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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月關 -【狼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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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14:26:36
戰爭財 第127章 公國之變
暴雨如注,一輛馬車就在暴雨中駛進了唐納德大人的府邸,中間有一道天井,馬車裡下來的人緊著防水的雨綢外衣,急匆匆地走了過去,舉著傘迎上來的僕人不由愣在了那兒。

    一進大廳,那人便摘下帽子,抱怨道:「這天氣真糟糕透了!」

    「是的將軍,就像如今布坦尼的政治天氣!」唐納德迎上來,微笑著接過那人手中的帽子,轉手遞給了僕人,擺手道:「將軍,請坐!」

    這是一個方臉膛的男子,頭髮已經花白了,但是臉上卻仍沒有幾道皺紋,只是他的左頰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看起來冷肅的面孔總是有點獰厲。

    他的身材很高,但是背有點駝,儘管如此,當他向人望過來時,仍然有一種俯壓下來的氣勢。他點點頭,向長桌前望去,看清了室內的情形,不禁微微蹙起眉,眉心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

    暴雨下的房間非常黑暗,長桌上點燃了一排蠟燭,看起來就像要吃晚餐了,但是桌上空空蕩蕩,絕對沒有一隻盤子。桌子兩邊靜靜地坐滿了人,他們臉色凝重,並沒有因為他的到來而起立,看起來一個個心事重重的。

    將軍下意識地摸了摸頰上的疤痕,在主位上坐了下來,目光從這些人臉上掠過。左手邊坐著的人雖然穿著各式各樣的服裝,但是個個腰桿筆直,正襟危坐。將軍都認得,那些人全是布坦尼公國手握重兵的高級將領。

    右手邊。則是市政、議會等部門的權勢人物。以及一些貴族。

    唐納德繞回自已地座位,按著桌子掃視了一眼所有地人,然後徐徐坐了下去:「好了。現在我們開始吧。」

    修特將軍率先發言道:「別的事我都不關心,我只想告訴諸位,現在公國的經濟一團糟,我地士兵們要養家餬口,要吃喝玩樂,無論他們怎麼活著。都需要或多或少的錢,但是他們現在什麼都得不到。

    士兵們現在已經拒絕出操、拒絕巡邏,還有人開了小差,如果現在有哪個國家對我們宣戰,我不知道還能不能領出一支能戰的部隊。我們曾經驍勇善戰的軍隊就要垮了,士兵們有思想,不是一堆傀儡,很快……我們就不能控制局面了。我想。邊防軍、城防軍的情形都差不多吧,大公的親衛隊或許會好些?」

    一位將軍立即嗤之以鼻:「修特將軍,我不否認親衛軍地待遇要好一些,但是現在也降到了最糟糕的情形。最重要的是。現在沒有人給我們機會改變這一切,光明聖教和阿匹亞在進行一場戰爭。情形在進一步惡化,周圍諸國在虎視耽耽的等著給我們致命一擊……」。

    他搖著頭說不下去了,軍方和政界的官員開始輪流發言,訴說著眼前存在的種種窘境,訴說周邊諸國蠢蠢欲動的危險,一切問題的源頭直指布坦尼大公。

    將軍靜靜地聽著,最後終於不耐煩地敲了敲桌面,向他們問道:「牢騷抱怨無濟於事,我想知道,諸位大人對當前這種局面有什麼見解?」

    布萊恩法官和一位德高望重地議員先生耳語了幾句,咳嗽一聲道:「從法理上來講,如果一位君主思維混亂不能理政或者倒行逆施,將把整個國家帶入深淵的時候,議會和法庭有權啟用緊急法案剝奪他的權利,限制他的自由,以維護國家利益。」

    席首那位將軍微微俯身,逼視著布萊恩法官,冷冷地道:「簡單地說,就是謀逆?」

    布萊恩法官臉一紅,有些不敢和他對視。

    亞歷山大伯爵目光一閃,插嘴說道:「諸位,對於公國地未來,我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大家還是考慮一下個人前程吧,據我所知,大公對這種情況並非沒有察覺,但他採取的辦法……

    大公和克裡斯托弗主教最近來往非常密切,他想向光明聖教借貸一筆錢來渡過眼前這個難關,同時……,他要借助光輝騎士團地力量,剝奪軍方一切不同政見者的權力,把軍隊牢牢地控制在他自已手中。」

    「嘶!」房中的人不由倒抽冷氣。

    天空中適時一個悶雷炸響了,更增添了幾分緊張氣氛。這段時間,他們見多了光輝聖教打著清除邪教的幌子干的那些血腥殘酷的事,那些事真比戰場上的敵我廝殺還要酷烈百倍。如果光輝聖教把這一手用在他們身上……

    首席上那位將軍冷酷的面容也不禁浮起了一絲憂慮:「一個國家不可以沒有君主,而上一任大公並沒有其他子嗣,如果對大公採取行動,公國將成為一團散沙,你們想過這個嚴重後果沒有?」

    布萊恩法官立即接口道:「當然,如果沒有一位新的君主來執行他的職權,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不過……,大公並非沒有繼承人!」

    將軍驚奇的目光掃向他,布萊恩法官狡黠地道:「根據律法,大公沒有子嗣的時候,大公夫人是第一順位繼承人。」

    將軍的目光陡然一凝,一字字說道:「伊麗莎白……女王?」

    席上,許多人同時點頭。

    他們沒有驚奇,很顯然,他們私下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

    將軍遲疑了片刻,慢慢閉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氣氛一下子壓抑起來。

    室外,暴雨如瀑,殷雷陣陣;室內,卻是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過了許久,唐納德先生才遲疑著向位權柄最高、威望最隆的將軍問道:「將軍,您的意思是……?」

    「轟隆隆……」,又是一聲沉雷,震得桌上的燭火一陣搖曳。

    將軍緩緩站了起來,那神情好像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上一任大公對我有賞識提拔之恩,我無法動用大公賦予我的權力對禁錮大公。」

    將軍、官員和貴族們臉上地神色都緊張起來。唐納德先生離開座位。想要攔住他地腳步,卻不敢真的伸出手去,他侷促地道:「將軍。您……」。

    將軍搖搖頭,說道:「我老了,身體也不好,這幾天我就要告假返回鄉下別墅去休養。」

    他走到門口,順手從僕人手中接過帽子戴了起來,抬頭望著廊外簷下如注的雨水。若有所思地道:「今天地雨真大,這種天氣……可不適合外出。今天,我一直呆在家裡,哪兒也沒去過!」

    「沒去過」三個字是從廊下傳來的,這句話說完,他的身影已經沒進了如簾的雨幕。

    房間裡的人愣了片刻,不知是誰首先歡呼一聲,然後所有的人都喜極忘形地擁抱起來……

    光明神教聖戰團西路軍全軍覆沒。中路軍潰敗,得知消息的東路軍主帥又被行刺,第一戰役被迫夭折,光明聖教的聖戰騎士們開始了大撤退。

    此時。周邊諸國紛紛向阿匹亞王國搖起了橄欖枝,信使來往不斷。大批援助物資以阿匹亞王國出資購買的名義無償地交付給了他們。

    在政治上,這些國家希望阿匹亞王國能夠壯大,牽制布坦尼大公,以保一方平安。在意識形態上,這些君主們對希望神教所提出的「君權神授」、「朕即國家」的看法非常欣賞。

    他們敏銳地感覺到,這種意識目前只是還沒有貫徹下去而已,如果真的讓每一個臣民從骨子裡接受這種觀念,那對自已將產生何等重大的影響。

    阿匹亞軍民氣勢如虹,掀起了一場大反攻,而光明聖教節節敗退,一方面他們是真的敗了,另一方面,他們在有意地把戰火引進布坦尼,逼迫布坦尼大公加入他們地戰團。

    邊境小城特倫特已經見不到一幢完整的光明聖教或者希望神教的教堂,整座城市幾乎成了一座空城,只是偶爾有一些衣衫襤褸、狀若幽魂的行人在街頭漫無目地的飄過。城市雖然得到了清理,但廢墟處處可見;屍體雖然都被焚燒了,但乾涸地血跡仍佈滿街巷。

    今天這裡變成了一座軍營,已經一片空蕪的城主府邸裡住進了希望神教的某位高級將領,門口戒備森嚴。

    兩位神秘客人是布坦尼公國的修特將軍和亞歷山大伯爵,對面坐著的是伊麗莎白女王和血玫瑰騎士團第一副團長傑迪薩克爾。

    「女王,目前就是這樣的情況。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決定擁護女王為阿匹亞、布坦尼和克羅亞聯合王國國王,以解決目前的矛盾和危機。

    這是為了國家的安寧、百姓的安康,請女王答應我們。只要得到女王的首肯,我們就會立即發動,事成之後敦請女王登上聯合王國的王位。」

    「為了阿匹亞和布坦尼能夠和平共處,為了雙方不再有無盡的殺戳,我答應你,將軍閣下!」伊麗莎白女王在人前端莊文雅,氣度非凡,絲毫不見閨房內那種嬌媚可人的風情:「您需要我做些什麼嗎?將軍。」

    「是的,我們需要阿匹亞王國的騎士團和僧侶團配合一下,打到原阿匹亞國境線的時候就要停止進攻!否則……」

    修特將軍苦笑一聲道:「宗教戰爭的火焰大概只有神才能平息。如果血玟瑰騎士團進入布坦尼公國,情況必定再度失控。所以,他們需要停下來,而我們會適時發動兵變,逮捕大公和光明聖教的紅衣大主教、主教和高級教士們,這一團糟的局面需要立刻改變。」

    伊麗莎白女王溫文爾雅地點頭:「戰爭是一柄雙刃劍,無論誰勝誰負,雙方都會受到傷害,我答應你,修特將軍。你是否需要我提供些幫助呢?光明聖教有許多魔法和武技高明的人,布坦尼本人一身武技也十分精湛。」

    亞歷山大伯爵喜形於色地道:「這樣當然更妥當一些,如果女王能派出援手,我相信會更有把握。」

    伊莉莎白微笑著點頭,明媚的眼波蕩向了傑迪。傑迪不易覺察地點了點頭……

    布坦尼大公親衛隊。聽起來規模只是一隊衛兵,但它實際上掌握著布坦尼城三分之一的兵力,而且無論配備還是戰鬥力都是最強地。是精銳中地精銳。

    親衛隊隊長格拉茲特是一位出色的軍官,年輕英俊、前程無量,他對布坦尼大公忠心耿耿。格拉茲特不只武技一流,統兵能力也相當出色。

    今天,修特將軍邀請他過府飲酒,修物將軍雖然實權沒有他大。但是軍階卻比他高的多,格拉茲特不能拂他地面子,因此便應允登門了。

    他前腳剛一走,副隊長凱恩便趕到了衛隊指揮署。今天坐鎮值班的是另一位副隊長艾德文,凱恩走進辦公間便緊緊地關上了房門。不知兩人在裡邊聊些什麼,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凱恩副隊長走了出來。

    在他掩門的一剎那,如果有人站在門口。而且角度合適的話,會看到艾德文隊長俯在桌子上,似乎是睡著了。他的一隻手耷在桌沿上,有濃稠地液體順著他的指尖一滴滴落在地上。

    軍方發起的大逮捕行動開始了。戰端一開,再講求什麼仁恕之道。那就是對自已慘忍,軍方沒有那種愚蠢的政治家,軍隊在頻頻調動,忠於布坦尼大公一系的將領、官員,以及光明聖教的主教、教士,光輝騎士團的團長、副團長、所有主力成員,全部在掃蕩之列。

    議會和公國最高法庭聯合頒布了在布坦尼公國境內逮捕全體光明聖教人員的秘密法案,一切政治對手包括布坦尼大公都被指斥責為該教成員,而弱化了他們地政治身份。

    光明聖教在布坦尼公國成了異端,希望神教被確立為唯一的信仰,實際上這成了一場更大的宗教戰爭。只不過光明聖教太龐大了,它的軀幹伸地太遠,反應還沒有傳回它的大腦和心臟。

    光明聖教神殿地祈禱室內,克裡斯托弗大主教正在同教皇霓下進行溝通。他已經搞到了傑迪的畫像,確認這個所謂的傑迪沃而夫就是諾曼公國失蹤的傑迪薩克爾,也是教皇曾經傳諭讓他們暗中照拂的那位『人間行走者』。

    但是傑迪薩克爾的所作所為,實在看不出一點維護光明聖教的意味,克裡斯托弗大主教對此感到非常不解。他憤憤不平地道:「霓下,您確定亞伯拉罕的情報沒有失誤嗎?這個傑迪薩克爾真的是『人間行走者』嗎?

    如果不是他,我相信現在我們已經控制了布坦尼公國;如果不是他,阿匹亞現在沒有任何力量對我們進行反抗。」

    教皇淡淡地反問道:「你確定?如果沒有他的出現,你就能掌控布坦尼公國的軍政嗎?布坦尼大公的軍隊始終不曾動作,這個人舛傲不馴,絕不是一個真正虔誠的信徒,你確認當你攻擊阿匹亞,在兩敗俱傷的時候大公不會以阿匹亞君主的身份對你做出什麼舉動?」

    「霓下,這一切都是揣測,而傑迪薩克爾的作為,卻是明明白白的同我們為難!」

    教皇閉了閉眼睛,然後又徐徐張開:「神站在一個完全不同的高度,他所看到的又豈是我們所能明白的?這世上最難的就是改變人的理念和信仰,在正常的情形下,我們要把泰戈爾帝國完全變成神之信仰的國度,可能要和羅斯帝國一樣,需要耗費上千年。」

    他若有所思地側起了頭,說道:「然而,有一種辦法可以加快這種歷史進程,那就是戰爭!破而後立,是可以在舊的理念廢墟上迅速而完全的建立起一種新的意識形態的」。

    「霓下!」克裡斯托弗謙恭地低下了頭:「這正是霓下到泰戈爾來,佈施神之福音的目的。但是傑迪薩克爾……」。

    教皇的目光微微閃爍起來:「他做的事和你做的事有什麼區別呢?刀不一定要握在我們的手裡,我們只是想切開眼前這盤蛋糕而已,誰來切開它並不重要!」

    「但是這把刀太危險了,霓下,它已經指向了我們!」克裡斯托弗激動起來:「希望神教在宣揚一種新的教義,『君權神授』、『朕即國家』,這種理念非常危險。」

    教皇聳然動容:「這是……『人間行走者』所倡議的麼?」

    「不。霓下。我無法確定。但是這是希望神教公開宣揚地新教義,而傑迪薩克爾在幫助他們壯大。」

    教皇不安地站了起來,水晶球裡可以看到他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過了半晌,他才一揚手道:「這很奇怪,克裡斯托弗,他在給人們注入一種思想,一種危險地思想,但是民眾不需要思想。他們只需要信仰就夠了!」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克裡斯托弗躬身,當他再站起時,水晶球已經恢復了正常的光色。

    在羅斯帝國的光明聖殿主神殿中,教皇霓下不安地踱著步子,紅色地教皇袍子拖著長達三丈的後擺,在腥紅的地毯上輕輕拖過。

    「傑迪薩克爾真的是神之使者嗎?他為什麼會宣揚這種危險的教義?我本來以為他是用另一種方法在挑起泰戈爾帝國的紛爭,為我們將神恩普照泰戈爾帝國地大地製造機會。可他怎麼會宣揚這種可怕的思想?是至高的存在要改弦易張,拋棄光晚聖教,還是……我們壓根就錯認了他的身份?」

    教皇不安地走動著,忽然停了下來。慢慢仰起頭望著虛無的空間:「我……要向至高的神靈祈禱,請求神靈降下諭旨。我需要確認傑迪薩克爾的真正身份!」

    光輝騎士團的卡爾薩斯副團長正在回到布坦尼城地路上,這次聖戰失敗了,全軍都籠罩著一種壓抑的氣氛。大軍留在了邊境線上,依托要塞同阿匹亞的軍隊對峙著,看起來對方也沒有攻入布坦尼的決心,否則他們會趁著已方部署還沒有完成就出兵地,這令他多少有些放心。

    但他需要把詳細情形馬上回報給大主教,以決定新的戰略。而此刻,光明聖殿已經被大軍包圍了,軍士中還有多洛雷斯、卡尼瑞和幾位希望神教地高級祭祀。

    回城的人不多,只有六十多騎,大塊頭的盧布緊緊跟在卡爾薩斯後邊,在他們的前邊,還有一位年過中旬的騎士,穿著一身威風錚亮的盔甲,他是總團長雅克德。

    他們的隊伍剛剛拐上一條小道,這條路更近一些,但不適宜大隊人馬行走。路邊是一片叢林,馬上就要回到布坦尼城了,他們舉著光明聖教的旗幟,在這裡不會有任何危險,所有的人都很放鬆。

    但是就在這時,一聲令靈魂嗚咽的淒厲叫聲響起,無數支利弩從密林中射了出來。太恐怖了,那是巨型機弩,林中不知擺放了多少具攻城作戰時的床弩,能夠射碎築城青石的槍一般粗的硬箭呼嘯著從林中射了出來。

    「小心!」卡爾薩斯駭然叫道,巨弩接近了,他一蹬馬身,像一隻大鳥般躍到了空中,盧布幾乎在同一時刻和他一樣跳了起來,那勁弩恐怖的力道連他們都不能輕掠其鋒。

    「噗!」一枝長矛般的劍穿透了馬身,帶著一蓬血雨繼續向後射去。有的騎士已經被弩箭射穿,胸前爆出碩大的一個窟窿。總團長雅克德沒有動,他是一個面目平庸的中年人,如果穿著普通的衣服混在人群裡,絕不會有一個注意到他,但是這時他雙眼一睜,全身卻突然湧起一種異樣的神采,凜然有若天神。

    一團聖焰似的白光在他的肩後跳躍著,他厲聲大喝,雙拳猛地向前擊出,射向他的兩隻硬弩以肉眼難辨的距離靠近,但是到了近處速度卻忽然慢了下來,它們彷彿遇到了一種無形的力量,被阻擋在了外邊。

    利弩貫射的力道是巨大的,由於阻擋,強大的貫穿力轉化為另一種能量,摧毀了硬弩本身,長矛般的硬弩爆炸、分裂了,炸成了一團木屑,然後燃燒起火,化成了灰燼。

    兩隻鐵矛頭落到了他的手中,就像被爐火似的烘托著,迅速融化,鐵水流瀉入地。這一刻,雅克德團長簡直就像是一個神。

    「出來!」雅克德團長大喝,他身後的騎士已經大部分慘死在地,很少有人身上插著弩箭,他們強壯的身體同這巨箭相比顯的單薄了些,利箭都穿體而過了,甲冑上露出碗口大的創口,鮮血從裡邊汨汨地流出來,就像什麼機械洩了潤滑的油脂。

    一隊便衣的人從樹叢中走了出來,他們每三人一組,一個持短弩,一個持雙手大劍,一個持長矛,狂妄地衝進血泊,對每一個還有氣的光明騎士補上一劍或者刺上一矛,結果他們的性命。

    雅克德總團長和卡爾薩斯、盧布三人成品字形緊緊站在一起,對士兵們的慘狀置若罔聞。在他們的正前方,有三個年輕人,雅克德總團長目光一縮,不需要卡爾薩斯介紹,他就認出了這三個人的身份。

    傑迪薩克爾、畢加索梵多、莎莉絲特,希望神教最年輕、也最有前途的三個年輕人。當兩軍對壘的時候,做為軍中的主帥,他們沒有率領大軍作戰,而是潛入了布坦尼公國的大後方……

    不!不是潛入!他們可以帶著一隊士兵悄然潛進來,但是決不可能隨身帶著笨重的床弩,那是守城的利器,即便是矮人打造的易於移動的小型床弩也不可能被他們堂而皇之的運進來,除非……

    「除非布坦尼城防軍對他們提供了幫助!」雅克德和卡爾薩斯驚駭地互望了一眼,心中的篤定突然完全消失了,布坦尼公國一定是發生了什麼異變,他們心中忽然感到一種極度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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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財 第128章 城郊伏擊
「雅克德先生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傑迪一句話還沒說完雅克德就衝了過來。

