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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月關 -【狼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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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14:39:56
第137章 光明之下的陰謀


  雷貝克城開放通行了,其實光明聖教騎士團的人肯定還沒有肅清,但是為了一些奸細和隱姓埋名想要逃出去的人而繼續封閉城門是愚蠢的。

  交通要道被封鎖,聯合王國的損失更大,不僅僅是稅收方面,國內大量物資的流通的遲滯帶來的隱形損失更大,那是得不償失。

  所以雷貝克城一收復,傑迪、甘蒂斯和修特將軍便分頭行動,甘蒂斯大師負責修繕城池,修特將軍整頓軍隊,傑迪負責城防和接收光輝聖戰團的軍械輜重,同時開放城池,盡快恢復正常。

  莎莉絲特沒有具體的事務,她更喜歡陪在傑迪身邊。於是美麗高貴的女祭祀臨時成了書記官,捧著筆和帳簿很開心地跟在他身後。

  那一天在駝峰山上猝遇光明聖教派出來窺探軍情的兩個高手,只有甘蒂斯因為不清楚羅伊的真實身份,被他化身大地之熊時震傷了內腑,傑迪則毫髮無傷。

  傑迪的真正實力猶在甘蒂斯之上,如果單打獨鬥,或許只有光明聖教的教皇和正副裁判長方可與之匹敵。

  拉沃克本身實力遠不及羅伊團長,他狂化之後雖然陡增一倍的戰鬥力,但是基礎較差,增加一倍戰力也只是堪與交手。狂化是以激發透支生命潛能為基礎的,根本不能持久,他不能迅速擊敗傑迪,那麼狂化唯一的作用就是延長一點死亡的時間了。

  羅伊團長見勢不妙。化身獵豹逃走了。德魯伊地這種變形術是一種天賦能力,同魔法師的普通變形術不同,他們變成什麼生物,就能擁有什麼生物的能力。化身獵豹,自然就有獵豹的奔跑速度。

  當然,這種天賦能力也需要不斷的鍛煉才能進步,強大的生物不是每個德魯伊都能變成的,至少到現在為止還沒聽說過有哪個德魯伊能變身成黃金巨龍。大多數德魯伊一輩子也只能變成某些普通生物,諸如狼、黑熊什麼的。

  羅伊化身獵豹,速度之快無人可及。雖說屁股上插著甘蒂斯的利劍,仍是迅捷如風。在密林中縱躍如飛,如掠平地。傑迪自忖除非現出原形。否則是沒法和他進行長跑競賽的,於是便放棄了追擊。

  兩人回到軍營,便同修特將軍商議攻城,不出傑迪所料,修特將軍圍城這麼久,面對雷貝克城這麼一座久負勝名地軍事要塞,豈能沒有準備?各種攻城器械早已建造的十分充足。

  修特將軍以女王地名義再次發出招降書。在沒有得到城中回復的情形下。與黃昏時分發動了總攻。為了盡量減小傷亡,修特將軍把部隊分成三隊。輪番佯攻,攪得城中日夜警惕不得安寧,直到第三天傍晚才發動真正地進攻。

  攻城戰到午夜時分就結束了。儘管如此,軍隊仍然付出了較大傷亡。雖然聖戰團守城器械不足,騎士們也不擅於守城,但此城河寬城高險不可攀,最後還是傑迪、甘蒂斯和莎莉絲特在數十架拋石機和上千具利弩的掩護下,強行突破守住城頭那片開闊地,放大軍上城,聖戰騎士團這才潰敗下去。

  此刻,傑迪正帶著莎莉絲特和雷貝克城城主接收各種軍資輜重。

  雷貝克城的城主叫奧丁,鼻樑上架著一副散光鏡,看起來憨態可掬。這座軍塞撤銷後一直沒有安排貴族來做領主,雷貝克城居民便把這位大商人推選出來做為城池的管理人,主要職能就是對各個商會行會的糾紛和稀泥攪混水,對城池沒有實際的控制權。

  居民們,尤其是商人們推選他任城主的主要原因,就是做為一個商人,他稍嫌「厚道」了一些。出於對城主大人地尊敬,商人們拒絕說他蠢,大家一致認為,散光地奧丁老爺是雷貝克城最「厚道」的商人。

  光明聖戰團佔據城池後,讓他指揮居民幫助安排騎士住宿、飲食,搬運巨木和石頭上城、搜刮其他商人儲積地糧食,利刃懸於頸上,奧丁也就硬著頭皮干了。

  現在聯合王國的軍隊收復了城池,他感到非常害怕,要是把他歸於判黨一類,抄家滅門不過是軍方將領的一句話而已,而在這亂世中,這樣地例子可實在不少。

  幸好再愚蠢的人偶爾也會被智慧之光照到,在光明聖戰團得悉國內發生劇變,於是憤而搜捕布坦尼公國在該城的稅務官們屠殺洩憤時,他大腦裡某根已經繡死的神經突然彈響了,於是福至心靈的奧丁老爺在家裡的地窖裡偷偷藏了幾個相熟的稅官,其中包括他的親家。

  現在這些人成了他並非光明聖教信徒的證人,他沒有被抓起來,而是被傑迪團長找來,讓他協助清理戰利品。

  「傑迪團長,您看……您看……」,厚道的奧丁老爺急於表白自已的忠誠,雖說汗水順著胖乎乎的大臉淌得溝壑縱橫,他卻不去擦,而且上城牆、下地窖時即便能夠慢著走,他也非常用力地顛著他皮球似的身子使勁跑,努力讓臉上的汗流的更多。

  事實上,趁人不注意時,他還偷偷在路邊的溝渠裡掏了一把浸泡著月經帶和死狗屍體的污臭髒水抹在臉上,以求賣力幹活的效果更加逼真。

  奧丁老爺諂媚地陪著笑臉道:「您看這些盔甲,雖說款式大小並不統一,但……但這些盔甲都是從那些所謂聖戰騎士們身上扒下來的,它們每一具都鍛造精湛、用料精良,造價最低的也需要八十枚金幣。

  這裡一共是一千二百多套盔甲,大部分還算完好,其中有四百多套加持了光明祝福、光明守護等輔戰魔法。您看啊,傑迪大人。這邊的四套甚至是用秘銀做的胸甲,您看上邊鏤刻的魔法花紋……「

  奧丁老爺兩隻熊掌似地胖手詠歎般地一合,兩隻肥嘟嘟的嘴唇隨著胖臉悠蕩起來:「如果不是用魔法和精材料鍛造,是不會有這樣完美的存在的。」

  「嗯,的確是非常優良的裝備,不過……由於款式不一,不適宜裝備軍隊,莎莉,記得把它們收好,我會給它們找到合適的主人的。」

  他向莎莉使了個眼色。莎莉會意地點頭。

  「牽過來,牽過來!」奧丁老爺陪著傑迪從城頭上下來。立即招手喚過他的僕人,僕人正在城牆內側藏兵塔旁的大片空地上看管著一大群雄健地戰馬。

  「傑迪團長。您看,這些馬異常高大,毛皮烏黑發亮。無論是衝鋒陷陣還是疾馳千里都能勝任,這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馬。只有那些貴族騎士才養得起。您看吶,如果不是用魔法和精飼料餵養,是不會有這樣完美地存在的。」

  傑迪暗暗點頭,這位城主雖說喜歡誇張。但是說地話還算靠譜。這些盔甲和戰馬的確是一筆極大的財富,事實上如果有同樣的錢。怕也未必能夠及時採購到這麼多精良的裝備,且不說那些盔甲兵器鍛造一套要多久的時間,光是要養出一匹訓練有素的戰馬也不是容易地事。

  這些戰馬也點清數目。予以接收了,然後傑迪順著運兵道走下城來。城下是一道與城門等寬地大道,約四丈寬,算是相當寬敞的大路了。但是現在一隊隊士兵進進出出、被困在城中和想進城地百姓穿梭往來,還有歸心似箭的商旅趕著騾馬車輛等候檢查通過,所以原本寬闊的道路變地擁塞不堪。

  幾個士兵推著兩個白袍的女孩正從前邊繞著車輛走過,兩個女孩非常年輕,栗紅色的頭髮,儘管穿著長袍,可那窈窕動人的身段顯露無疑,顯得十分曼妙。

  傑迪一皺眉,招手喚住他們,問道:「她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起來?」

  一看到傑迪胸口的血玫瑰勳章,那隊士兵的長官就認出了他的身份,急忙立正回答:「團長大人,她們是光明聖教的修女,我們現在要押送她們去監獄。」

  那是一對正當妙齡的雙胞胎,兩個女孩年紀都不大,看樣子也不會武技。非常保守的素服因為腰帶緊束,胸部的曲線就像一對小鴿子振翅欲飛。

  凶悍的士兵握住她們稚嫩的胳膊,兩個女孩兒就像在大皮靴下即將輾碎的一對百合花般楚楚可憐。

  奧丁老爺見傑迪上下打量她們,兩位姑娘又確實可愛,尤其那清純稚嫩的外表,楚楚可憐的神情更是動人,還道傑迪動了色心,於是急忙顛顛兒地湊上兩步,讚美道:「看吶,傑迪團長,多麼清麗可人的一對姑娘,尤其難得的,她們還是一對孿生的美人兒。

  她們這麼年輕,一定是因為年幼無知才被光明聖教蒙蔽入教的。仁慈的傑迪團長,您應該挽救她們離開深淵,以她們的姿質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讓她們在您的身邊服侍您,接受您的調教……,啊,不不不,是教育,那是她們的榮幸。

  如果把這樣年輕的姑娘送進監獄,團長大人一定心有不忍,您看她們那氣質、那姿容、那身段,那臉蛋,嫩的掐一把就能出水兒,嘖嘖嘖,多好的條件,她們是多麼好的……弟子啊!,如果不是用魔法和精飼料餵養,是不會有這樣完美……「

  「啪!」

  奧丁老爺還沒說完,便打了自已一巴掌。

  莎莉絲特忍住笑道:「這個應該與魔法無關,應該是她們的父母合成的好才對!」

  「是是是是~~」奧丁城主臉孔脹得像豬血一樣紅,狼狽不堪地應道。

  「好吧,士兵們,把她們交給我好了,你們跟我來,這兩名人犯我來處理!」

  莎莉絲特說著,看了傑迪一眼。傑迪知道,已方的軍隊也算不上什麼正義之師,尤其監獄,更是如同地獄一般邪惡和黑暗的地方。

  這種戰時監獄,關進去多少人、都是什麼罪,根本沒有合乎手續的記錄,也很難說的清。很難做出公正的裁決。這兩位姑娘清麗脫俗如同水仙花兒一般,如果真地關進監獄去,恐怕一天的功夫,就會被蹂躪的比一塊抹布還難看。

  既然莎莉發了善心,他便點點頭,說道:「隊長,帶著你的人跟莎莉小姐走一趟,送到她的住處去吧。」

  「是!」那隊長敬了個軍禮,然後悔恨地咬著自已的舌頭,隨在莎莉小姐的身後去了。

  克麗奧小姐騎在馬上。帶著四個侍從慢悠悠地走在街頭,劍鞘輕輕敲擊著馬鞍上用來插槍的銅環。發出悅耳的輕鳴。比起行色匆匆、焦急等待出場的商人來說,她顯得輕鬆自在極了。

  已經進了雷貝克城。但她只是在城裡漫無目地的轉著,並不想詢問傑迪薩克爾團長地住處。

  現在的傑迪毫無疑問是阿匹亞和布坦尼聯合王國地一位重要人物了,這是政壇上的一個奇跡。如果阿匹亞王國不是處於危亡關頭,他一個外來者是無論如何不可能在政壇上躥起這麼快的。

  時勢造英雄,當一個龐大而古老的勢力面臨生命存亡時,固有的規矩和權力系統就會被打破,有利於整個組織存在的人就會迅速上位。一個傑出的人才在太平盛世可能一輩子壯志難伸平庸度過。但是在亂世中他一夜之間就能成為人上人。

  傑迪薩克爾就是這樣地人。他在諾曼公國就是這樣,利用馮赫爾將軍和梅爾吉布森之間地政爭。使他僅用兩年時間便爬上了控制公國財政大權的位置。阿匹亞面臨被布坦尼亡國亡種地時候,機會又被他及時捕捉住,迅速成為聯合王國政壇上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但……泰戈爾帝國的這場危機呢?

  帝國外強中乾。已危在旦夕。

  而這一切,皆來源於光明聖教地陰謀。

  光明聖教傳承千年,它用了五百年的時間削弱其他教派,確立了光明聖教一枝獨秀的宗教地位。又用了五百年時間在羅斯帝國生根、發芽,從輔佐、融合、直到凌駕皇室,成為羅斯帝國真正的主宰。

  然後,光明聖教的目光開始看的更遠,他們要把聖教的光輝普照到陽光照得到的一切地方。於是,他們首先盯上了同樣擁有富饒國土的泰戈爾。

  僅僅二十年時間,派到泰戈爾帝國的三位大主教就滲透到了帝國的各個方面,創造了不俗的成績。亞伯拉罕和克裡斯托弗到了泰戈爾帝國的南方,分別建立了龐大的勢力。

  南方,是泰戈爾帝國的腹地,由於右側是無盡的海洋,左側有十萬大山為天險阻隔,不與羅斯帝國直接交界,南方諸國一向十分平靜,帝國對這裡也非常放心,部署的帝國軍隊幾乎沒有,形成了實際控制上的真空地帶。

  克裡斯托弗和亞伯拉罕在這裡發展光明聖教,並且挑撥各國的關係、滋生一些諸侯君主的野心,二十年的時間取得了極大的成效。

  在帝京,紅衣大主教卡巴斯基取得的成果更大,他知道要在短時間內控制這個權力中心十分困難,所以從一開始就沒想過站到台前來左右政局,而是處心積慮地結交權貴,在原本就派系眾多、彼此勾心鬥角的貴族間製造更多的矛盾。

  他成功了,二十年來,帝國的權貴們鬥爭更加激烈了,他們爾虞我詐、互相攻擊,帝國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內耗上,這種情形到老皇帝去世、特蕾西女皇登基時,達到了極點。

  然後,卡巴斯基主教精心培養了近二十年的唯一弟子條頓。奧斯卡派上了大用場。他是帝國除奧貝斯坦家族外另一大家族勢力條頓家族的長子,自幼便由卡巴斯基主教擔任老師,傳授各種學識,並虔誠地信奉光明聖教。

  在克麗奧小姐的表妹特蕾西公主登基成為女皇之後,主教大人便安排自已的弟子在盡可能多的場合見到女皇,出色的儀表、優雅的談吐、淵博的知識還有一身強大的武力,使他很快成為上流社會中的一顆明星。

  年輕的女皇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女皇墮入情網了。她在奧斯卡的蠱惑下,強行取消一些諸侯國還存在著的農奴制度,上收部分權力、禁止貴族出售自已領地產品拒不納稅的弊端……

  她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錯,只是再好的事情如何不顧實際操之過急都會變成壞事。貴族的特權毫無過渡地被削弱了,他們的切身利益受到了極大影響,從而激起了眾多貴族和公國的不滿。

  這一切就是卡巴斯基想要的結果。

  激起貴族階層的反對、擾亂泰戈爾帝國的大後方、然後隨機而變:如果光明聖教在泰戈爾帝國的力量已經夠強大,那就直接發動叛亂,建造一個完全信奉光明聖教的帝國,像羅斯帝國一樣,把泰戈爾皇室變成神殿的僕從。

  接著,是索倫帝國,直到他們成為全世界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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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七武士


  這場陰謀最終要達到的結果是:

  如果那時光明聖教的力量在泰戈爾帝國還不夠強大,不能從內部直接瓦解泰戈爾帝國,那麼就在攪亂泰戈爾帝國政局的同時製造幾起針對光明聖教的慘案,然後盡起羅斯帝國大軍以掃除邪惡、拯救教友兄弟的名義堂而皇之地侵略泰戈爾。

  幸好,在女皇的統治有所動搖遭到貴族階層的強烈反彈之後,女皇及時發現了自已的政策有些操之過急開始設法進行補救了。這段時間恰恰是南方諸國開始出現騷動,布坦尼進攻克羅亞的時候,但她那時已無暇顧及了。

  此後,在政治上女皇不再盲從奧斯卡的提議,並試圖消除激進政策造成的內部矛盾。眼見不能再利用她,而且已經創造的「良好」局面有可能被女皇再一手毀掉,心狠手辣的奧斯卡便給她的酒中投放了一種極其罕見的慢性毒藥,想造成帝國群龍無首的局面。

  這二十年的破壞已經產生了相當大的效果,即便不能利用女皇繼續造成更大的內部對立,相信泰戈爾帝國的抵抗力也已受到極大削弱了。此時讓這個帝國失去君主,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女皇的身體越來越弱了,漸漸地連上朝理事都頭暈眼花、大汗淋漓,請了許多名醫都無法查出問題的症狀。這件事成了忠於帝國的臣子們最為憂心忡忡的事情。

  這件事的敗露仍然起於條頓奧斯卡。有一次,奧斯卡騎士在父親條頓公爵面前公開地談起了此事,那是一次家族重要成員地秘密聚會。

  女皇就要死了,同其他家族的暗中競爭馬上就要搬上檯面。對於家族的重要重員自然不能再隱瞞這麼重大的事情,他們必須現在就開始做好應變的準備。所以奧斯卡毫不避諱地談起了這件篡逆大事。

  經過卡巴斯基主教近二十年的滲透,條頓家族已經同他站到了一起,條頓家族的重要成員當然不會洩露這麼重要的事情。家族的核心成員一共只有七人,全部都是條頓族裔。

  但是這七位獨擋一面權傾一方的大人物每人都有幾個屬於他個人地心腹,他們認為絕對可靠的心腹。

  他們要籌備謀反,就不可能瞞著所有人去做事。在讓手下為他賣命、跟他造反地時候,為了給部下樹立信心,那就得拿出一些有利於他們的證據來,女皇中毒將斃地事無疑是件大振人心的事情。這件事就這麼被他們告知了親信手下。

  條頓家族七位核心人物中,有一位重要人物手下有兩個「絕對信得過」的部下。其中有一個恰恰就是奧貝斯坦家族早在二十多年前兩大家族競爭激烈時便派進去的奸細。

  二十多年來,為了保護他的存在。許多不是至關重要的消息傳遞回來後,奧貝斯坦家族都選擇了「不知情」,寧可付出一些犧牲,也要保證他不受絲毫懷疑。

  經過二十七年的歲月考驗、經過二十七年地竭力效勞,這個人終於成功地釘進了條頓家族這個水潑不進地鐵皮桶。

  他的代號就叫「釘子!」

  這枚「釘子」培養地價值開始產生豐厚回饋了,他這回送來的消息不但關係到特蕾西女皇的個人生死、而且關係到泰奧貝斯坦家族地存亡、關係到泰戈爾帝國是否會分崩離析。

  大驚失色的奧貝斯坦家族長老們立即通過他們經營的聯絡網與女皇取得了聯繫,以女皇病重難以理事為由閉宮休養。同時緊急搜羅能夠清除體內毒素的方法。並商量應變的策略。

  此時帝國的情形已經相當嚴重了,對於條頓家族和光明聖教的陰謀他們沒有任何真憑實據來揭發。帝國有多少權臣參預了這一陰謀也無從得知,而且帝京城防軍也控制在條頓家族手中,牽一髮而動全身。在事態明朗之前,勢必無法用強硬手段公開清剿。

  幸運的是,帝國軍隊的主力,尤其是戰鬥力最強的邊防軍全部控制在奧貝斯坦家族手中,只要女王能安然無恙地活著,即便圖窮匕現也未必不能一搏。

  現在最令人擔憂的就是一旦帝國中樞發生動盪,南方諸國能否效忠女皇或者保持安靜不動。如果南方諸國發生戰亂,羅斯帝國趁機出兵,奧貝斯坦家族控制著的邊防軍承受的壓力就太重了。

  他們要抵禦北方的野蠻人國家索倫帝國、要對付羅斯帝國的東征大軍、還要撫剿帝國內亂,數面受敵,後果不堪設想。

  但是就在這時傑迪薩克爾橫空出世,讓他們看到了一線矚光。

  野心勃勃的布坦尼大公死了,在南方出現了一個聯合王國,它囊括了克羅亞、布坦尼和阿匹亞三個國家的領土,成為南方最大的一個王國。這個王國的實力加上該國國教新教義的強大吸引力,對南方諸國產生了重大影響。

  傑迪做為這個王國的重要人物,有著左右阿匹亞王國政局的能力,而且他在諾曼公國還擁有無數的達吉神教信徒,這一切使他擁有了不亞於一位君主的龐大力量。

  他的迅速崛起和南方政局無人可以預料的戲劇性轉變,簡直就像是上天安排好的,在帝國最困難的時候,給皇室送來了一線希望和光明。

  如果能夠到他的效忠,帝國就能以阿匹亞聯合王國為中心點,輻射影響整個南方諸國,使帝國在未來的衝突中所受的震盪減到最小,至少整個南方將平靜下來。

  而且希望女神教的'君權神授'主張對帝國也太重要了,他們需要一種思想、一種信仰來灌輸給人民,替代光明聖教對帝京的控制。

  所以,奄奄一息、憔悴無力的女皇把她的表姐克麗奧佩特拉派到了阿匹亞。她此來,是為挽救帝國尋找一位幫手。為奧貝斯坦家族在這場危機中增加幾分勝算。

  可是,在這場帝國最大地危機中,他們能有幾分勝算呢?克麗奧多麼希望吟遊詩人傳唱的史詩英雄雷歐能夠重臨人間啊,可這虛妄的幻想怎麼可能實現呢?

  克麗奧小姐思索著,悵然歎了口氣:「我要如何說服傑迪呢?他還有一個秘密使命,那就是幫助他的妻子海倫公主復國。這一來勢必和伊麗莎白女王產生利益衝突。

  伊麗莎白女王肯放棄到手的領土嗎?如果他們因此決裂,那時怎麼辦?

