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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玄城 -【修卦】(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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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6:49:27
第187章 新增長點

  辦公室中,周天星又撥通了趙志強的電話。

  「志強,有一條線索,你馬上派人跟一下。我剛剛接到線報,江航黨委書記賀延年正在和日本後籐家族私下接觸……」

  「是!」

  這就是當局長的好處,周天星再也不需要象從前那樣,不管辦什麼事,都要把來龍去脈向上級解釋清楚,只要他不主動提及情報來源,就沒有人敢問,老老實實按命令執行就是。退一萬步說,就算省局領導問及此事,他也只需要輕飄飄一句「根據線報」,就完全可以解釋得通。堂堂一局之長,在社會上秘密發展一些眼線,是無可厚非的。再說,只要情報準確無誤,有誰會真的關心情報的出處。

  這就是身為一方大員的特權,一般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什麼,因為其本人就是最高首長,只需要聽匯報,下指示,不必直接插手具體工作,把想要達到的戰略意圖向下屬的部門主管解釋清楚就行。

  實際上,整治賀延年、對付後籐拓光這類事,都不是周天星真正關心的。到了他這種級別,工作重點應該是謀人,而不是謀事,如果還把目光僅僅停留在實務層面上,只能說明他的能力和地位不相符。

  他目前考慮的主要問題是,藉機把川崎家拉進國安的視線,這件事已經做了,利用楚雄南和川崎家的關係,把後籐拓光秘密來東海的消息透露給川崎家,促使川崎明秀採取某種行動。同時,把後籐拓光納入監視範圍,這樣一來,不管川崎明秀採取何種行動。都會落入國安員們地視野。接下來,一鍋燴兩家,就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與此同時。周天星還在著手安排另一件事,自從看到吳從龍接機的那一刻。在他心目中,已經宣告了賀延年死刑,但其空出來的位子,就需要早做安排了,這就是他今晚約見錢思健地真正原因。

  處理完這些事後,周天星正想離開這間狹小的辦公室,回國安局處理公務,不料又聽到敲門聲。進來的是聶玉琳。

  聶玉琳顯然是一路小跑趕來地,面頰潮紅,還在微微喘氣,目光中卻儘是發自真心的喜悅。

  早在周天星就任客艙部經理之初,就把聶玉琳從法務部調了過來,擔任辦公室主任,不過後來周天星事務繁忙,就顧不上江航這一頭了,所以近幾個月來,兩人基本上沒見過面。唯一地一次還是在周天星的婚禮上,聶玉琳作為嘉賓應邀出席,見面後也只來得及打了個招呼,根本沒機會深談。

  她今天穿的是一套很襯身材的江航制服,黑西服白襯衫包裹下的窈窕曲線,益發顯得玲瓏有致「這麼急過來,有什麼事啊?」周天星笑問道。

  聶玉琳俏臉一紅,有些慌亂地避開他的視線。輕聲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剛才去外面辦事了,剛回來就聽人說你來了。我想……你可能會有事找我,就過來看看。」

  屋子裡陷入異樣的沉默,此時此地,周天星就不知說什麼好了。其實,聶玉琳的心思他早有察覺,私心裡也有點意動,只是,他畢竟不是傳說中地情聖,不可能處處留情。然而,這件事一直拖著,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咬咬牙,周天星終於決定,趁這個機會和她把話說清楚。

  「玉琳,其實我也正好有事想跟你談,坐下說吧。」

  「嗯。」

  下意識地,他又端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然後直視著她,認真地道:「最近我聽到一些風言風語,好像是關於我們兩個的謠言,你應該一直在承受這些壓力吧。我是這樣想的,不如這樣,我給你安排一下,調到政府機關去工作,換一個環境,你看好不好?」

  聶玉琳的臉更紅了,她坐在沙發上,幾乎把頭埋進了胸口,卻死死咬著下唇,一聲不吭。

  周天星輕輕歎了口氣,斟酌著詞句道:「對不起,這件事是我沒有處理好,連累了你,我是這麼想的,如果你換個環境,再交個男朋友的話,那些謠言就不攻自破了。其實嘛,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女孩子的青春可耽誤不起啊,你說是不是?」

  聶玉琳還是不說話,周天星沒詞了,只得陪她乾坐著。

  過了足足五六分鐘,才聽到她用細如蚊蚋的聲音道:「天星,我一直有個心願,只要你能答應我,我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周天星精神一振,立刻道:「你說,只要我能辦到,一定幫你完成。」

  女孩臉上現出掙扎之色,終於,說出一句讓周天星無比震驚的話:「一個晚上,我只想和你呆一個晚上,就當……是一夜情吧,我只想……把我的初夜……交給我最欣賞地男人,那個人就是你。」

  這一回,周天星算是徹底覺悟了,他這輩子,已經無藥可救了。

  走出客艙部大樓時,周天星也不知心頭是何滋味,從本心講,他實在不願再惹情債,可是,人家都把話說到那種地步了,至少在他看來,用任何方式拒絕都不合適。這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單純的感情問題了,而是涉及到對方身為女性的尊嚴。總之,那些話他是說不出口的。當然,這純屬周天星的個人觀點。

  心魔不知又從哪兒爬了出來,捧腹狂笑:「哈!這才像我的兄弟嘛,早就跟你說了,別去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俗世教條,想幹就干,想上就上,這樣的男人才做得爽嘛,啊……」

  毫無懸念,剛跳出來地心魔又被一個震盪。嚎叫著滾回老家去了。

  遠遠地,前方隱約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周天星回過神時。一對男女已站到他面前,是楊霆和葉楓,後面還有黑壓壓一大堆人。足有二三十個之多,都是體格精壯地小伙子。大冷的天,卻都只穿著單薄地運動服,其中還有不少人抱著足球。

  周天星見這情形,不由失笑,向楊霆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啊,大冬天的還跑出來踢球,穿這麼少,當心凍著。」

  楊霆還沒答話。葉楓就笑著在旁解釋道:「周經理,你最近一直在外面出差,還不知道吧,最近公司總部要辦一個足球賽,每個分公司都要派代表隊去南都比賽的,正好楊霆最近放長假,我就拉他過來給咱們江航隊當臨時教練了。」

  楊霆也跟著笑呵呵道:「周經理,你上回不是說想學踢球地嘛,要是沒事,就一起去吧。」

  一提到踢球。周天星眼睛就亮了,自從在北京看過一場球賽,他就愛上了這個運動,只是最近一直都很忙,沒空參加娛樂活動。低頭看看表,剛過下午點,橫豎也沒什麼要緊事,只要五點前回國安局就行。於是爽快地道:「好。咱們一塊去玩玩。」

  江航內部就有個縮小版的足球場,就在飛行部和客艙部地單身宿舍附近。還有籃球館、健身房、游泳池等設施,主要是提供給飛行員們日常鍛煉之用。

  周天星跟著他們來到球場上,楊霆先指導球員們做了熱身運動,就把二三十個小伙子放到場上自由練習,然後來到周天星身前,笑道:「周經理,要不你也換身衣服,我先教你點基本腳法。」

  周天星苦笑道:「我倒是也想換,可是又沒什麼準備,到哪兒去找套運動服來啊?」

  「這好辦。」

  楊霆一聽就樂了,轉過頭,向著球場上吆喝起來:「哪位住宿舍的兄弟幫個忙,去給周經理拿套乾淨的運動服過來,還有球鞋。」

  話音剛落,馬上就有人跑出來,一溜煙奔回宿舍,不多時就抱著一個大方便袋回來,裡面都是他需要的衣物,雖然不是很合體,總好過穿西服踢球吧。

  當下,他就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把運動服換上,又想起西裝口袋裡還有槍和證件,隨便扔不安全,索性把換下的衣物全都塞在袋子裡,交給葉楓保管。

  這時的球場上,除了正在訓練的球員們,場邊已經漸漸多出不少觀眾。由於集體宿舍就在附近,其中絕大多數都是當天沒航班地單身飛行員和乘務員,閒得無聊過來湊熱鬧,嘰嘰咯咯在旁評點說笑。

  化神期的修道人,學習速度是相當驚人的,沒花多大功夫,周天星就在楊霆指導下,掌握了一些基本腳法。當然,這種掌握只是很初級的層次,勉強算會踢。不過即便是這樣,也令楊霆嘖嘖稱奇,對周天星的足球天賦大加肯定。當然,這種肯定也是處於業餘級的範疇,周天星畢竟不是真正的運動天才,身體素質平平無奇,只是學習能力比較強。

  第一次親身踢球的周天星,感覺還是相當爽的,只恨自己為什麼以前那麼懶,從來沒想到享受運動的樂趣。其實這也不能怪他,修道前他一直體質不佳,念中學地時候,最討厭上的就是體育課,尤其不喜歡長跑,每回測驗都是勉強達標,當然不會對體育產生多少好感,如今就不同了,雖然力量方面和以前差不多,可是勝在耐力悠長。比方說,如果他和楊霆拼百米衝刺,肯定會被人家甩在後面老遠,可要是跑馬拉松,世界冠軍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

  踢了會球後,周天星和球員們也慢慢混熟了,這些人都是江航員工,沒幾個人不知道他的大名,只是從來沒接觸過,起初還有點生分,一起玩了一會兒後,發現周天星其實並不像傳說中那樣飛揚跋扈,反而是個很隨和可親的人,言笑不禁,不知不覺中,關係就親近了不少。

  事實上,這種公司內部組織的比賽,誰都沒有真把勝負當回事。不管是看球的還是踢球地,大多就是找個樂子,尤其是這些球員,能夠利用上班時間名正言順地在球場上玩。當然很開心。因此,每個人地心態都很放鬆,包括楊霆這個臨時教練。也只是把這件事當成陪女朋友地休閒活動,簡單訓練一下基本功後。就把場上球員分作兩組踢對抗賽,同時在旁有一句沒一句地進行指導,還時不時跑到葉楓那兒,向她討礦泉水喝,順便打情罵俏。

  周天星自然也加入訓練賽,被分配了個左後衛的位置。以他目前地程度,根本不懂和別人怎麼配合,只知道兩眼盯著球。有機會就上去和對方球員搶。很自然的,以他的直覺,搶斷成功率高得驚人,再牛地前鋒也不可能繞過他的位置,就算搶不到球,他也能把球踢飛。

  踢著踢著,腦中不覺陷入遐想,心道:「運動真是很有益身心健康地,沒事的時候找一幫人踢踢球,多爽。看來以後我也得學學籃球、排球什麼的,對了,下回讓方梓明想法子在小區裡也建個足球場,以後還是少玩點遊戲,多做點運動吧。」

  正思量間,忽然感到身邊有些異樣,定了定神,這才發現。原來所有人都把視線集中在他身上。而且,每個人的神情都有點古怪。

  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又檢視一下身上的衣服,感覺沒什麼值得驚奇的地方,正莫名其妙間,忽聽一人高聲叫起來:「我X!太牛了,誰敢說他今天是第一次踢球,反正我是不信,太沒道理了,一個後衛帶著球跑遍全場,還進了。」

  頓時,嗡嗡聲大作,幾乎所有人都在七嘴八舌地接著這話題議論。

  原來,就在周天星剛才走神的時候,在不知不覺中搶到一個球,然後下意識地帶著球從大後方一直跑進對方禁區,其間沒有和任何人打配合,無視所有攔截,單刀赴會,最終還把球射進了門,只是有個小小地遺憾,這是個越位球。儘管如此,這個無效進球還是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面對此情此景,周天星自己也無語了,心想,要是能建成一支由天機宗門人組成的國家隊,就算腳法再爛,今後的每屆世界盃,中國人肯定都是冠軍,什麼巴西阿根廷全都靠邊站了。

  突然間,靈機一動,無比驚喜地想到:「對啊,我怎麼像頭豬似的,從來都沒想到過,如果我真能讓中國國家隊拿到世界盃冠軍,不管是不是球迷,十三億中國人肯定都開心,同時還可以直接提振中國的足球產業,這不就是天大的功德?」

  一想到這裡,直喜得他抓耳撓腮,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能辦成這件事,將會獲得多麼驚人的功德。

  「對,有道理,實在太有道理了,什麼巴西阿根廷的,這些國家全加起來也沒多少人,就算他們不開心也無所謂啦,畢竟輸了球就產生怨念的人,只限於那些很沒品的足球流氓,大多數正常人類都不會因為輸球而怨恨別人地,所以怎麼算都是件天大的功德啊。」

  心中有了計較,單純的娛樂就變成有目的的行動了,不過周天星還不想一下子就搞得驚世駭俗,令所有人都不把他當普通人類看待,所以在接下來的比賽中,他就刻意稍加收斂,沒有表現出太驚人的直覺,況且他目前腳法還相當生澀,基本上沒有再次引起轟動。

  不過,他還是明顯感到,站在場邊的楊霆雖然沒說什麼,但內心中對他地興趣陡然拔高數倍,在其後地訓練賽中,一直在非常認真地默默關注他,兩眼睜得溜圓,幾乎對他的一舉一動都不放過。

  娛樂地時間總是顯得非常短暫,兩個多小時的訓練轉眼即過。不出所料,臨別時,楊霆把周天星拉到一邊單獨說話,開口就道:「周經理,我發現你蠻適合足球的,你的球感相當好,不是說你的技術,而是臨場應變能力,還有對場上局勢的掌控力。真的,如果你能好好訓練一下的話,說不定將來能成大器呢。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在想,像你這麼高的天賦,不踢球有點可惜。」

  周天星心中偷笑,卻裝出一臉茫然,訝道:「我的球感真的很好嗎?我怎麼覺得我老是丟球。」

  楊霆笑了,點頭道:「你說得沒錯,其實我也覺得你的基本技術不行,因為你身體的協調性和力量都不怎麼樣,不過我發現,你的耐力不錯。而且你的大局觀非常強,感覺非常敏銳,這才是你最大的優點。坦白說,到了你這種年紀才開始練球,實在晚了點,不過我覺得,你的優點應該可以彌補這些不足,只要你腳法基本過關,完全可以向球隊隊長的方向發展,也就是球場上的領軍人物。」

  「原來是這樣,看來我還真的要考慮一下是不是改行了,呵呵!」

  周天星半真半假地笑道,心想:「楊霆這個點子還是不錯的,不如我就順水推舟吧,就算我腳法再爛,領導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強,在球場上坐鎮指揮還是沒問題的,其實就按中國足球這現狀,根本不需要拿什麼世界盃,只要能殺進世界盃,全國人民就都開心死了。哈!海量功德不就滾滾而來了。」

  雖然心中打著如意算盤,面上還是要裝裝矜持的,非常謙虛地道:「既然這樣,我就試試看吧,我以後在家沒事就練練。」

  楊霆正容道:「我覺得你最好還是能接受一下系統訓練,不過這對你來說,應該也花不了多少時間,要不下回你來我們基地,和我們教練具體談談?」

  周天星正中下懷,笑道:「那好,我有空就去。」

  和楊霆分手後,周天星就驅車回了國安局,剛進辦公室,趙志強就聞訊跟了過來,一進門,就把一疊材料放到他辦公桌上,興奮地道:「周局,你上午提供的線報完全屬實,賀延年果然在和日本人秘密接觸,對方的背景我也通過有關渠道基本查清了,是日本國內一個很有影響力的大家族,你看,這就是我們剛剛得到的資料,這個後籐家,在日本軍政兩界都擁有根深蒂固的潛勢力,尤其在軍界,那個所謂的自衛隊裡,就有不少後籐家的子弟身居要職,這次來我市的,就是現任家老後籐大翔的兒子,後籐拓光。」

  周天星自然早就知道這一切,但還是裝模作樣地把那份資料仔細看了一遍,皺眉道:「賀延年,和後籐家這麼熱乎,他到底想幹什麼?志強,這件事你一定要盯緊點,但是對賀延年本人,要注意工作方式,畢竟是一位副局級的領導幹部,鬧出笑話來影響不好。至於這個後籐拓光,就要給他上點手段了。」

  趙志強心領神會,笑道:「你放心,這個小日本不犯事則已,只要他敢齜牙,我立馬就抓他個現行,跟東洋鬼子沒什麼好客氣的,沒事我就先下去了。」

  周天星點頭道:「去吧。」

  趙志強轉身走到門邊,剛伸手握住門把,忽然轉回頭,一本正經地道:「周局,我的辦事效率還算挺高的吧?」

  周天星微微一怔,脫口道:「不錯,是挺高的,這麼快就掌握了這麼多資料。」

  「是這樣的啊,可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不太滿意啊。」

  「沒有啊,你怎麼會這麼想?」

  「可是,要是滿意的話,怎麼一點獎勵都沒有啊?」

  周天星這才醒過味來,不禁又好氣又好笑,拉開抽屜,隨手從裡面摸出兩包特供長白山,照他面門就扔,趙志強反應極快,只用一隻手就接住兩包煙,嘿嘿一笑,哧溜一下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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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一夜情

  打發走趙志強後,周天星辦公桌上響起悅耳的鈴聲,摁下通話鍵,揚聲器中傳出一個恭敬的男中音:「局長,現在有空嗎?有一份加密件需要您簽批。」
  
  「進來吧。」
  
  稍後,一個衣著樸素、卻整潔到挑不出一絲瑕疵的男青年出現在辦公室中,他的名字叫歐陽輝,是周天星親自選中的機要秘書。
  
  事實上,在挑選機要秘書的過程中,周天星壓根沒有參考吳謙提供的人選,只因這個職位實在太重要,交給別人干他有點不放心,所以只能親力親為,用神念在局機關轉悠了兩三天,這才在某次溜躂到財務處時,發現了心目中最理想的人選,正是歐陽輝。
  
  歐陽輝現年二十五歲,畢業於本地某財經學院,大專學歷,一畢業就進了國安,分配在財務處當出納員,但並不是正式編製,而是象周天星當初那樣,是個編外人員,屬於勞務工性質。像歐陽輝這樣的勞務工,在局機關的後勤人員中並不少見,比方說食堂、車隊之類的地方,用的基本上都是勞務工,而且一律都是國安家屬,正如歐陽輝,他的父親從前就是個老國安,在一次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因公殉職,其家庭經濟又十分困難,後來是經范錚特批,把歐陽輝以烈士遺孤的名義照顧進來的。
  
  周天星之所以看上他,起因是恰好在財務處中撞上這樣一幕,當時是午飯時間,辦公室裡所有同事都去食堂吃飯了。只有他一個人呆著,正就著白開水啃冷饅頭,就是這樣一幅簡單的畫面,令周天星對他留上了心,當晚就用神念跟著他回家了。結果發現他家裡還有個癱瘓在床的母親。小伙子一回家就忙裡忙外,做飯、洗衣服、煎中藥、給母親擦洗身子、換洗尿布,總之什麼活都干,一刻都沒閒著,卻把所有地事都處理得井井有條,一絲不亂。後來,周天星就沒有繼續看下去,只因他當場就做出決定。要把這小伙子調到自己身邊來工作。
  
  並不是出於對他家世的同情,而是周天星覺得,這樣的人更懂得惜福,而且踏實能幹,正是一個最理想的培養對象。
  
  這裡又要說到周天星的用人之道了,在他看來,從馭人角度出發,與其去提拔那些本來各方面條件都很好地人,不如給那些某方面有缺陷地人機會。這道理很簡單,一般情況下。自身條件比較好的人,機會多,心氣高,不見得肯踏踏實實幹活,也不見得會對領導的栽培多麼感恩戴德,但歐陽輝這種人就不同了,學歷不高,家境也不好,如果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領導的器重,這份知遇之恩。就不是尋常感情可比了。言歸正傳,歐陽輝一進門就把一份文件放到周天星面前,同時解釋道:「局長,這是省局方面剛剛送來的加密函,有一位保密科研單位的專家後天要在我市過境,搭航班去北京,省局要求我們,務必要做好這位專家過境期間的安全保衛工作。」
  
  周天星邊聽邊看那份文件。一目十行地審閱完後。提筆在一個大方格中作出例行公事的批示,然後把文件交還給歐陽輝。吩咐道:「發給二處地相關領導傳閱一下,然後歸檔。」
  
  歐陽輝應了聲是,剛收起文件,卻聽周天星又道:「還有,你口頭通知一下趙處長,後天那位專家抵達東海的時候,我要是抽得出時間,說不定會去實地檢查一下安保工作。」
  
  說著拉開辦公桌抽屜,從裡面取出一個鼓囊囊的信封,交到他手上,笑道:「這裡是兩萬塊錢,是我個人發給你的服裝費,今天晚上下班以後,就去給自己置辦幾件像樣的行頭吧。||
  
  歐陽輝立刻慌了,如同接著燙手山芋般,一下把信封丟到辦公桌上,急得滿頭都是汗,連聲道:「這怎麼可以,局長,我能到您身邊工作,已經……非常好了,怎麼能再拿您的錢……」
  
  周天星把臉一沉,用不容抗拒的口吻道:「這是命令,沒道理可講,你既然在我身邊工作,就要習慣我的辦事作風,命令一下,就要毫不猶豫地去執行,沒有商量的餘地,聽明白了嗎?」
  
  「這……」
  
  歐陽輝的喉頭哽咽了,再也說不出話來,臉色也是陣紅陣白,呆立半晌,他默默收起桌上地信封,接著退後數步,向周天星深鞠一躬。
  
  周天星笑了,擺手道:「再加個新規定,以後不許再給我鞠躬,大男人家的,別婆婆媽媽的,歐陽,實話跟你說,我最看中你的地方,並不是你的能力,因為能力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其實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你孝,人才難得,人品更加難得,所以我才會不遺餘力地拉你,給你一個脫離原來生活軌跡的機會,同時給你製造一個安心工作的環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局長,我明白了,我以後一定加倍努力,決不辜負您的期望。」
  
  「這樣就好。」
  
  周天星又露出神棍式地笑容,推心置腹地道:「歐陽,你今年二十五,我今年二十三,可我都已經有老婆了,你連女朋友都沒有,這樣不好,不成家,哪能立業呢?所以這件事你得抓緊辦一下,務必在半年內給我定下來,這也是命令。」
  
  「這……」
  
  歐陽輝額上又開始冒汗了,無比尷尬地、結結巴巴地道:「局長,不是我不想執行這個命令,可這種事,半年……好像實在太短了,能不能寬限一段時間?」
  
  周天星極度不滿地剜他一眼,不悅道:「半年很短嗎?你在我們局裡干了三年,身邊年輕漂亮的女同事又不少。就說你以前呆的那個財務處吧,不就有好幾個還是單身地?」
  
  「可是……就算我看得上人家,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我吧。」歐陽輝無比委屈地道。
  