    「速戰速決,震!」雅克德凜然大喝。

    他那句「速戰速決」是對卡爾薩斯兩個人說的這聲「震」卻是他雙手前伸,結成手印吼出的一字咒語。

    一個類似於卍字形的金黃色聖騎士封印向傑迪胸口射來,這個封印在雅克德雙掌間形成時還小若一字臨到傑迪身前已其大如斗。

    這個聖印的速度更是快的驚人,在旁人眼中只是一道黃光,肉眼難以分辨,若非傑迪這種好眼力實難辯別。

    震字如空谷回聲,猶在耳邊飄蕩,聖印已擊至傑迪胸前。傑迪沒想到他動作這麼快,不由暗暗吃了一驚。

    教會中人一直給人一種錯覺,那就是教士、祭禮等神職人員修習神術,而騎士卻修習武技,兩者越是高明越是涇渭分明不可逾越。

    其實恰恰相反,神術的本質是借助於神的力量,而溝通它的能量,來自於使用者的精神力量,當這種精神力量轉化成虔誠的信仰,得以與天神溝通時,就能在耗費精神力、交付信仰力的同時,從神明那兒借到力量。

    騎士的修行主要是修習武技,提高自身力量,但武技練到最高境界就是精神力的修行,再加上他們多年來的虔誠信仰,所以同樣可與神溝通,並且練就一手與教士的神術截然不同的功夫,半武技半神術的技能。

    但凡有一定造詣地教會騎士。都會幾手祝福術、光明術一類的神術就是這個原因,而能將神術與武技鬥氣融合為一體的,就不是隨便一個高手辦得到了的。但這個雅克德卻有如此本事。

    這個聖印凝聚著雅克德自身修練的鬥氣,又帶著神聖氣息,面前就是一塊鋼鐵也能被震碎了,傑迪可不敢用血肉之軀去嘗試。

    所謂金剛不壞之體都是抗擊打能力提的極高,不會因為普通打擊而受傷罷了,但是攻擊力如果超過你的抵抗力,照樣會被其所傷,鋼鐵尚且會有金屬疲勞。就算如同神的身軀也不是永不受傷的。

    傑迪一側身,右手五指箕張。猛地向聖印迎了上去。

    這一刻,他也使上了神力。他的神聖力量比教皇還要純淨,雖說運用起來未必就能勝得過修行多年、可以配享部分信仰之力地教皇,但是雅克德卻不是他的對手。聖印落入傑迪地手中,硬生生地被他化解了。

    雅克德實戰經驗豐富,本不指望一招卻敵,因此一記聖印祭出,根本不看結果。雙手高舉。合掌如一,又是一聲大喝:「破!」

    一道指粗的金色光柱劍一般從雅克德指尖射出。足有三尺長短,凌然破空劈下。

    傑迪眼中寒芒一閃,抬腿一勾。將一名被射死地騎士所持的鏈子錘勾挑起來,向雅克德手中的金色光劍迎去。

    「噗!」就如砍破了一團破布,鐵錘竟然被光劍劈成了兩半,擦出一串火星,光柱嗡嗡顫動著仍然朝下劈了過來。

    傑迪左腿向外一蕩,以右腿為中心,轉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圓,堪堪避過這凌厲劈下的一劍,仍然站在原地。

    雅克德每一記狠招都帶著一股爆發力,攻若雷霆,一擊即逝,其力過於剛猛,便也無法維持長久,一擊不中,神力維持著的外放鬥氣自已便消失了,只能再出一招。

    這時傑迪已經出手,雅克德根本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麼武器,明明只是一雙空手,堪堪襲到胸前恰好避開時,那指尖卻陡然射出一尺多長地可怕利器,削金斷玉鋒利無比。

    雅克德一個不察,胸口被三根手指劃中,頓時劃破了皮甲,將胸口護心鏡也刮了起來,肋下血肉模糊痛疼難忍。

    他是武技超群地人,若穿一身硬甲,不但無益,反而不利他的發揮,加上讓他親自上陣殺敵地機會不多,完全不用穿全身厚重的鐵甲,因此這身甲冑多是皮製,但那獸皮也柔韌無比,普通的短刀匕首未必一下子就捅地進去,可傑迪指上射出的可怕利器卻把皮甲劃的稀爛。

    總算雅克德實戰經驗豐富,反應像閃電般快,剛一發覺不妙立即閃身後退,讓過了要害,只受了點皮肉傷,應變時機的拿捏、火候的把握,無一不顯出一個格鬥高手的豐富經驗。

    兩個人都是徒手做戰,但是這兩個人的打法卻最是凶險,因為兩個人的手上時不時的會冒出點犀利無比的東西,這遠比看得見的刀劍給人心裡的壓力更大。

    尤其兩人的拳腳蘊含著極大的勁氣,拳掌勁風激盪,以二人為中心,在他們不斷搏鬥的過程中漸漸形成一塊方圓三丈的區域,這空間內飛砂走石、草莖揚空,兩股力量劇烈碰撞摩擦發出殷雷一般的聲音。

    此時畢加索對卡爾薩斯、莎莉絲特對盧布,雙方也已經交手半晌。莎莉絲特魔武雙修,無論是武技還是魔法都在盧布之上,那麼強悍的一個戰士被莎莉絲特遠近皆宜的進攻打的暈頭轉向。

    他擊中了莎莉絲特一劍,卻被莎莉絲特的石膚術化解了,莎莉絲特在纏鬥之中施展不了象「解離術」那麼可怕的高級魔法,但是輔助小魔法卻不需要多少時間。

    盧佈一個不慎,中了她的遲滯術,速度頓時慢了下來,當莎莉絲特閃電般將魔杖的尖端刺進他的胸膛,隨即抽出來圍攻卡爾薩斯的時候,他才仰面倒在地上,鮮血從胸口汨汨地流了出來。

    兄妹二人果然都隱藏了真才實學,兩個人任其一都不在卡爾薩斯之下,如今一個近攻、一個施法,卡爾薩斯滅亡的厄運便注定了。

    「遲滯術」、「詛咒術」、「衰弱術」,一個個魔法光環落到他的頭上。當他被幾個詛咒類魔法擊中之後。一個「石化術」將他徹底定在那兒,畢加索的劍鋒便在此時從他地喉頭一掠而過。

    卡爾薩斯摔到地上,血從咽喉標射出來……,可怕的是他臉上的表情卻與這一幕全然無關,就不免透著詭異。

    他仍保持著中了石化術時的神態,怒目圓睜,目光凌厲,嘴唇微微張著,似乎正在叱喝出劍。他被石化了,卻又在石化術完全發揮效果的一剎那間中了致命一劍。估計石化術解除的時限一到。他就直接進入僵化狀態了。

    傑迪從達吉女神那兒學到了一些控制、運用神力的方法,但是實戰經驗並不多。像雅克德這樣的陪練對手可不好找,所以他並沒有使出全力。只與雅克德周旋著,體會力量的運用和技巧的逐漸嫻熟,漸漸有了心得。

    雅克德胸口地傷原本不重,不過由於和傑迪鬥得過於激烈,傷勢開始擴大,鮮血越流越多。他匆忙退開,施展了一個「神聖祝福」給自已治療傷口。這時才抽空向旁觀察了一下。恰好看見卡爾薩斯中劍倒下。

    雅克德見盧布和卡爾薩斯均已倒臥在地,心知大勢已去。突然放棄戰鬥向一側的森林竄去,這一掠竟是奇快無比。

    傑迪淡淡一笑,昂然向前踏了一步。這一下像是踏在了空中一個透明地階梯上,他的整個身子在空中凝滯了那麼剎那,右足這才重重地踏在地上。

    傑迪腳下地地面立刻像水紋一般波動起來,一道土黃色的衝擊波震盪開去。

    雅克德一步竄出兩丈多遠,腳尖剛剛一點地,突然「哎呀」一聲,一頭向前栽去。地是平的,他的感覺卻出現了偏差,肉眼明明看到足尖已經落地,身體本能的做好了落地、點足的準備,想不到落腳處仍在空中,虧得他反應靈敏,換作旁人這一下腳也扭折了。

    傑迪這手本事,和諾曼公國的紅衣大主教亞伯拉罕禁制黑暗法師阿斯蒂摩斯地那手「大律言術」一模一樣,但他卻沒有象亞伯拉罕那樣先發出讚美和祈禱地準備工作,雅克德總團長心中不由大驚。

    畢加索剛剛結束了戰鬥,一見這種打落水狗的好機會他豈肯放過,立即縱躍如飛,像離弦地箭一般飛掠過來,手中的長劍颯然刺向雅克德的後背,吭都沒吭一聲。

    「卑鄙!」雅克德大怒,這種背後出劍地行為完全有悖於一個騎士的風範。他現在失足摔倒,對方卻突然偷襲,甚至連一聲示警的大喝都沒有,做人怎麼能這麼無恥?

    如果他看到莎莉絲特幫著哥哥共同對付只與他們其中之一實力相當的卡爾薩斯的情景就不會這樣想了,這對兄妹根本沒有做騎士的覺悟,更沒有任何騎士風度可言,他們所謂的風度向來都是拿出來擺樣子,以方便他們不講風度的。

    「風暴迴旋,斬!」雅克德雙掌一合,身子回轉,強大渾厚的鬥氣凝成三尺長劍,斜斜劈了過來。

    「哎呀呀呀呀……」,畢加索發出一串驚叫,腳下一錯,硬生生的向左滑出兩尺,然後一腳踹在地面上,整個人像只大鳥似的倒飛了回去。

    雅克德一「劍」落空,趁機掃視了一下身後的情形。目光一閃,他便看清了三人所處的位置。

    傑迪始終沒有追來,負手站在遠處。畢加索倉促倒退,身法又快又急,莎莉絲特正持著法仗急趕過來,畢加索的落腳點恰在莎莉絲特身前,這是絕好的機會,他想也不想,立即團身再退。

    但他剛剛轉過身子,才只邁出一步,就愕然瞪大了眼睛:一尺多長的劍鋒在他胸前透了出來,劍尖微向上指,劍鋒雪亮森寒,劍的質地極好,血珠竟不在劍上凝結,而是如同油中的水滴,輕輕地滑落。

    雅克德瞪大雙眼,無論如何想像不出這一劍從何而來,又怎麼可能那麼快,他對三個人的方位看的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發起的一次攻擊,絕對不應該這麼快。

    如果是擲劍殺人……那違背了一個騎士的基本準則,當然,這個風度儀表無懈可擊的無賴根本不配稱為一個騎士,但是至少……如果是擲劍過來,劍尖的位置不對……

    雅克德滿腹疑雲,他想轉過身去,看清這個殺死自已的人,但那劍猛地抽了回去,血從胸前背後向外激射,他剛吸了半口氣,血就從口鼻中也噴了出來,他全身的力氣都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了。

    到死,他也沒能看清,到底……是誰殺了他。

    畢加索站在離他兩步遠的地方,手腕一翻,很瀟灑地甩去劍上的血滴,看也不看便擲劍入鞘,動作優雅俐落。襯著他頎長健美的身材、飄逸的一頭金髮,雖然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但那風範令人折服,實無愧於一代遊俠之稱。

    只是,他白色的武士褲上,在臀部位置有一個非常新鮮的腳印,雖說那腳印很纖巧,但是在那白色褲子上還是特別特別乍眼,就像是被某人一腳踹上去的。

    「妹妹,你剛剛……」,畢加索擺完了造型,憤憤不平地扭頭道。

    莎莉絲特立即打斷道:「幸虧我急中生智,否則這個傢伙就跑掉了,單打獨鬥,你還真不是他的對手,真讓我擔心呢,哥哥。」

    畢加索捏著下巴想了想,終於轉怒為喜,滿臉堆笑地道:「是啊,我怎麼沒有想到?謝謝你的援腳,親愛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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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財 第129章 命由我定
布坦尼城內的搜捕行動全面開始了一隊隊士兵持槍荷劍,全身盔甲頭面都擋在頭盔之中,只露出一雙殺氣騰騰的眼睛游弋在大街小巷。

    政敵異見者的府邸、光明聖教的教堂,全部被團團圍住街上看不到一個行人,只有刀槍林立的士兵。

    但是這個時候從光明聖教神殿方向,卻有一匹馬狂馳而來。馬是白馬,身體雄偉,碗口大的馬蹄踏在青石板路面上,像敲擊著人心似的發出「嚓噔」之聲。

    馬上的人白髮飄飄,一襲紅袍,手中舉著一隻寶石流光溢彩的法仗,正是光明聖教的紅衣主教克裡斯托弗大人。

    圍攻光明神殿的足足有兩千名重裝城防軍,還有四十名由祭祀和魔法師組成的法師團,其中還有迄今尚未公開身份,恢復名譽的聖騎士甘蒂斯。

    這份陣容不可謂不強大,但是用來攻擊光明聖殿的紅衣主教聖堂卻仍顯不足,他們留下了所有的主教、教士和騎士,卻仍留不住紅衣大主教克裡斯托弗,這個地位僅次於教皇和正副裁判長的神之僕人。

    白馬所過之處,天空一團鉛雲翻滾著隨之移動,情形顯得極其詭異。

    布坦尼城氣勢宏偉,分為內城和外城。現在內城外城之間的城門已經封閉,城門前擺滿了長槍拒馬、角鐵拒馬,還有大隊持著弓弩的士兵,但是克裡斯托弗出現在長街盡頭時,絲毫沒有減緩馬速,仍然向這裡狂奔。

    「放箭!」軍官下達了命令。無數枝利箭射了出去,如同一陣驟雨。

    克裡斯托弗白髮白鬚迎風飄揚,紅袍鼓風就像一面戰旗,那張蒼老的臉上所顯現出來的凜然殺氣,令任何人也不敢小覷。

    箭射出,他手中地法杖也舉了起來,猛地向前一點,隨著他的動作,一股狂風驟然刮起,呼嘯著捲向城門。無數的利箭被狂風捲的七零八落,再難產生絲毫的殺傷力。

    「雷霆之怒。天懲!」

    克裡斯托弗大喝,法杖所指。閃電疾隨,就像一條條不甘寂寞的紫蛇,奮力地從泥澤一般的烏雲裡鑽出來,猙獰地炸向地面。

    雷霆轟擊,無人可擋,試圖阻攔他的士兵被炸的人仰馬翻,無數的人慘叫著奔跑逃命。閃電過處硝煙瀰漫。焦黑地人屍馬屍倒臥一地,隱隱有皮肉燒糊的味道蔓延開來。

    紅衣大主教人馬合一。就像一陣狂風似地衝到了城門口不足半箭的距離,他忽然雙手握著權杖,把它高高舉起。一團銀灰色地光暈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一道閃電撕裂了長空,「轟隆隆~~~~」,驚天動地的一聲悶雷,一團火球突然從天而降,砸向城門前的青石板地,然後旋轉翻滾著向前湧去。

    那團火球直徑足有一人多高,翻捲所至,拒馬、路障全被炸的破碎騰空,向兩邊飛濺開來,火球在青石板路上犁出一道烏黑的半尺深的溝,泥土碎石向兩側翻捲,士兵們驚駭地看著那恐怖的一幕,立即紛紛向兩側逃開。

    轟地一聲,雷電火球撞在厚重盈尺地城門上,城門應聲炸開,火球騰起一團濃煙,破碎地城門木片鐵釘四下激射,躲閃不及的士兵掩面狂叫著倒了下去。

    克裡斯托弗一雷破門,捲著一團硝煙穿過燃燒著烈火地城門破洞,風馳電掣般地衝了出去……

    內城之外,還是一條長街。克裡斯托弗精神大振,只要能衝出城去,能擋得住他的人還沒有幾個。只要他衝出去,那就是蛟龍入海,勝負成敗猶未可知。

    光明聖教的主力大軍正在布坦尼公國地邊境線上與阿匹亞人對峙,只要他逃出布坦尼城,掌握了這支武裝,他來到泰戈爾帝國的使命就不算完結,事情還大有可為。

    外城也有一隊隊士兵正在大街小巷進進出出,但是這些人沒有一個能威脅到他。在他的閃電激射下,躲閃不及的士兵們慘叫著倒下,在他經過的地方,到處都是焦黑的屍體。一道道閃電裹挾著一人一馬,真不知此刻的克裡斯托弗是神是魔。

    沿著長街飛奔,克裡斯托弗長長吁了口氣,焦灼的心情稍見和緩,他感到迎面而來的風,似乎也有了種自由的味道。

    就在這時,長街的盡頭有三位騎士在一隊便衣士兵的護送下走了過來,乘馬狂奔的克裡斯托弗頭頂有一團閃爍著雷電的陰雲追隨,這種異狀立即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三個人勒住了韁繩,駐足向他看來,這三個人就是傑迪、畢加索和莎莉。彼此離的太遠,除了目力超卓的傑迪,其他兩人還未看清克裡斯托弗的相貌,但是紅衣主教一路衝來閃電如金蛇般圍繞狂舞的景象使他們立即意識到這是一個極可怕的敵人。

    畢加索和莎莉絲特對視一眼,目中不覺露出了深深的憂慮。他們一個拔劍,一個舉起魔杖,臉色都無比的凝重。

    「我應該把丹佛兒帶來的,如果她在這兒,或許能夠擋住這個人」,莎莉絲特緊張的咬住了唇,除了她的師父,她是頭一次隔著這麼遠就能感覺到一個人振發出的如此威勢,那如山嶽般雄渾的力量隔的好遠就能感覺到。

    「來人,衝陣長槍!」傑迪凜然大喝。

    一柄五米長槍遞到了他的手中,傑迪將槍柄向肋下一夾,一抖韁繩,緩緩前行。

    「傑迪!」莎莉絲特驚叫。

    傑迪勒住了韁繩,回頭笑道:「放心,就算他是一座山,我也能摧毀他!」

    傑迪雙腿一踹馬鐙,胯下的戰馬緩緩奔跑起來。他沒有再回頭望一眼。

    胯下的戰馬由輕馳而疾馳,由疾馳而狂奔,速度越來越快,猶如一枝離弦的箭。向紅衣大主教迎了上去。

    「嗒嗒嗒嗒……」,兩串馬蹄聲漸漸融合在一起,長街兩頭各有一匹快匹向中線狂馳。

    紅衣大主教一聲厲喝,雙手舉起了法杖,如同擎起了一座山,無比凝重地高高舉向空中,法杖頂端的寶石放射出一道道電光,最後與天上地雷電連接,閃電都向這裡彙集,他手中的法杖就像一根帶在磁力的針。吸引著所有的電力。

    劈劈啪啪的電火花令人怵目驚心,那道閃電已經匯聚成水桶粗細。猙獰扭動著連天接地,隨著他的前行牽引。向傑迪猛衝過去。

    傑迪藍發飄飄,肋下夾槍,標準的騎士衝鋒動作,當雙方只有一箭之地時,他大喝一聲,長槍陡地前探,渾身散發出一股有若實質的金色鬥氣。耀得人雙眼無法直視。然後金色的光焰向他手中那把五米長的戰槍流淌過去。

    槍身上金光流動,馬如神龍。人似猛虎,槍鋒犀利,氣勢沖宵。槍尖上金黃色地光芒不斷凝聚。到後來攸然外放,一道半月形的金色光罩出現在槍尖上,就像是長槍劃破了空氣,向克裡斯托弗衝去。

    克裡斯托弗地杖頂強光如雲,猶如一支巨大的怪異火炬,杖端人頭大地一團光暈,閃爍著刺目的強光,黑雲越壓越大,劈劈啪啪的閃電彷彿就在頭頂。

    這時兩個人都看清了對方的相貌,紅衣主教眼中露出了驚駭的光芒,他不只認得傑迪,更熟悉他槍尖上透射出來的神聖力量,那的確是神地力量,難道他真地是「人間行走者」?可他為什麼要用這樣極端的方式破壞光明聖教地力量?光明聖教可是對主神最虔誠的信徒啊!

