一些行動都被耽誤了。

“哦,是那些流言麼?薩沙提起過,好象都林人對我和阿萊尼斯公主殿下的事情非常感興趣,但是請您相信,那只是個誤會,皇帝應該已經出面澄清了,那種緋聞對皇室應該還有些殺傷力,他會制止的。”

裏奇看著奧斯卡露出了無法置信的表情。

“能告訴我您真是這樣認為的麼?”

奧斯卡迷惑的點了點頭,他知道事情可能有些變化,但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錯了。

“天哪!您一定不相信,就在剛剛,宮廷裏面傳出消息,皇帝在與法蘭、西葡斯的外務大臣進行晚餐時承認了公主和您的戀情,而且這位陛下還表示他是支持公主的選擇的。天啊!我真的相信您是無辜的了!您剛才不是說了麼?您與公主殿下是清白的,可是事實上呢?顯然除了您和公主之外是沒人這樣認為的!”

奧斯卡被驚呆了,不會吧!這太離譜了,皇帝承認了他和公主的戀情?是啊!天啊!誰能告訴他他和公主殿下是什麼開始戀愛的?

裏奇又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奧斯卡沒有什麼反應,他已經想到皇帝這樣做的原因,看來陛下是希望在與自己的交往中更加增進一步,自己確實又惹禍了,那麼站出來說明這一切都是假的?

算了吧!那不是找死嗎?皇帝等於已經把女兒託付給他了,自己再伸手打這個至高無上的父親一個嘴巴。奧斯卡甩了甩頭,他感到非常混亂,光明神未免太看顧他了,親王爵位、母親的財產、公主的熱吻、皇帝的默許,少年第一次失去了方向,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些事情。

是啊,一切都在貴族們的意料之中,恨嫁的公主不會有其他的選擇的,皇室在經過流言的洗禮之後根本不會給她選擇的機會。那個死胖子太幸運了,如果不是那些鋪天蓋地的謠言,他可能根本不會成為公主的戀人,一些別有用心的貴族在冷靜之後不禁深自後悔,早知道是這樣就應該把事情彈壓下去,現在公主名花有主了,他們誰都不用再去浪費心意了。

後悔歸後悔,貴族們的行動還是非常迅速的,關於小胖子的流言迅速傳播,魔鬼的子孫、天生的罪犯、多摩爾加出來的骯髒貨,詆毀和漫駡取代了上流社會對親王殿下的敬畏。

都林的青年貴族恐怕是最不願意接受的,皇帝的說辭傳出不久他們便已陷入了瘋狂,鎧甲、刀劍都準備好了,決鬥!只有通過決鬥才能消滅迷惑公主的惡魔。

裏奇走後不久,第一封要求決鬥的信件就出現在親王殿下的書桌上,奧斯卡看了沒兩眼便把它扔在一邊,寫信的傢伙是貴族嗎?小胖子在懷疑,信上通篇都是語法錯誤!

親王殿下最後接見了渥薩卡.穆罕目德將軍,這位車夫過得也很愜意,他與那四匹巨馬成為了好朋友,將軍用生硬的泰坦語與親王興奮的交談著。

“您知道雷述爾那些傢伙是怎樣對異性表達愛意的麼?呵呵,我簡直不相信,那是強姦,這些大馬竟然完全不顧雌性的感受,真神會懲罰它們的,哈哈。”

“您知道它們是怎樣睡覺的麼……”

“您知道它們是怎樣玩耍的麼……”

“您知道它們是怎樣爭鬥的麼……”

奧斯卡打了個哈欠,將軍現在說的話應該是過去十幾年的總和。他望著面前眉飛色舞的渥薩卡不禁又想到了從前那個不苟言笑的軍人,那好像不是同一個人。親王殿下歎了口氣,他看到進來的侍女手中捧著厚厚一籮信件,那不會都是約戰的吧?

奧斯卡苦笑著拿出了自己的彎刀,他把它交給渥薩卡。

“麻煩您幫我做一次保養,然後在您的真神面前為它念上幾句祝福的話,因為我想我很快就要大量的運用它了。”

渥薩卡.穆罕目德將彎刀遞給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就正在多摩爾加監獄內堡頂層的那間囚室裏,小胖子終於握住了他夢寐以求的武器。那雖然是把木刀,但少年將它拿在手裏時能夠感到其中噴薄欲出的殺氣。這一年小奧斯卡已經八歲了。

為什麼將軍在相處一年之後才將彎刀交給少年呢?沒辦法,真神的規矩就是這樣。波西斯彎刀是一種駭人的兇器,神明將這種兇器交給信仰他的波西斯人時便定立了法則,他要求人們用眼去觀察、用心去體會。彎刀是是真神在人間權威的象徵,將軍在少年面前舞刀所花費的時間被稱作是“承繼”!真神只保佑那些在承繼儀式中接過彎刀的武士。

波西斯民族很奇特,他們有多種語言、多種文字,他們的文明全部集中在對彎刀的崇拜上。他們將彎刀劃分為六種顏色,那代表著波西斯貴族的等級。他們的禮節全部是利用彎刀來表達的,無論是對待敵人還是對待朋友。

奧斯卡接過了彎刀,他首先學習的不是刀術,而是那些繁瑣的禮節,一個真正的彎刀武士必須嚴守這些規則。

很快少年便沉迷于這種攙雜了宗教情緒的刀法中。將軍在自己的國度是最受人尊敬的彎刀武士,他教的學生同樣也散發著強大的氣息。但是渥薩卡.穆罕目德並不知道少年的飛速進步是來自于殺手之王的武器本質論,在這位波西斯將軍的眼中,小奧斯卡對刀術的理解已經超越了自己,彎刀在他的手中經常能夠展現出最刁鑽的攻擊。

武器的本質是就是傷人,雖然人類在最初是為了對付那些野獸,可人類社會發展到了今天,人們用武器對付同類已經成為了主旋律。奧斯卡從殺手之王那裏學習到的攻擊理論概括成一個單詞就是“軌跡”。

東方人對武術和兵器的運用是世界上任何人類種族都無法比擬的。他們總結出的經驗可以傳誦千年而依然立於真理的不敗之地。

小奧斯卡對將軍的刀法觀察了整整一年,他已經瞭解彎刀所有的攻擊軌跡,與匕首相比,彎刀的軌跡同樣是簡單直接的。彎刀流線一般渾圓的造型決定了它的運動軌跡是呈現為弧形的,在少年自己的理解中,彎刀的使用方法可以形容為“圓缺”,圓為攻,缺為防,制勝的關鍵依然是東方人的那條思想結晶。

“在敵人的攻擊軌跡之外將自己兵器的軌跡落上敵人的身體”。

渥薩卡.穆罕目德又削制了一把木刀,學生的進展讓他這個老師興奮不已。很快,他成為了奧斯卡的攻擊對象,他歡呼著迎向了少年的進攻。監獄生活直到這個時候才真正有了趣味,師徒間的爭鬥往往會持續一天,直到少年累得或是被打得暈倒在地。

作為波西斯最高段的黑刀武士,渥薩卡將軍的驕傲不允許他攻擊一個八歲大的孩子,可是這個孩子顯然是一個相當麻煩的角色。

他在這種激烈的對抗中迅速的成長著,也許作為將軍的弟子,奧斯卡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給他的老師造成壓力,可大家不要忘了,這個少年曾經學習過世界上最先進的殺人技術。少年不服輸的精神讓他很快就放棄了正面進攻,不要誤會,少年只是認為來自暗處的襲擊會更有效果,

事實確實是這樣,渥薩卡開始手忙腳亂了,日子仿佛又回到了這個孩子剛剛認識他的時候,但是將軍知道,現在這個孩子已經更加強大,他已成功的讓自己由防守轉入進攻,進攻一向都是最有利的防守,但渥薩卡知道,他的優勢不會持續太久,他的學生是一個怪物,這個少年無時無刻不在琢磨如何用彎刀暗害自己。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寫完這一段時已經是深夜了,他離開書桌投向了自己的躺椅。自從獲得自由之後,事情一件一件的接踵而至,讓這位小親王頗有一些頭疼。就拿書桌上那過百封要求決鬥的信件來說,奧斯卡就完全不知道應該怎樣處理。

少年雖然很是困惑,可他仍然理清了一些頭緒,情況雖然說不上對自己是有利還是無利,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與公主的戀情擋住了許多人的路,想必對公主抱有一定幻想的貴族都將把他當成死敵。親王又把目光投向了那些堆積如山的決鬥書,看來有必要讓都林的精英青年們清醒一下了。

“埃勃男爵”被僕人叫醒了,他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匆匆趕到了親王殿下的小別墅,那個少年一定是有緊急的事情需要自己處理。

現在的騙子看起來有些滑稽,他穿著好笑的小丑睡衣。奧斯卡盡情的嘲笑了老師一番,然後他便將那一籮信件塞到了裏奇的懷裏。

“親愛的裏奇,您也曾年輕過,您也曾衝動過,那麼告訴我,您與人決鬥過嗎?”

裏奇揚了揚手裏一封寫滿仇恨的信件。

“是這樣的嗎?當然,有一次我還差點把命送掉,您有什麼打算呢?”

“我想知道怎樣能夠在完全合法的情況下殺人,您能教導我麼?”

“哈哈!這太簡單了,只要信上有要求決鬥者的簽名和指印,那麼只要您同意,這場決鬥便是合法的,可如果您要的是一場生死鬥,這一封簡單的信件還是不夠的,您要得到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的許可才能在決鬥中殺死對方,當然,教宗陛下的許可也是一樣的。”

奧斯卡陷入了沉思,皇帝陛下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在他的眼皮底下大開殺戒,那麼那位教宗陛下無疑更好騙一些。

“教宗陛下不是正在趕往都林的路上麼?哦啦!這樣吧裏奇,你代表我去迎接拉德里耶六世,呃……準備一份非常非常貴重的禮物,這個要你自己把握了。然後,在見過這位教宗之後你就要帶著允許我在決鬥中取人生命的檔迅速趕回都林。

同時,從都林的幾位大佬那裏抽調些人手,你一定注意到了,有些決鬥信我作過了記號,讓他們查清楚這些傢伙的深淺。還有,你要從這裏面挑出一些強大而又沒有什麼背景的人,他們死了也不會給我添多少麻煩不是嗎?”