  如果伊麗莎白不肯放棄克羅亞、而傑迪薩克爾仍堅持幫助海倫公主復國,那麼傑迪薩克爾就不再是帝國最需要招攬的人物了。或許,殺了他,謀求伊麗莎白女王的支持。才是此行的唯一選擇。

  政治就是這樣,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一切惟利益是從。

  克麗奧小姐正認真思忖著。忽聽前方傳來一陣嘈雜。

  她勒馬一看,只見前方本來就擁擠不堪地大道上僅有的空間也被人群堵上了,人群中傳出一陣吵鬧。克麗奧立即一撥馬頭向前趕去,四名騎士侍從則很技巧地護住了她的前後左右。

  「不知死活的東西,給我滾開!」莎莉絲特站在人群中,不屑一顧地道。

  在她面前,是高矮胖瘦不一地七個武士。胸前佩戴著統一的徽章。應該是屬於同一個團體的傭兵。旁邊有個商人打扮的老者滿頭大漢地正對他們說著什麼,看來是雙方發生了衝突。這位僱傭傭兵保護的老闆卻不想惹事。

  「嘿,小妞兒,你也太囂張了吧?打了我的人還叫我們滾開。我們可是從帝京來的,'風月'傭兵團聽說過嗎?嘿,你們南方這小地方,一個傭兵組織都沒有,諒你們也沒聽說過。」

  說話地是個大塊頭,鬃毛似地土黃色頭髮、土黃色,一張方盤大臉,顯得那本來不小的眼睛看起來非常地可笑。他的身體短墩墩的、扛著一把長柄利斧,斧柄和斧刃都是純鋼所製,看得出來力氣不小。

  從帝京出來地人一向瞧不起南方土著,這些走南闖北的傭兵也不例外,說起話來底氣十足,但是仍可以看出這位武士有些色厲內茬。畢竟,對方的後台是軍隊,真要鬧翻了,在這裡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方才莎莉絲特走在前面,後邊跟著那隊士兵,押著兩個白袍修女。由於道路狹窄,他們走到這兒時和這隊正向前趕路的傭兵靠的非常近,有一個傭兵見莎莉絲特走起路來娉娉婷婷、搖曳生姿,情不自禁地便去摸她屁股。

  這些傭兵對女人揩油揩慣了,性情十分的懶解,可今天卻踢在鐵板上了。莎莉絲特簡直就是個小辣椒,伸出來的這隻手若是傑迪的,說不定她還會主動把屁股翹一翹,這隻手是那個邋遢懶散的傭兵戰士的,她豈肯讓人挨著?

  莎莉絲特原地滴溜溜一轉,就避開了他的手,順手搶過旁邊一個車伕的馬鞭,一鞭子下去便抽碎了那傭兵的衣服,背上露出一道血痕。這些傭兵見自已人吃了虧,便呼啦啦擁上來耀武揚威的不肯罷休。

  那伙士兵見狀也擁了上來,傭兵們這才知道這少女竟是大有來頭,可是旁邊已經聚了好多看客,他們已是騎虎南下,只得色厲內茬地大喊大叫,不斷賣弄自已的身份。

  一般來說,傭兵組織都有很強硬的後台或者人脈,各個小國輕易也不願意得罪他們,說出了自已的身份,這個王國的士兵就不會輕易把他們抓起來,七個人中有一個已經被抽傷了,但是看他們的意思,只要莎莉絲特道個歉,他們就能罷手。

  但莎莉絲特哪是肯吃虧的人,她的俏臉越來越沉,冷冷地又說了一遍:「給我滾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哈哈,美人兒,看你嬌滴滴的,能有什麼本事?若不是看在這些士兵的面上,你就是道了歉我都不放過你呢。」

  黃鬃毛大笑:「有本事別動用軍隊,若是你能對付得了我們七個人。我們拍拍屁股走路,再無二話。」

  四下圍觀的百姓一聽,頓時噓聲四起。本來,偏幫本地人就是百姓地習慣,何況這黃鬃毛忒也無恥,七個打一個,對方還是女人,虧他說得出口。

  克麗奧不認得莎莉絲特,她在巴蒂斯特時,並沒有見過畢加索兄妹。此時看的有趣。她不由微笑著抱起雙臂,想看看莎莉絲特的反應。

  「風月」傭兵團的名頭她是聽說過的。這個傭兵團在帝京不算第一流的傭兵團,而且僅僅派出幾個人執行幫助運送貨物的小任務。明顯是剛剛加入傭兵團的小角色,本事應該不大,她只是對莎莉絲特有多大本領感到好奇而已。

  莎莉絲特往前走了兩步,傲然立在那兒,輕蔑地瞟了他們一眼,冷笑道:「不自量力,你們七個一起上吧!」

  「喲嗬?本事不大。口氣不小!」黃鬃毛獰笑。那頭髮斑白的老闆滿臉大汗地上前阻攔,被他一把推到了旁邊。然後一撅鬍子,得意洋洋地喝道:「兄弟們,佈陣!七星聯珠!」

  莎莉絲特冷笑。右手捏了蘭花似的一個手訣,口中默誦了一句咒語,她面前地空氣一陣波動,晴朗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條極亮地閃電,「哧~~啪啪!」閃電打著火花打在一個傭兵的頭盔上,那傭兵頓時半邊身子焦黑,頭盔飛起來骨碌碌地落在地上,頭髮都一根根地立了起來。

  那士兵滿臉烏黑,只露出一口白牙和白眼仁,他翻了翻白眼球,便「嗵」地一聲栽到地上,被電流擊得不停地抽搐起來。

  「哎呀!你你……我們還沒布好陣就動手!」黃鬃毛氣急敗地看了眼躺在地上不停地痙攣兼翻白眼的兄弟,一擺手喝道:「這女人手段太陰了,換陣,六神合體!」

  「喀喇喇!」又是一道閃電,地上又多了一個不停抽搐的兄弟,現在站在那兒的只剩下五個呆若木雞的傢伙了。

  四下的百姓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幾個狼狽不堪的傭兵簡直就是一堆活寶,這樣愚蠢地傢伙還要惹事挑釁,真不知道他們以前是怎麼混過來地。

  莎莉絲特知道這幾個傭兵不可能是自已的對手,但是也沒想到他們的身手竟然差到了這種地步,她臉上的怒氣消失了,眸子裡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意。

  「你們這群蠢貨,太給我們風月傭兵團丟臉了,抖什麼抖?我們五個打一個呢,來,五福~~哇!」

  黃鬃毛還沒說完,就是一聲驚見。

  眼見對方根本不堪一擊,彼此實力相差懸殊,莎莉絲特不留餘勁了,這一次地閃電至少比方才粗了三倍,猙獰的紫蛇粗如手臂,躍到空中劃了個漂亮的'Z'字形,然後電弧光一下子分裂成三股,「喀嚓嚓」地擊中了三名傭兵。

  其中一個是劈在了他的兵器上,但是他用的是全鋼長矛,電流順著長矛傳到身上,他也「咣啷」一聲丟了兵器躺到地上打擺子去了。

  「豈有此理!我們風月傭兵團人字號第17小分隊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黃鬃毛氣急敗壞地叫:「副隊長,只剩下我們了,我們一定要挽回武士的榮耀,擺陣!兩虎奪食!」

  四下的百姓已經笑的前仰後合,莎莉絲特也忍笑忍得十分痛苦,這七名武士簡直就是跑來給剛剛遭受厄難的百姓提供笑料笑柄來了。沒有人再把這場衝突當成一場嚴肅的決鬥,笑聲沖淡了比武的緊張氣氛。

  但是克麗奧忽然嗅到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她的目光微微蹙了蹙,目光飛快地在人群搜索了一圈,她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但是一個刺客的本能,還是讓她察覺了那種潛在的危險,她的手下意識地縮向衣袖。

  腰間的佩劍只是擺設,她真正習慣使用的是袖中的短刃。

  又是一道閃電,其實莎莉絲特是想一舉把這兩個討厭的傢伙放倒,但是施放閃電魔法並不輕鬆,她已經消耗了大半的法力,而且在這麼一些小人物身上炫耀魔法,她忽然覺得無趣了。

  這道閃電擊中了那個副隊長,他的身手高明一些,見閃電襲來,立即騰身躲避,但仍被閃電掃中了屁股,電流迅速傳遍了全身。

  副隊長只覺全身都燒灼起來,身體每一塊肌肉都不聽使喚的突突亂跳,最恐怖的是雙腿的肌肉不自主的瘋狂收縮,他這才明白為什麼所有躺在地上的兄弟都在瘋狂地抖動雙腿,那根本不受他自已的控制。

  「怎麼回事,莎莉絲特!」傑迪沉著臉走了過來,奧丁城主一溜小跑地跟在後邊。

  莎莉絲特本來就沒走出多遠,這裡爭吵一起,道路堵塞,傑迪在城門口就看出有異來了,於是便沿著大路趕了過來。此時七名英勇但無能的傭兵已經倒下了六個。傑迪從倒地幾人的裝扮已經看出了他們的身份,他以為是莎莉絲特在惹事,心中有些不快。

  對於純粹的為炫耀武力而爭鬥,他一向不能理解。狼在不飢餓的時候,和羚羊也是能和平共處的,偏偏自詡萬物之靈的人類,哪怕一句口角、一個眼神都能惹出事來,真是莫大的諷刺。

  「可惡的臭女人,就算只剩下我一個,我也不會屈服的,來吧,讓我的利斧來領教你的閃電魔法!」黃鬃毛隊長飛快地扯下兩塊衣襟纏在斧柄上,氣勢洶洶地舉起了沉重的鋼斧。

  「波波沙,波波沙隊長,算啦,算啦!說起來我們也有不對的地方!您的人只是被電倒了,並沒有什麼大礙,我們還是馬上趕路吧。」那個老闆慌慌張張地湊上來拉住了他。

  「不行!」

  黃鬃毛悲憤地叫:「我不親自出馬她以為我傻……」。

  傑迪繼續往前走,和聲道:「這位武士,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什麼了什麼衝突,不過……」

  克麗奧的身子忽然微微一顫,在這一刻,那種危險的感覺更強烈了。就像一條噬血的毒蛇總能首先感應到另一個可怕同類的存在,眼前的一切明明是一場滑稽戲,完全看不出有什麼危險,但她就是本能地感覺到了那種凜厲的殺氣。

  她看到傑迪出現了,但是她沒有上前相見,她的目光就像兩條快速遊走的蛇,飛快地掃視著人群,確定著那股殺氣的位置。

  「希聿聿!」一聲馬嘶,砰地一聲,旁邊一輛裝滿貨物的馬車突然四分五裂,馬車上裝的是穀物,麻袋都被撞碎了,穀物紛紛揚揚地灑滿了天空,迷離了人們的視線。

  倒在地上還在不停抽搐的六個倒霉傭兵突然生龍活虎地跳了起來,和那個傻乎乎的波波沙隊長一起出手!

  矛、棍、斧、叉等七柄長兵器就在紛紛揚揚遮天蔽日的散落糧食中,從上下左右不同的方向封住了剛剛走到雙方中間的傑迪薩克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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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財 第139章 最後的刺客
肘腋生變,傑迪四方所有生門全部封死。莎莉絲特大駭,魔法瞬發的速度絕對沒有這些武士出招的速度快,就算是動武,她也沒有把握一擊而殺七名死士。這七名死士精通合擊之法,如果不能打開一片空間,傑迪根本沒有轉圜的餘地,似乎……他是必死無疑了。

    而救星就在此時出現了,這個唯一能為他打開生門的人竟然是奧丁城主……

    七名刺客用的是長槍大戟,聲勢駭人,奧丁城主正跟在傑迪身後,一見這情形,嚇的象女人似的尖叫一聲,屁股向後下方猛地一沉,藉著那股慣性,圓滾滾的身子連滑帶坐,竟然奇跡般地閃出去三尺,一屁股坐在地上。

    真難為了他,高度散光的雙眼,居然準確地看出了情形的危急,更難得的是一個從未練過武技的商人,在危急觀頭居然爆發了全部身體潛能,做出了如此高難度的動作。

    「傑迪!」莎莉絲特驚叫,奧丁城主一聲尖叫提醒了她,她想也不想,飛起一腳,奧丁城主的身子就變成了一隻史上最龐大的暗器。這只暗器帶著尖銳的嚎叫向前飛去,掃向三名傭兵的下盤。同時莎莉絲特以法仗作劍,刺向第四名傭兵的後頸。

    七名傭兵打扮的刺客已抱了必死之心,對身後的攻擊毫不理會,七件長兵器帶著死神的呼嘯狠狠刺向傑迪。

    漫天的穀物正在紛紛落下,比暴雪還要濃密十分,七件兵器就像幾條噴吐著舌信的毒蛇。克麗奧小姐坐在馬上握緊了袖中匕首,卻仍然沒有動。她心底那種危險的感覺並沒有因為七個刺客地出現而消除。反而變的更加強烈了,難道還有潛伏的刺客沒有出手?

    「轟」地一聲,七件兵器揚向了天空,傑迪赤裸著健美的上身立在中央,他的黑色長袍化成了無數片碎布飛向天空,激撞著一些穀物橫向飛出好遠,打在人臉上疼痛難忍。

    他束衣成棍,化解了這必殺的一擊。七人兵器一揚一振,鼓蕩著勁風再度刺來,此時傑迪已赤手空拳。

    就在這時。大救星奧丁城主到了。

    他像一隻大陀螺似的高速旋轉著,在殺豬般的尖叫聲中。準確掃中三名刺客的下盤,「轟」地一聲。三名刺客被撞飛起來,張牙舞爪的撲向天空。七人組成地合擊陣形頓時出現了一個缺口。

    莎莉絲特緊隨奧丁城主之後,在他撞飛三個刺客的同時,魔杖從一名刺客地後頸上拔了出來,鮮血標射,她手腕一翻,再度刺向波波沙隊長的咽喉。

    傑迪有了轉圜空間。他立即把握了這一線生機。腳步一擰,身形向這邊蕩了過來。三柄長槍組成一個交叉地三角形,帶著虛幻的光影從他剛剛站立的地方掠過,槍刃破空發出淒厲的嗚咽。

    一名武士從空中落下。傑迪反腿一踢,他還未落地便打橫飛了出去,這刺客倒也凶悍,他被踢進衝上來的衛兵群裡,一口血剛剛噴出,手肘便向後狠狠一頂,將一名衛兵撞出十來米遠。

    那士兵的胸甲被這一撞撞成了扁平的鐵罐,眼耳口鼻鮮血狂噴,眼見是不活了。人群喧嘩四散,刺客橫叉一舞,又撞開了幾柄長矛,但是一名士兵地長劍也趁機狠狠地捅在他地大腿上,將大腿刺了個對穿,然後十餘支弩箭呼嘯著向他招呼過來。

    克麗奧小姐這時才突然躍下馬來,身如魅影,一陣風似的衝入戰團。一名刺客剛剛落地站穩,克麗奧小姐便貼著他地身體一掠而過。

    那名刺客只覺喉頭發涼,伸手一摸,滿手粘稠,鮮血噴的衣袖上都濺滿了,克麗奧小姐衝過的一剎那,他地喉管已經被劃開了。

    克麗奧小姐衝向波波沙隊長的位置,而莎莉絲特正在攻向波波沙,旁邊再沒有一個刺客,只有……那個駭得呆若木雞的行商老闆,克麗奧小姐的目標難道是他?

    果然,克麗奧小姐皓腕輕揚,森寒犀利的匕首颯然前指,目標正是那個老闆。

    傑迪的身子只是頓了一頓,立即一拳擊向離他最近的一個傭兵,那人手裡持著一柄鋼矛。傑迪的速度奇快無比,避開長矛一拳擊向他的胸口。但是距他身前還有三尺距離時,傑迪卻突然停了下來。

    因為斜刺裡突然有一柄匕首飛擲過來,這柄匕首在尖端僂有空洞,破空而發時帶著尖銳的鳴叫,它準確地判斷了傑迪衝擊的速度和方位,打了一個提前量,射的是傑迪前方的位置。如果他繼續向前衝,必然先被匕首洞穿了身體。

    傑迪身形一頓讓開那柄匕首,只聽「蓬!」地一聲,面前那個傭兵胸口突然炸開一個大洞,血霧飛散,刺客撒了長矛仰面倒去。

    這時傑迪才注意到一個邊緣呈鋸齒狀高速旋轉著的晶亮圓盤割開那傭兵的後背,帶著一蓬血雨狂噴出去。

    這東西幾近透明,高速旋轉時肉眼就完全看不見了,而且它飛出時無聲無息,傑迪如果不是被那匕首阻了一阻,那麼他衝上去一拳把那刺客擊倒的時候,這件古怪的殺人利器應該恰好斜著滑進他的脊背,切開脊柱、攪爛五腑六髒,再從前肋下透射出去,整個身子都能削成兩半。

    傑迪見了不禁暗暗心驚,他的身軀幾近刀槍不入,不過如果碰上這種犀利無比的鋸齒狀暗器,恐怕仍是難以抵擋。個扮豬吃老虎的刺客猝然刺殺的手段本已如石破山驚,想不到這真正負責絕殺的刺客仍是另有其人。

    這個人就是那個其貌不揚、頭髮花白、膽小如鼠的商人。

    而以匕首阻止他自蹈死地的自然就是克麗奧小姐。克麗奧同那商人交手了,兩個人用的都是短匕,交起手來動作飄忽輕快,兩柄鋒利的匕首在他們眼前上下翻飛。一僂僂寒光不時在兩人面前閃現,幾乎聽不到兵器撞擊地聲音,可是看起來卻更是凶險無比。

    忽然,那商人冷哼一聲,手中短刀一翻,「叮」地一聲磕開克麗奧小姐的匕首,左手探向她的胸口,那隻手本是空的,克麗奧只是退了兩步,拉開了足夠的距離。但那商人的手掌突然異變,五指迅速變形。前端突然冒出了半尺多長的鋒利指甲。

    克麗奧小姐大驚,立即飛身後退。那利爪險之又險地貼著她的胸口劃過,胸衣被劃破,豐挺瑩潤的乳丘春色一閃,嬌嫩的肌膚上便被劃出三道血痕。

    「可惡!」克麗奧小姐又惱又羞,空著地那隻手向上一揚,袖中一抹暗黃色的光芒攸然閃過,「嚓」地一聲。那商人手掌上鋒利地指甲全被削了下來。連帶著還削下了指尖上的一塊皮肉。

    那人痛吼一聲飛身便走,他知道。苦心經營地這場刺殺又失敗了。

    一聲低沉的咆哮,奔出六七步的距離,那人的身形就開始變化。手和腳迅速變形為獵豹,身體和臉部還未完全變形完畢,他就凌空躥過兩輛載滿貨物的馬車,縱躍如飛地向遠處奔去。

    傑迪眼睛一亮:「羅伊!」

    光輝騎士團副團長,那個從駝峰山上逃走的德魯伊。

    傑迪伸手搶過一桿長矛奮力擲去,長矛破空,聲如殷雷,羅伊向旁一閃,傑迪已經像影子似的追了上去。

    他知道,如果讓羅伊完全化身為獵豹,就算他恢復魔狼之身也無法追上,趁著道路上堵滿車輛,不方便他全速奔跑,這才有可能攔下他。

    兩個人一前一後衝了出去,克麗奧小姐這才羞急地掩住了胸部,她地四名侍從衝過來拔劍護在了她地四周。幸虧雙方攻防的動作快如火石,再加上此時漫天地糧食穀物才完全落地,方才視線迷離,根本不曾有人注意克麗奧小姐胸前春光外洩。

    傑迪追的太緊,羅伊連徹底變身的時間都沒有,他現在頭和軀幹是人身,雙手雙腳卻化成了獵豹,如同一隻怪物。他在車馬縫隙間一口氣衝出二十餘丈,察覺身後傑迪越追越近,羅伊心頭不禁大急。

    他嗥叫一聲,四足一縱再次騰身飛到空中,他要藉著再次騰躍地機會迅速完成變身,以脫離厄境。但他四足一縱,忽然覺得自已的身體似乎輕了許多。

    前方是一輛驢車,載了貨物也不算很高,他本該很容易一躍而過的,但是他躍起來後才發現,自已窮盡全力一躍,卻根本沒有躍起多高,兩條前腿甚至沒有邁過車轅,而是重重地撞在上邊。

    「喀嚓」一聲,他前腿的膝蓋重重磕在車轅上,帶著一聲脆響折斷了。

    傑迪健步如飛,一把扯住豹尾向後一拽,左手順勢扼住了他的脖子。

    「脖子很細!」傑迪下意識地想著,手下卻停也不停,一扼一擰,羅伊吐出的氣息便卡在喉嚨裡,只能發出一陣怪異的咕咕聲了。

    傑迪扳過羅伊的頭,不由怵然一驚,他終於知道這人的脖子為什麼那麼細、身體為什麼那麼輕了。

    羅伊的脖子和臉龐上已完全沒有了血肉,從他的重量看,身上也是如此。他的骨骼上只包裹著一層乾癟的皮膚,原本是眼睛的地方兩顆萎縮乾枯的眼球就像兩粒掛在枝頭的乾癟的果子,在眼眶裡孤零零地晃動著。

    這個方纔還象豹子似的閃電般飛奔的德魯伊,身上已經完全看不出一絲生命力,這片刻的功夫,他已經成了一具乾屍。

    傑迪的指端感到一絲麻意,不由自主地鬆了手,羅伊的身子掉在地上,僅被一層皮包裹著的枯骨馬上散了架,把他那張半人半豹的皮撐的像個走了形的玩具。膝上的斷骨刺破皮膚探了出來,白森森的骨碴上有風化的粉末流淌出來。

    轉瞬之間,他全身的血肉就被一種不知名的力量吞噬的乾乾淨淨,就連骨頭都已腐朽。這是什麼可怕的力量?

    傑迪的目光落在他萎縮的最厲害的右前足上,那裡皮膚抽縮,露出森白地爪骨,同右前足不同的是。上邊長長的指甲已被削去,變的光禿禿的。

    是因為這裡受了傷,所以全身的血肉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吞噬了?

