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夢殞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古典仙俠]說夢者 -【許仙志】《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91
發表於 2012-1-29 14:38:3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章  曲聖



   讓坐在次席的金聖杰乾瞪眼。

    席間又同那廖園主談了出書的事宜,廖秋滿口應承,只道出版是全無問題,只是售賣如何就不敢保證了。

    許仙道︰“這書我不抽紅利,只希望廖園主盡量壓低了價錢,好廣布四方。”醫書本就不可能大暢銷,與其爭這些蠅頭之利,不如索性放下這一塊。

    廖秋便有些不解”,那許公子你,為何要編這本書呢?”許仙的文名已經是流傳四海,就算在添上一本醫書也算不上錦上添花,反而會給人一種不務正業的感覺。

    許仙嘿然一笑,卻只是笑而不答。在三皇祖師會的講演是為了調集氣氛,若是見到個人就拉著說,自己打算懸壺濟世、普度眾生,那還真有些不好意思,也顯得太矯情了。但除此之外,還真沒什麼別的理由,就轉過話題,說起曲劇上的東西。

    廖秋也隨之轉變話題,一談起曲劇小說,立刻變得滔滔不絕起來。

    讓許仙有些驚訝的是,今世的雜志小說,竟然已經有了不小的基礎。前世所知的“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小說”這些本該在不同時代綻放光彩的藝術形式,在這一個大夏王朝,竟呈百花齊放之勢。

    想想自己穿越至今所見,本朝文化之興盛,風氣之開,雍容之大度,比之歷史上的所謂“盛唐”,有過之而亢不及。

    單就小說一途,竟然已經有不少文人專門在做,由海內不同的書局版印行。各自旗下,竟也有了一些名譽海內的作者,但多半是科舉不第的讀書人在作。其收入看其書的售賣情況,有的竟還收入不菲。

    而廖秋只是眾多作者之一,但他的布衣書局卻是當世最大的書局。

    此時科舉不第的讀路,一則是投寺官宦做一名幕僚,成為傳說中的師爺。二則是開辦學堂,做起教書育人的伙計。三則是經營商業,做一名商人。但當幕僚要走門路,開學堂也僅僅能維椅生計,經營商業要有本讖。若是這些都沒有,或許還可做做小說。

    許仙聽了不由心中一動,他最近正好有些財政窘迫,百草堂自從雇了許多人,雖然讓許仙空閑下來專心編書,但又令多了一筆開支,現在基本維持在不賠不賺上。但或許因為是許仙創立的,雖然好久不在藥鋪中看診,但每日卻也能從中取得不少功德。

    而編書卻是要不斷的將銀錢投入,購買藥材,實驗藥方,紙張筆墨,人工油燈,哪個不需要花讖。每一項雖都不太大,但匯總起來,真是花鈽如流水一般,那幾千兩銀子不過月余就已經見底了,雖然有些地方可以節省,但許仙卻不想為了銀子影響整本書的質量。是以一遇見金聖杰就問起海船的事,實在是因為難啊!金家那一船貨雖然能給他帶來百萬收入,但眼下也是遠水救不了炫眉之火。這些事還不能對旁人講,怕傳出去影響眾人編書的積極性,又不想讓姐姐為自己擔心,能自個兒在心里考慮。

    人行世上,只有擔當了這些世事,方知為人之不易。但如今這個門路卻讓許仙又開了眼界,不用造什麼玻璃,只要坐在家中,將前世所看到的諸多古典名著,就寫出來,豈不是都能換成錢財。

    許仙道︰“我近來做了一出曲目,打算寫出來,供園主參詳參詳,若是園主可以的話,我想作價賣給您。”小說見效太慢,不如直接搬出幾個元曲來,賣給眼前這識貨的。

    廖秋卻搖搖頭道︰“許公子,不是鄙人說大話,做曲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是能做詩詞就能做曲的。就說您那幾名傳天下的詩詞吧,我等看了自然是拍案叫絕,但若說給尋常百姓,就有多半人不能理解,曲目講究的是雅俗共賞……”

    說起自家專長,又不禁又大談特談起來。在他眼中,許仙那一小令做的雖好,也是名家功底放在這。但隨隨便便就說要做曲,未免把他這一行想的太簡單了。對于許仙待價而沽的說法更是不屑一顧。

    許仙知道,他說的確實是實理,就算是李白在世,也不一定能寫出感人的曲劇。但他的身後,可不止站著李白一個人,而是五千年傳統文化之精粹。是的,他不是一個人,在這一s1,李太白躬身退場,關漢卿靈魂附體一一號稱中國莎士比亞的男人。

    許仙微微一笑,打斷廖秋道︰“我要做的曲劇,名為《竇娥冤》。”

    許仙還記得前世在中學學到的關于《竇娥冤》的介紹︰“中國十大悲劇之一,關漢卿最享盛譽的代表作,在一八三八年就有英譯本流傳還往外。是一出具有極高文化價值、廣泛群眾基礎的名劇,約八十六個劇種上演過此劇。”

    雖然在現代,中國傳統文化日漸被西方文化所取代,的台詞用來裝逼,也不肯去翻看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但這並不是文化本味眷中文劣于英文。

    這是國家的失敗,是弱者無奈的低頭。讓我們覺得花上幾百塊坐在裝飾歌劇院里聽我們聽不懂的歌劇,比在公園里聽老人拉著二胡唱一聲︰“這也不是江水,是二十年流不盡的英雄血!”更高雅一些。誰感動了我們,只有自己心里明白。若連這點感動也消失了,邯鄲學步的人們,還能剩下什麼呢?

    至少在有些方面,我們可以不用低頭,不用學習。可以不用靠外國人來標榜中國人,可以指著《哈姆雷特》說“這書的作者號稱是中國的關漢卿。”

    有的東西要放低姿態去學習,有的東西要平等的交流,而有的東西,不妨挺起腰板,拍拍胸膛道︰“這就是我們的。”而“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固然是沒有錯,但若非要處處以石的標準來衡量玉的價值,只能是可鄙而且可笑的。

    許仙不由想到,在這個世界,大概不會有元了吧,唐宋無明清都一概沒有,但定然會有另外一些同樣好甚至更好的文化作品產生,照耀著後人。他像來自另一個次元的訪客,攜著那個世界的文化精髓,說要“傳播文化”就顯得矯情了,他現在只想著插一點銀錢回來,把那本醫書寫完。

    隨後許仙同借著其中的一些唱詞,同廖秋說了《竇硪冤》的大概內容。當然,一些與朝代相關的東西全都改掉了。統統改做前朝。不過其中相關的東西並不多,所以並不與弘向全文的情境。

    主席上坐的都是甦州本地的大士紳,算來只有陳知府,許仙,廖秋三人是外地人,陳知府自然是眾星捧月,雖然也有人想同許仙和廖秋格話,但他們二人正聊的火熱,卻讓他人插不進唱來,漸漸的就顧不得他們,倒讓他們落得個清靜。而陳知府亦不欲同許仙又太多的交際,見此情景,心中反而松快了許多。

    廖秋聽著許仙所言,初時尚不在意,但愈聽眼楮愈亮,慢慢被帶入那曲中的世界,隨之憤怒歡喜。

    待許仙輕聲吟到全書的**“有日月朝暮懸,有鬼神宇著生死權。

    天地也,只合把清濁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盜跖、顏淵?為善的受貧窮更命短,造惡的享富貴又壽延。天地也!做得個怕硬欺軟,卻原來也這般順水推船!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為地!天也,你錯勘賢愚枉做天!哎,只落得兩淚漣漣。”

    廖秋竟情不白禁跟在唱詞打起節拍來,臉上既是贊嘆又是哀婉。贊嘆此曲此詞之精,哀婉曲中人物的不幸。待到許仙說道竇娥沉冤昭雪,才又漸漸飛揚起來。席上之人連連側目,他自沉浸在曲中的世界。

    待到許仙吟完最後一句︰“今日個將文卷重行改正,方顯的王家法不使民冤。”竇娥沉冤得雪之時。

    廖秋猛地一拍大腿道︰“好!”此聲音響亮,廳中為之一靜,眾人一起看過來。廖秋卻不管不顧,滿臉激動的拉著許仙的手道︰“許公子,不,許賢佷,不,賢弟賢弟啊,真是一字千金,一字千金啊!你要多少,為兄買啊!”

    許仙還是低估了這一曲《竇娥冤》對于廖秋的殺傷力,或者是今人低估了古人對于這傳世經典的感受。清咳兩聲,拍拍廖秋的肩膀提醒道︰“廖園主。”

    廖秋這才回過神來,先對著知府大人行了一禮,道︰“知府大人,在下酒後失態,勿望包涵。”天知道他自入席,不過隨眾喝了幾杯,但此刻滿面紅光的模樣,倒真似喝醉了。

    陳知府道︰“沒關系,沒關系,大家繼續吧!”

