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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8 20:29:58
二百二十章 禮,送與不送也是一個問題

  終於等到了自家姑娘允許她們回事兒的話,她急而出:「老太爺今兒納了兩房小妾!」

  倩芊正在吃茶,聽到心然的話一下被嗆到了,連連咳嗽了起來。花然急急的給她拍後背:「姑娘,您沒有什麽事兒吧。」

  倩芊咳了好一會兒才道:「沒事兒,沒事兒。心然,你剛剛說趙家老太爺今兒納了兩房妾?!這、這怎麽可能?事先沒有一點動靜,突然就納了妾,還一納就是兩個?!」

  心然和花然都點頭:「是的,姑娘。趙家老太爺就在今天上午納的妾,納的人是老太爺内書房中的兩個丫頭;……」

  倩芊笑著打斷了心然和花然的話:「趙家的老太爺也想開了?真真是一件稀罕事兒。不過,這也算不得是什麽大事兒——我們府的老太爺哪年不收到房裏一兩個丫頭?而且,我的哥哥們每年總是有‘孝心’的,趙家的老太爺已經是極不在意自己的人了。」

  在意自己的男人,便會在自己身旁放兩個丫頭,晚上是不是要她們伺候才不說,至少向世人表明:我還年青著呢——這是男人的通病兒。

  心然聞言,小心看了看倩芊才說道:「老太爺納的那兩個丫頭是表太太送給老太爺的。」

  心然的這一句話說出來,倩芊一下子不笑了,她猛得轉頭看向心然和花然道:「你們說什麽?!那兩個新姨娘是我表嫂的人!」

  心然和花然都嚇得心裏一跳,連忙答道:「姑娘,也不能說是表太太的人吧,只是她買來送給老太爺的丫頭,是很早之前就送得了,不知道怎麽就突然被老太爺看上了,立時就擡舉做了姨娘;而且,我們打聽的時候,聽趙府地從人們說,表太太送給老太爺丫頭時,老太太是知道的,表太太還同時送給了老太太兩個丫頭;也許只是那兩個丫頭有些手段吧,不一定同表太太有關系。」

  原本心然和花然急著回此事兒給倩芊。便是因為她們也認為老太爺納得姨娘是表太太地人。可是被倩芊一喝。她們嚇得說出了與自心認為相反地話。不過心然和花然越說越感覺有道理。她們便細細地想了起來:越發地有道理了!新姨娘同表太太根本不可能有什麽關系。

  倩芊才不管送給老太太地丫頭呢:老太太近些日子以來。身邊兒根本沒有生面孔出現。想來老太太沒有用表嫂送她地那兩個丫頭;最主要地。現在是老太爺地兩個丫頭出了問題。不是老太太地那邊兒地丫頭出了問題。

  倩芊地眉頭皺了起來:「早就送得了?」表嫂很早以前就有打算了?

  心然和花然都應了一聲兒「是」。倩芊地腦子轉開了:早就送得了。難道是表嫂早就備下了這一步暗棋?早早備下兩個丫頭給老太爺做姨娘有什麽用?對付老太太嗎。可是又為什麽要對付老太太呢?

  倩芊一連串地問題想下來後。她地身子一震:難不成表嫂早就料到有今日。那兩個丫頭是特意安排好應對自己地嗎?

  倩芊握了握拳:不管是不是如此。老太太現在想來心思全轉到了那兩個新姨娘地身上。自己和表哥地親事老太太現在無暇顧及了吧?

  倩芊想到這裏,輕輕一拳捶到桌子上:送給老太太的那兩個丫頭,想來只是幌子,表嫂真正要送的人,就是現在做了新姨娘地兩個丫頭吧?自己真是太不小心,也太小瞧了表嫂——只以為自己聰慧,沒有想到表嫂心計深到如此地步,自己大意之下居然被表嫂如此暗算了!

  倩芊雖然又氣又惱,恨不得撲到紅裳面前,咬紅裳兩口:居然想破壞她和親愛表哥的親事!不過她知道眼下最要緊地便是想個法子應對,她飛快的轉著心思:怎麽樣才能挽回老太太地心,或是不用老太太也能順利進入趙家的門兒呢?倩芊暗自咬牙:絕不能讓表嫂得逞——自己說什麽年節前也要進趙家地門兒!

  倩芊想到這裏冷冷笑了一下:到時,表嫂看著自己,怕是年夜飯也吃不下去吧?哼!你不能容我,就不要怪我和你撕破了臉皮了!

  這時,倩芊卻「忘了」,其實她自開始喜歡上表哥,就沒有想過要同她這位表嫂和平共同——她一直的打算都是,進了門兒就要想法子除去她的表嫂。

  至於紅裳為什麽一定要容得下她呢?這個問題,倩芊也沒有想過,她想得只是她喜歡表哥,她一定要進趙家的門兒,誰擋她的路誰就是她的敵人。

  倩芊一面想著一面問道:「那兩個丫頭的底細你們可曾打聽過了?她們跟了表嫂多久?」

  心然答道:「已經使了人去打聽過了。做了新姨娘的那兩個丫頭,就是表太太上一次買丫頭時一起買回來的。表太太買得那些丫頭,聽趙府的人說,表太太都沒有怎麽調教過——好似是因為表太太那時剛接掌趙府分不出身來,就那麽一直放在院子裏;後來好像是忽然想了起好的幾個丫頭打發出去了,除了表太太自己留用的,又分到各姨娘房中幾個,然後就是送了老太爺和老太太各兩個丫頭——那兩個丫頭與表太太一直並不親厚,分到内書房後,並不曾再去表太太的院子時給表太太請安。」

  倩芊聽得籲了一口氣,她已經在想法子了:這兩個新姨娘看來並不一定是表嫂的人,就算是,她們同表嫂的關系也淡薄的很——不過,這要看心然她們打聽來的事兒是不是真的才能確定。

  花然又補充道:「她們跟在表太太身邊日子不久,而且聽府裏人的說法,應該是沒有和表太太有過太多的接觸。」

  倩芊想了想:「可以確定嗎?是什麽人去打聽了——不行,就再打發兩個可靠、穩妥的人出去打聽一些,那兩個新姨娘與表嫂的關系是不是真得是很親密。」

  心然和花然看了看倩芊,小心翼翼地道:「姑娘,在你忙的時候,我們已經打發了兩三拔人去打聽了,回來說得差不多——這些事情也不是什麽秘密,所以應該是真的吧?」

  倩芊聞言後,心放下了一些:如果這些情形是真的,那麽自己還能再設法——兩個丫頭罷了,有銀子還能收買不來?

  當然不能冒冒然行事兒,要好好的觀望一下才好。不過,賀禮怎麽也要送,老太太那裏也要安慰;嗯,給新姨娘送了賀禮過去,當然不能讓老太太知道,不然她一準兒不開心——真又是一大堆的事兒,幸虧自己地嫁衣已經繡好了。倩芊想到此處又籲了一口氣:她是認定自己一定會進趙家的門兒,只要她再努力一下下,再一下下就會成功地。

  倩芊的信心來得莫名其妙,但卻牢不可破:她就是認定了。人的執念,有時候讓人死不回頭。

  雖然,倩芊主僕三人都不是愚笨之人,不過倩芊和心然、花然還是想錯了一件事情——新的姨娘與紅裳的關系:她們幾個古人,怎麽可能會知道紅裳如何調理自己人呢。

  在紅裳一貫地管理觀念中:如何才能讓下屬發揮出她最大的、所有地才能來,才是一個上司應該做的事情,而不是什麽事情都去身體力行——諸葛亮那麽一個近似於神人的人都累死了,她小小一個女子難道能強過諸葛軍師?紅裳從來沒有這樣狂妄過,所以上一世和這一世,她都是把下屬能做的事情都交由下屬去做:事情一樣可以完成,而且省力,又能讓下屬有成就感、歸屬感。

  那些丫頭紅裳是沒有調理,可是侍書一直在觀察、篩選,後來也是由侍書和畫兒調理的人,教那些丫頭的規矩——不只是紅裳買來地丫頭,就是院子裏所有的丫頭婆子,規矩也是由畫兒和侍書來調理地,所以不管是哪一個丫頭婆子,只要是出自於紅裳的院子,不管她是出於忠誠還是其它,讓她們出賣紅裳是不太可能地事情。

  不過,倩芊和她的人當然是不知道地。

  倩芊想了想,喚過心然來吩咐道:「你使幾個去老太太房裏和内書房轉轉,看看都有哪些人去了,又都送了哪些東西;尤其要好好打聽一下,表嫂她都送了什麽東西,在上房和内書屋都呆了多久;嗯,看看老太爺待那兩個新姨娘如何,這個也很重要。」

  這些都很重要的,倩芊要如何做,就取決於此了——當然了,紅裳的行止,是倩芊下決定的主要參照。

  趙府今日雖然表面上沒有多麽熱鬧,但是私底下可也是熱鬧極了:只老太爺十幾年來又一次納妾,就足以讓僕從們津津樂道個幾天。

  再熱鬧的便是趙一鳴名下姨娘們的反應了。

  除了孫氏以外,姨們都得到了賞得席面,就算是孫氏,也被老太爺賞了兩道菜——她們幾個人想假做不知道老太爺新納了姨娘是不可能了。

  於是所有的姨娘們都犯了難:不送賀禮吧,第一個就得罪了新的太姨娘—人家日後會是老太爺的心頭肉啊,是能得罪得人嗎?最重要的是,還會讓老太爺不高興,認為自己不把他老人家放在眼中;可是送賀禮吧,老太太那裏會怎麽想?雖然她不是趙府的最能做主的人,可是内宅中卻是她最能做主的地方啊——老太爺會為新的太姨娘撐腰,但一定不會為了她們去和老太太争論,所以招惹得老太太不高興了,她們的日子也好過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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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8 20:30:18
二百二十一章 賀禮與謀算

  陳氏是最沒有主意的人,不過卻不是一個愚笨的人,而的大宅生活,更讓她知道什麽樣的事情藏著危機,所以她同樣知道此事的難辦,想來想去陳氏一甩帕子:先去問問五姑娘——她不是要去問五姑娘應該如何做,而是去問問五姑娘自己是不是可以去找太太拿個主意。

  現在,陳氏眼中的紅裳,不僅僅是太太、不僅僅是當家的主母,是她的主心骨兒,是她的依靠。陳氏現在但凡有頭疼的事兒,第一個想起來的人就是紅裳,絕不是趙一鳴和五姑娘。紅裳和趙一鳴相比,陳氏更加相信紅裳:老爺絕不是一個可靠的人兒。

  孫氏卻是煩惱最多的一個人:她人是出不去,但是禮卻不是送不出去的,所以不送賀禮是說不過去的——老太爺還特地賞了她兩個菜呢;但是,就是因為她人出不去,禮送出去後老太太那裏是什麽反應,她不能第一時間就得到消息,怎麽應變?孫氏當然不想讓老太太惱了她,所以她左思右想的拿不定主意。

  如果小陳氏能替她在外面周旋一二,孫氏也就不必如此憂心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小陳氏說了替她周旋,她也不會相信小陳氏——所以,這也是一個難題。

  孫氏的愁眉不展,讓雅音看得不忍:「奶奶,您不要總煩惱這事兒,今日的字還沒有寫多少呢,讓太太知道回了老太爺,奶奶又要吃苦頭了。」

  孫氏惱得把帕子擲到了雅音的臉上:「你當我不知道嘛,可是不煩惱能成嗎?要不,你替我想個法子、拿個主意!」

  雅音也不惱,把帕子又給孫氏放到了手邊兒,然後想了想道:「奶奶,要不我們最後一個送賀禮好了——反正您現在也不方便外出,說得過去;到時婢子著人的打聽一下其她人都送了什麽,奶奶再拿主意可好?如果大家都送了,奶奶當然要送,老太太就是惱也不是惱奶奶一個人,就沒有什麽好怕的了。」

  孫氏聽到雅音的話後,眉頭皺了皺:「大家都送了以後——?嗯,你說,會有多少人送賀禮呢?」她似乎想起了什麽,眼中閃過了一絲興奮。

  雅音隨口答道:「府中地主子們唄,像太太啊、魏太姨奶奶、陳姨奶奶、小陳姨奶奶,嗯——,女眷還有,那個表姑娘應該也會送的吧?她怎麽也住在我們府上,這個時候她當然會巴結一下;男地嘛,也就是府中住著的三位少爺了。」

  孫氏聞言直直的看著雅音,倒把雅音嚇了一跳:「姨奶奶?!你、你這麽看著婢子做什麽?婢子沒有說錯什麽吧。」

  孫氏拿起帕子又擲了過去:「看看不可以?」然後又笑著一拍手:「好法子!真是好法子!一直沒有想到好法子對付她。沒有想到眼下卻有法子了。雅音。你今兒機靈。一會兒你去選一塊衣料吧。賞你地。」

  雅音雖然伺候孫氏日久。可是這一次卻一點兒也沒有聽懂孫氏地話。不過。雅音知道不是壞事兒。而且賞了東西是好事兒啊。所以她便福了一福:「謝謝姨奶奶。」

  孫氏招手讓雅音到跟前。伏耳道:「你現在馬上去小陳姨奶奶那裏。如此這般同小陳姨奶奶說一聲兒就好。」

  雅音現在才明白了孫氏地意思。也沒有多說什麽。答應後又叫了兩個丫頭進來服侍著孫氏。才在孫氏地催促下去小陳氏那裏了。

  孫氏冷冷笑著。現在她已經不再擔心賀禮了:只要有表姑娘一個人送得賀禮。她們就算是送什麽也不會再落到老太太地眼中了——讓老太太看看。她親厚有加地‘娘家’侄女。背著她都做了些什麽。有沒有把她放在眼裏。

  孫氏一想起倩芊。心頭就是一陣惱火:居然敢打我們老爺地主意。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也就是如今自己動彈不得。才容她在外面猖狂。孫氏咬牙:再讓她猖狂幾日。等自己能出去了。有她難受地時候!