    傑迪突然想到了一件很可怕的武器,他甚至還把玩過那件東西,它的名字叫:「吸血鬼王之牙!」

    傑迪霍然回首,看向那個身材削瘦,十分秀氣的騎士。

    克麗奧小姐已經裹緊了披風,遮住了撕爛地胸襟,見傑迪扭頭望來,她嫣然一笑。兩撇小鬍子下邊嫩紅的嘴唇裡露出一排美麗地貝齒。

    那男人的形貌和打扮,十分女性化地微笑和表情配合在一起。有種詭媚的妖氣。

    傑迪心中若有所悟:「克麗奧……佩特拉?」

    「克麗奧小姐,非常感謝您的援手。」傑迪和克麗奧小姐分賓主落坐。傑迪首先致意道。

    克麗奧小姐莞爾笑道:「刺客,看起來不登大雅之堂,但是只要時機合適,一個刺客能做的事,能產生的效果,就是犧牲整整一支軍隊也未必辦得到。這就是刺客存在的意義。

    羅伊身為光輝騎士團的副團長,一個驕傲地德魯伊。不惜安排了七名死士,自己親自下手行刺,看來他十分看重你在阿皮亞王國的作用啊。「

    「這個嘛!」傑迪微笑道:「克麗奧小姐。我在這裡的表現,應該已經向你證實了我地實力,我想知道。奧貝斯坦家族這次派你來,是否已經決定同我們結盟?」

    克麗奧小姐收斂了笑容,鄭重說道:「傑迪先生,您知道,儘管我的家族在帝國有相當大的影響,但是同你們結盟,同一個事實上已經合併地大阿爾匹亞王國做對,仍然不是一個聰明的決定。

    我需要知道,如果你們想復國,你們有多大把握,準備怎麼做?原來你們打算挑起布坦尼和阿匹亞內爭,讓他們在自顧不暇的時候,在克羅亞舉旗起義,現在的發展同你們的預料有相當大的差距,這裡出現了一個新的強大的王國,你們有實力同他們抗衡嗎?「

    傑迪說道:「是的,這裡的發展的確和我們的構想有相當大的差距,但是一項計劃必須隨時修正,不可能不切實際的按既定目標去執行。阿匹亞和布坦尼之爭中,雙方實力差距比我們預想的更嚴重,衝突一旦挑起,如果不徹底解決布坦尼大公,那就會讓他更強大,所以才會有今天這種局面。」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曾經想過,是否可以利用他和伊麗莎白女王之間的關係,向她提出放棄克羅亞王國,允許克羅亞重新立國。但是放棄一個國家費盡心機占為已有的國土,縱然身為君主,也不是隨心所欲的。

    而且,傑迪的自尊心也不允許他用兩人之間的情人關係,去向女王乞求賞賜。他也曾認真思考過目前這種局面,並且想了一些辦法。為了爭取奧貝斯坦家族及其家族背後的皇室支持,傑迪現在只能把自已的打算合盤托出。

    他想了想,說道:「克麗奧小姐,伊麗莎白女王剛剛在布坦尼加冕,兼領布坦尼公國最高元首,布坦尼大公留下的爛攤子,迫切需要她馬上著手解決,這個時候,一場曠日持久的外部戰爭,是會把她拖垮的。

    而且伊麗莎白女王和布坦尼公國掌權的將軍們無意對外作戰,沒有爭霸野心,這樣一來,孤懸海外的克羅亞王國對他們就沒有多少政治或軍事意義了。兩相權衡、他們就要考慮佔有克羅亞和放棄克羅亞的利益得失。

    此外,一開始借貸給阿匹亞王國的大筆財富,我本來只是謊稱借貸於諸國,但是在阿匹亞和布坦尼開戰後,諸國站在阿匹亞王國一方予以支持,我已經趁機把那些借貸票據轉嫁給了周邊諸國,現在阿匹亞不再欠我的錢,而是真的欠了周邊諸國一大筆需多年才能償付的債務。

    底氣如此不足,他想發動戰爭就得考慮會不會步面坦尼大公的後塵。而且,我們離開諾曼公國之後,繼續在周邊國家發展教徒,現在擁有大量人手,金錢和武器也應有盡有,我們隨時可以拉起一支軍隊。

    我計算過,阿匹亞現在沒有錢傾一國之力同我們做戰,如果抽調小股部隊又奈何不了我們,只要堅持下去,我們的力量就會越來越強大,這樣我們和阿匹亞的勝負在四六之間。

    而強大的奧貝斯坦家族如果願意站在我們一邊,在政治和軍事上公開支持我們,那我們和阿匹亞之間的勝負就在六四之間。

    要建立一個王國,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都會有無數的英雄豪傑前僕後繼,六成的勝算,對奧貝斯坦家族的智者們來說,是否值得一試呢?「

    克麗奧小姐黛眉一攏,兩個眉尖兒蹙了起來,她這次來,所帶的使命根本不是幫助克羅亞復國,而是要求他們至少暫時克制,放棄復國以維持南方的穩定,並且進京擔負起引蛇出洞的這個責任。

    然而,多年來帝國對南方各個王國基本上已經失去了影響力,他肯為了帝國放棄重建克羅亞的目的嗎?怎麼才能說服眼前這個男人?

    克麗奧一雙妙目迎上傑迪那對熱誠的眼睛,一向能言善辯的她忽然覺得好難啟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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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風雨欲來


  見克麗奧小姐低頭斟酌,傑迪忽然笑了:「克麗奧小姐,還有什麼顧慮麼?對於克羅亞復國,我是信心十足。克羅亞王國是泰戈爾大帝賜封的王國,它的覆滅,直接損害了女皇的威嚴。

  我本以為即便再難一些,做為與帝國共榮共存的奧貝斯坦家族來說,也是非常有興趣支持它的重建的,想不到貴家族卻如此顧慮重重。政治,終歸是政治,名譽、榮耀,永遠不及唾手可得的利益來的重要!」

  克麗奧小姐聽了他的話,心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一些說辭。她點點頭道:「你說的既正確、又不正確。政治考慮的本來就是利益。一個傑迪的政治家,之所以比別人更富前瞻性,只因他對長遠利益和暫時利益的取捨有所不同罷了。

  傑迪先生,你說的這些情況,與我的家族搜集的情報是相吻合的,我想有六成勝算的話,那麼是值得任何人去冒險的。只是……」。

  她歎了口氣:「克羅亞孤懸海外,完全被布坦尼阻隔住了與其他諸國接壤的可能,這是先天的弱勢,既便有你這樣傑出的人物幫助他們復了國,在這塊地理和人口受到局限的土地上建立一支強大軍隊的可能都不大。你想過在克羅亞王國的先天弱勢不能解決之前,如何讓克羅亞王國長治久安嗎?」

  傑迪目光一凝,問道:「克麗奧小姐有何見解?」

  克麗奧微微一笑,侃侃談道:「我方才說過了,相信傑迪先生也能注意到,以克羅亞王國的資源、人口和地理形勢,憑它自身的力量。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個軍事強國。您想輔助普裡赫爾家族重建王國,而要做到長治久安的話,只有依據外部的改變。」

  傑迪疑道:「外部的改變?與某個王國結盟嗎?世上有哪個王國地友誼千年不變?」

  克麗奧嫣然道:「友誼不可能,但體制卻可能。只要帝國一如既往地強大,能夠保持對各個王國公國的控制,那麼各個公國之間的戰爭就不會發生,克羅亞王國繼續平安地存在千年就不是一個夢。」

  傑迪心中明白了些什麼,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帝國?克羅亞被吞併了。帝國對此置若罔聞。現在我們憑自已的力量想要復國,你卻告訴我,讓我把這力量拿去扶保女皇?帝京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嗎?不不,我對這事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只想讓克羅亞王國重新出現,完成我的承喏和心願。」

  克麗奧小姐淡淡地道:「過去一千年克羅亞王國平靜無事。那是因為帝國的強大鎮懾著諸國。而現在,這種情形不再,三年前克羅亞的悲劇,在你這位英雄成為一個歷史名詞之後,很難說不會重演。那時,再次面臨亡國厄運地克羅亞的王族,可能就是擁有你的血緣的後代了。」

  傑迪冷笑。瞪著她道:「所以我們只能去為帝國效命,而且一直效命下去,因為只有帝國存在並且強大,我們才存在,是麼?」

  克麗奧嫣然道:「其實還有一個一勞永逸的好辦法,克羅亞王國是泰戈爾開國皇帝陛下賜封的國土。如果你們能為帝國立下大功,那麼帝國完全可以重新劃定一塊領土,建立一個由普裡赫爾家族為君主地新的王國。

  這樣。受限於領土、地域影響而無法強大,永遠依賴於他人的弊端就不復存在,克羅亞王國再也不必仰他人鼻息,這個條件是不是更具誘惑性?」

  傑迪眉頭一皺,說道:「帝國到底出了什麼事?說實話,個人武力再強大,在千軍萬馬中也沒有用武之地。如果以帝國之力都無法解決。我不認為我能起什麼作用。」

  克麗奧抿嘴笑道:「原來傑迪先生也不是那麼狂妄。關於帝國目前正在發生的事麼,你要答應了我。我才能告訴你,我想傑迪先生能夠理解。」

  傑迪想了想,搖頭道:「不,如果奧貝斯坦家族不願意合作,那麼我們自已來。要我放棄克羅亞的事情,莫名其妙地去為帝國效力,我感到非常荒誕。」

  「傑迪先生……」克麗奧有些焦灼。

  就在這時,門外一個聲音響起來:「什麼內有貴客不見人,我是人嗎?呃……我是外人嗎?有什麼貴客還得遮著掩著,莫非傑迪正和哪位美女幽會?哎呀呀呀呀,不是我妹妹吧?」

  他嚎叫起來:「妹妹,你可要慎重啊,失身事小,失了一次可就不值錢啦!你閃開!」

  「咣當」一聲,門被推開了,一個士兵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畢加索推開大門,瞪著兩隻眼睛往裡一看,見房中果然坐著一個美女,卻不是他的妹妹。畢加索先是鬆了口氣,繼而驚訝道:「果然沒有猜錯,果然是個美女,傑迪,她是誰?」

  「畢加索,你怎麼趕來了?布坦尼出了什麼事情麼?」傑迪一見是他,急忙站起來問。

  畢加索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回來,忙道:「是啊,十萬火急地大事,海……」

  到這兒,忽然乜眼看著克麗奧。

  克麗奧盈盈起身,微笑道:「那麼這樣吧,我先回住處,我說的事,希望傑迪先生能夠認真考慮一下。」

  傑迪聽說是十萬火急的大事,心中有些緊張,所以也未和她寒暄,便向畢加索示意了一下,先送她出去,然後急急趕回房中,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很嚴重?」

  畢加索鄭重地點頭道:「嚴重,非常嚴重的大事!」

  傑迪聳然動容,畢加索卻東張西望,他看了看,走過去抓起克麗奧小姐壓根沒動過的茶水先一飲而盡,這才長歎一聲道:「傑迪,你家後院起火了!」

  羅斯帝國,阿索斯聖山,措倫湖畔。

  這裡是最接近天界的地方。

  最有人知道天界到底在哪,阿索斯聖山也不是最高的山峰。但是不管是誰到了這裡,都會有種最接近天界的空靈之感。

  風清涼如水,水清澈如天,天湛藍成碧,白雲象最潔淨地羊絨,似乎觸手可及。大片地森林,無名的野花,洋溢著無窮生命力的綠。乾淨的不染纖塵。

  中間的聖湖就像一面寶鏡,映著天空的一切,站在湖邊,讓人會產生一種錯覺,幾乎把那湖當成了天,天水一色。難以分辨。

  這就是光明聖教地神山、神湖、神殿。

  傳承千年,勢力比一個帝國更龐大地光明聖教地中樞神殿,就座落在這兒。光明聖教神殿,以阿索斯聖山為基座,以措倫雪湖和森林為廊柱牆壁、殿閣花園,以天為穹,這整座山就是一座神殿。

  這座山已經被掏空了。裡邊是錯綜複雜的通道和一間間房屋,山裡足以住下二十萬人。這座龐大地以整座山為掩體的地宮,就連許多自出生起就住在地宮裡虔誠修行,一生一世不曾離開半步的修道士都不熟悉全部的環境。

  而做為神殿和聖山地核心,就是這座原始的渾然天成的措倫湖。

  湖畔,細沙如銀,教皇在兩名紅衣大主教的陪同下,一直默默地跪在湖邊祈禱。

  清風吹著水面。鱗波如洗。太陽已經升到了天空正中,三人肅然跪在那兒,陽光自頭頂直射,腳下幾乎連影子都看不見。

  終於,阿博特主教按捺不住,輕輕抬起頭來,低聲問道:「霓下。我們從日昇時就開始祈禱。現在已經過了整整半天了。以前我們在聖湖旁祈求神諭。從來沒有這麼久得不到回應。這一次是霓下親自向至高的神祈禱,卻始終不見回應。會不會……」。

  教皇抬起頭,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不要著急,天界和人間一樣,各有所司。以前我們的祈禱,未必需要至高的神來回答;以前我們的詢問,更不會涉及神的使者。」

  教皇笑笑,蒼老渾濁的眼仁透著智慧的光芒:「一個人間行走者,在我們眼中,是至關重要的大事。但是在天界、在神的眼中,算是一件大事嗎?天界有月球天、水星天等七天領域,各有神祇管轄。又有上中下三階九級地天使不計其數,要問清哪位神祇職司之下有天使降臨,總是需要時間的。」

  「是!」阿博特主教畢恭畢敬地應了一聲,重新合起雙掌,輕輕閉起雙目。

  教皇吁了口氣,臉上的肌肉鬆馳下來,那神情如古井無波,毫無漣漪。

  許久許久,太陽西下,湖面上有裊裊的薄霧飄起,鱗波如金鎖鏈甲,絢麗多姿。忽然,教皇蒼老的臉龐微微一動,兩隻眼睛猛地睜了開來,他仰起臉望著天空,顫聲道:「來了!」

  阿博特和摩蘇爾主教睜開眼,茫然道:「什麼?霓下,您在說什麼?」

  往日向天界神祇祈禱,聖歌會在湖面上飄蕩,在幻現的鮮花聲中,會有兩翼天使的光影站在湖面上,向他們傳達神音。這種神跡普通地信徒一輩子也不會看到,但是光明聖教主神殿做為與神聯繫最緊密地地方,這些上層神職人員一生中總有幾次機會謁聽神音地。但是今天他們什麼都沒有聽到。

  天空中突然出現一束光,光直射到湖的中央,湖水開始沸騰起來。緊跟著那束光呈圓周向四下擴散,如水沐浴,掠過湖面、沙灘和他們的身體,又掠過山峰、森林和雪川,快速向遠處蔓延,最後將整座聖山都籠罩其中。

  暮色中的聖山在這一刻變的比白晝更加明亮,整座聖山沐浴在聖光之中就像一座巨大的燈塔,連遠在四十里外的歐雅城居民都看得清清楚楚。無數的信徒含著熱淚頂禮膜拜。

  鮮花飄落、小天使快樂地在天空飛翔,然後一個比光束更熾烈十倍的影子在光束中央從天而降。他的身影實在是太龐大了,仰望天空,這位身形巨大的神祇似乎比整座阿索斯聖山更龐大。

  教皇不由自主地站起來,提著鑲了紅寶石的權杖,在阿博特和摩蘇爾的攙扶下,向後退開幾步。

  眼向天空望去。

  萬道霞光貫穿天地,光束間,一個個小天使上下翻飛,鮮花紛紛落下,直至湖面才像雪花般消失。在那光速地中央,出現了一位白衣的神祇。

  他有三十六對巨大的羽翼,仰視高高身體上的頭顱,那頭顱籠罩在比太陽更為燦爛的一團熾白火光中。火光中隱隱有無數雙眼睛閃爍。

  阿博特和摩蘇爾只能垂下目光去盯著這位神祇的腳尖看,根本不敢把目光移到他胸部以上,以免為那聖光灼傷。

  教皇卻一直高高仰著頭,瞇著鬆弛的眼皮,也不知看到了什麼。

  忽然,他推開阿博特兩人的挽扶。向前走了兩步,一提袍子,雙膝跪了下去,畢恭畢敬地以額觸地,說道:「偉大地神之顏之君主,至高的神在人間的忠誠僕從凱特伯雷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阿博特和摩蘇爾主教聽了教皇的話,心中怵然一驚。「梅塔特隆!他竟然是梅塔特隆!」

  兩位大主教親眼見到傳說中的大天使,不禁喜出望外,同時又有些懊惱自已。天界諸神祇長相各具奇特,沒有一個相同。其中背生三十六對羽翼、面生無數眼睛、臉龐放光有若太陽地只有一個,那就是素有「火之天使」、「契約天使」、「神之顏之君主」之稱的梅塔特隆。

  即便不是光明聖教的信徒,也知道侍奉於主神之前的共有七大天使,但是事實上大天使共有十四位,分別代表著至高神創世的七日、七夜。梅塔特隆就是七夜大天使之一。在天界地位十分崇高。

  教皇和兩位紅衣主教敬畏地跪在地上,一個響徹雲霄的聲音象殷殷滾雷一般從天際傳來:「凱特伯雷,以你虔誠的意念為引,我降臨於這個位面。天界已三百年不曾派遣過『人間行走』,我需要知道你說地那個人的詳細情形,天界諸神,對於這個不需奉獻信仰而擁有神之力量的人非常感興趣。」

  克麗奧小姐回到她的住處。沒有等來傑迪的回復。卻等來了她安插在布坦尼公國的暗線。這原本是她為了監視布坦尼大公的舉動而埋下的一顆釘子。想不到布坦尼大公敗落地太早,而伊麗莎白女王成了那兒新的主人。

  於是。這顆釘子繼續留了下來,成了女王身邊的人。她是女王身邊最親近的八個侍女之一。克麗奧小姐在離開帝京的時候,就派人通知她注意搜集女王的一切資料,克麗奧小姐一路行止自有人同她保持著聯絡。今天趕來的不是她本人,卻是通過她透露出來地消息。

  克麗奧小姐聽完了匯報,沉吟片刻,臉上露出一絲耐人尋味地笑意:「那個從布坦尼趕來地畢加索應該也是為了這件事吧。這麼說來,倒是有趣的很。南國女子地想法真是有意思,哪怕她們是公主或者女王,這在帝京是不可想像的。」

  她狡黠地一笑,說道:「從傑迪這兒不能拿到我想要的,或許……我可以從她的女人下手。」

  她在廳中慢慢踱了一陣,打個響指道:「來人,備馬,我去拜訪一下那位畢加索先生。」

  畢加索正在廳中轉來轉去,不時看看坐在桌前的傑迪,有時會繞過去,抻長了脖子想看他手中的書信,但信在傑迪手中攥的很緊,站在他的角度,又不好做的太明顯,只能隱約看到幾個詞語,只有更增好奇。

  他告訴傑迪,海倫公主從夢幻森林出來,在趕到他住處時卻恰巧碰到女王來訪,女王記憶力驚人,認出了三年前見過一面的海倫公主。

  公主和莉婭、洛麗塔落到女王手中,女王知曉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也知道了他們原本的計劃。女王寫了一封親筆信,由他帶來,並把這信交給了傑迪。

  這信中的內容連畢加索也毫不知情,所以他才心癢難搔的想看個究靜。傑迪的反應也令他奇怪,本來傑迪聽說海倫三人被抓,驚怒不已,幾乎立刻就要衝出門去,但是現在坐在那兒卻平靜如水,那個女王信裡到底說了些什麼?」

  傑迪坐了許久,忽然起身道:「我上駝峰山走走!」

  「傑迪……」。

  「不用跟著我!」傑迪說完,大踏步地出去了,畢加索看到,那信在他手裡已攥成了一團。畢加索張口欲言,忽然發現長廊籐蘿下一個纖巧的身影悄悄追了上去,便馬上閉緊了嘴巴。

  有一個魔武雙修的天才少女跟著他,而且她還有一雙大力神似的手套,傑迪應該幹不了什麼傻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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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衝冠一怒

    畢加索獨自回到空蕩蕩的大廳無聊地坐下來,摸摸空癟的肚子這才省起自已一路奔波,今天的午飯還沒吃便高聲喊道:「有人嗎?給我送點吃的來。」

    「畢加索大人,門外有位客人求見!」侍從跑上來道。

    「什麼客人?怎麼到了哪兒都有人找成了名人就是麻煩!」

    畢加索大哥不耐煩道:「不見不見,給我弄點吃的來要你們這兒最出色的廚子做幾道最拿手的菜,還要最好的美酒,我現在又渴又累。」

    「可是,那位小姐說,有十分緊要的事情,要您務必見見她。」

    「不見不見,拿吃的來。等等等等,是一位小姐?長得漂不漂亮?」

    「呃……非常漂亮!」

    「那好吧,我就勉為其難見她一她。請她進來吧,還有,給我準備吃的喝的,要你們這兒最出色的廚子做幾道最拿手的……菜!」。

    他還沒說完,克麗奧小姐便娉娉婷婷地走進客廳,畢加索聲音一頓,口水立即豐盛起來,這道小菜……,不,這簡直是一道大餐啊!

    這不是傑迪接待過的那位美女麼?她來見我做什麼?莫非……莫非方才邂逅相遇,見我風流倜儻、風度翩翩、便想和我風花雪月一番?