    酒宴繼續,廖秋卻對許仙道︰“賢弟,我們到外面談談。巴!”許仙自然無有不可,二人就借如廁之由,到了堂外。

    金聖杰坐在次席,看著二人走出去,心中當真是有些滋味復雜。這廖秋也是一代文字大家,平日傲氣的很,同許仙相見連不到半個時辰,不知被許仙施了什麼法術。幾十歲的年紀,竟然拉著許仙的手“賢弟賢弟”的叫了起來。而對著自己,客氣的時候就叫金二公子,不客氣的時候就叫金二小子。不明白啊不明白。

    許仙同廖秋來到屋外,廖秋先是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道︰“世上若無君,安得此妙曲。”

    這是真正的“折服”,不是依靠權力或者暴力,而是拿出最好的東西給最精通的人看,是一流的詩人面對李白杜甫時的感情。就算許仙已經做得了那無數的名詞佳句,卻只能讓廖秋佩服敬佩”而如今憑一曲《竇娥冤》足以,因為廖秋面對的正是“曲聖”關漢卿。

    許仙還了一禮,笑道︰“還入得法眼,不知能夠沽價幾何?”

    廖秋豎起一只手指,道︰“一千兩。”許仙微微有些失望,但也覺得差不多了,畢竟自己也沒花什麼功夫,一千兩白銀也算不少了。正要答應,卻聞廖秋繼續道︰“黃金。”

    許仙一訝,雖然不知道時下金銀的比例,但是絕對過一比十的,「塑;篩;「秋竟然拿得出十萬多兩白銀買一篇曲子,也真是富貴中“卻不知曲不同于詩詞,詩詞做的再好,也難有商業價值。

    而曲則不同,廖秋的家班到豪門中表演一次,收入就不下亍數百金,而且主要以賞賜為主。其收入的起伏全在表演的好壞,一個好的曲目劇本,其價值自然非比尋常。

    廖秋察覺到許仙的神色,笑道︰“古人千金買賦,賢弟這篇』竇娥冤》,豈後于』長門賦》?”待到文人的漏*點冷卻,心里已經開始估算這篇曲目能給他帶來的實際好處了。能出這樣的價錢,也是著意拉攏許仙。千金買曲本就很有噱頭,再借助許仙本身的文名,不怕收不回本錢。

    “千金買賦”是西漢時的典故,漢武帝立表妹阿嬌為皇後,陳皇後十年來沒有生育兒子,嫉妒衛子夫妃子生兒子,被打入“長門宮”失去了寵愛。她就道去一千金請司馬相如為自己寫一篇』長門賦》漢武帝看後就重新寵愛她。這也證明,任何東西的價值都在于它的實際作用。

    議定了價錢,許仙也松了一口氣,這樣的話,編書又能支持很長一段時間了。而作為優惠,廖秋也承諾,許仙的醫書完成之後,不收分文,為其出版。但希望他以後無論有什麼曲目小說,都優先提供給他。

    許仙點頭道︰“沒問題,我剛好打算寫一本小說。”

    廖秋也有些期待起來,許仙的詩、詞、曲都如此出眾,小說又會是怎樣的水準呢?不由問了一句“不知是關于林存的小說?”

    許仙道︰“是三國時期的歷史小說,應該會有不少讀者吧!”事實上,幾乎是每一個中國人都是這本小說的讀者,就算沒讀過原著,也會從其他方面受其影響。

    待到酒席終了,廖秋卻讓許仙稍帶,他交代好了他的家班一一下午還要開唱。又取了銀票,卻要跟許仙回百草園,讓他趕緊把正文交給他,他好回去開始排演。

    許仙道︰“還沒有成墑,要不然還是等明天吧!”

    廖秋道︰“反正今日時辰,約、↑▲,不如我去府上等著,賢弟趕緊寫出來。”他也存了幫許仙修改一下文辭語句的心思。

    許仙也只得應了,今天知府大人過滿月,三皇祖師會也放假一天。反正早晚要寫,那就寫吧!又遇上金聖杰,也一並過去湊熱鬧,想看看許仙的新作。

    三人成行,到許府中的書房。廖枚和金聖杰在一旁等著,許仙只顧得寫,昝仙每寫一夜,二人相互傳看。廖秋看了又看,卻覺得不能增添一字,只得安心做個觀眾。

    而金聖杰也終于明白,廖秋為何稱呼許仙為賢弟了,看著他奮筆疾︰莫非你是文曲星下凡,這種上不得台面的東西也能寫出這種佳作。在你面前,何人敢稱才子?

    許仙筆走龍蛇,顧不得筆跡,只做行書,好在全曲的字數並不算多,待到天色昏黑的時候,終于將全文寫完,也收入了十萬五千兩白銀。本想留廖秋吃飯,但他已經是迫不及待,要拿著詞曲讓手下的名角唱上一唱。臨別前,說待到成曲之時,請許仙過去欣賞。

    白素貞做好了飯菜,許仙將金聖杰留下來用餐,說了這些日子來甦州的趣事。許仙同白素貞坐在一起,雖然姐弟相稱,但在金聖杰眼中,卻如男女主人一般。仔細瞧來,二人還真有些夫妻機,心中不禁又唏噓了幾聲。

    迷走了金聖杰,許仙便同白素貞說起今日的喜事,編書的經費又有了著落。

    白素貞自然替他高興,卻又微微不樂,許仙問其故。

    白素貞道︰“我前些日子問你,你只是不說。你我同心一體,遇事卻又不與我商量。”

    許仙連忙道歉,並保證再也不會如此。逗她開懷,才又笑道︰“同心倒是同心,只是還不曾一體。”

    白素貞面色一紅,流波一轉,卻道︰“你要來一體,就來一體吧!我又不曾攔著你。”她明白許仙的軟肋,故有此言。但說完也覺得有些害羞,起身收拾了碗筷,向外走去。見許仙還呆坐在哪里,不禁掩口一笑,走出門去。

    許仙還有些愣神,似乎反被她給調戲了呢!第二日,許仙在三皇祖師廟中,高聲宣布道︰“昨日我同廖園主商討了出書的事宜,他的布衣書局將免費版印此書,發行天下。到時候,諸位的名字,都會在上面。”

    眾人一陣歡呼,以前許仙雖然說保證發行,但畢竟沒個準信不是。如今得了這個保障,不由更是賣力起來。

    而且在一個月多之中,他們投入無數心血,也早已認可了自己正在編寫的這本醫書,懷有極大的自信,視之如自己的子女一般,這時候就是許仙不發銀餉,怕也沒人會想要退出。

    一日許仙將端坐堂中,忽得傳報,說門外有一人自稱是他的老師。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92
發表於 2012-1-29 14:39:2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一章  看戲



   許仙出去一看,訝然道︰“王老師,您怎麼來了?”卻正是他醫學上的老師,王鳳山。

    王鳳山笑道︰“這是杏林中第一等要事,我怎能不來。”他初時聽聞許仙要編醫書,心中也有些不以為然,著書立說歷來都是一個行業內最杰出的人才才能做的事,而許仙學習醫術還不到一年時間,顯然沒有這個資格。

    直到吳人杰將編好的醫書的一部分托人捎去杭州,請他看了一看,他才認真起來。許仙在慶余堂時只是個學徒,他那些跨時代的醫學知識還不曾顯露呢!

    許仙連忙將王鳳山請進屋中,言笑幾句,才知這位王老師不但是來了,而且不準備走了,說是打算為這本書出一把力,又將許仙著實誇贊了一番。

    許仙同他雖名為師徒,卻相交不深。但剛來甦州的時候,也受了他一番心意,他願意在其中出一把力,許仙自然是歡迎之至,又說了出書的事宜,王老師更是意動,對于把名字印在書上,顯然很感興趣。

    得了王鳳山這杏林國手的幫忙,編書的效率陡然之間又提高了不少。三皇祖師會的其他成員雖有些不滿,但王鳳山分文不取,而且還提供了不少珍貴的藥方,他們也說不出什麼來。

    三皇祖師廟,每年一度的祖師爺生日,就快要來臨了,到時候甦州的士紳大部分都要來捧場慶賀。按往年的規矩,三皇祖師會的成員都要拿出珍奇的古玩字畫,也不免有些賽寶斗富的意思。

    而會就是這個盛會最大的承辦者,今年合該許仙承辦。但是許仙錢倒是還有一些,但哪有什麼數得上的奇珍異寶。若在原本的故事里,小青就該出馬到梁王府盜寶,再惹出諸多的事端了。

    想到小青,許仙不禁嘆一口氣,已經好些日子沒見到這丫頭了,踫面倒也踫過面,但她總是嘴巴一撅,當作沒瞧見自己似的,更說不上什麼話,想要一品香澤更是想都不用想。自己那一聲“青兒”似乎比擁抱與深吻還要令她在意。