  「哼!」
  
  周天星臉色更難看了,冷冷道:「我看你就是存心抗命,我就不信了。你一個二十五歲的大小伙子。就從來沒有碰到過心儀的女孩子。我現在只問你一句,你心裡到底有沒有人?」
  
  歐陽輝足足怔了一分多鐘,才紅著臉,囁嚅道:「有,可是,那都是從前的事了,而且,其實只是暗戀。」
  
  周天星的表情依然很威嚴。馬上追問道:「人是哪裡地?叫什麼名字?現在在幹什麼?」
  
  歐陽輝苦笑一下,深深歎了口氣,垂首道:「局長,既然您這麼關心我地個人生活,我就跟您說實話吧,那個女孩子是我大學同學,只是……我一直有點自卑,不敢追人家。」
  
  周天星笑了,點頭道:「明白了,現在就交給你一個任務。今天晚上回家以後就給我寫報告,把你和她之間的事都詳細寫出來,越詳細越好,其實我沒別地意思,就是想幫你參考一下,怎麼把她追到手,實在追不到也沒必要強求,還可以另想他法。總之還是那句話,在我身邊工作,你就必須習慣我的工作作風。只要你把本職工作做好,所有的後顧之憂我都會盡全力幫你解決掉。好了,你出去吧。」
  
  周天星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站在人性角度上,古人說齊家、治國、平天下,是很有道理的,很多有才幹的男人,就是因為許多客觀原因||為家事和感情所累。以致於碌碌終生,根本沒機會施展才華。所以他絕不允許自己重點培養的心腹人馬陷入這種泥潭,就算臨時客串一回八婆「,也在所不惜。
  
  打發走歐陽輝後,行政秘書李雲又來報告,說是門衛室那邊打來電話,有個姓花地女人要面見局長,自然是花月容到了。
  
  於是,周天星先讓李雲親自下去把花月容領上來,然後召來人事處長,三言兩語介紹了一下花月容的基本情況,聲稱其曾經是自己在江航秘密發展的線人,如今時機成熟,想要招她正式入編,同時,鑒於她目前在江航中已經是正科級幹部,順理成章地給她在國安中建份秘檔,給她一個副科級待遇,具體工作另行安排。
  
  身為局長,特招一個副科級幹部,是一件相當簡單的事,尤其以花月容的條件,本來就是國企幹部,就算有點生活作風問題,也只是江航內部的一些風評而已,作不得數,只要周天星認為她是個好同志,她就是黨和人民的忠誠戰士,無可挑剔。
  
  當然,直接從外單位招進一個副科級幹部,還是需要局黨委會表決通過的,但這並不是問題,只要周天星在會上提一下,這點小事是沒有道理不通過的,之所以先把人事處長找來,主要是讓其心裡有個數,同時和花月容見一面,順便安排一下政審之類的先期準備工作,只要一些例行程序走完,周天星就可以在黨委會上提了。
  
  不得不說,花月容這個女人,演技地確相當高明,在人事處長面前,表現得相當穩重,衣著得體,矜持有禮,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完全符合她國企中層幹部的身份,只是,人事處長剛走,屋子裡就剩下她和周天星兩人時,這妖精就故態復萌了,先是飛出一個媚眼,然後嗲聲嗲氣道:「局長大人,人家今後就把小命都交到你手裡了,你可要對人家好一點哦。」
  
  周天星根本沒接她的話茬,板起臉道:「花月容同志,我必須提醒你,以後在工作場合,最好莊重一點,少說那些沒營養的廢話。說得直白點,如果我想像賀延年那樣給自己找個小秘,比你年輕漂亮的女人大街上到處都是,我看中的,是你的能力,不是你取悅男人的本事,明白嗎?」
  
  頓了頓,又赤裸裸道:「當然,對於你取悅男人的本事,我也是相當欣賞的。坦白說,我手底下就是缺一個像你這樣、為了達到某種目地、有些方面很放得開的女人,不過你放心,就算陪男人上床,也要建立在你自願的基礎上。我決不勉強。總之就是一條,今後我只看你的工作成績,有功就賞,有過必罰,我們只是很單純的上下級關係,不可能涉及到其他任何層面。」
  
  花月容沉默半晌,如同受了委屈地小媳婦,無比幽怨地道:「沒良心地。算你狠,唉!反正我現在就是你案板上的一塊肉,你怎麼說怎麼好吧。」
  
  周天星呵呵一笑,起身道:「明白就好,走,跟我出去吃飯,我晚上約了錢思健。」
  
  當晚七時許,還是在明星花園地會所中,包廂裡圍坐著周天星、花月容、錢思健三人。圓檯面上除了一隻大澳龍刺生,只有幾碟精緻小菜。喝地是紅酒。
  
  當錢思健第一眼看到花月容時,表情明顯僵了一下,隨後又恢復常態,一坐下就半真半假地開起了玩笑:「真是想不到啊,原來周經理和花副經理私交這麼好,連出席這種場合都出雙入對的。」
  
  不用周天星應答,花月容就似笑非笑地道:「錢總,你這話我就不依了,我和周經理私交再好,又怎麼比得了我們之間地感情深呢。你說是吧?」
  
  錢思健的臉色不好看了,卻沒有接她的話頭,而是轉向周天星,意味深長地道:「周經理,你今天約我來,不會只為向我展示一下和花副經理地親密關係吧?」
  
  周天星淡淡一笑,點頭道:「不錯,錢總。我今天之所以帶花副經理一起來。目的很單純,只是為了展示合作的誠意。既然想合作,有些事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不是嗎?」
  
  錢思健目光連閃,語帶嘲諷地道:「這麼說,周經理是打算和我錢某人開誠佈公地合作了,願聞其詳。」
  
  「好!」
  
  周天星坐直腰桿,直視著他,赤裸裸道:「第一、賀延年馬上就要倒台了,第二、賀延年空出來的位子,我的意思,是讓你錢總接。第三、也是我的意思,你錢總空出來的位子,我要讓周義接。」
  
  即便錢思健在官場上打滾數十年,聽到這番話後,還是怔在當場,半晌作不得聲。良久,他自顧自喝乾一杯紅酒,沉吟道:「我也不問你賀延年為什麼會倒,我只想知道,為什麼選中我?而不是沈大中或者別的什麼人,還有,你今天能不能代表楚總?」
  
  周天星淡淡一笑,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掏出手機,撥通了楚雄南的電話,同時打開了揚聲器。
  
  「楚總,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天星啊,什麼事?」
  
  「是這樣地,我考慮了一下,賀延年的位子,我想讓錢思健接,至於錢思健的位子嘛,我這裡倒是有個人選,就是江航現任的法務部經理,名字叫周義,是我本家,五十八歲。」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才聽到楚雄南的笑聲:「既然是你的人,當然沒問題,只是嘛,好像太便宜那一頭了,要我說嘛,應該還有更理想的方案。」
  
  周天星也笑道:「楚總,我有句話說了你別多心,其實嘛,我和錢思健挺合拍的。」
  
  「是嗎?呵呵,那就這樣吧,反正江東這一片,你自己看著辦吧,回頭我跟那邊溝通一下,明天早上再給你個准信。」
  
  「好的,我還有點事,先掛了。」
  
  「嗯,就這樣,有空多聯繫。」
  
  掛斷電話後,周天星轉向目瞪口呆的錢思健,微笑道:「怎麼樣?錢總,這件事今天能定得下來嗎?」
  
  錢思健費力地嚥了一口唾沫,老臉微紅地舉起酒杯:「什麼都別說了,周少,希望今後合作愉快。」
  
  其後地飯局中,三人談笑風生,絕口不提公事,只談風花雪月,錢思健很自然地把對周天星的稱呼改成「周少」,周天星則十分默契地也改了稱呼,叫他「錢書記」。
  
  這頓飯只吃了不到一小時,周天星就聲稱家裡有事,起身告辭。
  
  從會所出來後。他先回家轉了一圈,就開著那輛老榮威出門了,驅車來到市區一條偏僻的小馬路上,把車停在一家小酒吧前,走了進去。
  
  這家酒吧的生意。顯得有些冷清。只有兩三對情侶零散地坐在角落裡。曖昧迷離地燈光中,他徑向一個獨坐窗前的女孩走去。
  
  他默默坐到女孩對面,靜靜注視著她,對方卻沒有看他,而是側著臉凝視窗外。
  
  「天星,知道嗎?我經常會來這裡,也常常會想,如果……你忽然出現在我對面。就像你現在這樣,坐在我面前,和我說說話,不說話也可以,這樣多好。」
  
  周天星輕輕歎了口氣,苦笑道:「玉琳,人生有很多無奈,對你我來說,都是如此。其實,你所看到的我。或者你想像中的我,並不真實。我今天來,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想傷害你,因為我知道被人傷害地滋味,真地很不好。如果有可能,我願意盡我所能讓你從這個泥潭裡走出來。但是,我很擔心,我做得越多,反而會讓你陷得越深。」
  
  聶玉琳笑了。笑得很苦澀,輕輕道:「我明白,你說地我都明白。不過,你不需要擔心什麼,因為在你來之前,就在今天下午,我已經接受了一個男人地追求,知道我為什麼接受他嗎?因為他很勇敢。沒有因為你我之間的一些傳言而放棄。所以我覺得,他應該會是個值得托付終生的男人。」
  
  接著。她緩緩轉過頭,直視著他,淒然一笑:「我知道,我這樣做,很下賤,可是我別無選擇,坐到我身邊來,靠我近一點,好嗎?」
  
  周天星默默起身,一言不發地坐到她身邊,剛剛坐下,就有一團溫軟投入懷中,接著,他的雙唇就很自然地被堵上了。
  
  沒有言語,只有身體和身體的溝通。
  
  良久,就在周天星唇舌即將麻痺之際,才聽到一個嬌弱無力的聲音:「抱著我,去哪裡都可以。」
  
  酒店套房中,一張雙人大床上,兩人緊緊相擁。
  
  此刻的周天星,心情出奇平靜,甚至沒有一丁點情緒波動,只是感覺,像是在完成一件任務,或者說,是一種精神上地自我麻痺。彷彿,靈魂已經游離出了體外,只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驅動著,正在做一件飲食男女日常必需的功課。
  
  從開始到現在,對身下這團滑膩溫軟的嬌軀,他除了一些本能的反應外,幾乎沒有任何精神上的愉悅。
  
  直到刺入芳草叢中的那一刻,他的身體突然劇烈顫抖起來,與此同時,他終於感受到真正的快感,那是墮落和沉淪的味道。
  
  「這是第幾個處女了?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對,她是第四個,我是她們地第一個男人,一定會很難忘吧?可是,***夾得我好痛。」
  
  這是他頭腦中目前唯一的念頭。接著,他咬緊牙關,鼓足力氣,腰背肌肉突然發力,終於,一下子衝破了最後一道難關。
  
  同一時刻,身下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痛苦呻吟,一直默不作聲的聶玉琳終於在這時爆發了,彷彿條件反射,就在直沒至柄的那一剎那,她的雙腿突然緊緊夾住,力量之大,如同老虎鉗的兩根把手,死死夾住中心那一點。
  
  「不許動,就這樣呆在裡面,更不許放。」
  
  她虛弱地喘著氣,語氣卻異常堅定:「你答應過我,會陪我整整一個晚上,所以,直到明天天亮前,你都要乖乖呆在我身體裡,這樣才不會浪費……我們在一起的每一秒鐘。」
  
  周天星被她夾得直吸涼氣,苦笑道:「難道我們就這樣抱著,一直到天亮?」
  
  聶玉琳秀眉緊蹙,側過臉咬牙道:「我不管,誰讓你當初招我的,人家本來好好地在天龍律師行上班,又沒招你惹你,可你……啊……不許動……」
  
  男人的獸血終於被點燃了,床板和女人同時發出激烈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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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指腹為婚

  黎明時分,酒店套房中依然窗簾低垂,黯淡的燈光下,一對衣冠整齊的青年男女默默相對,相距咫尺之遙。

  一夜癲狂後的聶玉琳,穿的還是昨天晚上那套衣服,粉紅色的緊身羊絨衫、牛仔褲、運動鞋,把曲致玲瓏的身段修飾得蕩人心魄。不施粉黛,但整個人都煥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動人風韻,彷彿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在一夜之間突然綻放出應有的嬌艷。

  她忽然笑了,輕輕道:「謝謝你,天星,你沒有讓我失望,比我預想中的還要好,你給了我一個終生難忘的晚上。」

  沒來由地,周天星忽然感到很鬱悶。大概這也是天下所有男人的通病吧,或許,此前他從來沒有想過和這個女孩發生什麼,甚至把她視作一個相當棘手的麻煩,然而,當他真的佔有過以後,尤其還是對方的第一次,不知不覺中,心態已經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他勉強笑了笑,忍不住問出一句廢話:「以後,我們還能像從前那樣嗎?」

  「你認為,我們還有可能像從前那樣嗎?」

  「那麼,以後會是什麼樣?」

  聶玉琳淡淡一笑,語氣格外平靜,帶著點慵懶的味道:「找個男人談戀愛,結婚,生孩子,做一個賢妻良母,還要有一份屬於我的事業。對了,有一個好消息,我已經通過了司法考試,很快就可以拿到律師執照了。雖然我的文憑不是通過正當途徑得到的,但是我的確是憑真才實學考出了律師證。當然,如果沒有你當初的幫助,我走不到今天這一步。」

  周天星沉默良久。輕歎道:「看來,你已經把一切都計劃好了。」

  聶玉琳嫣然一笑,眼神中透出一絲深邃地傷感,幽幽道:「你和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就算能勉強在一起,也不可能幸福。何況。你從來沒有愛過我,我還能有什麼癡心妄想?」

  接著,周天星面頰上微微一涼,留下兩片淡淡的唇印。

  他一動不動,看著身前的女孩臉上現出絕然之色,折轉過腰,一步步向房門走去,平淡的語調彷彿從天邊傳來:「再見。天星,我很快就會離開這座城市。和一個愛我的男人一起。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就在她地手剛摸到門把時,周天星忽然旋風般從後面衝了上來,緊緊把她摟在懷中,聶玉琳嚶嚀一聲,嬌軀立刻繃緊了,下一秒又陡然放鬆,半躺在他懷中,雙目緊閉,夢囈般呻吟道:「這樣也好。最後再來一次。為我送行吧。」

  然後,她地腰臀就微微扭擺起來。每一下最細微的摩擦,都令身後的男人血脈賁張。

  無比嫻熟地,周天星再次滑入那芳草叢中。一下、兩下、三下……他死死咬著牙關,每一次衝刺,都像是用靈魂和對方衝撞,直到一股電擊般的戰慄從末梢傳遍全身,一瀉千里。

  他還是緊緊咬著牙關,替她把牛仔褲拉上,繫好腰帶,在她耳邊喘著粗氣,澀聲道:「保重。」

  聶玉琳低嗯一聲,毫不猶豫地扭動門把,一言不發地脫離了他的懷抱。

  一個人走出酒店大門,周天星在清晨的寒風中呆立許久,腦中也是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想,也懶得去想。

  良久,他苦笑一下,喃喃道:「緣起緣滅,無非是作繭自縛,何必去想那麼多,還不如把握現在。」

  接著,他就去停車場拿回那輛老榮威,雖然這輛車其實只開了一年,但不知怎的,在他心目中,它已經是一輛老車了,這也沒什麼道理可講,就是一種這樣的感覺。

  半小時後,他把車開到一個小區大門前,默默停在路邊,當看到有一個長得頗帥氣地小伙子走出小區時,他跳下車,向那人招招手。

  這人其實也算周天星的半個熟人,是他從前在江航法務部時,手下地一名員工,名叫廖寧波,當時還是個新畢業分配來地大學生,不過周天星對他的印象並不深,除了偶爾在走廊上碰到時,能聽到他叫一聲「周經理」,兩人幾乎從來沒有說過話。

  廖寧波在看到周天星的那一刻,臉色就變了,隨後,眼神中露出一絲恍然,面容平靜地走向他,來到米許處站定,不卑不亢地道:「周經理,你好。」

  周天星不鹹不淡地點了下頭,用不容置疑地口吻道:「上車,我們談談。」

  車中,兩人並肩坐在前排,周天星的語調中帶著一絲令人不寒而慄的森然,單刀直入地道:「廖寧波,聽說你一直在追聶玉琳,有沒有這回事?」

  廖寧波額上早已沁出細密的汗珠,初見周天星時,他還能強自保持鎮定,但陡然聽到這樣的問話,還是全身一震,面部肌肉也不受控制地微微痙攣。畢竟,他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你完全沒有必要這麼緊張,我是一個和平主義者,能用和平的方式解決問題,就不會使用一些極端地手段,你應該聽得懂我地意思吧?」

  周天星語調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甚至連眼角都沒有瞟向他,彷彿對於他來說,這個人只是螻蟻般地存在。與此同時,他手中正在把玩著一把黑漆漆的手槍。而廖寧波的眼睛正死死盯著那把手槍,呼吸漸重。

  終於,他艱難地嚥了一下口水,澀聲道:「周太子,我知道,她……是你的女人,可是,我敢說,我比你……更愛她。」

  周天星笑了,笑得很殘酷,淡淡道:「看來我們之間,已經沒有溝通的必要了,你可以下車了。對了。你今天也不需要去上班了,因為你已經被開除了,好好在家休息吧。」

  漸漸地,廖寧波全身劇烈顫抖起來,他突然爆發了,雙目赤紅,如欲噴出火來。發出野獸般的嘶吼:「你憑什麼?周天星。如果你還算個男人,就不要用這麼卑劣的手段……」

  周天星憐憫地望著他,毫不留情地打斷道:「我是不是男人,好像用不著你來裁定,這是其一。我要告訴你的第二點是,這個社會很複雜,也很危險,小伙子。你地毛還沒長齊呢,沒資格和我談條件。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今天來見你,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不管你內心多麼憤怒、委屈,或者憤世嫉俗,總之什麼都好,只要你再敢和聶玉琳見一面、說一句話、哪怕只是給她發一條短信、接一次她的電話,你……這輩子就完了。」

  然後,他像趕蒼蠅一樣揮揮手槍,不耐煩地道:「你已經佔用了我太多時間。滾!」

  望著廖寧波離去的蹣跚背影。車中的周天星唇角露出一絲苦笑,輕歎道:「玉琳。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只希望你選定地這個男人,真地能經得住考驗吧。」

  突然間,他看到廖寧波如飛般奔了回來,撲倒在他車窗下,聲淚俱下:「周少,對不起,求你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剎那間,周天星腦中一陣眩暈,眼前金星亂冒,廖寧波接下來的話,他已經全都聽不清,也不需要再聽,只是下意識地重新發動了車子,絕塵而去。

  於是,這輛不知曾闖過多少紅燈的榮威,再次連闖好幾個紅燈,他一邊漫無目的地開車,一邊大笑:「看吧!我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我他媽真是頭豬啊,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人能真正不向權勢低頭……」

  「承認吧,虛偽的傢伙,你其實根本就捨不得放手,等等,讓我把話說完再震我。」

  陰魂不散的心魔不知又從哪裡鑽了出來,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飛快地道:「我真地沒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想和你共同探討一下這個問題,第一、廖寧波地人品其實已經相當不錯了,你還要把人家往死裡逼,一直逼到人家崩潰為止,還美其名曰替聶玉琳考驗他,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你在嫉妒,就算你不愛人家,也不希望人家跟別地男人好。當然了,我非常欣賞這種強烈的佔有慾,這件事你做得非常好,值得表揚。」心魔如同老夫子般背負雙手,語重心長地道:「其實呢,這個問題對你來說一點都不難辦,既然捨不得人家,就養起來做二奶算了,要是怕麻煩,養在外地也無所謂啊,嗯,讓我幫你想想,乾脆養在上海算了,反正你過陣子還要去上海偷東西……啊……混蛋,又震我,我恨你……」

  毫無懸念,心魔的話還沒說完,又嚎叫著被震了回去。

  不過,經過心魔深入淺出地一通胡扯,周天星的思路反而開闊了不少,情緒也逐漸恢復了平靜,自嘲式一笑:「算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長痛不如短痛,免得時間長了,更加藕斷絲連,牽扯不清。」

  不知不覺,車已開進市郊一座別墅區,停在一幢古色古香的中式建築前。

  剛邁出車門,就見一個笑盈盈的美貌少婦款款迎上,是邱本初的妻子周文珊,這幢別墅正是邱本初的家。

  這裡需要說明一下,邱家世代簪纓,百年沉積下來,家境原本就相當殷實。和尋常的國家幹部相比,邱家子弟住豪宅也好,開名車也罷,旁人都無可指摘,誰讓人家家底子厚呢。正如周天星,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做股票發了大財,就算生活再奢侈,別人也沒話可說。

  周天星雖然早就是邱家地常客,但很少能見到周文珊,主要是因為這對夫妻感情一直不太好,就算偶爾碰上一兩次,周文珊地臉色都不太好,雙方只是禮節性地點頭打個招呼,就各忙各的,所以嚴格來說算不上熟。

  周天星今天過來,原本是因為心情有點鬱悶,想找邱本初聊聊天。卻意外地發現,周文珊和從前相比,如同換了一個人,不再是那副淡漠模樣,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說不出地動人神采,美目流盼,笑靨如花。對周天星的態度也是出奇熱情。一見面就嬌笑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本初剛剛還在念叨你呢,說是有好一陣子沒見你了,我們還打算今天晚上一起上你家呢,沒想到你就來了。」

  周天星被她的反常弄得一頭霧水,不過還是覺得挺高興地,忍不住打趣道:「嫂子,你的氣色真是不錯啊。我看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不知道什麼事這麼高興啊?呵呵!小弟從前可很少看到你的笑模樣哦。」

  周文珊俏臉一紅。似嗔似喜地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明知故問,本初肯定都跟你說了,還敢拿嫂嫂尋開心,找打。」說著居然真的伸出手,作勢要打。

  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原來是邱本初也出來了,臉上同樣是喜氣洋洋,還沒走近就裝模作樣地道:「夫人刀下留人,不要冤枉了好人。」施施然來到周天星面前。用力按著他肩。緊盯著他雙眼,目光中含著一絲赤裸裸的揶揄味:「老實交待。你昨天晚上去哪裡了?都是有老婆的人了,為什麼不在家,手機也不開?」

  大概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周天星明知他在開玩笑,還是禁不住心頭一顫,摸著鼻頭掩飾性地苦笑道:「我還能去哪裡,這陣子天天忙得四腳朝天,連手機打到沒電自己都不知道,哪比得了你們夫妻倆這樣如膠似漆,蜜裡調油。快說,到底什麼事這麼高興?」