    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詢問清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紅衣主教克裡斯托弗震聲喝道:「主說,忠實信奉我的人,將得永生。祈求主神降下神恩,用您地榮光照耀我,哪怕燃盡我的靈魂,重歸主的懷抱!」

    「神降術!」他居然使出了極耗元氣的神降術,向神明借取他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力量。天空的陰雲好像巨刃撕裂了一道口子,一束刺目的強光自天而降,將克裡斯托弗和那道水桶粗的閃電全部籠罩其內。

    那副奇景是難以形容的,路邊的士兵震駭欲絕,幾乎要膜拜在地,此刻的紅衣主教大人就像是神的存在,他胯下的戰馬一聲長嘶,沿著一個三十度的坡角,向空中奔去。

    「我接受你的祈禱,如你所願!」

    傑迪冰冷決絕的聲音是唯一沒有被克裡斯托弗的威勢湮滅的存在。這個聲音的平靜冷漠,甚至壓過了克裡斯托弗狂熱的聲音。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已會如此自然的說出這句話,這一刻,他覺得自已就是一個神,供人膜拜、祈禱、決定人類生死存亡命運未來的神。

    隨著他的意念,他胯下的馬也沿著一條無形的通道向空中斜斜地奔了上去。兩個人越來越近了,彼此已隔著不足半箭的距離。由於克裡斯托弗呼雲喚電隨之狂奔,整個城池中許多地方的人都在注視著這裡,追隨著他頭頂那塊電閃雷鳴的陰雲。

    此刻,兩人沿著無形的空間斜坡越升越高,半個城的人都看到了天空的異象,遠處的人看不清他們的身形容貌,卻能像到自天而降的那束白色的刺目強光籠罩下的一匹白馬、一團紅雲,和那猙獰扭曲如巨蟒般的雷電。

    而在這一切的對面,是黃金所鑄般的一人一馬一槍,五米長的金槍將空氣劃破,撕裂出一道錐形的金罩,向對面的白色光柱、紫色閃電猛衝過去。

    他們在高達在三十丈的空中……

    這一幕,簡直就是上古神話中神靈之間的戰鬥,不要說沒有見過世面的普通平民,就是身經百戰的沙場老將都目瞪口呆,仰起臉注視著天空,再也無法移動一步。

    那些正押著被逮捕的貴族官員們走出府邸的士兵們也都仰望著天空呆在了那兒,最可笑的就是那些被逮捕者,居然忘記了趁此機會四散奔逃,但凡注意到了天空異象的人,全都在不錯眼珠地看著那兒。

    就像是放慢了的畫面,空中兩個強大的存大碰撞到了一起。所有地人都屏住了呼吸仰望著天空,天空的畫面猶如被定格在那兒,聲勢那麼龐大的兩股力量碰撞到一起,卻沒有發什麼人們意料之中破天驚的大爆炸。

    傑迪手中閃爍著金色火焰的長槍突然寸寸斷裂,它好像真的變成了一把金槍,金色的粉末碎屑從天空飄灑下來,就像初冬的雪沫兒。

    莎莉絲特一聲絕望的呻吟,幾乎要跌下馬來,但是旁邊的畢邊索一把扶住了她。

    隨後,紅衣大主教克裡斯托弗手裡火炬般高擎地法杖也炸裂了。銀色的粉末紛紛飛揚,天空地陰雲瞬間驅散。閃電殷雷不見了,露出了湛藍的天空。涓淨地天空就像深沉的大海,兩人兩馬就立在那海面上。

    傑迪和克裡斯托弗四目相對,克裡斯托弗的目光中滿是驚訝、懷疑、不甘和痛苦的神色,而傑迪的眼神依然透著冷酷,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感情。

    自幼殘酷的生活磨煉,讓傑迪無論怎麼變,無論怎麼試圖接受人類的文化和文明。但是當他面臨生死存亡地大戰時。他都能理智地只保留一種情感:摧毀敵人,無論一切手段。

    兩股巨大的神力碰撞到一起。產生地那種巨大衝擊力就像撞擊到深海區域的隕星,有一個短暫的回吸平靜期,但那只是外界地感觀。身處其中的兩個人,承受著無比巨大的壓力,那壓力可以把鋼鐵也擠壓成碎末。

    紅衣主教的頰肉緊緊貼在骨頭上,就像被罡風吹的走了形,在強大的壓力下苦苦支撐著,他的皮膚呈銀灰色,就像是變成了金屬。

    傑迪忽然開口了:「現在,你可以懺悔一生的罪孽,寬恕你的敵人,讓你輕鬆的靈魂離開了。」

    紅衣主教的面孔一陣扭曲,忽然露出了怪異的笑容,他的嘴唇就像被狂風吹著,扭曲顫抖著擠出了一句話:「我的一生,沒有罪孽!我的一生,沒有敵人!我只為主,做我該做的事!」

    這句話說完,他的身上突然冒出了強光,如同太陽一般耀眼。他的肌膚裂開了一道道縫隙,從他的身體內部透出無數道熾白的光束,射向天地人間。

    他扭曲怪異的笑容變的更詭異了,就像照在一張破碎的鏡面上,臉孔分崩離析,然後身體也寸寸分解,他胯下的馬和傑迪胯下的馬正在發生著同樣的變化。

    無數的碎塊分解成更細碎的光屑,紛紛揚揚地灑在空中,就像無數的熒火蟲飛翔在空中,直至完全消失。

    他借取的神力被傑迪的力量完全壓制回了他的體內,兩股神力內外煎魄之下,他的肉體凡軀完全毀滅了。他死了,回歸了他所信奉的主神的懷抱。

    而傑迪這時也覺的一陣虛脫,忽然從天空中掉了下來……

    他沒有摔在地上,畢加索縱馬前奔,張開強健的雙臂一把接住了他。

    傑迪睜開眼睛,只覺陽光刺眼,畢加索大哥對著他,笑的比陽光還要燦爛。

    「把他給我!」旁邊一聲女子的嬌嗔,然後一雙柔軟的手臂把他搶了過去……

    布坦尼大公府的戰鬥結束的更快,近衛軍被修特將軍一方的人控制了,卡尼瑞和多洛雷斯參與了逮捕布坦尼大公的行動。

    布坦尼大公雖有著不輸於馮赫爾將軍的武技,卻不是卡尼瑞和多洛雷斯兩人的對手,何況在場的還有許多虎視耽耽的軍中高手。

    布坦尼大公不想做無謂的犧牲,他看得出,如果強行突圍,在場的這些人會毫不猶豫地狠下殺手,布坦尼大公放棄了抵抗,希望能夠看到事情的轉機。

    歷史上,不只一個國家、不只一位君主,曾經因為臣下這種爭權奪利的事情被關過大牢,但是其中許多人只是被終身囚禁,而且其中更有三分之一最終取回了權位。

    因為權力真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在廢去了君主的同時,也讓那些權臣的地位失去了基礎。在奪權勝利之後,分權爭利的結果,常常會使某一派系發覺既得的利益不如原來的所獲,從而改變主意擁立被囚的君王復辟。

    布坦尼公國目前只有他一位君主,沒有兄弟和子嗣,旁系宗親雖然並未滅絕,但是多少年來都受到嫡系的打壓排擠,現在完全是不通政務的鄉巴佬,那樣的人是無法領導內憂外患困難重重的布坦尼公國的。

    大公有六成的把握,當這些權臣們面對著一團糟的國家,面對著波濤洶湧的民怨,自身地位難保的時候,他這位法理上唯一正宗的君主還會被請出來,重新君臨天下。

    但是,當他被戴上鐵頭套並焊死,關進「黑獄」的時候,他的心頭開始升起不祥的感覺。「黑獄」是死牢,是關押最重要罪犯的地方,那裡的犯人和看押犯人的人,都是一群瘋子,那是一座永遠沒有希望的「瘋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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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14:28:26
戰爭財 第130章 智慧與美貌並存


  關進「黑獄」的人不但沒有身份、沒有名字,而且不需提審,唯有等待判決。送進那裡的犯人迄今還沒有一個活著離開的人。

  一進黑獄,就意味著死亡。這瘋人院本是布坦尼大公掌握權力後用鐵腕手段統治全國的一件工具,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已也會成為那裡的一員。

  光明聖教在布坦尼公國境內的重要成員被一網打盡,兵變的官員們才鬆了一口氣,沒有這些領袖人物,現在在邊境上的那幾支所謂的聖戰團就是一團散沙,在阿匹亞軍隊和布坦尼軍隊的兩面夾攻之下,如果還有人不投降,就只有自取滅亡。

  傑迪、畢加索和卡尼瑞等阿匹亞王國的重要人物被送進了公使館盛情款待,官員們開始料理善後事宜。

  傑迪剛剛沐浴更衣,渾身舒暢地回到房間,莎莉絲特就一推門,大大咧咧地衝了進來。傑迪穿著一件白色的浴袍,下邊光著兩條大腿,上邊袍襟鬆軟,露出赤裸結實的胸膛,小麥色的肌膚顯得異常健美壯碩。

  莎莉絲特一見之下兩隻眼睛便直了,那雙水汪汪的桃花眼癡迷地盯著他的胸膛,讚不絕口道:「哇!你平時穿著衣服還真看不出來,身材這麼健美、這麼好看呢。哥哥也夠健壯,可他太白了,不夠瞧,真的不夠瞧。」

  傑迪哭笑不得,他緊了緊衣衫,問道:「你不好好歇著。跑來做什麼?」

  莎莉絲特「咕咚」一聲。吞了一口口水,這才道:「我正有事要和你說,這事兒可耽誤不得。」

  傑迪皺了皺眉。疑惑地道:「出了什麼事?難道還有光明聖教的重要人物在反抗?」

  莎莉絲特嫣然道:「怎麼會呢?你和克裡斯托弗一戰,在布坦尼已被傳為神跡,很多人都紛紛改信希望女神教了,這個時候,誰還翻得起風浪?我要說的是……」。

  她伸出修長白潤地手掌,拇指和食指捻了捻。眉毛一挑,向傑迪飛了個媚眼:「明白?」

  傑迪愕然:「什麼東西?你的手抽筋了?」

  莎莉絲特忍俊不禁,她跺了跺腳,又好笑又好氣地瞪了傑迪一眼,嬌嗔道:「你的手才抽筋呢,我是說,咱們把光明聖教趕跑了,布坦尼大公也落獄了。現在還剩下什麼了?分享戰果唄。」

  她扯過一把椅子,滴溜溜一轉,大馬金刀地坐了上去,手扶著椅背。白嫩圓潤的下巴搭在上邊,瞇起一雙眼睛。一邊在傑迪地胸口、腰間色瞇瞇地徘徊,一邊說道:「事先是怎麼說的?要請阿匹亞女王就任聯合王國女王呢。

  但是現在大局甫定,民心惶惶,他們不立即把女王迎回來就位以安撫民心,卻說什麼布坦尼公國仍十分動盪,出於安全考慮要等肅清所有政敵,才恭迎女王就位,你說,這是不是有些蹊蹺?」

  傑迪的眼睛瞇了起來,眼神裡有冷肅的光,凜然欲射。

  他平生最恨背叛,他接近希望神教,原本就是為了挑起布坦尼的內亂。但是既然布坦尼公國的一方與他結成了聯盟,那就是互惠互利地關係。如果他們背信棄義的話,儘管損害的是阿匹亞王國的利益,事實上與他無干,但他卻不能容忍。

  草原上的族群沒有人類狡猾,他們雖然沒有那麼先進的文明,但是對於信喏卻有種本能的道德約束感。

  「你是說……他們要背信棄義,撕毀承喏?」傑迪冷冷地道。

  莎莉絲特忙擺手道:「那倒不會,只不過原來的承喏會滲水罷了。軍方和議會現在在幹什麼?搜捕光明聖教殘敵地事已經不需要這麼多人忙碌了,但是他們簡直比剛剛發動兵變時還要緊張,議會的人整天都在召開會議,軍方也派人參加,他們在商議什麼?

  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正在討價還價地分配公國的權力,而這一切,卻沒有本該是布坦尼公國今後唯一君主的伊麗莎白女王參加。他們,很可能是想擴大軍隊和議會地權力,架空女王。一國之君主還是伊麗莎白,卻只是名義上的君主,對布坦尼不具備實際地權力。」

  傑迪霍然站起,如果這樣,那麼伊麗莎白就仍只是阿匹亞王國的君主,對布坦尼沒有實際控制權力,布坦尼公國掌握在議會和軍方手中,那麼對亙在克羅亞王國與外界聯繫紐帶上的這個障礙就仍然不會消除。

  阿匹亞王國的傳統文化不具備布坦尼那麼強大的侵略性,而且他和伊麗莎白女王又有一層秘密的關係,勸說阿匹亞女王放棄對克羅亞的控制,要比說服布坦尼公國的那些議員和將軍要容易一百倍。

  這種情況絕不容發生!

  他急急地踱了幾步,一扭頭瞧見莎莉絲特氣定神閒的模樣,心中不由一轉,佯怒道:「你早有主意了?不趕快說出來還要看我發愁不成?」

  莎莉絲特抿嘴一笑,翻翻白眼道:「你又沒問我,我當然要等等你的看法嘛。其實這事兒很簡單,不過卻需要很大的魄力。

  軍方和議會在兵變的時候已經昭告全國,歷數布坦尼大公一百二十七條罪狀,宣佈依照緊急法案剝奪他的大公職位,由順位第一繼承人伊麗莎白女王就任布坦尼公最高元首,並將兩國合併為阿匹亞和布坦尼聯合王國。

  這就是我們的先機,他們現在是想搶在女王到達布坦尼接收權力之前把權力瓜分乾淨,無論是議會還是軍方都沒有直接的對公國行政機關的控制權,這就給了我們機會。立即迎接女王進入布坦尼,大張旗鼓地進駐大公府,並改大公府為女王府。

  然後組建內閣,直接控制全國所有行政機控。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現在無論是軍方還是議會都沒有膽量讓公國再亂上一回了。而且阿匹亞王國自身的實力也是女王的

  這些議員們原本就沒有權力,現在是見公國混亂,有些異想天開。而軍人們卻是希望參與進來。以使改善軍方地待遇。只要迅速接手控制行政機構,議會裡那些只會賣弄嘴皮子地傢伙剛剛萌生的野心就會打消,軍方只要給他們實質性的許喏,也不會參予到反抗地陣營中來。

  所以,說起來非常簡單,不要看他們罷黜了大公。控制著公國,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足夠的權力和威望駕馭整個國家。只要女王火速趕到,以雷霆手段悍然接收權力,他們根植於骨子裡的奴性會讓他們向新的君主效忠的。」

  傑迪心思急轉,果斷點頭道:「說的對,快刀斬亂麻!女王如果不趁此機會樹立威望,掌握權力。兩國就不能真正地合併,假以時日。基礎雄厚的布坦尼公國一旦重新壯大,很難說不會甩開女王另起爐灶。我立即趕赴阿匹亞,迎女王回來!」

  莎莉絲特盈盈起身,嫣然笑道:「馬已備好。我和你同去!」

  布坦尼公國的議會從來就是個擺設,而這一次他們竟然能夠罷黜大公。把國家的君主投進監獄,這讓所有的議員先生像是陡然興奮起來,他們忽然覺得自已呼風喚雨,是決定國家和人民未來的救世主了。

  但是他們從來沒有真正管理過政務,根本不知道在這種時刻應該抓些什麼,他們只熱衷於在議會裡和軍方代表討價還價,唇槍舌劍地賣弄他們知識的淵博,整天引經據典,彷彿他們的任何一個決定對國家都能產生多麼深遠地意義,而真正決定一個國家走向的,永遠不是這群空談家。

  伊麗莎白女王回國了,回到她丈夫的國家。她沒有按照傑迪和莎莉絲特的建議直接返回布坦尼城,而是先去了數百里遠外地一個小鄉村,拜候了在那兒休身養性的弗朗西斯將軍。這位將軍就是修特將軍等人試圖發動政變時請來探問態度地那位將領。

  -

  他是布坦尼公國軍方的領袖人物,當今軍中掌握著主要兵力的幾路將領,都是他昔年的部下或者同僚,在軍中,他的威望比布坦尼大公更高。

  伊莉莎白女王很善談,她對布坦尼公國前景的憂慮、她富有卓見的打算和看法,以及她謙恭有禮的態度、優雅迷人的儀表,打動了這位鐵血將軍,最後在伊麗莎白女王誠摯而敬仰的目光下,他終於點頭答應隨女王回都城收拾殘局。

  女王回城的消息讓議會和軍方大吃一驚,但是現在所有的人,包括軍方大部分不知詳情的人,都知道女王現在是公認的君主,他們雖然心中不悅,還是硬著頭皮勿勿趕到城外迎接。

  女王的到來贏得了市民和士兵的熱烈歡迎,她在諾曼公國馮赫爾將軍逼近都城時的英勇表現,早就贏得了軍民的心,在人們對布坦尼大公越來越反感的時候,聽說是女王大義滅親,發動軍隊和議會剝奪了丈夫的權利,制止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內亂,所有的人對她都有種熱切的愛戴。

  克裡斯托弗主教在這件事上幫了女王的大忙,光明聖教在出征之前發動的大清洗,把平民百姓和達官貴人全得罪遍了,人人自危、人人恐懼,誰也不知道自已下一刻會不會就變成了希望神教的信徒,然後被人砍下頭來掛在門柱上。指示

  ...這就更把民眾全推到了對立面上。而希望神教傑迪團長和紅衣大主教的街頭之戰,更是把女王和希望神教推到了一個極高的位置,她還沒到,已經征服了所有人的心。

  女王沒有急著進城,她好整以暇地候在城外,等著那些將軍、法官、議員、貴族先生們趕來迎接,這不是為了排場,是要把她第一次以女王而非大公夫人身份的亮相,深深地植入每個百姓和士兵的心。

  上兵伐謀,攻心為上。第一次的亮相成功。比帶來數萬大軍還要管用,不止是贏得軍心民心,而且可以令滋生野心者為之戒懼。

  官員們迎出城來。見到女王地車駕,卻見只有區區數百名士兵護送,中間一輛馬車,車前馬上端坐著一個黑衣年輕人,這位人物他們可都認得,正是在布坦尼城露出一手神跡地傑迪團長。

  官員們對女王的傲慢頓時便弱了三分。待到眾官員趨馬至車前,下馬迎拜,恭請女王進城時,伊麗莎白女王一身阿匹亞王國國王的裝扮,掀開轎簾卻不下車,反而返身又禮貌地扶出一個人來。

  瞧見這人竟是弗朗西斯將軍,官員們地氣焰頓時又弱了半截,最後女王命令掀著轎簾。趨駕入城,文武官員隨侍其後,在布坦尼城主幹道上這麼一走,萬眾歡呼、人人致敬。她這君主的地位雖未舉行加冕儀式,事實上卻已經定了下來。

  議員們想建立一種比諾曼公國的貴族院更強勢的權力機構以挾制君權。但是現在由於女王的突然出現,完全打亂了他們的步驟。而弗朗西斯將軍公然站在女王一邊,軍隊又無形中站了過去。

  而女王入城時城中百姓自發組織起來地盛大歡迎場面,也令他們暗自戒懼:物極必反,公國亂到這一步,百姓們都希望平靜下來,這個時候誰再試圖挑起內戰,那就是全民公敵了。

  伊麗莎白女王並不急著舉行加冕儀式,形式和實權,對一個做過多年女王的人來說,完全分得清孰輕孰重。

  女王先召見了文武官僚,對他們的表現予以嘉獎,尤其是對於軍方的將領,公開許喏一定盡快解決軍中存在的一切問題,穩定軍心。並要求弗朗西斯將軍不要辜負國家和人民的期望,肩負起統領全軍的責任。

  隨後,女王在她的書房單獨召見軍政

  重要人物,同每一個人的密談都至少長達二十分鐘。出對每一位官員的重視和信任,書房內外絕不安排任何侍衛,這令傑迪很不放心,他只得躲進了書房對面的侍衛房,以防不測。

  莎莉絲特也跟了進來,同他一起躲在那兒。門沒有開,不過以傑迪地超常耳力,對面的談話又沒有刻意放低,他還是聽地清清楚楚的。

  女王的談話並沒有什麼新意,對每一個重要官員的談話都不外乎是談及布坦尼目前的現狀,兩國一旦合併後不會影響現有官員權益的保證,向他們徵詢自已就任女王之後的政見和提議,聽起來完全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莎莉絲特見他側耳傾聽,便問道:「你聽得清隔壁的談話麼,傑迪?」

  傑迪點頭,莎莉絲特興奮起來:「那你和我說說,女王都談些什麼?」

  傑迪簡要重述了一番,然後說道:「就是這樣,同每個官員的私談基本上都是這些東西,真是奇怪,她也不怕浪費唇舌,這些事完全可以放在議事廳裡公開講的。我還以為她是想收羅幾個心腹可用的官員呢。」

  莎莉絲特聽了臉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她托著下巴沉思半晌,不禁悠悠一歎。

  傑迪正聽的索然無味,見她歎氣,不禁回首笑道:「怎麼,聽的不耐煩了?出去轉轉吧,布坦尼城巍峨壯麗,名勝古跡還是很多的。」

  莎莉絲特搖搖頭,輕歎道:「這位女王不簡單啊,我原來還擔心她駕馭不了那麼多老奸巨滑的官僚,看來是白擔心了。」

  她的眼睛微微瞇起來,有點狡黠、有點俏皮,彎彎的像兩輪新月,長長的睫毛撲閃著,臉龐上充滿了靈動的神采:「不簡單,真的不簡單。布坦尼大公是一個霸道的男人,既是她的丈夫又是布坦尼公國名正言順的君主。

  所以……一直以來,這位女王只能隱藏在丈夫那太陽般的光輝裡,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她的智慧和才幹都像珍珠一樣被掩埋在沙礫下邊了。如今,她終於重見天日了,想不到光采卻是那麼奪目。」

  傑迪疑惑地道:「你是說她拒絕入城,先去說服弗朗西斯將軍麼?的確,這一手的確很有遠見,不過她在布坦尼公國長達三年,對於布坦尼軍政各個派系的權勢人物自然瞭解,能想到謀求一位權勢人物的扶持,也算不得如何了不起吧?