    畢加索大哥淫賤地想著,眉毛眼皮一齊亂跳,帶著滿臉淫笑迎了上去:「小姐怎麼會認得我呢?請教小姐芳名,不知何故來找我呢?」

    畢加索說著,色瞇瞇的眼睛在克麗奧小姐飽滿的胸口飛快地溜了一圈,便順著那纖細的腰肢、平坦的小腹向下滑去……。

    克麗奧換了一身女式騎裝,英姿颯爽。帥氣嫵媚。淡紅色馬褲把她婀娜多姿的體態呈現無疑。腰極細,馬褲襯得胯和臀尤顯豐滿,這種反差更富吸引力。

    畢加索向那淡紅色馬褲地中心點剜了一眼,某個部位隨之一跳:「傑迪真是好運氣,我以前見過的美女也夠多了,可是怎麼就沒有這麼多風情韻味各不相同的美人呢?」

    「嗖!」

    眼前寒光一閃。畢加索頓時僵在那兒,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貼著他的襠部射了過去,「篤」地一聲釘進了地板。那刀子只要再向上一寸……,畢加索額頭的汗淌了下來。

    「我只是想想,又沒真耍流氓,至於嗎?」畢加索抖了抖發僵地腿筋,心有餘悸。

    「畢加索先生,您好!」克麗奧小姐笑盈盈的,好像方才擲出的那一刀和她全無關係。

    她走到桌前很淑女地坐了。瞟了畢加索一眼,訝然道:「畢加索先生怎麼還站著?您請坐!」

    「好像這裡我才是主人!」畢加索嘟囓著,在對面坐了下來。他現在很規矩。美女雖可愛,刺太多了他就不想碰了。那種無聲無息擲射飛刀的手法,足以驅走他所有的想入非非。

    「畢加索先生,我是克麗奧.佩特拉.馮.奧貝斯坦。很榮幸見到您。」

    「馮.奧貝斯坦?」畢加索眼底一抹冷電一閃即逝,隨即滿臉驚喜甚至帶著點諂媚:「帝京第一大世家奧貝斯坦家族?尊貴的小姐,能與您結識,我感到非常榮幸。不知小姐今日登門拜訪,到底有何指教?」

    來人是奧貝斯坦家族的使者,畢加索更不敢妄生綺念了。奧貝斯坦家族內部分為四個支系。其中最強大的就是佩特拉系和巴爾系。名字裡帶有佩特拉或者巴爾的。必是這個家族地核心人物。

    奧貝斯坦家族十分強大,求助於該家族的人不少。但是很少有該家族的人主動與其他人接洽,否則必是大事,何況今天來地還是該家族的內圍重要成員,畢加索不覺緊張起來。

    「當然是很重要的事!」

    克麗奧嫣然笑道,她的表情甜美如花,美地讓人心跳,那雙眼睛卻像捉住老鼠的貓兒,叫人看了有些不舒服。

    她饒有興致地瞟了畢加索一眼,含笑道:「畢加索先生是傑迪先生的好朋友,我對你們的友情毫不懷疑,所以……我也更加的好奇,布坦尼城發生了一件對傑迪來說至關重要的大事,可是畢加索先生做為傑迪地密友,為什麼卻不把這件事地真相告訴傑迪,而要欺騙他呢?」

    畢加索心裡一跳,直起眼道:「欺騙?你說地是……哪件事?」

    克麗奧小姐掩口笑道:「哪件事?莫非畢加索先生欺騙傑迪的事還不只一樁?」

    畢加索摀住嘴一陣咳嗽,顧而言他道:「啊~~啊~~,啊,我……好像……」

    克麗奧小姐笑起來,一語點破道:「我說地事就是……,伊麗莎白女王和海倫公主的賭誓,你為什麼不告訴傑迪其中的實情呢?」

    畢加索蹭地一跳,像見了鬼似的叫起來:「你……你怎麼知道?」

    傑迪站在山巔,風吹長髮,發凌亂,心中亦煩亂無比。

    白雲悠悠,如在身側,蒼茫大地

    眼前。湛藍的天幕,是他唯一的背景。這本該是讓謐的風景,但他手裡那封信,卻讓他飽受困擾。

    過了許久,他又展開手中的信,認認真真地讀起來。

    莎莉絲特遠遠躡在後邊,見傑迪展開信讀了一遍,忽然將信撕的粉碎,然後當空揚去。

    碎紙如雪花飄揚,莎莉絲特遠遠看見,立即默誦咒語,一道旋風隨即出現,收攏著那散飛於崖頂天空的碎紙,向她藏身的地方輕輕吹去。

    「出來吧,不要藏了!」傑迪立在懸崖上,悵望著青山綠水城堡桑田,淡淡說道。

    莎莉絲特伸出去的手一僵,她吐了吐舌頭,遺憾地看著信的碎片失去束縛飛入山林。這才悻悻地走了出來。

    傑迪退了兩步,坐在一塊青褐色的石頭上,頭始終未回。

    莎莉絲特輕輕走過去,站了片刻,也在他旁邊坐了下來,雙手抱膝。把下巴擱在膝上,扭頭看他一眼,再看看懸崖下的風光,風吹髮絲繚亂,眼波亦媚如絲線。

    她抿了抿嫩紅的櫻唇,輕聲道:「我隱約聽大哥……提到一些,海倫被女王扣住了?」

    「嗯!」

    莎莉絲特閉上了嘴,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問道:「女王……會殺她麼?」

    「她給我寫了一封信……」傑迪說,山風吹地聲音有些飄忽。莎莉絲特認真地傾聽著。

    「她說,她與海倫是佔領國與被佔領國的兩位君主,彼此沒有仇怨。卻不得不背負由於她們的身份而加在她們身上的責任。」

    莎莉絲特眼珠滴溜溜亂轉,見他停住,追問道:「然後呢,她要怎麼對付海倫公主?」

    「她說。普裡赫爾王室猶在,則克羅亞始終難以歸心,她沒有選擇,做為一位君主,一位女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遵從她的理智。處死海倫姐妹。撲滅可能地反叛之火!」

    莎莉絲特吃驚地道:「女王……要處死海倫,還寫信通知你。她知道你和公主的關係了?她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還能有什麼意思?」

    傑迪苦笑一聲說:「只不過是逼我表態罷了。」

    「表態?」莎莉絲特眼珠轉了轉,忽然若有所悟。

    傑迪道:「是的,她已經知道我和海倫的關係,也知道我來到阿匹亞王國的真正目的,知道我為她效力,完全是在利用她的勢力打擊布坦尼大公。但是……,她說並不介意過去的一切,她提了兩個條件……」

    「哦?」

    「她說,海倫姐妹她是一定要殺的,殺了她,王室滅,後患絕,克羅亞地區從此再難有人起兵反叛,所以她別無選擇,希望我能理解。而我……曾為阿匹亞王國立過大功,她允許我見信後逃之夭夭,從此不再回來。」

    「不過,她還提到第二個選擇,只要我願意留下,她繼往不咎,並且會任命我為王城守衛軍最高長官……」。

    下面地話,他沒有說出來,素素女王在信中說,她原諒傑迪為了海倫公主利用阿匹亞王國所做的一切,並且傾訴了她對傑迪的愛意,懇求他留在自已身邊。

    她將賜封傑迪為公爵,兼領整個布坦尼公國地全部領土和人口。並且,願與他共效于飛、共治天下,海倫公主能給他的、不能給他的,她都願意與傑迪分享。

    她只提出一個要求,她將在九月十九日,也就是七天之後公開處決海倫公主和她的追隨者,傑迪只要對此事故做不知,拖過這段日子再回布坦尼,那麼,就足以證明他地忠誠和對自已的愛,這件事也將永遠成為秘密。

    莎莉絲特看著傑迪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麼……你選哪條路?」

    傑迪一笑,扭頭問道:「什麼哪條路?我為什麼要選擇一個女人為我指定的道路?」

    「傑迪……」

    「我知道,同一個國家做對是愚蠢的,這件事與你們無關,我不會拖上你們陪我去。我自已趕去布坦尼城,如果不能救出海倫她們,那麼,我大不了與她們一同赴死!」

    傑迪說著站了起來,挺起胸膛迎著山風:「我方才徬徨猶豫,只是沒想清楚,該用什麼樣的態度面對伊麗莎白女王……」。

    「人啊!人地情感!」傑迪心中無限感慨。他頭一次遇到這種事,他想對付地,他要刀兵相見地,卻不是他恨的人。

    在他地草原王國裡,永遠不會出現這樣的事,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彼此喜歡的,永遠不會是敵人。能成為敵人的,就可以毫不猶豫地伸出你的尖牙利爪把它撕碎。

    唯有人類,你厭惡的,你可能要對著他笑;你憎恨的,你可能要表現的非常親切;你根本看不起的,卻要表現的一臉敬畏;你想愛的,卻不得不刀兵相向……

    莎莉絲特悄然站起,低聲道:「沒有……別地辦法了?我知道……女王喜歡你,或許你可以說服她。放海倫公主她們離開。」

    「那我呢?」傑迪反詰道:「做為交換條件,我留下來,從

    她的陰影之下?我有我的原則、我有我的堅持!我承段情,但她不能左右我做任何我不喜歡的事,誰也不能!」

    「那……也不必刀槍相見吧?一旦出手,就再不能回頭!」

    「只有七天時間了。她沒有給我其他的選擇,我也不喜歡在別人控制下被動地去選擇,既然沒得選擇……那就打了再說!」

    傑迪說完,大聲道:「走吧,我們下山,我要連夜趕回布坦尼城去!」

    莎莉絲特站在那兒,看著傑迪孤傲如一株青松般的背影,看著他毫不猶豫的腳步。的莎莉絲特的眸波漸漸深沉起來,那湛藍的雙眸幽幽的。就像兩潭深深的泉水,那泉水中流淌著兩痕難以言喻的味道……

    「合作愉快!」

    奸商妹妹和騙子大哥經過一番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威逼利誘、討價還價、最終狼狽為奸了。

    兩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克麗奧小姐地小手溫軟香滑,騙子大哥心中一蕩。不禁用拇指在人家的手背上輕輕地捻了幾捻,小指還輕佻地勾了勾她的掌心。

    克麗奧小姐恍若未覺,畢加索大哥便笑地更加愉快了:「這樣做最好不過,但是……你覺得能成功麼?傑迪這個人……我怕他會捅出大漏子。」

    克麗奧小姐胸有成竹地道:「沒問題。我本來認為也絕不可能,但是他們之間既然有情愛糾葛,就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了。

    我來相勸,傑迪會有種本能的牴觸,而你是他的朋友,你出口相勸。他就能聽地進去。至於海倫公主和伊麗莎白女王的這個賭局……」。

    克麗奧小姐微微一笑:「她們能以江山為賭局贏情人的心。那麼為了情人分享江山有什麼不可能?

    何況。還有我這個攜有女皇密令的特使,我可是享有便宜行事之權的。女皇答應的條件如果轉嫁給伊麗莎白女王和海倫公主,我想也足以挽回任何一方可能地損失,平息她們下屬們地不滿了。」

    畢加索連連點頭:「有道理,有道理,我們見機行事,等他們騎虎難下地時候,我們再適時出頭化解一場悲劇,我真是太偉大了。」

    克麗奧小姐道:「畢加索先生也是傑出的人才,現在帝國正是求賢若渴地時候。此事若成,由我從中說合,畢加索先生要在帝京擁有一席之地,也不是不可能。帝京之強大繁華,可非南疆可比呀,只要辦成這件事,我還會代表女皇給你……」。

    她還沒說完,畢加索大哥已眉飛色舞地道:「沒問題,你要以身相許都行!」

    「……」

    「怎麼,這個提議讓你驚喜過度了麼?」

    「咳!我只是覺得……您是不是該鬆開我的手了,畢加索先生?」

    克麗奧小姐離開了,畢加索望著那副無限美好的風景迤邐而去,意猶未盡地回到府邸,再次按了按越來越癟的肚子,這才發覺所謂秀色可餐都是騙人的話。

    他急忙喚人進來,吩咐道:「我快餓慘了,叫人給我拿點吃的來,隨便什麼東西,越快越好!」

    他正吩咐著,莎莉絲特一陣風兒地跑進來:「哥哥,哥哥……」

    畢加索大哥難得不被妹妹叫成笨蛋,連忙受寵若驚地迎上來,熱情地問道:「親愛的妹妹,又有什麼事需要我頂缸背黑鍋了?」

    莎莉絲特白了他一眼,然後喜孜孜地道:「哥,傑迪回布坦尼城了。」

    畢加索一呆:「回……布坦尼城?現在?剛才?你怎麼不攔住他?」

    「為什麼要攔住他?」莎莉絲特的眸子亮晶晶的,臉蛋興奮的發紅,她揮舞著拳頭嚷道:「他去救公主了,聽到了嗎?他赤手空拳、單槍匹馬去救公主了,衝冠一怒為紅顏,他去同整個國家作對,太浪漫了!太感人了!太……」

    「太瘋狂了!」畢加索大哥接嘴道:「你不認為這麼做非常愚蠢、毫無理智?」

    「不,我不覺得,為了愛而瘋狂的男人,太叫人著迷了!」

    「妹妹,他為之瘋狂的女人並不是你!」

    「總有一天會是的,來,我們快走,馬上追上他!」

    「不是吧?我還沒吃東西!」

    「吃東西算個屁的大事?你這個沒出息的男人,只知道吃的肥豬!」

    「就算我是豬,也絕對不肥!」畢加索抗議著,被興奮的快要抓狂的莎莉絲特拖著踉踉蹌蹌跑向馬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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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17:34:27
戰爭財 第142章抉擇
卡格魯斯城是回到布坦尼的必經之地。

    天色已晚暮色蒼茫。一人獨騎,奔到了卡格魯斯城下。

    由於近來不太平城門早就關上了,太陽一落山巍峨高聳的群山掩映下,卡格魯斯城高高的城牆就像一隻黑沉沉的巨獸靜靜地蹲伏在那兒城頭上兩隻碩大的燈籠,就像它的一對眼睛閃著忽明忽暗的幽光。

    「城下什麼人?口令!」城頭有人厲喝,同時靜謐的夜空中傳出吱吱呀呀的聲音,那是床弩正在上弦。

    這座城雖小,卻是拱衛布坦尼城的軍事重鎮,向來戒備森嚴。如今國內不太平,女王又剛剛登基,夜晚尤其嚴格,尋常百姓在閉城之後是絕對不許進城的,只有軍方信使郵差方可通行。

    兩隻大燈籠搖搖晃晃的放低了,映入士兵眼簾的,是地獄魔神般的一個人物。高高健壯的戰馬通體油黑,馬上年輕的騎士也是一襲黑衣,這一人一馬似比夜色更加黑暗,被燈光一照,反而有種特殊的視感。

    「開城!否則,殺無赦!」

    傑迪按劍坐於馬上,森然喝道。他的性格就是這樣,不管你是誰,除非沒有決定動手,一旦決定敵我關係,其他的立刻擱於一邊,絕不婆婆媽媽拖泥帶水。這番話說的殺氣沖宵,城頭的衛隊長不禁從心頭升起一股寒意。

    燈放低了,幾乎與馬頭平齊,明亮的燈光映在傑迪身上,胸前那枚血玟瑰騎士勳章放射著艷紅的光芒。如今的阿匹亞和布坦尼聯合王國沒有人不認得這枚胸章,沒有人不知道血玫瑰騎士團地一個傳奇。與紅衣大主教克裡斯托弗半空一戰的傑迪薩克爾,那個神一樣的年輕人。

    「是他!」一個士兵輕聲驚叫起來。

    叫聲幾乎是在他的喉嚨裡滾動著的,似乎根本沒有完全出聲,但是衛隊長嚴厲的目光已經像劍一樣刺在他地身上,把他後半句話完全憋了回去。

    「口令正確,開城!」衛隊長高聲嚷道。揮手讓人放下吊橋。

    「呃?」身邊兩名士兵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今晚的口令是「殺無赦」?我們怎麼不知道?

    「砰!」吊橋重重地落在護城河邊的青石板上。沉重的城門轟隆隆的地推開了,夜霧裊裊,幽深的城門洞就像一隻張開的巨獸的大嘴,彷彿能吞噬一切。

    傑迪夷然不懼,一提馬韁,穿過吊橋撲進了門洞,片刻的功夫,城內地燈光照耀下,一人一馬黑的就像夜的精靈。狂風一般捲過了街面。

    「隊長,今晚地口令好像應該是……」

    「我知道,但是念錯口令只是一個小問題。擋錯了人,會出大事的」。

    那士兵更加不明白了:「隊長,就算他是傑迪團長,城門已關。又無公函,似乎也不應該放他過去呀,如果上頭怪罪下來……?」

    隊長瞪了他一眼,喝道:「就你話多,好好呆著去,我自有分寸!」

    那士兵見隊長發火。連忙應了一聲。灰溜溜地跑開了。

    衛隊長整了整帽沿。吁了口氣,喝道:「絞起吊橋。關上城門!」

    這幾晚他一直守在城上,就是奉了上頭的命令,如果傑迪薩克爾來了,切勿阻擋,只管放他過去,因為這座小城根本不可能擋得住他。

    為什麼針對女王駕前第一紅人下達這麼古怪的命令,這位隊長並非沒有好奇,但他更明白難得糊塗地好處,只要完全服從命令就絕不會出錯,至於這其中有什麼古怪,不是他這個階層的人應該掌握的。

    吊橋剛剛絞起一半,遠處兩匹戰馬又風馳電掣般趕來。

    「城下什麼人,口頭!」城頭守軍再次喝問。

    莎莉絲特伸手推下遮在頭上的連衣軟帽,揚聲問道:「方纔傑迪團長可曾穿城而過?」

    「口令正確!開城門,放吊橋!」衛隊長象吃錯了藥似的,再度大喝一聲。

    「嗯?」不獨那些士兵,就連莎莉絲特都傻掉了。

    畢加索眸光一閃,忽然若有所悟,他揚鞭一抽,催馬便行,說道:「快追,理他們做什麼?」

    「真是莫名其妙,城頭守軍有點古怪,就好像早知道我們要來,特意放我們進城似的。」兩匹馬並轡疾馳,莎莉絲特蹙著眉頭,越想越覺不安,不由開口說道。

    「有什麼莫名其妙地?怎麼也好過你這樣莫名其妙,女人吶,經常為了些莫名其妙地理由,幹一些莫名其妙地事情。就像我們現在,居然追在傑迪背後去向一位女王挑戰。換作以前的你,絕不會這麼干地。」

    「怎麼牢騷這麼多,你不去就算了,我自已去!」莎莉絲特嬌嗔道。

    「我當然,但我先得聲明,僅僅因為我是你大哥,所以我才陪你去冒險,我可不希望死後還被人罵愚蠢!」畢加索大哥埋怨道。

    「真是的,你怎麼滿腹牢騷?」

    「因為我很餓,我肚子裡除了牢騷,什麼都沒有了!」

    兄妹兩個互相埋怨著穿城而過,沿著大路追下去了。

    卡格魯斯小城重又恢復了平靜,但是前路呢?

    天色濛濛亮的時候,傑迪出現在阿芬河畔。

    河很寬,臨近河邊的地方大約二十多米都很淺,清澈的河水潺潺流動著。但是中間部分很深。於是當地人把渡口搭在河上,一條木製小橋凌架於水面上,直通向前方四十多米,那個地方水夠深,擺渡的船隻都在那兒停靠。

    現在天色剛剛清明,太陽還沒有升起,東方的天空噴薄著淡紅的光暈,渡口上還沒有一個人,寂寥中透著清冷的感覺。

    傑迪跳下馬,把馬牽到河邊。讓一身是汗的戰馬飲著河水,自已也從背囊中取出乾糧,就著河水吃起來。

    時間還來得及,他確信可以趕在伊麗莎白女王處決海倫、莉婭和洛麗塔前趕回布坦尼城。

    素素……,一想到這個女人,他的心就猛地一抽。下意識地搖搖頭。彷彿是要把這個女人從記憶裡搖掉

    傑迪明白自己現在首先要救人.想救人,自已先得積蓄足夠的體力,他現在很冷靜,絕不會把自已弄的精疲力盡,等到趕到布坦尼城時已經無力一戰。

    忽然,戰馬「希聿聿」一聲長嘶,從水裡倒退著走回來,傑迪警覺地抬起頭,只見寬闊的水面變的陰暗起來。水面波蕩著,就像有一隻巨獸在水底拚命地攪動。浪頭漸漸地掀起來,那澎湃的力量掀起一個個巨浪。互相撞擊著,碰撞出無數地漩渦,近二十米的淺水區河水在迅速上漲。

    戰馬驚恐地長嘶一聲,忽然掉過頭尥開蹶子狂奔而去。傑迪站在岸邊沒有動。只是扔掉啃了

    乾糧,緊緊地盯著阿芬河中心那個裹挾著無數巨浪不大漩渦。

    水面在繼續升高,漸漸溢上岸來,沒過了他的腳面、膝蓋、大腿……,傑迪緊緊的盯著漩渦的陣眼一動不動,只是面上的蕭殺之氣越來越濃。

    轟然一聲。河中心的巨浪忽然盤旋著升了起來。變成了一個巨蟒般不斷扭動盤旋地水柱。水柱的頂端漸漸幻化成一個從頭到肩的老人地相貌。

    白髮白鬚,愁眉緊鎖。頭戴高冠,惟妙惟肖。

    傑迪一見頓覺愕然:「加菲爾德先生?」

    他還從來沒有看過這位希望女神教首席大祭祀展示神術,但是看他此刻展示的神跡,他的神術能力應該可以與在布坦尼城形神俱滅的克裡斯托弗紅衣大主教相妣美。

    那個河水凝聚成地巨大人頭像張開嘴說話了,他的整個頭顱都是水形成的,肩以下的巨大水柱不斷流動,組成頭部相貌的水也在流動,由於水有時清澈有時渾濁,他面部的表情也像是在不斷變幻。

    人像地聲音暗啞而空洞,透著極詭異地味道:「傑迪,你是我非常欣賞地一個年輕人。我真的不希望在這個時候看到你。其實你只要等到九月十九號,這並不難……」

    「這非常難,尊敬地大祭祀。人類最難戰勝的,不是高不可及的敵人,而是他自已的心。有些事,是無論如何不能去做的,有些事,是無論如何也要去做的!」

    「傑迪,理想和現實不要混為一談。我是女王的叔叔,是她的長輩,我知道她的心,知道她有多麼愛你。如果兩者都可以選擇,為什麼不選擇那個你可以得到的?