  邱本初哈哈大笑,一笑起來就連嘴都合不攏:「實話跟你說吧,我邱本初也要當爹啦,哈哈!昨天文珊一告訴我,我第一個想到地就是找你過來喝酒,好好慶賀一下,可你小子不知道躲到哪裡鬼混去了,我這個鬱悶,就別提了。」

  相識以來,周天星還從來沒見他興奮到這樣失態,如同一個正在向旁人炫耀新玩具地小孩,開心得手舞足蹈。

  不由又驚又喜,下意識地用神念掃瞄了一下周文珊的小腹,果然發現其中已然珠胎暗結,欣喜之下,脫口就道:「那可真是大喜了,正好我最近剛得了件六品葉的百年老山參,回頭就讓人給嫂子送來補補身子。」

  一聽這話,邱本初和周文珊同時一愕,隨後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震驚和感動。這也難怪,如今這年月,只要不是老牌醫道世家,就算再有權勢的家族,想要收藏一件六品葉的百年老參,也是非常困難的。這種希罕物,根本就是有價無市,有錢也買不到。然而,周天星輕飄飄一句話,就把這麼貴重的一件寶物轉手送出,這份心意就難能可貴了。

  倒不是說他們之間的感情還沒到這地步,而是周天星說話時地那份蠻不在意的灑脫勁。平心而論,即便是刎頸之交,在送出這麼貴重地大禮前,也難免要略加思量,哪有像他這樣,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不過話說回來,六品葉地百年山參固然珍貴,但在周天星眼中,其價值也相當有限,且不說他最近剛偷了那麼多丹藥,就說從黃道門四大弟子身上推卦得到的信息,這四兄弟各自都有多處藏寶庫,不說其中的成品丹藥,光各類極品藥材就至少有上千件,他之所以還沒去取,主要是不想在短期內把事情做得太過火,所謂常在河邊走、難免不濕鞋,反正黃道門四大弟子現在都在獄中,短期內就算想轉移藏寶,他們也抽不出身來,況且,所謂藏寶,藏在哪裡都是藏,只要他們自以為藏寶點沒被人發現,就不可能轉移藏寶。

  因此,周天星雖然暫時還沒有去那這一大批藏寶,但在他心目中,這些寶貝其實早已易主了,所以,區區一根百年山參,他還沒有太把它當回事。

  言歸正傳,邱本初怔了片刻,第一反應就是連連擺手,正容道:「天星,你我兄弟一場,我本來不該說這樣見外的話,可這份禮實在太重了,這種稀罕物。誰家不是拿來傳代的,生受你這麼重的禮,叫我如何心安?」

  周文珊也在旁笑道:「天星,你的心意我和本初都領了,這麼貴重地東西,拿來安胎似乎有點奢侈吧。」

  周天星見兩人都這麼大驚小怪,不禁暗暗好笑。面上卻板起臉。不悅道:「本初,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不把我周天星當兄弟是不是,好,我今天就把話擱這兒,這份賀禮我是送定了,你不給我面子也行,以後咱們各走各地道。兩不相欠,是不是就合你心意了?」

  邱本初被他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再次和周文珊對望一眼。最後也只得無奈地拱拱手,苦笑道:「我算是真服你了,算了,再說下去就矯情了,我收還不行嘛,走,進屋再說,今天中午就在家裡吃飯,咱們來個一醉方休。」

  當下。三人一同進屋。和往常不同地是,周文珊十分難得地當了回家庭主婦。沒有使喚家裡的傭人,而是親自下廚沏茶切水果待客,穿花蝴蝶般忙得不亦樂乎,直看得周天星好奇心大熾,抽個空當悄悄問邱本初:「你們倆這是怎麼回事?」

  這一問顯然又觸動了邱本初地心事,眼神中現出一絲黯然,輕歎道:「其實我也說不太清,就是我被你救出來的那天,那天晚上,她忽然在我面前哭了,對我說,本初,我以後再也不跟你鬧了,咱們好好過日子吧。後來,我們就這樣好了。」

  周天星聽後,一時也不知心頭是何滋味,良久才冒出一句廢話:「這樣也好。」

  等到茶點全都端上,周文珊也倚著邱本初坐到沙發上,見兩個男人都默不作聲地低頭喝茶,望望這個,又看看那個,忽地撲哧一笑:「看你們倆這樣子,剛才一定是在背著我說私話吧,快老實交待,你們是不是在偷偷說我地壞話?」

  邱本初呵呵一笑,伸臂環住她腰,很自然地岔開了話題:「哪有地事,這不,天星也碰到和咱們一樣的難題了,看來咱們這些人的書全都白讀了,連起個名字都這麼難。」

  周文珊頓時會意,失笑道:「我說呢,看你們倆都跟悶葫蘆似的,本初,你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人還像小孩子一樣,時間還早著呢,有那麼急嘛。」

  忽然間,她的眼睛亮了,環顧兩人,似笑非笑地道:「要我說,起名字倒不用急於一時,慢慢斟酌也不遲的,實在不行還有長輩呢,倒是有一件極要緊地大事,關係到我們兩家今後的榮辱興衰,這才是該早些拿出個章程地呢。」

  此言一出,邱本初地眼睛也亮了,向她投去一個極讚賞的眼神,然後拉著她一同站起,面向周天星,表情無比鄭重地道:「天星,本來我和文珊是打算今天晚上去你家說這事的,你既然來了,我就直說吧,這也是家父的意思,要是你不嫌棄,你我兩家不妨來個指腹為婚,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周天星足足愣了半分多鐘,才回過味來,忙跟著站起,略顯尷尬地、真誠地道:「本初,以你我之間的交情,如果能這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可是,我有兩個疑問,第一,你們怎麼就知道,最後生下來的會是一男一女?第二,萬一到時候他們不太合拍,我們做長輩的總不能強人所難吧?」

  邱本初夫婦相視一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周文珊接口道:「天星,你不要誤會,我和本初當年也是這樣,我還沒出世地時候,雙方家長就已經為我們定下這門親事了。當時兩家地老人約定,如果我是個男孩,就和本初結為異姓兄弟,如果我是個女孩,雙方家長就盡量為我們製造機會,撮合這門親事,當然,這要建立在我和本初兩情相悅的基礎上。做長輩地,哪有不希望子女幸福的,你說是吧?」

  直到聽完這番解釋,周天星才鬆了一口氣,心道其實這法子還真不錯,怪不得那些豪門大族往往都能世代聯姻,從古到今都是如此,原來做家長的都喜歡未雨綢繆,孩子還沒出生就已經約為婚姻。

  不過回頭一想,還是有點啼笑皆非之感,心道:「沒想到我這個草根出身的小人物,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把自己修成了豪門,連江東首屈一指的世家也要巴巴地來和我結親。嗯,本初也就罷了,如果將來我兒子真能看上他女兒,倒不失為一件美事,要是換了別家,哪怕是天王老子,我也沒空搭理。」

  當下,鄭重點頭道:「好,咱們先這麼說著,等回頭我再跟瑤瑤商量一下,只要她不反對,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邱本初大喜,搓著手連聲道:「好好好,天星,我就知道你一準會答應,來,咱們一起去書房抽根雪茄,慶祝一下。」然後不由分說,拉住他的手就走。

  書房中,茶香裊裊,煙霧迷濛。

  「本初,你真的已經放下那個人了?」

  周天星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雙眸,認真地問道。

  邱本初深吸了一大口雪茄,緩緩吐出一口長氣,苦笑道:「能放又如何,不能放又如何,我和她,永遠只能是兩個世界裡的人,做人嘛,畢竟還是要面對現實的。自從上次那件事以後,我把什麼都想通了,我和文珊青梅竹馬,兩家又是世交,況且……我從前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深的體會,她對我其實真的很好,我又怎麼忍心,和她在一起,心中卻想著別的女人?」

  搖搖頭,又略帶自嘲地道:「退一萬步說,就算慕容飛能接受我的感情,難道我就能因此離開文珊,還有即將出生的孩子?所以,我現在的心態很簡單,就讓從前的那些癡心妄想,全都隨風去吧。」

  漸漸地,周天星又生出一絲同病相憐之感,也苦笑道:「本初,看來我們還真是上天注定的好兄弟,其實我和你一樣,也是一腦門子糊塗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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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排兵佈陣

  書房中的談話還在繼續。

  周天星喝著茶,笑吟吟問道:「本初,你這個體委副主席走馬上任了吧?」

  邱本初呵呵一笑,漫不經心地道:「這種衙門嘛,說穿了就是養閒人的地方,去不去上班沒多大分別。說句大白話,咱們國家就是搞的金牌體育,基本上是個面子工程,獎牌倒是拿了不少,可尋常老百姓家的子弟,誰還真有空去搞體育,讀書考大學才是正道。獎牌這玩意嘛,固然可以提振民氣,但究竟有多大實際價值,嘿!那就不好說了。」

  周天星把他的話仔細品味一番,越想越覺有理,不由收斂笑容,沉吟道:「那照你看,什麼才是解決這個問題的根本之道?」

  邱本初聳聳肩,無所謂地道:「這話我也就在你面前說說,別說我這個小小的省體委副主席,就算我當了國家體委主席,再兼個教育部長,這事也難辦,如果不徹底解決整個教育體制中存在的根本性弊端,這個問題就永遠不可能解決。」

  他懶洋洋抽了口雪茄,又道:「話說回來,改革教育體制,談何容易?咱們國家人口這麼多,教育資源又這麼有限,怎麼解決這對矛盾,只能搞應試教育唄,除此之外,還能想出什麼更公平合理的辦法?所以嘛,管你在奧運會上能拿多少金牌,小孩子還是鑽在書堆裡拔不出來。」

  說到這裡,輕歎一聲,略帶譏嘲地續道:「就算受了高等教育,也不見得就能成龍成鳳,那些找不到工作的就不提了,就拿一個月薪五千的工薪階層來說吧,像社會保險、所得稅什麼的,這些亂七八糟的項目一個月最起碼要扣掉一千多,拿到手就只剩下三千多了,呵呵!就算不孝敬父母。不交女朋友,不買房子不買車,在城市裡生活。一個月能存下兩千塊就相當不錯了。十年存下二十萬,只夠付個買房首期款,要是當中生場大病,一切歸零。你說。謀生這樣艱難,有幾個人那麼有空,真的去玩體育?」

  這番話聽得周天星啞然失笑,卻也不得不承認他句句都是實情,心道還真是國不富則民不強。中國畢竟還是個發展中國家。歸根到底還是家底太薄,社會保障跟不上去,怎麼改革都是白搭,但面子工程又不能不搞,不然老百姓就更沒信心了。

  一通天南海北的閒聊後,周天星提起正事,正容道:「本初,我覺得你最近的心態似乎太懶散了些,其實不管在什麼地方。只要想幹事。都能出政績的。我最近正好打算搞個足球俱樂部,另外再建個足球青訓基地。還要請你這位主管領導多多支持啊。」

  邱本初一下子從椅背上直起腰,目光古怪地望著他,訝道:「我沒聽錯吧,天星,你要搞這麼大的動作,如今足球市場可不太景氣啊,你真打算投資玩足球?」

  周天星微笑道:「你放心,我從來不打沒準備地仗,不過這事我不方便出頭,打算在商界找個代理人幫我打理,總之,到時候你給我一路開綠燈就是了。」

  邱本初目光連閃,托著下腮沉吟片刻,終於笑了,點頭道:「小事一樁,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體委這邊不用你操心就是了。」

  這天中午,周天星就留在邱家吃飯,和邱本初夫婦把酒言歡,酒足飯飽後,一個人開車回家。

  剛跨進院門,就見到林水瑤坐在花園裡的躺椅上,埋著頭,津津有味地看書,連他走近都沒察覺。

  周天星很少見她看書這樣認真的,不禁好奇心起,溜了一眼那書,原來是一本小說,光看書名就知道,是一本實體版地網絡小說,不禁失笑道:「瑤瑤,什麼書這麼好看啊?看得這麼入神。」

  林水瑤卻恍若未聞,兩眼依然直勾勾盯著書頁,竟然像是根本沒聽到他地話,周天星更是訝異,他素知林水瑤看書的癖好,從來只看經典名著,網絡小說壓根不碰,如今不但破天荒地看上了,而且還看得這麼專注,這就令人有點匪夷所思了。既然感到不能理解,索性一探究竟,用神念從頭掃瞄書中的內容,誰知剛看了個開頭,就被書中精妙的構思和情節深深吸引,如同中了定身法般,居然就這樣不知不覺看了下去,進而也漸漸沉迷其中。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感到肩上被人拍了一下,一驚回頭,卻見方梓明正笑嘻嘻地站在身後,肩上還蹲著一頭黑色雛鷹,通體漆黑如墨,體格健美,利爪如刀,一雙銳目顧盼生威。

  只聽他得意洋洋地吹噓道:「你看,這可是我剛剛馴服地獵鷹,帥吧。」

  周天星知他脾性,如果得到心愛的玩物,那是鐵定要在人前炫耀一番的,最重要的是,要是聽不到讚美之詞,也是鐵定會晚上睡不著覺的,於是隨口表揚道:「嗯,不錯,是你自己馴地?」

  「可不是,花了我整整一個禮拜才馴服地呢,天星,改天咱們找個地方打獵去吧,就帶著這小傢伙,肯定威猛。」方梓明口沫橫飛地道。

  林水瑤終於被驚動了,一抬頭就看到那鷹,一雙美眸頓時亮了,脫口道:「好可愛的小鷹。」隨後,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雙鷹眼,於是,奇妙的一幕出現了,那鷹彷彿受到磁力吸引,居然也停止了東張西望,直勾勾地和她對視。

  忽然間,就見鷹翅一張,呼啦啦一下,那鷹已經飛離方梓明肩頭,撲到林水瑤腳邊,而且還伸出腦袋,在她褲管上挨挨擦擦,無比乖順,林水瑤則是伸出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它的羽毛,一人一鷹,狀極親熱。

  對於這一幕,周天星自然不會感到訝異,林水瑤生具先天慧眼,和動物溝通並非難事。尤其是這種可以被人類馴服的動物,當然不在話下。只是方梓明就鬱悶了,他哭笑不得地瞪著那鷹。酸溜溜道:「媽的。這是什麼世道,連畜牲都喜歡美女。」

  周天星哈哈一笑,摟住他胳膊道:「走,我正要找你說事呢。咱們去屋裡說。」

  把方梓明帶進書房後,周天星關上門,開門見山地和他說了想組建一個足球俱樂部的事,並提出,由於自己不方便出面。想請方嘉良以東美地產的名義組建該俱樂部。出不出資無所謂,只要幫忙管理就行。

  方梓明一聽要辦足球俱樂部,馬上就不鬱悶了,這小子天生是個走馬溜狗的脾氣,而且整天錢多得燒包,是個既空虛又無聊地敗家子,碰上這麼好玩地事,哪有不開心的。當場信誓旦旦地打保票,滿口答應。亢奮之下。連一刻都不肯耽誤,興沖沖跑回去找他老子合計了。

  打發走方梓明。周天星又召來王滿倉,關上門,坐到他對面,笑道:「滿倉,這段日子過得怎麼樣?」

  王滿倉摸摸腦殼,憨笑道:「過日子唄,還能咋樣,就是天天好吃好喝地,沒啥正事幹,俺有點悶得慌。」

  周天星呵呵一笑,道:「明白了,那你想幹點什麼正事呢?說給我聽聽,看看我能不能幫上你的忙。」

  王滿倉歪著腦袋想了很久,表情漸漸開始苦悶,愁眉苦臉地道:「嘿!這還真是難倒俺了。天星,說實在的,我一直想問你個事,你找俺當這個秘書,到底想讓俺幹啥啊?一個月發俺兩萬塊,還給俺和俺媳婦住大別墅,可俺怎麼老是覺得,天天都沒正事幹啊?」

  周天星又露出那副神棍式地笑容,循循善誘道:「你別跟我東拉西扯地,我只問你,你覺得什麼才算是正事?」

  王滿倉再次認真想了想,忽然深深歎了口氣,表情落寞地道:「天星,說真心話,俺其實還是喜歡呆在部隊上的日子,天天出操訓練,要不就出去執行任務,出一身臭汗,吃飯賊香,一沾枕頭就睡著,那才叫帶勁。唉!那種日子再也回不去嘍。」

  周天星沉吟片刻,終於道出這次談話的真正目的,正容道:「最近剛好有個國家機關在招人,還是能天天摸槍地保密單位,滿倉,要是有機會,你想不想去?」

  王滿倉兩眼瞪得溜圓,忽然從椅子上蹦了起來,驚喜道:「還有這麼好的事!天星,你不會是在跟俺逗樂子吧?」

  周天星微笑道:「不騙你,千真萬確,只要你點個頭,明天就能去報到。不過,有兩條我必須事先跟你說清楚,第一、工作性質很特殊,很多事對家人也要保密。第二、在保密單位工作,危險肯定是免不了的,有時候,甚至會有生命危險。你現在有家有業的,最好考慮清楚了再答覆我。」

  王滿倉眼珠子急速轉動著,眼神中首次閃出一絲老實人的精明,不答反問道:「天星,你咋知道得這麼多啊?不會是也在裡面干地吧?」

  周天星不覺莞爾,點頭道:「你猜得一點都不錯,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幹?」

  「干!為啥不幹。」

  王滿倉樂得直搓手,意氣風發地道:「幹啥事沒危險啊,還能比俺從前執行過地任務危險,嘿!這下子又能摸槍嘍,天星,你可別說話不算啊,咱們那單位到底叫啥名字?」

  「放心,我說過的話一定算,明天我就帶你去東海市國安局報到。」周天星笑瞇瞇道,神情如同剛拐騙了一個小姑娘的大色狼。

  「俺的娘啊!干國安?」

  一聽「國安」二字,王滿倉立刻被雷倒了,隔了半晌,忽然抱著肚子狂笑起來:「哈哈!干國安,比當兵吃糧可牛多了啊,早說不就得了,我一准去啊。」

  這一回,是周天星被雷倒了,他壓根都沒想到,尋常人個個畏之如虎的情報機關,在這渾人眼中居然這麼受歡迎,早知道會這樣,還用得著兜那麼大圈子麼?單刀直入不就行了。

  打發走興高采烈的王滿倉,周天星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裡,又開始了新一輪陰謀活動。他這回算計的,已經不僅僅局限於國內了。而是面向國際,開拓未來,開始著手進行一個更龐大的計劃。

  打開手提電腦。建立一個文本。十指如飛,劈哩啪啦在鍵盤上敲打起來。這是一封即將同時寄往美國《華盛頓郵報》、英國《泰晤士報》以及十幾家國外媒體駐華辦事機構的電子郵件,主要內容是法國圖魯茲聖弗蘭大教堂大主教阿洛特先生旅居中國地「生活實錄」,聲稱其是由於受到羅馬教廷宗教審判廳地迫害。不得已逃往中國避難。

  至於其中的原因,也解釋得相當清楚,因為阿洛特曾受到天主地諭示,上帝他老人家認為羅馬教廷已經腐敗了,墮落了。是不潔地。沒有資格繼續領導全世界十五億信徒走向光明,同時指定「聖徒」阿洛特為俗世中的代言人,領導廣大教眾推翻羅馬教廷,並且賜予「聖徒」阿洛特永久的生命和青春。可是,黑暗地、反動地羅馬教廷並不願意執行天主的神諭,反而以異教徒的名義對聖徒實施迫害。

  總之,這份郵件純屬胡說八道,除了阿洛特「永保青春」還勉強象回事,其餘全都是子虛烏有的杜撰。不過其中地細節卻描述得非常詳盡。從阿洛特在法國時被如何迫害,一直到逃亡中國。定居東海市明星花園,基本上都說得一清二楚。同時,郵件中還附上了阿洛特「煥發青春」後的幾張高清照片,作為佐證。

  當然,周天星並沒有指望這種造謠郵件能夠對羅馬教廷構成什麼實質威脅,他真正的目的很簡單,只是想用這種方式把信息透露出去,讓教廷知道,阿洛特已經叛教,而且處於中國政府控制下。很顯然,羅馬教廷不可能對此置若罔聞,一定會採取一些行動,那麼,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製造出一種形勢,任他自由發揮。

  所謂時勢造英雄,這話固然不假,但有些時候,個人也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製造時勢的。

  同一時刻,省委大院。

  書房中檀香裊裊,書桌上平攤著一張巨大地東海市行政圖,一老一少立在案前,各自對著地圖出神。

  良久,洪承恩把視線從地圖上抽出,轉向身邊地慧明小和尚,笑吟吟地問道:「眼看著就要招標了,是不是再最後確定一下?」

  慧明一手捏著串冰糖葫蘆,另一手指著地圖右方的一塊海濱區域,自信滿滿地道:「施主放心,絕不會錯,這裡是全江東戾氣最重的陰煞之地,想要化解掉這裡積存百年的怨氣,非得在這裡建一座規模相當的法陣不可。」

  洪承恩默默點頭,面色中卻含著一絲隱憂,沉吟道:「只是我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妥,真的要讓日本人來搞的話,會不會適得其反?一著不慎,可就是滿盤皆輸的局面啊。」

  慧明不屑道:「日本人?他們懂什麼,只不過略通一些陣法的皮毛而已,無非就是什麼聚陰池、九鬼天煞陣之類地邪門歪道,需知陰陽消長,天道循環,萬千變化,存乎一心。我們禪宗最擅長地就是佈陣破陣,不管他們搬出什麼鬼陣法,我只要去實地瞧上一眼,略作改動,包管化戾氣為祥瑞,這件莫大功德,是萬萬跑不掉的。」

  洪承恩終於露出歡容,笑呵呵道:「這樣我就放心了,只要日本人弄不出什麼鬼來,這件事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慧明咬下一隻圓滾滾地冰糖葫蘆,一邊格崩格崩咀嚼,一邊含糊不清地道:「這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我們故意放出風聲,要在這塊陰煞之地上建機場,這些倭人哪有不來佔便宜的道理,這次他們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拿下這個工程,我們就可以順勢而為,把標底壓得慘不忍睹,到時候相當於他們出錢幫我們建了這個法陣,咱們不過是略作調整,就能白白賺進一大票功德,天下到哪裡去找這麼美的事。洪施主,小和尚真佩服你這番精妙算計。」

  洪承恩哈哈大笑,伸出手掌,親熱地撫摸著他的小光頭,無限感慨道:「要不是大師把你派到我身邊來,我縱有萬千妙計也無力而行啊。好,我們就同心協力,好好賺這一票功德。來,我們手談一局。」

  接著,兩人來到一方棋枰前,相對坐定,慧明依然在大嚼冰糖葫蘆,連眼角都不掃向棋枰,洪承恩卻是神色凝重之極,也不和對方打聲招呼,就自顧自地在棋盤四角上各布下一顆黑子,這才停下手,望向慧明的左手。