  我看議員們對她的匆匆到來頗有疑慮,這些傢伙……我在諾曼公國時就和這種誇誇其談、不切實際的人物打過交道,既討厭又難纏。他們總是站在道義的至高點上指指點點,又喜歡背後搞些小動作,我很擔心他們今晚就會四處串連,鼓惑官員們對女王陽奉陰違,製造阻礙。」

  莎莉絲特「噗哧」一聲笑了,她皺了皺鼻子,嗔道:「你好像忘了自已的目的了,我們不是來鼓動布坦尼內亂內耗,以削弱他們對克羅亞的控制麼?伊麗莎白女王會不會被官僚們裹挾,你操那麼多心幹嗎?莫非……,你對人家女王……,嗯?」

  她的眼睛瞇縫起來,露出一口小白牙,笑的非常狡猾而妖媚。

  傑迪被她說中心事,臉微微有些發熱。

  幸好莎莉絲特只是調侃他,卻不相信他會和當時還是大公夫人的阿匹亞女王真的有什麼關係。

  她點著頭,很篤定地道:「你呀,就不要擔心了,女王的表現可圈可點,她做的這些看似毫無意義的事只有老謀深算的政治家才幹得出來。我敢斷定,那些只會誇誇其談的官僚們會被她輕鬆地玩弄於股掌之上。」

  傑迪難以置信地道:「不會吧?你認為,她和這些官僚做一次長談,就能讓心懷不軌者心悅誠服?」

  莎莉絲特扮個鬼臉,調皮地笑道:「不能心悅誠服,卻能心懷鬼胎。」

  「怎麼講?」傑迪也被勾起了興趣。

  「如果女王單獨召見這些顯赫一方的大人物,真的示之心恩、誘之以利,軟語溫求,乞其支持,那她才無法成為布坦尼真正意義上的女王呢。她現在在布坦尼沒有勢力基礎,只有強大的聲望,如果她現在對這些強勢人物示弱,那還談什麼示之以恩、誘之以利?

  那些大人們會覺得是他們在女王的哀求下給了女王權勢和地位,以後會變的趾高氣揚、更加舛傲不馴。不能令人敬畏,如何才能馭下?可女王不卑不亢打官樣文章,就令這些官員摸不清她的底細了。

  尤其是這些重要官員每個都和她有過時間長短不一的密談,談的是什麼,誰也不知道。各位官員更不會蠢到去向別人打聽,打聽了也不會相信。在這種風雨飄揚,今日座上客、明日階下囚的緊張時刻,猜忌一旦種進人的心裡,誰還相信誰?」

  傑迪恍然大悟,不由擊掌讚賞道:「果然厲害,洛凝……女王只是浪費一點口水,抵得十萬大軍了。這些官僚只要成了一盤散沙,就只有明哲保身,誰也不敢做那出頭鳥,這樣的情況下,女王光憑她的威望就能順利接收布坦尼的權柄了。」

  莎莉絲特微笑起來:「敢於鋌而走險的人,那是一定會有的,我現在很好奇,這個既有胸又有腦的女人下一步會幹些什麼?」

  傑迪瞥了她一眼,糾正道:「應該是智慧與美貌兼具。」

  莎莉立即笑顏如花地挺起驕傲的胸膛,嬌滴滴地道:「你是說我麼,傑迪?」

  傑迪咳嗽一聲,在喉嚨裡咕噥了一句:「真是沒皮又沒臉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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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14:29:04
戰爭財 第131章 集權令

  事情果然如莎莉絲特所料次日一早,伊麗莎白女王便宣佈國內戰亂方百廢待興,是以一切禮典從簡不邀請他國使節、不大事鋪張,即日登基為阿匹亞和布坦尼聯合王國女王。

  兩國合併由伊麗莎白素素任聯合王國女王,這是布坦尼公國上層一致通過舉國上下盡人皆知的,她的理由也合理合理,沒有任何阻攔的理由,女王加冕典禮就在阿匹亞和布坦尼兩國政要人物的觀禮下匆匆完成了。

  隨後,女王便在所有政要高官們面前頒布了三條政令:

  一、任命弗朗西斯將軍為全國最高軍事長官,節制阿匹亞、布坦尼和克羅亞三地駐軍。

  雖說阿匹亞的軍隊明顯只忠於女王一人,但是這道命令還是令軍方大悅,至少兩國合併之後,女王不但沒有引進她的親信擠占布坦尼軍隊裡的位置,而且對布坦尼軍方給予了高度重視和信任。

  第二條,任命希望女神教為聯合王國的國教,遵行希望女神教的教義。

  這一條眾人早就想到了。對於「君權神授」、「朕即國家」的理念,相比較光明聖教把神權凌駕於政權之上,這些官員們更易於接受,因為在捧高君主的同時,他們的地位也高了。

  換做以前,他們在神職人員面前,同樣抬不起頭來。李爾吉斯男爵的家族權傾布坦尼公國,結果出人出錢組成聖戰團遠征阿匹亞時,幾名普通的教士也可以左右他的決定,由此可見神權地囂張。

  所以這條教義。幾乎符合所有掌權的世俗人的欣賞和贊同,教皇和克裡斯托弗大主教一聽這條教義就駭然變色,就是因為這條教義太蠱惑人心了。它一旦宣揚開來,就容易在掌權的上層人物心中燃起一把野火,動搖光明聖教的千年根基。

  女王的第三條政令就讓人見識到這個搖曳生姿、楚楚可憐的美人兒在政治上的雷厲風行和鐵腕手段了。

  她下令:「諸位議員先生、將軍和貴族、法官等尊敬的大人:

  我,阿匹亞和布坦尼聯合王國第一任君主伊麗莎白一世,在此鄭重宣佈並命令你們:

  除非有我的諭令並親筆簽署,否則任何法律無效!

  除非有我的諭令並親筆簽署,否則任何外交條款無效!

  除非有我的諭令並親筆簽署,否則任何調動軍隊、任免將級以上軍官地命令無效!

  除非有我的諭令並親筆簽署。否則任何加征或減免地稅賦無效!

  除非有我的諭令並親筆簽署,否則任何涉及民政、土地等重大政策……「。

  歷史上由帝王、君主、領主、城主組成的鬆散型諸侯分封制權力架構就在這一天被打破了。「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的現象在阿匹亞和布坦尼聯合王國不復存在。

  伊麗莎白地這五條政令被稱為「五除集中令」,後來成為所有君王奉行地標準。為大陸上出現大一統的文明國度,建設出高度文明地中央集權制國家奠定了基礎。

  數千年後的學術文章中一律認為,「君權神授」、「朕即國家」和「五除集中令」從思想和文化上進行了統一,使諸侯分封制的古老體制向更先進地一種文明邁進,使數千年來思想文化得到禁錮,歷史進程遲滯不前的現象得到了改變。

  偉大的伊麗莎白一世以超人的膽略和前瞻的眼光,開風氣之先河。成為歷史進程中一個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她無畏的勇氣和富於開創的精神。使她無愧於一代偉人的稱號。

  更有許多野史、傳記,繪聲繪色地描述她當時面對陳腐思想的舊勢力代表。如何無懼無畏、舌戰群儒,恩威並施之下使群臣折服。

  那時候,偉大的神明傑迪薩克爾坐在雲端。看著這些寫的活靈活現的小說笑的打跌,要不是惱羞成怒的伊麗莎白女王恨恨地踹了他一腳,把他的身子又踹正過來,他會一跤從雲頭上摔下去。

  事實真相是,當時文官武將,所有的大人的確都一言不發,不過不是被她折服了,而是被女王這種異想天開的決定弄得腦筋都糊塗了。

  他們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有些人甚至懷疑他們是不是剛剛把一個暴戾昏庸、窮兵黷武的布坦尼大公弄進監獄,結果又捧上來一位瘋子女王。

  若是擱在後世,這種政令本不算什麼,所有人的思想上都會認為理當如此。然而在那一刻,這卻是破天荒的一種創舉,在那之前的人們頭腦裡從來沒有這種思想意識。

  「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這是暴戾蠻橫只知講求武力的布坦尼大公也覺得理所當然不能破壞的制度,這是泰戈爾帝國皇帝也必須遵守的制度。

  做為君主,他們站在高高的權力金字塔尖上,只能直接控制那麼一小撮人。他們的政令、稅賦和管理權力從未直接貫徹到全國的每一個角落過。

  然而在布坦尼公國舊的權力架構遭到了徹底破壞,權貴、官員、領主城主們有三分之二以上因為宗教內部鬥爭、公國政權更迭等原因死亡或入獄,還沒有新的權力架構去填充這塊空白時,伊麗莎白女王為了改變自已是被請來的君主這一尷尬局面,異想天開地提出了一種新的可能。

  女王宣佈完了政令,微微揚起了頭。她美麗高傲的頭上,華貴的王冠綴著的無數顆寶石放射出璀璨如星辰的光茫,使她像女神一樣俯瞰全場。

  然後,女王就帶著優雅自信的笑容宣佈退朝,在所有的文武官員還在發愣的時候,姍姍起身,離開了會議廳。

  伊麗莎白素素離開會議廳,剛一轉過長廊。那輕快穩定的步伐就不見了。由於大公府地兵全都換了軍方調來的新人,而這些人中有沒有忠於布坦尼大公的人一時難以清察,為了女王的安全,傑迪暫時充作她的侍衛隊長,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這時一見她腳步虛浮,立刻搶前一步扶住了她。

  「你怎麼了?」傑迪一扶她就不由嚇了一跳,女王臉蛋慘白,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手腳都在不受控制的哆嗦。

  「我……我我……」,女王半邊身子的重量都壓到了傑迪的身上:「快帶我回去。我太緊張了,有些控制不住自已」。

  傑迪急忙加快了腳步。扶著她到了寢宮門前,見有兩個女侍還一直隨在後面。忙道:「女王不太舒服,你們守在門口!」

  說著扶了她走進門去在桌前坐下,給她倒了杯水,女王接過一口氣喝了,坐在那兒喘息了半晌臉上地神色才稍稍恢復了點正常。

  她按著心口,強顏一笑:「現在議事廳一定亂了套,如果我還在那兒。怕是堅持不到現在了。如果被他們看出我色厲內茬,那就糟了。」

  「看你」。傑迪握住了她的手,輕聲說道:「做出這樣地決定,為什麼事先也不和我商議一下?這樣操之過急。只怕會起反效果。」

  伊麗莎白輕輕搖頭,眼中閃爍著聰慧的光芒:「不,傑迪,我是認真考慮過布坦尼公國現在地情形的,高官貴族們近三分之二已經或死或抓,他們的領地和城池可以直接控制在公國手中,這樣公國就掌握了絕大部分的力量,剩下那三分之一心也不齊,明哲保身者多,敢起而反之者少,這事才有成功的希望。

  我遊說過弗朗西斯將軍,又有阿匹亞王國做後盾,不趁現在改變,以後就沒有機會了。我這樣做,不只是因為兩國這段時間各種勢力爭權謀利血雨腥風釀成的惡果,還因為……兩個國家合而為一,說起來容易,做到卻難。

  如果不能政令統一,政權高度集中,即便以大公在的時候那樣地強勢都控制不住,磨擦衝突時有發生。如果不改變,我早晚有一天得步布坦尼大公地後塵,或者站在一方成為屠殺另一方的劊子手,或者被雙方拋棄,身陷囹圄。「

  這時她的氣色已經恢復了,說話也平緩起來,她反握住傑迪的手,柔聲道:「昨晚大公府換防,你忙來忙去的,我身邊地人也換了不少新人,一時不方便去找你。而且我昨天突然回城,已經打亂了別有所圖者的陣腳,今日再出一記奇招,會令他們並不穩定的同盟更加混亂,所以……」。

  她長長地舒了口氣,莞爾一笑:「我要麼不做,要做就把這個女王做好!我的決定已經拋出去了,現在就看他們的了,如果他們拼著讓布坦尼公國繼續混亂下去,罷黜我這個女王,那我就回阿匹亞去。如果需要我留下來,那麼就必須按照我的決定去改變!」

  她把傑迪的手貼到了她清涼如玉、滑潤細膩的臉頰上,微微闔起眼睛,唇角帶著微笑,柔聲道:「管它呢,有你在我身邊,我的膽子就大,什麼都敢做。

  我這一輩子,由公主到女王,由女王到名不符實的大公夫人,別人沒享過的福我享過,別人沒受過的罪我受過。可說到底,縱有再大的本事還是關在籠子裡的一直金絲雀,我就從來沒有真的自由展翅飛翔過。

  直到遇到你,我扮小侍女,快樂地陪在你的身邊,做著那些抄抄寫寫的事情,心裡卻既踏實又愜意。我和你一起出現在傳說中的通天世界,見到了那座'冒犯主神的塔',見到了神明身邊的金龜,又乘坐著神器飛臨到千軍萬馬廝殺的戰場上……「

  「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場驚險刺激又有趣的夢,在這場夢裡,我始終是唯一的女主角,而你,就是我的王子。現在,真的,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什麼都敢干呢」。

  伊麗莎白素素忽然「咭兒」一聲笑了出來,方才緊張的臉孔慘白的情景好像全被她拋到了九宵雲外,眼睛裡竟然流露出一種惡作劇的笑意。

  傑迪看著她的眼睛,忽然也笑了。

  什麼權柄地位、江山社稷。別人捧在手裡戰戰兢兢生怕磕了碰了,我想玩就玩了,只要這顆心放得下看得開,怕它怎地!

  伊麗莎白女王這一記亂拳,的確把布坦尼官場上的這些老師傅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們昨天分別受到伊麗莎白女王秘密接見,回來以後各個心懷鬼胎,不知道別的人誰暗中表態效忠,堅決站到了女王的旗下。

  緊接著今天女王便有恃無恐地宣佈了前所未有的「集權令」,如果沒有強有力的人暗中支持。她敢這麼囂張麼?幾乎所有的人都認定女王是得到了足以左右政權的人物強力支持,這才敢頒布這樣的命令。

  軍方是不用提了。沒有人敢再和他們接觸,軍方最高領袖弗朗西斯將軍是和女王一起乘車返城地。而且女王對軍方表達了異乎尋常的敬重。

  她任命弗朗西斯節制阿匹亞軍隊,對軍方將領各有嘉獎,充作軍餉地金幣也正從阿匹亞王國向這裡起運,就算軍方的人現在拍著胸脯說他們和女王沒有關係,也沒有一個白癡肯相信了。

  現在更令他們忌憚地是,不知道這些表面上群情激忿的官員中還有多少是在作戲?有一個官員謹慎起來多看少說,就會引起更多的官員警覺。最後氣氛變的異常怪異。由於缺乏信任,官員們在互相戒備的消耗了大量力量。對女王的指責變成了無關痛癢的牢騷。

  召開會議地人已經離場了,在場地官員又各懷鬼胎,會議就此結束。議會的人由於平素完全自成一個體系。與其他部門交往不多,彼此還是相對信任地。當晚,維爾弗議長會見了幾個密友,經過一番商議,決定明天召開議會,否決女王的命令。

  當幾個朋友匆匆離開去通知其他議員的時候,他的妻子梅爾塞苔絲抱怨道:「維爾弗,如果你確信自已看到了女王進城時百姓歡呼雀躍的場面,那麼你就應該知道,現在人民只想過上安定的日子。布坦尼城這段時間流的血夠多了,你為什麼一定要在這個時候跑出來同女王作對呢?」

  「說什麼蠢話?」在布坦尼當政時個性懦弱、毫無作為的維爾弗議長懊惱地斥責妻子:「我是議長,這是國家賦予我的權力。我要為人民負責,把阿匹亞女王請來做君主真是一個糟糕的決定,她甚至比大公更加獨裁!回到你的臥室裡去吧,女人!你根本不懂政治!」

  梅爾夫人憤憤地走出了房間,她的女兒聽見了爭吵,悄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母親。」

  梅爾夫人搖頭道:「你那懦弱的父親一輩子站在布坦尼大公的陰影裡,可是這幾天他出盡了風頭,頭腦開始發熱了。推翻大公的是軍隊的力量,聯合議會,只是軍隊想從法理上找到一個正義的依據。

  而你可憐的父親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的掌聲和歡呼,他陶醉的過頭了,還真以為自已掌握著多麼大的力量,他以為自已已經成了救世主!祈禱吧,我的孩子,但願你的父親不會觸怒女王!「

  翌日上午,財政、外事、民政、稅賦、交通等各個部門的高級主管紛紛趕到女王府來。伊麗莎白女王昨日剛剛頒布「五除集權令」,可是今天一早議會卻突然發出通知,宣稱女王的命令違法,不許各個部門直接接受女王的指令。

  這些高級主管們已經被血腥嚇跑了膽,他們不願意牽涉到權力爭端中去,於是紛紛趕到女王府,將情況通報女王,詢問公國的各項事務到底應該聽取誰的指示。

  伊麗莎白女王聽了侍女傳來的消息,心中不禁一陣緊張,看來並沒有唬住這些官員,他們馬上還以顏色了。

  傑迪見她悾忡失神的樣子,不禁微笑道:「何必想那麼多?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走出了第一步,那麼就得堅決走下去!現在你退一步,他們就會進一步!」

  素素凝視著傑迪,心中勇氣倍增,她點點頭,長長地吸了口氣,忽然挺起胸膛,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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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14:29:34
第132章 大發雌威


  各部門的主管們正站在院子裡竊竊私語,女王忽然走了出來。

  她穿著一套綴花邊的滾銀薄羅衫子,雪白的綢袖窄而貼身,腰間一條竹金帶子,纖腰緊致、胸脯飽圓,明艷嬌媚分外撩人。

  主管們不敢多看,急忙垂下目光,紛紛見禮。女王穿的是一身內室的常服,她沒有換上正式的服裝便出來,顯然心中正有火氣,這些主管們怎敢輕易觸犯她?