  小陳氏托腮坐在榻上,和喜心正在核計要送什麽賀禮。小陳氏沒有為送不送賀禮煩惱很久:老太爺和新姨娘是絕對得罪不得的人,禮當然要送!不過,老太太那裏也要安撫才行。所以,她已經讓人在小廚房裏煮上湯品,一會兒她親自送去給老太太。

  小陳氏眯著眼睛也再計算著倩芊:她不是想進趙家地門兒嘛,老太爺納妾,她不可能會放過巴結新姨娘的機會;一連幾日她和陳氏都沒有想到好法子,不想這個時候卻找到了好機會。小陳氏的眼睛閃過一絲冷意:她想進門兒?問過我沒有?!我沒有答應,你就想進趙家的門兒,妄想!

  喜心正給小陳氏回事兒:「那兩個新姨是太太新買來的丫頭,所以現今是身無長物,我們送些過去,她們都是會喜歡的。」

  小陳氏點了點頭,然後想了想道:「金銀之物不用送了,讓老太太知道送得貴重了一定會惱了我們地,嗯,只是兩個身無長物的丫頭是吧?那就送一匹上好地絲絹,幾塊衣料吧。」

  喜心點點頭:「選什麽顔色的絲絹?」

  小陳氏擺了擺手:「不要打斷我地話,我還沒有想好呢。只送布料就有些單薄了,讓老太爺知道了,一定以為我們有意怠慢新的太姨娘。嗯——,再加些什麽呢?」

  小陳氏低著頭想了一會兒又道:「喜心,你可知道新太姨娘們可有什麽喜好嗎?」

  喜心皺著眉頭想了起來:「也沒有什麽特别地喜好吧?嗯,聽說她們平日裏無事除了像我們一樣做做女紅外,就是看看書、寫寫字畫張畫兒什麽的,這些倒與我們不同;嗯,她們還會彈琴,聽說老太爺極喜歡,聽得高興了自己還彈了一會兒。」

  小陳氏眉眼彎了起來:「彈琴?嗯,既然她們通文墨,會彈琴倒也算不得出奇了——看來,她們原來的出身就算不好,也是個有錢財的人家。像我們這樣的人,能識得幾個字就不錯了,哪裏會彈琴、畫畫?怪不得老太爺喜歡她們了。」

  小陳氏沉吟了一下:「她們——,喜歡看書寫字,書我們是沒有的,寫字、畫畫,嗯,再備一份上好的文房四寶吧,也能討老太爺的喜歡,禮在老太太那裏即說不上厚來,在老太爺這裏也算不得薄——真是再剛剛好沒有了。」

  說到這裏,小陳氏雙手一拍:「好!就這樣了!喜心,你快取了銀錢讓人去置辦上好的文房四寶,一定要最好的,多拿些銀兩沒有關系。對了,要雙份,什麽東西都要準備雙份的才成。」

  喜心答應著出去了,小陳氏坐著又想了一會子,想起身去給新的太姨娘挑選衣料時,小丫頭來報:「雅音姐姐來給姨奶奶請安。」

  小陳氏急忙道了一聲兒請。

  雅音來了和小陳氏說了兩句話,喜心便也回來了。三個人在屋子裏計議了一番後,小陳氏眉眼間的笑意更盛。

  雅音把孫氏交待的事情做完後,隨口問道:「奶奶想給新的太姨奶奶們備什麽禮物?」

  小陳氏也沒有瞞雅音,便把她要準備的禮物說了一下:她很有幾分得意的,有哪個能想出這麽恰好的禮物來?

  雅音聽完後笑道:「還是奶奶的心思活,這兩樣禮物還真是備得巧。嗯,我回去再同我們家的奶奶商議一下,如果不成就備一份同奶奶一樣的東西,奶奶不見怪吧?」

  小陳氏不以為意,而且她聽了以後更高興:「好,就這麽說定了!如此,讓老太太更挑不出什麽毛病來——顯得咱們沒有用多少心思在新的太姨娘身上。」

  喜心咳了一下,小陳氏轉頭看她:「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喜心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雅音,不得不說道:「孫姨奶奶如果現在方便出屋,兩位奶奶送一樣的禮當然沒有問題,但是——」

  小陳氏「唉喲」了一聲兒,看向雅音:「看我這腦子,想著這個,便忘了那個;不是喜心提醒我一句,還真是壞了事兒。」

  雅音一笑:「喜心說得對,我們奶奶還真是不能同奶奶送一樣的賀禮。」說完站了起來:「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回去了。那事兒,就麻煩姨奶奶一個人了。」

  小陳氏也站了起來:「讓你們奶奶放心,外面的事情有我呢。喜心,送送雅音。」

  小陳氏待雅音走了以後撇了撇嘴:虧得孫氏的人好意思說,主意是自己想的,在老太爺面前討點兒好處當然是自己獨得才對。

  雅音回去把見了小陳氏的前後一說,孫氏笑得輕蔑:「她不就是怕我們分了她在老太爺跟前得的好處嗎?她想讓我們送一樣的賀禮,我還不同意的呢——還能顯出我的心意來嗎?」

  不過小陳氏的禮,倒讓孫氏想到了應該送什麽東西:她讓雅音使人去買兩套妝盒極上好的胭脂水粉——也是一樣說貴重不貴重,卻是極用了心的賀禮;老太爺和老太太都逢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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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二章 為賀禮衆人齊奔波

  紅裳吃完霄兒奉上來的湯,侍書一面接過了紅裳手中一面道:「新太姨娘的院子,婢子已經著人收拾了,不過三五天就能收拾出來。」

  紅裳點頭:「嗯,也的確是沒有什麽好收拾的,也不能收拾太過用心——至少要讓老太太知道我們並沒有用多少心。所以要在小處、細處用些心思了,不用擔心,老太爺一定會看得出來的那些細緻之處的。」頓了頓,紅裳又交待道:「屋裏不用再重新粉刷,家俱就用我們府裏的就可以——也不要用上好的,第一個庫裏收著的胡桃木的一套、還有第三個庫裏楠木的那一套,給兩位新太姨娘安放到屋裏就好——雖然家俱不算是極好的,不過樣子不錯、顔色也好,而且還耐用。還有,侍書你要記住,老太太屋裏的用的都是上好的黃花梨,所以梨木的東西不要給太姨娘們用。」

  侍書答道:「知道了,太太。您不說,我也正要問您家俱的事情呢,我會讓人安排妥當的,您放心好了。還有——,太太,我們不準備些禮物給新的太姨娘們嗎?她們畢竟是大喜了。」

  紅裳笑著搖頭:「不可以送,也不能送。我們今日、明日都不可以送東西過去。賀禮當然要有,不過不用讓衆人皆知——老太爺知道就足夠了,蓮姨娘她們知道不知道倒並不要緊。」

  侍書和畫兒稍稍一想便明白了過來:「我們把東西安放到新太姨娘的屋子裏?」

  紅裳點頭:「如此不是更好?不會紮老太太的眼。」

  侍書和畫兒都點頭稱是,然後畫兒又笑道:「姨娘們一連幾日都沒有動靜,現在應該會有些動靜了吧?」

  紅裳一笑:「差不多了,不然小陳氏和孫氏就白白在這個大院子裏待了多年。」

  主僕三人正相視而笑,門外有人道:「魚兒給太太請安。」

  紅裳說了一句進來。魚兒挑了簾子進來給紅裳行了禮後。第一句話卻不是有關於帳目地:「陳姨娘剛剛進了院子。婢子還是一會兒再回事兒吧。」

  紅裳點了點頭:「陳姨娘來了?這個時候還不到她們立規矩地時辰啊。」

  門外小丫頭聲音已經響了起來:「太太。陳姨娘來給太太請安。」紅裳一笑。喚了陳氏進來。

  陳氏進來後給紅裳請了安。她知道紅裳日日都忙。便沒有多說閑話。直接把來意說了——五姑娘說了。你有什麽事兒直接同太太說。只要不拐彎抹角地。太太能幫得絕對會幫你。

  陳氏之所以來得晚了些。因為她和五姑娘兩個人說了很久地話兒。

  陳氏問完了鳳韻後。本想著急急去問太太——再等一時便會有娘子回事兒。太太不得空了。

  鳳韻看陳氏要走了,拉住了她的衣袖,輕輕的問了一聲兒:「姨娘,你想不想、想不想父親到你的屋裏去?」鳳韻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把這話說了出來。

  陳氏聽了以後大奇,仔細看向鳳韻,然後便明白了鳳韻的意思;她想了想又坐了回去,撫摸了一下鳳韻地頭:「五姑娘長大了,真得是大姑娘了;姨娘啊,盼星星盼月亮的,終於快要盼到頭了。」

  鳳韻臉上依然是通紅的,不過畢竟是自己地姨娘,不是太過害羞,所以她還能說出話來:「姨娘,我問你呢,你為什麽不答?淨說些雜七雜八的話兒。」

  陳氏認真的看著鳳韻,想了好一會兒,認為鳳韻已經真得懂事兒——既然知道擔心這些事兒,那自己還是同她好好說一說,讓她安下心來才好。陳氏拿定了主意後便道:「你知道我為什麽會被老爺納為妾的嘛?」

  鳳韻搖了搖頭,她不知道,她怎麽可能會知道呢?