    傑迪,我、卡尼瑞、多洛雷斯,還有甘蒂斯,在我們年輕的時候,並不是阿匹亞王國最傑出的年輕人,其實在很多王國都是這樣,那些風華正茂、意氣風發的少年人,有許多驚才絕艷最傑出的人卻早早夭折了,如果他們活到現在,那成就絕不是我們所能比擬的。

    但是他們大多過於高傲,執著而拒絕別人善意的意見,因為愚蠢的堅持而化為一坯泥土。時光流逝,即便他們當年再如何轟轟烈烈,現在都成為歷史的一粒塵埃,再也不復有人提起,你希望步他們的後塵麼?你再如何強大,能是我們聯手的對手麼?你能戰勝一支軍隊嗎?」

    「尊敬的長者,目的是我想要的,但不是我能決定的。我只努力於過程,無論成敗。所以,我只需要做戰,不需要考慮這些東西。」

    傑迪說著,抬腳向前虛踏,他的週身蒸騰起燦爛的金光,那腳竟然踏在了水面上,接著,他踩著空氣,就像那裡有一具透明的梯子,一階階地升了上去。

    「官場權謀摻雜了太多的利益得失,對感情,我不想那麼理智地用所謂獲得好處的多少去衡量它是否值得我的付出。

    我沒想過同女王作對,但是正如她對海倫公主並無仇恨卻不得不殺掉她一樣,我對素素女王同樣沒有仇恨,卻不得不做她的敵人。」

    傑迪停了停,搖頭道:「同女王做對,實非我所願。但我不能看著海倫姐妹上絞架。我喜歡素素,也同樣喜歡她們。如果一定要我選擇。我選擇和她們在一起。素素沒有我還有你,還有國家和臣民。而海倫除了我什麼也沒有!」

    「這算是什麼,同情嗎?」加菲爾德的語氣有些譏誚。

    傑迪抬起頭,熠熠放光的眸子盯著那顆詭異的人頭,說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明白。我只是依我的本能去做。這同樣無關智慧,世上地事不是完全用理智和利益來衡量的。」

    傑迪一邊走,一邊說,已經站到與那巨浪高度平齊的位置,此時太陽已經升起,燦爛的陽光照著河面,巨大的浪峰凝聚成一個透明的人像,而它對面,在空中虛懸著一個負手而立地小小身影。情形看起來說不出的詭異。

    「是呀,兩難的選擇。同樣的,我也不想傷害你!可我又必須阻止你」

    巴菲爾德大祭祀歎息道:「人生真是充滿無奈。看來。我只好把你封印起來,聽候女王的發落了」。

    傑迪淡淡一笑:「大祭祀,我不認為你有足夠的力量戰勝我!」

    那水的頭像淡淡一笑,微微向上仰起來:「碧波萬頃。冰之禁錮!」

    河水咆哮起來,上游下游所有的河水似乎都被汲取到了這個地方,傑迪沒有想到巴菲爾德大祭祀的神術居然已經達到了如此強悍地地步,他以水幻化成人形,本體分明沒有在這裡,可是他在製造出如此驚世駭俗的景觀之後。居然還有餘力製造更大的神跡。

    咆哮地河水迅速抬高。巨浪由內向外翻捲著。以傑迪為中心,組成了一個直徑約二十米的圓柱體。巨浪的聲響像是千萬頭奔牛在嘶吼,圓柱體的水浪翻捲著不斷升高,最後將傑迪整個人都包裹在其中。

    傑迪遊目四顧,此時地他半懸在空中,四周的水浪連天接地,中間站立著的他在這巨浪中間就像一隻螞蟻般渺小。

    河水翻流著向中間聚攏過來,巨浪的頂端,浪頭幻化成了一個個水龍的巨大的頭顱,它們揮舞著巨爪、張開滿口地獠牙封閉了整個天空,如果傑迪升高身子試圖從空中逃走,相信這些水幻獸地殺傷力絕不會弱於可以洞穿三匹健馬身軀地床弩。

    高達百米的水屏障迅速向他擠壓過來,那種威勢就會讓人窒息。傑迪忽然大吼一聲,伴隨著那聲雷霆般地巨吼,在他身體周圍瞬間形成了一個直徑五米的巨大金色屏障,緊接著,他雙手高舉,一柄巨大的金色長劍出現在他的手中。

    「開!」傑迪大喝一聲,光劍向前狠狠劈下,巨浪應劍而開,但巨浪攸分即合,仍然向他包裹過來,水流衝到了金色的光球便受到了阻隔,但是高達百米,厚若城牆的水光憑自身的重量就足以把一切壓得粉碎。

    水向中間迅速擠壓著,傑迪身周的光環開始緩緩縮小,兩股力量較量著,傑迪周圍的金色光屏被壓到了不足兩米,澄藍色的水把他完全包裹了起來。然後在清脆的「劈啪」聲中,一層層冰晶開始凝結。

    一個巨大的球形冰晶體形成了,它是那麼巨大,被困在中央的傑迪甚至在那透明的冰球中都看不清楚,只有那縮至極小的金色光球,還隱約反射出淡淡的光暈。

    那個水幻化成的人相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但是笑容很快就凝結了.他那淡藍色的臉龐慢慢變的越來越白.最後通體透.幾近透明。

    那變化,不是它自身引起的,而是對面那個巨大的冰球發出的強光映射的。驟然間,在毫無任何徵兆的情況下,冰球內出現了一道道絢麗無比的白光,迅速向外透射著,由於冰晶的折

    條河谷上方亮如白晝。

    「轟!」整個巨大的冰球炸裂了,無數的冰塊飛濺四方,那人臉的水柱也被砸散,重新化成磅砣的河水砸向河中。冰和水四濺動盪,傑迪完好無損地立在空中,束髮的帶子已經斷掉,一頭藍色的長髮向著天空的方向飛揚飄蕩。

    河水重新凝聚,緩緩向天空升來,水柱的頂端再次凝聚成巴菲爾德的臉龐,那張巨大的嘴一開一合,古怪的咒語從那嘴裡發出來,他面前地河水不斷被汲取上來。水柱開始慢慢變形。

    巴菲爾德的形象消失了,一條長達三十米的巨龍出現在空中,它身軀龐大,眼如燈籠、鱗片如盾、獨角如柱、利爪似刀,全身上下一片無比絢爛的天藍色。那對巨大的翅膀輕輕扇動著,龍體盤旋。將傑迪圍到了中央。

    它是水凝結而成的一條龍,照理說除了物理攻擊不會附帶其他效果,可是傑迪分明看到了充沛地魔法元素在那水晶般的龍體內流淌,他的神情嚴肅起來,面對著這麼龐大的一條巨龍,而且身上充滿了詭異的魔法能量,這使傑迪產生了極大的壓力,他本能的想變身為魔狼,用本體同它一搏。

    但是。這頭巨龍是加菲爾德用神術幻化的,他的本體應該能感應到這裡地一切,傑迪還不想暴露自已的真實身份。想到這裡,那種莫名的衝動消失了,他鬆開握緊地雙拳,高高合攏起來舉到了空中。那柄長達五米的金色光劍再度幻現在他的手中。

    「來吧!大祭祀,看我葬身魚腹,還是以劍屠龍!」

    巨龍盤旋著,巨大的龍頭揚了一起來,一聲清越地長嘯,然後狠狠地俯衝下來。

    「呀!」傑迪一聲斷喝。長劍一舉。向巨龍猛地撲了過去。

    同那龐大的巨龍相比。他的身高還沒有一根龍鬚長,但他所表現出來的氣勢。卻像是要衝過去碾死一條爬蟲。

    布坦尼城女王府的會客廳內,四十八名白衣祭祀環繞著巴菲爾德盤膝坐在地毯上,靜靜地坐在中間閉目凝神的巴菲爾德忽然悶哼一聲,仰面便倒。

    「大祭祀!」伊麗莎白女王急急地奔入圈中,一把扶起了他。

    加菲爾德坐起來,嘴角沁出了鮮紅地血絲,他搖著頭,喘息著苦笑道:「女王,我們都估錯了傑迪地真實實力,我彙集了四十八名白衣祭祀默祈地神力,還是沒能困住他。」

    伊麗莎白女王緊緊咬著唇,她的唇幾乎也要流出血來。

    加菲爾德憐惜地看了她一眼,低聲道:「女王,這個賭局,也許你會輸!」

    伊麗莎白女王地嘴唇上終於有一道殷紅的血絲流了下來,她顫抖著,雙拳緊握,忽然跳起來聲嘶力竭地叫道:「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給他這麼多,我不信掏出自已的一顆心給他,還贏不了海倫!我不比任何女人差,我不會輸!不會輸的!」

    兩串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秀美的臉龐撲簌簌地滾落下來,摔碎在地毯上。

    加菲爾德心疼的看著她,那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公主,現在卻那麼痛苦。

    傑迪……似乎也不能怪他。他的心自己能懂,那是一個男人該做的選擇。如果傑迪選擇了女王而看著海倫姐妹去死,他也不配和女王在一起了,這真是一個難解的矛盾。

    冰雪聰明如素素這樣的女孩,怎麼會看不穿這一點?只能說,是愛,蒙蔽了她的靈智。

    女王轉向門口,孤注一擲地啞聲喝道:「來人,在城外搭建絞刑架,出動城防軍團守護,把海倫、莉婭和那個狐女給我架上去,我要看看傑迪薩克爾怎麼向我揮刀!怎麼在我眼皮底下救人!」

    說到後來,她的聲音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多洛雷斯和卡尼瑞兩位聖騎士就站在會客廳休息間的門口,看著女王情緒激動地衝出去,多洛雷斯不禁搖了搖頭,說道:「我終於知道甘蒂斯為什麼一生不要女人了。女人這種生物的想法真是叫人難以理解。她們能為了一個很奇怪的理由虐待自已,然後想像是別人在摧殘她。」

    卡尼瑞乜斜了他一眼,說道:「聽起來,你好像很同情傑迪薩克爾?」

    多洛雷斯攤了攤手,反問道:「你不覺得她們搞出的這種賭局很荒誕?她們分明是自已在折磨自已。可是更奇怪的是,女王是這樣、海倫公主也是這樣,一個個樂此不疲。一個女人這樣就是個大麻煩,如果四個女人都是這樣,那是什麼?」

    卡尼瑞也不由得歎了口氣:「那就是天大的麻煩!」

    …………

    那條河水幻化的巨龍被擊退,洶湧澎湃的河水便消退下去。

    如同落潮一般,原來的河岸沙地以及野草叢中,留下了許多濕漉漉的水草,偶爾還能看到鱗光閃閃,那是擱淺在岸上的魚兒,在草叢裡徒勞地跳動。

    「吧嗒!吧嗒!」很肥的一條魚不停地拍打著草地,彈到空中,尾巴使勁甩上幾下,然後再次落回地上。

    那條粘乎乎的沾滿沙子的大尾巴已經畢加索大哥的臉上扇了好多次了,畢加索終於很不耐煩的伸出根手指頭使勁一彈,把那條魚彈出去好遠。

    畢加索頭上戴著野草編織的帽子,兩隻小螃蟹因為他的動作才驚覺這個不是做窩的好地方,於是慌慌張張地從上邊爬下來。

    畢加索抻著脖子看看找到了一艘船,已經半河而渡的傑迪一眼,對莎莉絲特低聲道:「妹妹,你看到沒有,我發現傑迪身上有好多令人琢磨不透的秘密」。

    「沒有關係,他身上這些秘密交給我來挖掘好了!」莎莉絲特躍躍欲試地道,傑迪方才英武的雄姿可著實讓她的小心肝撲嗵了好久。

    畢加索張了張嘴,輕輕歎息了一聲,終於還是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出來。他想說的是,方才傑迪所用的分明既不是武技也不是魔法,那是神術,最正宗的神術。他知道傑迪是達吉神教的神使,但是達吉女神就算還活著,她也不是一個擅長戰鬥的神祇,從她那兒借來的神力怎麼可能如此了得?

    但是……,他忽然發現,女人一旦戀愛,智商就弱的像個白癡一樣,所以伊麗莎白女王會提出那樣愚蠢的主意,海倫公主會同意那麼愚蠢的主意。而他的妹妹,視力明顯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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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17:35:13
第143章戰場情場


  高高的絞刑架上海倫公主被捆縛在中間的立柱上,左右兩邊的柱子上綁著巴托和杜維。這兩個倒霉傢伙被加持了魔法束縛的繩索捆在那兒完全沒有用武之地,他們的嘴也被堵了起來只能瞪著一雙眼睛,卻完全無法發表意見。

  台上不見小狐女和莉婭公主中間只有一個海倫。海倫公主抬起頭,從高高的木架上望下去城防軍一個個整齊的戰鬥方陣刀槍林立,森然生輝。那是令人恐懼的戰鬥機器,遠程攻擊的巨型床弩、空中攻擊的獅鷲部隊、還有兩條體形巨大的地龍踞伏地陣前。

  人類再偉大的魔法師或者武士也無法同一個國家作對,就是因為機械。許多看起來很渺小的人類,當他們聚集起來,當他們擁有犀利的攻擊武器時,那就是任何一個強者也無法征服的了。

  因為再強的人仍舊是人,他的體力、鬥氣或者魔法力是有窮盡的,哪怕他能施放一個禁咒毀掉上萬人,那麼接下來他也只能陷於一邊倒的敗局。更何況,為政治勢力效忠的,同樣有許多武士和魔法師。

  但是達到人類力量頂點的人實在是太恐怖了,所以達到這一水準的人,通常與各個王國政權之間會達到一種微妙的平衡,君主們對他們保持足夠的禮遇,而他們也絕不會去對抗一個國家。

  現在。傑迪這個還未被承認是人類中頂尖強者地男人,他真的有膽量向一位君主的千軍萬馬挑戰嗎?

  海倫公主扭過頭,向右下方望去,絞架是三階型向上遞伸的,越往上越窄,伊麗莎白女王在第二階上。第二階木架上鋪著木板,上飾以地毯,中間是一位王座,女王就坐在上邊。她的身後依次是加菲爾德大祭祀、多洛雷斯和卡尼瑞兩位聖騎士。

  在最低一階上。是一排排的白衣祭祀、一級武士。他們的力量雖然較弱,但是這麼多人聚在一起,無論是武力或者魔法力,都堪比一個方陣的戰鬥力,而且他們更適於這種單打獨鬥的對手。

  至於木架之下,正前方是血玫瑰騎士方陣,左右是僧侶團、後邊是女王地親衛隊。都是驍勇善戰的戰士。擺出這樣大的陣仗,只為絞死幾名死囚、只為迎接一個敵人,傑迪薩克爾足以載入戰爭史冊了。

  女王似乎感應到了海倫的目光,她的頭微微抬起來,一雙明眸立即驕傲地迎上了海倫的目光。

  「這的確是一個……叫人著迷地美人兒!」海倫公主心中輕歎。

  一襲素淨潔白的長袍,在袍襟袖筒上繡了純金的飾邊,華美而不庸俗。更襯托得人比花嬌。她手持著王的權杖,頭戴一頂美麗的王冠,三顆紅寶石在白晢涓淨的額頭上閃閃發光。

  當她抬頭向上微微仰視時,陽光正照在她的臉上,那美驚心動魄。長長地睫毛微微顫動,白皙細膩的肌膚吹彈可破,輕啟的朱唇讓人彷彿能感覺到如蘭的香氣,一雙嫵媚的眼睛勾魂攝魄。

  那美貌。已然傾城。在她一雙柔荑中,還掌握著傾國的權力和財富,這樣的女人,如果肯把她的心和玉體交付給一個男人,那麼世上有哪個男人肯拒絕?

  海倫驕傲地揚起了頭,把圓潤纖巧地下巴朝向伊麗莎白女王的眼睛:這樣的男人還是有的,那就是我的傑迪!

  海倫絲毫不懷疑這一點。伊麗莎白女王擺出的這副大陣仗。已經證明她勝券在握了。她的傑迪、她的男人。一定是得到了消息趕來救她了。他,一定沒有接受女王地誘惑。

  素素看到海倫地表情。忽然淡淡地笑了,兩抹難以言喻的神采蕩漾在她如水地雙眸中。她還有一件王牌沒有拿出來,就讓海倫接著笑吧,能笑到最後的人,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做為一個天之驕女,她少女的一顆芳心和她的尊嚴、愛情、婚姻,曾經被布坦尼大公踐踏在泥濘之中,一文不值。是傑迪,把她的心拯救出了愛與恨的深淵。

  一個女人在空虛寂寞的時候、憔悴軟弱的時候、男女獨處的時候,是最容易迸發強烈情感的,那種感情刻骨銘心。而這一切所賦予的對象,如果又是她一直暗暗傾慕的男人,她怎能不死心踏地?

  她,不惜一切,也要戰勝她的「敵人」,得到她的所愛,否則,無論是權勢還是財富,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兩個傾國傾城的絕色麗人、兩雙清澈如水的妙眸,無聲無息的,做著比刀劍更犀利的交鋒,那一日發生在畢加索府上的一切,重新浮現在她們的腦海中。

  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一切將大白於今日。而這賭注,卻歸於那日的意外邂逅……

  「安吉莉娜茱麗……海倫公主……傑迪的妻子……」,幾個身份聯繫起來,素素女王迅速想通了許多事。傑迪薩克兒在諾曼公國和阿匹亞王國聲名鵲起、迅速成為政壇上舉足輕重的重要人物以及他所做的一切的目的。

  他……,這一切完全是為了海倫,為了這個美麗的亡國公主。恐懼、緊張、仇恨、嫉妒,像毒蛇的獠牙,狠狠噬咬著她的心,她怕海倫公主會搶走她深愛的男人,她怕傑迪對她的好完全是虛情假意。

  一個身心正常卻飽受煎熬的少女,好不容易找到她真心愛慕的男人,付出了她的全部感情,突然她知道,自已所愛的只是一個幻影,那種極度的恐懼讓她完全無法自控了。

  女人知女人,她的反應也讓海倫公主迅速明白了一個事實。在她不在的這段日子裡,傑迪和眼前這個女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兩個人都

  一切,又都怕真的瞭解了一切,被她們當成傳話筒的狼狽不堪:「有我什麼事啊?幹嘛都拿我說事啊?你們別老撿一個柿子捏!你們不就是想知道傑迪喜歡誰,在為誰奔波嗎?你們兩個女人自已解決!」

  最後一層窗戶紙被畢加索捅破了,兩個惱羞成怒的女人齊刷刷地把憤怒的目光投到他的身上……

  就在這時,莉婭公主和洛麗塔突然發動了。

  莉婭公主準備了半晌的一個默發魔法突然發動了,一串淡藍和淡綠色相間的光環陡然出現在伊麗莎白女王頭頂,很簡單地小魔法。都是詛咒類的輔助魔法,一個是眩暈、一個是虛弱。

  伊麗莎白女王一個不察,光環堪堪從頭頂落下,她一個踉蹌,向前搖晃著栽出一步,莉婭小公主青蔥似的指尖吐出一道乳白色的光華,在她呢喃般的吟唱聲中。蛇一般繞向伊麗莎白女王的身體,迅速把她整個人捆縛起來。

  多洛雷斯和卡尼瑞早在伊麗莎白女王發出質問的時候就站到了她身後,無論什麼人,哪怕是使用瞬發魔法,也休想在他們兩個聖騎士已經警覺地護侍下一舉偷襲成功。哪怕是大魔導士或四大武聖中的人物。

  但世事無絕對,他們的自信讓女王落入了莉婭小公主的手中。

  莉婭小公主與洛麗塔年齡相當、身材高矮胖瘦相當、就連長相都非常相似,一樣的皮膚超好、眼睛大大、小嘴嬌小。甜美可人的美少女型,簡直像是一對孿生姐妹,只是其中一個長了條雪白的大尾巴罷了。

  兩個人現在配合十分默契,根本不需要互相打招呼,莉婭小公主發動地同時,洛麗塔就動了。「虛弱」和「眩暈」光環剛剛出現在女王頭頂,一青一紅兩道鬥氣就在卡尼瑞和多洛雷斯頭頂火焰般燃燒起來。

  「站住!」聲音很甜美,但是語氣卻不容質疑。那聲音威嚴無比,彷彿是天神降下的令諭。多洛雷斯和卡尼瑞修行多年、心志堅定,恐怕一座山在眼前崩塌都休想讓他們變色,更惶論撼動他們的心志了,但是這句話說出來,他們竟然不由自主地頓了一頓。

  雖然只是一剎那,但是這麼短的時間。那魔法光環已經落在女王的頭上了。兩個人又驚又怒。迅速凝聚鬥氣衝向女王,雙掌光焰閃閃。如果有人阻攔,哪怕是莉婭或者洛麗塔這樣甜美動人的美少女,恐怕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一掌拍下去,來個當場香消玉殞。

  但是洛麗塔那一聲喝完,狐步一閃,已經迅速截到了女王的身後,阻住了他們救援的路線,莉婭吟唱著咒語,指尖已經吐出蛇一般地光束:「光之束縛!」

  與此同時,洛麗塔臉上掛著天真無邪的甜笑,嬌嬌柔柔地道:「兩位大叔!」

  多洛雷斯和卡尼瑞的手掌舉在空中,掌上凝聚著無堅不摧的鬥氣,這一掌劈下,洛麗塔嬌柔的胴體就得被劈成兩半,但是他們再一次停住了。

  動手時盯著對方的眼睛,是每一個武技高手本能的反應。因為這世上武技地種類數不勝數,有地武技動手時看起來毫無徵兆,攸起攸落猶如鬼魅。但是不管他們的身體如何動作,他們的眼睛一定會盯著所要攻擊地部位。

  只是眼神的速度太快,普通的武技高手即便發現了,也無從進行防禦,而對卡尼瑞這種高手來說,這種預覺確有大用。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很清純很無害的小女孩,居然懂得狐族的天賦本能「勾魂眼」。

  方才洛麗塔一聲嬌斥喝止了他們,已經令他們提高了警覺,知道這個小女孩精通精神穿刺這門高深的精神類魔法,他們也相應地提高了精神專注力,相信在他們有備的情況下,這位少女不可能再次撼動他們的意志。

  可是萬萬想不到的是,這個少女還懂得「勾魂眼」,這種天然魅惑根本不是一個正常男人能完全免疫的,他們高度集中的精神力,使他們看到洛麗塔地眼睛時所受到的誘惑也更大。甘蒂斯苦修多年。多洛雷斯年輕時是個花花公子,早已歷盡滄海,可是這麼兩位心志堅定的聖騎士,接觸到洛麗塔的眼眸時,竟然難以自制地心中一蕩。