  素素蹙起秀眉,擺足了架勢在他們面前徐徐踱著步,她的個頭只比尋常女子略高一些,氣質婉盈柔媚,如同一泓春水。但是她的腿特別悠長,此刻穿著內室常服,一雙大腿被褲管靴筒一裹,渾圓修長、結實膩潤,曲線有股說不出的誘人之媚。

  主管們早就知道女王是南國第一美人,但是以前她常居大公府中,輕易不見外客,他們大多是只知其名,未見其人,此刻低著頭看不到她的臉,可是看那一雙修長標緻、骨肉勻稱的美腿,便已心旌搖蕩了,

  「這樣的美人兒,這樣動人的大腿,若是我能抱上一抱,好好摸個夠,就是立刻上斷頭台都值了!」有的主管已經口乾舌燥,情不自禁地嚥著唾沫。

  「昨天,我已宣佈了政令,各位按律行事就行了。可是諸位大人今天一早就趕來我的府邸,不知有什麼緊要大事當面稟告?」素素女王聽住腳,明媚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淡然問道。

  「這……」,眾主管面面相覷。最後由一個資歷較老的主管壯著膽子道:「女王,各職司部門昨日收到女王府命令,今後向王府聽取各種指示。但今日一早我們卻接到議會通知,不得接受直接出自女王府的各種政令,我等茫然不知所措,實不知……我們以後將向誰聽取指示?」

  「當然是向我!」女王冷冷地說道。

  她夷然一笑,挑眉道:「議會地人什麼時候有權直接干涉職司部門職權了?你們回去盡心辦事,但有重要事務,一概向王府請示。這是我的要求,希望你們以後不會再因為這種問題而勞師動眾地來問我。」

  各職司主管們只是討個說法而已。有了這條女王的命令,就能推卸責任。他們立即唯唯退去。

  傑迪一直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著,直到這時才走近來。微笑道:「今天就比昨天從容多了,就該這樣。你要讓貴族、官員和百姓們相信'君權神授'、'朕即國家',那麼你自已就要先相信。居上位者,就要有這種絕對的權威!」

  說到這兒,他忽然想到了在魔獸草原的日子,二十多萬匹魔狼拱手臣服,對他的命令絕無半分遲疑。「唉!在人間做一個小吏比在草原上做一個統率數十萬匹凶狠的魔獸之王還要累。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一個人的心就像一個宇宙那麼複雜。」

  忽然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女王,啊!傑迪你也在。」

  傑迪扭頭一看。莎莉絲特急急地走了過來,說道:「我剛剛收到消息,議會正在召開全體會議。議題似乎是要通過一項法案,否決女王的'集權令',建立內閣,設立內相來管理公國地政事。女王只做政體上的元首。」

  伊麗莎白女王臉色一白,竭盡全力地勇氣完全消失了。昨天她故作狂妄地在大臣們面前頒布了她加冕後的三道政令,然後就匆匆離開了,就是因為沒有信心面對那麼多官員地反對和攻擊,想不到最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傑迪看了她一眼,故意歎息一聲道:「如果坐視他們通過法案,那麼……布坦尼公國就還是實質上的布坦尼公國,他們自有一套執政機構,和阿匹亞還是不能融合為一個國家,最終隨著各種矛盾的產生,內戰仍是不可避免。」

  「傑迪……」,伊麗莎白女王軟弱的目光看向他。

  傑迪緊了緊腰帶上的長劍,露出一個鼓勵的笑容:「我在你身邊,去制止他們,大不了回阿匹亞!」

  伊麗莎白抿緊了薄薄地嘴唇:「對!大不了回阿匹亞!」

  她的目光堅毅起來,忽然舉步便向外走,大聲道:「我去制止他們!」

  莎莉絲特對二人之間曖昧的態度有些狐疑,可是一見女王要出去,那剛剛浮起地一點疑心就被她吸引來了。莎莉絲特上下打量兩眼,奇道:「您就這樣去嗎,女王?」

  伊麗莎白低頭一看自已的穿著,不禁臉上一紅,訕然道:「喔,請等我一下,我回去更衣!」

  莎莉絲特眼珠一轉,忽然匆匆追了上去:「女王,請等一下。也許,我能給你一點建議!」

  「穿衣打扮的建議?」傑迪搖了搖頭,他永遠想不通一談到衣服,女人為什麼那麼有興致。想起當初海倫穿地那一身繁複無比的衣飾,那真是……,穿了還不是要脫?真是麻煩。

  過了許久許久……

  「傑迪,傑迪?我們該出發了。傑迪?」

  「啊?」傑迪倚著一棵樹睡的正香,聞言連忙站直了身子睜開眼睛。

  他一看女王的裝扮不禁驚奇地瞪大了眼睛:「這……,穿這一身去見議員先生們?」

  「怎麼樣?」莎莉絲特得意洋洋:「費了好大勁現找來的,眩吧?」

  傑迪擦了把口水,連連點頭……

  布坦尼公國議會大廳比諾曼公國的更加宏偉,既然剝奪了議員們的權力,在面子上大公對養的這群閒人還是很優渥的。

  氣勢恢宏的議事大廳,高高的金碧輝煌的穹頂,站在任何一個角落裡說話,聲音都能清晰地傳遍整個會場。這不是用魔法陣辦到地。沒有幾個魔法陣能用上那麼久的時間,平時的維護又太耗費金錢。

  這是最出色的建築師充份利用聲音傳送原理,對整個議事大廳進行充分設計產生的完美效果。議員們前邊,是一條寬闊的石階,足足三十九階台階,通向上邊的主席台。

  主席台兩側坐著主席團成員,中間的講台上維爾弗議長正在熱情洋溢地講話。

  「先生們,是我們罷黜了昏庸的大公,把他投進了監獄;是我們結束了公國的動盪,還人民以安寧;是我們。迎來阿匹亞女王,讓她成為公國地君主;國家的命運和前途掌握在我們手中!

  你們都知道。女王現在昏了頭了,她居然違背傳統。政權高度集中。分封和襲地制度已經傳承了上千年,這完全不合邏輯。我們的公國,現在又大片失去領主的土地和城堡,還有隸屬於這片土地地農民。

  這些可憐的農民就像失去主人的羔羊,茫然不知所措,他們需要一位新的領主老爺去照顧他們、領導他們。直接隸屬於公國,受那些官僚們管轄?這怎麼可能?這是根本無法想像的事情。

  我的朋友們。每一個對公國未來負責並擔心的議員先生們。行使你的職權,否決女王地五條政令吧。我們需要通過一項議案。建立直接對議會負責的內閣,設立內相。請大家現在投票表決!「

  「表決」地回音還在大廳裡迴盪,「轟隆」一聲。黃銅的裝飾著棕櫚葉的大門被推開了,一個嬌俏地美人兒優雅地踱了進來:「這裡不需要任何表決,各位先生們!」

  議員們紛紛扭頭看去,有人還站了起來,桌椅發出一陣轟然的響聲。

  維爾弗惱怒地站起來吼道:「是誰干擾我們開……」,他的聲音忽然僵住了,兩隻眼睛都凸了出來,半晌才結結巴巴地道:「女王……陛下?」

  門口兩側站著四個身材高大的士兵,穿著精鐵鏡護心火蜥蜴皮為襯的輕便半身甲,護心鏡上有雄獅頭像為飾,這是原大公侍衛的標準配備。

  不過士兵們沒有背著雙手大劍或者舉著鋒利的長矛,只在腰間配了一把短劍,這令他們驚懼的心情稍稍放鬆了些。令人奇怪的是他們身上還背著一張弓,不知道他們帶了弓到這裡來有什麼作用。

  不過一看走在中間的女王,他們就恍然大悟了。女王的左右站著兩個儀表氣質絲毫不遜於女王的年輕人,左邊那位一襲普通的黑布衣袍,只在胸前佩戴了一枚紅玫瑰勳章。可他就像放在普通木匣裡的一塊瑰寶,那睥睨笑傲的風姿讓任何人都不敢小覷。

  任何一個不需要什麼修飾就能露出這種風範的人,都不是一個讓人可以小覷的人。何況他是這幾天正大出風頭的血玫瑰騎士團的傑迪薩克爾團長。

  右邊那位是個女術士,一身白色的衣袍,線條柔和,整個人就像一輪皎潔的明月,讓人看了心頭就像是掠過一絲清涼的風,寧靜而愜意,只有少數幾個議員認得她,知道她是希望神教的一位高級女祭祀。

  而站在中間的伊麗莎白女王一反昨日那種雍容華貴、優雅嫻靜的氣質,她頭戴一頂翹邊的遮陽帽,帽上還插著三支羽翎,襯得帽下嫵媚嬌美的五官透著幾分俏巧和靈動。

  而身上……,她上身穿一件豹紋的緊身獵裝,斜挎著一隻雕飾精美的長弓,下邊是黑色發亮的緊身短皮褲,大腿只露出一抹誘惑力驚人的白膩圓潤,下邊的春光就被齊至大腿的高筒靴完全擋住了。

  看女王的裝扮,今天似乎正要去郊外打獵,臨時聽到了什麼風聲,才半途轉到這兒來了。她明媚的眼睛一瞟,輕輕搖著手中五彩斑斕的蛇皮馬鞭,從議會廳中間的紅色長條地毯向前走去。

  伊麗莎白女王心中小鹿亂撞,但是在氣勢上,她必須完全壓倒眼前這群人。他們沒有具體的權力,沒有軍隊可供指揮,完全是站在道義高度,用典章法律做遊戲。

  要對付這種糾纏不清的人,用武力鎮壓不成、和他們分辨道理只會自陷困局,只有用強大的氣勢壓制住他們,讓他們心生畏怯。覺得他們唯一可用的武器其實是那麼不堪一擊,他們才會迎難而退。

  「莎莉說地對,我越怕他們越囂張,沉住氣,我一定要沉住氣!傑迪在背後支持著我呢!」她在心裡暗暗給自已鼓著勁,右足一抬,已經踏上了第一級石階。

  議會廳內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著突然出現的女王陛下。她一踏上石階,高筒靴踏在平坦的石板上,靴底的鐵掌開始發出「卡卡」的有韻律的響聲。

  充滿野性魅力的服飾。盈盈一握的小蠻腰、緊身皮短褲下那圓潤豐滿的臀部,身擺楊柳、搖曳生姿。款款地擺動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長弓隨著她的腳步輕輕地擺動著,敲在她渾圓美麗、彈性驚人的臀部上。一時間不知有多少男人盼望著自已能化身為那幸運地長弓,能和女王做如此親密的接觸。

  「女……女王……」,維爾弗很想鼓起勇氣大聲指責女王的失禮,可是女王臉上輕鬆自若的淺笑,大廳裡鴉雀無聲的寧靜,給了他很大的心理壓力,他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伊麗莎白女王嫣然一笑。蠻腰一擺。長腿錯落,踏著交剪的優美步伐向他走去。維爾弗議長下意識地退了兩步,讓出了講台。

  講台右側,立著一個金飾地架子。上邊掛著一隻小錘,旁邊還擺著一隻罄,左邊則是一枝天平似地砝碼秤。女王舉起馬鞭,當當地敲了幾下桌面,漫不經心地道:「諸位尊敬的議員先生們,可以結束了!」

  台下頓時一陣騷動,許多議員交頭結耳,維爾弗議長脹紅了臉,吃吃地道:「女王,您……您這是什麼意思?」

  伊麗莎白淺淺一笑,紅唇皓齒,妖艷驚人:「公國原來有十三座城堡幾乎成為廢墟,它們飽受與諾曼公國之戰地創傷。在光明聖教和希望女神教之戰中,由於大公放棄了一位君主的責任,坐視事態愈加惡化嚴重,更多的貴族和平民在這場內亂中家破人亡。」

  她身形微轉,側身而立,高挺豐滿地胸部線條映入了大家的眼簾,那清晰嬌美而穩定的聲音送到了全場每一個角落:「先生們,我們的王國瘡痍滿目,需要一個集中的政權來穩定國家,需要一個集中的政權來把兩個國家融而為一,需要我們……為人民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而不是坐在這裡誇誇其談。」

  她手中的馬鞭揮手輕拂,天平和錘架被掃倒了,維爾弗議長萬萬沒有想到這位女王比布坦尼大公還要霸道,他氣的渾身發抖,卻拿不定主意,該以什麼樣的態度對待女王。

  伊麗莎白女王的聲調提高了,她走到台前,腳後跟一抬一頓,「嚓」地一聲立在了那兒,髖部微微左扭,纖腰向右彎曲,一手插腰,姿勢說不出的帥氣動人。

  大門口的莎莉絲特輕笑一聲,對傑迪而語道:「你看,我只是稍加點撥。真是太有天賦了,可惜她是一位女王,否則她會成為我的絕妙搭檔。」

  「嗯?」

  「一個有前途的騙子!」

  「……」

  台上,女王嫣然一笑、頰酡如桃,眼神卻忽然變的嚴厲起來,完全用著命令的語氣道:「停止這種毫無意義的爭論吧,你們的集會所帶來的不幸後果是眾所周知的。所以,聯合王國伊麗莎白一世命令你們,解散這次會議!並禁止你們再次召集此種會議,並禁止你們任何一人提出類似請求!」

  女王皓腕一揚,鞭梢如長蛇般捲到空中,「啪」地一聲脆響,炸得議員們耳膜一疼。

  女王臉上露出了甜美的微笑,用不容置疑的聲音說道:「現在,散會!」

  女王搖曳生姿地又走下了石階,旁若無人地走出了大門,傑迪和侍衛們隨之轉身離開了,莎莉絲特舉起法杖輕輕一揮,巧笑嫣然地道:「諸位議員先生,再會!」然後也翩然離去。

  隨著她的法杖輕揮,一道淡藍色的光蛇一般飛舞著飄向穹頂,然後幻化兩道、四道、八道,最後瀰漫成一大團淡藍色的霧氣。然後,一陣劈劈啪啪的聲音響起,一條條晶瑩的冰柱從穹頂形成,迅速向地面延伸過來。

  議員們驚叫著,躲閃著劍一般刺下來的冰柱,有些人已經見機逃出了門去。維爾弗議長鐵色鐵青,抓起銅錘敲著銅罄,高聲喊道:「肅靜!肅靜!注意禮儀!」

  最後,冰柱都在離地面僅有不到兩尺高的地方停住了,森立的冰結晶體象欄桿似的把議員們都隔離起來,密密匝匝的冰柱讓他們彼此都看不到別人的身影了。

  有人驚叫起來:「議長先生,議長先生,我們該怎麼辦?我們被困住了!」

  「閉嘴!你這個笨蛋!」維爾弗議長舉起銅錘重重一敲,眼前一根冰柱碎成一塊,灑落了一地。

  台下的議員們顯然也想到了這個辦法,莎莉絲特只是戲弄他們而已,這樣子當然困不住他們。議員們搬起厚重的法典砸起了冰柱,破碎聲到處響起,摔碎的冰四處飛濺,地面很快堆了一尺多厚的冰塊。

  議會廳裡的溫度降了下來,衣著單薄的議員先生們踩著碎冰塊,狼狽地退出了會議廳,維爾弗先生手裡舉著銅錘站在高高的台階上邊,就像站在一片冰雪王國裡。

  「天吶!」維爾弗先生悲愴地叫。

  天果然被感動了,議會大廳上空下起了滂沱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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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一紙諭令


  女王坐在梳妝台前,一位侍女正為她梳理著頭髮。

  她按著胸口,臉上有種惡作劇成功的笑,很孩子氣地道:「想起那些議員們目瞪口呆的樣子我就忍不住想笑。莎莉,你的主意真的不錯,還真把他們唬住了。你說他們會就此罷休麼?會不會又出別的花招?」

  莎莉絲特坐在房間中央的桌旁,笑道:「恐怕他們只能是心有不甘了,我們是女人嘛,就要善用女人的特權。對付這些紳士,耍賴的方法是最管用的了,這些先生們最好面子,他們甚至不敢把今天的事張揚出去,以免被人恥笑。」

  「陛下是聯合王國的王,是布坦尼的君主,他們現在需要一個王,這也是他們思想中根深蒂固的一種認識,所以,無論是為了他們自已,還是真如他們所說,是為了布坦尼,他們在沒有軍方支持、在您已經接手政權的前提下,只能默認事實。除非……」。

  莎莉絲特目光閃動起來:「除非他們能找到一位新的合法君主,或者用他們的如簧之舌、如椽之筆,把關進'黑獄'的布坦尼大公重新放出來。」

  伊麗莎白女王臉上輕鬆的笑意忽然消失了,莎莉絲特自知失言,忙住了嘴。

  伊莉莎白盯著鏡子裡的自已,臉上忽然露出一種哀傷和落寞的神色。

  傑迪已經把布坦尼大公的怪異癬好和夫妻二人實際上勢同水火的關係告訴了莎莉絲特和畢加索,如果不交待這些事情,他就無法解釋利用女王來對付布坦尼大公的計劃。

  所以莎莉絲特知道她和大公並無一絲感情,相反。他們彼此之間應該有著深深地怨恚,因此女王此刻突然真情流露的哀傷不免令莎莉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對不起,陛下……」。

  「沒什麼,你先出去吧,我想靜一下!」

  「是!」莎莉絲特悄悄吐了吐舌尖,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為女王梳發的侍女也是一直侍候她的人,不過以前女王身邊有情同姐妹的艾咪,她不需要為女王做閨房中的這些事。她看出女王的心情不太好,所以手上的動作變的更輕柔了。

  如緞的長髮光滑柔軟,披散開來時讓素素地臉上呈現出一種柔媚的氣息。配著那哀婉地神情,更是楚楚可憐。

  「去。叫布萊恩法官來見我!」

  「是!」侍女蹲了蹲身,放下梳子走了出去。

  女王拿起梳子。自已梳理著頭髮,對鏡中的自已喃喃自語:「有些事,是你必須要做地;有些事,是你必須要面對的。親口下令殺死你的丈夫,你是一種什麼心情呢?」

  她的笑容有些淒婉:「艾咪,還記得小時候你陪我去王宮前看處死犯人的事麼?那天,下著暴雨。我執意要去看看被處死的犯人。我說。我是阿匹亞未來的王,我應該學習怎麼治理這個國家……

  那天。下著好大地雨,你感冒了,卻被我硬扯了出來。我提著裙子。你為我打著傘,自已大半邊身子一直淋在雨裡……「。

  素素地眼中盈起了淚花:「結果,我身上沒有濺上一滴雨水,回去後你卻足足高燒了三天。艾咪,你還記得嗎?那天,一共處死了三個犯人。我取代了審判官,爬上斷頭台逐個詢問他們是否認罪……」

  晶瑩的淚沿著她如玉地臉頰輕輕流了下來,素素女王用夢幻般的聲音說:「頭兩個犯人都認罪了。第三個卻堅決不認為他該死,他殺死的是自已地妻子,而且是碎屍拋屍。

  那年,我才七歲,我沒有盤問他為什麼殺死妻子,只是一聽說他殺死了本該至親的人,我就覺得他罪該萬死了!「

  「我用一個'呸'字結束了最終的審判,在我鄙視的眼光中,他被拉上斷頭台時,眼睛裡卻是悲憤和始終不屈的目光」。

  伊麗莎白女王長長地舒了口氣:「直到今天,我也沒有調閱卷宗,去瞭解他殺妻的真相。但是我心裡想法卻改變了,我原來想不通關係本該最親蜜的人,為什麼一旦成為仇人,會比普通的仇敵更加仇恨對方,恨不得千刀萬剮,現在我懂了。

  艾咪,這世上殺人的兇手很多,但是虐殺別人的卻多是夫妻、情侶、朋友……,我知道這是為什麼了。因為本該是親人的人,他們不得不相處在一起的時間就越多,在變成仇人之前隱忍下來的恨也就越多。

  這遠比素不相識的人帶給他的仇恨和痛苦更深,一旦他們已經絕望,心中再沒有了愛,日以繼夜,無窮無盡,那受的傷和恨也就積壓的無窮無盡……

  「女王,布萊恩大法官到了……」,侍女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地道。

  「叫他在書房等我。」

  「是!」

  伊麗莎白站起身,輕輕拭去眼淚,對著鏡子努力綻開一個笑臉:「艾咪,我答應過你,會為你復仇的。今天,我就履行自已的承喏……」

  布萊恩大法官持著女王諭旨,乘著馬車趕往黑獄。

  他很高興接受這個使命,因為他是布坦尼公國內部決意發動政變的那一派系的核心成員,最擔心布坦尼大公東山再起的就是他們。布坦尼如果有機會復辟,那麼寬恕誰也不會寬恕他們幾個,但是今天之後,他們就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黑獄的名字雖然聽起來很恐怖,其實名字的來源僅僅是因為建造這座監獄的石頭都是烏黑色的緣故。黑獄在城北郊,從外邊看起來不但不是人間地獄,而且鳥語花香,風景宜人。