  陳氏說那麽一句話也不過是為了整理一下思緒:「我原來是家中唯一的女兒,也是唯一嫡出地孩子;雖然我的那個家地家業不大,比不得趙府,不過還能過得去,如果父親不是有那麽多的姨娘,那日子也是不錯地;我呢,也自幼訂了親,是青梅竹馬的表哥,本來以為日子會像我的母親所說,就那樣過下去了;」

  陳氏說到這裏頓了一下,然後輕輕一歎:「可是我地父親卻認識你的父親,然後便把我給了你父親做妾,只為了巴結上你父親後,在那個地方成為鄉紳,不再被另外一家欺壓。」陳氏說到這裏聲音極輕極輕,好像是夢吟一樣:「我備好地大紅嫁衣,就那樣壓在了箱子底兒上,這一生再也不可能穿上了。」

  鳳韻愣愣的看著陳氏,好些話她都沒有聽懂,不過陳氏地傷心她還是知道的:「姨娘,你、你為什麽不說不同意呢?你不是定了親嗎?」

  陳氏看向鳳韻苦苦一笑:「不同意?我是不能說的。親訂了,一樣也可以退啊。」陳氏還有話沒有說出來,他母親說了不同意,卻被她的父親打得鼻青臉腫,最後一腳踹到肚子上——她那個未出的弟弟便這樣沒了,母親也隨著弟弟一起去了。

  陳氏不想嚇到鳳韻,所以隱下了那些事兒。她輕輕搖了搖頭道:「同你說這些做什麽?都是陳年舊事兒了。你父親一直不知道此事,我的父親嚴令我不許說出來,我也就一直沒有說。今兒被你一問,居然就說了出來,唉——,人老了,便有些念舊了。」

  鳳韻眼中有些酸澀,她強笑著拍打了陳氏兩下:「姨娘哪裏老了?和我一起像是我的大姐一樣呢。」

  陳氏嗔鳳韻:「又亂說話了。大姑娘雖然眼下不在府中,可是五姑娘也該這樣說話,讓人聽去了就是你的不是。」

  鳳韻這次乖巧的點頭答應了。陳氏一歎:「五姑娘的擔心我明白,姑娘不用多想,我從來沒有對老爺有過什麽期盼,只是盡我的本份罷了。現在,我更是沒有其它想頭兒,只想守著五姑娘,看著五姑娘長大、嫁人,有一個很好的家——這一輩子,我也就沒有白活了。」

  鳳韻的眼中湧上來了淚水,她撲過去抱住了陳氏,兩個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就算鳳韻再小,鳳韻也明白了姨娘心裏念著的人不是父親,而是她的表哥——這可是不能說的事情,不然姨娘一定會被亂杖打死。

  本來大宅院的孩子懂事就早,而且鳳韻更是早慧,所以這些日子以來,鳳韻一直在憂心一件事兒:母親和姨娘是父親的妻和妾,如果父親到姨娘那裏去,母親會不會傷心而生姨娘的氣呢?如果父親不去姨娘那裏,姨娘會不會傷心並會怨恨母親呢?

  終於,鳳韻沒有忍住,把話問了出來——雖然她放心了,可是她卻沒有鬆一口氣兒。

  鳳韻想起母親說給她的話:她要保護姨娘,就要努力讓自己變強,不輸於一個男子才可以。

  鳳韻暗暗發誓,她以後一定會讓母親和姨娘過上好日子,不會讓任何人再欺辱她們。

  陳氏抱著鳳韻,心裏的酸澀漸漸沒有了,被一種滿足感所代替——雖然她極膽小無能,可是卻生了一個好女兒。

  陳氏想著鳳韻,臉上一陣幸福的笑意兒。

  「姨娘,姨娘,太太同你說話呢,你怎麽發起呆來了。」侍書在一旁喚陳氏,看著她一臉的好笑。

  陳氏醒了過來:她居然在太太思索的當口發起了呆來!陳氏急急福了下去:「請太太責罰,婢妾不是有心要怠慢太太。」

  紅裳笑著搖頭:「起來吧,沒有什麽。你是不是想起了韻兒來?」

  陳氏臉上一紅,她有些不好意思—太太是好人,她才不應該如此輕慢太太才對。

  陳氏知道紅裳並不介意她與鳳韻親近,便點頭道:「是的,太太。」

  紅裳又和陳氏說了幾句有關鳳韻的話兒,便轉回了正題:「賀禮的事兒你想得太多了。你只管按你的想法送過去就成。」

  陳氏呆了一呆:「老太太那裏——?」

  紅裳笑了笑:「你那裏的情形是什麽樣子?就算是那兩個送得再簡省些,也比你要好太多了,有她們在上面頂著,你怕什麽?老太太到時惱了哪個,也不會惱了你的——當然,你也不要把你最好的東西送過去,便絕不會有事兒的。」

  陳氏一下子被點醒了,便對著紅裳福了一福:「謝謝太太了,倒真是我一時糊塗了。」

  紅裳道:「當局者迷罷了。你去備你的賀禮吧,這一會子我這裏沒有事兒,不用你們伺候著。」

  陳氏早已經看到魚兒立在一旁,便知道紅裳和魚兒有事兒要說,便福了一福想走;可是剛剛退了一步,忽然臉上一白:聽人說過,這魚兒不是最精於術算嗎?她不會是替太太在查哥哥的月例帳目吧?

  陳氏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向太太替兄長求情時,門外小丫頭道:「小陳姨奶奶來給太太請安。」

  紅裳不自禁得看了一眼沙漏:還不到姨娘們來立規矩的時辰啊,為什麽小陳氏會這個時候來呢?她看了一眼陳氏:不會也是來問自己應該送什麽賀禮吧。

  忽然又想起前兩日小陳氏的丫頭來找霄兒請教藥膳時,給霄兒說過得那些話——難道她不死心,還想用法子讓自己出手對付薛家姑娘嗎?紅裳嘴角勾了起來:是自己把消息透給她們的呢,她們居然又想來利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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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8 20:31:08
二百二十三章 都在用心,不過倒底想謀算誰?

  既然已經到了門口兒,紅裳也就道了一聲兒:「進來吧!」

  小陳氏帶著喜心進來時,看到陳氏微微愣了一下。不過,當她看到陳氏臉上的一片慘白與焦急,便認為陳氏是想來替陳富求情的,便也沒有往心裏去,直直對著紅裳福了下去:「太太安。」

  紅裳點了點頭:「免禮吧。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還不到時辰呢,不多歇一會兒嘛。」

  小陳氏雖然聽到紅裳的話後有十分的不滿:不過就是一個填房,卻拿自己當正經主母了,我伺候你,你配嗎?!

  不過,配不配的,小陳氏現在也不敢給紅裳臉子瞧,她先福了一福,然後轉身自喜心手中接過來一個小托盤兒,上面放著一個小小的湯盅兒,她端著托盤兒滿臉帶笑的欠了欠身子:「婢妾這幾年得老太太賞了幾兩燕窩,卻是一直沒有舍得用;今日想起來,怕放得太久糟蹋了好東西,便讓人取出來煮了一些;不過這樣的好東西,婢妾不敢獨享,準備給老太太送了一份過去,這一份是婢妾送給太太嘗嘗的;雖然太太不缺這樣的東西,倒底是婢妾的一點兒心意。」

  無事獻殷勤啊,紅裳看向小陳氏:她先兩日惶惶不安時為什麽沒有來巴結自己,現在這又是為了什麽呢?

  紅裳微笑:「倒是累你記挂著,吃點子燕窩還要想著我,實在是有心了。霄兒,接過來吧。」

  霄兒剛剛看到小陳氏帶來了吃地東西,便準備著太太一說留下,她便要搶著過去接那湯盅兒——侍書和畫兒可是不懂藥物的:自己沒有驗看過的東西,是不能讓太太吃下去的。

  聽到紅裳叫她,霄兒當下急急答應了一聲,上前接過了小陳氏手中的東西;霄兒到了她的手中,她才安心了。

  紅裳又吩咐侍書道:「難得你們小陳姨奶奶想著我,把我們前兩日買得綢緞,揀著鮮豔花色地給小陳姨奶奶帶回去吧。」

  侍書答應著去了。小陳氏推了一番。最終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小陳氏倒也不是特點來巴結紅裳地:她是聽了雅音地話才過來——雅音道:「老太太那裏都有了。也不差太太那一份兒。現如今太太那裏還是多巴結著些才好——眼下沒有比應對表姑娘進門兒地事兒更重要地。太太地助力不可小看了;不過燕窩可是極金貴地東西。不過讓奶奶一個出這份子。這是我們奶奶差我給奶奶送來地。已經煮好了。」

  小陳氏小心地驗看孫氏給地燕窩:看著、嗅著沒有什麽不同;小陳氏依然有些不放心。喚喜心取了一點兒喂給了貓兒。看它吃下小半個時辰了還是生龍活虎地。終於完全放下了心來。

  當下小陳氏把自己煮得燕窩都留下了。還把孫氏給地燕窩留了一碗出來。剩餘地才分成了兩份兒:大地一份兒給老太太。小地一份兒自然送來給了紅裳。

  小陳氏認為孫氏當然不會把頂好地燕窩煮好了送人情。而她地燕窩卻是得自老太太。那可是上好地血燕。所以才留下了自己地。把孫氏地燕窩用來送人情。

  小陳氏也是一時貪心以致於大意了——雖然她也小心地驗看了。不過換作前幾年。不論東西看上去多麽正常。她也一定會把孫氏送得東西倒掉不會食用;也或許是因為現在孫氏事事處處都要依賴她。又多出了一個和孫氏共同地敵人孫氏。所以她才沒有了那麽多地防備之心。

  只是,孫氏的東西是那麽好吃的?如果小陳氏不貪心,就會看到雅音臨去時臉上的一絲不自然。

  霄兒轉手把湯盅交給了小丫頭,讓她把湯盅單獨放好——她看小陳氏身後的小丫頭手裏還拎著東西呢,怕她再給太太送上什麽吃得來,不敢走開。

  小陳氏現在真是一肚子的得意兒:孫氏的東西卻讓自己得了人情,這樣地事兒可是極不錯的。

  紅裳看了看沙漏:「時辰還早呢,你是回去歇一歇,還是去我的廂房歇一會兒?」

  小陳氏咳了一聲兒:「謝謝太太體恤,婢妾還要給老太太送燕窩,而且新太姨娘那裏,婢妾也要過去見個禮;啊,對了,不知道太太可有什麽要交待地嗎?如果新太姨娘那裏太太有什麽事兒,也不用再差遣人,婢妾給太太帶過去正好。」

  她居然還想打探自己會送什麽東西給新太姨娘,紅裳有些好笑起來:不過,自己卻沒有什麽東西要送過去,可能要令兩位姨娘失望了。

  紅裳打發走了小陳氏,想到:薛家姑娘會送什麽賀禮給新太姨娘們,又會想個什麽法子瞞過老太太,或是哄得老太太不怪她呢?嗯,不管她送了什麽,姨娘們和薛家姑娘的戲卻是要正式上場了,不知道薛家姑娘有沒有防備,又會怎樣來應對小陳氏和孫氏呢?

  紅裳取了茶吃了一口,眼梢眉角都彎了起來:果然是看戲舒服多了。

  倩芊現在正一個人在屋裏砸東西——這是她一貫地毛病兒。她在人前時端莊娴靜,大聲兒說話時候都極少,就是氣得半死,也輕易不會發作出來。就算是當著她的貼,她也不會失態太多。

  但是倩芊知道了她地表嫂安排人給老太爺後,她是極生氣的,她快氣瘋了,所以她處置完了事情後,屋子裏地東西都遭了秧——好在屋裏的東西都只是平常的物件,打破了去買再費不了幾個銀子;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倩芊是砸了一個痛快。

  發洩過後,倩芊看著滿地的碎片,心想:哪一日把表嫂也撕成如此碎片,才能解我今日的心頭之恨。她眼瞅著就能嫁入趙府了,卻被表嫂一攪還要再費些心力:她只要一想到此,心頭就是熊熊大火,恨不得現在就能掐死紅裳。

  倩芊怎麽也是一個姑娘家,用了許多力氣後當然累壞了,便軟倒在床上把要去做地事兒又想了一遍。

  賀禮已經備下了,可是老太太和新太姨娘那裏至今也不見趙府的幾個姨娘過去,讓倩芊心裏有些猶豫起來:賀禮還送不送呢?