    但如今許仙威望已立,自然無人會拿什麼祖師爺的生日來為難他,前任會鄭泰生還主動提出要代替許仙主辦這次聚會,被許仙婉拒了。因為他打算把這次聚會辦成一次募捐大會,讓甦州的士紳為拯救全人類的偉大事業出一把力。

    廖秋亦傳來消息,說是新劇目《竇娥冤》已經排演的差不多了,正打算搞一次公演,打出聲勢來。許仙就請他趕在這一天登台表演,而後自己出馬籌款。“芥子園”便早早貼出告示,宣告八方,搭台的地方卻不在三皇祖師廟而是甦州最大的水陸碼頭,戲台前面有很大的一片空地。

    許仙原自擔心觀眾不夠,但正到了那一天,其聲勢還是讓他吃了一驚。

    自一大早開始,方圓數十里,或乘船、或駕車、或步行,男女雜沓而至。

    有黎而老者、童而孩者、有扶杖者、有牽衣裙者、有衣冠甚偉者,有褐不完者、有躇步者、有蹀足者。

    各色人等,雲集景從。小攤小販們早已嗅到了風聲,佔好地方開始叫賣起來。在表演未開始的時候,便有許多耍大刀,舞獅子,踩高蹺的民間藝人,開始了自己的表演,引得眾人扎堆觀看。

    許仙和白素貞亦在人群中隨眾觀看,看到喜歡處也叫幾聲好,丟些銅板進去。二人皆做白衣,白素貞是雪白的輕綢紗衣,一派冰肌玉骨,一顰一笑,姿容若仙。許仙則是一襲月白長衫,寬衣博帶,從容言笑,真不似世上之人。

    烈日炎炎,誰人額上沒有一點汗水,唯有他們點塵不沾,走在一起,便是君子淑女相合,若神仙壁人一般。所到之處,自然吸引無數目光。

    但許仙只顧著跟身邊的白素貞言笑,問道︰“小青真的不來嗎?”早上出的時候,小青也在家,準確的說,是在湖里避暑,許仙在湖邊招呼她一同前去,小青頭也不露,只從水下傳來一聲“不去”就了無音訊了。後又讓白素貞去叫,出的時候,卻只得她一人。

    白素貞嘆口氣,瞧著他道︰“這得問問你啊,‘風流多情’的許大才子,對青兒做了什麼?讓她近來都心事重重的。”這兩個“弟弟妹妹”沒一個讓她省心的,雖然對于他們之間,已有了幾分了解,但提起來,心中還是難免有些微微的酸意。

    許仙叫屈道︰“我可是連青樓都沒上過呢!”想自己穿越至今,雖取徑花叢,卻守身如玉,簡直就是不可思議嘛。

    白素貞秀美一挑,道︰“你還想上青樓?”

    許仙連忙自白道︰“說說、說說而已。”

    白素貞給他了一個白眼道︰“你愛去就去好了,我又管不了你。”

    許仙陪笑道︰“管得了,管得了。”

    白素貞小小的作了一下,卻又道︰“等一下,你再去找青兒吧!”

    許仙一愣,而是認真的點點頭道︰“嗯!”

    平時是平時,不在一起也無所謂。像現在這樣他們倆一起出來,卻不帶著小青,不由一起想到︰“青兒這丫頭,說不定在傷心呢!”

    游走了一圈,時近中午。二人來到湖畔,許仙一眼瞧見湖邊的大船,可不就是許仙第一次來甦州時,吃的那個“一品軒”,便同白素貞一起來到上面,選了一個雅座,清風徐來憑欄眺望,可見太湖之上碧波萬頃,白日之下如有萬條銀蛇在舞動。白素貞卻只點了幾杯清茶,催促許仙快去尋小青過來。

    許仙笑道︰“謹遵夫人懿旨。”

    尋了一個隱僻無人之處,貼了一張隱身符,直接駕雲回到家中。自高空遠遠望著,百草園中的小湖如一顆明珠,湖畔卻有一點小小的青影,除了小青還能有誰。

    小青坐在湖畔,撕扯著一片草葉,口中念叨著“讓你不帶我去,讓你不帶我去。”臉上既是惱怒,更多的卻是失落,她也不知為何失落,只是安慰自己道︰“只是看戲而已。”手中的動作不知不覺間慢了下來,幽幽的想道︰雖然自己很喜歡看熱鬧,但,也只是,看戲而已。

    聽說是那家伙寫的呢!嗯,一定很沒意思。大家看了一起罵,這寫的是什麼破玩意兒啊!許仙是個大傻瓜,嘻嘻,大家一定會這麼說。

    舒展四肢,躺在草坪上,小青的唇角勾起一絲笑意,但隨即隱沒。用一只手遮住有些耀眼的陽光,躺在這里,仿佛被他們兩個一起拋棄了似的,這個念頭一生起來,便無可抑制的蔓延開來,日光炫目,心卻有些沉甸甸的。

    將來、將來會怎麼樣呢?越想卻越覺得心煩意亂。

    “大不了本姑娘回清風洞去潛修。”這麼喊了一句,又嘆口氣道︰“哎,早上要是答應就好了。”只有她自己明白,早上並不是和姐姐鬧別扭,甚至也不是和他鬧別扭,只是忽然跟自己鬧別扭,說什麼也不願意去。

    “後悔了吧!”一個聲音讓小青陡然一驚,坐起身子,心煩意亂的她根本沒注意到帶著隱身符的許仙的靠近。雖然不是敵人,而且還是有些期待的人,但這時候她寧可來的是生死仇敵。

    望著許仙含笑的臉,小青的臉陡然之間紅透了,道︰“你、你怎麼又回來了?還敢偷聽本姑娘說話。”

    許仙道︰“回來叫你去看戲啊!”

    小青心里閃過一絲喜意,卻一撇嘴道︰“我不是說過不去了嗎?你再來叫幾次也沒用,本姑娘一言九鼎,說不去,喂,你怎麼走了?”本來她一邊說著,一邊斜眼瞥著許仙,只等著他再來求自己幾次,卻沒想到許仙說了聲“哦,我明白了。”轉身就要走,這才急了。

    許仙停下腳步,回頭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小青咬著下唇,跺了跺腳,別過頭去道︰“沒事,你走吧!”心中莫名委屈︰“我,我死了也不用你管。”嘴里更有些苦澀。

    許仙卻沒有離開,而是上前幾步,將小青擁在懷里,感到她身體掙扎了一下,但許仙自然不會放手,懷中的嬌軀柔韌如蛇,她那又倔強又委屈的樣子,就像個鬧別扭的小孩子,可愛到了極點,許仙附在她耳側,柔聲道︰“走吧,我們都等著你。”

    小青覺得被他戲弄,了脾氣,在他懷里卻只是一言不。

    許仙將頭抵在她的額頭上,眼眸如水同她對視,望著她青碧色的眸子,忽然微笑道︰“突然現自己在你心里還是有點分量的,有點高興呢。”

    小青有一種被識破的感覺,卻反駁道︰“本姑娘貓狗養久了,也有點感情……嗚嗚嗚。”未及說完,唇已被封住,而後就是熟悉的深吻與纏綿,許仙今次卻只是淺嘗輒止,道︰“去吧!”

    小青堅定的道︰“不去。”

    許仙側過頭,附在耳側,輕聲道︰“青兒。”她的耳廓精致而秀美,因害羞而微微紅,在陽光中仿佛半透明,精致如同一件藝術品。

    小青道︰“我才不去,你編的戲,一定頂沒意……啊!”她口中無力的拒絕著,卻忽然覺得耳朵一熱,原來是許仙將她精致秀美的耳廓含進口中,輕輕舔舐撕咬,舌尖隨之不斷的深入。

    小青覺得渾身一麻,搖擺著螓卻無法避開許仙的襲擊,終于忍耐不住,猛地推開許仙,秀指捏著耳朵,看著許仙,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許仙卻微笑道︰“快走吧,別讓姐姐等急了。”他的眼中,有某些名為了然的東西,明了自己的內心。

    小青還有些猶豫,已被他拉著手,騰雲而起飛向天際。望著他的臉頰,自己是否也能明了呢?