  事實上這裡原本就是一樁平常的監獄。還沒到令人聞風色變的地步。直到這一任的大公即位,他決心侵略克羅亞王國,擴張勢力,最終地目標是志在整個帝國。這麼大的野心引起了國內愛好和平的一批老臣堅決反對,於是黑獄被大公不斷強化,調來了最陰險惡毒的獄吏們,使這裡成了人間地獄,成為他掃除異已的威懾工具。

  第一道門的守衛根本沒有攔阻他們,馬車上最高法庭的金色徽記就是最好的通行證。第二道門就需要乘車人的證件了,驗過了證件開門放行。馬車沿著林蔭小道繼續前行。

  到了第三道門,布萊恩大法官就得下了車。在驗過證件之後獨自步行入內了,第三道門之後就絕少看到樹木和花叢了。為了防止犯人逃走,這裡都是空曠的平地,有一隊隊守衛巡弋不休。

  在一座看起來有些笨重地石製建築門口,布萊恩法官再次交驗了證件,然後向那個獄卒問道:「揚戈大人呢?」

  他沒有去看那名獄卒的臉。有地人說相由心生,作為一名法官,布萊恩先生從不相信這種荒唐的論斷。如果僅憑一張臉就能斷定一個人是善是惡、是否有罪。那就不需要他們這些法官,完全可以由相面師來主持公道了。

  但是進了黑獄這個恐怖地地方。他對這種論調卻深信不疑,在這裡待久了的人,臉上自然會有一種酷厲猙獰的感覺。眼神中就會帶上一種有意瘋狂的邪意。哪怕他用最真誠謙恭的笑對著別人時,也叫人心裡發寒。

  環境會改變人,在這裡的人想不受到那種陰暗氣氛的影響都難,據說光明聖教在本地成立以後,新設立地宗教裁判所裁判長和裁判官們還特意來這裡住過兩個月,向揚戈監獄長和他的手下學習先進的偵訊手段。

  那獄吏顫抖著一臉橫肉陪笑道:「揚戈大人正在裡邊審訊犯人,我馬上請他來見您!」

  布萊恩法官是最高法庭地官員,又是如今聯合王國君主的新寵,前程貴不可言,這兩天抓進來大批的貴族犯人,獄吏對此早有耳聞了。

  布萊恩皺了皺眉,他不適應這裡地詭異氣氛,大白天的,也讓人有種陰森森的感覺,他很想馬上離開,不過今天交辦的事實在是太重要了,所以略一猶豫,他還是點了點頭。

  「您請坐,請喝茶,我這就去!」獄吏慇勤地請他坐下,掛上腰牌走進了內長廊,驗過腰牌打開鐵門,是一具懸梯,懸梯下深達數十丈的地方是一個圓形的石台,分別通過四座石橋通向四座牢獄。

  懸梯要降落在這個石台上,然後才能進入正式的監獄,這裡才是真正不見天日的黑獄。

  一陣陣淒厲的慘叫從牢中傳來,就像地獄裡的冤魂。那獄吏知道獄長大人又在折磨犯人取樂了,不禁會心地一笑。

  在這裡待久了的人都會有這種病態的愛好,哪怕原來是個看到殺雞都會暈倒的膽小鬼,在這裡住上三個月都會見血即瘋,瘋狂的興奮。

  他們每天守在這裡,常年不能換班,由於看押的是重犯,甚至不能離開監獄去酒館喝酒或者去妓院找女人,從另一種意義來說,這些看守犯人的人也是被囚禁在這兒的囚犯。

  天長日久,他們找到了另外的發洩手段,當粘稠的血液甚至惡臭的糞便從犯人體內因為他們的摧殘而流淌出來時,他們就像喝了最烈的酒一樣陶醉。

  當他們把燒紅的鐵釬插進犯人的大腿、或者一手提著滾開的水壺淋在犯人身上,一邊用帶倒鉤的鐵刷子把肉一層層刷下來直到露出森森白骨時,他們就像壓在一個皮鮮肉嫩的處女身上一樣亢奮。

  釘棺、釘椅、開膛刀輪,焙刑、鐵處女、穿刺刑,這些固有的酷刑他們都玩膩了,便自已發明了許多新花樣,反正關進這裡的人都是根本不可能活著離開的人,即便折磨死了,大多只要稟報一聲也就是了,因為他們玩的肆無忌憚。

  獄吏進入大門,剛剛拐了個彎,就見一個一人多高的轉輪滾了過來,輪子上還有淒厲的慘叫,獄吏連忙避開去,那輪上綁了一個人,手和腳綁在輪子外沿上。沉重的輪子滾過地面,就會將手腳碾碎,直至徹底離開人體。而輪子上還有一條繩索是連在犯人腰上的,隨著輪子滾動,繩索越纏越緊,最後就會將人活活勒成兩段。

  「大人,揚戈大人,你在哪兒?」獄吏獻媚似地叫道。

  滿面猙獰、眼神陰鷙的監獄長揚戈大人正趴在一個囚犯的屁股上做著活塞運動。這個犯人是這次兵變送進來的新鮮貨,最高法庭再三聲明這是極重要的囚犯,其實他們不說揚戈也覺察到了。來這兒的犯人還很少有人被封住面孔呢。

  這個犯人頭上戴了一個鐵面具,無法看見他的樣子。面具上的鐵哨伸進嘴裡,讓他嗚嗚咽咽的連說話都說不出來。由於嘴不能合攏,久了就會有口水流出來,顯得十分狼狽。但是他的身材卻非常健美,難得地是皮膚白晢光滑,現在簡直成了監獄長大人的專寵。

  揚戈聽到了獄吏地叫喊,又奮力地衝刺了一陣,把極樂的熱情注入這犯人地體內。這才喘息著爬起來。一邊懶洋洋地繫著褲子,一邊向外走。那犯人的手筋腳筋早就被挑斷了。攤在床板上赤條條的動彈不得。

  「什麼事?」揚戈大人蹙眉問道。

  那獄吏連忙跑過來,湊近他耳邊低語幾句,監獄長眉頭動了動。急忙向外走去。

  「這是女王的諭令,處死零號犯人,立即執行!」布萊恩法官終於等到了監獄長,他把女王諭令交給揚戈,囑咐道。

  「是是是,一定照辦!」揚戈心裡有點遺憾:「這個犯人他還沒有享用夠呢。」

  「大人,這個零號犯人是哪位貴族呀?」揚戈陪著笑臉問道,他想弄清楚這個人的身份,也許……可以多留幾天,緩些執刑。

  「這不是你該問的」,布萊恩法官嚴肅起來:「聽著,這是女王親口交辦的事情,必須馬上執刑,如果出了一點問題,你將會從監獄長變成一名囚犯!」

  揚戈心裡一驚,連聲應是,再不敢動什麼歪腦筋了。

  回頭牢裡,看著趴在床板上地鐵頭人,揚戈大人有些惋惜地盯了眼他白晢的肌膚和那豐隆地臀部,揮揮手說道:「帶出去,處以死刑!」

  床板上的人身子一震,猛地扭過頭來用無法言喻的眼神狠盯著他,但揚戈大人夷然不懼,在這裡,誰能比他狠?

  那人地眼神反而激怒了他,兩個獄卒拖著赤條條的囚犯向外走時,他看著囚犯的屁股,嘴角忽然露出一絲殘忍瘋狂的笑意:「等一等,我忽然有了一個新的創意,把他綁上拆骨梯!」

  零號犯人被綁上了梯子,揚戈大人慢悠悠的走到了他的背後,監獄長的手上戴著厚厚的手套,手裡持著一根前端燒的火紅的鐵釬,他一手按在囚犯背上,那囚犯不知道他要用什麼酷刑對付自已,拚命地扭動著腰肢,但是揚戈大人獰笑一聲,仍是準確無誤地把火釬插進了他的谷道……

  「噢~~啊……」,淒厲的慘叫陡然響起,連地獄的亡靈都能被這聲音嚇跑。揚戈大人身上應聲豎起了一層汗毛,他覺的這聲音真比天籟還要動聽,這個創意真是太爽了!

  過了許久,一手鮮血的監獄長興趣盎然地走出牢室,那獄吏又滿臉讒笑地迎了過來:「大人,揚戈大人,又送來了新的囚犯……」。

  揚戈監獄長順手扯起他的袍子擦了擦手上的鮮血,問道:「是什麼人?」

  「是吉斯家族的李爾男爵,這小子大軍潰敗後受到教士指責,三支聖戰團合而為一後剝奪了他的軍職,他心中不忿,偷偷跑回來想找他老子告狀,嘿嘿嘿,正好自投羅網。哎哎,把犯人帶過來,讓監獄長大人看看!」

  兩個身材高大的獄卒拖著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他還沒有除去皮甲換上囚服,看著他那張年輕英俊的臉,揚戈大人眼睛一亮,他搓搓手,滿臉的橫肉都笑開了花:「卑職是黑獄看守長揚戈,歡迎您的到來,李爾男爵!」

  既是光明聖教的信徒、又是現如今掌權者們的死對頭吉斯家族的成員,對這個英俊的騎士還不是想怎麼折騰怎麼折騰?揚戈大人想到這裡,已是心花朵朵開了……

  女王的一紙諭令,對布坦尼大公目前的處境來說,很難說是懲罰了他還是解脫了他。總之,雄獅戰神從這塊土地上崛起,又隕落在這塊土地上了。

  而這時奧貝斯坦家族的克麗奧佩特拉小姐正從帝京風塵僕僕地趕來,她也攜來了一紙諭令,女皇的諭令,她的目標是:傑迪薩克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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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財 第134章 相逢不如偶遇
雷貝克城在阿匹亞和布坦尼是兩個完全獨立的國家的年代是布坦尼公國邊境上最重要的一座駐軍要塞鎮。

    那時候,布坦尼公國在此駐紮有重兵對要塞進行不斷完善和修補,將它建造成了一個由石頭和各種殺人機械組成的鋼鐵堡壘。

    自從兩國聯姻之後這裡的駐軍已經調走,漸漸改成民用城堡。由於這裡是進出布坦尼公國同北方交易通道上的最重要城市這裡迅速繁華起來。

    現在,這裡被光明聖教的聖戰團佔據了。他們的北邊是阿匹亞王國的大軍南面已經沒有了退路,修特將軍調集了六萬驍勇善戰的正規軍堵在那兒,他們已經知道了公國內部發生的劇變。

    曾經威風不可一世的聖戰團現在像個被人拋棄的嬰兒,如果不是還有兩位光輝騎士團的副團長在此坐鎮,這支大軍恐怕早就潰散了。

    對聯合王國來說,聖戰團依托著這座十分險峻的要塞,如果強行攻城,傷亡必定太大,因此阿匹亞和布坦尼雙方的軍隊都是圍而不打,希望能逼迫聖戰團投降,盡量減小損失。

    但是這座城池太過富庶,由於它是南北糧運的重要通道,許多大行商在這裡建造了數以百計的糧倉,這些糧草全落到了聖戰團的手裡,聖戰團如果死守不出,守上一年也不成問題,因此他們拒不投降。

    他們知道,在這裡他們是一支孤軍,但是在這世界上他們並不孤獨。布坦尼公國宣佈光明聖教是邪教。悍然搜捕騎士團成員的消息已經傳揚開來,教皇霓下必然已經知道。

    光明聖教的能量何等龐大,他們不但控制著西方的羅斯帝國,而且滲透到了泰戈爾帝國地許多君主國,在上層社會擁有相當大的影響,只要拖上幾個月時間,教皇就會通過交涉和說服,利用各個公國對這個新生的聯合王國施加壓力,他們這支武裝就有了安全離開甚至反戈一擊的希望。

    他們的打算,聯合王國自然心知肚明。既然招降不成。那就只有打一場硬仗,迅速攻克光明聖教在布坦尼公國的這最後一個堡壘。因此。傑迪薩克爾來了,與他同來的還有聖騎士甘蒂斯、修特將軍以及女祭祀莎莉絲特。

    甘蒂斯已經恢復了名譽。當初傑迪設計陷害他,是因為他沒有時間同這位聲譽卓著的長老再扯皮了,如果等到說通這個老頭兒的固執腦筋,希望女神教早就煙消雲散了。

    現如今的事態證明,如果不是傑迪、畢加索他們及時改進教義,在光明聖教決心動武之前實力大增,那麼現在希望神教不但不是勝利者。而且將是被人通緝地過街老鼠。

    事實勝於雄辯。甘蒂斯大師即便現在仍堅持已見,也不可能左右希望神教信徒們予以反對了。所以傑迪為他恢復了名譽,對外公開的宣傳是:這場栽髒陷害地戲,只是因為有人意圖對女王不利。騎士團需要一支不為對方掌握的秘密力量來保護女王地安全。

    所以才設計了這場戲,把他「關進」了監獄。不過希望神教的高層自然瞭解全部真相。加菲爾德、卡尼瑞等長者感動欣慰之餘,對這三個年輕人的膽大包天十分惱火,他們一方面承認這幾位年輕人的決斷挽救了神教,但是對他們如此陷害一位受尊重的長者卻很不滿。

    倒是甘蒂斯深知他們雖對自已造成過傷害,但是對希望神教卻是大大的功臣,他不願意傷了這三個年輕人的心,於是主動要求與傑迪同來,協助他攻克雷貝克城,以修善雙方地關係。

    雷貝克城作為布坦尼公國在北地最重要地駐兵要塞,同時又是同北地諸部族交流聯繫的樞紐,建築風格古樸而實用。

    城堡南邊面向公國內部地城門是由巨大的石塊壘成的城堡狀建築,高大壯觀地城樓上端立著一具戰士的雕像,身著重型全身甲,雙手拄劍而立,面容肅穆威武,讓人望而生畏。

    面向公國內部本不需防禦的一面城牆尚且如此險峻,另一側城牆和城堡的堅若磐石可想而知。

    修特將軍是理所當然的三軍指揮,但他對傑迪很客氣。傑迪雖然還沒有軍職,但是他的能力、他的影響,都注定了他絕不會平凡。而且,換防女王府的士兵是他的親信,傑迪和女王的暖昧關係通過士兵們的嘴多少讓他風聞了一些。

    這次女王點名讓傑迪參加圍剿光明聖戰團餘孽的必勝戰役,擺明是要送一份大大的軍功給他,修特將軍有心搞好彼此的關係,所以讓他負責戰事的計劃和籌備,反正有自已把關,就算傑迪完全外行,這場必勝的戰役也不會搞砸了。

    此刻,傑迪立在山巔上,正居高臨下觀察著雷貝克城裡的動靜,這兒地勢較高,城池內太具體的東西雖看不清,不過以他的目力,要看清城中兵力部署尚不算難。

    今天的風很大,可是傑迪很喜歡這種感覺,風吹在身上,一直滲進週身的無數個毛孔中,說不出的舒服。如果不是甘蒂斯大師就在旁邊,他一定仰首長嘯,讓他許久不曾吼過的「嗷~~~嗚~~~~」聲在重巒壘嶂的山谷中迴盪……

    「大師,你看,左面城頭上那一片,原來應該和右邊一樣至少有六個箭樓和數十具重型擂木架,但是自從改成民用後,拆除了許多軍用設施,那是現在是一片平地,應該是租賃給商人堆放貨物了,現在臨時清理出來,但是守城器械就明顯不足,難以形成大的殺傷力。

    而且,聖戰騎士團的老爺們大多是傳統騎士,讓他們衝鋒陷陣還行,但他們並非真正的軍人,既不會建造和安裝大型守城器械。也不熟悉城池的攻守。因此我認為我軍應以這一片區域為主攻點。「

    甘蒂斯點點頭,說道:「城下那條護城河太寬,要把雲梯直接架上城頭,恐怕有些困難」。

    傑迪胸有成竹地道:「這個容易,修特將軍六萬大軍圍城這麼久,我相信他早已做好了攻城準備,以堰河車架於護城河上,以弓弩和拋石車掩護三軍,以鉤梯、雲梯和軒車密集攻城,南北兩面同時進攻。以此處為突破點,要拿下此城並不為難。」

    甘蒂斯目中閃過一抹奇光。女王有意送一份功勞給傑迪,這心思他早猜到了。其實他心中是不以為然地。他認為傑迪能做一個傑出的護教團長,卻未必是一個傑出的將軍。

    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是瞞不住她身邊關係親密的人的。甘蒂斯和其他兩位長老已經看出了女王的心事,也樂於見證兩人的結合。

    但他認為女王這麼做有些任人唯親,想不到傑迪不但熟悉城市攻防,而且對各種攻城器械也這麼熟悉。這些東西說來簡單,但是普通的人是絕不可能瞭解這些攻城器械的。

    到了這一刻。他才心悅誠服道:「傑迪。此城險不可攀,城中守軍又據而不出。在此觀察城內,若是我來指揮,也找不到第二個弱點可以利用了。我是真的看輕了你。還是女王陛下有眼光啊!」

    傑迪聽了不禁赧然,說起來他瞭解行軍打仗、攻防做戰,這可全是海倫地功勞。他們想要復國,當然不只是削弱了敵人就辦得到的,未來必定是要聚眾為軍,打上幾場惡仗地,所以平素海倫沒少向他灌輸些軍事常識。

    兩人在閨房內一場肉搏戰後,春光半洩地推演兵棋那也是常常為之的,再結合傑迪自已深諳地狼群戰術,要打這樣一場只須攻擊而無需顧忌其他因素的戰役,自然胸有成竹。

    「嗯,我們下山吧,和修特將軍再談一談,畢竟他才是職業軍人,如果得他首肯,就盡快把雷貝克拿下來。這座城一攻陷,最後的隱患也就消除了。」

    甘蒂斯說著,同傑迪向山下走去,十餘名侍衛分散在前後,拱衛著他們。就在這時,山路旁的矮松樹叢忽然「悉悉索索」一陣響,兩棵松樹一分,忽然走出兩個人來。

    前邊一個身材高大的老人,穿著一身土布衣衫,腰巾上插著一柄雪亮的鋼斧,像是一個砍柴的樵夫。他身後跟著一個年輕人,像是他地子侄,生得倒是白淨儒雅。

    忽然看見十餘個軍人,老人嚇了一跳,有點想要退回去,可是被這麼多按著劍地士兵盯著,又不敢亂動,猶豫了片刻,他臉上露出畏怯而討好的笑容,訕訕地解釋道:「我……我是這山裡地……

    他還沒說完,甘蒂斯大師忽然笑了,他搖著頭笑道:「或許,你曾是一名光榮的騎士,秉持絕不背後動手的信念,那麼,你就該正面向我挑戰。既然想偽裝成樵夫。那就該打我個措手不及,現在你既不肯放棄機會,又沒有勇氣當面挑戰,既不是一名合格地騎士。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刺客,過退維谷,未免可笑!」

    那人被他說的不禁老臉一紅,他這次潛出雷貝克城,其實也是上山來觀察布坦尼軍隊部署情況的。因為他們已經知道修特將軍和血玫瑰騎士團的兩名聖騎士到了,恐怕一直以來的僵持局面馬上就要被打破。

    可是他們攀上山來,卻意外地發現對方也有人在觀察,看他們站在山上指指點點的,必是軍中將領,這老人頓時便動了心思,可他的確沒有下定決心是正面挑戰還是掩飾身份猝然偷襲。

    現在被甘蒂斯一語道破,他不禁老臉一紅,那只骨節粗大的手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斧柄……

    甘蒂斯的笑也冷了下來,他的手掌也握緊了長劍,但是目光並沒有盯著這個身材魁梧高大的老人,卻落到了他身後那個看起來稍嫌文弱秀氣的青年手上……

    照理說,他是長輩,傑迪沒有先讓甘蒂斯出手的道理,可奇怪的是,他不但擺著手不讓士兵們上前,自已也在一旁的山石上泰然坐了下來。笑吟吟的似乎真打算做壁上觀了。

    大戰一觸即發,幾個人地表現卻都透著一絲莫名的詭異……

    「女王,多洛雷斯大人、卡尼瑞大人,你們怎麼來了?」畢加索把伊麗莎白女王和兩位聖騎士迎進他的客廳,心中著實納罕。

    女王穿著一身便裝,沒有了那種雍容華貴之氣,倒有些像當初做他的小侍女時模樣,俏皮可愛。

    「沒什麼,王國內部現在穩定多了,我這幾天還是頭一次出來。到你這兒散散心」,女王背著手笑吟吟地入室。在桌旁坐下,兩隻鹿皮小蠻靴一併。瞧見畢加索還站在那兒,不禁莞爾道:「坐呀,這是你的府邸,又不是王府,何必這麼拘束?」

    「哦哦!」畢加索困惑地坐了下來,他才不相信女王是特意來看他。可若說是思念傑迪,那到自已這兒來做什麼?