  倩芊想了又想:賀禮還是要送的,趙府真正的當家人是老太爺啊!她要進趙家的門兒,怎麽可能不討老太爺的歡心呢?不過,老太太那裏也不能得罪就是了。

  倩芊歪了一會兒休息地差不多了,想心然和花然也把東西整理好了,便喚道:「心然、花然。」

  心然和花然得了倩芊的吩咐出來收拾賀禮,不過她們心裏都明白,今兒姑娘怕是又要著急了。心然苦笑著看了一眼花然,便吩咐人出去買屋裏的擺設——自家姑娘的脾性她們是知之甚詳:好在人家趙家的那些瓷器,早早收了起來,沒有擺放,不然這一下子姑娘可就丢人丢大了。

  不過心然和花然雖然料到她們姑娘砸東西,早早去備下新人,可是她們卻沒有料到,正正是她們姑娘的脾性,害了她自己一生。

  賀禮不過幾樣東西,很快就收拾好了,心然和花然便立在屋外等著倩芊喚她們進屋:那屋裏一陣一陣的「嘩啦」聲兒,讓兩個丫頭嚇得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聽到倩芊喚人,心然在前,花然在後,兩個人急急進了屋。

  倩芊有氣無力的道:「吩咐兩個可靠嘴嚴的丫頭把屋子裏收拾一下,快打發人出去買東西,人也要可靠一些。」

  心然和花然都輕輕的答應了,沒有敢告訴倩芊,東西早已經使了人去買,怕倩芊惱羞成怒發落她們。倩芊又問:「賀禮備好了?」

  心然和花然點了點頭,倩芊便道:「心然,你帶著賀禮去老太爺地内書房,我和花然去看看老太太。」

  自老太爺帶著蓮姨娘她們走了以後,老太太便一直和魏太姨娘在屋裏說話,說來說去也就是埋怨老太爺的那些話兒。

  魏太姨娘的話並不多,大多數時候只是聽著。

  老太太一歎:「老太爺糊塗了,我們娘們卻讓人看了笑話。」

  魏太姨娘給老太太奉上了茶:「哪有人會看您的笑話?這府裏可還是您做主呢。她們左不過是兩個丫頭罷了,真有幾個人會把她們當成回事兒?不會有人真把她們當成姨娘看待的。而且,看今兒的情形,老太爺也不是極看重她們,老太太不必太過憂心了。」

  聽到魏太姨娘的話兒,老太太的心一動:「沒有人把她們當成回事兒?嗯,這要看今兒下午會不會有人給她們送賀禮了。綠蕉——」

  老太太立時就想看看府中的人,對於新太姨娘是個什麽态度。

  綠蕉進來後,老太太吩咐她使幾個丫頭婆子,去把内書屋院子裏地花草收拾一下。然後老太太又同魏太姨娘說了一陣子話,也就乏了;打發魏太姨娘回去,她便歪倒在床上。

  魏太姨娘急急趕回院子,幾個娘子迎了出來,其中一個人給香草失了個眼色,香草便明白了,在魏太姨娘的耳邊兒輕聲道:「少爺來看您了。」魏太姨娘卻聽得眉頭一皺,有些不高興起來。

  小陳氏趕到上房的時候,老太太剛剛躺下不久,所以她也就沒有見到老太太;只得把燕窩留下後去了内書房。

  而老太太根本就沒有睡著,她一直再想如何才能把那兩個新姨娘打發出去:不能再招惹老太爺生氣,不然送不出去那兩個新姨娘,自己還會失了顔面。

  老太太閉著眼睛想來想去,感覺還是要攏絡好了媳婦,才有機會把兩個新姨娘掃地出門兒——她現在已經不管府中的瑣事兒,所以想找那兩個姨娘的錯處,還真是不好下手。

  想到這裏,老太太睜開了眼睛:「綠蕉,請你們太太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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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四章 分一半兒?

  趙一鳴今兒因老太爺的事情沒有去吏部,所以下午便去房處置府外的事情——事情還真就不多,趙一鳴一會兒便又回到了房裏:他也是加緊處置,所以事情才做得極快。

  小陳氏走了以後,陳氏本想要為陳富開口求情的,可是她卻總開不了口:不是侍書、就是畫兒,總是有事兒攔她的話兒——如果是小陳氏和孫氏,也就知機不再往下說了;可是陳氏雖然不傻,可是她那點兒機心卻不會用在紅裳身上,再加上憂心她的兄長,所以竟是有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兒。

  紅裳不想讓陳氏提陳富的事情也是好意,是不想陳氏摻和到趙府的勾心鬥角中來:以她的性子只適合本份的過日子,攪進争鬥中只會讓她傷神,累鳳韻擔心。

  陳氏又一次想開口時,門外傳來丫頭婆子們的問安聲兒:「老爺安!」

  陳氏一聽便知道趙一鳴回來,便立到一旁並打定主意:只要同趙一鳴見過禮後,她便告退回房。雖然陳氏向紅裳求懇她認為很正常,可是她卻不願意求懇趙一鳴。

  原因當然是有的。當年她懷著鳳韻時被宋氏欺辱,哭著告訴了趙一鳴後,趙一鳴說要去責問宋氏,可是不一會兒她卻被老太太叫了去,連她帶趙一鳴都被老太太罵了一個狗血淋頭——她的老爺只是聽著,沒有為她分辯一句。自此後,陳氏便老老實實的龜縮起來做人了,她信奉了一句話,惹不起躲得起。只是小小趙府,她還真是無處可躲,只能任人欺淩了。

  她不相信趙一鳴最根本的緣故,怕是因為她對趙一鳴有抵觸:她一直念念不忘的人是她的表哥,不是她的老爺。

  陳氏告退走了以後,紅裳吐了一口氣,笑道:「幸虧你來了,不然我只能讓魚兒出面打發掉陳氏了。」

  魚兒的來歷已經查得很清楚,與趙家子沒有什麽牽扯,而且她自來了以後所為也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侍書和畫兒等人已經慢慢接受她了。不過,紅裳還沒有讓她到屋裏來伺候罷了。

  魚兒卻是極機靈地人,看到趙一鳴來了便知道眼下是回不了事兒,便躬了躬了身子也告退了:月例銀子帳目的事情,太太現在並不著急處置,所以早回事兒與晚回事兒並沒有多大的區别。

  趙一鳴坐下後隨口道:「陳氏怎麽了?她一向是個話不多地。找什麽麻煩給你了。」

  紅裳看了一眼趙一鳴。心中一歎:原來地趙一鳴是不了解女人。還是沒有動心?居然如此地大男子主義。跟了他多年地女子。他居然沒有真了解地人。

  紅裳輕輕搖頭:「陳氏沒事兒。只是說話罷了。她有心想求告我點兒事情。我現在不好作答所以才想打發她早些走地。」

  趙一鳴這一會兒就已經吃了兩口茶了。聽到這裏不以為意地道:「什麽事兒?金銀之事不違規矩就許了她也罷。不要讓她們纏著你。也是心煩;如果是違了規矩地事情。你就回絕了她。有什麽好為難地。」

  紅裳聽得心中有絲涼意兒:趙一鳴怎麽對陳氏沒有一絲情份呢?她還沒有開口應答。趙一鳴看了一眼紅裳。帶著一分尷尬又道:「陳氏不會是又受了誰地氣吧?你平日裏多照顧她幾分吧——她實在是口拙而又心實。只有受氣地份兒。」

  這話多少有幾分溫情。紅裳點了點頭:「我知道。」

  趙一鳴想起來了鳳韻來又一歎:「她為我們趙家生了一個女兒,不過她卻極不會哄老太爺和老太太高興,所以並不讓人看重,這幾年也苦了她。不過,就算我沒有常年在外,府中内宅的事情,我也不好總是過問,所以總是委屈了她一些。」

  紅裳看向趙一鳴:他也是知道他的女人們之間地那些争鬥?便問道:「聽夫君說來,似乎陳姨娘總受其它姨娘欺辱似的?」

  趙一鳴失笑:「也就是一個宋氏慣會欺辱人罷了!天下女兒家,有幾個宋氏那樣狠毒貪婪之人?不過小陳氏和孫氏的嘴巴比陳氏要伶俐些,平日裏相處陳氏也是說不出話來,多少吃一點子虧,左不過就是女人間的小性子——我也就是這個意思。不過,說起來,陳氏倒真是受了宋氏的氣了,所以我才想讓夫人多照顧她幾分。」

  紅裳差一點兒沒有翻白眼:這個男人還真就是一個古人,讓他相信他名下的女人們各懷心機,怕不是有宋氏那樣的鐵證,他是不會相信地。

  他是怎麽做得官呢?六七年的官兒怎麽會看事情如此簡單?紅裳忍不住看了一眼趙一鳴:怎麽看也不像是一個愚笨之人,怎麽就在這樣的事情上犯糊塗呢?

  趙一鳴的心思卻已經轉向了他處:「夫人我們那個鋪子的掌櫃今日來了,他地意思想多開兩家——賺得銀錢還真是不少,頂我們平常的兩家鋪子賺錢了。」

  昨日已經鬧得極不開心,今日也不是有多痛快,所以趙一鳴下意識地不想提他的那些姨娘們——雖然他不是因為想到了什麽才這樣做,他現在只想和紅裳好好說說話。

  看到趙一鳴臉上地那絲笑容,紅裳暗笑:讀書人不是不愛財,只是不能挂在嘴邊兒上罷了;紅裳點了點頭:「行啊,夫君做主就是了。」

  趙一鳴用手托著茶盞看向紅裳,想了想道:「我打算著再開兩家一樣的鋪子,鋪子更大一些,不行就兩家鋪子打通做一個鋪子來用,位置再選得好一些——不然人們一跟風,我們所賺地銀錢就會少了。占了有利的位置,就算少賺些也不會少太多。」說完,趙一鳴又一笑:「京城這麽大,也不能銀子都讓我們一家賺了,其他人家也賺賺,免得招禍不是?」

  紅裳笑著點頭:她倒是極同意趙一鳴這個想法——有錢就要大家賺。不是因為博愛,而是為了免災:小小的趙府在京中什麽也不是,所以不可以太過出風頭。

  趙一鳴把茶盞放下:「鋪子的事情我已經讓人去辦了,不過我有一事兒要同夫人相商,你看這兩家要新開的鋪子,是你一個我一個好呢,還是我們兩人在每個鋪子裏一人一半兒?」

  紅裳有些惑的看向趙一鳴:他自昨日到今天,是不是煩惱父親、母親的事兒,煩惱壞了以緻於生病了?不然哪裏會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在古人的思想中,所有的財産都是男人家的:沒有哪個男人賺了錢會分給妻子一半兒——給妻子名下一點兒産業或是東西就已經是很不錯、算得上是有良心的人了。

  趙一鳴看紅裳不說話,他也不著急,慢悠悠的道:「裳兒,你不是貪心想都要吧?都要——,就全給你!只是,日後我如果貧困潦倒的時候,你可要管為夫的飯吃啊。」他把話拖得聲音長長,明顯是一句玩笑話,可是紅裳怎麽聽怎麽别扭。

  紅裳便嗔了他一眼:「夫君的鋪子就是夫君的鋪子,為什麽興起如此古怪的念頭,還要分我一半兒?」

  趙一鳴聽了心中苦笑:我興起的古怪念頭?好像是裳兒自己當初提出來要分鋪子一半兒的吧?不過,他不僅僅是因為要新開鋪子所以再分一半兒給紅裳的。

  趙一鳴斜睨紅裳:「你就說要不要吧?反正還是用你的點子開鋪子。」

  紅裳還真就沉吟起來:趙一鳴好好的主動分自己一半兒新鋪子做什麽?如果是她主動要這事兒就說得過去了,所以現在她還真猜不透趙一鳴是在想什麽。

  紅裳便笑道:「夫君這是做什麽,非要分我一半兒鋪子?難不成你以後要把名下的東西都分我一半兒?好了,不要玩鬧了,讓侍書她們笑你。」

  趙一鳴撓了撓頭:「笑我?有什麽好笑的。分一半兒給你就分一半兒給你,有什麽不行的!我說話算數,所有的、只要是我名下的産業都分你一半兒——只要裳兒高興。」

  紅裳嚇了一跳:這要是讓老太爺知道了,還不得把自己和趙一鳴罵個大的——老人家絕對接受不了這個的。她實在不明白,今日趙一鳴是發什麽瘋呢。

  紅裳連連擺手:「我——,不高興!夫君你敢給,我還真不敢要呢。」

  趙一鳴一聽也就明白了,也點了點頭:「嗯,忘了老太爺和老太太那裏了。不要緊,可以先分我們自己的嘛。那兩個鋪子,照我說就一個鋪子一半兒,裳兒你看好不好?」這樣很親蜜啊,趙一鳴在心中暗笑;他不想一人一個鋪子,那樣顯得太過疏遠了。

  紅裳仔細的看趙一鳴,可是怎麽也看不出哪裏不對來:但這事兒明明就不對。紅裳正要開口問趙一鳴時,外面兒小丫頭道:「太太,老太太處的綠蕉姐姐來了。」

  紅裳聽到綠蕉的名兒,帶著一絲好笑看了一眼趙一鳴:不會是他做賊心虛,想破財消‘災’吧?綠蕉這當兒來得實在是巧了些——紅裳當然知道不是真的,她不過是自己給自己開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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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五章 老太太的打算