  這是一隻肥白粉嫩、皮光肉滑的小手,手指又粗又短,卻極是靈巧,探入棋盂中,胡亂抓起四五顆白子,手指輕彈,一子應手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形,啪一聲,穩穩落到棋盤的某個點上。

  然後,就聽到他笑嘻嘻道:「洪施主,你說,周天星為什麼還不來見你?」

  洪承恩面色陡地一僵,下一刻又恢復鬆弛,中規中矩地落下一子,淡淡道:「此子行事內斂,為人深沉,常有出人意表之舉,不見得就會按我們的棋路走,即便能為我所用,怕是也要既用且防,提上十二分的小心吧?」

  慧明搖頭道:「別的都不用怕,只要他不是來和我們搶功德的,施主不妨大膽使用這人。不如這樣吧,既然他不肯主動來,你就把他請來,到時候一驗就知。」說著又隨手布下一子。

  洪承恩現出喜色,拱手道:「不知道小師父想怎麼驗他?還請賜教,我好早作佈置。」

  慧明笑道:「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了,我會預先選定一塊僻靜場地,布下一道顛倒乾坤大陣,你只管派人把他引進去,等他陷進去後,如果他能破陣而出,自然說明我們的猜測無誤,他的確是個修道人,要是他不肯破陣,也沒關係,我們就把他一直困在陣裡,不吃不喝餓他幾天幾夜,這樣一來,不管他是哪家哪派的修道人,明知自己要被活活困死在陣裡,不可能不奮起一博,到時候不就原形畢露了。」

  洪承恩眼前一亮,連連點頭,讚道:「的確是個極妙的法子,不管他能不能破陣,只要他有所行動,一定逃不過小師父的法眼,到時候真偽立辯,再想隱藏可就遲了。嗯,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隨後又蹙起眉頭,沉吟道:「只是,這件事我不宜出面,還要另尋他人才行,況且還要能把他引到一個僻靜之所,這個人選似乎不太好找吧?」

  慧明笑了,用衣袖胡亂抹了一下滿嘴糖渣,眼神中透出一絲小狐狸般的狡黠,輕笑道:「不是聽說他風流成性、最愛沾花惹草的嘛,這個人選很難找麼?」

  洪承恩一怔,隨後會過意來,撫掌大笑。

  同一時刻,坐在書房中的周天星,差點沒被因果樹中這一幕氣歪了鼻子,重重一拳擂在堅硬的桌面上。

  毫無懸念,每回他做這個帥動作時,都要付出抱著手吸涼氣的代價,這回也不例外,齜牙咧嘴地發狠:「我X!什麼玄門正宗,都他媽是一幫王八蛋,卑鄙小人,比我還陰險。一幫狗娘養的禿驢。哼!想讓我原形畢露,做夢去吧,我要是不玩得你們禪宗滿門雞飛狗跳,還有臉在修道界混麼,趁早買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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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6:51:08
第191章 雁過拔毛

  晚上,林水瑤坐在床頭,抱著小說看得津津有味。從下午到晚上,她一直在看這本書,其間除了吃飯洗澡,沒幹過別的。

  躺在她身旁的周天星看似閉目睡覺,其實也在看她手中捧著的書,不過他的速度就不是林水瑤能比的了,用一目十行來形容都嫌不足,沒花多少時間就把書裡的內容印入識海,慢慢咀嚼,越嚼越覺得有滋有味。

  雖然是一本通俗小說,但字裡行間自然流露出的靈氣、天馬行空的奇思妙想、妙至巔峰的精巧佈局、豐富深邃的人文內涵,隱然有超越一些古典名著之勢,最難能可貴的是,這同時還是一部雅俗共賞、人人都看得懂的小說。只是,該書的作者顯然也是個惡趣味的傢伙,這一點光從筆名就能看出來,叫做「小花貓」。

  「唉!真是一部曠世奇書,怪不得連瑤瑤這種從來不看網文的人都這麼沉迷。」

  讀完全文後,周天星由衷感慨起來,忍不住睜開眼,問道:「瑤瑤,你看的這書是哪兒買來的,怎麼只有第一卷,後面的呢?」

  林水瑤輕輕嗯了一聲,卻沒聽到下文,只見她依然癡癡盯著書頁,秀眉微蹙,看得專心之極。見她這副如同貪玩小孩般的嬌憨模樣,周天星心頭一熱,側過身子,輕輕摟住她如皮球般豐隆的腹部,然後把臉也貼了上去。

  「呀!不要鬧了。人家在看書呢。」

  林水瑤終於被驚動了,身子微微掙扎著,嬌嗔道。

  周天星笑嘻嘻道:「都十二點多了,你再不睡覺,我們地寶寶怎麼辦,也陪你看書麼?」

  林水瑤這才回過魂。驚呼一聲:「啊呀!壞了,都這麼晚了。」說著戀戀不捨地把書放到床頭櫃上,鑽入被中,精神卻依然十分亢奮,和周天星臉貼著臉。獻寶似地道:「天星,你不知道,這本書好好看哦,看一眼就丟不下了,不信你也看看。保證你連覺都不想睡,飯都不想吃。」

  說著說著,忽然現出一絲鬱悶之色,輕歎道:「可惜只有第一卷,很快就要看完了,後面的章節還在網上連載呢,今天言春梅上網幫我查了一下。說後面的章節也不多。而且作者好像很懶的,一天只更新一萬字,根本不夠看啊,你說以後怎麼辦?我是不是要省著點看?」

  周天星又好氣又好笑,點著她鼻尖道:「人家一天碼一萬字,你居然還嫌慢,太貪心了吧。好了,跟你說個正事,今天我去本初家了。他們兩夫婦跟我說了個事。對了,你還不知道。周文珊剛好也懷孕了,他們說,想和我們指腹為婚。」

  接著,他把今天下午和邱本初夫婦的談話內容一五一十複述一遍,最後道:「我是這麼想的,就算沒有我和本初這層關係,邱家也是全江東首屈一指地名門望族,家教肯定不會差,總比那些不知根底的人家強吧,將來我們的兒子要是真娶了本初的女兒,那我們兩家就真的是世代交好了,也不枉我和本初相交一場,你說好不好?」

  林水瑤撲哧一笑,道:「天星,我怎麼覺得你現在說話地口氣,有點像老夫子啊,寶寶還沒出生呢,就已經在想這麼遠的事了,不過只要是為了我們的寶寶好,我還能說不好麼?」

  周天星大喜,捧住她的臉,在她玉頰上重重親了一下。同時,心頭不由掠過一絲荒誕感。

  從前他還是草根階層的時候,也和很多人一樣,對所謂地豪門聯姻很不以為然,總覺得這是那些身居上位者貪得無厭的表現,為了金錢和權勢犧牲子女的幸福。但這種事真的落到自己頭上時,就不這麼想了,試問天下又有幾對父母真的不想讓自己的子女幸福?上流社會畢竟有別於平民階層,從生活習慣到交際圈子都有天壤之別,如果感情沒到那個地步,分屬於兩個階層的人生活在一起,真地不太容易和諧。最顯著地例子就是英國王儲查爾斯和平民女戴安娜,灰姑娘嫁給王子,固然是一段浪漫的愛情故事,但這樣的愛情究竟能走多遠,能否經得起時間和生活的檢驗?至少,戴安娜和查爾斯就沒有經得住考驗。與此相比,還不如門當戶對來得保險,至少家境相當的雙方,在某些問題上的分歧不會太多,更容易相互理解和交流。當然,這是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不必深究。

  次日一早,天剛濛濛亮,周天星就被從窗外傳來的一陣畢剝聲吵醒了,放出神念一掃,不禁啞然失笑,原來是昨天方梓明帶來炫耀的那頭雛鷹,正蹲在窗台上用嘴啄玻璃,模樣甚是可愛。

  這時林水瑤也被吵醒了,星眼迷離地打個呵欠,懶洋洋道:「怎麼這麼吵啊?」

  周天星笑道:「是那頭小鷹又來找你玩了。」

  林水瑤一聽這話,馬上就精神了,嬌笑道:「對了,我昨天和它約好地,差點忘了,天星,你快幫我去開一下窗,放那個小傢伙進來。」

  周天星一怔,訝道:「你和它約好什麼了?」

  林水瑤睜大眼睛想了想,道:「它昨天非要纏著我玩,我當時正在看書,沒空理它,它就不高興了,後來我只好答應它,讓它今天早上來找我,沒想到居然來得這麼早。」

  周天星一聽,頓覺啼笑皆非,搖頭道:「瑤瑤,你就是心太軟了,這下好了,這小東西跟你玩上癮了,以後還不天天早上來敲咱們家地窗,還讓不讓人睡覺啊。」

  林水瑤似嗔似喜地白他一眼。理直氣壯地道:「才不是呢,小櫻很乖地,它其實就是想呆在我身邊,昨天是我沒說清楚,不能怪它地,我說等天亮了就來找我。這不,天一亮它就來了。」

  周天星失笑道:「好好,知道了,你的小櫻很乖,對了。小櫻是你給它起的名字?」

  「是呀,這個名字可愛吧。」

  「哦,那看來是個小雌鷹了?」

  「才不是呢,小櫻是個小男生。」

  「我暈,這樣也可以。」

  起床後。周天星在家用過早飯,就帶著王滿倉去國安局了,一進辦公室,就召來人事處長,當面向他介紹了一下王滿倉的基本情況。

  由於只是招收一個普通國安員,所以錄用程序非常簡單,無需通過局黨委。只要和分管局機關工作的副局長通個氣。就可以走程序了。況且,王滿倉地基本情況也沒什麼可挑剔的地方,本身就是退伍軍人,還是曾在特種部隊服過役的軍官,這樣的條件,還有什麼可說的。至於接下來地事,就不用局座大人操心了,直接把王滿倉交給人事處長帶走,按規章辦理相關手續就是。

  辦完這件事後。機要秘書歐陽輝就來了。抱著一堆文件送給周天星審閱簽批,基本上都是些官樣文章。沒什麼要緊的事,很快就處理完了。

  料理完公務後,周天星似笑非笑地望著他:「歐陽,你好像還有一份報告沒交給我吧?」

  歐陽輝老臉一紅,神情忸怩地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遞到他面前,周天星接過一看,果然正是他想要的,一份關於歐陽輝大學時代單戀某女生的「情史」,篇幅不長,不過看得出寫得很用心,言簡意賅,把基本事實說得一清二楚,主要情節是,歐陽輝當年在學校裡認識了一個女生,兩個人關係一直不錯,對方各方面條件也都不錯,只是歐陽輝一直沒勇氣向人家表白。

  周天星看完後,想了想,問道:「你們現在還有聯繫嗎?」

  歐陽輝猶豫片刻,道:「有,不過一般只是在同學聚會上,我……一般不會主動給她打電話。」

  「那她會不會給你打電話?」

  「基本上不會,除非有事,她偶爾會找我幫點小忙。」

  「比如呢?」

  當周天星問出這話時,歐陽輝神色一黯,輕歎道:「局長,跟您說實話吧,我其實挺敏感的,她對我有沒有意思,我心裡清楚得很,在大學裡地時候就是這樣,只要她有事需要別人幫忙,第一個就會想到找我,因為我老實,聽她的話,但是事情辦完以後,她就想不到我了。局長,您對我這麼關心,我就把心裡話都說出來吧,我一直覺得,她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我,只是拿我當一個比較好使喚的朋友看待。」

  周天星一聽就皺起眉,不悅道:「你既然明知道她心裡沒有你,為什麼還這麼聽她的話?」

  歐陽輝苦笑道:「我也沒辦法,誰讓我喜歡她呢,所以,就算明知道她對我沒有意思,只要能見到她我也是開心的。」

  周天星眉頭越皺越緊,盯著他全身上下打量一番,輕歎道:「歐陽,你知道你這個人最大的缺陷是什麼?」

  歐陽輝神色一凜,恭聲道:「請局長訓示。」

  周天星道:「訓示就不必了,畢竟這只是你的個人問題,我只是站在一個局外人地立場上,想給你一個忠告。你這個人,最大地毛病就是缺乏自信。當然,這和你的家庭情況有關,也沒什麼好多說的。」

  他頓了頓,又露出那種神棍式的笑容,話鋒一轉,循循善誘道:「但是,你現在有絕對的理由可以自信,我今天就給你交個底,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你歐陽跑過來跟我說一聲,局長,我要結婚了,我立馬送你一套婚房,市中心的三房兩廳,外加五十萬婚禮開銷,權當賀禮,絕無戲言。「局長……」

  歐陽輝的喉頭哽咽了,眼神中卻儘是迷惑和慌張。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地複雜情緒。

  周天星擺擺手,止住他下面的話,歎道:「歐陽,我也跟你說句心裡話,我敢負責任地說,我非常瞭解你現在地心態。因為我也曾經和你一樣,缺乏自信,許多事只敢想不敢做,因為現實有時候真地很殘酷,但是現在我有能力了。可以舉手間讓我身邊的人得到幸福,那麼,我為什麼不做呢。還有,你記住我這句話,歐陽。既然你值得我這樣傾力栽培,就一定有自信地理由。」

  歐陽輝愣了半晌,垂下頭,澀聲道:「局長,我懂了,路遙知馬力,您就拭目以待吧。」

  剛打發走歐陽輝。趙志強就來了。一進門就把一份調查記要扔到他面前,笑道:「周局,後籐拓光那小子有麻煩了,你猜怎麼回事,居然還有一夥人在盯他,而且是二十四小時守在龍城花園外面監視,這件事越來越有意思了,不過對方地背景暫時還沒查清,需要進一步核實。」

  周天星一目十行地掃完那份報告。果然正如他所言。有一夥「神秘人」正在監視後籐拓光一行,毫無懸念。自然是川崎明秀的手下。

  心中暗笑,面上卻不動聲色,點頭道:「看來後籐拓光此行的目的很不簡單啊,已經引起了某些勢力的關注。」

  說著,他又仔細研讀一遍那份報告,忽然用手指點著紙面上一行字,皺眉道:「怎麼會還有個江航地空姐出入他的住所,這個女人查過嗎?等等,讓我想想,何春燕?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對,我上回好像聽唐思明提過一句,就是她,這個何春燕,就是賀延年招進江航的。」

  趙志強反應極快,聞言眼前一亮,飛快地接口道:「何春燕該不會是……賀延年和後籐拓光的聯絡人吧?」

  周天星站起身,背負雙手,很有派頭地在屋中踱著步,完全是主旋律電影中大領導的作派,之所以這樣,主要是為渲染氣氛,擺出一副深思熟慮地架勢。

  終於,他停下腳步,一眨不眨地望定趙志強,果斷下令:「今晚就行動,秘密逮捕何春燕。」

  趙志強一愕,脫口道:「周局,這恐怕有點不妥吧……」

  「沒什麼不妥的。」

  周天星擺擺手,打斷他話頭,語氣堅定地道:「第一,不管何春燕的真實身份是什麼,她的公開身份畢竟只是個普通乘務員,就算事後發現抓錯了人,也沒什麼關係。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後籐拓光自從來我市以後,一直龜縮在龍城花園裡不挪窩,也不採取任何行動,他耗得起,咱們可耗不起那麼多人力物力,這一招就叫引蛇出洞,不是還有一批人在盯後籐拓光嘛,就讓他們互相猜疑去吧,最好讓他們鬥個不亦樂乎,我們大可以坐山觀虎鬥。再說,我們又不是公開抓捕何春燕,有誰能知道人在我們手上?」

  趙志強目光連閃,終於一拍腦門,喜道:「我怎麼沒想到,何春燕多半是賀延年和後籐拓光的聯絡人,就算從她口中挖不出有價值的情報,還有那幫神秘人幫我們頂著,就讓他們狗咬狗去吧。」

  周天星點頭笑道:「對,就是這個道理,況且,何春燕不過是個二十出頭地小姑娘,就算真地是特務,社會閱歷也有限得很,從她身上尋找突破口,總比和那些老狐狸打交道方便得多吧。」

  趙志強連連點頭,笑道:「局座英明,憑我多年的辦案經驗,何春燕一定有問題,錯不了,這種剛出道的雛兒到了我手上,還不是三兩下就收拾了,我這就著手去辦。」

  打發走趙志強後,周天星首次動用了身為局長的另一個特權,開會權。召集機關各處室主要負責人開了一次局長辦公會。之所以開這個會,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主要就是為了顯示一下自己的存在,聽聽各部門的工作匯報,順便發點不痛不癢的指示。這種會議看似狗血,對鞏固權威還是有很大幫助的。至少,局座大人一聲令下,各部門首腦就得馬上放下手中一切工作,趕到會議室作匯報、聽指示,這就是一種潛移默化的權威,反之,一個從來不召集會議、只埋頭做事地局長,手下們固然覺得輕鬆快意,但個人權威肯定要大打折扣。

  不過,周天星也不是動不動就亂開會,這次會議還是有節目地,與會者們剛剛落座,他就當眾宣佈了一個最新決定,從今以後,每逢週五下午兩點,召開一次行政例會,總結本周工作,確定下一周的工作方向,同時集中解決一些工作中出現地問題,屆時各部門都要派出主要領導參加,以此形成慣例。

  至於主持會議的感覺,還是相當不錯的,主要是因為,這是周天星平生首次由自己召集的會,何時舉行、什麼人參加、會議議程、時間長短等一切問題,都由他本人決定,想怎麼開就怎麼開,旁人只有惟命是從的份。直到這時,他才真正體會到,為什麼當領導的都那麼喜歡開會,就一個字,爽。

  開完會後,已經是中午時分,剛回到辦公室,就見李雲端著托盤進來,原來機關食堂已經送來了午餐,這也是當局長的另一項特權,到了飯點,不用去食堂排隊打飯,有專人送餐,照例是四菜一湯加水果。同時,就連局領導的秘書們也能享受這種特殊待遇,如同李雲和歐陽輝,也都不需要去食堂排隊。

  周天星從來不喜歡一個人坐著悶聲吃飯,於是讓兩個秘書也把餐盤端進辦公室,三人圍坐在茶幾旁邊吃邊聊。

  「對了,李雲,你今天晚上有事嗎?」周天星冷不丁冒出一句。

  李雲微微一怔,俏臉微紅,不過還是落落大方地道:「沒有,局長,您有什麼事嗎?」

  周天星笑了,道:「那好,交給你一個任務,今天晚上和歐陽演一齣戲,你們倆是演員,我是編劇兼導演。」

  他也不理兩個目瞪口呆的下屬,無比威嚴地作出了安排,指著歐陽輝道:「歐陽,你今天提前兩小時下班,帶上必須的裝備,任務是偵察敵情,跟蹤你那位未來的女朋友,看看她下班以後去哪裡,和什麼人接觸,有情況隨時向我匯報,我和李雲編成一組,下班以後就去和你匯合,到時候我們再根據情況制定出具體的行動方案,都聽清楚了嗎?」

  「是!」

  兩個秘書下意識地大聲應答。

  用過午餐後,周天星就帶著李雲駕車出門了,沒有用司機,而是親自開車,去往市內一家國有五星級酒店。

  剛走進酒店大堂,就有一個西服男子迎上前,低聲報告道:「局長,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了,我們要保護的目標人物將會在一小時後到達,您要不要去會場看看?」

  周天星點點頭,那人就十分自覺地在前引路,同時介紹道:「這家酒店的所有重要出入口、會場內外都處於我們實時監控中,所有參與會議的人員以及中外記者屆時都將進行嚴格的安全檢查,服務人員也全都檢查過了,可以確保萬無一失……」

  周天星明為檢查工作,實際上對這些匯報左耳進右耳出,根本沒放在心上。對國安系統來說,類似的保安工作多不勝數,根本就是駕輕就熟的事,再說又有局長親臨視察,還有誰敢打馬虎眼,他來此的真正目的其實只有一個,親眼見一見那位值得如此重兵保護的神秘專家。

  事實上,前天他一接到那份省局發來的加密函,就打定了主意,這位在本市短暫過境的專家既然值得國安如此關照,就一定不是尋常人物,很可能是一位在某個科研領域中擁有舉足輕重地位的國寶級專家,如果讓這種人物白白過境,而不來個雁過拔毛,他就不叫周天星了。



第192章 拔下一堆毛

  周天星最大的人生樂趣,就是窺探高端人物的隱私,無論從事何種職業,登峰造極者必定有過人之處,這正是他需要的。

  至於目前這位在東海過境的專家,周天星並不需要瞭解他從事何種研究,只要他的研究項目於國於民有利,就值得不惜成本偷取。

  會場中,周天星戴著墨鏡,靜靜坐在最後一排,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主席台上一位兩鬢斑白的老專家,這是一次作秀成分極重的記者招待會,基本上沒有什麼實質性內容,但中外記者還是來了兩三百人,主要原因是,這位專家在中國乃至全球應用物理學界享有崇高的地位。

  再一次,周天星使用出必殺技,卦中卦。

  卦象中的他,依然還是坐在原處,一分鐘後,他就旁若無人地大叫起來:「報告,栽因果樹1121點,推卦時長531小時23分,耗功德2935點,剩餘功德138點,電磁重接炮研究取得重大突破,試射成功,技術指標全面超越國際水平,艦載型電磁重接炮正式定型,整套圖紙都有,這筆買賣太劃算了,OVER!」

  下一刻,周天星毫不猶豫結束推卦,同時,唇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他當然不可能真的如卦象中那樣把功德消耗殆盡,如果那樣做,和自殺沒什麼區別。卦中卦的最強悍之處,就是在卦象中可以隨意而為,基本上不需要受任何約束,那麼。就有無限空間任他發揮了。

  毫不猶豫地,再次啟動卦中卦,在這回的卦象中。周天星只向主席台上瞥了一眼,就突然從座椅上彈了起來,旋風般跑出會場,完全不顧身後數百道驚詫的目光。

  一出門,就撞上守在門外的李雲,還沒等她說話,周天星就急叫道:「快!我需要一台手提電腦和一個沒有人打擾地房間,十萬火急。」

  數十秒後,卦象中的周天星已經坐在該酒店一間套房中。抱著手提電腦,十指如飛,在鍵盤上疾速敲擊著,半個多小時後。他把電腦象扔垃圾一樣丟到地上,然後整個人趴在桌上,在一張張白紙上迅速勾描起來,畫出一份份歪歪扭扭的圖紙,不過每一份稿紙上都加注了密密麻麻地標尺和數據。