騙子看了一下作過標記的信件,確實,那上面都是惡毒的人身攻擊。

“是啊!這些傢伙太過分了,他們一定會付出代價的,好啦!我好久沒有工作了,這個差使很適合我,我記得從前見過一次拉德里耶六世教宗陛下,不過您放心,他絕對不會認出我,十多年的監禁讓我改變了許多,呵呵!咱們不談這些,尊敬的親王殿下,您應該休息了,我這就要動身,您的事情是耽誤不得的。”

“那麼好的,真要麻煩你了。”

“哈!不要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奧斯卡將裏奇送到了小別墅的門口,他與騙子擁抱告別,可就在騙子將要消失在花園深處的時候,親王殿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不得不將裏奇又叫了回來。

“怎麼了?我親愛的殿下。”

“哦啦……怎麼說呢?裏奇你還記得麼?我在搬進你的牢房的那一年,啊……就是我過十二歲生日的那一年,你送我的禮物,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我送給您一個美妙的處女,您不是非常滿意嗎?”

“哦啦!是的,我很滿意,可是一直以來您送我的生日禮物都是處女,我不得不懷疑您是否瞭解應該送給教宗陛下什麼樣的禮物是合適的。”

“哈哈哈哈!您放心吧!親愛的奧斯卡,送禮的關鍵就是要投起所好,對此沒人比我更在行了!哈哈!小傢伙,你要學習的事情還多著呢!”

奧斯卡目送快樂的裏奇漸漸遠去,他有些疑惑。

“投其所好?難道我是好色的?”

少年笑了一笑,他關上別墅的大門,將黑暗留給了門外的都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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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第八章

作為一座有著六百年歷史的宮殿,漢密爾頓宮足以在整個西方王國中驕傲的宣稱。“我是唯一的!”確實,世界上最偉大、最奢華的建築奇跡絕對符合“唯一”這個詞。

當你站在宮殿中隨便一個角落你會發現你眼中呈現的所有景致都是那樣莊嚴肅穆,它的裝飾與佈局都是為了張顯泰坦皇家的氣魄。這種能夠令人頂禮膜拜的氣魄並沒有隨著年代的流失而減弱它已經滲透入宮殿的每一塊磚石,它站在王者大道的盡頭就仿佛是鼎立在自己的皇座。

陽光灑在漢密爾頓宮巨大的身體上光滑的宮牆和殿頂都披上了一層金光。那就像是籠罩在泰坦皇室頭上的光環,眩目、耀眼。可真正瞭解泰坦皇室的人會把目光落在宮殿的陰影裏雖然那裏能見度很低,可那裏往往埋藏著事情的真相。

漢密爾頓宮是皇帝陛下日常工作的地方,這裏有多間大型的會議室和會客室,可以說泰坦帝國的決策中心就是這樣一座宮殿。

阿爾法三世陛下並不喜歡漢密爾頓宮,這裏的室內裝飾很不合他的胃口,他喜歡新潮的裝修風格和一些奇形怪狀的小玩意。這位陛下每天都來這裏“上班”的根本原因就是習慣,是從老皇帝以及莫瑞塞特家的祖先那裏承襲下來的習慣。

漢密爾頓宮還擁有許多間不為外人所知的密室,泰坦帝國許多重大的事件的起源都是來自這些密室。可能皇帝陛下自己都不清楚這些密室到底是怎樣安置的,因為他總是吩咐他的秘書安排好會面之後再由內侍引領著進入,看來這也是皇帝不喜歡漢密爾頓宮的一大原因,在那些看起來完全一樣的狹窄走廊中行走是不會令人感到愉快的。事實上阿爾法三世早就對此感到厭倦。

不過事情總是有例外的時候,現在的三世陛下就很興奮。當他得知老頭子派來與他會面的是一位美麗的夫人時,他就已經開始憧憬。

與皇帝並行于走廊中的是野麗朵蘭.哈蘇.費特楠德侯爵夫人,這位夫人年輕時的美貌曾名動整個西大陸。直到她陪伴退休的父親隱居之後的很長時間,上流社會對她的迷戀才逐漸淡薄。

野麗朵蘭並不知道父親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唯蘇裏.阿爾法.莫瑞塞特可不是從前圍著自己裙角轉的那個皇太子了,他已是帝國皇帝,他是整個泰坦的主宰,儘管沒有光彩的武勳,可這位皇帝仍然在他統治泰坦的二十五年間博得了顯赫的聲名。

“朵蘭,你好象有些不舒服?”皇帝輕輕的拍了拍費特楠德侯爵夫人挽著自己胳臂的手,這位陛下打的什麼主意應該是很明顯的了,他並沒有依照貴族禮節稱呼野麗朵蘭的品級。

“啊!不,尊敬的陛下,並沒有什麼,我只是在考慮措辭,您知道,您和我的父親都是那樣高深莫測,我不清楚您的想法,也不瞭解父親囑咐我向您轉達的那些事情。”

“呵呵,親愛的朵蘭,那些確實是你不應該瞭解的,我驚訝於你的到來,能夠見到你是我在這些日子遇到的最開心的事情了。”

宮廷內侍將皇帝和貴夫人引入走廊中的一間密室。當房門在兩人身後關閉的那一刹那,費特楠德侯爵夫人明顯的感到自己的心臟漏跳了一拍。她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她不知道為什麼在經過了歲月的洗禮之後自己還會出現這種小女孩才有的心態。

“朵蘭,看到這樣健康的你使我感到很快樂,歲月並沒有給你帶來太多的變化,很慶倖,光明神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我都還算公平,他讓我見到的還是那個完美的女孩兒。”

費特楠德侯爵夫人雖然對皇帝那直白的挑逗有些感冒,可她的臉還是不爭氣的紅了起來,她在那個近乎與世隔絕的領地過了二十多年相夫教子的生活,乍一聽到這樣的恭維,這位年近四十的大“女孩”顯得非常不知所措。

“陛下,您的誇獎是我不能接受的,雖然我的臉上確實沒有留下歲月的印記,但是,您知道,歲月的厲害並不是這些,它將我的外貌之外的一切事情都改變了。您不再是您,而我也不再是我。”

皇帝已經忘記老頭子要和他商量的那些事情了,相比於眼前這位散發著致命誘惑力的女人,沒有什麼是比征服她更重要的了。

“能叫我唯裏麼?就像從前那樣。”此時的皇帝仿佛又回到了青年時代,他的眼睛閃爍著炙熱的光芒。

侯爵夫人有些慌亂了,皇帝的要求是絕對不合規矩的,從這位陛下加冕的那天開始,唯蘇裏.阿爾法.莫瑞塞特這個名字就已經消失,剩下的只有泰坦帝國皇帝、阿爾法三世。

費特楠德侯爵夫人退到了密室的一角,她的一雙手緊緊抓住了身邊一張坐椅的扶手。

皇帝有些著急了,他並不是這樣的,他對美貌女子的熱心和耐心都是出了名的。可是這些“良好”的口碑馬上就崩潰了,在面對費特楠德侯爵夫人這樣一位煥發著聖潔氣息的絕色貴婦時,皇帝選擇做回青年時的唯裏。

“我讓你感到不舒服麼?我讓你感到討厭麼?既然你連我的名字都不願意提起那為什麼還要進入這個房間,難道我們之間的恩情你全都忘記了?回答我!”此時的皇帝確實和那些性急的小夥子是一模一樣的,他霸道的環抱著不住逃竄的侯爵夫人,瘋狂表現著自己的佔有欲。

費特楠德侯爵夫人好像是被這位大膽的陛下嚇到了,她不知是不是應該掙脫出皇帝的懷抱,她猛然回想起過去的許多事情,在自己年輕時,唯蘇裏.阿爾法.莫瑞塞特無疑是眾多的追求者中最出色的一位,俊美的皇太子除了有些花心之外便再也沒有什麼缺點了。

儘管她將自己的心動掩飾得很好,可是在都林生活的最後,這位美貌、自律、有著良好教養的公爵小姐終於還是決定放縱自己的心意。她將初戀、初吻、初夜,都在這座宮殿的一間密室交給了唯裏。

“難道……難道這就是那間密室?”侯爵夫人為皇帝話中隱含的深意所震驚,這就是那間充滿甜蜜和痛苦的房間嗎?野麗朵蘭無法確認,皇帝的體溫足夠燙傷她,她現在無法思考,身體的溫度提醒著她必須要回答皇帝的問題。

“我沒有忘記!一切的一切我都沒有忘記!”野麗朵蘭說出這些的時候已經後悔了,她想到了她的丈夫和兩個孩子,她從來沒有過背叛的經歷,但是我們知道,有些事情是不會按照理智認為的那樣發展下去的,連侯爵夫人自己都對她說出的話語感到震驚。

“光明神讚美愛情。我怎麼忘記?忘記唯一的一次愛戀?我做不到,可陛下,這對咱們有意義麼?您選擇了最合適的伴侶,我也有了門第相當的夫婿,這裏發生的一切,只應該當作是生命中浮現的一場短暫的迷夢。”

皇帝陛下顯然不滿足這樣一個肯定又否定的答案,他在那次一夜激情之後便再未曾見過這位夫人,他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來表達胸臆。

野麗朵蘭在突如其來的熱吻中呆楞了,她不知道該怎樣處理這個意外,她想推開他,可吻著她的不是一個小流氓,而是一位至高無上的皇帝,有鑒於此,苦惱的侯爵夫人只能一邊僵硬的接受,一邊小聲的抗議。