    其實他夜深人靜時攬鏡自照。他還真是越看越覺得自已優點多多。這女王怎麼就對傑迪情有獨鍾呢?難道真是結過婚的男人才更有魅力?

    「想不通啊想不通……」畢加索搖頭晃腦地陷入回憶當中,卻聽女王說道:「怎麼。不想喝呀?」

    「嗯?哦,多謝女王!」畢加索回過神來,見女王給他斟了杯茶。連忙受寵若驚地接過來,茶杯剛剛送到嘴邊,忽想起那回先被燙腫了舌頭、又腹瀉不止的事來,忙心有餘悸地放低了茶杯,乾笑道:「女王今日來訪,真的沒有什麼要事麼?」

    「事情是有點兒,不過算不得什麼要事。」

    伊麗莎白女王輕描淡寫地說著,一雙妙目上下打量畢加索,直到把他看的快發毛了,才嫣然道:「畢加索大人,自你擔任玫瑰騎士團副團長之職後,表現的非常出色。現在內亂平息,甘蒂斯三位大師年事已高,是不能常年為了教務奔波地,所以……我想提議由你擔任血玫瑰騎士團團長,你看如何?」

    畢加索把茶杯在手裡轉了一圈,詫異地道:「我?那……傑迪呢?」

    伊麗莎白的臉蛋兒微微有些發紅:「你知道,我現在籠絡住了原布坦尼軍方,但是沒有一個信得過地人終究不太安全。傑迪在這裡威望很高,我想讓他擔任王府親衛隊長兼城防長官,這樣的話,玫瑰騎士團就得由你擔起來了。」

    畢加索暗叫不妙:「女王看來不只是傾慕傑迪呀,她還要把傑迪綁在身邊。本來嘛,有個情人偶爾調劑一下情趣也不錯,尤其是……女王耶!」

    畢加索唆了口口水:「不過這一來我妹妹怎麼辦?那丫頭明明是真地愛上傑迪了,還自以為是在做戲。傑迪有個妻子就夠不好辦了,如果女王再把他纏緊了……,那妹妹豈不是連口湯都喝不上了?

    這口湯我倒不希望她跟人搶著喝,不過以那丫頭的性子,她豈肯善罷甘休啊,萬一鬧出點亂子來……「

    畢加索撓著頭,眼珠滴溜溜亂轉,正琢磨著打消女王念頭的托辭,忽地一名侍衛匆匆跑進門來,抱拳稟道:「團長大人,門外有幾位美麗的小姐要見您。」

    這侍衛是布坦尼公國派來畢加索府上服侍的,他沒見過伊麗莎白女王的模樣,今天女王穿的又是便裝,所以並不識其身份。

    這樣風情萬種地女人能遇到一個就是無邊艷福了,想不到門外剛剛來地幾位客人姿色竟不在她之下,這個士兵實是艷羨不已。

    「什麼美麗的小姐?沒見我這有重要客人嗎?不見,不見!」畢加索連忙擺著手。

    這些天抓起來地貴族和官員很多,泰戈爾帝國沒有連座法,罪不及家人,所以家眷都安然無恙。於是這些貴婦小姐們就攜上重禮,逐個拜會現在說得上話的官員,以期能救出丈夫或者父親。

    因此畢加索府上這些天也是門庭若市,來求見的貴族小姐著實不少,他還以為又是這一類人物,於是連連揮手拒絕。

    「可是……,那幾位美麗地小姐說,是遠道兒來的,還說請您到府前一見,你會請她們進來的。」

    「嗯?好大口氣!」畢加索瞪起了眼。

    伊麗莎白女王抿嘴一笑,說道:「很美麗的小姐?有多美麗呀,把她們請進來吧!」

    那士兵去瞧畢加索,畢加索見女王發話了,便道:「去去,讓她們進來。」

    伊麗莎白打趣道:「畢加索大人,奧爾瑟雅還在亞美迭城癡心一片地等著你呢,你在外邊可不能……,要不然,不只加菲爾德大祭祀不饒你,我也不會善罷甘休的。奧爾瑟雅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畢加索乾笑道:「哪能呢,這些自已找上門來的女人我一個都不認識,她們……她們……她們……」。

    畢加索兩眼發直地瞅著門外走過來的一行人,就像中了邪似的,竟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伊麗莎白女王順著他的目光向外瞧去,一眼看見門口的那個女人,她目中先是閃過一絲疑惑,繼爾卻是駭然,兩道異采在她眼眸中乍然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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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財 第135章 女人的豪賭
「三位小姐,咳咳,你們也是……咳咳,那個那個……家裡有人被捕嗎?」畢加索煞有介事地問道,同時右半邊臉不停地抽搐。

    「這個這個……王國最高法庭會稟公而斷的,你們來找我也沒有用,不要在外邊亂跑了,都回去等待最高法庭的宣判……」

    畢加索搶步走到門口,一邊說,一邊不斷地擠眉弄眼,看得門口那個侍衛莫名其妙。

    院子裡有女王帶來的一排貼身侍衛,房間裡還坐著兩位聖騎士,畢加索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而且城中由於內亂剛剛平息,尚在軍管之中,到處都是巡弋的士兵,這樣的情形下他可沒有把握帶著三個女人離開。

    海倫和莉婭可是克羅亞王國的公主,而克羅亞現在已經成了聯合王國的領地。不管是誰繼承了布坦尼公國的權力,也就接下了布坦尼大公的恩和仇,如果被女王知曉她們的真正身份,後果不堪設想。

    海倫公主一碰上他的眼神便知不妙,她目光微微一掃,看到廳中坐著兩男一女三位客人,便不動聲色地道:「畢加索大人,我們是阿熱河省勞倫斯男爵的家人。

    男爵雖然信奉光明聖教,卻沒有做過什麼觸犯刑律的事,希望大人能過問一下。您府上既然有客人,我現在就不打擾了,改日再來拜候您。再見,大人「。

    海倫向莉婭和洛麗塔使個眼角,三人蹲了蹲身,轉身就要走。

    「慢著!」

    伊麗莎白女王忽然起身喝道。她那雙美麗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嘴角帶著一絲椰揄的笑意道:「阿熱河省共有兩位侯爵,六位男爵,沒有一個叫勞倫斯的,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海倫心中頓時一驚,她沒想到屋中這個女人居然對阿熱河省如此瞭解,自已只是隨口說了一個身份,竟被她當場揭穿了。

    海倫向莉婭和洛麗塔暗暗遞個眼色,示意她們戒備,一邊慢吞吞地說道:「其實……我們……我們是來找畢加索大人……。我們是……」。

    畢加索突然紮著雙手傻笑起來:「哈哈哈,尊敬地女王陛下。您……您不必理會她們,她……呃……她是安吉麗娜。茱莉。傑迪團長的前……夫人。」

    「女王?她是伊麗莎白女王?」海倫心中一驚,雙拳暗暗握了起來。

    畢加索對女王道:「您知道,傑迪落難時,她做了很不光彩的事情,所以……所以我方才沒想認她們……」。

    「安吉麗娜。茱莉?傑迪的……夫人?」伊麗莎白女王的神氣變的越發古怪了。

    「是啊,是啊,就是她們。」

    畢加索說著。轉向海倫。不屑地道:「你這個趨炎附勢的女人,傑迪團長失勢的時候你在哪兒?現在又想來投奔他?請離開這兒吧。走的越遠越好!傑迪根本不想見你們!」

    海倫茫然,她知道這是畢加索在想辦法讓她們離開,卻不明白這算是什麼理由。這時多洛雷斯和卡尼瑞兩位大師已經發覺情形詭異。飛身閃到了伊麗莎白女王的身側。

    「安吉莉娜茱莉,傑迪地夫人?」

    伊麗莎白的神色愈加複雜,笑容也愈發地冷了:「這玩笑並不好笑,畢加索大人。你沒有必要暗示她們編造一個身份來欺騙我,這似乎是一種維護!你能解釋嗎?畢加索大人!」

    「這個……」,畢加索臉皮子一陣抽動,乾笑兩聲道:「其實,這裡邊是有原因的,一個不足為外人道地原因。」

    「不足為外人道?對不起,大人,我不想打聽你的隱私,但是我現在需要你的解釋!」

    畢加索苦著臉道:「呃……,說實在的,女王陛下,我準備將來出本書的,如果現在說出來,那就沒有懸念了」。

    伊麗莎白笑了,笑的很妖、很媚、也很冷,那雙眼睛一直冷冷地盯著他看。

    畢加索吃不住勁了,他把眼一閉,一副豁出去的模樣大喊道:「好吧好吧,我說,其實……其實茱麗夫人並沒跟著她地馬車伕私奔,私通她地人是我……,你們儘管鄙視我吧!」

    「嘎?」莉婭驚詫地看著同樣驚詫不已的姐姐。

    「是這樣嗎,海倫公主?」女王冷笑著問。

    「嘎?」正閉著眼地畢加索嗖地一下睜開了眼睛,驚詫地問:「你們……認識?」

    海倫公主身份被揭穿,心中反而輕鬆下來,她慢慢轉過身,直視著伊麗莎白女王。

    莉婭和洛麗塔對視一眼,兩人同時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分向左右一站,做好了戰鬥準備。

    「畢加索,伊麗莎白女王怎麼認得我的?」海倫也冷笑著,毫不示弱地問。

    雖說已經亡了國,現在又是在人家地地盤上,但她不想在伊麗莎白面前示弱。她挺起胸,故意不去看女王,卻向畢加索問道。

    「呃……我怎麼知道……,女王陛下,你是怎麼認識海倫公主的?」

    伊麗莎白女王號稱南國第一美人,三年前她大婚的時候,克羅亞王國祝賀的使節就是海倫公主,是當時所有賓客中唯一一個姿色絕不在她之下的女人。

    伊麗莎白女王對自已的容貌十分自負,見了一個勢均力敵的女人,身份又如此高貴,怎麼可能沒有記住?

    反而是海倫公主,一則她那時年幼,還沒有比較之心。二則各國的賀客、貴族們對這位尚是單身的美貌公主十分的奉迎,走到哪兒身邊都圍著一大群人,簡直是驅之不及,她應付這幫色狼就手忙腳亂了,也沒有注意盛妝打扮的女王陛下相貌。

    「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你說她是傑迪的妻子?傑迪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嗎?知道她是一位亡國地、被通緝的公主?」伊麗莎白不止俏臉很冷,聲音更冷。

    她和海倫沒有個人恩怨。克羅亞國王的仇人布坦尼大公甚至是她下令處死的,她接收了布坦尼王國,因此和亡國的克羅亞公主處在敵對的位置上,彼此存在著不可調和的利害關係。

    但這不代表彼此之間有仇恨,她現在抓住了海倫公主,可以高興、可以不忍,但是她的眼中不該出現那麼複雜的眼神:恐懼、緊張、仇恨,還有嫉妒。

    她怕什麼?又為什麼緊張?

    畢加索忽然明白了,女王仇恨海倫公主、心中充滿恐懼,是因為她在乎的、她想爭地不是克羅亞的領土。而是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偏偏就是海倫地丈夫。

    她不只嫉恨、緊張海倫公主會搶走她深愛的男人。她甚至恐懼,恐懼傑迪對她地好全是虛情假意。擔心他是為了海倫公主而在利用她。

    她第一次的愛情許錯了人,因此受到了極大的傷害。當她以為找到了真正愛情的時候,卻突然發現這個人隱瞞了真正身份,而他的真正身份是一個正試圖從自已手中奪回失去領土的公主的丈夫。

    她怎麼會不擔心?怎麼會不擔心被欺騙、被利用?怎麼會不擔心自已憧憬地一切都是一場夢幻?

    這位看似高高在上地天之驕女,想要一份真正的、甜蜜地愛情都不可得。她現在無尚的權力和榮光都有了,唯獨一個年輕美貌的女人最想要地,反而馬上要失去。難怪她感到緊張、恐懼甚至仇恨。

    她的反常情緒讓聰明的海倫公主忽然明白了些什麼。女王認出了自已的身份,不馬上令人逮捕自已。卻極為在意的追問傑迪是否知情,她為什麼這麼在乎傑迪?自已在達吉神殿的這些日子裡,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同女王一樣的神情出現在海倫眼中。她甚至控制不住聲音裡微微的顫抖:「畢加索,請你坦誠的告訴我,伊麗莎白陛下佔有了我的國土,統治了我的子民,她……她現在還想要什麼?」

    「我……我……」,畢加索大哥十分狼狽,他忽然感覺自已就像個和情人幽會時突然被妻子抓個正著的笨蛋,

    「這裡邊有我什麼事啊?幹嘛都拿我說事啊?」

    畢加索大人惱羞成怒,很光棍地道:「我說……你們別老撿一個柿子捏啊!你們不就是想知道傑迪喜歡誰,在為誰奔波嗎?你們兩個女人自已解決啊!」

    兩個女人的目光都投到了他的身上,目光很凶狠……

    兩個鬼鬼樂樂的人影兒悄然出現在王府外的樹林中,趴在枝頭上向王宮內張望。

    「巴托,海倫莉婭和小狐女,她們一個武士、一個魔法師、還有一個擅長精神攻擊,她們無聲無息地就全部被捕了,你認為我們兩個能把人救出來嗎?我們是不是馬上趕去雷貝克,把傑迪找回來?」

    「等傑迪回來,公主她們可能已經變成了屍體。公主她們是自投羅網,本事再大又豈能同王府衛隊正面對抗?我們可不同,我們是偷襲,懂嗎?」巴托沉著地道。

    「問題是……,我們根本不熟悉女王府裡的路線……」,杜維愁眉苦臉地道:「你知道,我是一個身體孱弱的法師。」

    巴托嘲笑道:「是啊是啊,我知道,可是今天去妓院鬼混,你聞著味兒就去了,簡直就像個熟門熟路的老嫖客,而且在床上折騰的時間比我還長。拿出你玩女人時的勇氣好不好?你是不是怕了?」

    他們在山上待了那麼久,身邊沒有美酒和女人,也真難為他們忍了那麼久。

    所以一到布坦尼城這種富庶繁華的大地方,他們立刻迫不及待地去找女人了。等他們心滿意足地走出妓院,聽說海倫公主三人被抓,胯下已經疲軟了的小鳥頓時嚇得又縮小了三寸。

    他們立即開始分頭打聽消息,直到聽說公主被押進王府關進了水牢,這才匆匆趕到匯合地點商議對策。

    這件事情很不妙,伊麗莎白女王同海倫公主沒有私人恩怨。阿匹亞王國同克羅亞王國同樣沒有任何仇怨。但伊麗莎白現在是阿匹亞和布坦尼聯合王國的君主,她繼承了布坦尼大公的所有基業。

    她會放棄克羅亞王國的領土嗎?兩個人得出了一致地結論:不會!到嘴的肥肉誰會吐出來?而女王如果不放棄克羅亞,那麼當她抓住克羅亞的王族時,就只剩下一個選擇了:殺死她們。

    所以巴托和杜維現在也只有一個選擇了:救她們出來。

    杜維瞇起眼睛朝王府中看了半晌,說道:「怎麼樣,我們該從哪兒進去?」

    巴托沉著地道:「再等等,等天完全黑下來再行動。這是王府各處建築和通道的路線圖,你趕快看看,把它默記下來。」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個折得皺皺巴巴的紙片遞給杜維。

    杜維驚喜地道:「你從哪兒弄來的?有了這東西。我們就不用在王府裡瞎轉了。」

    巴托哼了一聲,得意地道:「下午咱們分頭打探消息的時候。我一聽說公主被帶到了王府,便開始考慮如何營救的問題。幸好我有前瞻性的眼光啊。在小巷子裡我看到有個兜售布坦尼旅遊地圖的老婦人,這一問,她還真有王府,也就是原來大公府地建築地圖。」

    「呃……,從街頭小販那兒弄來的?這東西准不准呀?」

    「你以為我來這麼早幹嗎?我方才仔細觀察過王府了,各處建築、院落、道路,和這地圖一模一樣。絕不會錯地。

    「哈哈。好!我看看水牢在哪兒?唔,這裡。這裡,議事廳、會客廳、花園、臥室、後花院……。這兒,拐過這個假山。水牢入口……,喂,怎麼沒有水牢裡的構造圖呢?」

    巴托一邊抻著脖子看著王府地情形,一邊道:「外人怎麼可能弄到房屋建築內部的構造圖?笨蛋!」

    「喔!」杜維果然認真地研究起來,默記著王府裡各處建築和道路的位置。

    許久……,許久……

    「咦,我怎麼看不清了,怎麼這麼黑了?巴托,你別擋光呀!」

    「擋個屁,天都黑了,笨蛋!」

    巴托縱身一躍,像只豹子似的輕輕落在草地上,從十多米高的樹冠中躍下來,地面多年沉積的鬆軟腐葉竟然只是輕輕一沉。

    杜維也躍到了空中,腳下閃爍著兩個淡淡的光環,他用風系魔法托著自已下降,看起來像一片羽毛那般輕盈。不過當他落地地時候,身旁地樹葉卻轟地一聲繞著他飛舞起來,空氣中泛起一陣腐味。

    巴托一掩口鼻,彎著腰躥了出去。

    由了這份詳細的地圖,他們在路線複雜地王府內行動十分順利,地圖上只標注了王宮內的各處建築和道路,沒有警衛兵力的部署。不過僅從各處建築地重要性,就能分清哪些區域是重點警衛區。

    至於那些流動巡哨,目標比他們兩個大多了,他們兩個想躲過這些侍衛自不算難。兩個人志在救人,不想多生是非,他們一路潛行到了後花園,隱在一處薔薇花叢中探頭探腦地四下張望,就像兩隻鼴鼠。

    「好像沒人啊,巴托。」

    「你想看什麼人?」

    「總該有些警衛吧?這裡關著兩位公主呢,他們就不怕有人劫獄?」

    「是地牢啊,警衛擺在外邊幹什麼?如果我沒有猜錯,裡邊一定還有幾道關口,甚至要用深入地下的滑車才能到達關押她們的地點。可能……還有機關和魔法禁錮。侍衛和機關交給我,魔法陣交給你,速戰速決!」