  終於,他長長吁出一口氣,一下癱倒在地毯上,激動得全身打哆嗦,顫聲道:「所有資料複製完畢,OVER!」

  接著。識海中又恢復深沉的黑暗。

  回到現實中的周天星。緩緩睜開雙眼,這場記者招待會已臨近尾聲,台上的主持人正在說一些歡迎感謝之類的結束語。

  表面上,他一直端坐不動,精神上卻已經脫了力,隨後,唇角綻出一絲不易覺察的滿足笑容,站起身,步伐從容地走出會場。見到守在門外的李雲時。也只是淡淡一笑,吩咐道:「通知一下酒店方面。給我開個單間休息一下,另外把我的手提電腦拿過來。」

  不得不說,周天星這回賺大發了,雖然連續兩次卦中卦消耗功德851點,但絕對物超所值。前文曾經提及,天機宗傳人個個都是天生發明家,這裡有必要詳細解釋一下,這並不是指天機宗的門人都是愛迪生,而是他們能輕易偷取別人地研究成果,正如周天星這回,就通過在卦中卦裡栽那位專家的因果樹,進而預測其今後的發展,也就是說,預先獲得了對方將來取得的科研成果,然後直接在卦象中把內容抄錄出來。這樣一來,他就用相對較少地代價,獲得了豐厚的回報。當然,這也是一個很無奈的選擇,如果功德充足的話,他寧願真的栽下那專家的因果樹,但有限的功德並不允許他這樣做,只能採取這個折衷方案了。

  這裡還要重點說明一下,和大多數積累功德的方式相比,發明創造無疑是回報最豐厚的方式之一,道理很簡單,每一項新科技的誕生,都代表著人類社會地文明程度又向前邁進了一步,這份功德就不是尋常可比了。當然,凡事都有其兩面性,正如武器裝備,可以用來保家衛國,嚇阻侵略者,同時也可能成為某些野心家挑起戰爭地工具,如果因一項新武器的出現,弄得天下大亂,發明者肯定也要因此折損大量功德。不過周天星堅信,鑒於目前的中國國情,至少在今後五十年內,他還不需要有這方面的擔心。

  其後,在一間套房中,周天星把從卦象中得到的資料仔細整理一遍,直接以電子郵件形式發到那位專家的個人郵箱中,並且附加說明,自稱是其的同行,但不願暴露真實身份,只希望為國家默默作點貢獻,除此之外別無所求,因此,請求其代為保守秘密,同時十分慷慨地無償轉讓發明權。

  出什麼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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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6:51:37
至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周天星就懶得關心了,反正就算對方想查,也查不出發出郵件的真正主人,況且這既然是人家將來研究出的成果,物歸原主也是應當地。再說,周天星一直覺得自己鋒芒太露,可不想再讓中科院找上門,沒必要惹這個麻煩,只要有大筆功德入帳,就心滿意足了。

  這裡附帶解釋一下電磁炮地概念,這是一種跨時代的尖端武器,當今世界各大國都在研究這個課題,只是技術尚未完善,就算科技最發達地美國也處於試驗階段,遠未達到批量生產列裝部隊的程度。

  和常規火炮相比,電磁炮是利用電磁力所作的功作為發射能量,不會產生強大的衝擊波和瀰漫的煙霧,具有良好的隱蔽性。同時,電磁炮省去了常規火炮的藥筒和發射裝置,故而重量輕、體積小、結構簡單、運輸以及後勤保障等方面更為安全可靠,炮彈飛行時的空氣阻力很小。發射穩定性好,初速度高,射程遠。

  至於電磁重接炮。更是電磁炮的高端發展形式,其結構是一種多級加速地無接觸電磁發射裝置,沒有炮管,利用兩個矩形線圈上下分置,之間有間隙長方形的「炮彈」在兩個矩形線圈產生的磁場中受到強磁場力地作用,穿過間隙在其中加速前進。

  總之,電磁炮這東西一旦運用到實戰中,必將在很大程度上改變戰爭模式,周天星做的這件事。相當於直接加快了中國軍工對電磁炮的研究,雖然只提前了二十幾天,但對於個人來說,這份功德還是相當可觀的。

  「到底能賺多少呢?應該不止三五千。好歹也要上五位數吧,呵呵!我的心一點都不黑,只要這一票收入過萬,我就滿足了。」

  一邊盤算著將會獲得多少功德,一邊邁出套房,李雲照例還是守在門外,這就是當秘書的辛酸之一,只要呆在領導身邊,不管有事沒事,處於什麼場合。都要耐心在旁守候。當然。這份辛苦往往也是物超所值的。

  「局長,剛剛歐陽已經打電話過來了,他已經跟上了那個女孩。」

  李雲一見他出來,就上前低聲稟報道,一雙美眸亮晶晶的,閃出一絲調皮的光,唇角微微上翹,如同一個正在打算惡作劇地小孩。

  周天星問道:「具體情況怎麼樣?」

  李雲道:「根據歐陽的報告,那女孩一下班。就有一個男人開著車去接她。後來兩人一起去了一家西餐廳,看樣子那個男人應該是她的男朋友吧。」

  周天星沉吟片刻。點頭道:「明白了,我們先去和歐陽匯合,然後一起商量具體行動方案。」

  說著就邁開大步向前行去,剛走出幾步,又停下腳步,回頭對李雲上下打量一番,搖頭道:「這身打扮不行,太樸素了,你今晚可是要扮富家千金的,包也要換掉,至少換個最新款地LV吧,走,咱們抓緊時間去商場,先給你置辦一身行頭。」然後不由分說,扭頭就走。

  李雲在原地怔了一刻,緊趕兩步從後跟上,俏臉酡紅地道:「局長,不用這麼誇張吧,我怎麼好意思……」

  「少廢話,這是命令。」周天星不耐煩地打斷道。

  十幾分鐘後,兩人的身影出現在一家高端商廈中,來到女服區,周天星指著一件十分搶眼的貂皮大衣,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給你十五分鐘時間,從裡到外煥然一新,一定要當個有品味的富家女,不能打扮得俗裡俗氣,那件大衣就挺不錯的,我看就買下來配別的衣服吧,記住,只講品味,別看價碼。」

  經過一段時間相處,李雲也漸漸熟悉了周天星的脾氣,這位局座大人看似溫文爾雅,平易近人,其實是個混世魔王的性子,想到什麼就做什麼,說一不二,基本上沒有商量的餘地。

  因此,儘管李雲覺得這種行為跡近荒誕,也只能陪這小魔王繼續玩下去,不折不扣地執行命令。

  事實上,周天星正是要讓身邊地下屬全都養成一種習慣,只要他一聲令下,就不容思考和抗拒,像小白一樣堅決執行。當然,他也不會胡亂發號施令,真地遇到重大決策之時,還是要再三斟酌的。

  不多時,李雲果然全身上下煥然一新。人靠衣裝馬靠鞍,何況她原本就是個相貌不俗的美人,名貴衣飾一上身,立顯卓然氣質。外罩雪白無瑕的貂皮大衣,足蹬長筒皮靴,襯得她膚光如雪,婷婷玉立,嬌美如花。

  面對這一幕,周天星心頭不由微微一蕩。要不怎麼說,常在河邊走,難免不濕鞋,身邊放個美女,就算起初沒什麼花花心思,但只要時間一長,難免會時不時碰到一些比較引人遐想的場景,美人如玉,一顰一笑都是風情。

  不過,周天星現在對這種事也看得淡了,該來的總會來,山都擋不住,不該來的也別去強求,就是這麼簡單。既然整天在名利場上打滾。偶爾逢場作戲,也是沒辦法避免的,只要不主動去勾引人家就行了。

  接下來。周天星又領著李雲在商場裡轉了一大圈,把首飾、皮包等一應物事全都配齊,購物速度之快,堪稱全球之最,惹得商場中的售貨員們紛紛向李雲投去既羨且妒地目光,還不時有些竊竊私語傳進周天星耳鼓。

  「這不是那個周天星嘛,他怎麼沒跟林水瑤在一起?」

  「笨蛋!這種男人身邊會缺女人,那個女孩肯定是他地那個。」

  「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花花大少。」

  「切!酸狐狸。他要是跑過來約你,我看你去不去。」

  周天星自然沒空去理這些閒言碎語,一口氣把李雲打扮得花團錦簇後,兩人就出了商場。鑽進一輛紅色保時捷。這輛車是方梓明開來的道具,專門用於烘托李雲地身份。

  一上車,方梓明就興沖沖地問道:「天星,這麼急叫我過來幹什麼啊?嘿!還帶了一個大美女呢,小姐芳名貴姓啊?」

  周天星向他翻個白眼,沒好氣道:「快開車,到地頭就知道。」

  晚上七時許,市中心一家高檔西餐廳門前,一輛紅色保時捷徐徐停下,從車上走下一位高貴脫俗的嬌美女郎。把車鑰匙交給門童時。隨手扔出一百塊小費。毫無懸念,這人正是李

  「小姐,請問有預訂嗎?」

  「有,我姓李。」

  「哦,那請您跟我來,七號台。」

  和服務生彬彬有禮地對答後,李雲卻沒挪動步子,而是環顧一周,最後把目光落定一個空著的餐檯。指著它問道:「我可以坐在那裡嗎?我還要等我的朋友。那個位置比較顯眼。」

  「當然可以,請。」

  侍應生回答得非常爽快。只因回話前手中就多出了兩張鈔票,笑容也變得更加慇勤。

  幾分鐘後,歐陽輝的身形出現在門口,他依然還是那身極樸素的打扮,廉價的夾克牛仔褲,似乎與這裡的氣氛格格不入,神情中還夾著一絲侷促和緊張。

  「阿輝,我在這裡。」

  李雲一見到他,就離座而起,款款向他走去,語氣顯得格外親暱。

  與此同時,角落中的一張餐桌上,一對青年情侶也把視線朝那個方向投去,其中地女孩吃驚得張大了口,一眨不眨地盯著歐陽輝,失聲道:「他怎麼會來這裡?」

  坐在她對面的男人目測年紀約在二十七八歲上下,一看就是個公司白領,衣著不算多麼名貴,但包裝得很精緻,舉止也有那麼點優雅的味道,目光一閃,訝道:「你認識他?」

  「嗯,他是我大學同學,真想不到能在這裡碰到他,奇怪,那個女人是誰?怎麼看上去和他那麼親熱?」

  女孩漫不經心地隨口向男人解釋,同時雙眸死死盯著漸漸走近的歐陽輝和李雲,秀美地臉龐上滿是迷惑。

  「呵!一看就是個富婆唄,看來你的同學運氣不錯,傍上富婆了。」

  男人的點評自信滿滿,一副見慣世故的作派,彷彿天下大事,盡在掌握,同時,望向歐陽輝的目光中,還隱隱透出一絲妒意和不屑。

  那女孩忽然回過頭,眼神中透出一絲頑皮,向男人悄聲道:「我們不要說話,聽聽他們說什麼。」

  於是,隱隱約約的交談聲遙遙傳來。

  「阿輝,怎麼好幾天都不給我打電話?」這是李雲略帶撒嬌式的口吻。

  「最近有點忙。」

  「哼!借口,我就不信你連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不行,你今天晚上一定要陪我,十二點前不許回家,還有,明天你要跟我回家吃晚飯,我爸一直想見你的。「我這兩天很忙,可能沒空。」

  「我不管。」

  「我真的沒空。」……

  角落中,男人又在冷笑:「一個花癡富家女,這年頭什麼人都有。」

  女孩不悅道:「什麼花癡女,我看人家挺正常地,跟男朋友撒嬌就算花癡嗎?」

  男人不屑道:「你看他們地樣子。像是那種關係嗎?我看你那個同學多半是在裝酷吧。呵呵!你說,人家哪點配不上他,他憑什麼這麼拽?」

  女孩沉默了。又偷偷向那邊溜了一眼,目光中的意味複雜難明。

  正在這時,門外又走進一個滿頭金毛地傢伙,赫然是方梓明,這小子一身流氣,晃蕩著大腿,隔老遠就朝著歐陽輝那邊嚷道:「嗨!歐陽小子,我說呢,怎麼這兩天滿世界都找不著你。敢情是跟李家的丫頭勾搭上了,你小子行,重色輕友。」

  說話間已走到他身邊,大力拍著他肩。嘻皮笑臉地道:「我讓你一見我就躲,這回可給我逮著了吧,不行,你今天得跟我走,別理李家這個瘋丫頭,我跟你說,我約了一幫剛出道的模特,身材特棒,明天一早就出海,咱們海釣去。」

  歐陽輝還沒答話。一旁地李雲已經柳眉倒豎。俏臉含煞,冷哼道:「你敢,你要是敢帶我家阿輝去鬼混,看我怎麼收拾你。」

  「嘖嘖!」

  方梓明咂巴著嘴,痞氣十足:「你家阿輝?歐陽小子什麼時候成你家的啦,嘿嘿!這才認識幾天,就這麼熱乎啊,快點,跟我匯報一下。你們倆啥時候有一腿的?」

  角落中的男人又開始冷笑。對女孩道:「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知道那個金毛是誰,東美地產地太子爺,整天在社會上鬼混地二世祖,嘿!你這個同學真是交友廣闊啊。」

  女孩的臉色不好看了,直視著他,蹙眉道:「我怎麼老覺得你看不起我同學啊,你不就是想說人家是小白臉,吃軟飯嘛,你明說好了。」

  男人面色一僵,馬上賠笑道:「哪能呢,我也就是隨便猜猜,我又不是你同學,當然是你瞭解得比較清楚了。」

  女孩搖搖頭,輕歎道:「本來我還覺得挺瞭解他地,其實他人很好的,唉!沒想到他……還有這種朋友。」

  正說話間,男人地眼睛驀地亮了,一眨不眨地盯著餐廳門口,卻是又進來一個年青人,面容平平無奇,表情淡然,顧盼間卻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凜然氣度,這是只有身居上位、手握生殺大權者才能擁有的獨特氣質,正是周天星到了。

  一時間,餐廳中嗡嗡聲響成一片,幾乎每個人都把視線聚焦到周天星身上。這也難怪,周天星在本地的名頭,至少不遜於天天在電視上爆光地市委書記,這張臉自然很容易被人認出來。

  眾目睽睽下,周天星緩緩來到歐陽輝身前,親熱地拍拍他胳膊,微笑道:「歐陽,我正要找你呢,這兩天怎麼沒開手機啊。正好,我剛好約了梓明在這兒談事,走,咱們去包廂裡聊。」

  然後,不由分說,拽起他的胳膊就走。

  直到這撥人全都消失在樓梯口,角落中的男人還沒回過神來,半晌,費力地嚥了一下口水,緩緩將視線投向對面的女孩,眨巴著眼睛道:「那個……歐陽先生,真是你同學?」

  「是啊,我們大學同學了三年呢,關係還不錯的。」

  「是這樣啊,要不下回你約他出來,也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嘛,呵呵!」

  「哦,你不是剛剛還說人家物以類聚的嘛,難道你也想聚一下?」

  男人的表情立刻變得無比尷尬。

  包廂中,四人圍坐在一起共進晚餐。

  「天星,今天這齣戲演得真帶勁,咱們接下去怎麼搞?」方梓明一邊啃牛排,一邊興致勃勃地問道。

  周天星微微一笑,淡淡道:「你還想怎麼搞,這樣搞一下不就行了,以後就得看歐陽怎麼把握了,這種事旁人可幫不了他。」

  「我暈,不會吧,老大,咱們費了這麼大力氣,怎麼著也要幫你這兄弟把那妞搞上床吧。」方梓明極度不滿地抱怨道。

  周天星懶得理他,只轉向歐陽輝,表情嚴肅地道:「她以前不重視你,是因為你過於平凡,這也是人之常情。有哪個女孩不希望嫁個白馬王子,不過今後就不同了,今天在她面前來這麼一回。她以後絕不敢小瞧你,而且肯定會對你產生濃厚的好奇心。我的意思是,她越是想知道,你就越別讓她知道,還和從前一樣,保持你的本色就行了,接下來你們怎麼發展,我就不管了,只是想給你一個忠告。天底下地好女孩很多,十步之內必有芳草,沒必要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更沒必要被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否則,我會對你很失望,因為如果你真地是那樣的人,那麼,你只適合去言情小說裡當男主角,瓊瑤阿姨一定會很欣賞你,但是我手下不需要這樣地男人。」

  歐陽輝沉默半晌,深吸一口氣,緩緩點頭,道:「我懂了。周先生。如果她不愛我,也不必強求。」

  周天星淡淡一笑,搖頭道:「你還是沒有真正明白我的意思,別去聽那些言情小說瞎掰,當然了,還有那些令人倒足胃口的韓劇,我周天星這輩子只相信一條,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愛上一個人之前。先要問問這個人值不值得你去愛,那個所謂的愛。是否只是因為你荷爾蒙分泌過剩,想要找個漂亮女人而已。如果連這點都還沒搞清楚,就去盲目追求所謂的愛情,還不如實在點,隨便找個女人玩玩。我不是鄙視你地感情,我只是覺得,除了親爹親娘,愛任何人之前,都應該慎重一點,對自己負責一點。」

  李雲在旁聽得臉色陣紅陣白,忍不住插口道:「周先生,我不太同意您地意見,如果愛一個人之前還要左思右想,那還算是愛嗎?」

  周天星灑然一笑,無所謂地道:「這本來就是個見仁見智地問題,誰能說得清,我這麼想,大概只是因為我這個人天生就比較自私吧。」

  這時,歐陽輝地手機響了,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下意識地望向周天星,聲音微顫地道:「是她的。」

  周天星凝目望定他雙眼,淡淡道:「再給你一個忠告,如果不能三天內把她搞定,就換一個。從現在開始,放你三天假,速戰速決。」

  又指著方梓明道:「這種事他最有經驗了,橫刀奪愛也好,霸王硬上弓也罷,始亂終棄嘛也可以,但是要把善後工作做好。梓明,我就把我這個小兄弟交給你了,如果三天內還搞不定,你就買塊豆腐撞死吧。」

  方梓明一聽就樂了,搓著手道:「天星,你放一百二十個心,這點破事哪用得著三天,只要有我在,今天晚上保證把那小妞搞上床,一切OK!」

  周天星滿意地點點頭,很有風度地站起身,揮手道:「李雲,這裡沒咱們的事了,我們先撤。」

  直到走出餐廳大門,坐到車中,李雲都一直低著頭默不作聲,咬著下唇不知在想什麼。

  就在周天星發動車子時,她忽然抬起頭,似笑非笑地望著他,輕輕道:「局座,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是不是想說,我是個敗類。」周天星淡淡道。

  「恰恰相反,我認為你是個很好地人,卻非要把自己裝成一個敗類不可。」

  李雲笑得很詭異,目不斜視地望著車窗外,不鹹不淡地道:「雖然我對你的愛情觀不敢苟同,但是我很欣賞你這種男人,有一種從骨子裡透出的霸氣,這是你最吸引異性的魅力。」

  周天星淡淡一笑,略帶嘲諷地道:「霸氣?如果我現在被雙規了,恐怕只會剩下一身晦氣。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大概只有在小說中才能出現吧。」

  忽然間,他的手機響了,居然是賀延年親自打來的。「天星啊,現在在哪兒呢?說話方便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顯得異常熱絡,甚至帶著一絲諂媚的味道。

  周天星自然知道對方的真實用意,心中冷笑,口氣卻也顯得相當熱情:「是賀書記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呵呵!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找個時間跟你聊聊,其實嘛,我們之間似乎一直都有點小誤會。怎麼樣,能不能給個面子,明天晚上我做東,不請別人,就咱們倆好好交交心。」

  「是這樣啊,賀書記,還真是不巧,我這兩天正好挺忙地,要不,過兩天我聯繫你?」

  對方沉默片刻,又傳來笑聲:「行,就這麼說定了,我可等著你地電話呢。」

  掛斷電話後,周天星唇角漸漸露出一絲戲謔的笑意,輕輕道:「李雲,替我掛個電話給趙志強,就說賀延年要請我吃飯,不過呢,地點可不能由這老傢伙定,讓他幫我找個靠得住的飯店,把包廂內外的服務員全都換上我們的人,就定在明天晚上七點半開席,我倒要看看,他能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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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6:51:59
第193章 邪惡之夜

  汽車行駛在繁華的都市街頭,李雲忽然側過俏臉,認真地問道:「局長,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了,是嗎?」

  「嗯,你想說什麼?」周天星漫不經心地開著車,淡淡道。

  「我想說,我們能不能不要以上下級的關係,以……朋友的身份聊聊,可以嗎?」

  「當然可以,說吧。」

  李雲笑了,笑得很意味深長:「我想知道,你今天給我買這麼多衣服、首飾,真的只是因為任務需要?」

  周天星聳聳肩,無所謂地道:「當然沒這麼單純,既然你和歐陽都是在我身邊工作的人,我就希望你們看到我、想到我的時候都能開心一點,我相信每一個身居上位者,內心都會有點孤獨感,我只是不希望做一個孤獨的上位者。」

  李雲撲哧一笑,半真半假地道:「我發現和你在一起,真的很有意思,如果你不是一個有家室的男人,我說不定會倒追你呢。」

  周天星點頭道:「看來你這個秘書我還真沒選錯,既養眼,又會哄人開心,只是……」

  他頓了頓,轉頭瞥她一眼,又道:「最好不要不小心愛上我,你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孩,應該非常清楚,你剛才對我說的那些話,已經代表了一種危險的傾向,你在挑逗一個意志不堅定的已婚男人,用一個時下比較流行地詞來說。你在玩曖昧,這真的很危險,曖昧這玩意,可不是誰都能玩得起的。」

  車中的氣氛漸漸變得異樣難明,李雲收斂起笑容,輕搖螓首,幽幽道:「我沒有你想得那麼長遠,我只知道,女人的青春非常有限,我今年已經二十四了。還沒有男朋友,你知道為什麼嗎?」

  周天星把車停到路邊,再次把頭轉向她。似笑非笑地道:「為什麼?」

  「因為從來沒有遇到讓我心動的男人。所以只要遇上了,我就不會浪費我的青春。」

  李雲大膽地迎向他的目光,眼神熱辣、直接。甚至帶著一絲挑釁味,兩片嬌艷的紅唇輕輕開合:「我敢玩。你都不敢玩麼?」

  周天星靜靜凝視她片刻,灑然一笑,伸臂攬住她腰,觸手綿軟異常,另一隻手也老實不客氣地探進她的羊毛衫下,只隔著一層輕薄地棉毛衫,手感更加舒適。

  「不要!」

  李雲死死按著他那只溜進去的手,玉頰緋紅,嬌喘吁吁地道:「不是這樣的。你……太粗魯了……」

  「還能怎麼樣?」

  兩人地臉近在咫尺。呼吸可聞,周天星蠻不在乎地道:「無非就是喝酒談心看電影。到頭來還不就是為了這個,既然要玩,直接進入主題不好麼?」

  說著,他整個身體就勢壓上去,用體重把她地嬌軀緊緊按在椅背上,鼻尖對著鼻尖,盯著她慌亂的美眸:「不要以為挑逗男人很有趣,因為男人個個都是禽獸,到頭來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然後,在她紅唇上輕輕啄了一下,趁她還沒回過神來前,緩緩抽出雙手,直起腰道:「你自己開車回家,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車門在身後砰一聲關上,信步行走在凜洌地寒風中,冬夜的街頭,冷冷清清,店舖大多關門落鎖,行人和車輛也十分稀少,不過還是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地便利店開著,他走進去買了一瓶礦泉水。