    白素貞獨自一人倚窗而坐,白紗隨風而舞。雖然因其絕世之姿引得不少人矚目,但即使有那輕佻浪蕩子弟,對她也不由望而卻步,不免生出一股自慚形愧之感。

    卻也不禁相互詢問,這是誰家女子。

    期間或有一桌,幾個護衛夾著一個青年公子,也向這邊望來。這公子也算得上俊朗不凡,只是一雙吊梢眼看人時,總帶著一絲戾氣。身邊的護衛個個正襟危坐,一看就不是尋常的家丁護院,反而帶著行伍出身才有的殺氣。

    許仙帶著小青回到船中,到桌邊坐下,更令人旁人艷羨不已。也有不少認得許仙的,同他打招呼。

    那青年公子聞聲,瞳孔一縮,直盯著許仙。許仙亦有所察覺,回頭同他對視了一眼,卻是個陌生面孔。那青年公子被許仙明晃晃的眸子一望,不由自主移開了目光,再想望回去的時候,許仙卻已轉過頭去,微笑著望向白素貞。小青猶自有些忸怩,白素貞沖她眨眨眼道︰“終于被請來了啊!看來還是姐姐的魅力不夠啊!”

    小青被她打趣,窘道︰“我說了不來的,是他哭著求我來,我才來的。”耳朵卻不由自主的紅了。

    許仙笑著飲一口茶,也不反駁。白素貞笑著“哦”了一聲。小青更是窘迫,揚足在桌下踢了許仙一腳,眼楮瞪著許仙。

    許仙忙放了茶杯道︰“豈止是哭啊,簡直就是淚流滿面,跪地苦求,菩薩心腸的青姑娘,才動了惻隱之心,隨小的走了這麼一趟。”

    那青年公子,聞言不禁心中不屑,原來是個慫包。女人不過是玩物而已,而對女人低頭的男人,簡直連玩物都不如。

    許仙自然沒有這樣的覺悟,同白素貞玩笑了幾句,讓小青釋去了尷尬,她才嘰嘰喳喳的說起等一下要看的曲劇,“快告訴我等一下要演什麼?如果不好的話,我一定不笑話你。”說不笑話,卻已經先“咯咯咯”的笑了出來。

    小青話似連珠,卻如銀鈴入耳,使人聽之心動。

    在小青的催促中三人吃過一頓便飯,小青迫不及待想把上午沒少看的熱鬧補回來。

    待到三人離船而去。一個護衛對青年公子道︰“梁公子,那就是許仙,我們要不要跟上去?”

    梁公子一揮摺扇,道︰“去知府衙門。”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93
發表於 2012-1-29 14:40:0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二章  梁連



  洶湧的人群中,三人隨波浮沉煙塵滾滾之處,都是喧囂。

    只是許仙不理解的很,小青為什麼看別人耍大刀,都能看的興致勃勃,那幾下子在他眼中連武藝都算不上,最多只是把式。但這不妨礙小青隨著眾人叫好。再拉著白素貞和許仙的衣袖去看別的熱鬧。

    許仙和白素貞對視一眼,也只得由著她。

    東瞧西看,在廣場上走了幾圈,三人手上都拿著一串紅艷艷的糖葫蘆,都是小青要買的。白素貞隨手將糖葫蘆送給旁邊一個眼巴巴瞅著糖葫蘆的小屁孩。許仙嚐了嚐。,覺得這味道遠不及小青口中那馥郁的異香。反倒是小青吃的起勁兒,讓許仙猜想,那味道,她自己大概感覺不到吧!“鐺”終于一聲鑼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開始向戲台圍聚過去,好戲就要開場了。

    小青皺眉道︰“這麼多人啊!”這下想要擠過去可不容易。這時來了一個小廝上來道︰“許公子,您快過來吧,我們園主都等急了。”引著許仙三人繞過人群,到戲台後側,廖秋正忙著安排最後的事宜,見許仙過來也只是微一頷,就又備心同眼前的優伶講戲。

    許仙也不欲打擾,隨著小廝沿著一條小徑穿過戲台。這條小徑是專門留下來方便貴客前來看戲的,不用和別人擁擠。

    穿過戲台,只見台前設了不少雅座,已有不少人落座。見許仙三人過來,不管認不認得紛紛拱手,稱一聲“許會”

    許仙亦笑著拱手回禮,同二女到一張方桌邊落座,此處位置極佳,正適合觀看。桌上擺放了新鮮的瓜果桃李,供眾人食用。小青已挑了一個大大的水蜜桃,自顧自的啃了起來。

    青白二女份坐于許仙左右,雖然在座的也有不少女眷,其中亦不乏姿容秀麗者,但與她們相比卻顯得黯然失色。白素貞難免給人只可遠觀的感覺,但小青言笑無忌,青春活潑的模樣,卻著實讓不少人動了心思,但看看許仙,這點心思也只能收著了。

    小青又是一個勁的向許仙打聽將要表演的內容,許仙只是笑而不答。她又越過許仙壓低了聲音同白素貞言笑著什麼,碧波似的眼眸不時橫許仙一眼,逗得白素貞望向許仙也露出笑容。

    二女的榛在許仙身前湊在一起,竊竊私語,兩張絕美的容顏含笑凝眸,細細的銀鈴聲傳來,讓許仙好生後悔,沒有將天耳通修成。抽抽鼻子,隱隱約約間有暗香襲來,仿佛兩種不同的想起纏繞交雜在一起,構成一種莫名的*惑。

    又等了不少時候,將觀眾的胃口吊的高高的,才又聽一聲鑼響,熙熙攘攘的人群立刻安靜了許多。又懂行的卻知道,還要等第三聲鑼響,才算真正開場。上來幾個戲曲藝人表演了口技相聲之類的幾段墊場,壓軸大戲還要放在後面。

    “鐺”終于等到了第三聲鑼響,戲,終于開-場了。

    戲台之下,萬頭攢動,觀者如潮。此刻卻是寂然無聲,只凝神定氣,觀看著台上的表演。

    有素衣女子扮作竇娥在台上曲唱,聲音清亮而柔婉,萬眾矚目,至此一聲。隨著諸多人物的登場,故事慢慢拓展開來。

    這戲碼雖然是許仙寫出來的,但他畢竟是穿越而來,而且對故事的劇情了若指掌,總是無法像身邊的人那樣投入。左右回顧,現周圍的人無不專心致志,像他這樣的跑神的可以說是絕無僅有。

    不過反過來想想,自己小時候第一次看電影,第一次看武俠小說,其專注絲毫不下去此吧,雖然再回過頭來去看的時候,現並不如自己回憶中的那麼美好,但也是彌足珍貴的記憶。

    天色漸漸入暮,幾聲昏鴉聒噪落入遠山之中。今夜無月,碼頭上只有幾點漁火,唯有戲台上那一片的火光,照耀著每個人的眼楮。竇娥含冤、戲文入悲之時,萬眾如染疾病,郁愁淒苦。連活潑好動的小青也目不轉楮的瞧著故事的展,而白素貞絕美的臉上也染上一層憂色。

    待到竇娥受刑,將死之時,控訴天地那一套唱詞,連許仙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去,台上這優伶的嗓音極好表演極佳,臉上冤屈激憤之色,連許仙也為之動容。

    忽然覺得手上一暖,原來白素貞情不自禁抓住了他的手,在一片燈火的閃耀下,她的眼中似乎閃爍著晶瑩。許仙不禁苦笑,這也太入戲了吧,但四下一瞧,坐在台下的女眷,有一個算一個,個個淚如雨下,壓抑著泣聲,拿著手怕擦拭個不停。就連大老爺們,都有幾個紅7眼圈的。

    唯一例外的便是小青,瞪大7眼楮,怒目而視,一副要上去扁人的樣子。

    許仙苦笑搖頭,右手將白素貞的玉手握在手心,只覺得入手之處,柔若無骨,微涼如玉。白素貞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沖他微微一笑,心緒平靜了不少。許仙卻忽然覺得大腿上一痛,原來是小青情難自禁,素手卻如鐵鉗一般。許仙只得將左手拘拍她的青的手略消瘦些,似乎也更有力些,握在手本卻是一樣的柔滑徽涼。

    兩只手中不同的體味,讓許仙頓時將台上的種種丟到了九霄雲外。時下燈光昏暗,但在三人眼中自然與白晝無異,白素貞余光掃處略有所覺,玉面一紅,想要抽回手去,卻被許仙攥住不肯撒手,也就由了他。

    小青剛察覺時也是一樣,卻還拿余光小心翼翼的瞧了白素貞一眼,卻見她只是專心的瞧著戲台,終于沒有抽回手去,反用力握了一握許仙的手,讓許仙感到一陣生疼。

    待戲演到竇娥沉冤昭雪,懲治惡人。眾人如大病霍然而愈,臉上歡暢之情,莫可名狀。

    待到唱完最後一句,曲聲一凝。

    整個場中也仿佛凝滯了一般,眾人還沉浸在曲中的世界。終于慢慢迸出叫好聲,如巨石投入平靜的湖水,場中轟然雷動,都是叫好之聲。

    白素貞同小青不約而同的抽回手去,低著頭臉上都有些忸怩之色,相比于其他桌的叫好,他們這一桌要顯得安靜許多。許仙摸摸鼻子,找個話題道︰“編的還不錯吧,沒像小寺說的那樣出丑。”