    「好!」杜維答應著,巴托已一躍而起,向那假山奔去。

    杜維知道巴托身手敏捷,但仍是飛快地給他施加了一個「敏捷」一個「加速」,然後又給自已施加了一層「石膚」,這才提起魔杖追了上去。

    「這裡很冷呀,巴托!」

    「廢話,水牢能不冷麼?可憐,不知三位姑娘凍成什麼樣子了。」

    「可是……這裡為什麼沒有一名守衛呢?」

    兩個人站在一條長長的地下通道裡,頭上腳下和四壁全是厚重的石頭,看起來年代已經相當久遠,石頭變成了綠黑色,還長著青苔,地洞中潮濕陰冷。

    「杜維,你覺得……,洞口根本沒有人,而是在地下長廊的盡頭才設置守衛,是不是有些問題?」

    「不,我覺得……,你那份地圖好像有點問題……」

    「不錯,不好!退!」巴托猛地醒悟過來。

    但是,已經遲了,他們身後長長的通道上有七道鋼鐵鑄就的大門從甬道兩側的牆壁裡探出來,轟隆隆地合在了一起,身前也是,他們被困在中間了。

    伊麗莎白女王立在地道入口,俏生生地笑道:「你覺的怎麼樣?現在你可以安心地去了?」

    她的身後站著兩位聖騎士,而旁邊赫然是畢加索梵多。

    畢加索笑的有點苦:「其實,我倒寧願你把我也關起來。」

    女王莞爾,微笑著搖頭:「你是聰明人,你知道應該在什麼時候做什麼事,所以我才把這件事交給你,像你這樣的人不該關起來,不管在那兒你都是有用的人。」

    畢加索不由挺起了胸,受到如此美麗的女王誇獎,他忽然覺得自己的智商正在呈幾何級數迅速上升。說起來,另一位年輕的姑娘對他從來都是「蠢貨」、「笨蛋」不離口的,那人還是他妹妹,真叫人傷心。

    畢加索搖搖頭道:「你們女人的想法我真是無法理解。你的想法夠異想天開的了,我更不會想到她竟然同意。好吧,我馬上趕往雷貝克城。只是……這場賭局無論如何,終有一方會以慘敗收場,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是傑迪,那時該怎麼辦……」。

    畢加索搖著頭,歎著氣,走上了高高的台階,然後消失在黑暗之中。

    女王在兩位聖騎士的護侍下也走出了地洞,仰望著滿天星辰,她的眸子波光流動,如同幽蘭葉上的一滴露。

    「傑迪,你會讓我失望麼?」

    想起兩人自相識以來種種,想起兩人於閨房中的歡愛,伊麗莎白素素忽然有了信心。

    她握緊了粉嫩的拳頭:「這場賭博,我不會輸的,一定不會!傑迪愛我,我知道,他愛我。在愛情之路上,我很淒慘地輸給過男人,但我決不會輸給女人,決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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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14:39:30
戰爭財 第136章 有客自遠方來
奧貝克城外的駝峰山上,那樵夫打扮的老人突然發動了。他大吼一聲,,鋼斧揮出一道炫目的白光,夾帶著漫天的寒氣,橫掃向甘蒂斯的腰間。

    騎士們的功夫原本劈架格擋的招數就少,虛招更是絕對沒有,但這老人出斧更加凶悍,甘蒂斯現在若是一劍刺出,絕對可以刺穿他的咽喉,但這一斧便也一定能把甘蒂斯攔腰劈成兩段,他用的竟是兩敗俱傷的招勢。

    甘蒂斯當然不會和他拚命,他按著劍,向後跨出一步,這一步便滑出六尺有餘,滑到了草叢之中,老人揮著利斧,也滑步追了上去。甘蒂斯在他利斧的斧面上按了一把,借力飄開,與他拉開了距離。

    利斧上迅速凝起一層冰霜,向老人的手上蔓延。老人臉上紅光一閃,運起鬥氣抵消了甘蒂斯的冥王鬥氣。

    兩人這一番打鬥,龍騰虎躍聲勢駭人,四下篙草被二人斧刃劍氣激盪的紛紛揚揚,士兵們緊張地站在路邊,有人已經舉起了弩箭,但二人動作太快,打得如風車一般,根本無法瞄準。

    那個白淨青年攥著雙拳,緊張地看著二人打鬥,靠的越來越近。瞧他的模樣,像是老人的徒弟或子侄,加上身上沒配兵器,所以士兵們也未阻攔。傑迪盯著甘蒂斯同那老人交手,目光偶爾會瞟向那個青年。

    甘蒂斯心中越來越是欽佩,光明聖教果然人材濟濟,網羅了大批的高手,這無名老人的功夫雖不及他。但也實不可輕視。

    兩人鬥了百餘回合,對於勝負彼此心中都已有數。甘蒂斯一柄劍如同靈蛇一般,絕不與老人手中的利斧硬碰。老人用地是重達二十斤的力斧,就算他天生神力也難持久,兩相比較,結局可知。

    此刻那老年武士的斧頭就已有些凝滯了,呼嘯漫天的風聲不再如開始時群蜂扇翅般驚人,斧刃揮舞晃出的漫天寒光也不再如水潑不入般密集。

    忽然,甘蒂斯劍鋒一擰,「嗤」地一聲。劃破了老人的左臂,鮮血頓時染紅了他的衣袖。幸好他用的兵器是一柄單面有刃的利斧。斧柄極長,所以是雙手持斧作戰。這柄大斧才沒有脫手飛去。

    「小心!」那青年大叫,老人一個踉蹌向旁摔去,青年及時撲上去扶他,甘蒂斯自恃身份,並沒有追上去掩殺。

    那青年雙手堪堪扶住老人時,嘴角忽然露出一絲獰厲之色,他冷誚一笑。忽然縮手。縱身向甘蒂斯躍去,身在半空便發出一聲淒厲的咆哮。

    甘蒂斯早就感應到了這個年青人身上似乎有種不同尋常地氣息。所以他方才出手前才著意地盯了這青年人一眼,但是這青年人的表現,還是令他大吃一驚。

    「嗚~~~嗷~~~」

    一聲長嘯。百壑千谷同聲應和。

    甘蒂斯不禁愕然:「狼人?」

    他萬萬沒想到素以正義和純潔自詡地光明聖教居然連狼人也招攬。

    那青年彈跳力十分驚人,他躍到空中,口中發出一聲狼嗥,身體也在這瞬間產生了異變。

    他的身體不斷變形,嘴巴突出,尖利地犬齒從嘴裡探了出來,頭髮迅速變長,臉上生出灰黑色的毛髮,兩手指端探出了鋒利無比的尖爪。

    狼人的身體在迅速膨脹,肌肉撐破了衣衫,胸口和肩頭都完全裸露出來,健美的胸肌和倒三角肌顯示出他強大的力量。

    「嗚~~~~」

    變形後的青年人口中發出獸性地低哮,佈滿血絲地眼睛裡充滿了對鮮血的渴望,現在,他已經完全變形,成了一頭威風凜凜地狼人!

    狼人的速度和力量比普通人類要快三倍,而這個狼人還未落地,一個紅色光環便落到了他的頭上,那是「嗜血術」,緊接著兩個風一般旋轉著地藍色光環出現在他的腳下,那是「加速術」,此刻的狼人簡直是身形如電,目力幾不能及,看的人眼花繚亂。

    他一落地便迅速奔走,繞著甘蒂斯如狂風暴雨般攻擊,甘蒂斯周圍接連幻化出四頭狼人的身影,同時張著血盆大口,用尖牙利爪向他發起了攻擊。

    甘蒂斯的直覺沒有錯,這個年輕人果然比那個老人更恐怖。狼人的動作太快,以他的目力也無法看清四個狼人誰是真身,他立在原地,忽然闔起雙眼,劍也歸了鞘,靜靜地站在那兒,好像完全放棄了抵抗。

    狼人疾行掠起的風,把甘蒂斯的白髮帶起,白髮飄飄,人卻仍未動。見不能誘得他手忙腳亂,狼人忽然大吼一聲,一爪抓向甘蒂斯的後頸。

    甘蒂斯冷哼一聲,攸然轉身一拳擊去,拳上已經迅速凝成了一層厚厚的冰甲。

    是冥王鬥氣厲害,還是狼人的利爪威風?

    拳爪相撞,狼爪碎了,緊接著整個身影都碎了,此時在他身後的一道幻影突然鬼魅般躍了起來,探著利爪,張著獠牙,仍是標準的惡狼噬人動作,猛撲向他的後頸。

    甘蒂斯沒有回頭,但他的手向後一抖,拳上的冰甲卻突然脫落,就像一隻揮出的鏈錘似的,帶著呼嘯的風聲衝向狼人的胸口。

    「嗚~~」狼人不甘地叫,兩排白森森的牙齒咬合起來,攸地向旁一閃,一爪抓向甘蒂斯的左肋。那個剛剛把傷臂包紮起來的老人見狀不禁大叫一聲:「小心!」

    那年青狼人真正身份還在那老武士之上,他是光輝騎士團四位副團長之一的羅伊。而那名老者卻是光輝騎士團的長老,名叫拉沃克。

    羅伊地位雖高,論到戰鬥經驗卻不及拉沃克。一擊不中,他就該利用自已快捷如風的身法再次布下謎陣,但他卻沒有耐性周旋,而是直接發起了第二次攻擊。希望女神教三位聖騎士中的第一高手。豈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甘蒂斯一振手腕,原本入鞘地長劍便嗆然一聲彈了出來,甘蒂斯一振手握住了劍柄,橫胸外蕩,「嗡」地一聲,細劍劃破空氣的速度太快,劍刃劇烈的顫動帶出可怖的顫鳴聲。

    羅伊變身狼人後狂性大發,十分嗜血,但是見了這一劍的威勢還是怵然心驚,猛然恢復了幾分理智。他狂叫一聲,雙腳頓地。猛地向後縱去。但是甘蒂斯這一劍卻脫了手,劍隨著他的身子向後飛去。

    狼人速度再快。又怎能快過飛劍的速度,他這一縱倒掠過五丈寬的野草地,「砰」地一聲撞在一株腰桿粗的大樹上,枝搖樹動,落葉紛紛,十多隻鳥兒驚惶地展翅飛去。那細劍刺穿了他的肩胛,篤地一聲釘進了樹幹。

    「嗚~~嗷~~~」。狼人仰天咆哮。滿口尖利地獠牙痛苦地外翻出來,他伸出利爪。一把扣住劍柄,把劍一下子拔了出來,狠狠地擲在了地上。而這時甘蒂斯已經跟了上來,兩隻手隔著幾米的距離便高舉起來,帶著一片晶瑩地冰雪拍向他。

    狼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地光,他也猛地撲向前來,同時嘴裡發出怪異的吼聲,他的身形再度發生了變異,獠牙縮回,長嘴變短,尖耳變圓,火紅的眼球變成了黑色,同時他的身體象氣兒吹的似的,不斷向高向胖裡膨脹。

    甘蒂斯本來拍向他雙肩地兩掌現在只能拍在他地大腿上,他變成了一頭身高兩丈有餘的魁梧黑熊,人立在地,兩隻巨大地熊掌張開來,每隻都足有輕型手盾一般大小,狠狠地扇了下來。

    「你不是狼人!」

    甘蒂斯恍然大悟,狼人雖能在人和狼人之前轉換,但是絕對變不了其他的生物,擁有多種變體形態,而又不是以魔法力為基礎的,這世上只有一個種族、一種生物:德魯伊。

    甘蒂斯這時想退已經來不及了,站在他眼前地是一隻大地之熊,這是一種接近於九階魔獸的怪物,皮糙肉厚,刀劍難傷,他的冥王寒冰凍氣也未必能傷得了它。而它只要站在大地上,汲取的力量是驚人的,能夠傷害它的力量還真不多。

    甘蒂斯已經看到了它猙獰的眼光,眼睛裡似乎還帶著一絲冷笑,狠狠拍下的兩隻巨掌,帶著重如山嶽的巨大力量向他狠狠咂了下來。

    「呀!」甘蒂斯一聲大喝,雙腳腳尖深陷地面,雙掌凝著厚重的冰甲向兩隻巨大的熊掌迎了上去。

    「砰~!」地動山搖,甘蒂斯雙腿齊膝沒入了地面,嘴角沁出了血絲,掌上的冰甲也被拍的粉碎,冰屑四濺。

    「吼!」大地之熊又揚起了雙掌,雙方的手掌又一次碰撞在一起,甘蒂斯的拳頭同那巨大的熊掌相比,比一個嬰兒和一個巨漢相比還要差上一倍,但他竟然擋住了沉重的熊掌,但是這一次他連耳朵裡都滲出了鮮血。

    傑迪不能不動了,他飛快地衝過來,但拉沃克卻突然持斧攔在了他身前。拉沃克看得出,這十多個人中,以眼前這個藍發年輕人和那位老者武功最高,其他的只是普通士兵,根本不堪一擊。

    眼前的年輕人一頭藍發,那位老者用的鬥氣可以迅速凍結成冰,這樣鮮明的特徵,如果所料不差的話,他們應該就是傑迪薩克爾和甘蒂斯。現在甘蒂斯一時不察,只能和化身大地之熊的羅伊硬拚,無法發揮他的特長,只要再受幾下重的,這位聖騎士就要喪命在這兒。

    如果今天真能殺得了他們兩個,已方必然士氣大振,現在必須要為羅伊團長爭取時間,拖住傑迪薩克爾。

    拉沃克舉起了他的利斧,傑迪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走開!」

    拉沃克冷笑,揮斧猛劈下來,但是傑迪前行的速度卻突然加快了。毫無徵兆,也沒有借力用力,那速度突然快了四倍以上,像一陣風似的衝了過來。他的速度竟和化身狼人並加持了敏捷術後的羅伊不相上下。

    傑迪「砰!」地一拳打在不及反應的拉沃克胸口,打得這武士仰面倒摔出去,在地上連翻了幾個跟頭,這才穩住了身子。

    幸好他見來不及反抗。本就在倒退卸勁,否則肋骨怕不要斷了幾根,儘管如此,拉沃克只覺喉頭一甜,一口逆血也湧上了喉頭。

    他死死地瞪著傑迪,強行將那口血嚥了下去,然後握緊斧柄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傑迪眼光一掃,看到甘蒂斯已經拔出陷入土中的雙腿避了開去,心中頓覺一寬。甘蒂斯雖然被羅伊猝然擊傷,但是知道了羅伊的真正身份。他就休想佔到太多地便宜。

    大地之熊身高力沉但行動遲緩,甘蒂斯既然已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又怎麼可能鬥得過希望女神教的第一聖騎士?

    「你不是我的對手,束手就縛吧!」傑迪對拉沃克冷冷地道。

    拉沃克擦去溢出嘴角的鮮血。目眥欲裂地瞪著傑迪,忽然霹靂般一聲大吼,衣服都膨脹了起來。他的身體並沒有變形擴大,可是一種無形的氣勢卻讓他看起來好像又高大了幾分。那臉上狂野剽悍的氣概讓我不敢仰視。

    傑迪心中一奇,還以為他又是一個德魯伊,但他雖看起來好像高大了許多,渾身充滿了使不完的力量。可是仔細打量。卻又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鬍鬚虯張、雙眼赤紅。好像變成了一個嗜血地人形怪獸。

    「傑迪小心,他已經成了狂戰士!纏鬥耗其銳氣!」甘蒂斯喊道。

    拉沃克一聲狂吼,單斧開山。帶著千鈞力道,向傑迪頭頂狠狠劈了下來。

    風聲獵獵,傑迪卻好整以暇地向甘蒂斯那邊望了一眼,只見甘蒂斯空著雙手站在那兒,一頭獵豹屁股上插著甘蒂斯的細劍,正用最快地速度竄進密林,那個德魯伊化形逃走了……

    斧刃及頂,傑迪的唇邊卻露出了一絲輕鬆地笑意……

    畢加索梵多和克麗奧佩特拉分別從南北兩個方向正朝雷貝克城趕來。

    畢加索帶來了女王的最後通牒,女王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但是女王願意給他一個選擇:一條路是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功名利祿以及一位女王的愛情;另一條路是失去所有,淪為通緝犯的同謀。

    傑迪會如何選擇?

    對於可能的選擇,畢加索一路上認真地思索了許久,他很快就做出了明智地選擇:如果他是傑迪薩克爾,那麼他會選擇第一條路。

    在這個偉大地騙子心裡,豎起了一桿秤,左右兩邊的砝碼各是一個美女,一邊是海倫公主,一邊是素素女王。

    對傑迪是否擁有真摯地愛,他各加了一塊砝碼,兩邊打平;

    對於兩個女人的美貌,他又各加了一塊砝碼,還是打平。

    然後是權勢和富貴的比較,這時選擇地天平便立即傾向了素素女王一邊。

    「有什麼理由不選擇伊麗莎白女王而選擇海倫公主呢?完全沒道理啊,女王的美貌不弱於海倫公主,而且對他情真意切。只是那一來……可憐的海倫公主……」

    畢加索大哥為被捕的海倫公主哀悼了一番,然後便開始想:「如果傑迪選擇了女王那自然皆大歡喜。如果……他腦筋壞掉了,非要為了海倫公主而殺回布坦尼城去,那我該怎麼辦?

    跟著他去送死嗎?再偉大的武士或者魔法師也不可能同一個國家作對,他可能在一瞬間殺死一百人或者一千人,但是他的力量不是用之不盡的,蟻多咬死象,這一仗打下來最後被幾個最無能的士兵追著跑也不是不可能。「

    畢加索咬著手指頭,陷入了難以取捨的苦惱當中……

    克麗奧佩特拉小姐在茵特拉根小鎮暫住下來。這是處在兩座湖之間的一個幽靜小城,山水秀麗、景色宜人,人口不過三萬餘人,現在由於戰亂,有些難民和臨時停駐於此的商旅,市面上看起來稍有些亂。

    再往前走大約三十多里地就是一座山谷,那裡駐紮著阿匹亞王國的大軍。他們控制了從雷貝克城通往阿匹亞王國方向的所有道路,在戰爭結束之前,克麗奧小姐無法繼續她的旅程了,除非她冒險偷偷穿越軍事控制線。

    克麗奧小姐此行仍然是打扮成男人的模樣,黑直筒褲、白色緋邊的襯衫、輕綢的披風,腰間掛了一把輕劍,唇上粘著兩撇漂亮的小鬍子。帶著四個騎士侍從,這是很標準的騎士打扮。

    在鎮上的小旅館入住後,兩個機警的侍衛離開旅店在小鎮上轉了一圈,帶回了有關雷貝克城的最新消息。

    在獲悉傑迪薩克爾被伊麗莎白女王派到布坦尼軍中,指揮收復雷貝克城之戰後,克麗奧小姐揮手屏退了兩個侍衛,開始思索自已此行的使命。

    她此次回帝京,本來是向家族稟報傑迪薩克爾和海倫公主的情況,同時看看傑迪能否利用布坦尼公國和阿匹亞王國之間的矛盾迅速建立一支可與布坦尼大公抗衡的力量。

    如果此人確實是個能夠獨當一面的人才,那麼家族就有可能扶持他在帝國南方擁有一席之地,成為奧貝斯坦家族的重要盟友。

    想不到此次回京卻獲悉了一件驚天陰謀,表面上看來穩若泰山的皇室已岌岌可危,急需外界的助力以擺脫困境。

    奧貝斯坦家族與皇室向來休戚相關,如果皇室被推翻,那麼勢力龐大的奧貝斯坦家族也將大廈覆傾,挽救皇室就是挽救奧貝斯坦家族,所以奧貝斯坦家族毫無疑問地承擔起了這個重任。

    傑迪薩克爾這個本來可以扶持也可以放棄的可有可無的人物,由於帝國的權力鬥爭和陰謀,突然成了一枚重要的棋子。

    當初傑迪把自已這個階下囚請出來,一無所有的他本希望能夠從政治上和經濟上獲得奧貝斯坦家族的支持,以扶助克羅亞復國。誰曾想得到,如今自已倒要反過來請求他的幫助了,實是世事難預料。

    克麗奧小姐想到這兒,不禁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

    恰在此時,街上有人騎著馬狂馳而過,興奮大叫:「雷貝克城已破!雷貝克城已破!」

    克麗奧小姐攸然站起,推開了窗子,旅館古典的木格小窗子外爬滿了綠色的籐蔓類植物,間或夾雜著紫色的花朵,伸出一隻手撥開那枝葉,只見一個希望女神教的騎士正縱馬馳過長街,大聲叫道:「好消息,傑迪大人已攻克了雷貝克城!」

    報訊的騎士從窗口一掠而過,克麗奧小姐的唇邊露出了一絲欣賞的笑意:「這個傢伙,還真是能文能武呢」。

    她抻了抻武士皮帶下的衣角,挺起了驕傲的胸膛:「已經攻下了雷貝克城麼?傑迪薩克爾將軍,我來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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