“不要!不要!我不要!”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小姐正在推拒著他的奧斯卡哥哥,他們剛剛從都林著名的跳蚤市場滿載而歸。此時這位親王正試圖說服他的小妹妹塗抹上一支一塊金幣可以買上一噸的唇膏。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根本不會允許任何低級廉價的東西出現在他妹妹的身上,可是看著小小姐瘋了一樣的叫囂也不失為一種痛快的玩樂方式。

泰坦的跳蚤市場有著悠久的歷史,如果要從頭說起,這可能會追溯到所謂的“自耕農”時期,人們將家裏手工製作的各種獨特的產品拿到集市上進行買賣,有時就算交換也是無所謂的,其實商業的最初概念就是用自己不需要的產品去換取自己需要的東西。

現在,跳蚤市場已經成為市民生活中的一項必須,這裏的東西要比市面上的便宜許多,由於是自家的產品,所以在風格和特色上都保有了一定的優勢,當然,跳蚤市場裏主要經營的都是一些小商品,貴族們只會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才會光顧這樣的小攤子。

那些千奇百怪的小東西確實能夠吸引遊客和購買者的眼球,我們的小小姐拉著莫瑞塞特王朝最有前途的親王殿下在逛了整整一個上午之後終於回到了馬車上。她有著展示戰利品的好習慣,所以小親王又溫習了一遍妹妹的戰績,直到他發現了那支有可能是用死去動物的油脂製成的唇膏。

正當奧斯卡在妹妹的歡笑聲中陶醉時,行駛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車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和人們驚慌的叫喊。

一名騎士裝扮的青年就在親王殿下租用的馬車前停了下來。他立於馬上憤怒的嘶喊。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如果您還是高貴的安魯家族的一員,那麼就請您拿起刀劍,走出馬車,接受我,西歐勒.門得爾松子爵的挑戰。”

騎士嘹亮的聲音讓整個街市都沸騰了。“決鬥!”貴族之間的決鬥只會出現在小報之類的刊物上,這次竟然會如此戲劇性的在跳蚤市場中上演,人們得知這個樣子好看的騎士挑戰的物件是那位元最近異常紅火的親王殿下時便更加瘋狂了,他們紛紛圍攏了上來,本來就有些擁擠的市場已在騎士出現後變得水洩不通。

奧斯卡很隨意的靠在了坐椅上,這位騎士稱呼他為親王,這讓受到侵犯的小胖子多少好過了一些,但是少年人現在並不想搭理這些被嫉妒衝昏頭腦的年輕人,況且門得爾松家族的威名也曾出現在自己的記憶中,況且騙子裏奇還沒有將那些允許自己行兇的證明帶回來。

萬事好奇的小小姐最先便將小腦袋探出了車窗。“決鬥”是一種小姐們永遠都不會接受卻又為此熱血沸騰的玩意兒,可薩沙在打量了一下騎士之後便被另外一件事情吸引過去了。

那是一個七八歲大小的女孩,她無助的看著被騎士的駿馬踐踏得碎裂滿地的鮮花,她就那樣呆呆的立在騎士的旁邊,顯然飛奔而來的駿馬和突發的事件將她嚇得不輕。

薩沙的怒火在瞬間就爆發了出來,那是水仙!小女孩散落滿地的鮮花是貨真價實的水仙!現在這些高貴的花朵被一個不知從哪里鑽出來的傢伙踩成了碎片,如果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水仙郡,那麼這個傢伙絕對會被亂棍打死!

奧斯卡能夠感到小妹妹突然勃發的怒氣,他看著薩沙風一般的掠下馬車,不禁跟一旁同樣莫名其妙的保爾面面相覷。究竟發生什麼了?

西歐勒.門得爾松子爵看到車門打開的時候便做出了戰鬥的姿態,可他和一旁驚呼的人們同樣都沒想到,從車中走出的是一位仙女一般的小姐。

這……這應該就是“安魯的水仙花冠”!西歐勒.門得爾松子爵尷尬的收回了指向前方的長劍。他瀟灑的跳下座騎向這位美麗的小姐行了一個無可挑剔的騎士禮。

“尊敬的安魯家的小小姐!只有光明神才能讚美您的純潔與美貌,可是現在我只能說出令您失望的言辭,我想與您的哥哥,安魯家族第四子、泰坦的親王殿下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大人進行一場真正的決鬥。”

小小姐可愛的眉頭已擰成了一個危險的結,這個……這個……這個噁心的傢伙又用他的骯髒的靴子踐踏了水仙!不可饒恕!絕對不可饒恕!

總有一些東西是絕對不可侵犯的,比如說安魯家族的圖騰。小薩沙的聲音在顫抖,她已到了爆發的邊緣。

“你……你……你是貴族?”

“是的!尊貴的安魯小姐!我來自帝國西方萊茵省的門得爾松家族,泰坦偉大皇帝陛下賜予我子爵的爵銜。”

“那麼……你是說你是貴族,那麼……呃……哦……你叫什麼來著?”

“小姐,我的名字是西歐勒.門得爾松。希望您能……”

騎士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他眼睜睜的看著這位天使一般的小姐快步走到他的面前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

“哇……喔!”人們發出了無意識的驚歎!安魯家的小姐也太……太兇悍了吧?她剛剛結結實實的給了一位騎士大人一個響亮的耳光!天啊!事情越來越有看頭了!

西歐勒.門得爾松子爵也被驚呆了!他的手已落在劍柄上,可他知道,如果他向著這樣一位小姐拔劍,那麼他這一生恐怕都在人前抬不起頭了,可是……可是這是為什麼?青年人捂著自己的臉龐直發呆。

“你是西歐勒.門得爾松子爵麼?你是出自一個古老高貴的家族的騎士麼?你選擇這樣一個地方挑戰我的哥哥,你在公眾的面前挑戰泰坦帝國的一位親王殿下,難道你沒有意識到你的這種念頭有多麼骯髒麼?是的!在人們的面前將長劍插進我的哥哥的胸膛,啊哈!天啊!你出名了!你可以博得某位小姐的芳心了!怎麼?我說的不對麼?你的臉色很難看唉?”

子爵的臉色確實很難看,但他找不到任何詞語來反駁這位小姐。

小薩沙並沒有停止打擊這個倒楣鬼。

“您知道我在懷疑什麼嗎?我在想你的大腦是不是和你那匹笨馬的腦袋調換了?哎呀!大家看啊!快看啊!他的笨馬點頭了!啊那就是了!你認為殺死我的哥哥就達到目的了?你認為你成了拯救天使的英雄了?你知道麼?你的自以為是會讓天使追隨我的哥哥升入光明神的天堂。還有!決鬥,對了!決鬥,你是為了決鬥而來的!那麼讓我來告訴你你的決鬥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

薩沙從隨身帶著的小荷包中掏出了一大把金幣,她將它們擲在了地上,接著她掃視了一下圍觀的人群,她馬上就注意到幾個眼睛盯著金幣不放的傢伙。

“你……還有你!站出來!”

被薩沙點到的兩個傢伙受寵若驚的竄了出來,從人們鄙夷的目光中我們可以看出,這就是兩個委瑣的流氓。兩個流氓恐怕這輩子都沒遇到過為高貴的小姐服務的機會,他們的聲音和笑臉看著都令人作嘔。

“尊敬、高貴、美麗的小小姐!有什麼能為您效勞的麼?”

薩沙連眼尾都沒有掃一下兩個流氓,她堅定的與騎士對視著。

“我需要一場決鬥,就在此時,就在此地,周圍的人們可以作證,勝利者可以獲得地上的金幣。”

人群中再次傳出各種各樣的聲音,而兩個流氓在互相望了一眼之後又把注意力留給了地上的金幣,真的是數目不蜚啊!

“你們在幹什麼?開始啊!”

小小姐冰冷的話語激醒了人們,兩個流氓中的一個突然對另外一個發起了進攻,另外一個傢伙的反映竟然不慢,他們很快就撕打在一處,動作笨拙、醜態百出,這兩個傢伙在互相毆打時還不忘了用下流的語言辱駡對方。

跳蚤市場在除了狂歡節之外的日子裏就沒有像今天這麼熱鬧的了!人們在四周瘋狂的叫喊,是啊!今天的新鮮事太多了!“加油啊!”“打啊!”“揍他!”“下流坯!還由於猶豫什麼!踢他屁股!”

西歐勒.門得爾松子爵已經絕望了!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已經忘記了剛才的那個耳光,他的決鬥不但被當成是流氓鬥毆,而且還如此形象的體現出來了。

“夠了!夠了!”小小姐再一次發出了命令,兩個已打得滿臉鮮血的傢伙被親王殿下的車夫像抓小雞一樣的丟在了一邊。

“拾起你們的金幣趕快離開這裏!”兩個流氓在聽到小小姐的話後便爭奪起來,他們很快就消失在人群裏了。

“相信大家都看到了,這就是這位子爵閣下要求的決鬥!”

“不!不是這樣的……”

“不!就是這樣的!”

“那……那既然親王殿下不在這裏,那……那我只得告辭了!”西歐勒覺得自己再不走就完蛋了,他跟這個兇惡的小姐實在沒法辯解,再說這麼多人看著呢!他可是一個騎士啊!臉面已經丟得夠多的了!他必須得走了!

“如果你就這麼走了的話只能證明你連做貴族的資格都沒有,而且我懷疑你根本就不是一個騎士。”

“我是騎士,我是都林大學軍官學團的正規騎士,我的貴族封號更不容懷疑,那是皇帝陛下御前親賜的。”

“那麼好吧!既然你這麼說!看看你的腳下,泰坦的臣民,都林城的民眾,你們都來看看這位騎士大人的腳下。”

“呀!是水仙啊!”

“是啊!真的是水仙呢!”

“哎呀!都林這邊培育水仙可不容易呢!”

“噓!別瞎說!那是安魯家族的圖騰!”