    白素差也誇贊道︰“漢文,你寫的真是好極了。”

    小青也點點頭道︰“還不錯嘛。”競也極為難得的贊揚了許仙。

    被她們一並稱賃l,許仙撓撓頭,也有些不好意思。而後芥子園的園主廖秋領著眾優伶又上台,謝過鄉親父老的厚愛,又道︰“諸位可知,做出此曲的是什麼人嗎?”賣了個關子,才一指台下,道︰“正是名聞天下的許仙許公子。”

    將許仙請到台上,而後自然是大大的宣傳一番“千金買曲”這樣的事當然是不能不提的。令許仙驚訝的是,但就技巧而言,他的宣傳手段絲毫不下于後世的廣告公司,一番東拉西扯卻能讓眾人聽的津津有味。

    最後將話語權讓給許仙,許仙望著台下一片鳥壓壓的人群,眾人的目光一起凝聚過來,莫名的就有些不自在,當著這麼多人說話,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對許仙而言都是第一次,若非修道有成,神凝氣定,真有可能說不出話來。

    許仙定了定心神,整理一下思緒,道︰“諸位鄉親父老……”他一喬口,廖秋就是一驚,沒想到許公子文質彬彬的模樣,聲音竟然這麼大。

    卻不知許仙在言語之間自然而然的帶上了大雷音術的法力,卻不僅僅聲音極大而已。佛祖憑此弘法的時候,鳥獸亦為之駐足,稱之為口燦金蓮,妙語生花。事實上自然不可能有蓮花吐出,只是對其威力的形容。

    許仙!遠不及佛祖,也是入了門道,在台上備述自來甦州的種種經歷,編書之艱辛與不易。初時還有些滯澀,慢慢就流暢激昂起來,因是誠信不欺之言,愈加強了大雷音術的威力,雖然一板一眼不及廖秋的巧舌如簧,卻更使得眾人信服,而且許仙幾個月以來,義診無數病患,早已立下了口碑,更增添了說服力。

    台下不同于方才表演戲曲時的安靜,只聽無數響應之聲,有時甚至要高過許仙的雷霆之音。讓旁邊的廖秋也有些驚訝,沒想到許仙竟然彤有這樣的號召力。

    並不是有多麼大的權利,也沒有多麼大的智慧。這也絕非權利或者智慧所能達成,只因“愛民者,民愛之;惜民者,民惜之;”

    白素貞凝眸相他,亦覺得與有榮焉。這是我白素貞所選擇、所鐘愛的男子啊!許仙又將參與編書的全體大夫,一起請到台上。這群大夫雖然從來不缺少感謝,但是站在高台之上,受這千萬人歡呼贊譽,卻還是平生第一次,長袍之下腿都是軟的,誰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覺得頭暈目眩的厲害。總之一句話“太有面子了”,以至于大部分人到老了還對此刻的場景念念不忘,但總忘不了帶上一句,當年就許國公就站在我邊上。

    接下來的募捐大獲成功,不單單是家資豐裕的士紳,更多的是普通百姓,一個個上台來,少則幾文,多則幾兩的一點點積累起來,無論多少,許仙必索其姓名,錄于紙上。後來請石匠刻成巨碑,立在三皇祖師廟中。

    但最後得到的錢數,令許仙也嚇了一跳,這樣的話,加上賣曲得到的十萬五千兩白銀,支撐到編完這本書絲毫不成問題,還會有不少節余。廖秋笑問道︰“不知賢弟打算如何使用這筆鈽?”

    許仙但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廖秋眼中一亮“好個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你若為官,當是萬民之福。”

    “只要我在一日,便要許仙為不得官。”知府衙門中,一個青年公子淡淡的說,卻正是在一品軒同許仙遇到過的梁公子。

    陳知府在一旁陪著小心,道︰“梁公子,話不是這麼說,科舉是國家取士一一一一)一梁公子卻忽然打斷道︰“你覺得我比潘玉如何?”

    時候他確實見過,雖然他能成為甦州知府,是得梁王提拔,但畢竟也只是梁王派的邊緣人物,更不想卷入派系斗爭之中。潘玉來甦州,他這知府當然是要去見見的,只覺得如沐春風一般,才學讓他這個進士出身的人也佩服不已。和如今面對梁公子的感覺,大是不同。

    但又不能直接言出怕得罪梁公子,卻也不願太過趨炎附勢「便推托道︰“在下實不知從何比起?”

    梁公子的眼楮危險的眯起,心中大是忿怒,他已從陳知府的表現中,察覺到了他真正答案,那就是自己不如潘玉。這卻是他眼下最在意的東西。自那潘玉入京之後,自己就總得到這樣的答案。

    本來梁連憑著梁王的實力,在京中橫行無忌,眾星捧月一般。但自潘玉入京,情況就慢慢生了改變。梁連與之明爭暗斗了無數次,但無論文辭、詩賦、還是劍術武功,甚至于容貌,沼玉都要稽穩壓梁連一頭,嬴得了無數的贊譽。甚至設了許多陰謀,耍了無數毒計,都被潘玉輕松識破。

    但最讓他惱怒的卻是,每次相見,對方還能帶著溫和的笑容同他打個招呼,稱一聲“梁公子。”似乎從來沒將他當做敵人,或者說根本沒放在心上。以至于後來梁王也拿潘玉來教訓他。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現自己並非同一級數的對手,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當他還在京城的銷金窩中飲酒的時候,潘玉卻已帶著幾個護衛,南下拉攏漕鹽兩幫,為家族謀取利益。而他此行的主要目的,卻和潘玉一樣,是為了拉攏諧鹽兩幫的勢力,整治許仙本該只是次要日的。但在不知不覺間,面-個人卻都弄錯了主次。

    潘玉深心之中,來江南見許仙一面遠比應付那兩個幫主要重要的多。而梁連對潘玉的怨憎卻使他加倍仇視許仙起來。若是尋常百姓,那構陷罪名抓進獄中就取了他性命。但許仙卻是功名在身,文名傳于天下,卻不能夠如此。

    陳知府見梁公子面色變幻不定,卻又後悔起來,我誇他兩句有能怎的,何苦為這言語小事得罪這紈褲公子,正想補救兩句,卻聞梁連道︰“陳知府,秋閱就快要到了吧!父王已有安排,到時你也是主考之-!”

    組織鄉試的是各省學政,賦予秀才資格。而主持鄉試的卻是由朝廷指派下來的,一般是主考二人,一為正,一為副。正主考非得來自京城,但副主考卻可由地方大員擔任。

    陳知府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一驚,卻為難道︰“許仙他本是錢塘人士,該回杭州鄉試才是。”

    梁公子卻冷笑道︰“這一點你不用擔心,他非得在甦州考試不可。”此時科舉亦十分嚴格,並非是想在哪曇-考就在哪里考,有類似于“學籍”的東西,由各省學政把持。正常情況下就是許仙想在甦州參加秋鬧都不可能,但只要將學籍轉到甦州,許仙就非得在甦州考試不可。

    陳知府眉頭擰成一團,道︰“王爺的意思是,要許仙落第?”主考存心想要一個學子落第,那真是太容易了。

    梁公子搖cha頭,獰笑道︰“不,他會在秋閱中作弊,你在巡場之時,多加‘留意\陳知府心中一驚,這是要自己誣陷許仙。科場舞弊,罪名可大可小,至少也是個“永不錄用”,若是為了以儆效尤,充軍流放也不是不可能。但他身為主考,想要誣蔑許仙作弊,也同樣容易得緊“我陳倫受聖上所托,為朝廷命宮,怎麼能做出這等事!”駱知府猛地站起身來,卻是色厲內荏。

    梁公子卻從袖中掏出一個紅包丟在桌上“聽聞知府大人你近來喜得貴子,這份禮錢是我一點小意思,你可要保重才是。”說完竟然不管不顧,自顧自的是了出去。

    陳知府望著桌上的紅包,又軟坐在椅上,深深地嘆一口氣。

    自那次大會以來,許仙的日子過的甚是輕快,不單單經費問題得到了徹底解決,而且自那日以後,又有不少醫道中人來到甦州,要共襄盛舉參與編書。

    這讓本來在秋閑之前絕完不成的醫書,能夠在秋閑之前完成,也讓他能省下不少時間,復習功課,準備鄉試。而同青白二女的關系,似乎沒有什麼變化,卻又似乎變了很多。只是同白素貞的婚期依然遙遙無期。

    一日飯時。

    白素貞忽然道︰“漢文,敖璃應該差不多已經融匯了水域,快要來太湖了吧!”