  趙一鳴原聽到綠蕉的名字只是微一皺眉:他只是不太舒服——每次綠蕉都用那種幽怨的、深情的目光看他,讓他每次都全身上下都不自在;當他看到紅裳唇邊兒的那一絲别有深意的笑,立時便明白紅裳心中正想什麽,他悄悄咬牙道:「裳兒——,你再想些什麽?!晚上再給你好好算一算帳,不給你些厲害瞧瞧,我夫綱就要不振了。」

  然後看了一紅裳,意猶未盡似的,遂又壓低聲音探身在她耳邊兒說道:「子孫大業昨夜居然中斷了,真是浪費大好時光——看我今兒晚上怎麽整治你。」

  紅裳雙臉飛紅,惱得直想打趙一鳴。可是趙一鳴已經深知紅裳的脾性,早已經起身道:「我去小書屋坐會兒,那鋪子我們就一人一半兒吧——就這麽決定了。你處置完事情後,過來我這邊兒,我還有事兒要同你說呢。」「還有事兒」幾個字被趙一鳴故意說得有些暧昧不明,還向紅裳眨了眨眼睛;他看到紅裳紅通通的小臉,知道逗得紅裳差不多了,再說紅裳怕真要惱了他;所以說完後不等紅裳說話,他大笑著就要走——晚些紅裳怕是要給他些‘苦頭’吃的。

  不過趙一鳴並沒有笑得痛快,他的笑聲兒被人打斷了。

  「老爺安,太太安。」綠蕉已經進來,對著趙一鳴福了下去。紅裳和趙一鳴都微皺了一下眉頭:雖然綠蕉是老太太的丫頭,很些體面,但不得自己的允許自行進了屋子,卻還是有些違了規矩。

  不快雖然不快,紅裳和趙一鳴都忽略了:眼下老太太的氣兒十分的不順,還是不要對她的人挑三揀四的,不然地話真說不定老太太就把一肚皮的火氣都出到自己身上——那就太冤了些。

  紅裳雖然不快,還好些。但趙一鳴聽到綠蕉的聲音,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他根本沒有想到綠蕉會進來,他連咳了幾聲兒才擡了擡手道:「起來吧。」

  紅裳知道趙一鳴不想看到綠蕉,想避開這個癡纏的丫頭;瞅著他現在的模樣,紅裳以帕子掩住嘴咳嗽了一聲兒,其實她是在偷笑,笑得肚子都快抽筋了。

  綠蕉,紅裳對她已經不在有芥蒂:因為趙一鳴根本沒有對綠蕉沒有意思,擺明只是想回報她一番而已。

  趙一鳴當然聽出來紅裳是在笑他,他給了紅裳一個「今天晚上一定要你好看」的眼神,便又坐了回去。紅裳看到趙一鳴的眼神兒,當著綠蕉的面兒,她是惱又能惱不得,但就這樣算了的話,只看趙一鳴地得意勁兒,紅裳心裏就癢癢的:最主要是她的手癢;不過,最終也只能瞪趙一鳴一眼了之。

  綠蕉看著老爺和太太眉來眼去地恩愛樣子。她地心便一下浸到了苦水裏。不過老太太地吩咐還是要告知地:「老太太請太太過去一趟。」這幾個字自綠蕉嘴裏說出來。很有些乾巴巴地味道兒。

  紅裳還沒有答話。趙一鳴先問道:「有什麽事兒嘛?」老太太不是要遷怒裳兒吧——那兩個新姨娘可是裳兒買回來地。趙一鳴不禁有些擔心。

  綠蕉欠了欠身子:「老太太沒有說。婢子也不太清楚。」

  趙一鳴微微一想。便站起又扶了紅裳起身:「走。我們去看看老太太。一個中午不見老太太了。我也有些擔心她地身子。正巧兒老太太叫你。我們一起去吧。」

  紅裳很想笑:一個中午不見老太太了——這借口實在是太差勁兒了些。不過趙一鳴地心意兒。紅裳感覺到了。便對著趙一鳴一笑隨他一起上了車子。

  侍書和畫兒等人急急忙忙的跟了上來,她們心裏難免有些不滿:老太太自昨兒就開始折騰啊,到如今了還不消停;有心勁兒沖著新姨娘下手啊,為什麽非要折騰我們太太呢?新姨娘有老太爺護著,老太太眼下不敢輕舉妄動,卻不讓太太有一時半刻的安穩。

  綠蕉聽到趙一鳴地話雖然心中苦澀依舊,不過還是有一份歡愉的:老爺也到上房去,她便能多伴在老爺身邊一會兒——雖然不是伴在老爺身旁,但總比不見面的好啊。

  紅裳他們快到上房時,老太太已經得知府中的姨娘們給新姨娘送過去了賀禮——魏太姨娘倒是沒有,最讓老太太生氣卻是倩芊也送了賀禮——這可是她娘家的侄女兒,真真是給她長臉啊。

  按說,倩芊應該早就到上房了,可是她在來上房地路上,遠遠看到趙一鳴和紅裳的車子奔了過來,車上的人影兒有兩個,她當下便急急回去重新梳洗、好好裝扮了一番——她今兒繡嫁衣本就累,再加上她又發作了一番,氣色本就不太好;她本來認為這個時候到老太太處不會遇上表哥,所以簡單收拾了一下趕過來了;不過,既然她親愛地表哥來了,那她怎麽可以素白著一張臉呢?所以,她反而比紅裳晚到了老太太的房裏。

  老太太現在心裏正堵得發慌:府裏地人如此巴結新姨娘,那不就是沒有把她放眼中嗎?而且這個倩芊——老太太想到她,心裏更不痛快了。

  當老太太看到紅裳和趙一鳴進屋時,她心裏總算是好過了一點兒:媳婦就算是千般不好,可是就她待自己一片誠心啊——新太姨娘那裏沒有她送過去的東西。

  老太太感歎時,聽到紅裳和趙一鳴來了,便道:「快快叫你們老爺和太太進來,外面這個時辰已經涼了呢。」

  紅裳和趙一鳴進屋對老太太見禮坐下後,老太太一開口便顯得親熱三分,倒讓趙一鳴沒有料到。紅裳輕聲兒細語地同老太太說著話,自然聽出了老太太的話外之音:她是明白老太太的心思,雖然不能一口應承下來,但也不能回絕了老太太——要讓老太太知道,自己的心當然是向著老太太的,但是也有自己的難處:自己一個媳婦要在二老面前盡孝,老太太的話自然要當,可是她也不敢違拗老太爺的意思不是。

  老太太聽出了紅裳話中的意思,當著兒子的面兒又不能說得太開,便笑著把話題帶開了:「我今兒無事讓人收拾了一下東西,居然找到了幾樣不錯的東西——如果不是找到了,我早就忘得沒有影兒了。」隨著話聲兒,綠蕉用錦盤托上來幾樣首飾。

  老太太伸手指了指笑道:「這幾樣東西的玉質極不錯,雕工也極好——也就這一點兒可取了;不過我現在倒是用不上這些東西了,媳婦拿去用吧。」

  紅裳看得出來這幾樣東西很好:老太太決心要趕蓮姨娘她們出府,真是捨得下本錢啊。她起身福下去推辭:「謝老太太賞。雖然有言道‘長者賜不能辭’,但如此貴重的東西,媳婦怕自己的微薄福氣承受不起,還是老太太自用的好;再說,應該是我們做兒女的多多孝敬老太太才是,萬沒有再拿老太太東西的道理。」

  老太太笑著讓綠蕉把東西送到了紅裳面前:「貴重什麽呢?不過是幾樣玩物罷了——這是我當年的陪嫁之物,唯一可取便是玉質純一些,現在想再找這樣純的玉卻難了。一家人,哪裏有那麽許多的話說?給你,你自管收了就是。」

  趙一鳴看老太太不過是同紅裳話「家常」,雖然言外之意他也聽出來了,不過不是遷怒就好。只是母親的心思讓趙一鳴多少有些尷尬——今兒新姨娘才剛剛進門兒,母親就想把人家趕出府去,前幾日母親要自己納親時教訓裳兒的話兒,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趙一鳴看看母親,又看看紅裳,便伸手取了其中的一對镯子道:「裳兒,這是母親的心意,你怎麽能辭?不過你說得也有些道理,我們做兒女是不應該再索取母親的東西;嗯,不如取這一對镯子吧,母親,其它的東西,您先代裳兒放著,日後再賞下來也是一樣。」

  老太太相信兒子、媳婦已經聽出她的意思,看趙一鳴取了手镯心中便是一寬:倒底是自己養得兒子,心不向著自己還能向著哪個?當下笑著點了點頭:「給媳婦帶上我瞧瞧。」

  紅裳也知道堅辭不受會讓老太太不高興的——但是她的確是不能收老太太的東西,因為新姨娘她是不會打發她們出府的;看趙一鳴替她解了圍,紅裳就勢謝過了老太太,伸出手去接過镯子帶上了。

  雖然老太太說讓趙一鳴給她帶上,但是紅裳可不認為在老太太跟前,和趙一鳴大秀夫妻恩愛是好事兒;何況現在老太太有心病兒,萬一讓她觸景生情傷了心,今日不發作自己,不保哪天對景兒時就會給自己難堪。

  小心無大錯。

  老太太、紅裳、趙一鳴三人就這對兒镯子說笑起來,老太太還打趣了紅裳兩句,正笑得開心時,門外有人報道:「表姑娘來給老太太請安。」

  老太太看了一眼紅裳:這兩日府中盛傳倩芊要給她兒子做小的事兒,她也是有所耳聞的,所以不免有些擔心紅裳的心思——眼下可不能讓媳婦與她離心離德啊。當老太太看紅裳神色很是平靜,才放下心來:「進來吧。」因為倩芊送了賀禮給新姨娘,所以老太太心裏不痛快,開口都省了那個「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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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六章 嫉恨

  倩芊扶著丫頭心然的手進了屋子,對著老太太福了下去

  老太太和紅裳看到倩芊,都微微一愣,倩芊裝扮是不是有些過了——雖然倩芊說不上是盛裝,穿得也是家常衣服,但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她是精心打扮過。

  那眉,那唇,那頭上的花兒……,無一不是極精緻而且又恰到好處,一張小臉兒透著十分的妩媚;身上的衣服雖然是家常樣式,但做工與繡工可是用盡了心思,襯得倩芊更是嬌弱無比,讓人忍不住是心生愛憐。當然,女人不會,大多數女子看到倩芊現在這個樣子,都會在心中罵一句:狐狸精!

  好在老太太和紅裳都不在那大多數的女子中,倩芊也就得了綠蕉在心中的暗罵而已。

  老太太看到倩芊這個樣子,心下更是不快,她掃了一眼紅裳:倩芊這是什麽意思?怕媳婦看不出她的心思來嗎?不過是到自己屋裏走一走,妝容整潔也就罷了,用得著如此費盡心思嘛。

  讓老太太最不快的是,倩芊這妝容八成是因為她兒子才會如此精緻,對於一個女子來說,不免有些失去輕浮。不過倩芊是老太太的娘家人,老太太一貫對於自己要求甚寬,雖然不快,倒也不會因此對倩芊生出惡感來。

  倩芊嬌嬌怯怯、不過同樣也是端端正正的福了下去:「老太太安。」

  老太太心頭氣兒不順,只擡了擡手:「罷了,起來吧。我看你氣色有些不太好,不在屋裏將養,這個時候給我請地什麽安呢?你這個孩子,就是不知道疼惜自己。」

  紅裳面色如常,打量了一下倩芊,對著老太太點了點頭:「老太太這麽一說,我也看出來了。表姑娘不是哪裏不舒服吧?使人請大夫來瞧瞧才好,不要小病拖成了大病。」

  老太太說那些話兒不過是為是替倩芊遮掩。怕媳婦心中生出芥蒂來;聽到紅裳地話仔細看了看倩芊。發現她精心裝扮下地臉上地確是有些疲态。便問道:「芊芊。你是不是身子不爽利了?不爽利地話。聽你表嫂地話。早些請大夫地好。」

  倩芊被老太太和紅裳這麽一說。心頭有一絲煩燥:表哥就在一旁。她們卻總是說自己氣色不好。讓表哥誤會她是個病秧子豈不是壞事兒?她急忙笑道:「我很好啊。可能是剛剛小睡起來。睡意還沒有全消吧?倒是讓老太太和表嫂擔心了。芊芊心裏過意不去;不過。芊芊真得沒有事兒。老太太和表嫂放心就好。」

  說完。倩芊沒有讓老太太和紅裳再開口。便又對著趙一鳴福了下去。雖然行止間很是嫺靜端裝。不過那聲音卻不自覺地甜了兩分:「表哥好。」

  趙一鳴起身還了半禮:「薛家妹妹不用如此多禮。」說完便又坐了回去。眼皮都沒有擡起。更不要說仔細看看倩芊了:至於倩芊今日倒底是穿了什麽顔色地衣裙。趙一鳴壓根兒沒有往心上去——關他何事兒?