“對呀!怪不得呢!”

西歐勒知道自己真正的完蛋了!剛才這個小丫頭所有的指責都可以當作是笑談,可這次不同了!他真的犯錯了!他向一位親王發動挑戰已經冒了很大的風險,可在決鬥之前他居然踐踏了人家族徽上銘刻的圖騰,雖然這是意外,可他的笨馬和他自己確實是將這些花朵踩得一塌糊塗。

但是事情並沒有像眾人想像的那樣,我們的小小姐走到了水仙的主人——那個小女孩的面前。

“小妹妹!勇敢的告訴大家,這些是你通過辛勤勞動所獲得的成果嗎?”

小姑娘第一次受到這麼多人的注目,她一下子羞紅了臉,但她並沒有忘記此時應該做些什麼。那些水仙是她的驕傲,許多人都對她家培育的水仙花讚不絕口。

“是的!是爸爸、媽媽、哥哥、弟弟還有我一同努力的結果,我們會從十幾裏外的村莊取回乾淨清涼的泉水澆灌它們,還會用節省下來的泰士①為它們購買肥料,然後在開放的季節它就成了家裏唯一的收入來源,可是現在……現在……嗚嗚嗚!”

“好啦!小妹妹,不要再傷心啦!喏!收下這個!”天使一般的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小姐將自己頸間那條做工精細並鑲有好幾顆碎鑽的白金項鏈摘了下來,她近乎虔誠的將項鏈戴在了小女孩的脖子上。

小小姐將自己的額頭貼上了小女孩的,她的口中頌出了光明神典中的一段聖詞。

“僅以吾之最高神的名義將光明遍灑人間,度過苦難,度過黑暗,用最虔誠的心靈迎接明天。”

喧鬧的市場已經徹底的安靜下來,人們的眼中沒有了市儈和貪婪,他們好像看到了神跡,一位天使化身的少女就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西歐勒.門得爾松子爵投降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在安魯家的小小姐面前根本就是一文不值,他單膝跪伏于地,向神女一般的薩沙伊行效忠禮。

遠近的人們都陸陸續續的跪了下來,不清楚狀況的人們還以為是教宗陛下光臨了他們的市集。

薩沙並不覺得有哪里不對,她停止了唱頌,轉向了一臉懊悔的門得爾松子爵。

“子爵閣下,相信您已經清楚的瞭解了您的行為為周遭的人們所帶來的困擾,相信您現在已經明白,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東西要比您的虛榮心重要得多。

光明神讚美愛情,一相情願沒有錯,但不能作為決鬥的藉口,真正的騎士會將最勇猛的武力留在戰場上用以征服敵人,而毫無道理的爭風吃醋是那些下流的嫖客才擁有的舉動。當一個騎士失去理智、精神和判斷力時,他就連一個農夫都比不上,請您不要忘記這一點。”

“是的!我相信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您不會忘記什麼?為什麼要突然這樣說?”費特楠德侯爵夫人蜷縮在皇帝陛下的懷中輕輕的問了一聲。

密室中到處都散落著華貴的衣物,從這些衣物的破損程度來看,皇帝陛下和他剛剛見過的女伴明顯是經過了一場爆風驟雨。

“當然是指你,我的最愛,你為什麼才出現呢?你怎麼忍心離棄我這麼多年,現在好了!我再也不會忘記與你纏綿時的歡樂,甚至根本離不開你,你要對此負責,我的好寶貝!”

面對皇帝的寵愛,侯爵夫人恰到好處的表現出羞澀、驚喜、快樂等等等等的複雜表情。

“可是……可是我已不在年輕。”

“呵呵,親愛的朵蘭,我也是個老頭子了,你還怕什麼?我發誓,我再也不會輕易放開你。”

野麗朵蘭.哈蘇.費特楠德侯爵夫人被皇帝的誓言又弄得手忙腳亂起來,她不知道是否還要繼續和皇帝保持這種關係,畢竟她有一個美滿的家庭,畢竟她的老父親是一方公爵,畢竟偷情和情婦這樣的字眼代表著貶義。

激情之後的侯爵夫人終於察覺到她似乎忘記了什麼事情,她好不容易才從三世陛下的愛撫中回過神來,天哪!父親大人的親筆信!天哪!旦願皇帝沒有把它和那件襯裙一起撕成碎片。

親王殿下的馬車受到了英雄一般的對待,人們奔走傳誦著安魯的水仙花冠的事蹟。薩沙被她的哥哥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剛才已經發了一通脾氣,現在她還找不到感覺,所以她只能裝做什麼都看不見。

少年親王並沒有向他的妹妹說出讚賞的話語,但是小胖子的眼神已經說明一切,他為擁有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而感到自豪。

相信安魯家族已贏得了這場決鬥的勝利,人們對安魯的崇敬又提高了幾分,相比于遠方騎士們的英雄傳說,人們更願意接受就在他們的身邊為一名可憐的女孩進行祝福的小小姐。

泰坦貴族並沒有欺壓百姓的傳統,可是既然這個世界上存在著等級,那麼處在高位上的人們就一定會利用手中的權利向下位者宣洩統治情緒,無論是怎樣的宣洩方式,這種做法幾乎是階級社會存在的一種基本規律。

貴族們根本不會去考慮所謂人民大眾的權益。因為人民根本就不曾存在于貴族的辭彙中,他們只是將腳下的臣民作為一種用於為他們創造財富和樂趣的工具。這種想法並不過分,在傳統、保守的泰坦帝國,人民確實都在盡職的充當著這樣的角色。

自由民的數量已隨著土地和財富的日益集中而極為稀少,大部分的人民都會選擇成為某一貴族領中的佃農,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他們的生存。貴族的驕傲不允許他們拋棄領民,這也許是泰坦分封制度確立以來形成的最優秀的傳統。

一個家族如果使他的領民大量流失,那麼這會引起整個貴族階層的鄙視。所以泰坦的勞苦大眾雖然忍受著不同程度的剝削和苦難,但唯一值得慶倖的就是貴族老爺們並不打算把他們往死裏逼。

今天的人們確實有些忘形了,他們看到一位身份高貴得可以比擬公主的小姐為了他們中一個普通而又弱小的個體撐起了保護傘。那位元小姐的言行被以最快的速度刊印成冊,善於幻想和八卦的小說家為這些小冊子取了一個非常動聽而又有著強烈衝擊力的名字——《聖少女之樂與怒》。而那條項鏈則被命名為“聖少女之心②”。

“我錯過了什麼事情麼?外面的人們在談論什麼?”野麗朵蘭.哈蘇.費特楠德侯爵夫人臃懶的斜靠在馬車座椅裏。

“我不清楚,您可以隨便找個男人問問。”說話的是一位有著漂亮的面孔的年輕紳士。

侯爵夫人從身邊這個男性夥伴的口吻中聽出了嫉妒。

“小傢伙!你在吃醋。你知道這僅僅只是計畫中的一部分而已。”

可很明顯的,這位年輕紳士並不打算放過野麗朵蘭。

“呵呵,您錯了,我的母親,我只是討厭你身上的口水味兒,那種惡臭簡直令人無法忍受。”

沒有任何一位母親能夠容忍來自孩子的羞辱,野麗朵蘭揚起了她的手,她想狠狠的給這個不懂禮貌的大兒子一點教訓。

“夠了!母親!你應該瞭解我現在的心情,那個老淫棍是皇帝,這我瞭解,可是這值得讓您用高貴的身體去換取那些根本就不著邊際的利益嗎?”青年抓住了母親的手臂。

“你不能這樣說,他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難道你不明白為什麼我和你的外公要在那樣輝煌的一刻選擇遠離麼?難道你認為那時的皇室會接受你這樣一個私生子麼?”

“但是母親!我不明白這到底有什麼好?我們在家園的生活難道不是很美妙麼?為什麼要來到這個連空氣都透著骯髒的鬼地方?”

“為什麼?呵呵!你早就得到答案了不是麼?你的父親可是位皇帝,難道你不想獲得這個帝國的統治權麼?相信這些天以來你已經瞭解到你的兩個弟弟都是些什麼樣的貨色,我可以肯定,無論是相貌還是實力,你都會讓見過你的人大吃一驚!請相信我,我的孩子,你的母親和外公這麼多年來的努力並不是在作戲,而是為你製造加冕為帝的那一天。”

青年不屑的撇了下嘴,他年紀不小了,他認為他的母親有些精神問題,歷史上的泰坦皇室沒有接受過任何一位私生子。他覺得不值得為這種不著邊際的幻想浪費腦力,他將目光落在了手中的一本小冊子上。“安魯的水仙花冠”!他對女神一般的小小姐充滿了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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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3 19:01:50
第二集 第九章

金色的帳幕點綴著針織陽光從半透明的真絲流蘇中緩緩的落在房間的地板上。空氣中的塵埃感染了陽光的魅力,它們在光線中翩翩起舞就像在一條光河中游泳的魚。

偌大的臥室似乎缺少了一些傢俱,這是泰坦帝國的奧斯涅親王殿下刻意佈局的環視一下整個屋子,你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用於隱藏的位置。儘管親王嗜好舒適的傢俱但是在類似餐廳、臥室、書房這樣的地方,親王殿下的佈置則非常具有戰略意義因為他曾為他的殺手老師作過一個統計,上述那幾種房間是命案最理想的發生地。

小親王的臥室此時淩亂不堪,地板上散落的女性衣物非常清晰的向人們暗示著“性”的資訊。當然這些事情外人是看不見的。就連一早進入房間進行整理的侍女也不敢多看上幾眼。

親王殿下的床非常大,也許是那間波西斯茶室的佈置給少年的印象還沒有消退,親王殿下親自選擇材料將大床進行了改裝,與窗簾一色的床幔嚴嚴實實遮蔽了內裏的景致,我們僅能從微微透亮的流蘇中窺看到內裏交纏在一起的白色肉體。