  眼前的這個小美人兒,此刻在他們心中簡直就是世間一切美好的化身,那種極致的美與性感,讓人心旌搖動、難以自制,兩位聖騎士竟然不由自主地硬生生停下了攻擊的動作。

  當他們清醒過來時。伊麗莎白女王已經落入莉婭的手中。

  久戰戰陣地兩個聖騎士,在早已有備的情況下,竟然連連失手,在他們保護下的女王眼睜睜落入兩個年輕女孩子手中,兩位聖騎士氣的幾乎吐血。

  海倫公主清醒過來,知道這時不是追問傑迪和女王之間關係的時候,她立即拔出佩劍。架在伊麗莎白女王的脖子上,喝道:「勞駕女王陛下護送我們出城!」

  女王的眩暈時效已經過了,眼見自已已落在對方手中,她冷靜地一揮手,制止了躍躍欲試地兩位聖騎士和院落裡圍攏上來的侍衛,說道:「好,我送你們出城!」

  「還有。趁著消息還沒傳出去,外邊無人知曉,畢加索,你立即快馬加鞭,趕去通知傑迪,我們一起走!」

  「通知傑迪?」伊麗莎白女王的心一沉,她最怕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放海倫公主走無所謂,自已被挾制的羞辱也無所謂。但是如果傑迪離她而去……。伊麗莎白的心裡充滿了絕望,她剛剛從一個噩夢中醒來,又墮入一個美麗的夢境,這夢馬上就要醒了,她的心裡空蕩蕩的,想要抓住點什麼,卻又一無所得。

  「走!」莉婭公主推了她

  「傑迪團長嗎?我很懷疑。他會不會跟你走!」伊麗莎白女王靈機一動。忽然說道。她的臉上帶著沉著自信的笑容。海倫公主聽了不由得心頭一震,霍地扭過頭來盯著她的眼睛說道:「你說什麼?」

  伊麗莎白看到了她眼中那絲掩飾不住的緊張。她笑的更甜了:「別緊張,你這麼讓人去通知他,我想他會跟你走的,因為你是他的女人,而且在我面前是個絕對的弱者。可我很難想像,他的心會有多少隨你一起離開。」

  她的下巴翹了起來,驕傲而自信地道:「傑迪愛我,他的心是屬於我的!為了責任,他會隨你而去,但你不要以為一切盡在你的掌握之中!」

  卡尼瑞和多洛雷斯面面相覷,他們覺得這場面就像宴會上兩位貴婦人地爭風吃醋,完全感覺不到一絲劍拔弩張地緊張氣氛。女王落到了海倫公主手中,但是因為她自信得到了那個男人地愛,現在的她顧盼自若,卻像是一個絕對地勝利者。

  「姐姐……」,莉婭公主結結巴巴地道。她漸漸長大了,在她所接觸的男性中,傑迪是最出色的,尤其是以前就喜歡他。那時的喜歡如果說只是一種少女朦朧的愛和迷戀的話,那麼經過這麼久的沉澱和積累,她是真的把傑迪當成一生歸屬了。

  現在乍聽伊麗莎白女王宣佈傑迪是喜歡她的,莉婭立即沉不住氣了。海倫拍拍她的掌背,嫣然笑道:「聽說女王陛下原本和布坦尼大公儷情深非常恩愛,想不到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呵呵,喜歡的還是我的丈夫。

  我替我的丈夫向您道歉,他這個人呀,什麼都好,就是我不在身邊的時候喜歡拈花惹草到處留情。唉!現今上層社會的男人呀,就好這個調調。逢場作戲嘛,我是不會介意的,等他累了倦了,總是會回家的。

  只是害得您這麼一往情深,我實在有些過意不去,或許大公在世的時候非常的忠於愛情,從未在外面風流過,有些事兒陛下不瞭解。其實男人和女人不同的,性和愛他們可以分得很清楚,難道每一個出入風流場所的男人都會把那兒的姑娘領回家去?甜言蜜語別當真,否則只會害了自已。」

  「她把我比作妓女?」伊麗莎白女王氣的臉色慘白,她只覺得海倫公主出言惡毒,卻全未想到自已的話對海倫同樣是致命的傷害。

  「是麼?甜言蜜語的確當不得真。但是如果肯對我說些心裡地秘密呢?我是怎麼認出你來的?我怎麼會知道畢加索、傑迪和你們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看著海倫公主也漸漸變得慘白的臉,女王驕傲地挺起了胸膛:「還是那麼自信麼,海倫公主。」

  兩個人唇槍舌劍,旁人完全插不上嘴,對這種話題也無法插嘴,兩位聖騎士彷彿聾了瞎了,小狐女洛麗塔身份特殊,也不便插言,倒是莉婭小公主憤憤不平地說話了:「姐姐。別聽她胡扯,傑迪哥哥不是那樣的人!」

  「哦?你就是莉婭公主吧?既然你不信,那麼……我們要不要打一個賭呢?」

  「怎麼打賭?」

  「你們留下,我放出消息去,說要公開處死你們,而我,會把我和我的江山一起。全都送給他。如果傑迪聽了這個消息,仍肯為了你們不惜與我一戰,那我便輸了,與他從此恩斷情絕,再無瓜葛!如果他肯接受我的條件……」。

  小狐女忽然銀鈴般地笑起來:「陛下,您現在是我們的階下囚。用這麼一個好笑地理由,就讓我們放下刀槍。反過來被你所制麼?」

  伊麗莎白女王淡淡一笑:「你們當然不會真的受制,我可以對我信奉的希望女神發下毒誓,絕對保證你們的自由和安全!無論這個賭你們是輸是贏,我保證,你們在安全離開阿匹亞和布坦尼聯合王國之前,你們不會被我的軍隊傷害。」

  她轉向海倫公主,熠熠放光的雙眸帶著挑釁的意味:「你,敢不敢?」

  傑迪終於趕到了布坦尼城下。

  他的身體經過神力的改造。其強悍已遠非普通的血肉之軀可比,但是仍然感到一絲疲倦。

  單騎站在一個矮坡上,他看到了面前黑壓壓的一個個軍團方陣,鋒利的長矛、雪亮的長劍、前指的巨型床弩,密集地組成了一片鋼鐵地森林。

  那種沖宵的殺氣,讓他胯下的戰馬不由長嘶一聲,馬蹄不安地輕刨著地面。

  長嘶聲驚動了前方的軍陣。事實上他甫一露面。士兵們就發現了他的存在。隨著一聲馬嘶。前方的重步兵方陣整齊劃一地舉起一人高的大盾,「鏗」地一聲砸在地上。手中的長矛和利劍刷地一下向前一指。

  整個動作中沒有人說話,但是成千上萬人齊刷刷地動作,將無數細微的聲音匯聚成了一股恐怖的聲浪,大盾頓地和劍矛前指的聲音像一聲短促的驚天戰鼓聲,轟然衝擊著人的耳膜。

  這才是力量,無可匹敵的力量。

  傑迪同阿斯蒂摩斯那樣精通惡毒陰險地黑魔法地魔法師交過手,也曾和克裡斯托弗這樣一身光明神術地紅衣大主教生死相搏,可是同這樣一支一眼望不到邊的強大軍隊做戰,還是頭一次。

  這些士兵每一個個體在他面前都不堪一擊,但是團結起來地力量是無法形容的。當你站在這樣一支鋼鐵大軍的面前時,最叫人無法承受的,就是絕望!不可能取得最終勝利的絕望。

  戰旗獵獵,傑迪看到了軍陣最後方那高高的刑架,上邊影影綽綽可以看到綁著三個人,伊麗莎白女王的王旗在刑架上空迎風飄揚,再後邊,則

  巍峨的王城城牆。

  「最後一次機會,傑迪薩克爾!」

  眼前的空氣一陣波蕩,和真人一般大小的一個幻影出現在他的馬前,那是加菲爾德大祭祀的身影。

  傑迪一踢馬腹,催馬全行,「啵」地一聲,那道人影幻滅了,破碎成一團氣泡飛向空中。

  前邊十米處再次幻現出大祭祀的身影,仍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傑迪,你難道不知道女王對你的心思?」

  「啵!」身影再度渙散。

  前方好像鍥而不捨的,又出現了他的身影:「上一次,我們只想禁錮你,而且本體在布坦尼城,否則你以為可以輕易闖出我們的束縛嗎?醒醒吧,年輕人!」

  戰馬從幻影上一閃而過,戰馬開始加速。

  「女王改變了主意,」前方再次出現加菲爾德的身影,繼續喋喋不休地道:「女王說。只要你留下,宣誓向她效忠,不但賜予你公爵之職,將布坦尼地領土盡付為你的領地,並且下嫁與你,並且,為了成全你,她可以赦免海倫公主等人的死罪。」

  戰馬一停,傑迪勒住了韁繩。

  「但是。為了向臣民們有所交待,要幽禁她們,永遠不得與世人見面。女王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一邊是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和美人,一邊是死亡的煉獄,這選擇很難嗎?」

  「嗆!」利劍出鞘,傑迪雙腿微彎。踏緊了馬鐙,上身前俯,微微弓著,做出了衝鋒的姿勢,馬蹄踏踏,速度越來越快。

  「咚!咚咚咚咚……」

  「嗚~~嗚嗚~~~~~」

  戰鼓轟鳴、號角嗚咽,此起彼伏的軍號聲中。數萬大軍小小的動作便如波濤起伏,洶湧澎湃。

  「吱……嘎嘎嘎……」,刺耳地木輪滾動,然後傑迪衝鋒的那一片空曠草地上空便被「嗚嗚嗚」的低沉轟鳴聲所籠罩,

  數十塊體形巨大,稜角分明的巨石,在藍天白雲下翻滾著砸了過來,這是攻城和兩軍對沖時的重型武器。一塊巨石足以砸毀城牆。在士兵們密集衝鋒的時候,一塊在衝鋒隊形中翻滾不斷的巨石也足以把所碰到地一切戰士、馬匹輾成肉醬,但是有拋石機來對付一個人,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傑迪緊緊夾住馬腹,在震耳欲聾的吼聲中人馬合一、夭矯如龍,四蹄翻飛,馬奔跑最速時四蹄擴展幾乎與馬腹平齊。無數塊巨石砸在地上。比人和馬還高的巨大石塊從他的身前身後轟隆隆地輾了過去。天空中就像碎了一塊巨大的隕石,石塊仍在不斷落下。那一人一馬,就像衝鋒在巨石的洪流之中……

  「哎呀呀呀呀,傑迪瘋了!」

  遠處,畢加索大哥不知從哪兒又掏出了他那支長長的千里眼,架在樹枝上看地心驚肉跳地說。

  「那個女人才瘋了!」莎莉絲特憤憤地道:「她居然真捨得下手!巨石凌空而墜,力道萬鈞不止,無論是魔法還是武技,都不可能積蓄足夠的力量與之硬撼,如果真砸到了傑迪怎麼辦?」

  「涼拌!如果那樣的話,我們可以為他建個衣冠塚以做記念!」畢加索滋滋的直吸涼氣:「親愛的妹妹,我不是不想幫他,可這種場面根本沒辦法衝上去,你……你幹嗎?」

  剛剛從千里眼上移回目光,畢加索還沒調整好焦距,眼睛有點像對眼似的看著他的妹妹。莎莉絲特在咬牙切齒地戴手套:「我去幫他!」

  「不可以,就像戴上那美容手套也沒有,你的拳頭能擊碎那巨石,但是巨石下沉產生地巨大衝力能把你的脊椎骨震斷,還有你的手臂、大腿,你全身的骨頭都會被震斷,就算還能活著,也得變成麵條美人兒。」

  他拉住妹妹的手阻止她:「巨石雖然可怕,但是只能對付千軍萬馬的衝鋒,它遮蔽不了整個天空,相對於那麼大的一片空曠地,它地數量還是嫌太少了。放心吧,我想女王是給傑迪一個下馬威,他不能硬抗,總能躲避地。」

  「我們就這麼躲在這兒?」莎莉絲特大叫。

  「呃……,我想我們可以摸進去,趁亂摸進去,傑迪只要衝進敵陣就會馬上大亂地」。

  莎莉絲特眼睛一亮,興沖沖地從樹上跳下去,去解馬韁繩。

  畢加索剛剛對著「千里眼」又觀察了一下,一扭頭不見了妹妹,左右看看,甚至抬頭看了看天空,才發現妹妹已經躍下了大樹,已經翻身上了戰馬。

  「你幹嗎?妹妹!」

  「我摸進去抓女王,只要以她為人質,傑迪就安全了!」

  「你也瘋了!」畢加索大叫:「女王的身邊有兩位聖騎士、一位大祭祀、數不清地神術師、騎士、武士還有宮廷魔法師,你去抓女王?那比傑迪還危險!」

  「剛剛不是你說的嗎?我的大哥,有時你也挺聰明的,駕!」莎莉絲特一踹馬腹,右手高擎魔法杖,衝出了那片林子。

  「喂喂,喂!」畢加索阻止不及。連忙慌慌張張地一收「千里眼」,那東西一節節縮起來,很快變成很短很精巧地一截,被他揣進了囊中。

  「我一定也是瘋了!」他直接落在馬背上,一提馬韁繩也衝了出去。

  「吼!」還隔著兩百多米遠,前方的整個重裝步兵方陣就齊刷刷地向後一挫,兩人扶持,長達九米的木製斜楔宛若犀角一般高高翹起,密密麻麻的如同巨獅腦後乍起的鬃毛。山崩地裂般的一聲大吼震撼人心。

  那整齊的軍容、鼎盛的氣勢,整齊劃一的動作就像巨浪地湧動,傑迪就算衝過了巨石陣,也休想輕易闖過這一關。沒有幾百匹戰馬和騎士

  ,或者同布坦尼王城守衛軍一樣的拋石機開道,休想陣。

  海倫公主瞇起眼睛,站在最高處看著傑迪一往無前地衝過來。淚水忽然模糊了她的眼睛。這一刻她忽然好恨,為什麼要答應那麼愚蠢的賭注,讓妒火燒得自已全然失去了理智?如果傑迪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那就是死一萬次,她也無法減輕心中的悔恨!

  可是……可是……,那個時候她真地不想在情敵面前示弱。旁邊有伊麗莎白女王的人,還有她的妹妹和朋友。如果那一刻示弱,在這個女人面前她再也抬不起頭來。傑迪到底是不是愛這個女人更勝於她,她將永遠也沒有機會證明,那將成為一根毒刺,深深紮在她的心裡,永遠噬咬著她的心。

  「對不起,傑迪,我相信你了。對不起,傑迪!我願用永遠的愛和溫柔回報你為我付出的一切!」

  雄兵排成漫山遍野,戰斧長刀,光芒耀眼。勇士們揮舞著手中地兵刃發出震天動地的整齊呼喝,一排一排的音浪沖擊著前方,拋石機還在有條不紊地運作著,一個個巨大的飛石被砸向天空。傑迪衝過的地面已經被砸成了癩頭。

  稜角分明的千斤巨石騰雲駕霧般地飛在空中。緩慢地翻轉滾動著。將它們身上所有尖銳的稜角示威般地展示給傑迪。飛石滾動帶起的殷殷風雷聲彷彿來自地獄之底地幽冥之音。

  三塊飛石呈品字形落向傑迪飛奔向前的地方。伊麗莎白女王見了嚇的一聲尖叫,她雙拳緊握。瞪大一雙眼睛看著傑迪飛奔如龍的身影,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嗨!」傑迪忽然舌綻春雷,一聲咆哮,從馬背上躍了起來。

  「啊!」從軍陣中傳出一陣驚歎,傑迪手腳並用,就像一隻用四足走路的動物,高高躍到空中,準確在落在一塊碩大無朋的飛石之上,手足一縱,立即躍向空中另一塊巨石。

  那塊巨石「砰」地一聲砸在地上,又向前犁出遠,一個大坑連著一道坑槽,犁開的泥土翻滾如浪。傑迪在空中縱躍如飛,在一塊塊飛石上不斷縱躍,居然從空中跨越了槍林陣。

  「停止飛石轟擊!獅鷲聯隊,升空!」戰陣經驗豐富地將軍馬上下令,訓練有素地士兵馬上應變。數十隻獅鷲拍打著翅膀飛上了半空。

  素素女王鬆了口氣,但是熱淚卻撲簌簌地淌了下來:「這個混蛋,他居然這麼拚命!我把整個王國和我自已都願交給他,可他寧願選擇海倫!他甚至不肯低聲下氣地對我說句好話,就這麼直接衝了來,當著我所有地臣民給我難看,這個混蛋!該死的混蛋!」

  卡尼瑞和多洛雷斯互相對視一眼,同時躍了出去。看傑迪這身手,恐怕獅鷲聯隊升空也對付不了他,巨石一停止發射,他就會落入軍伍當中,空中部隊拿他毫無辦法,為了減少傷亡,他們必須出手了。

  兩道夭矯地身影凌空而起,如乳燕穿林般射向傑迪的落腳點,傑迪在空中一串漂亮之極的連環跟頭,颯然落進了人群之中。

  傑迪落地,抬頭,目光向前直視,在這裡,他已經看清了縛在刑架頂端的海倫她們的面容,也看清了站在第二階上的伊麗莎白素素,看清了她那又愛又恨難以言喻的表情。

  「嗨!」身遭一圈,十餘把長矛同時刺來,傑迪再次一躍而起。揮拳、出腿、肘擊、膝撞……,最簡單最有效的搏擊技巧,一個個士兵被他擊飛出去,從空中落進已方的陣營,引起一陣陣驚呼。

  傑迪在士兵群中飛快地向前突進,在他周圍,無時不刻沒有數不清的戰士在向他遞出刀劍長矛,但是貼身肉搏正是傑迪的強項,他的體力更是遠非這些戰士可比,他像是一葉乘風破浪的小舟,犁破士兵的海洋向前突進。

  四下喊殺圍擁過來的戰士們就像暴風雨中洶湧澎湃的巨浪,刀劍的密集攻擊還是產生了效果。他的大腿被一枝長矛刺穿了,斷矛還插在他的肌肉裡。普通的鈍器不能傷害他的身體,不代表鋒利的銳器也無法刺穿,何況擲出這一矛的是個鬥氣已經達到五層境界的將領。

  他的後背被斜著砍了一刀,滲出的血液是金色的,只是廝殺的戰場上無人注意。而且他的肌肉堅韌程度和復原性極快,現在傷口已經緊縮在一起,已經沒有血液溢出了。

  不遠處一輛戰車上,兩個軍隊供養的魔法師正扶著車轅在吟誦咒語,傑迪拳打肘擊,又是七八名士兵象破麻袋似的被揚到空中,然後他的目光忽然一掃那輛戰車。

  兩位魔法師嚇了一跳,他們正在準備一個威力巨大的電系魔法,眼前的傑迪簡直是一個最恐怖的戰士,如果被他衝過來,自已如何抵擋?

  幸好這咒語雖然冗長,但他們已經準備了很久,在傑迪看過來時,他們的魔法完成了,兩道粗大的電蛇在半空中出現,滋滋地放射著可怖的電火花,向傑迪猛撲過去。這有可能傷到圍在傑迪身邊的戰士,但是他們已經顧不及了。

  兩個魔法師鬆了口氣,但是他們忽然看到傑迪的雙眸中似有一個銀色十字星攸然一閃,那片刻的鋒芒向劍一般刺的他們的心一悸。

  然後……,然後他們就張大了嘴巴,看著魔法史上前所未有的奇異一幕,傑迪張開雙手,抓向那兩條從空中疾撲向他的電蛇,就好像那閃電是一個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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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除非枯草重生


  兩個魔法師看到傑迪的動作,不禁驚的張口結舌、目瞪口呆。他們所看到的,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魔法常識。

  電元素是相當不穩定的一種魔法元素,即便是被召喚來,匯聚成一道閃電,它的形體和組成也不是能夠掌握的,而且這種元素力恆定存在的時間非常短暫,更不可能成為實體被人捕捉住。

  但是現在眼前的景象,是他們完全無法想像的。傑迪就像是抓住了兩條真正的鞭子,兩條電流滋滋嗡響,火花劈啪亂冒的電蛇,像鞭子一樣被他握在手中。

  兩條電鞭揮舞,一時間鬼哭狼嚎,但凡觸到這「鞭子」的人,無不被電的焦頭爛額,慘叫連天。有了這兩條無往不利的犀利武器,即便是悍不畏死的勇士也只能被電的哇哇慘叫,卻全無還手之力。

  「砰!」兩個魔法師眼睜睜看著傑迪闖到了面前,一腳把他們的戰車踢上了半空。

  兩個魔法師緊緊抓住車欄,一個慘叫連天,另一個急急地吟唱著「風翔術」,可是車子打著轉的往天上飛,轉的他頭暈眼花,短短的幾句咒語連續念錯,還差點咬了自已的舌頭,哪兒還能飛得起來。

  這時,多洛雷斯和卡尼瑞到了,兩個人凌空凌至,多洛雷斯一掌拍去,凝聚著鬥氣的手掌重重擊在車頂,將車子轟地一下炸的四分五裂,然後他一手一個,從破木碎屑中提起兩個嚇的手舞足蹈慘叫連連的魔法師掠向地面。

  卡尼瑞則一抖細劍。直接衝向傑迪,但他隨即發覺,自已面對著傑迪無法下手。完全無法施展他的武技。

  傑迪的神力他已經見識過了,自忖他的鬥氣功夫也未必是傑迪地對手,但是他浸淫擊劍之術這麼多年,無論是經驗還是格鬥上的技巧,那絕對是傑迪拍馬也趕不上的。如果真的交手,他未必就落了下風。

  傑迪既然能被刀矛所傷,那麼就能被他的劍所傷,他的劍上蘊含著強大的鬥氣,一旦傷了人。絕不是只在身上搠一個窟窿那麼簡單,強大的鬥氣可以瞬間破壞人體的內部結構。所以除非他不想殺人,否則被他這樣地劍術高手傷了,無論刺在哪兒都是致命的傷害。

  但是現在卡尼瑞大師卻突然有種狗咬刺猥無處下嘴地感覺,傑迪手中飄忽不定的兩條鞭子是雷電。有誰聽說過哪個聖騎士揮舞著鋼鐵的長劍能和雷電鬥個你死我活過?