  離開便利店後,又穿過一個紅綠燈,他終於看到此行的目標,極遠處,有一個擺在街角的餛飩攤。炭爐上架著一口大鍋,咕咚咕咚冒著熱氣。黯淡的路燈下,只有一個繫著圍裙的中年婦女立在鍋旁,握著碩大的湯勺,在沸水中緩緩攪動著。然後,他鑽進路邊一座花壇,呆在一棵大樹陰影裡,擰開礦泉水的塞子,先把大半瓶水倒在地上,然後往瓶口中扔進一顆易容丹,只聽哧一聲輕響,丹藥入水即溶,和那小半瓶礦泉水混合成一種膠糊狀的濃稠液體。接下來,他一點點倒出這種液體,仔仔細細地塗抹在面部、頸項和雙手上。

  整個過程花費了十來分鐘時間,雖然沒有鏡子,但是在神念的幫助下,他還是很順利地完成了這項工作,把自己改扮成一個面目英俊、皮膚白皙、鼻樑高挺地帥小伙子,最後戴上一副下午剛買地范思哲平光眼鏡,益發顯得氣質斯文、溫文爾雅。

  識海中,陰魂不散的心魔又冒了出來。

  十分難得地,它這次地出現方式相當深沉,一言不發,只是眼皮子不停眨動著,從中射出夾雜著詭異、興奮和期待的光。

  「有話就說吧,不要憋著,很傷身體的。」周天星的意念淡淡道。

  如同點燃了火藥桶,心魔忽然抱著腦袋滿識海打滾,尖聲嚎叫:「太邪惡了!太卑鄙了!太他媽爽了!……」

  發過一陣神經,又彈了起來,飛快地道:「老大,我這次跑出來沒別的意思,只是發洩一下,順便頂你,不要再震我了,我自己回去。」說完就嗖一下,不知溜到什麼地方去了。

  這時的周天星,正在慢條斯理地吃小餛飩,他也的確有點餓,原因是剛才那家西餐廳的牛排不太對他的胃口,沒吃幾口就放棄了,天寒地凍的,吃一碗熱騰騰的小餛飩,也不失為人生一大享受。

  吃完後,他站起身,向站在鍋旁的攤主走去,隨手摸出一張百元大鈔,遞到對方眼前,用一種經過變異處理的語調道:「沒帶零錢,不用找了。」

  這裡需要說明一下。經過第一次洗筋伐髓後,周天星地體質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身體某些部位已經可以隨心意作出微調,正如現在,他就是刻意改變了聲帶的震盪頻率,令他的聲音聽上去和往常截然不同,不但聲調變了,而且嗓音更低沉,更富有磁性。

  攤主微微一愕,滿面堆笑地接過鈔票:「謝謝先生。真不好意思,給您再來一碗打包吧。」

  周天星溫和一笑,指著遠處的路口道:「不用打包了。我還要到馬路那邊買點東西。一會兒再來吃一碗。呵呵!老闆娘,你的餛飩真不錯,一碗都不夠。」

  「好好。先生,您什麼時候來都可以。」攤主笑得合不攏嘴。

  然而。那攤主並沒有留意到,就在剛才說話的時候,這位慷慨的先生做了一個十分隱蔽的小動作,一顆晶瑩剔透的白色小藥丸悄然從他指縫中滑落,正落在湯鍋裡,轉瞬就在沸水中消彌於無形。在修道界,這種丹藥地名稱是玉露丹,功能催情奪性,激發人類最原始的本能。

  周天星離開後。這個小小的餛飩攤依然顯得十分冷清。除了攤主,再無旁人。

  不多時。一輛黑色凱迪拉克房車緩緩駛近,後車廂中坐著地,赫然正是川崎明秀,秀美絕倫地俏臉上,略施粉黛,她秀眉微蹙,若有所思地凝目望著車窗外。終於,她的視線被街角的餛飩攤吸引了,同時,唇角泛起一絲笑意,輕輕道:「真好,這樣地情景,好像小時候的感覺。」

  於是,車子停在餛飩攤前。緊接著,從後一輛車上下來四五個西服男子,其中之一小跑上前,恭恭敬敬地為她打開車門。

  川崎明秀款款下車,坐到一張斑駁陳舊地長條凳上。她的手下們則各司其職,有的立在車旁站崗放哨,有的站在攤主身邊看她下餛飩,也有坐在車中守候的。

  幾分鐘後,一碗濃香四溢的小餛飩擺到川崎明秀面前,湯麵上還飄浮著碧綠的蔥花。慢慢地,她用調羹勺起一口湯汁,姿態優雅地湊到櫻唇邊,細細啜吸著。然後,她綻開明媚的笑容,向側立在身前的一名男子微微頷首,那人會意,立刻從衣袋中摸出兩張百元大鈔,送到攤主手中,同時微微鞠躬,用生澀地中文道:「非常感謝,我們小姐很喜歡你提供地食物。」

  與此同時,剛離去不久的周天星正在緩緩走回餛飩攤,走著走著,隨手在口袋裡摸了一把,掏出一小團錫紙包著地黃色藥粉,細細塗抹在耳根和手腕處。這也是從黃道門偷取的丹藥之一,名叫春風一度散,作用類似於香水,塗抹在特定的部位,就能在很長時間內散發出一種極淡的體香,主要功用是刺激女性嗅覺中的某根敏感神經,進而起到激發情慾之效。說穿了,就是一種勾引女人上床的催情香料。

  遠遠地,攤主已經看到他的身影,高聲笑道:「先生,您回來了,我這就給您再下一碗。」

  只是,周天星恍若未聞,只怔怔地盯著坐在方桌旁的川崎明秀,忽然失聲驚呼,快跑著衝上前。

  刷一下,幾個西服男子的眼睛同時盯向他,其中兩人極有默契地同時邁出兩步,手按腰間擋在他面前,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川崎明秀也被這驚呼聲吸引了,轉頭望向發聲處,只是沒有人注意到,她玉頰上正泛出隱隱酡紅,眼波也比從前更水淋了。

  「川崎小姐,您不記得我了嗎?我是野原家的老三啊,野原新之助,您還記得嗎?我曾經隨父親大人去您府上拜訪過。」

  一口無比地道的北海道某地方言從周天星口中流淌而出,熟稔得如同母語。由於栽下了川崎明秀的因果樹,川崎家的所有事務對他來說幾乎都不是秘密,他口中的野原家實際上是川崎家族的一門窮親戚,平日裡也沒多少來往,只有逢年過節才會登門拜訪,多半也只是如紅樓夢中的劉姥姥那樣,無非是去打個秋風什麼的。因此,川崎明秀雖然知道家裡有這門親戚,但和這家人一點都不熟。

  不過。這番話已經足以令川崎明秀打消疑惑了。她禮節性地站起身,向周天星矜持一笑,輕輕道:「原來是野原兄長,請過來一起坐吧。」

  很自然地,攔在周天星面前的兩個保鏢對視一眼,自覺退到一旁。

  這時的周天星,儼然是一個地道的日本人,向川崎明秀深鞠一躬,滿面堆笑地搓著手,無限感慨地道:「真想不到。能在這裡遇見川崎小姐,上次見到您還是在前年呢,呵呵!可惜那時候沒有機會和您交談。」

  一邊絮絮叨叨地囉嗦個沒完。一邊老實不客氣地坐到川崎明秀對面。雙手接過攤主送上來的一碗小餛飩,吃喝起來。

  然而,現在的川崎明秀。已經漸漸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只覺雙頰燙如火燒。心跳加快,一股沒來由的燥熱感泛上心頭,同時,一股淡淡的異香傳入鼻端,那是一種她有生以來從未體驗過的香味,聞之如飲甘露,如品醇酒,卻又如此讓人飢渴難耐。

  「你用的是什麼香水?」

  不知不覺,她脫口而出:「很不錯。非常好聞。」

  坐在她對面地男人笑了。居然還把手伸到她眼前,晃了晃:「藍寇的最新試用裝。您如果想要,我明天就專程登門給您送來。」

  「是嗎?真好……」

  她目光迷離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忽然發現,這個男人地臉似曾相識,一種熟悉而親切地感覺,漸漸充塞了她整個心田。

  男人又在說話:「見到您真的太好了,不知道我能不能和您單獨談談?」

  「嗯,上車談。」

  川崎明秀忽然站起身,飛快地道。

  車上,偌大的後車廂中,只有一對青年男女。這時地周天星,已經老實不客氣地開始胡作非為了,一雙賊手全都探進川崎明秀內衣中,尤其是左手,甚至已經鑽到了她的最私秘處,輕輕撩撥著芳草叢中地花蕾。同時,川崎明秀的雙唇也被他緊緊堵上了,只能發出支支吾吾的嬌喘和呻吟。

  與此同時,前方車廂中正在開車的司機油然發出感慨:「真想不到,小姐會讓他上車……」

  「混蛋!你在說什麼,主家的事是你這種低賤的下人可以議論的嗎?」

  這是他身旁的西服男人疾言厲色的訓斥。

  司機嚇得一縮脖子,忙把後半截話堵回嗓子眼裡,默不作聲地繼續開車。正在這時,身後地傳音器中傳出滴一聲輕響,隨後是川崎明秀略帶嬌慵地聲音:「停車,所有人全部下車。」

  於是,兩輛車一先一後停在一條小馬路上,七八個西服男人以凱迪拉克為核心環列四周,全都面向外圍肅立不動,靜靜等候主人的進一步指示。

  車中又是一幅香艷場景,川崎明秀如同一隻被剝了殼地雞蛋,面朝下趴在車廂中央的茶幾上,周天星居於其後,絲毫沒有惜香憐玉之心,一手按著她高高隆起的粉臀,另一隻手則拽著她一條渾圓修長的玉腿,無比狂野地大力聳動著,車後座的靠背上,還擺著一隻開著攝像功能的手機,鏡頭正對準著在他胯下,那個婉轉承歡、發出陣陣夾雜著痛楚和極度愉悅的美妙胴體。

  不得不說,川崎明秀的確是個房中尤物,在破瓜的那一刻,就算是周天星這種老將,也禁不住愉悅到呻吟出聲,原因是這具嬌軀彈性太強,已經達到超越正常人類的地步。最令人震憾的是,這種彈性並不僅限於皮膚表層,而是由內至外,連最隱私處都不例外。原因也很簡單,川崎家是日本最古老的柔術家族。所謂柔術,並不是通常意義上的柔道,而是融合了中土修道界某個門派奠基功中的一鱗半爪、鍛煉筋骨皮肉的一門修行術,修至極高深處,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腱皮肉都能隨心意而動,柔韌性堪比海綿,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柔道。

  因此,就算是周天星這樣強悍的體質,也經不起她多長時間折騰,僅僅衝刺數分鐘,就一瀉如注。不料,卻是進去容易出來難,就在他完事後想要抽身而出時。竟然發現,連那個已變得綿軟無力地傢伙都拔不出來,簡直是包裹得水洩不通。由此可見,其彈性是如何強悍。

  最令他哭笑不得的是,這種情形只持續了半分多鐘,那物竟然又被這種緊密包裹刺激得再次抬頭,幾乎成了不死不休的僵持狀態。

  男人的獸血終於被再次引燃,又一次暴風驟雨席捲了狹窄的車廂。

  終於,那具香汗津津的雪白胴體一陣劇烈痙攣,伴隨著一聲悠長至極的嬌吟。川崎明秀的全身肌肉剎那間緊繃如鐵石,只夾得周天星嗷嗚一聲痛呼,再次一瀉千里。極度的痛楚和極度的快感同時由末梢傳至中樞神經。電流般刺入識海。幾乎陷入崩潰地邊緣。

  然而,就在下一刻,這具比搾汁機還要兇猛百倍的嬌軀就變得綿軟如嬰孩。一動不動,再無任何聲息。原來。經過這番極度釋放,川崎明秀已經暈死過去了。

  抽出濕淋淋的身體,大口喘著氣。有生以來第一次,周天星對一具蕩人心魄地完美女體生出深深地恐懼,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癱軟如泥的女人,苦笑搖頭,喃喃道:「太恐怖了,真不知道日本皇室的那位皇太孫將來怎麼受得了這種女人,我看多半會斷在裡面吧。」

  接著。他拿起擱在一旁地手機。略微翻閱一下剛拍到的視頻,效果十分理想。幾乎把川崎明秀全身每個細節都拍得一清二楚。

  穿好衣褲,收起手機,整理一下面容和頭髮,然後把女人從地板上扶起,也為她穿回衣褲,一手伸向她後腰尾椎處,在滑膩緊繃地肌膚上輕輕按了一下,只聽川崎明秀嚶嚀一聲,悠悠醒轉。

  轉瞬間,兩片甜美的芳唇又被堵上了,川崎明秀美眸半開半合,下意識地熱烈迎合著,嬌喘吁吁。周天星的動作溫柔無比,按住她圓滾滾的翹臀,輕輕揉捏著,在她耳邊絮絮低語:「寶貝,我先離開一會兒,很快就回來。」

  川崎明秀低嗯一聲,夢囈般答道:「快點回來。」

  接著,周天星徐徐降下一邊車窗,然後施施然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當一個西服男子向他望來時,他極有風度地微鞠一躬,微笑道:「小姐需要休息十分鐘,我先告辭了。」

  那人微微一怔,下意識地也向他鞠一躬,同時,飛快地向半開的車窗中掃了一眼,隱約看到川崎明秀端坐其中,坐姿慵懶之極,似乎正在閉目假寐,立刻露出會心之色。

  事實上,儘管這輛豪華房車的隔音裝置非常好,但剛才車身不斷發出的有節奏震盪,車外的每個人都有所感應,只是,作為川崎家的家臣,這些人都和奴僕無異,誰敢過問主人家地私生活。

  於是,周天星就在眾目睽睽下,慢悠悠消失在這條小馬路地轉彎處。

  十幾分鐘後,川崎明秀的神智終於逐漸恢復清明,她費力地想了很久,這才記起不久前經歷地種種情形。剎那間,原本白裡透紅的俏臉血色盡去,變得蒼白如紙。

  「小姐,您休息好了嗎?」

  有人在車窗外恭敬地詢問:「是不是現在就回住所?」

  隔了良久,才聽到她乾澀的回答:「不要打擾我。」接著,車窗又緩緩升起。

  車窗完全合攏的那一刻,屈辱的淚水如斷線珍珠般泉湧而出。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圓睜著雙眼,死死咬著下唇,默不作聲地流淚。與此同時,十根手指的指甲深深嵌入真皮沙發的座墊。

  「哧拉!」

  兩片結實的皮革被整片撕下,隨著無數從襯裡中摳出的碎屑在車廂中飛舞。

  恰在此時,她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未來的大日本帝國皇太孫妃、川崎明秀小姐,我們可以心平氣和地談一談嗎?」

  一個富含磁性的男中音、用地道的北海道某地方言、雲淡風輕地道:「多麼邪惡、多麼淫糜、多麼美妙的夜晚,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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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6:52:26
第194章 君子和小人

  周天星最大的人生樂趣,莫過於在佔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和對手談判。當然,也許用敲詐更為貼切。他現在就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街頭,邊走邊幹這件事。

  「你是誰?」

  電話那頭傳來川崎明秀夾雜著憤怒和驚恐的聲音。

  周天星淡淡一笑,用極曖昧的語氣道:「我這裡有一段十分鐘前剛拍的視頻,你有興趣欣賞一下嗎?」

  故意停頓一下,卻不等對方回答,又不容置疑地道:「聽著,川崎家的二小姐,東海新機場必須拿下,後籐拓光已經買通了市委書記司馬覺,必須殺死後籐拓光,讓司馬覺身敗名裂,明白嗎?」

  隔了足足一分多鐘,才聽到川崎明秀顫聲道:「你……到底是誰?」

  周天星不耐煩地道:「你別無選擇,要麼跟著我干,要麼毀滅。我相信,一旦我手中的這段視頻傳到網路上,不需要別人動手,你親愛的父親和兄長們,一定會親手割下你的頭顱向天皇陛下謝罪,用你的血洗刷家族的恥辱,但是請注意,我本人並不願意看到那樣的事情發生,事實上我們的組織很希望吸納你這樣的人才。」

  「什麼組織?」

  「帝國復興社!」

  周天星斬釘截鐵地說出一個胡謅的名詞,語調中毫不掩飾瘋狂:「為了帝國的復興,必須剷除一切親美勢力,那些白癡會把帝國拖進黑暗的深淵。每一個有良知的帝國臣民都不會忘記,廣島和長崎慘死的數十萬同胞,更不會忘記那個恥辱的廣場協定,只有那些像後籐家一樣的雜種才會天真地認為,美國佬是我們的盟友,所以。後籐家必須被無情地毀滅。」

  「聽著,你安插在龍城花園地那幫笨蛋已經被國安盯上了,既然暴露了。就應該果斷放棄,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司馬覺的兒子司馬夢是一個好色地傢伙,不管用什麼方法,把司馬夢拉進國安的視線,然後,派出死士幹掉後籐拓光,這裡不是日本,後籐拓光身邊只有六個忍術高手,以你在大陸的實力。可以非常輕鬆地殺死他,同時嫁禍司馬氏,你的任務就完成了。作為獎賞,到時候我會直接告訴你東海新機場的標底,幫助你鞏固在家族中的地位。」

  電話那頭沉默的時間更長,良久,才聽到川崎明秀幽幽道:「殺死後籐拓光,川崎家一定會和後籐家爆發正面衝突,這正是你想看到的?」

  周天星森然道:「你可以選擇不服從,但是請注意。這不是協商,而是命令。七天以後,如果後籐拓光還活著,我將不得不選擇新的合作者。也許……那段視頻會成為全日本最風靡的A片呢。」同一時刻,電話那端地川崎明秀已經陷入絕望的深淵。此時此刻。肉體上的痛苦和屈辱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撲!」

  手機滑落到車廂內的地毯上,她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緩緩舉起一隻手,將掌心湊到眼前,五指併攏,緩緩扎向咽喉,不過在指尖接觸到頸部肌膚時,就停止了前進,泥塑木雕般一動不動。

  她保持著這種姿勢。足足過了五六分鐘。終於淒然一笑,喃喃道:「就這樣吧。也許他說得對,這是帝國復興的唯一選擇,但願,這不是自欺欺人吧。」

  直到這時,行走在兩條街道之外的周天星才長長鬆出一口氣,從拍下那段視頻開始,在他心目中,川崎明秀以及她掌控的勢力就已經是他的私有財產了,因此,他當然不希望川崎明秀走上自我毀滅之路,只要這女人活著一天,就能脅迫她一天,終生任由驅使,這比幹掉她可劃算多了。

  既然選定了國師之路,那麼周天星的眼光就不能僅僅停留在國內,而是要站到歷史的高度,作出盡可能長遠地規劃。

  而他現在所做的,正是為這長遠規劃進行的佈局。當今世界,由於核武器的出現,以及人類文明程度地提高,不太可能再次爆發如二戰那樣的全球性戰爭,但並不意味著人類從此就可以走向和平了,局部戰爭肯定避免不了。

  至少周天星覺得,在可以預見地將來,台海戰爭多半會在某天清晨起床時,突然爆發。原因很簡單,台灣問題不可能永遠擱置,也不可能因為國共第二次合作就圓滿解決。事實上,台灣的前途和命運,根本不可能掌握在台灣人手中,只能取決於中、美、歐、俄四巨頭博弈的結果,至於日、韓、印之流,在整個大棋盤中,只能算跑龍套的小角色。

  周天星當然不希望國家陷入戰爭,但如果戰爭不可避免,他就只能未雨綢繆,預先在某些關鍵點上布下幾顆棋子,川崎家正是他選中的棋子之一。主要原因是,這個家族是日本國內的親華派,在社會各界都擁有相當大的影響力,如果能牢牢攥在手心裡,助其剷除政敵,進一步培植反美勢力抬頭,甚至挑起該國內亂,至少能在一定程度上削弱看似牢不可破的美日同盟,這才是他此番佈局的真意。至於手段是否卑劣,就不在考慮之列了。

  言歸正傳,結束和川崎明秀地通話後,周天星找了個沒人地角落,卸掉偽裝,恢復本來面目,在街頭攔下一輛出租車,打道回府。

  以他今時今日的實力,根本沒必要凡事親歷親為,只要抓住某個關鍵點,果斷出擊,剩下地事情就可以甩手不管了。最重要的是,他掌握的信息實在太多了,而且都是第一手的、絕對真實可靠的情報,那麼,他只需要輕輕撥動一兩顆棋子,或者打一兩個電話,整個局勢就都在他掌控之中了。至於局面是否真會按他設定的方向前進,這就不太好說了,世上每時每刻都充滿著偶然和意外,規劃得再好也難免有不盡人意之處。不過就算謀劃失敗,最多推倒重來,只要不把自身置於險地就行。

  回家途中。又接到趙志強的電話,報告了一下秘密抓捕何春燕的行動,過程進行得非常順利,正在連夜突審,但初步審訊的結果令人有點失望,據其交待,她之所以會搭上後籐拓光,只是奉賀延年的授意,其餘地什麼都不知道。

  這個情況,其實早在周天星意料之中。何春燕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賀延年多半不會讓她直接參與機密。簡單地說,抓何春燕只是個鋪墊,只要能讓趙志強深信不疑,賀延年和後籐拓光是穿一條褲子的,就達到目地了。同時,何春燕莫名其妙地失蹤,肯定能引起賀延年和後籐拓光的警覺,那麼即將展開的後籐、川崎兩家大火拚,也會變得更加精彩。這一點考慮。大概還是出於周天星的某種惡趣味,畢竟川崎家不是他真正的私有財產,多消耗些實力以後反而更容易控制。他現在只擔心一條,要是把川崎明秀逼得太急。萬一把她搞到精神崩潰就沒意思了,這裡面的分寸把握還是有點難度的。