奧斯卡並不太清楚自己是怎樣和一個美妙的少女一塊滾倒在床上的,這位親王雖然有過好幾位床伴,但是那些女孩都是規規矩矩的正經人,少年從她們身上得到的只是性愛所能帶來的歡娛中的一小部分,不過奧斯卡並不在乎,所以他已忘掉了昨晚發生的一些細節。

在他身旁熟睡的女孩是美麗的,那種美麗雖然不出眾,但是那其中張揚的青春氣息足以令你暫時窒息。女孩的呼吸起伏不定,她太累了,累得連睡眠都皺著眉頭。但是她微微揚起的嘴角卻還是洩露了她的一些心事。

奧斯卡並不是一個隨隨便便的男孩,何況他的身份地位也不允許他胡亂的交往,但是面對一個美麗女孩的激情相邀,相信任何正常的男孩子都不會做殺風景的事,所以一切都發生得很自然。

芬拉爾.多那特小姐早就已經過了小女孩的年紀,她不會以為自己愛上了親王殿下,同樣,親王殿下對她的溫柔佔有也並不能代表什麼,她從記事開始便生活在多摩爾加,她和那個佔有她的少年都無比清楚生存的真正含義。所以,芬拉爾將自己邀請親王殿下共赴激情的

做法視為一種生存的方式,一種能夠獲得更好的生存環境的方式。

儘管如此,少女變成為少婦,芬拉爾對親王的體貼與溫柔還是充滿感激的,那種感覺就像……就像被愛著,真真切切的被愛著,但是很快芬拉爾小姐就開始責備自己,這是白癡才有的想法,她在多摩爾加聽到了太多關於天平大哥的傳聞,她始終不認為那樣一個傢伙是懂得愛的。

但這跟自己沒什麼關係,芬拉爾.多那特小姐又在心中嘀咕著,這樣做唯一的目的就是讓自己好過一些,畢竟天平大哥給予了她最為崇高的最有價值的砝碼——自由。她拉緊了天鵝絨毛毯,隨即便聞到了一種令人臉紅心跳的氣味,那是歡愛的氣味,同時,芬拉爾小姐認定了那與自由的氣息同意。

奧斯卡醒了過來,他扭頭看看身邊的女孩,然後親吻了一下她的胸脯,這個少年最喜歡女性的那個地方。女孩的身上很有些青紫色的痕跡,看來昨晚自己很賣力,親王殿下有些自嘲的這樣想著。

親王殿下的衛生間與浴室是連接在一起的,整個空間大得出奇,所有的衛生用具都是著名設計師的手筆,鑲著金漆的扶手和黑色大理石磚讓整個衛生間充滿高貴的氣息,各種各樣的小件物品無一不顯示著自身的珍貴。

擰開水龍頭,真正的溫泉水便噴湧而出,但是蒸騰的水氣並沒有讓小親王感到燥熱,反而讓他感到了寒冷。少年盯著翻湧的水花有些出神,他仿佛迷失在一片虛茫的空氣中。

奧斯卡起床的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方便,但是說真的,少年唯一感到不滿的地方就是衛生間,那裏有一扇用於透氣的鐵窗,阿努比斯山上下來的冷風便從那裏灌進牢房,少年從有著火爐的囚室進入到衛生間時通常小便都會感到疼痛。但是拜託一下好不好?這裏是多摩爾加!多摩爾加你知道麼?那是一個充滿死亡和各種污穢事情的地方。

少年在冰冷的衛生間裏發呆,他想到了昨天在苦役營遇到的那個小女孩,女孩大概跟他仿佛年紀。男孩有些迷惑,因為當時的情況有些虛幻,他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他,

他是多摩爾加監獄少數幾個不能招惹的人物,她是多摩爾加監獄一個非常普通的雛妓。他的懷裏有與典獄長進行晚餐時剩下的鵝腿,他由幾衛兵護送著;她那單薄的小身體剛剛才披上一件破舊的棉衣,她的母親已和那個高大的傢伙談好價錢了,代價就是那件冬衣。

奧斯卡已經很久不會做噩夢了,可他昨晚夢到了那個小女孩,女孩看向他的那一眼似乎包含著許多東西,可奧斯卡記得,女孩的眼光根本不曾有過漣漪。噩夢很離奇,男孩和女孩專注的看著一個背影在冰冷的衛生間支解一具人體。沒有鮮血奔流,因為天氣太冷,血遇到空氣很快就會結冰。他們專著的看著,連眼都不眨一下。他們的耳朵裏儘是刀鋒割裂已經冰冷的碎肉的聲音。

“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奧斯卡抱著頭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你不會相信的,多摩爾加戒備森嚴的內堡會有這樣一個地方。雪已經被衛兵清掃乾淨,小巧的花園露出了它異常寒酸的景致。一棵歪斜的梧桐勾勒著簡單的線條,一座意利亞式涼亭在清冷的冬日顯得極為好笑。還有小路邊淺淺的花壇,現在堆滿了積雪,想必人們寧願相信那是壕溝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其實夏天的時候這裏會有不輸給任何地方的幽雅和青翠,但是現在是冬天,來自阿努比斯崇山峻嶺中的寒流已經奪走了它的一切生機。

這個花園的四圍矗立著的堡壘與鐵窗,青石磚透露著冬天特有的青光,衛兵的口號聲通過花園回蕩在高高如天井般的院牆裏。應該沒人會喜歡這樣的地方,可是對多摩爾加關押的那些大佬來說,這裏是每星期一次的放風時間中唯一的消遣。所以,實在沒有什麼可以挑剔的。

卡拉.席瓦公爵和他的小房客此時就漫步在這個死氣沉沉的花園裏,老公爵的身體還算康健,多年來的牢獄生活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少傷害,至少他自己是那樣認為的。

席瓦公爵曾是當時最著名的恩洛伊德學派的代表人物,他的社論和著作在西大陸的神教世界倍受推崇,但是很明顯的,他並不是一位出色的政治家,因為一個出色的政治家是不會把自己送進多摩爾加監獄的。

奧斯卡跟在房東兼老師的身後緩慢的走著,這個孩子的好學讓老先生非常欣慰,曾經的國務大臣手把手的教授少年閱讀與寫作。奧斯卡對於那些文字並不陌生,他還記得他那美麗的母親也曾這樣指導過他,就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她還不忘讓小兒子背誦一段神教的頌詞。

但是卡拉.席瓦公爵大人並沒有教給孩子宗教的那套東西,儘管公爵曾經在光明教廷謀到了很高的品級,但他在本質上卻是一個無神論者,真不知道他當時是如何通過教廷的考核的。

奧斯卡在思考,早上,他期望這位德高望重的師長能夠給他解答一個問題,可顯然,這個小胖子並不十分理解老公爵給他的答案。

“為什麼會是這樣?這個世界為什麼會是這樣的?”

“道德與世俗之間的碰撞始終在進行,世界本就是這樣麼?不是,但如何成其為這樣?答案就是任何解釋都是蒼白的,存在自有其因由,找到因由,你就找到了癥結。”

苦役營已經習慣了這個特殊少年的存在,一些不安分的傢伙早就被密探們告知,這個十歲的小子處在軍方的嚴密保護之下,而且他自身就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傢伙,所以,任由他去,只要他不惹麻煩的話。

奧斯卡再一次為眼前的破敗和淒慘而歎息,他已經懷疑了很長一段時間,住在這裏的生物還能被稱之為人麼?

每年的寒流都會奪走一部分苦役犯的生命,但是有人說他們是幸運的一群人,因為剩下的那些苟延殘喘的傢伙還要繼續面對沒有一絲光亮的生活。

腐朽的木頭承載不住積雪的重量,一間小棚子轟然倒塌,墓地一般的苦役營為此熱鬧了一陣子,犯人們圍攏過來等著看劫後餘生的那一家人的笑話。

奧斯卡也在圍觀的人群之中,少年的嘴角洋溢著冷漠的笑容,這是他從“刺蝟”那裏學來的,聖騎士薩爾拉的刺劍出了名的快,而他那討人厭的相貌和他那招牌式的冷笑也是極為有名的。小奧斯卡學到了刺劍的快速連擊法,也學到了前聖騎士那一臉欠揍的表情。

少年覺得腳底有些冷,他向身後的侍衛示意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那一家人的表演太拙劣了,女人在哭,小孩在鬧,男人在詛咒,完全沒有一點新意。

路上不斷的有人向少年恭敬的行禮,這裏不乏一些消息靈通的人士,元帥的兒子並不是容易得見的。

奧斯卡在骯髒的雪地上摸索著前進,積雪下面總是埋藏著一些令人作嘔的東西,例如斷手斷腳的屍體,或是剛出生不久的死嬰,儘管見怪不怪,可碰到了多多少少總會覺得有些晦氣。

少年向一座棚戶走去,他從懷裏取出了一袋絲巾包裹著的麥餅,香香的還有一些溫度。

離門口越近,裏面的聲音就越是明顯,少年微微的皺起了眉頭,他聽到一些惡毒的叫駡聲,似乎還保持著一定的節奏。

再近一些,奧斯卡聽到少女的哀鳴,不需要示意,元帥的兒子向後退了一步,他身邊的一名衛兵猛的踢開了破爛的木門。

奧斯卡在破門的時候背轉過身,他下意識的不想見到某些畫面。

衛兵沖了進去,一陣叫駡聲之後,一個委瑣的男人提著褲子狼狽的跑進了雪地裏。

奧斯卡轉身要進入屋子,可他的臉在看到那個少女之後暮然變得通紅。

這個小女孩赤裸的被倒吊在房梁上,她的下身血肉模糊,肛門更是被擴大到一個令人感到恐怖的寬度。衛兵正在努力的為她解開繩索,那個傢伙好像綁得很緊。

奧斯卡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叫衛兵去打聽這個女孩的住處,莫郎左將軍曾經不止一次的告戒過他苦役營的危險性,可他還是來了。

衛兵站到了門外,小木屋裏只剩下兩個孩子——兩個絕對都不正常的孩子。

“你叫什麼名字?”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你呢?”