  雖然劍柄是不導電的,但是電流擊中劍刃,卡尼瑞握劍地手還是有些發麻。卡尼瑞大師很狼狽,他本想給傑迪一個下馬威,結果他持劍自空中落下,便立即像一隻穿花蝴蝶般隨著傑迪手中的兩條電鞭翩翩起舞。步步閃避、節節敗退。根本無從招架。

  那兩名魔法師被多洛雷斯放到地面。就開始全身不停地發抖,幾乎站立不穩。多洛雷斯瞧了不禁有些鄙夷。這兩位魔法師在布坦尼城防軍中是高階魔法師,平時備受尊崇的人物,想不到膽子卻這麼小,不過是被扔上了半空,就嚇成這副模樣。

  他哪知道這兩位魔法師卻是有苦說不出,他們的魔力正在被極速汲取出去,迅速從他們身上消失,那速度快的驚人,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要被吸成人干了,哪還來得及說法,他們現在正在拚命想控制身上瘋狂流失的魔力。

  而那流失地魔力,全被那兩條凝結成形地電鞭吸走了。

  「啪!」地一聲,電地鞭梢終於擊中了卡尼瑞,卡尼瑞身子一震,手中的劍險險脫手飛去,虧得他毅力驚人,被那電鞭震開出去,就地一滾又站了起來。

  這時他的雙腿不受控制地簌簌發抖,身上一陣陣酥麻,心臟「嗵嗵嗵」的幾乎要跳出腔子來,以致於一時根本說不出話來。

  他還沒有注意到,他的頭髮不但象毫豬似的一根根森然向天,就是他極為珍惜的那部鬍子也全都走了樣,鬍子蜷曲著,而且還在裊裊地冒著青煙。

  「得罪了,卡尼瑞大師!」

  傑迪瞟了他一眼,揮舞著電光閃閃的兩條長鞭,昂然向前行去。

  兩條電鞭在手,真是所向披靡、勢如破竹,原本不可能迅速突破的防線,在這無比犀利的兵器攻擊下,士兵們只能不斷潰敗,讓傑迪在槍林箭雨中向那絞刑架前不斷突破。

  「太帥了!」

  莎莉絲特驚歎,她和畢加索已經衝進了戰鬥方陣,他們跟前的士兵當然注意到了他們的存在,但是整個軍隊的注意力全被傑迪吸引住了,所以他們遇到的阻礙非常小。

  傑迪又奪了一匹馬,黑馬玄衫,雙手電光繚繞,長達四丈的兩條長鞭火花四射,如龍夭矯,驅馬前行則波開浪翻,千軍讓路。

  空中一隻隻獅鷲上下盤旋,卻不敢逼近他,四下裡喊殺震天,但如林的槍戟對他卻全無威懾。

  那份威風、那種煞氣,看的莎莉絲特眉飛色舞。

  「太棒了!」

  莎莉絲特又一聲大叫,同時踢飛了兩名從馬上躍過來的士兵,用魔杖又敲暈了一個。

  「太迷人了!」

  她的一雙眼睛完全被傑迪那魔神一般英武的雄姿給吸引住了。

  「你吃春藥了?」

  畢加索大哥一邊氣急敗壞地問,一邊一抖手腕,手中的劍花凌空閃爍,兩具頭盔飛上了半空,駭得失魂落魄的兩個士兵在被削斷的紛紛揚揚的亂髮中慌忙退了開去。

  「太暴力了!」

  莎莉絲特沒理他,這位淑女繼續尖叫歡呼,就像個看到偶像的小女孩,兩眼放光,臉蛋酡紅。興奮的手舞足蹈,如果說她吃了春藥,還真有七八分相似。

  其實。自已的情人在大庭廣眾面前大出風頭,何嘗不是一劑最強力的春藥?看自已地男人扁人,還是一個人扁一萬個人,爽啊!

  畢加索忽然發覺,其實女人比男人更喜歡暴力,不止喜歡她的男人對她「暴力」,而且喜歡她的男人對別地男人暴力。

  他很鬱悶地看看自已的打扮,一身英俊瀟灑的騎士裝,白衣如雪。風度翩翩

  一柄長劍。滴血不染。

  —

  「難怪傑迪喜歡穿黑衣,原來他知道現在的女孩都喜歡酷酷的男人啊!我的奶油小生造型真是失敗!」

  畢加索趁人不備,偷偷放鬆了束髮的帶子,將一綹頭髮遮到了眼睛前邊。

  只可惜他那一身精美的騎士白衫。再配上他俊俏白晢的五官,這頭髮往額前一擋,沒顯出酷厲地勁兒,倒是增添了幾分柔媚,非常的「風塵」!

  「小姐,我們來地似乎遲了一點兒」。遠遠的。傑迪出現過的山坡上。克麗奧小姐在四名侍從的拱衛下,出現在那兒。

  「那也未必!」克麗奧小姐淡淡地道。兩隻淡紫色地眸子眨了眨。漸漸恢復了碧藍的顏色。

  她是一名刺客,潛行匿蹤和超人的聽覺、視力,是保證成功和安全的必要手段。她只練過一種魔法,那就是鷹眼術,方才遠處發生的一切,都被她看在眼中,對傑迪這個人真正的實力,她有了進一步地瞭解,招攬之心也更濃了。

  「傑迪是亙在女王和公主之間地一塊心病,這個心病早晚要爆發,讓他們現在看清楚彼此地心也好,解決了這個障礙,更利於我們出面。如果沒有這場大衝突,一位女王、一位公主,而且還是敵對的國家,很難想像她們有勇氣接受對方,並且合作」

  「所以,這是一件好事。就怕……」,克麗奧小姐地一雙黛眉輕輕蹙了起來:「就怕真的鬧到不可收拾……。跟上去,見機行事!」

  五人五馬輕馳向前,向布坦尼的大軍靠攏,地上到處是巨大的石塊,犁開的地面看起來怵目驚心,不過前方已經沒有士兵阻止他們了,所有的士兵在向最後邊的絞刑架靠攏。

  「他看見我了!」伊麗莎白女王眩淚欲滴,看著人海中的傑迪。傑迪太顯眼了,士兵隊伍如海浪翻湧,但他就像一條移動的巨獸,所過之處波翻浪湧,在他身體方圓三丈之內,沒有人敢靠近。

  那兩名魔法師的魔力已經被汲取光了,兩個油盡燈枯的可憐魔法師眼睛一翻已經暈死在地上,傑迪手中令人心驚肉跳的電鞭也消失了,但是沒有武器在手的傑迪照樣不容輕辱,騎士團已經硬著頭皮和他們的團長糾纏在一起,傑迪對他們還算手下留情,而他們顯然也未盡全力,一條條人影不斷被扔出人群,卻沒有幾個人受傷。

  「女王,不如讓士兵們退後吧,他們不是傑迪團長的對手。這樣打下去,等他們耗盡傑迪的體力,傷亡將十分驚人,不如由我和白衣祭祀們施展『天雷霹靂』,以他的強悍體質,恐怕只有這樣才能對付他了」。

  加菲爾德大祭禮見傑迪目中無人直衝到台下,而老友卡尼瑞也被他弄的十分狼狽,不覺動了真火,起身上前對女王道。

  「天雷霹靂?」伊麗莎白女王身子一抖,她聽說過這手保命的神術,它的威力同禁咒無疑,希望女神教沒有人可以獨力施展這門神術,但是集合所有白衣大祭祀,卻能施展這一招,就算是一個鐵人,在這樣的神術之下也會被轟殺至渣,傑迪不可能同希望女神教的所有神術師作對。

  她猛地搖了搖頭,心中苦澀到了極點,痛楚撕心裂肺:「傑迪,我多麼希望你能選擇我,為我留下來。哪怕你得了消息,悄悄的趕來找我,向我求個情,我又豈會不放過她們?可你……你肯為了她們獨闖千軍,為什麼卻不肯為了我稍稍低下你驕傲的頭?難道我在你心裡就這樣毫不重要?」

  酸楚的淚水在眼中打轉,伊麗莎白女王強抑住哽咽,舉起潔白修長的玉手,指著傑迪道:「不,我要活的。一級騎士全部出動!」

  傑迪同騎士們纏鬥在一起,女王不下絕殺令,祭祀們的神術便全無用武之地。他們總不成把自已人也一塊兒殺了。

  「殺!」一級騎士們一一躍下高台,刀槍劍戟,至少十餘件武器帶著淒厲的風聲同時攻向傑迪,五顏六色的鬥氣象焰火一樣在傑迪身周閃爍不定。

  這些一級騎士武功遠非普通戰士可比,儘管十餘人合攻一個地方稍嫌狹小,但是他們你進我退,配合十分默契,充分發揮出了每一個人地戰鬥力。

  「呀!」傑迪一聲爆喝,順手奪過一柄雙手大劍。一腳把那騎士踢飛出去,長劍沿著正向他當面刺來的一柄鋼矛閃電般滑了過去。

  一陣令人牙酸的磨擦。那個騎士急忙縮手,才免了被削去手指的厄運。但是長矛被挑飛出去,擋住了凌空撲下的多洛雷斯,隨即傑迪拖著這名騎士向前疾奔。帶著一個人,他的動作仍是快捷如飛。

  向前一個俯衝,他又抄住了一名騎士的腳,雙臂掄起,兩名一級騎士成了他手中的兵器。四下裡都是希望女神教的一級騎士,這兩名被傑迪制住地騎士和他們彼此之間都極熟識。他們怎忍遞出兵器?

  傑迪將兩人舞的風車一般。眾騎士手中地武器紛紛後縮。生怕不小心刮碰上他們的身體,這時傑迪已經衝到了離那刑架不足十米的地方。他突然吐氣開聲,一聲大喝,手中的兩個人比拋石機拋出地巨石還快了三倍,狠狠擲向多洛雷斯和暴跳如雷的卡尼瑞。

  兩個人匆忙接住這兩名騎士,但是他們被擲過來的力道太大,卸力不及,卡尼瑞也和多洛雷斯也被帶著墜向地面。傑迪凌空一個翻身,手足並用,迅捷無比地向上攀去。

  無數支軍用利弩對準了他的身體,但是他們卻無法發射,木架上是數十名白衣祭祀,還有女王和加菲爾德大祭祀,傑迪終於脫離人海暴露在他們面前了,投鼠忌器之下,他們的利弩全無用武之地。

  傑迪縱身直上,一飛沖天,迅速掠過第一層的白衣祭祀們,穩穩地在第二層邊緣地一根橫竿上站定了。

  弓弦嘈切,十餘枝鐵翎箭趁機射了出去,利箭彷彿撕裂天空地狂猛閃電,朝他的後背疾射過去,淒厲的破風聲響宛若從地獄之底傳來,令人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死亡。

  「去!」傑迪只來得及看

  哀楚地素素女王一眼,衣袖向後一拂,一道半月形的著他手拂處舒展開來,這道金色光罩比起他在阿芬河畔對抗水系高級魔法「碧傾萬里、冰之禁錮」時,顏色要淡的多,看來這一番大戰雖有取巧和女王有意放水之意,仍然消耗極大。

  利箭觸到那金色屏障,爆出一串串耀眼的火花,然後就像投入了虛空,全都消失了。傑迪的身子只是微微晃動了一下,便又重新站穩了腳跟。

  「小子,不要走!」卡尼瑞和多洛雷斯大叫著跳起來,像兩隻大鳥似的躍到空中,在木架上借了兩次力,騰身跳到了比他更高的位置,兩位大師動了真火,竟然不顧身份同時出手了。

  一青一紅兩道劍罡宛若張牙舞爪的出水神龍沖宵而起,傑迪沿著橫竿如行雲流水一般向後滑動了三四丈,正好避開兩個人的攻勢,卡尼瑞兩人一左一右也落到了橫竿上,正好將他夾在中間,雙劍一橫,劍刃上一團鬥氣如同猙獰燃燒不斷扭曲變化的烈焰,盯住了傑迪的身子。

  台下的士兵全都仰起臉來看著木架上方,伊麗莎白女王正要急步上前,也被加菲爾德大祭祀攔了下來,他的杖端一道道奇異的光彩不斷閃爍,顯然也是暗蓄力道,以防傑迪真的攻擊女王。

  海倫公主站在最高處,看著陷於困境的情郎,心中百轉千回,如同刀割。她和伊麗莎白女王既是賭誓,女王又以希望女神的名義發下了賭誓,當然不會真的捆縛她,現在眼見傑迪為了她不惜一切,除了感動,她的心裡只有無盡的悔恨:

  為什麼要答應這麼荒唐的賭誓?若是傑迪有個什麼閃失,她還怎麼活下去。只要兩個人相知相愛就可以了,愛需要把它虛榮地表現給別人的看,獲得他們的承認嗎?

  愛一個人。不論貧窮與富足,不論尊榮與淪落,一旦愛了。交付出的就是自己的所有,哪怕拼盡最後一滴血,只是為了那無言地承諾。

  今天,傑迪‧薩克爾用他至純至剛的行動向天下昭示著對自己的愛意,可自已的所為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難道不是一份女人的虛榮和驕傲?傑迪的傷在身上,她的傷卻在心裡,因為她覺得自已愧對這份情意。

  現在的她,真是讓她為了傑迪粉身碎骨也絲毫無悔,只要傑迪說一聲。哪怕再不合理、再不願意,她都會毫不猶豫地去為傑迪做任何事。因為她終於明白:愛是付出。不是佔有。可是這深深地情感全都壓抑在心頭,此時此刻她什麼都無法表達出來。

  杜維和巴托一雙眼睛瞪的好大,他們看到兩位聖騎士已經再度出手了。青濛濛地劍氣和暗紅色的劍光一左一右,如同雙龍戲珠。中間則是一身黑衣赤手空拳的傑迪,三個人兔起鵲落,你來我往,動作快捷無比。

  空中幻現出七八個卡尼瑞持劍的身影,七八柄利劍從不同地刁鑽角度朝著傑迪的全身要害破空而至,每一記攻勢都快如閃電。在空中留下一片扭曲的殘像。另一側的多洛雷斯卻不以快見長。他的每一劍都清晰可見來龍去脈,但是劍上彷彿凝著如山的力道。哪怕明知其來勢,也不可正面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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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17:36:35
 傑迪雙腳互為支點,忽左忽右,身子如陀螺般狂猛地旋轉,黑袍飄起,身子扭曲地已經不成人形,看起來就像一團吞吐變化地黑色火焰,三個人的打鬥大異常理,四下地士兵目瞪口呆地望向激戰中的三人,連莎莉絲特和畢加索急急奔向絞刑架下也沒有去理了。

  忽然,急劇變幻的三個人影同時停了下來,漫天的劍影瞬間消失,三個人幾乎貼到了一起,傑迪和卡尼瑞身形錯開,卡尼瑞的長劍刺穿了傑迪的袍子,從他右肋下貼身而過,劍鋒斜指下方,而傑迪一手扼住了他的脖子,指尖上露出鋒利如刀的指甲,隨時能把他的頭扭為兩半。

  後邊,多洛雷斯火紅色的劍身緊緊抵在傑迪的後心上,劍刃上的鬥氣紅光火焰般忽起忽落,這一劍只要刺下去,不但能洞穿傑迪的心臟,他的五腑六髒都會被鬥氣破壞的一塌糊塗,再強悍的生命也會就此終結。

  三個人就這麼立了許久,傑迪喉頭一動,彷彿強抑下一口鮮血,這才轉向女王,淡淡一笑道:「迄今為止,我只傷人而未殺人,對我來說,這是平生第一次。因為,我只想帶她們走,並不想傷害你。」

  傑迪一說話,女王身形頓時一顫,淒然笑道:「你已經傷害我了,傑迪。不止是現在,你帶她們走,就是為了幫她們復國,到那時,你還是要和我兵戎相見。」

  傑迪側首想了想,很認真地搖搖頭:「你說的沒錯,但……那意義不同。」

  女王的眼神在傑迪身上留戀,看著眼前這個傷痕纍纍、大腿上還刺著一截斷矛的男人,她的一顆心飄飄悠悠,簡直不知身在何處。

  在加菲爾德府上,傑迪把她當成了一個小侍女,帶著她到聖林寺去看僧侶演武。

  在血玫瑰騎士團的總部,她為傑迪端茶倒水,兩個人一齊探討教務大事;

  在山澗中遇襲,傑迪彷彿從天而降,護住她一齊進入通天世界,背著她在彷彿巨人國的荒原中跋涉。

  在通天塔下清澈的泉水旁,兩人以天為幕、以地作床、盡享魚水之歡……

  這些甜美的回憶混合著酸甜苦辣的無法言喻的心緒紛至沓來,彷彿糾結纏繞的籐蔓,在一瞬間爬滿了素素女王的心房。

  這一刻,她忘記了沙場,忘記了王國,忘記了嫉妒和責任,心中裝滿了傑迪薩克爾的一切,只有他的一切。這種甜蜜而又酸楚的感覺,令她無法自拔地迷醉其中,她多想放棄一切,撲到他的懷中。

  「陛下?陛下!」身旁幾聲呼喚,把她從紛亂如麻的情思中喚醒過來。她的責任、她的理智,重新回到了她的心中。她,不只屬於她自已。她屬於整個王國。

  但是,她還想做最後的努力,只要還有一線希望。

  「傑迪,海倫給你的,我都可以給

  的身心,我的一切。為什麼,你可以為她而放棄一般殘忍?」

  「因為。你們都是我想呵護、想愛的人,但是……你是強勢的一方。而海倫和莉婭她們,卻是弱勢的一方,我無從取捨,也別無選擇!」

  伊麗莎白女王輕撫戒指。白光一閃,一個寶盒出現在她的手中,輕輕一按卡簧,盒子彈開了。她癡癡地凝視著盒子裡的東西,喃喃地道:「我是強勢的一方麼?不,無論是愛情還是人生。她們都遠比我更幸福。

  傑迪。這是你送給我的禮物。也是我生命中最珍貴的一件禮物,我把它保存下來。回到王城之後,又用空間戒指將它保存起來,時刻帶在身邊,我本以為,它將成為你我愛地見證,成為我幸福的起點,可是……在我對人生已經絕望的時候,是你給了我希望,現在你要殘忍的再取走它麼?」

  「我送給她的禮物?我何曾送給過她什麼禮物?」傑迪暗暗納罕。

  伊麗莎白女王緩緩的把盒子朝向他的一邊,那只寶盒裡靜靜地躺著一件東西,那是一頂野草編的遮陽帽,草莖已經都枯乾了,顏色破敗,但是保存的非常完好,乾枯的樹葉都還掛在上邊。

  傑迪看了半天,還是沒有想起這是什麼東西,自已幾時送給她的。在女王扮成小侍女,在他陪同下去「聖林寺」看僧侶們練武地時候,他在路邊曾經摘下新鮮地草葉,編成一頂遮陽帽,親手為她戴在頭上。這件事傑迪早已忘記了,哪知道伊麗莎白女王卻念念不忘。

  「你看,它已經乾枯了。當初,你把它戴在我的頭上時,它還是翠綠的,散發著嫩草地青香……」

  女王款訴衷曲,傑迪抬頭看了看他的兩位好友和中間淚流滿面的海倫,一時不見莉婭和洛麗塔,他的心中就有些緊張,再見海倫滿臉是淚,還道她受到了女王的虐待,哪裡還有心思聽女王吐露衷腸。

  他打斷女王的話,說道:「或許,它的乾枯早就昭示著我們的今天吧!你可以恨我、怨我、甚至追殺我,但是今天,我一定要把她們帶走!」

  他忽然放開卡尼瑞,舉步向第三層的木梯走去。他主動放開卡尼瑞,將背部完全暴露給他們,只要女王沒有下令,兩位聖騎士又如何還能再出手?

  伊麗莎白女王見他的腳邁上了樓梯,心中無比絕望,她忽然高喊一聲:「傑迪,你真的這麼狠心?我……已經懷了你的孩子!」

  傑迪的腳步一下子停在了那兒,巴托瞪大了一雙綠豆眼,杜維卻在不停地翻白眼,而海倫公主……,震驚之餘,她忽然發覺自已心裡竟全都是羨慕,還有嫉妒……

  加菲爾德大祭祀和兩位聖騎士臉上的神情更是精彩,女王的兒子就是阿匹亞和布坦尼王國未來的君王,而現在聯合王國的城防軍正在和未來君主的父親在交戰,這筆帳真是越算越混亂。

  傑迪慢慢轉過了身,一雙眼睛盯住了女王。女王本已黯淡的眼神亮了起來,她的嘴角甚至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她就知道,這樣一定能夠留住傑迪的,如果說自已的真情和自已的王國,仍然不能取代海倫公主在傑迪心中的地位,那麼再加上與他愛的結晶,他還會不回頭麼?