    許仙心中略感歉意,這些日子只顧著忙自己的事,卻忽略了她的事“姐姐,明天我們去寒山寺吧!白素貞甜甜一笑道︰“好啊!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94
發表於 2012-1-29 14:40:50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三章  夏末  



   寒山寺是蘇州的百年古剎,因其夜半鐘聲而聞名”

    只是因離蘇州城較遠,而且並非在什麼名川大澤上,所以名聲並不彰顯。雖道是“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但世俗之眼又怎麼辨的出仙與龍呢?

    盡管這里有法源、覺遠這樣佛門中一等一的修士,和合二仙亦常光顧,但在世人眼中,也不過是一個尋常古寺而已。

    近來一首《楓橋夜泊》卻讓這古寺的名聲響亮了些,傳為當代文豪許仙所作。雖然宣傳的效應無法在短期內顯現出來,但即便在千百年之後,世人也當因此詩而知此寺。

    但無論如何,進香的香客總是多了些,香火也好了很多。

    而許仙就打算做其中之一,這些日子忙于編書,亦有些焦頭爛額,難得抽出些時間,也不乘舟駕馬,自買了一條小舟,許仙權作艄夫,順流而至此處,也為賞些兩岸風光。

    此時剛入了大暑,白日惶惶,天氣炎熱。

    讓青白二女也露出慵懶的姿態,躺靠在舟中的竹席上休憩。白色的紗衣與青色的綢衣在鵝黃色的竹席上鋪瀉開來,勾勒出蜿蜒的身姿,依稀帶著蛇的嬌柔。

    讓許仙回頭不巳o在許仙的注視下,白素貞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想要起身,卻被小青攔腰一抱,又倒備竹席上。小青將椿靠在白素貞的香扇“姐姐,再歇息一會兒吧,都是這家伙說要劃船過來,浪費時間。”

    白素貞寵溺的摸摸她的青絲,道︰“那就再休息一會兒好了。小青將頭往她的懷里抵了抵,柔順乖巧的模樣是許仙未曾見過的。

    于是許仙在劃船的時候,總忍不住回頭向艙中看去。白素貞索性放開了姿態,舒展腿臂顯出極美的姿態,但那臉上的些許羞澀總是消褪不去。許仙若非操縱水靈之力,怕要將船劃到太湖中去。好不容易到了寒山寺,許仙招呼道︰“喂,到了。”

    上次入寺的時候,是在夜間,並沒有細致的觀看,如今看來,寒山寺綠樹環抱、碧瓦黃牆甚是清幽雅致。沿著石板小路直達寺中,院內青松翠柏,曲徑通幽。沿著小徑行至正殿,卻是飛甍崇脊,據角舒展。

    寂靜清幽,果然是佛門聖地。

    三人氣質脫俗,相貌非凡,已有知客僧迎上來,許仙只說要求見法源方丈,那知客僧露出為難的神色,卻還是將他們引到偏廳,過了一會兒,一個中年僧人進來,卻是上次見過的那法源的弟子覺遠。

    覺遠合十作禮道︰“貧僧覺遠見過三位施主,我師父近日正在閉關,不便見客,還望三位多多包涵。”臉上的微笑甚是和氣。

    許仙也不是非得見法源不可,曇是想打聽一下關于太湖的事宜,而那聖色嚴峻的老和尚總讓他想到自己那位師父,反倒是面前這覺遠要親和的多,適合詢問。

    各自落座,又寒暄了一番,許仙終于問道︰“覺遠大師,你可知道太湖的事嗎?”

    覺遠好奇道︰“不知施主要問的是什麼事?”

    小青耐不住性子,道︰“就是太湖有沒有水君?有的話,是哪個,我們現在就去扁他。”小青揮舞著秀拳,白素貞撇眉道︰“小青。

    覺遠轉頭望去,仔細一瞧,訝然道︰“這位女施主道行精進的好快?”比之那夜所見,小青的氣韻明顯有所不同“難道是女施主你想要做太湖水君?”又望向白素貞“不然就是這位施主。”她們兩個都是水中精怪,想要佔據一片水域也並不奇怪。

    白素貞道︰“我們此番前來,就是想問問大師,是否了解太潮水君的情況。”不免提起那魚怪所說的太湖傳說。

    覺遠神色一動,失笑道︰“我久居于此,對這太湖確實有些了 ,但既然是傳說,又怎能當真呢?這湖中精怪,實力都還不弱,也是三位好運,先降了那鯰魚怪,削弱了太湖精怪的一份實力,它們若聯起手來還真有些不容易對付。而現在要取太湖,卻如探囊取物一般。”卻是比他們還要有自信的多。

    白素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小青面帶喜色,許仙的心頭莫名閃過一絲憂慮,卻又想不出哪里出了問題,便對覺遠謝道︰“多謝大師了。

    覺遠卻是很好的人,又說起湖中七個妖王,擁有什麼樣的能力,都是什麼東西所化,知道的一清二楚,並給他們提了一些的建議,令白素貞覺得受益匪淺。要知道每個妖怪總有些看家法門,她雖然不懼,忽然用出來怕是也有不小的麻煩,如今知道的一清二楚,那就容易對付的多了。

    許仙好奇道︰“大師您怎麼知道這麼多呢?”

    覺遠笑道︰“在湖邊住了這麼多年,也算打過一些交道。”眼眸不由望向屋外的天空,似乎在回憶一些很久遠的事。

    許仙正要多問幾句,這時一個小僧過來有請覺遠,覺遠道︰“貧僧失陪了,你們隨便看一看。巴!”

    三人又在寺中游覽了一番,用了一頓齋菜,卻沒再見到覺遠,有個小僧說覺遠有事在身,無暇作別。三人才駕船回返。

    輕舟漂流而去,許仙望著漸漸遠去的寒山寺,陷入思索,半空之中似乎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線索,能夠勾勒出一副圖景,他卻想不出運圖景是什麼。

    艙中的小青催促道︰“劃船的,快開般啊!”

    許仙元語,“劃船的。”還真是高級的稱呼啊!也逝去了心中那點思索,現在的情況來看,太湖確實是他們的囊中之物,或許是來得太容易,而多心了吧!

    白素貞望著船頭的許仙,咬了咬嘴唇似乎下定了決心,附在小青耳邊說了些什麼。

    小青臉上復雜的神色一現,搶出艙外,道︰“我來劃吧!”似乎對許仙手中的船槳起了興趣,隨意奪過許仙手頭的工作。

    舟很小,小青胡亂舞動船躲讓許仙隨時有會被擊中的危險。只得來到艙中,但為了讓她們舒服,艙中卻只有一張躺席。白素貞側著身子,一雙修長的**在裙下交疊,一襲白色衣裙蜿蜒勾勒出曼妙的身姿。正以手撐著腦袋含笑望著他,臉上卻帶著紅暈,側過身子,給他留出置。

    莫名的,很是誘惑。許仙也臉色一紅,探身到艙中,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艙下,躺在她身邊。

    頭枕著青花瓷枕,陽光透過竹篷,散碎的落滿衣襟。

    偶爾有蘆花的香氣飄來,卻比不上身旁的暗香凝聚,依稀明白了那句“有暗香盈袖”o許仙的身體不敢稍動,一動便會觸到她的身軀,卻感覺她眨著黑色的雙眸正望著自己。

    白素貞道︰“漢文,璃兒就要來了呢!”吐氣如蘭花。

    許仙傾聽了枕下的濤聲,試圖讓心平靜些許,道︰“額,到時拿到太湖,去向那位龍王大人領賞吧!傳說中的修煉之法啊。”

    白素貞眨眨眼道︰“很謝謝你啊!”

    許仙道︰“我根本什麼忙都沒幫上,反而一直麻煩你。”說到這里不禁嘆一口氣。

    白素貞道︰“不,幫了很多忙呢!”聲音輕下來“若不是你,我體會不到這紅塵的美好呢!能和你相逢,真的很好啊!”

    笑容恬淡,艙中的氣氛有些寺異。

    此情此景,許仙不禁道︰“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頭眠。我們可是修了一千多年的緣分呢!”不,或許還要多,是穿越時空與光陰,在此時此刻相逢。

    白素貞念叨了一遍,眼波轉向別處,輕輕的道︰“等幫璃兒收復太湖之後,會有一個吉利的日子啊!”

    許仙的渾身一震,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轉頭望向身邊的白素貞,卻見紅暈已經染紅了她的耳梢。但一雙如水的眸子,卻沒有閃躲的同他對視。

    “哪時,我們就成婚吧!”可以永遠在一起。

    俏立在船頭,卻一直豎耳傾聽的小青,手上一頓,低下頭,劉海在額前投下一片陰影,而後仰起頭,露出一個灑脫的微笑。

    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說呢?

    白素貞望了一眼艙外的小青,將青絲撩至耳後,露出精致的側臉。附在他耳邊,用極輕的聲音道︰“上次擅自答應你,青兒不高興了很久呢。”

    許仙了然,這種時候還要去體會別人的感受嗎?