“小布希……嘶!”女孩在用冰水清洗下身,她說話時整個小臉都糾結在一塊,她顯然觸碰到了痛處。

“小布希?”

“不!誰會用那種名字?是小布克莉。我是小布克莉。”

“哦,會很疼麼?”

“習慣了,忍忍就過去。我聽說過你許多事,你並不屬於這裏,你來這裏做什麼?”

“沒什麼。”

“那麼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說,那麼就在那呆著好了。”女孩說完便自顧自的清洗起來,看得出她洗得很仔細。

奧斯卡有些尷尬,雖然他還是個孩子,可他還是明白男人與女人是存在著區別的。

“需要我回避一下麼?”

女孩有些莫名其妙。

“為什麼?你來這裏到底要幹什麼?再說你要回避什麼?”

“呃……我只是路過,哦啦!我這裏有些麥餅,你要吃嗎?”

“哈!那當然再好不過了,那個傢伙雖然有些變態,可他出手一向都很大方,我還以為今天的兩餐沒著落了呢!就放在那裏吧……對!就是那裏。”

呆楞了一會兒,奧斯卡感到實在無話可說了,他看著女孩在他的面前旁若無人的清洗著最隱私的密處,他呆呆的看著那盆冰水變成一盆血水。

少年突然產生了一種窒息一般的感覺,他極需呼吸到足夠多的空氣。

“呼……啊!”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大口的喘著粗氣。

水下長時間的憋氣令他感到有些頭疼,這是13留給他的功課,一種訓練意志和呼吸力的好方法。少年親王拉了一下手邊的銅把手。接著便從溫泉浴池中站了起來。

“殿下,您允許我們進來麼?”浴室的門外傳來侍女們恭敬的問候,她們剛剛聽到浴室傳來傳喚的鈴聲。

“進來。”

侍女們魚貫而入,她們最近受到了方方面面的訓練,畢竟,一群監獄出身的野丫頭是不會真正瞭解怎樣伺候一位大人物的。

安魯公爵夫人為她們請來了著名的訓教師,現在這些女孩正在努力的學習,要不然,這間大浴室中的好多玩意恐怕她們都不會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身體經過了仔細的擦拭,頭髮經過了細心的梳理,當小奧斯卡在侍女們的服侍下將一套嶄新的宮廷禮服穿戴在身的時候,連少年自己都要為鏡子裏的人喝彩。那是一個胖胖的大男孩。然而最關鍵的,這個男孩正在長大,無論是他的心胸還是他的氣勢,再說,男孩在相    貌上有著來自母親的優良基因,他應該勉強算得上是個標緻的小胖子。

貴族生活是一種極為精緻的生活方式,他們不但追求品質,更加講究細節。奧斯卡的頭髮被收緊在背後,一條鑲有無數碎鑽的金絲發帶將小親王不羈的髮辮巧妙的捆綁住,一名侍女在用噴霧器為親王的禮服熏香,而其他的侍女則捧著首飾盒恭謹的站在一邊,由一位年長的女官負責把這些耀眼的珠寶佩帶在親王的身上。

接著便是對禮服領口的折疊,對禮服滾邊的擺位,對褲子褶皺的處理,對每一個扣子的鎖緊,對皮靴的光面進行調整,還有最重要一點,代表安魯家族的族徽勳章要佩帶在胸前,而代表莫瑞塞特皇室圖騰的勳章則要在領口束緊。

當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終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恩!確實像一個親王的樣子,親愛的哥哥,我為你感到驕傲。”同樣盛裝打扮並早已等在門外的小小姐熱烈的親吻了一下哥哥的臉頰。

“但我卻不是很想讚美你我的小小姐!因為現在的你會招來無數蜜蜂的襲擊。那些該死的蜜蜂會不厭其煩的騷擾你。”親王殿下在妹妹面前難得的表現出一次醋意。

“難道我的哥哥不會保護我麼?哦啦!想到啦!昨天那個要求跟你決鬥的傻小子還是本小姐打發走的呢?天啊!我甚至忘記問你要獎品。”說完薩沙伊便將自己的一雙小手攤在了哥哥的眼前。

奧斯涅親王殿下是不會被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難住的,更何況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會比他更瞭解這位比較容易“脫線”的小姐。

小奧斯卡將一個小盒子放在妹妹的手裏。

“只要你能打開它,你就能得到裏面的獎品。”

小小姐接過之後便被吸引住了,這個盒子很特殊,表面上它根本就沒有開關,可既然哥哥說能打開,那麼就一定是的,這頭容易暴走的小獸難得的安份下來,全心全意的投入打開盒子的鬥爭中。

當安魯家族最高級別的馬車駛入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大人府邸的大門時,大道兩旁似乎都沸騰了。貴族們都知道新鮮出爐的小親王拒絕了幾乎所有人的邀請,可是他今天破例出席了財政大臣的沙龍。

小山一樣的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在得到僕人的通報後早早便迎在了門口,他在看到小親王之後便露出了動人之極的表情,當然,我們的親王殿下表現得也不差,他的笑容真誠而實在,一大一小兩個胖子熱烈的擁抱在一起。

“歡迎您,尊敬的親王殿下,我無法表達心中的喜悅,說真的,我簡直不敢相信,天啊,您的到來讓我這個主人都不知所措了。”

“哦啦!我的主席,俱樂部的活動我拖欠了好幾次了,對您的邀請我怎麼可能再拒絕呢?不請我進去嗎?我聽說您擁有幾具從遙遠的英格斯特進口的沙發。”

“哈哈哈!那些確實都是精美的藝術品,快請進,親愛的殿下,能夠在自己的府邸接待您真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哦對了,我還有些正宗的阿色斯蘭蒂酒,怎麼樣?”

“哦啦,您真是太客氣了,但是,這個我真的不行。”

“真的不行了嗎?”前多摩爾加監獄典獄長的機要秘書偉克上尉這樣問著自己。

他的情況非常糟糕,左胸被刺劍劃開一個大口子,右小臂被生生折斷了,他的模樣看上去就像是剛從死人堆裏爬出來。

偉克上尉一直在逃亡,他一路上被狙擊了兩次,雖然他僥倖逃過了追捕,可是他已到了極限,但是偉克上尉並不是那種輕言放棄的人,更何況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他不能趕到都林去通風報信,那麼他和他的家人便很有可能會被關進多摩爾加,那種事情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偉克用軍人特有的毅力再一次站了起來,胸前的傷口在撕扯著他的神經,右手早就不聽使喚了,但是這些不重要。

“蓮娜,我的妻子,小卡佳,我的孩子,祝福我!等著我!”這位近衛軍上尉咬著牙鑽進了身邊的一片灌木叢。

幾名刺客裝扮的傢伙出現在了目標短暫休息的地方,為首之人看了看地上的血跡,又看了看那片幽深的灌木叢,最後他選擇了放棄,目標很難對付,灌木叢中又生滿刺蔓,而且天黑得不像話,繼續追蹤已經不可能了,這樣的話還不如在前方他可能出現的地方設立關卡。

偉克在林叢中踉蹌的奔走,他以微弱的星光辨別著方向,他知道自己離都林越來越近了。快些!再快些啊!偉克的呼吸聲在靜謐的深夜裏聽起來格外駭人。他就像是一隻惶急的野獸,急切的找尋著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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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3 19:02:38
第三集 第一章

    在神聖泰坦帝國權利與財富最直接的轉移方式便是傳承,子輩從父輩的手中接過用以揮霍和炫耀的一切盡管我們並不會拼命詛咒光明神的不公,但是當你見識到真正的奢侈與豪華時你還是會感到瞠目結舌。

    哥斯拉家族無疑是泰坦最富有的幾大家族之一,作為一家之長的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雖然在外型上很是讓人恐怖但是他斂財的手段卻是能夠讓人肅然起敬的。

    僅從外觀上看,帝國財政大臣哥斯拉侯爵的邸是並不起眼的它坐落在佩內洛普大道北小街的後身,這座建築物是上個世紀某位陛下親賜哥斯拉家族建造的,雖然在規格上嚴守著貴族爵餃所要求的範例,但是哥斯拉家族的家長卻把看點放在了它的內部。

    整個府邸是貴族們最喜歡的莊園模式,大門內里的主屋就像我們交代的那樣,痕國其他侯爵的家別無二致,普通而不失莊重。哥斯拉家族的族徽被瓖嵌在大門兩側的鐵柵欄上,由于北小街的限制,多數時候這里稍顯有些清冷。

    小親王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被大胖子拉著手引進了邸,大屋之內燈火通明。少年並不知道自己是怎樣來到這個大客廳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出現讓參加酒會的貴族們都有些失態,這個小胖子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這座“宮殿”里。

    確實,哥斯拉侯爵府是完全可以用宮殿來形容的,它的室內設計師曾是瑞爾王國和法蘭王國宮廷的常客。

    通常我們在進入主屋正門的時候總會看到寬敞的門廊,可在哥斯拉侯爵邸,你會發現迎接你的是一座造型奇特的噴水池,噴泉的主題雕塑是哥斯拉家族引以為豪的發跡史,他們家的第一位家長跪伏于地,雙手將一把長劍遞給端坐馬上準備出征的莫瑞塞特王朝的第一位皇帝。不要懷疑,大胖子的祖先就是從皇帝的侍劍作起的。

    任何來這里探訪的客人都會像這位陛下的塑像恭敬的行禮,雖然哥斯拉家族的成員都明白人們並不是對皇帝腳下的那團肥肉表達敬意,但是借著噴泉的光,他們的感覺已經夠好了。

    小親王不想讓自己看上去像個土包子,所以他盡量表現得非常平靜,可當他看到噴泉上方的玻璃屋頂時仍然喊了一句“哦啦”!玻璃的價錢已經是天文數字了,能夠用堅硬密實的特種玻璃作屋頂的人恐怕只能用變態來形容。

    一彎新月挾著滿天星斗高處于水泉之外的遠天,柔耗月光毫無阻塞的通過廳中經過特殊布置的燈火落在了塑像的身上,這一切都給那位偉大的陛下又披上了一層莊嚴神秘的外衣,當然,這一切也給參觀者帶來了強烈的視覺沖擊力。

    小奧斯卡剛剛從門廳的震撼中回復,可隨著客廳大門的開啟,少年所有的感又一次被全部調動起來了。

    音樂、水、喧嘩、禮服,奧斯卡感到撲面而來的不是一種氣氛,而是屬于自己的這個時代的生活。

    “親愛的哥哥,哥哥!”