  「傑迪,走回來,抱住我!你和海倫一起生活了三年,而和我在一起還不到三個月,你選擇她情有可原,我原諒你的無情和對我的傷害。只要你留下來,今後好好的對我……」,女王在心底裡吶喊著,希冀的目光盯著傑迪的臉。

  但是,那剛剛露出的一絲笑意慢慢僵在她的臉上,她在傑迪的眼中看到的是鄙視和厭惡,那眼神是那麼冷,把她打進了深深的地獄,寒澈入骨。

  「或許是因為你不知道我的出身,女王陛下,」傑迪的聲音也冷了下來。

  「我最痛恨三件事,一是朋友的背叛。二是替人背黑鍋,三是受人肋迫。今天,你用海倫她們的生命逼我做抉擇。已經犯了我的大忌,現在,又想用另一件事來脅迫我?我討厭用心機的女人,更討厭被人脅迫!」

  「因為,我也曾是一個王者!一個真正地王者,永不在脅迫下妥協,這是天生王者的驕傲!」

  「吧嗒!」盒子落在地上,草環跳躍了幾下,重新落回盒子。破碎的枝葉散落在盒底,女王已經陷入徹底的絕望之中。渾身冰寒澈骨,兩眼一片漆黑,她聽不到、也看不到,那顆心已經沉進了無底深淵……

  「快放開我!」海倫顫抖著聲音低聲道。

  「什麼?姐姐。為什麼要放開你?讓傑迪哥哥親手為你解開繩子不好麼?一位英俊的騎士,獨自闖進龍巢救回他的公主……」,小莉婭的聲音十分的陶醉。

  「不!騎士有騎士的高傲和尊嚴。再美麗地公主,也不可以濫用別人的感情來滿足她的虛榮。傑迪用他的行為,表明了他的心,現在。該是我向他道歉的時候了。

  莉婭。你記住。被人捧在掌心裡呵護地時候,也不可以忘乎所以。被人寵慣了的女人,常常會忘記這一點。我,現在心就像刀扎一樣難受,不要步我的後塵。通過這樣的考驗來變的成熟起來,是一種無論什麼時候想起來都會感到悔痛入骨的回憶。」

  「喔……」,小莉婭還是不太明白姐姐在說什麼,但是聽她說地慎重,她還是聽話地答應著。

  傑迪走到第三階上站住了,這一層台板上只捆縛著海倫、巴托和杜維,除此之外再無他人。傑迪長長地舒了口氣,忽然伸手握住大腿上地斷矛,眉頭一皺,猛地一下拔了出來。

  「啊!」海倫心痛地猛地一閉眼睛,牙齒把嘴唇都咬破了。

  傑迪喘息著,大腿上的傷口肌肉外翻,露出鮮紅地血肉,但是血液滲的並不多,尤其是他身上還沾滿了別人的鮮血,更難分辨是否是他流出的鮮血了。

  他舉起斷矛,一步步向海倫公主走去,要用那鋒利的矛尖劃開捆縛她的繩索。但是,海倫身上的繩索忽然自已解

  那繩子象蛇一般在她身上盤繞著,滑到了地面上,然縱,一個亭亭玉立的美少女便站在了那兒。

  這繩索,竟是莉婭公主用變形術變成的。

  傑迪愕然,繩索一解,海倫公主就猛撲過來,一把抱住了傑迪,眼淚漣漣地檢視著他身上的傷口。她慢慢滑跪在木板上,小心翼翼地撫著傑迪的傷口,忽然從自已衣襟上撕下長長一條,團起來輕輕為他擦拭著傷口。

  傑迪茫然道:「海倫、莉婭,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怎麼會……?」

  「等一等,讓我為你包紮上傷口再說」,海倫公主有些不敢搭言,她羞愧地說著,頭也未敢抬。

  莉婭吐了吐舌頭,先趕去為杜維和巴托解開繩索,杜維和巴托看起來也是一臉茫然,顯然他們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傷口處沒法擦拭乾淨,雖說傑迪的體質特殊,傷口處在迅速癒合,血液流出不多,但是外翻的肌肉可沒那麼快長好,一番激戰,那嫩肉上沾了些灰塵沙礫,就算用質地柔軟的布料輕輕擦拭也會痛的。

  海倫公主將傷口處的褲子撕大一些,將櫻唇湊了上去,用舌尖輕輕替他清理著傷口。傑迪被弄懵了,海倫公主出身嬌貴,向來愛潔,就算她深愛著自已,恐怕也不會想到用這樣的方式為他清理傷口,尤其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跪在那兒抱住他的大腿吮吸,簡直就像一個女奴……

  傑迪有些不安,可是海倫仍執意為他清理了傷口,然後將他的傷口包紮好,這才垂著淚站起來。這時巴托和杜維也走到了身邊,巴托莫名其妙地問道:「莉婭,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你怎麼會變成綁著海倫的繩子?洛麗塔去了哪兒?」

  莉婭公主毫無心機,立即應答起來。好在她口齒伶俐,前因後果被她片刻之間說的明明白白。表面上看來,這是伊麗莎白女王將了海倫公主一軍,借此脫出了她的控制。反客為主,重新掌握了主動。

  但是這一招海倫公主卻不得不接。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再加上爭寵較量的念頭。她們兩個又是高高在上,自幼被人眾星捧月慣了地天之驕女,這件事若不弄個明白,恐怕永遠都是海倫的一塊心病,於是一個看似荒唐的賭約便就此出籠了。

  最終誰是勝利者呢?恐怕誰也沒有勝,伊麗莎白傷心欲絕,海倫公主滿心悔恨,而可憐地暴風眼傑迪薩克爾遍體傷痕。

  為什麼越是聰慧美麗的女人越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呢?

  傑迪忽然想起一個不知什麼時候看過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武技超群的遊俠。在他的身邊有三位美麗的姑娘,既是他收養的孤女。也是他的助手,精通毒藥、化妝等技能。

  這三位聰明絕頂地姑娘就因為想證實她們在這位遊俠心目中的位置,心甘情願地被人利用,扮成被人擄走地模樣。留下線索去了大沙漠。害得那位遊俠找到他昔日的兩位好友一齊趕赴大沙漠,結果迭遇強敵,幾乎全都死在那兒。

  應該不是以前看過的騎士小說,那種小說永遠都是公主與色龍的故事,沒有那麼多姿多采,這可能是他繼承地那個異世靈魂保留的記憶碎片吧。

  「女人的心理……」。傑迪默然。當他瞭解了真相。一時卻不知該驚該怒。責備海倫麼?她那雙滿是歉疚和悔恨的眼睛,已經將她的心情表露無遺。還苛責甚麼?

  小狐女不在,伊麗莎白女王當時盛怒之下命令搭建絞架,但隨即想到這個小狐女看來最是無害,但她的精神誘惑實在太過厲害,就連兩位聖騎士都一再被制,其他的人絕難克制,而自已迫於誓言又不能真地拘錮她,怕她臨陣搗蛋。

  而海倫也知道小狐女在傑迪面前最是乖巧不過,她也憋足了勁想給女王一個厲害瞧瞧,證明自已地傑迪沒有變心,不希望小洛麗一時不忍壞了大事,便將她留在了城中,好在伊麗莎白女王答應過,無論賭注是輸是贏,今後都會和她在疆場上正面決戰,此時決不追殺,倒不虞安全問題。

  傑迪一路上鬱積的怒火方才全都發洩在素素身上,現在弄明白了整樁事情,反而只剩下茫然了。他和素素地事,還沒有告訴海倫,現在鬧出這麼大的事來,事情不說也已經明瞭了,原本覺得難以啟齒的難題,就此說開,失落中又有些解脫的輕鬆,可是更多的卻是難言的煩燥,他……現在有些怕見素素了。

  「我們……走吧!」傑迪只說了這一句,便硬著頭皮轉過身,當先向台階走去。海倫和莉婭看了眼不以為然的巴托和杜維,也忙跟在了後面。

  此時,畢加索和莎莉絲特、克麗奧小姐均已趕到台前,女王識得畢加索兄妹,卻不認得克麗奧小姐,不過她此時也懶得詢問了。

  克麗奧和畢加索大扮和事佬,再三勸說伊麗莎白女王既然放他們走,不妨再大方一點,乾脆順水推舟否決布坦尼大公的非法侵略,承認克羅亞王國的合法地位。

  如此一來,以克羅亞王國孤懸海外,必須依托阿匹亞和布坦尼聯合王國才能與外界溝通的條件,和女王如此慷慨的行為,必可保證兩國和平友好、締結聯盟。

  克麗奧小姐更是隱晦地指出,傑迪一旦瞭解真相,對她必然心生愧疚,如果她再這樣高姿態,那要挽回傑迪的心簡直是易如反掌。

  不料這句話卻一下子激怒了女王。她柳眉倒豎,俏臉含煞地道:「我的尊嚴和我的心,已經被他拋到地上,踐踏的一文不值!我不再需要他,更不想和他再有半分牽連……」。

  她看到克麗奧小姐手裡捧著的盒子,怒不可遏地搶過來狠狠擲在地上,聲色俱厲地道:「我伊麗莎白素素與傑迪薩克爾從今日起義斷情絕,天地可鑒!除非這匣中枯草死而復生、重現翠綠,否則地老天荒,永如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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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17:37:18
第145章 糾葛


  因為兩個驕傲的女人搞出的這種把戲,弄出這麼大的陣仗,傑迪頗有一種無力感。他對伊麗莎白本來隱隱的有些愧疚,可是走下木梯時,恰巧聽到女王那剛烈決絕的誓言。

  傑迪停住了腳步,默然半晌,忽爾掉頭向階下走去。

  大批的戰士簇擁在刑架下,一張張硬弓張而待發,騎士緊握利劍鬥氣凝聚、神術師們則默默吟唱咒語,一個個如臨大敵。

  「女王有令,放他們離去,不得阻攔!」加菲爾德大祭祀得女王授意,高聲宣佈。風系擴音術將他的命令傳達到了全軍,戰士們默默地放下了刀槍,注視著這個獨闖千軍的男人,目光頗為複雜。

  雖說彼此現在是敵對關係,但是在他們每一個人眼中,都有尊敬、欽仰和佩服的神情。衝冠一怒為紅顏,該為之激動的應該是女人,但是單槍匹馬闖千軍,不關目的是什麼,卻是每一個戰士都由衷敬佩的猛士。

  克麗奧小姐拾回草環放進盒子,走回悵然若失的伊麗莎白女王身邊,焦灼勸道:「女王,你若真的鍾情與他,何必計較他方纔的失言?他能對海倫公主如此深情,對你又豈能沒有情意?只因他誤以為你是以海倫脅迫、又欲殺害她們,這才怒不擇言,為了一時意氣之爭,放棄心中所愛,這值得嗎?」

  女王的臉素淨如玉,不見一絲血色,但是憤怒壓抑了心中的悲痛,她現在的情緒倒還好些。眼看著傑迪沉默半晌,終是沒有走過來。而是揚長而去,素素女王咬碎了銀牙,聽到克麗奧這些講。她微微抬起了頭,問道:「你是什麼人?」

  「我是……」,克麗奧目光一閃,瞟見此階台上只有女王親近之人,畢加索又是知道她計劃的人,便道:「我是克麗奧佩特拉,來自帝京奧貝斯坦家族。我有非常重要地使命……」

  伊麗莎白素素畢竟是一國之主,雖精神頹喪、飽受打擊,但是自制力畢竟極強。一聽這話就知必有要事,她素手一揚。制止了克麗奧,勉強綻出一絲笑容道:「很抱歉,克麗奧小姐,回城後我再與你詳談吧。我……現在非常不舒服……」。

  她緩緩站起身來。克麗奧急忙上前一步一把扶住,低聲規勸道:「女王,我也是女人,我懂得你的心思。其實這件事你雖滿腹委曲,可他才是最無辜的呀。今天……」

  大祭祀和兩位聖騎士非常尷尬,他們年近七旬。這種小兒女地事情既插不上嘴又不便偷聽。乾脆裝聾作啞地避到了一邊去。

  「你不必再說了!」女王咬著牙。看著傑迪和海倫他們在士兵們讓開的一條人牆組成的道路上向外走去,卻始終不曾回頭看她一眼。一時心如刀割、怒不可抑:「大祭祀,我們回城!」

  克麗奧一聽心中大急,如今情人變仇人,未來的事不用想也知道,女王受此大辱,由愛變恨,這仇不報才怪。海倫公主暴露了身份,也必然提前發動復國大業,屆時阿匹亞女王和克羅亞復國軍就得在南疆挑起戰火,早就蠢蠢欲動的南方諸國豈肯放過這個好機會?

  到那時,帝京的危機未解,後方先已大亂,面對光明聖教的陰謀,這仗還怎麼打?可是眼前這情形已鬧的不可開交,還如何出言解勸?

  克麗奧小姐默默地遞過裝著草環的盒子,幽幽一歎道:「從此刀兵相見,你心中就真地快意麼?」

  伊麗莎白女王心中一痛,抬眼看見盒中敗葉凋零的草環,心中更覺淒然,兩行熱淚已忍不住撲簌簌地落下來,一顆顆濺在那枯黃地敗葉上。

  「我……說過了,除非這匣中枯草死而復生、重現翠綠,否則地老天荒,與他永如寇仇!」

  說話的如此決絕剛烈,克麗奧小姐實在無話可說了,她抬頭看了畢加索一眼,原指望這位盟友幫她說上兩句,卻發現這小子兩眼發直地盯著伊麗莎白女王的胸口,心中不由暗暗著惱:「這混蛋看著人模狗樣,怎麼如此好色?真該挖出他那對眼睛!」

  不料畢加索何止是明目張膽地看,居然還伸出了手,伸出手顫巍巍地指向女王飽滿的酥胸,結結巴巴地道:「你……你們看……」。

  「這個瘋子看來是活膩了,女王正在氣頭上,他……」,克麗奧小姐一邊想著,一邊下意識地看向女王地胸口,女王胸口曲線渾圓堅挺,十分曼妙,就連克麗奧小姐也不禁暗讚一聲,但她的目光向下一垂,小嘴兒忽然也張開來,驚得雙目圓睜,再難說出一個字來。

  女王懷中捧著的寶盒裡,那枝葉枯黃乾脆的草環此刻正在急劇地發生著變化,草莖變成了淺綠色,而且充滿了韌性,草莖上不斷抽出細嫩的葉片,顏色翠綠鮮艷,就連那綠草間十餘朵不知名的黃色、紫色、紅色地小花,也在結苞吐蕾,悄悄綻放。

  伊麗莎白女王看見二人神色,先是一奇,低頭瞧見盒中那草環展現地神跡時,不由也一下子呆在了那兒。

  這世間有魔法,但任何魔法也不能令枯萎無根地草木復活。魔法再了不起,也不能違背基本的生命準則。就像光明聖教最高明地神術「大復活術」,復活對象也得是剛剛採擷的植物或者剛剛意外逝去天壽未盡而且肢體完好的生物,否則這世上豈不是有人可以長生不死了?

  正因如此,所以他們眼見這匣中草環竟然真的變的鮮活翠綠,而且還在不斷的抽枝發芽,吐葉綻蕾,這才目瞪口呆。

  「幻術,這一定是幻術!」克麗奧小姐喃喃自語,兩隻綠色的眸子眨了眨,漸漸變成了深邃的淡紫色。「鷹眼術」不止能及遠,而且能破除幻術。但是在「鷹眼術」注視下,那草帽不但沒有任何異常,而且枝葉還在生長。在鷹眼術下觀察的更是細緻

  那股蓬勃的生命力似乎也撲面而來。

  畢加索騎士瞪大了雙眼,喃喃自語道:「這是個夢……一定是個夢……,千萬別他媽醒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去在自已大腿上輕輕掐了一把,茫然道:「不,不是夢,這是真地,真是一個奇跡~~~啊!!!」

  最後一聲變成了慘叫:「誰掐我啊?」

  另一側大腿好疼好疼。他猛地扭過頭去,只見妹妹一臉無辜地收回手。點頭道:「嗯,果然不是夢!」

  —

  這一聲慘叫一下子驚醒了女王,她渾身一震,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怔怔地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天意啊,女王陛下!」克麗奧小姐同樣莫名其妙,卻不失時機地說道:「看來你和傑迪先生情緣未斷,那麼為何不順其自然呢?你發下了誓,現在應了誓,你還要堅持已見麼?」

  伊麗莎白女王臉色一連數變。可她同樣驕傲自負、高高在上。今天被傑迪如此羞辱。她哪裡放得開面子,當著無數臣屬再次挽留傑迪?

  要知道他們三個。一個曾是橫掃魔獸草原的狼王、一個是克羅亞王國地長公主、一個是阿匹亞王國的女王,個個都是曾處於權於巔峰之上的人物,骨子裡都是很自負、很驕傲的人。

  這些深融骨髓的脾性和思想影響著他們的一言一行,那種天生上位者的理念和由其主導的行為,又怎麼可能和普通人的行為相同?若非如此,也不會有這樣荒唐地一幕了。

  克麗奧小姐察顏觀色,眼中掠過一絲狡獪的神色,說道:「好吧,你恨他辜負你的一片深情,那你就更不該放他離開。怎麼才是最好的報復?沙場相見麼?你錯了,就算他戰死,那也和你的個人恩怨無關,那是兩個國家之間的戰爭。」

  「你知道什麼才是最好地報復嗎?」克麗奧小姐興奮的兩眼放光:「不惜一切留住他,讓他徹底愛上你,為你操心、為你勞神,你想甩掉他就甩掉他,他還得苦苦哀求挽回你的心。」

  畢加索大哥目瞪口呆地看著正在教唆伊麗莎白女王的克麗奧小姐,似乎看到一對彎曲的紅色的犄角正在她的頭頂上慢慢長出來。

  「不讓他的心徹底地沉淪在你的身上,怎麼能出這口惡氣?男人就是這樣屬驢子的,哄著不走,打著倒退,不給他前邊懸一把草,怎能讓他乖乖地聽話?難道生了氣就一鞭子把他趕跑?驢子再倔,你摸清了他的脾氣也能玩弄於股掌之上!是吧,畢加索?」

  「啊?哦……,是啊,是啊,男人就是這樣的,哈哈哈……,哈哈……」,畢加索乾笑兩聲。

  克麗奧小姐俏眼一瞪:「既然知道,還用女王吩咐麼?還不去把他追回來?」

  「喔喔喔喔!」畢加索稀里糊塗地扭頭就跑。

  「等等,你知道見了傑迪怎麼說嗎?」克麗奧小姐喚住他道。

  「這個……,當然知道!」畢加索咳了一聲,板起臉道:「我雖是他的朋友,可他這樣冷血無情,連我都看不下去了。見了他,我會指著鼻子痛罵他狼心狗肺、愧對女王。

  今天在千軍萬馬面前,他威風也威風夠了,如果大男人愛面子,羞於當面向女王認錯,那他哪怕還有一點良心,也該留在布坦尼城裡,等機會見見女王,彼此把話說開……」

  畢加索眼都不眨,聲色俱厲、義正辭嚴地把傑迪罵了個狗血噴頭,克麗奧小姐滿意地點點頭,向他眨眨眼,說道:「那就快去,他不是還得進城去接那個狐女麼?攔住他,讓他待在你府上,聽候女王發落!」

  「喛!」伊麗莎白女王喚了一聲,可畢加索已經一陣風兒地跑下高台,跳上一匹站馬向傑迪追去。

  如果畢加索不這樣說,當著加菲爾德和卡尼瑞兩位聖騎士,伊麗莎白女王做為一個芳齡可可的少女,而且還是一位高貴的女王,她的尊嚴和體面是無論如何不容許她再說出挽留傑迪的話地。

  可是畢加索這番話雖然不失體面,以傑迪的個性又豈會接受?這個男人吃軟不吃硬,伊麗莎白今天已經是切身體會到了。他跑去這麼說,只怕傑迪會走的更快、更遠,對自已更不留情。這個帝京來地女人這不是給我添亂麼?

  女王咬了咬唇,忽然恨不得一把掐死克麗奧小姐。

  特蕾西女皇從灑滿花瓣的溫泉池中走出來,幾名身材高挑曼妙的侍女立即擁上來為她穿衣打扮。

  「真是太無聊了!這衣服左三層右三層的,能讓人燜斷氣兒,你們說,我原來奄奄一息,是不是就是你們幹的!」

  女皇剛剛穿上貼身小衣,披上一件薄紗,就不耐煩地推開侍女們舉著的各式各樣的華麗衣衫。杏眼圓睜地喝問。

  「陛下恕罪,奴婢不敢!」幾個侍女被唬的跪在地上。根本不敢多言。

  特蕾西女皇滿意地一笑,揮手道:「好啦好啦,把這些累贅衣服都收起來,朕就不追究你們的謀害之罪了。去去去。都離我遠一點兒!」

  女皇說完,便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幾個從小服侍女皇地貼身侍女無可奈何地互相看了一眼,姍姍起身,扭頭回顧,女皇已經跑的不見蹤影了。

  女皇從去年起疾病纏身,後來體質越來越弱。遍求名醫也難以救治。從兩個月前就開始整天半暈半醒。到後來更是氣息奄奄,隨時都可能斃命。可誰知道。前幾天她暈死過去,經太醫搶救過來之後,這沉~然不治而愈了。

  但是病雖治好了,女皇地性情竟也大變。女皇是帝國唯一的繼承人,從小就學習典章法制、治國謀略。她風度儀表無懈可擊,談吐文雅、氣質雍容、

  柔若水,可是病好之後卻像個精力旺盛沒有一刻能安孩子,往日的談吐舉止全然不見,簡直象換了個人似地。

  不過對這些從小服侍女王的侍女們來說,只要女皇健健康康地活下來了,那就比什麼都好,何況……現在的女皇雖然與往昔大不相同,可是……卻真的讓人很喜歡呢。

  她才十九歲,正是如花韶齡,可是往昔的她雖美若天仙、麗色照人,但是那過於沉穩凝重的氣質,卻讓她看起來像個三十歲地女人,總是少了點可親可愛年輕少女地氣質。

  女皇在皇宮裡奔跑起來,後邊跟著一大群地女侍,可一會兒功夫,她們就全被甩開了,她們哪兒跑得過這位女皇啊,一個個氣喘吁吁、釵橫鬢亂,不過她們倒不慌張,因為這幾天她們已經習慣這位女皇的新作派了。

  侍女們不敢明著說,不過私下都揣測女皇可能是沉疴日久,高燒傷了腦子,現在地女皇哪有一點女皇的樣子啊,她走著走著,看到一株芭蕉長得好,就能看著那新抽條的嫩蕊看上半個時辰,有時蹲在地上看著一群螞蟻搬家也能興致勃勃地看到用膳。

  泰戈爾帝國是歷史最悠久的大帝國,皇宮富麗堂皇,壯觀無比,僅房屋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間,亭台樓閣、假山池塘不計其數,誰知道女皇又跑到哪兒去玩了,反正一到用膳的時候,她肯定能神出鬼沒地出現在她們面前,所以這幾天女皇再失蹤,侍女們已經不再駭的花容失色了。

  女皇的內宮戒備森嚴,自對外宣稱女王染恙暫居後宮調養之後,她已經幾個月不曾會見朝臣了。不過條頓家族並不放心由奧貝斯坦家族把持的皇宮禁衛軍全權負責女皇的安全,城防軍是在他們手中的,條頓家族想盡辦法,最近在宮裡也安插了他們的勢力,兩股勢力互相監視、互相抰制,把內宮圍的是水洩不通。

  正因為這個原因,女皇徹底痊癒的消息雖通過秘密管道已經傳到了奧貝斯坦家族的掌權人佩特拉伯爵耳中,但是他們對女皇痊癒然性情大變,嬉玩調皮的說話還沒有真切的認識,因為一時沒有辦法避過條頓家族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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