    似乎是因為沒有得到許仙的回答,白素貞又問道︰“那個,你覺得呢?”黑漆漆的g光中滿是臬臬期許。

    這個時候,誰會說不呢?許仙點頭,道︰“好啊!”白素貞就微笑著,溫柔將椽靠在他的肩頭。

    許仙身體一頓,低頭卻見她絕美的容顏上,長長的睫毛奮黑色的湖水上投下8影。淡粉色的唇角帶著溫柔而羞澀的笑容。

    秣胸隨著流水起伏,平靜而安詳。宛如春風化雨,使人心神陶醉。

    這輕輕的一靠,仿佛包含著全部生命的重量,許仙猶豫了一下,伸出手臂,穿過她烏黑的秀,攬住她的香扇。

    時間仿佛停止了,船底水聲嘩嘩,許仙心中一時是波瀾不興,一時是驚濤駭浪,連自己都弄不明白的感受。而後過了一會兒,覺她的久久不語,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睡著了。

    鼻息激動,原本聖潔優雅的姿態消去了幾分,反而多了幾分嬰兒般地純潔與無暇,唇角還帶著淡淡的微笑,是在期許明天嗎?還是和自己一樣,享受幸福。

    小青這才回過頭來,皺著鼻頭惡狠狠的瞪著許仙,許仙還給她一個燦爛的微笑,讓小青也是一愣,深深地望了一眼熟睡的她,也不禁露出微笑來。

    此情此景,便可名為幸福吧!

    覺遠回到禪房,法源方丈正在敲著木魚,念著經文,做備日功課覺遠靜坐片刻,木魚聲一停,法源開聲道︰“他們走了?”

    覺遠恭敬答道︰“師父,他們走了。”

    法源慢慢張開雙眼,眸中金光流動,質問道︰“你要他們去取太湖?”忽然之間散出一股莫大的威壓。

    覺遠微微俯,道︰“是,太湖對我們已是無用,不妨讓他們取了。”口氣卻絲毫不軟。

    法源又慢慢闔上了眼楮,橄假道︰“罷了,只要不是龍族,任憑他們去取好了。你去吧。”木魚聲繼續響起,法源對于這個徒弟,還是很滿意的,很有幾分他當年的脾性。

    覺遠卻不動,忽然道︰“這麼多年過去了,師父又何必再做計較呢?”

    法源猛張目,做金剛怒目之色,手下木魚裂開,道︰“當年奇恥大辱,又怎能忘懷,我留在太湖就是要看看,那孽龍是怎麼死的。”

    覺遠知道自己不可能勸服師父,便道︰“聽聞用不了多少時候了,到時候師父就可達成心願,離開這太湖了,泛游四海。”

    法源青色嚴峻的臉上也顯出一絲柔和,不知是因為“那個時候”還是“泛游四海”只是道︰“不過到時候,還要取回一樣東西才行又是數十日過去,轉眼之間炎熱的夏季已經進入最後的時節,馬上就是立秋了。

    而今日卻是大雨如瀑,從一大早就下個不停。許仙沒有出門,並非因為這雨水,而是等著一個人的到來,望著這雨水,他似乎已經能嗅到她的氣息了。

    小青望著青色的天空,撇了撇嘴道︰“龍就了不起嗎?”心里其實是很羨慕的,這種與生俱來的御水能力,是她望塵莫及的。

    龍行有雨,虎行有風。

    熬璃已經收復了諸多水域,馬上就要耒太潮,進行她的最後一戰了。不,或許這才是開始,長江,黃河,有無數的艱難險阻在等著她。

    空無一人的大街上,已經積了很深的水。有行人披著簑衣,沿著牆根水汽處,慢慢的走著。簑衣之下是上好的綢緞,簑帽下一張年輕的容顏緊緊皺著眉頭,卻是金聖杰。

    他昨晚在醉花蔭喝了一夜的花酒,卻不妨早上突然下起大雨,他在店里(8偏還有一宗重要的賬目要處理,這天氣馬車也行不得,只有獨自冒雨前行了。

    簑衣在這樣的雨水中聊勝于無,不一會兒就;身濕透,五步之外就是一片茫然。

    “鈴!”

    雨聲轟鳴作響,金聖杰忽然聽到邴洱響,驚訝抬頭,極目望去,卻見一個黑影越來越近。

    馬車?

    一輛四駕馬車沿著大街,迅穿過厚厚的雨幕,同金聖杰擦肩而過,又靜靜的沒入雨幕之中,卻投有濺起一點水花。

    但就在那一瞬間,金聖杰看到了馬車的形狀。

    四匹馬皆為白馬,︰身無一點雜色,神俊無比,身上帶著點點 光。馬車裝飾的極為華貴,刻畫著雲龍之紋,四角掛著銀鈴。金聖杰所聽到的那聲響,就是由它們出的。

    駕車的車夫面容丑陋而威嚴,卻沒有佩戴任何雨具,就那麼不遮不避的坐在外面,任由雨水的沖刷,經過金聖杰時才冷冷的掃視他一Qf1金聖杰;身顥了一顫,又驚訝的望向街心,難道這里的積水反而比較汽嗎?剛才馬車的車輪似乎一點都沒有被淹沒,試著向街心走了走,一腳踏在一個深深水窪中“噗通”一聲跌在積水里。

    遠遠的,似乎有一聲悅耳的輕笑傳出來,透過雨幕,灑了一路。

    馬車停在許府門前,一只瑩白色的繡鞋點在水窪上,蕩開點點的漣漪。

    許仙心中一動,跑到門前打開大門。

    白色的身影立在雨中,嬌涓的容顏微笑著,如一朵蓮花的盛開。

    白色的衣裙繁復而華美,不復當初相遇時的簡樸,用錦繡質地繪制出美麗的紋路,玉帶纏腰,華冠冠,仿佛帝王的服飾。而她的眉目之間,少了幾分懵懂與蠻橫,多了幾分狡輊與靈慧,並隱隱約約透出帝王一般的高貴與威儀,不,那是她與生俱來的,龍的威嚴。

    雖然看起來,還是那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那個會在初雪的夜晚流淚的小女孩,那個吵著吃包子的小女孩,但有許多東西,都已經不同了吧!

    許仙在心中默默道“熬璃,好久不見了。”歡喜從心底泛起,胳上就帶上了微笑。

    然後熬璃張開了手臂,向他奔來。許仙心中亦有些激動,上前兩步,張開手臂想要給她一個擁抱。

    然而……熬璃同許仙擦肩而過,撲入白素貞的懷抱,嬌聲道︰“白姐姐,好久不見啦!”白素貞一訝,也笑著抱住她,笑道︰“璃兒變漂亮了呢!”

    許仙石化,隨即安慰自己道“沒事沒事,妹妹比較親姐姐是很正常的。

    熬璃在白素貞柔軟的懷抱里蹭了蹭,眼光一閃,壞笑了一下,脫出懷抱。雙手下持,對小青躬身道︰“小青姐姐,也好久不見了。”很有禮貌的行了一個禮。

    小青一愣,點頭笑道︰“是啊!”她和熬璃其實並不是特別的要好。

    許仙呆滯,隨即想到︰說不定是圖為相貌有點改變,所以一時之間沒有認出來。但這下該輪到我了吧!

    熬璃牽著白素貞和小青的手向門里走“快吃飯吧,我肚子好餓。

    許仙站奮門外,慢慢抬起頭,啊,秋天已經到了吧!

    白素貞和小青被熬璃拖著,止住腳步,望向許仙那蕭索而寂寞的背影,忽然覺得有些可憐。

    熬璃沿著她們的日光,用充滿天真的語氣道︰“啊,那個人是誰啊?是傭人嗎?”

    傭人!許仙猛地握拳,這死丫頭!

    熬璃用手指點著下巴,做出思考的樣子,道︰“有點眼熟啊,在哪里見過呢?哎,完全想不起來了,算了算了,反正也是無關的小蝦米。

    小蝦米!許仙回頭,眼中燃燒著鬼火,;身散著可怕的殺氣,口中低吼道︰“你這是自尋死路!

    熬璃吐舌頭“你咬我啊!

    拳來,腳往,黑虎掏心,青龍榕爪……

    兩人毆做一團,白素貞抱著許仙,小青抱著熬璃,好容易把他們分開,許仙還掙扎著想要給一個熬璃勾拳,只是臉上已經添了幾道血痕,熬璃亦要他再見識見識龍爪功的厲害,只是右眼囹有點淤青。

    白素貞將他扣在懷里,柔聲道︰“好了,別鬧了。”

    許仙渾身一僵,方才還沒有察覺,此刻卻能清晰的感受到背後的豐挺而柔軟的雪峰,夏日輕薄的衣衫,使他那被增強觸覺幾乎能感覺到那兩點微凸。

    白素貞察覺到他的想法,臉紅了一下,卻沒有立即推開他,而是敲敲他的腦袋,微嗔道︰“又亂想。”才放開了他。輕撫了一下臉頰,拭去那幾道傷痕。

    熬璃驚訝的望著這一幕,道︰“你們!”