  識海中。心魔又爬了出來,他這次的表現,比上回還要深沉,雙眉緊蹙,作出一副托腮沉思狀。

  心魔伸出一根手指,表情凝重地道:「有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要向你請教。」

  「不要裝酷了,說吧。」

  「好,我想問一下。你和我兩個。到底誰才是魔?」

  「去死!」

  毫無懸念,心魔又嚎叫著被震了回去。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剛用過早餐,方梓明就興沖沖跑到周家報告昨晚的戰況,口沫橫飛地向周天星詳細描述幫助歐陽輝搞定女朋友地經過,周天星一聽,立刻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原來,方梓明這小子根本沒走正道,而是先讓歐陽輝在電話裡自稱和朋友(方梓明)在一起,約那女孩「出來」見面,然後打電話召來三個模特,兩男四女在外面玩了半個通霄,無非是泡吧、蹦的之類的,最後把歐陽輝和那女孩都灌醉了,往酒店房間裡一塞,就大功告成了。

  「天星,不是我多嘴,歐陽小子心眼太實了,就那麼個小騷貨還用費什麼力氣,要換了我,分分秒秒都能搞定。你是沒看到,那妞一看就是個成天在外面混的主,早就不知道經過多少回手了,一開始見面還裝得跟聖女似的,嘿!後來你猜怎麼著,幾杯酒下去,就什麼都藏不住了,說實話,我還有點替歐陽不值呢。」方梓明極盡挖苦地道。

  周天星淡淡一笑,無所謂地道:「這樣也好,歐陽嘛,各方面其實都不錯,就是人太單純了,沒經歷過什麼世面,給你這麼折騰一下,他興許能開點竅吧。」

  正如所言,周天星對歐陽輝最不滿意的地方就是性格太淳樸,人品好固然是件好事,但如果為人過於忠厚,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所以他有意讓其多經歷一些人事,增加些閱歷,否則,將來是很難成大器的。

  把興奮過頭的方梓明打發走後,周天星正要去上班,家裡居然又來了客人,是張林甫。

  一進書房,張林甫就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老淚縱橫:「周少,我們全家這輩子都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話只說了一半,就哽咽得再也說不下去了。

  周天星心知多半是因為給張靈秀用的那藥見了奇效,張林甫才會如此,這也是他預料中地,所以並不感到意外,不慌不忙把他扶起,溫言道:「老張,你的心意我明白,不過以後也別再說什麼感恩戴德的話了,這種藥我家也不多,萬一事情傳揚出去,對你我都不是什麼好事。所以,我還是那句老話,你要是真感我的恩,別地什麼都不用做,今後你和你女兒守口如瓶就可以了。另外,我也為你女兒想了個出路。你先坐下,聽我慢慢說。」

  分賓主坐定後,周天星沉吟片刻,直言道:「老張,那個藥既然有效,你女兒的臉最多三個月就能治好。我地意思是,不如就把她送出國吧,或者。你們父女倆一起出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張林甫是個一點就透的人,立刻從座椅上站起,恭聲道:「我明白,像秀兒這種情況,要是還留在國內,實在太招搖了,這孩子畢竟還小,要是旁人問起來,難免有說漏嘴的時候。周少您放心,我老張頭可不是含糊人,打死也不會漏出半點口風。總之,一切聽憑您安排。」

  周天星露出滿意的笑容,點頭道:「你既然這麼說,我也就拿你當心腹之人了,今天就給你交個底吧,我在國外有點產業,就是缺人打理,呵呵!說實話。像你這麼一大把年紀,在官場上混我看也沒什麼意思,不如就和你女兒一起出國吧,你看怎麼樣?」

  張林甫聞言大喜。當場就激動得渾身發抖,周天星的話中之意已經再明白不過了。那是把他當心腹家人看待了,而所謂國外地產業,像這種級數的「太子黨」,單從量上說,至少也是以「億」為計量單位的,如此重托,那還有什麼好說地,如果不答應,肯定是腦子進水了。

  周天星之所以作出這個安排。一方面固然是為了充實他地海外基地。另一方面也是的確出於對張林甫地重視。畢竟薑還是老的辣,海外那一塊有個年老成精的老狐狸坐鎮。至少感覺上會踏實些。再說,張林甫能以區區獄吏的身份,混出「小宋江」的名頭,就不是等閒人物。

  打發走張林甫後,周天星就帶上王滿倉去國安局了。對於王滿倉的使用,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起初把他留在身邊,只是為了保護林水瑤地安全,如今貴為一局之長,家裡二十四小時都有專人保護,這個安排就顯得有點多餘了,還不如把王滿倉扔進國安掛個公職,名正言順地配槍執行公務,將來再找機會提拔一下,至少比現在這樣晃著有價值。

  一路上,王滿倉的情緒出奇高漲,雖然還沒有正式入編,但已經把角色調整過來了,一邊開車,一邊絮絮叨叨問長問短,充滿好奇地打聽局裡的各種事務,周天星自然有問必答,言無不盡。

  到單位後,一進辦公室,周天星就把趙志強召來,當面把王滿倉交給他,雖然沒有明說,但這個舉動已經把意思表達得很明顯了,就是讓他以後對這傻大個多照應著點,有機會就往上拔,趙志強自然能領會這層意思,所以這種事就是心照不宣的了。同時,趙志強還順便匯報了一個情況,聲稱當晚約見賀延年的飯店已經定下了,在一個包廂裡上了點技術手段,還換了兩個靠得住的服務員,另外,屆時附近的包廂中都安排了扮成食客的國安員。

  最後,趙志強還是忍不住多了一句嘴,斟酌著詞句道:「周局,賀延年好歹也是個副局級的領導幹部,我估計應該不至於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吧?」

  周天星微微一笑,指著自己地腦袋道:「純粹只是一種直覺,我總覺得,這老傢伙突然請我吃飯,沒安什麼好心,就算他不做出格的事,說些出格的話應該總是難免的,嘿!到時候立馬就給他錄下來,說不定能有意外收穫呢。」

  「直覺」二字一出,趙志強馬上就釋然了,原因有點可笑,在東海市國安局,明擺著地證據都不見得有周天星的直覺管用,這已經是長久以來潛移默化地結果了。

  打發走趙志強後,周天星桌上的通訊器就響了,是歐陽輝的聲音:「局長,我可以進來嗎?」

  周天星微微一愕,訝道:「你怎麼來上班了?不是放了你三天假嘛,算了,進來再說吧。」

  等見到歐陽輝時,周天星不禁莞爾,一眼就看出他昨晚沒怎麼睡,兩隻眼睛腫得像熊貓,神情也有點萎靡。

  「局長,對不起,我……可能要辜負您的期望了。」

  一進門,歐陽輝就低垂著頭,訥訥道。

  周天星凝目望他片刻,平靜地道:「抬起頭看著我,再定個規矩,不管說什麼,都要直視著我的眼睛。」

  「是!」

  歐陽輝條件反射似地答道,霍然抬起頭。直視著他道:「局長,我發現,那個女孩並不適合我。和我從前想像的完全不一樣,她是那種……比較浮華的女孩子,我需要的不是這樣的人。真地很抱歉,局長,害得你們那麼多人為我忙了那麼久。」

  周天星笑了,無所謂地道:「不需要抱歉,歐陽,其實我很高興你能看清這一點,事情往往都是這樣,你所看到地、或者你所迷戀的。很多時候都不是你真正需要地,只要你不和對方深入接觸,就會永遠只看到最美好地一面,看不到美麗背後的齷齪。當然,我不是說你那個夢中情人,我並不瞭解她,只是泛指。」

  歐陽輝默默點頭,忽然苦笑一下,眼神中透出一絲傷感,緩緩道:「您說得不錯。昨天晚上,我算是見識到她的另一面了。其實我當時並沒有喝醉,像我這樣的人,就算喝再多酒。有可能會頭暈,也有可能會吐。但是絕不會因為酒精失去思維的能力,後來,我其實沒碰她。」

  周天星微微一愕,神色古怪地瞪著他,不可置信地道:「你再說一遍,我沒聽錯吧,你真的沒碰她?」

  歐陽輝老臉一紅,赧容道:「局長,不怕您笑話。本來我還有點想的。後來她主動爬到我身上的時候,我拒絕了。其實出來以後。我還是有點後悔的。」

  這一回,周天星真的被雷倒了,怔了半天才回過神,吸著涼氣道:「看不出,歐陽,你還真強,在那種環境下居然都能抽身而退,可見你這人地自制力是多麼強,我看最適合你的職業其實應該是狙擊手。不過我真的很好奇,究竟是為什麼,你應該還是童子身吧,難道真的不想那回事?」

  歐陽輝眼中露出一絲茫然,搖頭道:「我自己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會那樣做,只是覺得應該這樣,既然我已經不喜歡她了,就不應該和她發生那種事。大概是因為我一直把愛情看得太神聖吧。」

  周天星深深注目他良久,苦笑道:「看來我的運氣還真不錯,找了一個好秘書,雖然你的觀念我不敢苟同,甚至覺得有點迂腐,但是我很敬重你這份原則。好了,你去工作吧。」

  歐陽輝低應一聲,轉身出門,臨到門口前又像想起什麼,轉頭報告道:「局長,今天李雲沒來,打電話過來請了病假,所以秘書科暫時派了個人來頂班。」

  周天星心中微感異樣,不過只是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歐陽輝離開後,周天星感到一陣沒來由的鬱悶,只因剛才面對歐陽輝時,忽然從心底生出一絲自慚形穢之感,自嘲式一笑,喃喃道:「為什麼這個世界上總是小人當道,往往是像我這種卑鄙小人平步青雲,身邊美女無數,可那些磊落君子們呢,我爸、乾爹、還有歐陽這愣小子,要是沒我這個小人在後面托著,恐怕到死都混不出頭吧。」

  想到這裡,不覺莞爾一笑,搖頭道:「想那麼多幹嘛,君子也好,小人也罷,各有生存之道,有些人雖然碌碌終生,可是活得坦坦蕩蕩,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還是讓我來偵察一下,那丫頭是不是在使小性子吧。」

  略一動念,一縷無形無質的神念就飛射而出,瞬間掠過十幾公里距離,來到市區一幢老式居民樓中,正是李雲的家。

  下一刻,周天星就無語了,李雲真的生病了,而且病得非常厲害。

  方桌前,她正在神清氣爽地玩拋硬幣遊戲。「哼!為什麼老是正面,難道我注定要被他……不行,不能讓他得寸進尺……可是,他要是再對我動手動腳,我該怎麼辦?對,馬上推開他……可是……算了,還是再扔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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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以毒換毒

  飯店包廂中,兩人推杯換盞,聊得不亦樂乎。

  賀延年是下午一點多鐘接到的電話,周天星在電話中聲稱,第二天就要去雲南探親,所以想在臨走前和他見上一面,並且已經主動定好了飯店,來了個反客為主,誠意相邀。於是,急於完成任務的賀延年,就不得不按著周天星的棋路走了。

  酒酣耳熱之際,周天星起身告罪,略顯醉態地笑道:「賀書記,上趟洗手間,您先喝著,回頭再喝。」說著就搖搖晃晃走出包廂。

  包廂門剛關上,賀延年的臉色馬上就陰了下來,箭步竄到門邊,飛快反鎖上門,然後如同演練過千百遍,嗖一下回到酒桌上,從衣袋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擰開塞子,將其中些微藥粉盡數灑入周天星的紅酒杯中。

  同一時刻,行進在走道上的周天星,手機突然響起。

  「局長,賀延年在你酒杯裡搞鬼,往裡面灑了藥粉。」

  「立刻抓捕!」

  周天星毫不猶豫地下令,然後收起手機,慢悠悠往回踱去。

  兩分鐘後,塵埃落定。

  還是在那間包廂中,周天星坐在原位上,細細審視著面前小半杯紅酒和一個小瓷瓶。而此前的座上賓,如今已成階下囚,垂著頭蹲在牆角,一副锃亮的手銬極為搶眼,把他的雙臂反剪在背後。

  「賀書記,這杯酒裡加了什麼料,我看就不必拿去化驗了吧,我們能不能少走點程序,談點實質性的內容?」

  周天星雲淡風輕地道。

  賀延年笑了,笑得很詭異:「拿去驗吧,上好的虎骨粉。唉!天星啊,給你下補藥是我的不對,不過也沒必要動這麼大陣仗吧。呵呵!你這回請我吃飯,不會是專為給我賀某人下眼藥的吧。」

  周天星目光一閃。無所謂地道:「既然是這樣,只好委屈你幾天了。賀書記,請你跟我回局裡走一趟,等待化驗結果吧。」

  賀延年陰笑道:「周天星,不管你是什麼來頭,抓我之前最好先想清楚,可不要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周天星淡淡一笑,根本沒理他這個茬。只揮了揮手,向屋中五六個國安員吩咐道:「先把嫌犯帶回去,留兩個人處理現場。」

  於是,就有人在賀延年頭上套了頭罩。把人架了出去,只留下兩人在屋中進行拍照、收集指紋、證物取樣等善後工作,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忽然間,兩人的身形僵住了,保持著正在進行的姿勢,泥塑木雕般一動不動,彷彿時間在這一剎那停止了。而原本負著手十分悠閒的周天星,卻在這一刻動如脫兔。他旁若無人地亮出一隻早就捏在手心裡的微型噴霧器。這是一種特工專用裝備,圓柱體。外形酷似唇膏,其中有機關裝置,專用於投毒或者噴灑迷幻劑,裡面裝的正是一種烈性毒藥,砒霜。

  輕輕地,他在瓷瓶和酒杯中各噴進些許砒霜,動作如行雲流水,流暢準確,一秒鐘內就完成一系列動作。將噴霧器重新藏回手心。這也是洗筋伐髓後體質獲得地巨大突破。大腦意志對身體的操控比從前更精確百倍,這種情形在道家地術語中叫做「入微」。換個通俗的說法,就是「眼到手到」。

  其實,以他手法之快捷,根本沒必要對身邊兩個國安實施精神麻痺,只要趁他們背對著酒桌或者轉身之際,就可以輕鬆完成這件工作,但他向來都是個謹慎的人,尤其幹壞事的時候,總是保險係數越強越好,寧願耗費些精神力,讓他們的中樞神經處於暫時失控狀態,這才從容施為。

  幹完投毒的勾當後,他又把一隻手伸到酒桌下,悄悄在桌板背面某處摸了一下,揭下另一個小瓷瓶,藏入袋中。

  這才是賀延年真正要給他下的藥,後籐家地秘製慢性毒藥。原來,老奸巨滑的賀延年剛剛在酒杯裡下的的確不是毒藥,而是真如他所言,那只瓷瓶中裝地只是上好的虎骨粉,其用意也非常簡單,在接到周天星主動邀宴的電話後,老傢伙心中就感到隱隱不安,生怕對方也下了個套等他鑽,所以他此前的「投毒」行動純粹只是一種試探,而把真正的毒藥藏在桌板下,這樣一來,就算落入周天星的陷阱,也沒人能拿他怎麼樣。至少,偷偷在別人酒杯裡放點虎骨粉,也算不上什麼大罪過吧。

  只可惜,賀延年這回一腳踢到了鐵板上,區區一個凡人,和天機宗宗主比陰謀詭計,和找死沒什麼分別。老傢伙的一舉一動,全在周天星掌握之中,就算他真的沒投毒,周天星也能不費吹灰之力坐實他地罪名,用一句現代軍事術語來說,這就是制信息權,對方的武器裝備再先進,F22滿天飛,沒有準確可靠地戰場信息支援,也只能是一群沒頭蒼蠅,想怎麼調戲就怎麼調戲。

  極短暫的「失神」後,兩個國安員恢復正常,繼續工作,對他們來說,剛才的略一失神,幾乎沒有感到任何異樣,只是隱約有那麼一刻,精神感到有些恍惚,還有一種似真似幻之感,這種情形在生活中時常發生,誰都沒在意。而周天星正是趁著這個空當完成了所有陰謀勾當,向他們揮揮手,道聲「辛苦」,就緩步出門了。

  毫無懸念,兩件證物被帶回國安局後,檢測結果當晚就出來了,鐵證如山,事實證明,賀延年在周天星酒杯中下的是砒霜。

  審訊室中,二處處長趙志強面罩寒霜,親自提審人犯。這一回,他真的怒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在趙志強心目中,已經漸漸把那位年輕的局長當成了人生楷模,凡是周局長作出的指示,一定要不折不扣去執行,否則就是不折不扣的笨蛋;凡是周局長制定的方案,就不用白費力氣去修改,否則就是白癡。總之。只要在周天星手下,換了誰來幹這個處長。都能幹得有聲有色。最關鍵地是,這位年僅二十三歲地頂頭上司,根本不可能在東海市局呆太長時間,就算十年以後一躍成為總局局長,趙志強也不會感到意外,道理是明擺著的,假以時日。整個國安系統中,有誰地年齡、資歷、政績可堪和這人匹敵?放眼全國,不作第二人想。那麼,到時候他趙志強又將會如何。就不必贅言了。

  趙志強地臉色很陰沉,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憤怒,他緩緩走到那具曾經頤指氣使地軀體前,彎下腰,鼻尖對著鼻尖,目光中沒有憐憫,只有冷漠,森然道:「告訴我。為什麼要在我們局長酒杯裡下砒霜?」

  「不可能!你們一定是搞錯了,那肯定不是砒霜……你……你騙我……我知道了。一定是周天星授意的,你們偽造證據……栽贓陷害國家幹部,我要見律師……」

  賀延年的眼神終於變得無比驚恐,同時也變得語無倫次,肥碩的老臉上,溝壑縱橫的皮肉不停抖動。

  「很好,賀書記,你很配合,大概你還沒搞清楚這是什麼地方吧。真的很抱歉。這裡不是公安局,而是國安局。所以,你無權見律師。」

  趙志強輕笑著,笑得很殘酷,用一種極輕鬆的口吻,調侃味十足地道:「我們這裡也有藥,或許你也曾經聽過,是一種精神類地致幻劑,俗稱吐實劑,也就是說,只要給你打一針,不管我問你什麼,你都會如實交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呢,我們的條例明文規定,這種藥物,只有在某些特定情況下才能對嫌犯使用,真的很不巧,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剛好符合其中地一項特定情況。」

  說著,他招招手,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國安員就走了過來,手中還捏著一根注射器,可以清晰地看到,藥筒中是一管淡紅色的液體。

  趙志強輕輕歎息著,如解說員般耐心講述:「這種藥劑的全稱叫做HR3型試驗劑,之所以會在條例中規定不可濫用,主要是因為有一些不可測的副作用,比方說,有些人用過之後,大概就會因為藥物的刺激,變成腦癱吧,其實具體有多少副作用我也不太清楚,但是真的非常幸運,像你這種人渣,不在禁用之列,祝賀你,賀書記。」

  與此同時,早已衝上兩個國安員,一左一右把賀延年架起,面向牆壁牢牢按住,任其發出殺豬般的嚎叫也不為所動,隨後,那管粉紅色地液體準確無誤地扎入他右臂上的靜脈之中。

  恰於此時,審訊室地門開了,竟是周天星神態悠閒地踱了進來,下一刻,屋中所有人同時並腿立正。

  此刻的周天星,看上去心情出奇地好,上身只穿著一件羊絨衫,還把兩隻手都插在褲兜裡,意態懶散之極,笑得也十分隨意,卻沒說什麼,只是自顧自走到癱軟成泥的賀延年身前,蹲下身子,仔細審視一番他變得茫然無光的癡呆眼神,然後從褲袋中抽出雙手,按著膝蓋站了起來。

  趙志強見他把視線投向自己,馬上匯報道:「周局,剛打過一針吐實劑,不過要過幾分鐘,等藥勁上來了才能問話。」

  周天星搖搖頭,輕歎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這種年老成精的老狐狸,咱們可跟他泡不起蘑菇,不上點手段肯定不會輕易就範的,就是別一針下去把人打傻了才好,留著這老傢伙興許有用。」

  趙志強笑呵呵道:「局座放心,這種藥雖然有副作用,還不至於一針下去就把人打傻,當然了,極個別的情況也不是沒有,應該沒這麼巧的,要不你也坐下來聽聽審?」

  周天星點點頭,從褲袋裡掏出一包軟中華,交到趙志強手上,笑道:「我就是下來轉一圈,上面還有一堆事呢,大夥兒今天跟著我折騰了一晚上,辛苦了,先抽包煙,等一會兒審完了,志強你上來叫我一聲,我作東,咱們一塊兒拉出去吃夜宵。好了。你們忙吧。」

  一番話說得人人都笑了,有人道:「周局。請咱們吃什麼啊,聽說附近剛開了家新加坡魚翅,要不帶我們去試試口味吧。」

  趙志強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去你地,咱們局座大人請客,就吃魚翅?也太寒磣了吧,怎麼說也得來桌滿漢全席吧。」

  周天星懶得搭理這幫無聊傢伙,任他們海闊天空地胡說八道。獨自踱出審訊室,回到辦公室中,關上門,這才掏出藏在褲袋中地一個柱形物體。湊到眼前細細審視一番。這東西通體漆黑,和一次性打火機差不多大,正是他不久前發明的新裝備,定魂針。功能是儲存負面精神力,需要用時把一頭對準目標,再把頂端地蓋子揭開,就能噴射出負面精神力,傷敵於無形。

  事實上。剛才他把手插在褲袋裡蹲到賀延年身前,就是把這老傢伙當成小白鼠。試驗一下定魂針的功效。同時,自始至終,都有一縷神念呆在審訊室裡,默默體察使用後的效果。

  終於,他唇角綻開一絲滿意的笑容,輕聲自語道:「不錯,看來這個新式武器還是蠻實用的,一下子就把老傢伙整瘋了,就是設計得還是太粗糙了。原料的提純度太低。不然就可以把它做成戒指、鑰匙圈之類地形狀,隨身攜帶就很方便了。嗯。不知道那個妖精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怎麼這麼久都沒給我回話?」

  一想到這裡,馬上摸出手機,撥通了阮清的電話。回鈴響了幾聲,聽筒中傳出一個夾雜著呼嘯風聲地柔膩女音:「沒良心的,這麼久都不理人家,現在才想起我啊。」

  周天星微微一怔,訝道:「你在哪裡?怎麼這麼吵。」

  「一點都不關心人家,就不告訴你。」

  周天星有時候還真拿這妖精沒法,這其實也是身為男人的苦惱之一,身邊如果不放個養眼的女下屬,肯定覺得沒意思,可是,真弄個年輕漂亮的下屬,時間長了難免日久生情,那麼,問題就出現了,如果坐懷不亂,肯定又覺得很無趣,但只要一沾上手,麻煩就接踵而至了,別的不說,男女之間一旦有了肌膚之親,女人撒嬌發嗲是很正常的,就算對方消極怠工,甚至明著抗命,也不可能像對待普通下屬那樣疾言厲色,只能耐著性子去哄,要不就乾脆包養起來當二奶,再去找一個新下屬,可是,就算找了新下屬,整日裡耳鬢廝磨地,用不了多長時間,多半又會從上下級變成情人。正如周天星現在的情形,阮清就不去說她了,反正已經是老夫老妻,再說什麼都是白搭,就說新秘書李雲吧,基本上還什麼都沒干呢,只是昨晚在車裡抱了她一下,第二天就使小性子不上班了,這也是一種變相的撒嬌。