  在趙一鳴現在看來。如果是紅裳精心打扮了一番給他看。他一定會高興萬分。定要看個仔細才成;其他女子。趙一鳴卻不會因她地樣貌而生出其它地心思來——趙一鳴已經年過三十。又外放了兩任。再加上本性就不是只注意女子樣貌地人。現在更加不會被一個女子地外在美麗所動。

  不是說他分不出美醜來。只是其他女子地美與醜。在趙一鳴地看來也同他無關。他根本不關心這些;而且。人長得美性情好不好還兩可著呢——這個道理。趙一鳴早兩年地時候就知道了。

  倩芊精心打扮,希望能讓表哥多看她兩眼的心思落空了:她根本沒有同家人之外地男子說過幾句話兒,哪裏會知道男人的心思呢?且她年紀與趙一鳴相差太遠,以她的心去度趙一鳴的意,她的舉止豈能入了趙一鳴的眼?

  這些與聰慧無關,和經歷卻有著千絲萬縷地聯系。如果現在的紅裳是本尊,就算是有心計有手段,趙一鳴或許會滿意,但是卻不會動心。

  兩世為人地紅裳,雖然年紀看上去小,但其實是與趙一鳴年齡相當之人,人生經歷卻比這個時代的女子要豐富地多:二十一世紀時的紅裳也經歷過争鬥,辦公室中地「勾心鬥角」、與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並不下於深宅大院中各女子們的手段心計;而紅裳的眼界與見識,可是比古代的大多數的女子強很多——職業女性的經歷,賦於女性本身辛苦以外,也一樣帶給了這些女性不下於男性的能力;所以才會讓趙一鳴動了心、生出了情。

  倩芊當然感覺到了趙一鳴一貫的冷漠,她雖然有些傷心但並沒有太多的失望:表哥根本不了解她;而且就是因為表哥守禮沒有多看自己幾眼,所以他才沒有發現自己的美。

  倩芊帶著一絲失落對著紅裳拜了下去:「表嫂好。」她每次見到紅裳,都會仔細的打量紅裳——表嫂倒底哪裏吸引了表哥呢?可是看來看去,也沒有發現表嫂身上有什麽特别的地方:發式雖然常變動,也不過是常見的幾種樣式,頭上的钗與花也不是什麽新鮮樣兒,妝容也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倩芊忽然心中一動:難不成表哥就喜歡女子如此普通的妝扮嗎?也許下一次可以試一試。

  紅裳也沒有起身扶倩芊,只是擡了擡手:「客氣了。快扶起你們家姑娘——姑娘身子不好,你們就應該好好伺候著,不要讓姑娘再客套了,快扶你們姑娘坐下吧。」

  老太太聽紅裳的話兒,感覺媳婦不錯兒:待倩芊雖然說不上多好來,不過總還是不錯的。

  倩芊卻聽出紅裳話中的意思:表嫂這是在說自己精神不好吧——譏諷自己進不了趙家而在傷心嗎?你不要太高興了,現在你要笑就太早了些。

  倩芊面上帶著淡笑謝過了紅裳,才扶著心然的手端坐到了椅子上。

  老太太不能再當著倩芊的面兒和紅裳談「她的大事兒」,只能閑談起來。倩芊坐下後,偏也不說有什麽事兒,只是不時應和著老太太的話,就是不告退。

  紅裳知道倩芊這是又想到了什麽法子哄老太太了——她想用計就由她吧,這一時不由她,再晚些她也會同老太太說的。

  不過,也不能讓她哄得老太太完全聽了她的主意,同她一起去對付蓮姨娘她們;紅裳淡笑道:「老太太,府中的事兒媳婦會好好處置,不敢怠慢了——有什麽事兒,媳婦不好拿主意的,也會來同老太太說,請老太太拿個主意,您就放心好了。」說完,紅裳看了一眼趙一鳴。

  趙一鳴自倩芊來了以後便一直想走,可是他母親一直拉著紅裳說個沒完,他只好捺著性子坐著:倩芊雖然坐得端正,也似乎是眼觀鼻、鼻觀心,沒有四處亂看;但是他卻能感覺出來,薛家表妹暗暗掃過來的目光。

  他更加厭煩倩芊:他是守禮的君子,最不喜的就是女子輕浮之舉。

  看到紅裳遞過來的眼色,趙一鳴立時起身說道:「母親,兒子和裳兒還有一些府中的雜事兒要處置,就先告退了。」

  老太太也沒有要留下紅裳他們的意思,她自然也是看出來倩芊有話要同她說,便點了點頭:「嗯,去吧。只是媳婦你也莫要太過操勞。一鳴,有什麽事兒你能處置的你就處置,就不要讓媳婦去做了,她如果能有時間好好調理身子才是最好的——我和你父親可是盼著抱嫡孫呢。」

  紅裳臉上微紅,趙一鳴笑嘻嘻的答應著,兩個人行了禮便自回去了。

  綠蕉聽了這話兒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而倩芊聽了以後卻對老太太滿腹的怨氣兒:不記得廟中大和尚、還有算命先生的話嗎?沒有自己,趙家怎麽可能有子嗣?!表嫂她也配給表哥生孩子嗎?!

  倩芊心中惱恨,面上卻平靜的與趙一鳴和紅裳道辭,眼光平和的送走了趙一鳴和紅裳:她知道不能在老太太面前露出對紅裳的惱恨來——至少現在還不行,沒有人會喜歡有一個善妒的兒媳。

  老太太聽了紅裳最後的那番話,心裏也安穩了不少:媳婦已經說了有什麽事兒會同她說的——這便足夠了;蓮姨娘她們總是要自己出手趕出去,才能出一口氣兒,不過機會卻要媳婦給找了。

  倩芊看著老太太笑得很有些慈祥的臉龐,心中更不是滋味兒:老太太這是怎麽了,忽然間待表嫂如此之好了?她莫不是糊塗了吧?那兩個丫頭可是表嫂的人,老太爺今日之所以納了新姨娘不就是因為表嫂用得計,老太太居然還同她親熱起來,真真是怪事一樁——她不是被表嫂騙過了吧?不行,自己一定要同老太太說說清楚才可以。

  她卻不知道老太太因那兩個丫頭是紅裳買來的,已經發作過紅裳了;而且當初並不是老太爺和那兩個丫頭怎麽樣了,是因為老太太的誤會,讓老太爺一怒之下才納了那兩個丫頭——同紅裳沒有半分關系;現在老太太只想著籠絡好了媳婦,好把兩個新媳婦掃地出門兒。這一切,趙府中人知道的本就不多,而知道的人絕不會對倩芊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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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七章 薛姑娘的危機

  倩芊暫時放下了自己的小心思,仔細看了看老太太,知道老太太生氣自己送了賀禮到内書房去,看來要先同老太太解釋清楚這件事兒才可以了。

  倩芊輕輕歎了一口氣兒,帶著幾分難過的樣子說道:「姑母,我聽說姑丈今兒新納了兩房小妾,所以過來看看您;剛剛表嫂在,芊芊不好說這些話兒。姑母,您也不要太過在意了。」

  平常的時候,倩芊按規矩都是稱一句老太太的,只有說特别體己的話時,才稱老太太為姑母。今兒這個時候,她是特意中不稱老太太而稱姑母的——其實,老太太是她的表姑母,不過她一直都忽略了那個‘表’字。

  老太太聽到倩芊的話,再也忍不住臉上便帶出了顔色:「嗯,是納了小妾,你不是已經送過去了賀禮嘛。」

  倩芊看看老太太的臉色:「姑母,您生芊芊的氣了嗎?芊芊送賀禮也是為了姑母好啊,不然,芊芊哪裏會理會兩個丫頭。」

  老太太聽了心下更是不痛快,便沒有答倩芊的話;不過倩芊稱蓮姨娘她們為丫頭,還是很合老太太心思的。

  倩芊接著說了下去:「姑丈已經納了小妾,姑母就是再生氣也已經無用了——當然,姑母是極能容人的,只是姑丈如此大的年紀,實在是應該注意身子,那兩個丫頭又哪裏會真心的疼惜姑丈?姑母是不是在生個這個氣?」

  老太太的臉色好看了一點兒,不過依然沒有說話。倩芊並不需要老太太開品,她繼續道「我聽人說,那兩個小妾不過是丫頭出身,怎麽能同姑母相比?我可是聽父親說過,當年姑母和姑丈的一些事兒,所以,芊芊認為姑丈心裏還是向著姑母的;天下間再到哪裏去找姑母這樣的女子?老太爺不會為了兩個丫頭,真得輕慢的姑母地。」

  老太太心中更是舒服了不少,想起早些年的事情,忍不住還輕輕一歎,可是心中對於倩芊送賀禮過去折她的臉面依然有氣,所以還是沒有開口。

  倩芊好似什麽也沒有感覺出來,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不過呢,姑母眼下怎麽也要把架子拿起來,讓姑丈知道姑母是為了他好,使得姑丈日後不會再納妾;但是,姑母又不能傷姑丈的心——姑丈如果同姑母生份了,豈不是便宜了那兩個小妾?」

  老太太聽得點了點頭:倩芊這孩子就是聰慧啊。說得對。不能同老頭子生份了。不然就是便宜了那兩個小丫頭;只是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兒?

  倩芊看老太太點了頭。一鼓作氣說了下去:「姑母怎麽也要再端端架子。不能現在就軟了。日後瞅個機會再和姑丈好好說說話。到時姑丈想起姑母地所有好處。那兩個小姨娘也就被姑丈扔到腦後去了——姑丈是念舊地人。還有你和姑丈一同吃過得那些苦。兩個丫頭在姨丈心中能算什麽?但是眼下姑母不能服軟。姑丈那裏由芊芊去哄著——芊芊送賀禮過去也就是這個意思;芊芊送禮或是什麽。姑丈能不明白是姑母在委婉地向他示好嗎?姑丈心中一軟。說不定就先同姑母服軟了呢。到時候姑母不是正好可以和姑丈和好了。再好好哄一哄老太爺開心。那兩個小丫頭。姑母不是想怎麽打發都可以了?」

  老太太聽了倩芊地話後感覺有幾分道理。不過對於那兩個小丫頭她卻並沒有輕視:就算老太爺同她和好了。那兩個小丫頭也不會被老太爺扔到腦後地——男人。不就那麽一回事兒?人家可是嬌嫩嫩地兩朵花啊。他怎麽可能舍得下!