    甜的聲將魂飛天外的小親王喚回到現實當中。

    “哦啦!對不起!我是不是有些失態?我甚至忘記了你的存在,我親愛的小薩沙。”

    “不,我很高興,哥哥,這里的人都還算友善。”

    “哦啦,是的,但是我覺得是哥斯拉侯爵將咱們保護得很好,或者是他事先跟這些賓客打過招呼了,你沒注意到麼?沒有人過來擾咱們。”

    “是的,有幾個躍躍試的家伙老是盯著人家看,可是他們從來都不敢靠近我們的沙發。”

    “哦啦,不去管他們,我們要看看有什麼可以玩的。”

    大客廳里散落著七十多位賓客,他們的年齡囊括了老、中、青三代,他們的身份又幾乎囊括了所有的貴族貧。當然,無論這些人多麼尊貴,他們還是在小親王的面前矮了一截,所以,當親王經過他們身邊時,無論這些人願意不願意,他們都要向親王施以對待皇室成員的禮節。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號稱“安魯的水仙冠”!在某些時候,她絕對是的!就像現在,她坐在哥哥的身邊輕輕搖著手中的羽扇,一手在沙發的扶手上伴隨著音樂輕輕的打著拍子,小的臉上始終帶著一抹嘲弄似的淺笑,見過她這個樣子的人都敢肯定,若干年後,這個有些冷漠又有些不羈的小孩絕對會長成為一個顛倒眾生的尤物。

    對人對事始終都保持著警惕的小親王很快就發現了這些貴族之間存在著的微妙關系。年輕人自然相處在一起,他們有的在跳舞,有的則聚在一起興奮的聊著什麼。比起年輕人的高談闊論,那些中年人和白頭發的老家伙顯然穩重了許多,他們手中端著裝有各酒的玻璃杯,三三兩兩的低聲說著什麼,但是奧斯卡發現,這些家伙的目光多少都會在人們不經意的時候飄向年輕孩的裙底,而還有不少家伙注意的對象竟是那些唇紅齒白的少年人。

    小親王終于見識了上流社會最豪華的酒會與沙龍,與前些日子典獄長籌備的那次相比,奧斯卡想到這兒不搖了搖頭,上次除了麗的……呃……莫郎左家的小丫頭叫什麼來著?管他呢!除了發現一位可愛的少之外就一無是處了。

    帝國財政大臣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帶領著一隊侍者趕了回來,這位侯爵大人邊走邊用手帕擦拭著頭上不斷滴下來的汗水,他在看到小親王之後明顯的松了口氣,盡管他事先交代了一下,可他還是害怕會有些頭腦發熱的倒霉鬼在他的沙龍給尊敬的親王殿下填亂,因為畢竟,現下的都林城已經有許多男人公開的對這位親王表示不滿了;因為畢竟,這個小胖子要采摘他們心中的那朵最高貴的鮮。

    “哈哈!怠慢了!真的是對不起!我的親王殿下,您看,我總不能讓您像普通人那樣過去長長的餐桌挑選食品,所以,您看看,食物並不豐盛,但我想應該有您和高貴的小能夠喜歡的。”

    侍者們將一個個精致的托盤擺在了親王的面前,奧斯卡臉上的受寵若驚印證了財政大臣的猜想,但是絕對想不到,此時的奧斯涅親王已經對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敵意,小親王知道自己的邸中一定有人在向外界通發著訊息,財政大臣的舉動雖然只是單方面的示好,但從令一個方面看,這家伙已經掌握了自己的飲食習慣,那麼這樣來說,這個阿爾莫多瓦已經足夠危險了。

    “天啊!您是帝國的財政大臣!我有什麼資格能讓您親自去做這樣的事,哦天哪!您讓我感到羞愧。”奧斯卡近乎誇張的大呼小叫起來。

    “是的!親愛的阿爾莫多瓦叔叔!您的舉動會讓我們的父親斥責我們沒有禮貌的。”人精一樣的小薩沙也不忘了幫襯一下哥哥。

    “哈哈!哈哈哈!哈!”帝國最有“分量”的胖大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安魯家的子佷一向都是青年一輩中的佼佼者,而親王殿下和小則是我見過的少年人中最優秀的了!”

    “是的!對于侯爵的看法我深表贊同。”

    侯爵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幾位中年人,而說話的是他們中的一個,奧斯卡起立致意,他早就注意到這幾個人是從阿爾莫多瓦過來之後便開始向他這里聚集的。

    阿爾莫多瓦.哥斯拉侯爵媚拍了下額頭,“看看我!看看我!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我竟然將一位親王殿下孤零零的拋在了這里,殿下,希望您能原諒我的錯誤,我這就為您介紹這幾位尊敬的先生。

    小奧斯卡的微笑非常僵硬,這是完全能夠理解的,他真不知道面前的這些老家伙為什麼能將笑容一絲不苟的保持這樣久。親王對于這種高標準的應酬並不黯熟,但他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竅門︰微笑,微笑能將你變得莫名其妙,也能將你變得高深莫測。

    所以,當哥斯拉侯爵帶著這些帝國的台柱們滿意離去時,他們都在誇獎小親王的坦然大度。我們知道,小親王並不需要這些贊,在明亮的大廳中他感到極不自在,人們的目光中包含了太多東西,親王殿下不想去一一弄個清楚。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被哥哥從身邊趕走了,哥哥的理由是不想她一個年輕人陪著他悶,小拍了下頭,她對哥哥這種扮老充大人的心理非常反感,但是她明白她的奧斯卡哥哥並沒有真正融入他的階級,所以他們在相處時需要時間來調和。

    親王殿下跟大胖子打了個招呼之後便獨自到園里去了,哥斯拉侯爵派了七名侍者在後面遠遠的綴著他。

    茂密的樹叢,繁盛的鮮,清與暗影包圍住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少年的心情終于雀躍了,他知道至少有兩撥人在盯梢,但這不重要,他身上藏著一把匕首,六把飛刀,這些,足夠讓十個人死于非命了。

    “親王殿下!”奧斯卡聽到呼喚他的聲音便回過頭。

    “財政大臣,呵呵,親愛的哥斯拉侯爵,您真的應該控制您的食了,您走起來像只大象。”

    “哈哈,謝謝親王殿下的關心,但是,就目前的形勢來講,有許多事情比我的體重重要得多。”

    小親王並無詫異,他知道海怪約會他的目的絕對不單純。“哦?您指哪些事情?”

    胖大人倒顯得有些詫異,因為他確實對近期觀察到的事情感到些許迷惑。“您應該有所了解,最近都林多了一些生面孔,而且劇我一位可靠的朋友告知,他們都不好惹。”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笑了笑,他不想給自己和這位盟友帶來困擾,所以對于湧進首都的那些不好惹的家伙最好還是少提為妙。“親愛的財政大臣,我不認識那些家伙,但是我敢保證,他們並不是針對什麼人的。”

    胖大人擠出了一個光彩奪目的笑容,“哈哈!真的嗎?看來我是在瞎操心了。但是,親愛的親王殿下,您知道麼?就在剛剛,司法部動員了他們所有的探子。”

    少年挑起了眉頭,能讓司法部總動員的事情必定非常棘手。“您為什沒接著說下去呢?”

    “呵呵,不要著急,殿下,咱們到那邊去坐會兒吧!您看看,我跟你們年輕人可比不了,剛剛在這里找到你已經讓我耗盡體力了。”

    “咱們在前面歇一下吧!長!已經入了,馬匹也有些受不了了!”士長阿凱力有氣無力的向他的長提出了建議。

    “不!凱力,你看看前前後後的那些火把,所有的搜索隊都在忙碌,咱們也不能停下來,快點吧。”

    士長的抱怨並沒有得到他的長的重視,但是他並沒有感到不滿,他知道自己永遠無法和這些擁有貴族爵餃的軍相比的。他整整了軍裝,使勁抽打了一下自己那匹老馬,老家伙哀鳴著起程了。

    多米埃中尉已經算是一個好軍了,他對自己中隊里的士兵非常愛護,可是這次不同,出發時司法部的部長大人親自對他們訓話,如果這個人抓不到,整個帝國都要遭受巨大的損失,所以不能計較那些有的沒的,一定要找到那個罪犯,自己運氣要是夠好的話,也許會在這次行動仲高升一級。

    已經完全籠罩了都林,無論是大都會,還是鄉間的小路,月光都慷慨的為它們奉上了一層潔白的光彩,這樣的時候是非常適合搜索的,但是司法部的檢查們在忙碌盡四個小時之後仍然一無所獲。那個罪犯不但善于逃跑,更加精通隱蔽。

    “長!”

    “有什麼發現嗎?”

    “是的!長,阿凱力士長的第一隊在前面截住了一輛馬車。”

    “哦,是嗎?過去看看。”

    阿凱力的心情糟透了,他的老爺子摑了腳,整個蹄子都變形了,他很想踢這老家伙幾腳,可是又狠不下心,所以他把怒氣都發洩在一輛過路的馬車上。

    馬車的主人對這些大兵一向沒有什感,事實上泰坦的老百姓都炕起這些當兵的。只有沒教養或是身上背著罪名的家伙才會去軍隊呢!這位趕車的大叔冷冷的看著兵頭卸下了他的馬,他沒有任何反抗,但是他在心里已經將這些人詛咒了無數遍了。

    “我說凱力,你在干什麼?”