  不由生出感慨,心道:「看來紅樓夢裡說得一點都不錯,女人是水做的,男人都是泥巴捏地,沒水捏不成泥巴,只能當干灰,可要是水太多了,還是捏不成泥巴,大概只能變成一潭渾水吧。」

  正想入非非間,阮清已在電話那頭大發嬌嗔了:「哼!沒良心的,一個多月不理我我都不生氣,我才逗了你一句,就生氣了,你說,你是不是小心眼?」

  周天星苦笑道:「對對,我是小心眼,剛才走神了,問你個事,那個收購煉鐵廠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我就知道,只有有事的時候你才會想到我,你說,怎麼補償我?」阮清還是不依不饒。

  周天星的頭開始大了,吸著涼氣道:「你說好了,想要我怎麼補償?給你買遊艇?」

  「假惺惺,你的錢還不都在我這裡,花你的錢和花我自己的錢有什麼區別?」阮清不屑道。

  周天星啞然失笑,心道倒也地確如此,他的資產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不在自己名下,而是由一群女人們分掌,目前真正名義上屬於他本人地,不過就是房子、車子以及銀行帳戶裡可憐的三千多萬人民幣。萬一哪天眾叛親離,這些女人個個都不理他,立馬就會變成「窮光蛋」。

  「那你到底想要我補償什麼呢?」

  無奈之下,周天星只能這樣說了。

  阮清嘻嘻一笑,嬌聲道:「那你先答應我,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許反對。」

  「好,你說。」

  「我明天就來東海,你要老老實實陪我三天。不許幹別的事,只能和我呆在一起。」

  這一回。周天星真的暈菜了。

  從打過這個電話開始,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周天星都有點魂不守舍的感覺。從前和阮清偷情,不是在法國,就是在北京,要麼就是追溯到他還沒成名之時,當時的他。一來也沒有正式結婚,二來認識他的人也不多,所以,就算自覺對林水瑤有愧。也沒感到問題真的有多嚴重,反正無論如何都不會被人發現,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可是,這回他真有點怕了,一方面,阮清坦然接受了他和林水瑤結婚地事實,還無比慷慨地放了他一個多月長假,其間連一個電話都沒來。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如今只不過提了個小小地要求。萬沒有拒絕地道理。可是另一方面,他一個東海名人,就這樣呆在本地「作案」,還是在老婆懷孕期間,要是一不小心被抓個現行,後果可想而知。

  也幸好林水瑤最近正沉迷於小說,沒空搭理他,不然,這個可憐地男人就真要走投無路了。

  折騰了一晚上都沒睡著。第二天起床後還是心事重重。連班都不想上了,只呆在書房裡打了個電話給歐陽輝。囑咐他只要沒有急務,就不要來打擾自己,草草吃過早飯後,就坐在草坪上陪幾隻小狗玩,把小黑抱在膝蓋上,小白則在他腳邊溜來溜去,不時想往他腿上爬,也要享受和小黑一樣的待遇,但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只因它本來就是頭牧羊犬,屬於體格比較大的那種,近一年來又長高了不少,個頭已經到了周天星大腿部位,哪裡還抱得動它。

  至於霸王和黃囡,這兩隻草狗早就私下締結良緣,常常光天化日之下在草坪上幹那調調,最近黃囡還懷了孕,眼看著就快分娩了,所以這兩條狗最近都變得很懶,常常呆在狗窩裡半天不出來,也不知道它們在裡面幹什麼。此刻的周天星,名為玩狗,實則一直提心吊膽,而且把貼身的手機調成震動,只因阮清昨晚在電話裡說,她會乘坐今天上午的飛機來東海,下飛機以後就來電話,所以,周天星現在每時每刻都在留心手機。同時,內心深處還存著一份連自己都不得不承認地心思,他其實也很希望見到這妖精,甚至還夾著一絲竊喜和犯罪的快感。

  「唉!男人是否都是這樣犯賤的?不做點違法亂紀的事就覺得不爽,真地做下可就麻煩了。」

  他這樣想著,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身邊躺椅上的林水瑤,這丫頭還是埋著頭專心致志地看書,彷彿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她手中那本書,再也沒什麼值得關心了。

  不知不覺,陷入遐想之中,暗暗琢磨:「看來還是寫書的牛啊,真是不服也不行,一本沒寫完的書,就把我老婆弄得五迷三道的。唉!不過這樣也好,一個人能專心沉迷於自己最喜愛的東西,比什麼都開心。嗯,我是不是該去找一下那個作者,替他改善一下寫作環境,再給他配兩個打字飛快的秘書,說不定到時候一天能碼十萬字,瑤瑤肯定會很開心的。」

  胡思亂想了一陣,本想轉回頭繼續去逗膝蓋上地小黑,誰知就在一瞥眼間,他的眼球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一瞬間,整個人陷入石化狀態。

  前方百米開外,一個風情萬種地嬌艷女郎正款款向他走來,眉目如畫,風姿翩然,赫然正是一個多月未曾謀面的阮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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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6:53:20
第196章 亦真亦幻

  對周天星來說,阮清的突然出現,無疑是平地一聲驚雷,震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然而,這還不是最恐怖的,當周天星的視線落到和她並肩而行的那人身上時,幾乎被嚇得當場道心崩潰。和阮清在一起的人,竟然是周國輝。

  時間彷彿停滯了,每一秒鐘都是那樣漫長。

  「天星,發什麼愣啊。」

  一聲熟悉的呼喚終於把他從雷擊狀態中驚醒。說話的正是他的父親:「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澳洲BUG財團的駐華商務代表,尼可小姐,快點,跟人家打個招呼。」

  周天星無比茫然地站起身,「尼可」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是阮清的英文名字,還是他親自想出來的,只是,一看到面前兩人的親熱神情,他就打心底裡一陣陣發虛,連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如果現在他是和這妖精獨處,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對她實施最殘酷的報復,至少也要折騰得她一個禮拜起不了床。可是,別說在周國輝面前,就算只是在林水瑤面前,他連一眼都不敢向這妖精多瞧。

  「咳咳……原來是尼可小姐,那個……爸,你怎麼回來了?」

  勉強鎮定心神後,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向周國輝問道。

  誰知,那妖精卻在一旁發話,誇張地晃動著伸向前方的纖纖玉手,嬌滴滴道:「周先生,令郎好像不太歡迎我啊,你看,我的手都在空中舉半天了,他都不理我。」

  周國輝立刻臉色一沉,習慣性地教訓道:「天星,怎麼對人家這麼沒禮貌。」隨後又轉過頭,笑呵呵道:「尼可小姐,你別介意。這孩子有時候就是一根筋。看到我突然回家,高興得把什麼都忘了,絕不是故意對你輕慢,失禮之處,還請見諒啊。」

  這時林水瑤也被他們的說話聲驚動了,一抬頭。陡然見到周國輝,呀一聲驚呼,扔下書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失聲道:「爸,您怎麼回來了?」

  與此同時,卻見阮清一個箭步衝上,伸臂托住她的腰,笑吟吟道:「當心別摔著,動了胎氣就不好了。」

  周國輝看看周天星,又看看林水瑤。搖搖頭,雖然沒說什麼,顯然已經有了責備他兩人的意思,再把目光投向阮清時,眼神中已經充滿了讚賞。

  一番折騰後,終於進了家門。周天星又打發人去把一大早就跑出去打麻將的姚春芳叫了回來,一家人這才算是團圓了。

  原來,周國輝這次從雲南回來,全都是阮清一手安排的。這妖精先是帶著人跑到周國輝掛職的那個雲南小縣城,「機緣巧合」下碰到周國輝,自稱是BUG財團的商務代表,還是一位一心為祖國繁榮富強出力地愛國華僑。眼見邊遠山區落後貧瘠地面貌,感到十分痛心,因此決意斥巨資在那個小縣城裡修橋修路,辦工廠,搞綠化,興教育,一出手就是十億人民幣,對那個只有十幾萬人口的小縣來說。這筆錢已經相當於兩年的財政總收入了。同時。這妖精還提出一個附加條件,想拿到這筆投資。周國輝就必須跟她去南都,就任新組建的燕雲貨運航空公司總經理,原因很簡單,BUG財團作為燕貨航的第二大股東,有權向董事會提名總經理人選,而作為BUG財團全權商務代表的阮清,通過一段時間瞭解,非常欣賞周國輝地領導能力和人品,所以誠意相邀。至於其中種種細節,也沒必要贅述,總之就是,阮清花了十億人民幣,把周副縣長買了回來。至於BUG財團的提名是否能在董事會通過,其實只是個程序問題,這家新公司的最大股東就是燕航,而燕航的老總就是楚雄南,而楚雄南一聽周國輝就是周天星的父親,哪裡還會有什麼異議。再說,這家公司的總經理可不是人人都敢幹的,完不成指標可是要承擔無限連帶責任的,在這種情況下,還有誰能和周國輝爭這個位子。於是,周國輝這個下放掛職的偏遠山區副縣長,搖身一變,心甘情願地、滿心欣慰地被阮清騙了回來,就任燕貨航總經理一職。

  同時,經過這番折騰,周國輝的行政級別也順理成章地從掛職副處升到了實職副局。燕貨航雖然是一家合資企業,但其最大地股東還是正經八百的國企燕航,而且是佔絕對控股地位的,所以,燕貨航在本質上也和國企無異,經過楚雄南一番操作,該公司被定為副局級單位,那麼,身為總經理的周國輝,就自然是副局級領導幹部了。

  至於這次周國輝和阮清同時出現,原因也很簡單,身為BUG財團商務代表的阮清,奉上峰命令親自督陣,負責把公司新老總從雲南一直送到南都走馬上任,只是由於公司初創,還有一些相關手續沒有完成,連辦公場地都還沒最後落實,周國輝自然沒必要急著去,所以就在阮清建議下,先回一趟家了。同時,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周國輝和阮清地私交已經變得相當親密,儼然成了一對忘年之交。

  聽完這一切經由後,姚春芳和林水瑤自然是長吁短歎,感慨世事之奇,又慶幸周國輝際遇不凡,能夠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中得到尼可小姐的賞識,不但加官晉爵,而且終於從那偏遠山區抽身而出,雖然工作地點不在東海,但南都市可謂中國南方頭號政治中樞,離東海也不遠,那還有什麼可說的。

  很自然的,周家兩個單純的女人,都在得知前因後果的第一時間,把阮清當成了全家地福星和恩人。林水瑤倒也罷了,畢竟只是周家的兒媳婦,就算心中感動,也不會太誇張,姚春芳就不同了,一屁股坐到阮清身邊,扯住她的手就不肯放了,淚眼婆娑地、聲音發顫地一個勁念叨,無非就是翻來覆去感恩戴德的話。很自然地。還充分發揮了居委會大媽的優良傳統,追根究底地打聽人家的生活和婚姻,當得知阮清至今還是單身時,直急得捶胸頓足,恨不得立馬就去替她把這事擺平了。

  一直到圍坐在一起吃午飯的時候,姚春芳還在不停地嘮叨:「尼可小姐。你倒是快給我說說,你到底有什麼條件,大媽下午就給你張羅去,唉!怕就怕你眼太高啊,模樣長得這麼俊,又是大財團的那個什麼代表……」

  忽然間,只聽啪一聲,阮清把筷子擱下了,聲音之響,令在場眾人全都一愕。都把目光投到她地臉上。只見她緊緊抿著嘴唇,然後,緩緩垂下眼瞼,輕輕道:「真好,不怕你們笑話,我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一家人圍著一張桌子吃飯。」

  空氣在這一刻凝固了,只聽她幽幽道:「記得我爸媽還在地時候,我家也是像你們家一樣,天天一家人圍著一張桌子吃飯,可惜,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以後再也沒有了。」

  姚春芳眼圈紅了。同時露出恍然之色,長吁短歎道:「我說呢,這麼好地姑娘,怎麼到現在還沒成家,敢情是……命苦啊,唉!我說丫頭,你以後就拿這兒當你自己家,啊!想來就來。想吃什麼點什麼。大媽給你做,千萬別把自己當外人。也別去住什麼酒店了,就在家裡住,咱們家房間有的是。」

  於是,一幕在電影上經常能看到的感人橋段,就此正式拉開帷幕。

  姚春芳話音方落,阮清立刻珠淚盈眶,語帶哭音:「大媽,您對我真好,我……我感覺就和我媽一樣,要是您不嫌棄,我……我就認您做乾媽吧?」

  此言一出,旁人倒也罷了,一旁的周天星頓覺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倒,掉到桌子下面去。事實上,從看到阮清地那一刻起,他就從心底裡生出一種強烈的不妙感,直到這時,才真正明白她此前所做的一切,到底居心何在。

  這一刻的他,已經不能用啼笑皆非來形容了,簡直就是走投無路,活生生被這妖精逼到了牆角邊。可是,面對此情此景,他還能說什麼,又敢說什麼。所以,他只能像當初被拐騙入黨一樣,眼睜睜地看著事情向既定的方向發展,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於是,就在這張飯桌上,阮清搖身一變,成了周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從此直呼周國輝「爸」,連「干」字都省掉了,稱姚春芳「媽」,至於可憐的周天星,則成了她的弟弟,林水瑤自然就成了弟妹。

  這場飯局臨近尾聲之時,阮清忽道:「爸、媽,我已經很久沒來過東海了,想去市裡轉轉,不知道這裡打車方便嗎?」

  周國輝一聽就笑了,曬道:「傻丫頭,在自己家裡還這麼見外,打什麼車啊,你以後想去哪兒,就跟天星說一聲,讓他開車送你。」

  於是,周國輝輕飄飄一句話,周天星就成了阮清的專用司機。

  車中,長久地沉默。

  周天星死死把著方向盤,目不斜視地開著車,他不是不想說話,也不是沒話可說,而是不知道,到了這個地步,說什麼才好。最要命的是,他連把身邊這個妖精好好修理一頓的勁頭都提不上來。他分明感覺到,對方的心情並不如表面上裝出來那樣強大,反而是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甚至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小學生,在老師面前嚇得連頭都不敢抬。

  有那麼一個瞬間,周天星無比痛恨自己超越常人的直覺。

  「你生氣了?」

  一個色厲內荏地聲音從身側傳來:「哼!我就知道,你是個小心眼的男人。」

  緩緩地,周天星鬆開油門,把車停到路邊,然後,他一寸寸轉過頭,輕輕抬起一隻手掌。

  與此同時,一雙美眸緩緩合上,她揚著臉,輕輕道:「你打吧,要是你不開心,就打死我好了,反正事情已經做下了……」

  下一刻,她的話就再也說不下去了,只因她的唇已經被堵上了。

  周天星吻得很仔細,很用心。平生第一次。他不帶任何企圖。沒有任何慾念地親吻一個女人,先吻她的唇,然後是臉龐上吹彈得破的肌膚、眼瞼、額頭、耳垂,接著緩緩下移,從修長的玉頸一寸寸下移,越過豐隆地丘陵、淌過平坦的原野。一直到那片含著淡淡鹹濕味的芳草叢,然後伸入其間,仔仔細細地舔噬、品味其中的百般滋味,正如他現在地心緒,異樣難明,卻又空空如也。腦海中只剩下唯一地念頭,永遠不要再讓這個女人受到絲毫傷害,永遠不要責怪她,就算她忽然用刀扎進自己的心臟,也無怨無悔。

  就是在這樣一種遊魂狀態中。周天星做了一件從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他仔仔細細地吻遍了這個女人全身每一寸肌膚,包括髮絲中地間隙,以及每一個腳指頭。

  然後,他感到頭上涼絲絲地,同時傳來女人的哭喊:「天星。求你不要這樣,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不要離開我……」

  周天星緩緩抬起頭,無比溫柔地一把將她濕津津地頭顱整個摟進懷裡,夢囈般暱喃道:「傻瓜,就算我死了。也要和你葬在一起。」

  半小時後,一家酒店的浴室中,兩個赤身裸體的人依然在相互親吻,只是這一次,並不是周天星一個人主動,而是兩人互動。

  瀰漫整個視野的水霧中,什麼都看不清,只有一種感覺。彼此存在的真實感。那彷彿是一種靈魂融合的滋味。

  大床上,兩具胴體依然緊緊相擁。纏綿廝磨。

  「天星,你真的不怪我?」

  「我當然怪你,所以,我要讓你每年生一個孩子,讓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下不了床。」

  然後,床板和女人同時發出劇烈的呻吟。

  不知過了多久,一對衣冠整齊的男女靜靜對立在床邊。

  周天星深深歎了口氣,苦笑道:「你真的打算,今晚就回法國?」

  阮清嫣然一笑,笑得很明媚,輕輕托起他地下頷,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告訴你一個秘密,有些男人,只是偶爾在外面偷了一次腥,家裡就被鬧得翻天覆地,而有的男人,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彼此相安無事,你知道這裡面的真實原因嗎?」

  「願聞其詳。」

  「那我就告訴你,方便你以後再去勾引別的女人,其實這個秘密很簡單,不管你有多少女人,只要有能力讓她們感到,你是真心實意對她們好,她們自然不會讓你為難,到了關鍵時刻更不會拖你的後腿。因為她們知道,這個男人並不是不愛她們,也不是不想為她們付出一切,而是沒有能力付出這麼多。你只要讓她們明白這一點,每一個愛上你的小妖精,都會變成最聽你話地乖女孩。」

  望著她如小女孩般的俏皮笑容,周天星不由心頭又是一熱,攬住她的腰肢,不知怎的就脫口而出:「再來一次,獎勵你告訴我這個天大的秘密。」

  阮清立刻花容失色,驚呼道:「你還要?不要啦,都已經五次了,人家快被你弄死了。」

  周天星嘿嘿一笑,不由分說,一隻賊手已經滑溜無比地探進她裙下,就勢把她再次壓回床榻上。

  「大色狼,早知道人家就不穿衣服了,唔!還要再洗一次澡,再弄一次頭髮。」

  「是這樣啊,那就不用脫上衣了,只脫裙子,省得弄亂你的頭髮。」

  周天星笑嘻嘻地再次提槍上馬。這時的他才真切體會到,為什麼古代有很多荒淫無道地昏君,天天不理朝政,就知道躲在後宮裡鬼混,實在是因為,有些女人,就算為她們捨棄一切,也是理所應當的。

  「嘿,該不會我骨子裡就有當昏君的基因吧,那我可千萬不能穿越回古代當皇帝,不管去哪個朝代,肯定都會弄得禮崩樂壞,天下大亂。」

  就在進入那具香汗津津的嬌軀中時,他忽然冒出一個無比荒誕的念頭。

  不管怎樣,阮清當晚還是離開了東海,不過臨去機場前,還是跟周天星回家繞了一圈,和周家人一起吃了頓告別晚餐,最後,包括大著肚子的林水瑤,一家人全體把她送到機場,就差沒有灑淚相送了。

  回家途中,周天星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短短一天的經歷,似夢似真,充滿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懷。做男人做到這地步,照理說也該滿足了,可是,捫心自問,一個人地感情被切割成了兩塊,究竟哪一塊是真,哪一塊是幻,又或全都是真,全都是幻,又有誰能說得清。

  同一時刻,龍城花園中。

  夜幕籠罩下,一場腥風血雨正進行得如火如荼。

  烈烈寒風中,附近一座林木綿密地山丘上,一身黑色勁裝的川崎明秀面若寒冰,連整個頭部都包裹得嚴嚴實實,雙眼部位罩著一副超薄紅外鏡片,眼神冷漠而銳利,手中還舉著一架碩大地軍用熱成像望遠鏡。

  她就這樣一個人站在山頂,安靜得如同一根雕塑,腳下的龍城花園中,影影綽綽地跳躍著不知多少同樣黑色的身影,還不時從風中傳來零星的槍聲。極遠處的公路上,一條閃亮的光帶正在緩緩向這邊推進,那是無數警燈交織出的絢麗場景。只是,這些警察來得似乎太遲了一些,因為她腳下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了。

  終於,包裹在黑布下的唇角微微上翹,因為她終於看到了此行真正的目標,一個在山坡上疾奔如飛的身影。然後,她扔下那只碩大的望遠鏡,把這件價值數千美元的高端裝備象垃圾一樣丟進草叢,幾乎在同一時刻,她的身體做了一個極怪異的姿勢,上半身朝後一仰,彎折程度立刻超出正常人類的生理極限,同時腰腹上頂,雙手撐地。緊接著,她的整個身體如同彈簧般拔地而起,一隻腳背準確無誤地勾住一棵大樹的樹梢,凌空一個轉折,整個人已經四平八穩地坐在了一棵樹的枝叉上。整個過程說起來話長,實則只發生在不到半秒鐘時間內,仿若白駒過隙,身子一晃就上了樹。

  然後,她慢條斯理地端起一桿原先就斜掛在枝頭上的巴雷特12.7毫米反器材狙擊步槍。

  「轟!」

  槍口中噴射出一道長達米許的桔紅色尾焰,在漆黑的山林中顯得格外觸目驚心。與此同時,千米開外,一個奔跑中的人影突然間上半身炸裂,如同一隻突然爆開的氣球,整個頭部連同胸肩部位一齊被炸得粉碎。可是,他依然還在向前奔跑,直到又向前衝出十幾米遠,才轟然倒地。

  「小姐,快走吧,警察馬上就會趕過來了。」

  不知何時,樹下又出現了一條黝黑的倩影,頭部同樣包裹得很嚴實,語音清脆悅耳,正是蘭兒的聲音。

  她仰頭望著獨立樹梢的主子,那個單薄的身影,此時顯得異樣蕭瑟。

  川崎明秀並沒有挪動腳步,只淡淡問道:「我們折損了多少人手?」

  「目前……還不清楚,大概十來個吧。」

  蘭兒停頓一下,終於咬牙問道:「小姐,今天的事,好像……」

  「好像很不符合我從前的風格,是嗎?」

  「是。」

  樹梢上沉默良久,終於傳下一聲幽幽歎息:「以後……你就會慢慢習慣這種新風格了,走吧,後籐家的報復,也許會比今晚更加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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