  想到這裏。老太太眼前又浮現了蓮姨娘兩個人那細滑地、白生生地小手兒。心頭便是一陣煩燥:感情。老太爺對自己當然是有地。可是美色當前。他能心中無波嘛。

  老太太心思轉了幾轉後。輕輕一歎:倩芊雖然聰慧。但卻不懂男人地心思啊。事情太想當然了。這樣地事兒。還是和媳婦商量比較好——婦雖然不是最好地選擇。卻也是眼下唯一能問一問人;外府地人兒?當然不能讓她們知道自己現在地心焦。一定要做出一副不以為意。兩個丫頭是自己讓老太爺納地樣兒來才成。

  不過老太太已經完全‘明白’了倩芊送賀禮給蓮姨娘地意思。心中地不痛快也就煙消雲散了:「芊芊有心了。唉。有你在我身邊兒。就是暖心暖肺啊。」說著拍了拍倩芊地小手兒:娘家人。就是知道心疼自己。

  倩芊沒有在老太太身上花一文錢,就讓老太太消了心中的不快,心中也是得意。不過面上還是帶著些許羞意道:「姑母不要這麽說,應該是芊芊在姑母身邊兒暖心呢。芊芊自小姨娘就去了,母親雖然不錯,到底是隔了一層肚皮兒;到了姑母身邊,倩芊心裏不知怎麽就是踏實——姑母待芊芊如女兒一般,芊芊怎麽能不替姑母打算呢?」

  老太太拍了拍倩芊的手:「不要想那麽說,那個母親一向是個厲害的,我是知道的。不過日後你不用再怕什麽了。」老太太不過是隨口一說,沒有其它意思——她的心思全放在了蓮姨娘二人地身上,哪裏還會想到其它呢。

  聽到老太太的話,倩芊卻是一陳心喜:老太太這是在暗示自己呢,她還是會讓自己進趙府地門兒,在她身邊兒呆一輩子,自然是不用再怕那個狠心的婦人。

  倩芊起身福了下去:「謝謝姑母地疼愛。」

  老太太拉了她起來:「坐著,不要總是這麽多禮。雖然敬老守禮是本份兒,可是你這個孩子也太過規矩了些。」在老太太的眼裏,倩芊實在是太過嫺靜文雅了一些,太過有些老成了。

  倩芊看老太太對自己沒有了不快,便開始想著如何開口同老太太說一說表地奸計,讓老太太明白她今日難過全是表嫂之故——自己正好還可以借機讓老太太為自己做主,年節前就和表哥成親。

  倩芊只知道算計紅裳,卻不知道小陳氏也正在準備著對她發難:現在薛家的表姑娘在她的眼中,可比太太更可惡、可恨多了。太太是妻位——雖然她們不喜歡府中有位太太壓在頭上,不過她們也知道,就算沒有紅裳,也會有其她人做她們的太太,所以她們要對付的人是「太太」,不過卻不一定是紅裳,她們認為這是一種無奈;可是薛家姑娘不同,她可以有大好姻緣,完全可以嫁到好人家為妻,卻非要擠進趙府來搶她們地飯碗,如何讓小陳氏和孫氏不惱她、不恨她呢。

  倩芊想好後便開口了,不想剛剛沒有說多少,便被老太太打斷了:「這些過去的事兒就不要再提了,反正現在兩個新姨娘也入了趙家的門兒;而且,此事兒絕對與你表嫂無關,你不要多想了;嗯,我知道你是好意兒,不過你這一次真的誤會了你的表嫂。」

  倩芊一下子愣住了:表嫂倒底用了什麽計,把老太太哄得只認她了呢?居然連聽也不要聽,一口咬定此事同表嫂無關!

  只是倩芊全想錯了,老太太如此說話卻不是因為紅裳,是因為她自己——倩芊一提起那天的事兒,老太太便想到是自己一時失態,才逼得老太爺納了妾,她心裏自然不是滋味兒,當然不想再聽到有人提及。

  倩芊不知道老太太的心思,看著老太太一臉相信紅裳的樣子,她的心一直沉,一直沉,一直沉了下去,她感覺到了一種危機:如果在趙府沒有了老太太地支持,那她如何能赢得了表嫂,如何能讓表哥最終休了她、而扶正自己呢——不然自己費盡心機,要做「大妾」豈不全是白費心思了嘛。

  倩芊的全部心思都轉到了老太太身上,她不再想著要如何陷害紅裳了,反而是在想要如何才挽回老太太對她的「心」。

  晚上,老太爺也是在内書房用得晚飯:他不想回去看老太太的臉子。

  用過飯以後,蓮姨娘和琴姨娘伺候著老太爺漱口淨手後,琴姨娘便先去用飯,蓮姨娘在老太爺身邊伺候著。琴姨娘命小丫頭們把飯菜撤下去,她福了一福便下去了——有些話兒,只適合她或是蓮姨娘一個同老太爺說,不過蓮姨娘一向比較得老太爺的喜愛,所以留下由蓮姨娘來鞏固她們現在的地位。

  老太爺揮了揮手:「洗筆,啊,不,蓮兒,你給我把床鋪好就去睡吧,今兒晚上也不用你們來上夜了,讓小丫頭們來上夜就好——你們現在是姨娘了,亂了規矩不好。」

  蓮姨娘聽了紅著臉站了一會兒,卻沒有出去,反而跪了下去,只是低頭著流淚並不說話。

  老太爺看她如此便溫聲道:「怎麽了,有什麽事兒你就好說了,可是有人給你們臉子瞧了?」

  蓮姨娘輕聲道:「回老太爺地話,沒有人給婢妾們臉子瞧。只是婢妾心中惶恐,不知道如何是好;婢妾斗膽問問老太爺,您日後是不是都不用婢妾姐妹侍奉呢?如果老太爺因為垂憐婢妾姐妹,只是讓婢妾姐妹白擔了這個名兒,那就請老太爺開恩,早日打發了婢妾姐妹出府,婢妾姐妹會永遠記得老太爺的大恩大德,日日求佛祖保佑老太爺的!不然,婢妾姐妹在府中也無法立足,請老太爺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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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八章 都是燕窩惹得禍

  這些話,是琴姨娘與蓮姨娘早商量好的,所以蓮姨娘候順的很,而且想到以後有可能的苦難日子,更是聲情並茂,那淚水是一滴一滴往下落。

  老太爺雖然一怒納了兩個妾,可是他還真沒有想要臨老入花叢,所以並不打算讓蓮姨娘和琴姨娘晚上伺候他。聽到蓮姨娘的話後,老太爺立時省悟過來:已經納了她們,那如果不讓她們名正言順的話,自己百年之後,兩個人要如何自處?就是眼下她們也不好在府中立足。老太爺看了一眼和自己孫女兒差不多年齡的蓮姨娘,心裏大大的歎息了一聲兒。

  老太爺現在很有些後悔:自己與老妻鬥氣,一怒之下卻是害了兩個好女子呵。不過他也知道木已成舟,便咳了一下道:「你也要用過飯再來伺候不是嗎?快去吧,一會兒飯菜涼了。」

  蓮姨娘一聽便知道老太爺是同意了,她一下子羞不可抑起來,臉上飛紅一片;她起身後雖然不想把老太爺一個丢在屋裏,可是也的確是不好意思再在房裏呆著了,便福了一福退了出去。

  琴姨娘看蓮姨娘的樣子,也知道老太爺是真心要納她們了,她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兒:眼下在趙府是立住腳兒了。當下兩位新姨娘一商量,便由蓮姨娘先侍奉老太爺。

  快到用飯的時,老太太打發了小丫頭來,說不用去上房伺候了,讓紅裳和趙一鳴兩個人在自己屋裏用飯就成。

  紅裳和趙一鳴對視一眼,猜出到了老太爺一定是不回上房用飯了。紅裳一面吩咐人擺飯,一面命霄兒整治四個清淡的小菜,再煮些粥——老太太不用飯怎麽行?

  趙一鳴和紅匆匆用過飯後,便讓人把小菜和粥裝了食盒去上房請安。老太太看到兒子和媳婦有這份孝心,心下多少寬慰一些,便勉強用了一碗粥。

  紅裳伺候老太太用過,綠蕉帶著人收拾了東西下去,紅裳給老太太奉上了茶。老太太籲了一口氣,對於媳婦今日還能像原來一樣伺候她用飯很是高興。

  綠蕉出去後一會兒滿臉羞愧的進來道:「老太太,小陳姨奶奶今兒孝敬了老太太一盅兒燕窩,因為您睡著了,婢子便把湯盅兒溫了起來放到了一旁,不想卻忘了給老太太送上來。」

  老太太不在意道:「也沒有什麽。我今兒也沒有胃口。忘了便忘了吧。」看了一眼紅裳:「給你們太太拿回去吧。雖然算不得稀奇東西。不過還算得上是個好東西。不要糟蹋了。」

  紅裳聽了一躬身推辭道:「謝老太。只是小陳姨娘今兒下午已經給我送了一盅兒。我還沒有用正溫著呢。老太太地這盅兒還是老太太留著吧。晚上餓了也好用些。」

  老太太搖頭:「我哪裏會餓?小陳氏也給你送了。還算是個長眼色地人。你不要。我想想啊。綠蕉。那我地這一盅兒。就使人送給你們表姑娘吧—我看她今兒氣色真得不太好。」

  綠蕉答應著下去安排小丫頭送燕窩了——她這一會兒做事極為麻利。因為她想早些做完事情。回到房裏還能多看老爺兩眼。

  紅裳看到綠蕉再次進來後。又立到老太太身後。癡癡地看著趙一鳴。心中便有些不舒服:綠蕉總這個樣子也不是個事兒。她地年齡可早就該放出府去了——可是老太太地丫頭。不是自己能打發地啊。看來是要想個法子才成了。

  紅裳又閑話兩句。看老太太對自己還是如今兒白天時親熱。便知道倩芊今日下午可能是白來了。看看老太太沒有什麽事兒了。紅裳便和趙一鳴告辭了。

  倩芊回到房裏後心裏煩燥的很,晚飯也就沒有用多少,就把屋子裏的人都趕了出去歪倒在床。小半個時辰過去,她依然是一個姿勢動也不動的在床上想心事。

  倩芊正想著呢,便聽到屋外有人來了:「心然,是誰?」

  簾子挑開,原來是老太太屋裏的一個小丫頭。小丫頭上來給倩芊見了禮,把手裏拎的燕窩給了一旁的心然。

  倩芊已經坐了起來,淡笑道:「這麽晚了吃飯沒有?倒累你走一趟。花然,拿一百個大錢過來。」然後又對小丫頭道:「你拿這幾個錢兒去買果子吃吧,權當你辛苦一趟了。回去代我問老太太好,謝老太太想著我了。」

  小丫頭一一答應著,接了銀錢歡天喜地的走了。

  倩芊坐在床上看著那燕窩心情大好:老太太還是一心向著自己的,喏,看自己氣色不好燕窩都著人送了來。

  她心情一好,也就感覺到肚子有些餓了:「心然,把燕窩盛上來給我用了吧。這時,我有些餓了。」

  心然把燕窩奉給倩芊後,又道:「姑娘餓了,讓她們給姑娘做幾個小菜嗎?」

  倩芊嘗了一口燕窩後搖頭道:「不用了。這燕窩炖得真不錯,這一大盅我可是用不了的——餘下的,一會兒就賞給你們,免得糟蹋了好東西。」

  心然和花然都笑著謝過了倩芊,都搖頭勸倩芊多吃些:「我們自己有的燕窩姑娘都不舍得吃,現今有人送了來,姑娘還是一個人多用些吧,不要再想著我們了。」

  倩芊鬧了一天,中午雖然用的飯並不少,不過現在依然是餓得狠了,居然把一大盅燕窩吃了一個幹幹淨淨。

  小陳氏也在用燕窩。她先嘗了一口孫氏送來的,又嘗了一口自己炖,感覺還是孫氏的味道好些,便取了孫氏的燕窩用了大半兒。

  當她看到喜心在一旁時,覺現在應該籠籠這丫頭心——怎麽還要再留她一年,不要讓她生了外心才好;她看了看碗中所剩的燕窩,又掃了一眼自己炖的燕窩想到:孫氏如果只送給太太也許不會用好料兒,但是送到了老太太那裏,嗯,應該用得燕窩不錯才對,再說,喜心也不敢多用了吧?自己索性便大方一次好了。

  陳氏當下便著自己炖得燕窩道:「自己盛些嘗嘗吧,我們的燕窩可是真心實料呢,我都不捨得送給老太太用呢;便宜你嘗嘗吧,以後也能與人說,你也是吃過燕窩的人。」

  喜心雖然同小陳氏平話不是很注意,不過卻不是真得不知道規矩,聽到小陳氏的話連連搖頭:「姨奶奶平日就不捨得吃一口,還是奶奶自己用吧。」

  小陳氏嗔了喜心一眼:「讓你用你就用,快去取碗!你不是想讓我伺候你用燕窩吧?」

  喜心看小陳氏真得有心讓自己嘗嘗,她呢,也不是不想嘗嘗燕窩什麽味兒——自己一輩子能吃上燕窩的時候也許只有這麽一次;也就順水推舟謝過了小陳氏,取了碗來。

  不過喜心只盛裝了兩調羹:這東自己能嘗一嘗已經不易了,不可以太過貪心;當然,她是因為深知自家主子是小氣成性的人,不敢多吃了讓自家主子心裏不痛快。

  小陳氏用過一碗後雖然意猶未盡,但是她看看那盅自己炖的燕窩:如此好的東西怎麽可以一下子用完?還是讓人冰起來,明日再用吧。

  孫氏甩了甩寫字寫得酸痛的手臂:「雅音,那燕窩她送上去了沒有?可曾在太太和老太太跟前提到我們?」

  雅音收拾完了筆墨,然後一面給孫氏揉胳膊兒,一面道:「姨奶奶不是早就算計好了,小陳姨奶奶那個性子,您還不知道——她今兒下午早早就給老太太、太太送了上去;先給太太送的,然後又送給老太太,我都讓人看著呢,的確是送得我們那一份兒;小陳姨奶奶在老太太、太太跟前,有好處巴不得一個人全占了呢,怎麽可能會拉上奶奶?她是只字未提我們院子一個人兒。」

  孫氏唇邊兒綻開了一絲笑意兒:「那她有沒有自己留一份兒吃呢?」

  雅音揉捏的手一停:「婢子這就去問問。」

  孫氏心情不錯,便沒有惱雅音,只是點了點頭道:「早些時候做什麽去了,這個時候又要去問。快去,我等著呢。」

  雅音出去不久回來道:「奶奶一樣沒有猜錯,小陳姨奶奶留下了一碗燕窩,現在正在用呢。」

  孫氏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好,太好了。」

  雅音有些不解:「奶奶,小陳姨娘原來不是用過藥了,為什麽這次還要給她?」

  孫氏看了雅音一眼:「吃得多了不是更讓我們放心嘛。」吃得多了自然是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孫氏心中冷冷一笑:我看你還怎麽同我争!