    “啊!是中尉大人,這個家伙很可疑呢!您要盤問他嗎?”

    “凱力!你是我最為倚重的部下,但是該死的!你顯然沒搞清狀況,我們要抓捕的是一個威脅帝國安全的罪犯,而不是……不是這樣一個連字母都認識的農夫!”

    “是的,長,我明白了,您要我放開他嗎?”

    “天哪凱力,不然你還想怎樣?逮捕他嗎?以在帝國公路上運輸橘子的罪名逮捕他嗎?”

    中尉的話將附近的士兵都逗笑了,大家開始取笑凱力,但對同事的嘲笑凱力並不覺得難受,他將自己的鞍具套在了那個倒霉漢子的馬上,他在臨走時還不忘抽了那個讓他挨罵的家伙一鞭,“嘿!臭小子!下次記得運些違品,你難道不怕被橘子撐死嗎?你這個該死的豬玀。”

    趕車的大漢的啐了一口,跟司法部的老爺兵是沒有什麼道理可講的,他只能怪自己倒霉,但奇怪的是,他並沒有收拾狼籍的馬車,而是乘著幕向都林城的方向匆匆趕去。

    “親王殿下,您看看我這里怎麼樣?”

    “尊敬的財政大臣,雖然我對園林藝術一竅不通,但是我還是能夠體會到您的園的不凡。”

    “呵呵!謝謝您的誇獎。”大胖子哥斯拉有些疑惑,他滿以為自己剛才說的那些會令這個15歲的小家伙座立不安,可是很明顯他失算了,這位小親王是一個真正的行家,他與人打交道時從來沒犯過錯誤。

    “翰翰!相信您還是有興趣知道的,司法部的那些家伙都被派到城外的鄉下去搜查了。”

    奧斯卡松了口氣,他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哦,他們要搜些什麼?”

    “嘿嘿,搜索行動是突然展開的,雖然我在司法部的那位老朋友嚴令他的部下保密,但是殿下你知道嗎?這里是都林,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被查出來的。他們要搜捕一個人,一個從多摩爾加監獄逃跑的人。”

    “小!能請您賞面跳只舞嗎?”

    薩沙幽雅的向這位勇敢的貴族青年伸出了手,她粹個小伙子的眼中看到了狂喜。

    大廳中並沒有規範舞池的區域,如果你喜歡,你可以擁著你的舞伴在沙龍中穿行,只要你不打擾別人的休息,那麼沒人會怪罪你。

    年輕的小伙子成功的邀請到“安魯的水仙冠”,這在整個舞會上都是值得自豪的事情。實際上貴族對于這種邀舞之類的事情是非常慎重的,因為交際舞中有許多非常曖昧的動作,這就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整只舞蹈的形象和動機。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對于舞蹈是非常在行的,但是她真正高明的地方是在于對舞伴的選擇,她已經打定了主意,今晚只跳這一只舞,盡管這會讓許多精英青年痛心疾首,但是對現在這位擁著她陶醉在音樂中的伙伴來說,這無疑是一種異乎尋常的尊重。

    這位青年貴族姓阿特彌阿力,而阿特彌阿力家族與安魯家的關系已經維系了幾個世紀,安魯家族的多是通過阿特彌阿力家族從帝國各地調集而來的。

    兩個年輕人都是異常優秀的,他們的舞步嫻熟幽雅,那種輕松愜意的樣子就好像是兩條在熱帶水域游泳的魚。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並沒有把全部心神都用在舞蹈上,她看上去是那樣認真的專注于舞蹈和聊天,但是你要注意的是她的眼楮,她的眼楮已經搜尋好多次了,她的哥哥走出客廳之後就再沒出現過。

    盡管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沒有為突如其來的事件沖昏頭腦,但他此時的景況確實是不怎樣。財政大臣帶著一臉類似嘲笑一般的表情在一旁等著看他的笑話。而他此時除了能夠確定多摩爾加出了亂子之外便再也不了解別的事情了。

    “哦啦!是這樣啊!您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呢?您應該知道,有關多摩爾加的一切事情都是我所不願意提及的。”

    “那麼我只能為自己的冒昧向您道歉,但是親王殿下,我覺得有必要提醒您做一些防範方面的工作,因為劇我所知,都林城的大人們並不都是歡迎您的。”

    “謝謝您的提醒,我現在突然想跟您談談了,您知道嗎?親愛的財政大臣,盡管您在克羅德省有一只雇傭軍,但是,東方大陸也有一句概括得非常精闢的諺語——遠水解不了近渴,您永遠都不會知道會面臨什麼樣的危險,所以在這種時候,您只能依靠身邊的力量,親人、朋友、盟友。您就是我的盟友,我會將您對我的好意銘記在心,同樣,當您需要幫助的時候,我也會毫不猶豫的伸出援手。”

    “哈哈哈哈!尊敬的親王殿下,您真個精明的少年人,您放心,我並沒有要挾您的意思,我只是出于朋友的立場給您提個醒罷了,您的承諾我收下了,但現在看來,您可能要忙上一陣子了。”

    “呵呵!是啊!多摩爾加跑出來的家伙自然不好對付,但是我想這應該與我沒有多大關系,倒是您說的潛入都林的那些人,我再交代一下,他們為的是令一件事,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如果您感到好奇,我會找機會讓您也玩玩的。”

    “哦!那麼這是邀請嘍?”

    “是的!尊敬的哥斯拉候爵大人,這是正式的邀請,這件事如果有了您的參與一定會變得更加有趣。”

    奧斯卡深知自己被這個大胖子小小的算計了一下,現在他變成了需要援助的一方,大胖子可以擺著吃燒烤的姿態跟他講話,可是小胖子的頭腦和算計並不比任何人差,當大胖子意識到時候,他就已經無法再抽身而退了。奧斯卡看著有些得意的大胖子露出了不屑的微笑,如果他是泰坦皇帝,他會讓這個貪贓枉法的家伙在嘗遍酷刑之後慢慢的死去。

    “找到了嗎?”多米埃中尉懊惱的沖著手下的士兵揮舞著馬鞭。

    “很抱歉長,是第十四刑偵隊的那些鄉下人找到的。”

    “啊……是嗎?看來這種地方還真的是那些鄉下人管用些。”

    “多米埃,你這個大舌頭的家伙,你在說誰是鄉下人?”

    兩只偵查隊在馬路中央相遇了。對方為首的家伙就是第十四刑偵隊的頭兒,他對多米埃中尉的嘲諷非常不滿。

    “喂!你這家伙拿出點騎士精神好不好!風涼話說多了也是會著涼的,你的同時需要幫助,快過來!”

    多米埃心底里早就盤算出了個大概,第十四分隊的家伙們一定遇到了一些麻煩,不然他們不會蠢得讓自己有機會分享這個大功濫。他帶著自己的隊伍迎了上去,借著馬燈,他看到了他們要追捕的那個罪犯,多米埃心里打起了鼓,確實麻煩,那個家伙遍體鱗傷,好像隨時都會受到光明神的召喚。

    “沒救了?”多米埃中尉可不想一件大大的功勞就這樣被光明神撈去。

    “你除了嘴臭之外就沒有其他的建樹了嗎?幫幫忙,給他弄點繃帶或是止血粉什麼的!”

    “翰!翰!我知道啦!你放心翰!在到達部里之前他不會死掉的!”

    “你怎麼知道?”

    “我老爸老媽都是醫師。”

    “可這跟你有什麼關系。”

    “天啊!你怎麼這麼羅嗦!我給他處理一下咱們就趕快上路,他只要不死在咱們手里就萬事大吉!”

    當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坐上他的馬車的時候,整個都林城的地痞都被發動起來了,他們散布在各個角落,他們盯著每一個可能發生狀況的人,當然,司法部大廈也是他們盯梢的重點,這里明顯與往日不同,門口上站著雙崗,而平日早已下班的搜查卻還在大巷出出進進的的忙個不停。

    時間已近晚間十點,都林開始安靜,可親王殿下的心胸卻沒來由的洶湧起來,少年人感到自己有可能會受到侵害,但是他找不出理由,多摩爾加監獄只要有多明戈坐鎮就不會出現太大的亂子,難道是某些不甘寂寞的大佬又犯案了?

小親王嘆了口氣,這個假設是非常有可能的,那些家伙可不是什貨,監歲月根本就不會磨平他們的稜角,而現在,他教會了這些從前的犯罪大亨學會了協同作案,那麼……還是不要想這些事情吧!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靜靜的坐在哥哥的身邊,她不說話並不代表她不會思考,她一度曾抱怨過她的哥哥,因為他在遇到某些事情的時候非常明顯的避開她,可是當她的翻看了哥哥的回憶錄之後,小決定再也不要向哥哥打聽那些他不願意告訴她的事情。

    “薩沙,你有聽我提起過小布克莉嗎?”

    “沒有的,哥哥,她是個孩子嗎?”

    “是的!一個很純潔、很可愛的孩子。”

    “哦?是嗎?她怎麼了?”

    “死了!”

    “怎麼死的?”

    “她被人用一把彎刀劈成了兩半,最後被士兵砍成肉泥丟給了饑餓的野狗。”

    小的臉轉白,她難以想象那恐怖的場景。“是誰……誰干的?天啊!光明神不會寬恕他的。”

    “是我!”

    薩沙瞪大眼楮望著她的哥哥,她不知道哥哥為什麼能夠如此平靜的說出這件事。

    “她背叛了我,她把我出賣給野狗,所以她要死,我沒有後悔,我從來沒有後悔作出當初那個決定,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薩沙,親愛的,當你發現連綿羊的嘴角都留有血跡的時候,那麼你就算對待螞蟻都要保持相當的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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