  雅音也不疑有他——她又不是懂藥的人,便過去繼續為孫氏揉捏肩膀。

  孫氏沉思道:「你說,太太和老太太用完燕窩了嗎?」

  雅音眉頭一皺:「老太太那裏用不用的沒有什麽關系吧?反正老太太也是生育不出來了;太太那裏不知道用沒有用燕窩呢——太太那個院子裏的事情,我們是一點兒也打聽不到,也安插不了人手進去,唉——。」

  孫氏聞言皺起了眉頭:「太太那裏,雅音,你說她不會不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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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九章 不飼毒蛇

  雅音想了想:「應該不會吧,太太什麽也不知道;而且奶奶動手這麽多次,一次也沒有讓人發現不是?太太就是再聰慧,也想不到這一層。奶奶的藥又不是隨便一個藥鋪就可以買到的,而且太太也不知道奶奶手中有藥,那燕窩我們又是精心調理的,味道是絕好的,怎麽可能不用呢?奶奶放心吧,依婢子想,太太一定會用的。」

  孫氏心裏倒底有些不放心:她這一次主要算計的人就是太太,如果太太沒有用那燕窩,她可真要惱死了——那燕窩可是值不少銀子呢。

  門外響了幾聲兒,然後一個小丫頭探頭,孫氏知道是去老太太院子打聽消息的人回來,揮了揮手,讓雅音過去問問。

  雅音說了兩句話,回來後臉上的神色很有些奇怪。孫氏看向雅音:「怎麽了?難道是被人發覺了?」說完後,孫氏的心裏也有些忐忑。

  雅音搖頭:「不是,沒有人發覺什麽,奶奶不用擔心。我們又能不是用得那個藥,這個不是毒,天大的本事兒她也驗不出來。」

  孫氏瞪了雅音一眼,沒有氣的道:「沒有事兒,你一臉的死樣子做什麽?嚇人嘛。」

  雅音急忙搖:「奶奶,婢子哪裏敢嚇您?不過老太太那裏的確是出了點事兒——老太太沒有用那碗燕窩,卻把燕窩送給了,送給了表姑娘。」

  孫氏一下子直了:「你說老太太把燕窩送給了誰?」

  雅音嚇了一跳:「送、送給姑娘了。」

  孫氏撫掌笑:「好。好啊。太好了!真是無心插柳啊。如果表姑娘用了。還真就是去了我們一半兒地心病。日後就是萬一謀算不成。也不用太過擔心了。」

  雅音點頭:「就是。婢子也這樣想。不過奶奶原來地打算也落了空。」

  孫氏笑容一凝:「無妨。日後也有得是機會;這個老太婆就是嫌命太長了。居然一心想著把表姑娘弄進來做妾!如果不是怕她有個好歹被人查出來什麽。哪裏用得著這麽麻煩?」

  紅裳和趙一鳴回到房裏後不久。趙一鳴便去洗澡。霄兒這才上前來說道:「太太。那燕窩雖然看不出什麽問題。但還是不用為好。」

  紅裳輕笑:「聽你地。不用就不用。嗯。也不要讓小丫頭貪嘴吃了。扔掉吧。不過。有藥地人是孫氏。而不是小陳氏。我想應該問題不大。」

  霄兒猛得搖頭。很用力地搖:「太太。您忙了整日沒有來得及同你說。那燕窩應該是孫氏院子裏送出來地。」

  紅裳吃了一驚,然後也就明白過來,輕輕點頭道:「原來孫氏借了小陳氏的手,她倒是好心機、也好手段啊。」

  紅裳沉吟了一會兒,擡頭道:「霄兒,千萬不要讓小丫頭們摸到了,你親自把它扔掉吧。」

  霄兒笑了:「太太,能不能把這燕窩給我,我想用它喂貓咪可以嗎?」

  紅裳眉頭一挑:「霄兒你想用貓試一試?你沒有看出裏面是什麽藥品嗎?」

  霄兒點頭:「看不出來,不過可以試一試;孫姨娘那裏的藥也不多,不過也就那麽幾種罷了。如果貓咪了吃了七八天後身子沒有什麽大礙,我想應該就是——,絕育的藥。」

  紅裳點了點頭,忽然間想起來老太太那一碗燕窩,她的心裏一突:我的老天!老太太把燕窩送了人!

  紅裳忍不住捂住了嘴:「侍書,老太太的燕窩——。」

  侍書也反應了過來,臉上似笑非笑的道:「送給薛家的表姑娘了。不過,太太也不必為她擔什麽心,那是人家特意送給老太太的燕窩,您沒有看到那湯盅比送給我們的大了一倍都不止嗎?婢子想,孫氏就是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在老太太身上動手腳啊。」

  紅裳瞪了侍書一眼:「其他的藥或許孫氏不會給老太太下,但是絕育的藥怕什麽?老太太多大年紀了,就是用了絕育的藥又怕什麽?我想那裏面應該也有藥才對,這樣才不會讓人疑心,事後也好推脫。」

  霄兒在一旁輕輕的道:「太太,那藥吃得多了不止是傷宮不能生育,而且傷腎,慢慢的寒了七髒六俯,人也就漸漸的虛弱了下去——很有些霸道呢。」

  紅裳和侍書、畫兒嘴巴張得有些大,直直的看著霄兒:孫氏、孫氏,她居然想要老太太的命?紅裳忍不住又在心中喊了一句:我的老天!

  畫兒看紅裳的臉色接連變了幾變,在一旁忍不住歎息道:「太太,您打算去救人嗎?」侍書和霄兒聞言都注視著紅裳,三個丫頭可不認為應該去救什麽人——表娘是罪有應得,而且現在也是死不了人的。

  那藥只要不常吃,除了不能生孩子以外,也不會有什麽其他的傷害——那一點兒傷害,平日裏也就調理過來了。

  紅裳聽到畫兒的話後想想倩芊的為人,便知道今天晚上自己如果命人攔下她用燕窩救了她,她不但不會感激自己,還一定會去老太太跟前搬弄是非——她一定不會放過這個能讓老太太重新看自己不順眼的機會,府中便又會生出許多事端來;想清楚以後,紅裳輕輕一歎後,擺了擺手道:「罷了,一切看老天的意思吧。」

  救人,當然要盡力當然盡力,但是救一條毒蛇,紅裳還真是沒有——她不是佛祖,所以沒有那樣的慈悲心腸。

  老太爺納妾的風波在趙府就這樣平靜的過去了,同時被隱下的事情還有孫氏的那一碗燕窩。

  最終,那碗燕窩被霄兒證實,裏面下的並非是毒只是絕育的藥物。

  霄兒的祖父在次日取走了一半兒的燕窩仔細驗過後,讓霄兒轉告紅裳:那不是完全的絕育藥,要試個人的情形看它的藥效長短,一般是在三五年内;不過食用的次數多了,不止是可以完全絕育,而且就像霄兒說過的,對身子極為不好。

  霄兒的祖父早就懷這個藥的配方是青樓裏慣常用的那一種,不過已經被人改良過——而且是個高手改良的,藥效好了,並且居然把藥的味道去掉了大半兒!不過他也不能確定,畢竟沒有配方,只有那麽一撮藥粉而已。

  霄兒的祖父對一下子上了心:沒有解藥的藥粉中就有它啊!現今已經有人把藥送到了恩人面前,意欲謀害恩人,他如何能不著急?

  只是藥鋪子的生意非常,雖然時常施舍些藥出去,不過每個月的盈餘都極不錯;所以霄兒的祖父只能晚上好好研究那個藥了,不過收效甚微。

  倒是霄兒喂貓咪的作法,讓霄兒的爺爺想到法子,一下子霄兒家的小貓小狗數量驟增——這些,紅裳還不知道,當她知道的時候,霄兒的爺爺已經找出來了這藥的配方。

  紅裳知道孫藥粉的作用後,眉頭皺了起來:孫氏是自哪裏得到這些藥物呢?但是這件事兒只困擾著紅裳和霄兒幾個人,趙府絕大多數人並不知情。

  雖然紅裳心中困惑擔心,一直在想法子要去掉孫氏這塊心病——再放任她下去,實在是太過危險了,她居然想害死老太太!不能讓府中有人死了以後,再除去她吧?

  可是孫氏禁足中,現在紅裳想整治她並不好下手——極易被人說閑話的,尤其是薛家表姑娘。表姑娘可是日日睜著眼睛盯著紅裳,看她是不是做錯了事情。

  但府中的僕從卻都是極高興的。他們感覺到久不見的平靜日子又回來了,衆人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太太還是有手段的好啊,不然哪裏來現今的好日子——月錢不會少,夥食再沒有人克扣,而且偷懶耍滑的人是休想逃過太太的眼睛!大家都希望,太太能一直掌理趙府才好呢,都盼著姨娘們能安安份份的才好——不過,很多僕從們都知道,府裏的姨們哪裏是安份的人呢?

  日子平平靜靜的過了下來,可是紅裳卻總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但是府裏的確沒有什麽事兒發生,她也不明所以,後來便認為是擔心孫氏害人的緣故。

  老太爺並沒有待兩個新姨娘有多好,同魏太姨娘差不多,他一樣謹守著他的本份,給了老太太應有的、足夠的尊重;而老太太也因為紅裳的勸導,再加上她原就是古人,對於男人納妾的事兒並不認為是不可原諒的——她不能原諒的只是蓮姨娘二人;老太太和老太爺有了冰釋的迹像。

  也因為老太太又要面子,又要拉回老太爺的心,還時時刻刻想著要把蓮姨娘二人打發出去,所以現在她是沒有心思再給兒子納妾,也沒有同紅裳再過不去——雖然倩芊挑撥了幾次。

  倩芊這幾日過得極其郁悶,她坐在窗前正在給老太太做一雙鞋子。不過她的腦子並沒有閑著:老太太為什麽會對表嫂這麽好了呢?

  倩芊想不明白歎了一口氣後,看看手中已經做好的鞋子:雖然已經近午時了,不過還是去老太太屋裏吧——好久沒有同老太太一同用午飯了呢。

  而這個時候,紅裳剛剛打發了婆子把趙一鳴的中午的飯菜送到了二門上:他今兒在衙門當值,回不來了。

  紅裳又吩咐霄兒把給老太太的飯菜拿好:老太爺現如今已經不回上房用午飯了,這幾日都是紅裳伴老太太用飯的。紅裳帶著人到了上房時,倩芊也剛好自車子上下來。

  倩芊看到紅裳上前行了禮,紅裳淡淡答了她兩句話,便一齊進了上房。

  老太太對於霄兒的手藝還是極喜歡的,每次用飯免不了誇霄兒兩句,再感歎紅裳是個極不錯的兒媳。倩芊今兒聽到耳中,當然是極為刺心;她一面聽著,一面淡笑著嘗了嘗紅裳帶來的幾樣小菜,也誇獎了霄兒幾句,便帶開了話題:她已經想到了主意,要如何拉回老太太的心了。

  老太太和紅裳、倩芊還沒有用完午飯,門外婆子忽然來報:「老太太、太太,薛老太爺和老太太已經到大門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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