    白素貞又拍拍她的臉頰,憐惜的默默她的黑眼囹,也隨即消沒了去,道︰“還不道歉?”

    熬璃抱臂,扭過臉道︰“姐姐和許仙糾纏不清,還偏聽偏信,我才不會趨炎附勢呢!”撅著小嘀,斜眼瞪著許仙。

    許仙從方才的**狀態解脫,對熬璃的成語水平很是無語,卻道︰“昨天我專門買了很多東西,準備做上一大桌菜,今天在家里好好吃一頓……”這丫頭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事到如今,這一招大概對她沒用︰i;……

    熬璃猛地湊上來,雙手相握,雙眼亮晶晶的閃啊閃“什麼菜?”

    許仙撫額,我果然還是高估你了。”要說起菜,那可有的說了,魚香肉絲,宮保雞丁,紅燒肉,糖醋魚……”

    熬璃拉著他的手往門里拖“快去做,快去做。”

    許仙心中微動,還是那只可以輕易握在手心里的小手,但很多東西都已變得不同了吧!

    敖璃回頭道︰“還少了一樣啊。”眼中閃動著狡黠的光彩。

    “什麼?”許仙不禁皺眉,這樣的天氣,現在要去買的話,可不容易。

    敖璃眨眼道︰“包子啊!”許仙一愣,而後微笑“好,那就包包子。”

    即便籠罩著烏雲,天空的心里也一定藏著一輪溫暖。任憑光陰流轉,你我心中總有些東西,永不磨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95
發表於 2012-1-29 14:41:1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四章  銀身



  為了招待敖璃,許仙昨天專門買了一大堆的食材,足足可以供幾十人的飲食。

    白素貞帶著圍裙、手持湯勺,對許仙道︰“漢文,把薑絲遞給我。”卻見許仙望著自己發愣,不禁笑道︰“還不快點,璃兒要等不及了。”素手調羹,慧麗無邊。

    許仙連忙把剛切好的薑絲遞給她,敖璃扯扯他的衣袖問道︰“喂,許仙,你是怎麼回事啊?”一副小大人的樣子,用上了在水中教訓屬下的姿態。

    許仙自然不吃她這一套,推著她道︰“大人的事兒小孩子不懂,到一邊玩兒去。”不等敖璃發怒,把剛切好的熟牛肉給她一塊“拿去吃吧!”

    熬璃坐在一邊的小板凳上,恨恨的撕咬著牛肉,烏溜溜的眼楮在白素貞和許仙之間轉啊轉!花費了一番功夫,終于完成一頓豐盛的午餐,喂飽了熬璃這饕餮之徒,幾個人一起坐在櫧下,喝著小青泡好的清茶,望著榿外嘩嘩的大雨,心里都感覺很是平靜。

    熬璃舒展身子“好飽啊!”倒在白素貞的懷里。白素貞輕輕撫摸熬璃微微鼓起的小肚子,入手之處很是柔軟。

    熬璃舒服的嘟囔了一聲,干脆翻了個身,往她懷里蹭了蹭。讓許仙和小青看的羨慕不已。

    小青心不在焉的道︰“什麼時候開始行動呢?”

    許仙道︰“我已將龍軀調了過來,隨時都可以!”幾人聯手,特別是依靠白素貞的力量,取得太湖應該是探囊取物一般吧!再加上熬璃手下的蝦兵蟹將和太湖中那一頭鯰魚怪,恩,沒有問題。

    白素貞將食指放在唇上,做了個“噓”的姿態,原來熬璃已經睡著了。輕聲道︰“今晚休息一夜,明天就開始吧!趁著這場大雨,湖上不會有什麼人。”

    若在太湖上大戰,一定會引起驚濤駭浪,若是那時候湖上還有漁船,定然不能幸免,說不得要誤傷人命。而在這樣的大雨中,自然不會有漁船出航。

    許仙點點頭,便站起身來,道︰“我再去準備一下。”

    小青猶豫著望了白素貞一眼,白素貞露出一個意味難明微笑,小青臉色一紅,也隨之離去。只留下白素貞兀自坐在 下,望著雨幕。

    比之明的大戰,更令她在意的是“要嫁人了呢!”

    許仙來到房中,這些日子除了編書,修行上他也沒有放松,特別是金身的改變,最令他覺得詫異。

    又試驗了一次金身,或者說“銀身”o因為主星的改變,而導致金身的顏色改變,他還從沒聽說過,但這卻在他身上真切的生了,或許是因為他的“金身”本就是來歷不正的緣故,一直以來也沒法確實修行。

    而且如今“金身”樣子也不再是原來的樣子,而像是一套籠罩全身的鱗甲。這是前些日子,許仙在現金身的顏色改變之後,好奇形狀是否也能改變,一番試驗之下得到的結果。

    正常情況下,能修出金身的都是極為虔誠的佛教徒,金身的樣子自然保持原貌,也就是以心觀照出的佛像,沒有人會試圖改變這種情況,就是許仙這個半路出家的俗家弟子也沒想過。興起一試,現外形竟然真的能夠改變。

    因為就算是神秘的金身,說白了也只是能量的聚合體。許仙早就嫌棄原本的金身,樣子太難看,就干脆改變了一下。因為奧特曼的樣子大無厘頭,就改成現在這樣,銀甲將軍的模樣。

    由于並非是真正的盔甲,金身的防御力也和形狀沒什麼關系,得以讓許仙揮他的全部想象力與虛榮心。流線型的甲冑布滿了細密的銀鱗,銀靴與甲手狀成層疊,再加上龍形的頭盔與只露出雙眸的面具。端的是華美無比,再無之前的“老土”模樣。

    許仙改變金身形狀的時候,遍尋了大腦中前世所玩的諸多游戲,終于造出這麼具有視覺沖擊力“鎧甲”。這種鎧甲若在現實中打造出來,身在其中的人想動一下都會為難,也只有在游戲里才能設計出這麼誇張的形狀。

    而“金身”和人本就是一體的,自然不會有這個顧慮。

    且不說法海見到這副“金身”,會不會有清理門戶的沖動,就是許仙自己也竄覺得不好意思,生出“會不會太拉風了一點?”這樣的顧慮。以至于只在一個人的時候臭美過,又在屋里轉了兩圉,才散去金身。

    卻不妨門外一雙碧色眼楮,正驚訝的望著這一幕,心道《這是什麼東西,不過,樣子還挺漂亮。

    許仙又去取了追星劍,追星劍的變化也十分的有趣。隨著自身主星的變異,再加上白素貞那一口月華吐在劍身上,使得追星劍都生了某種程度的改變。而且不同于“金身改變”那樣的華而不實,追星劍的威力明顯得到了不少提高。

    許仙“嘈”的抽出長劍,白色的劍光卻不像往日的 赫,而是收斂了許多,凝聚在劍刃之上,如同一汪月光。輕輕舞動一下,月光蕩漾開來,不聞破風之聲,卻有尺佘長的劍芒溢出。

    許仙曾以金鐵試這劍芒,沒有任何阻隔的感覺就待金鐵破開。若以月靈之力灌注其中,更能輕易揮出一丈多長的劍芒。許仙還沒有試過用“兵”字訣,強化過的追星劍能產生怎樣的劍芒,但定然不會差了。

    而且許仙也已經感覺到了其中靈的凝聚,近乎活物的淺薄意識。許仙想了想,干脆將他積累下來的“水魂”全部灌注其中,一道藍色的光華閃過,就清楚的感應到那意識的成長,能夠回應自己的意識。

    許仙一松手,劍就自己懸浮在空中,隨著他的念頭,如魚一般在室內游動,並不需要任何的手勢或者口訣,就實現了簡單的“御劍”。而最大的好處是,就是許仙不操持的時候,劍也能憑著簡單的命令與本身的意識,進行攻擊與防御,可以省下不少精力。

    許仙並非劍修,以前倒是遇到過一個劍仙,燕赤霞。也只是得到了一套不錯的劍法,並沒有深入能得到極大的提升。《猿公擊劍圖》上的技巧全幾乎都可岫棄,轉而追求更高的技巧。

    御劍不僅僅意味著攻擊距離的加大,更大的優勢是不受身體的局限,不需要防守,不需要回氣,可以在從任意角度進行攻擊。自然就佔據了很大的優勢,幾乎立于不敗之地。

    但對許仙來說,因為只是初窺門路,操縱起來還不能圓轉如意。而“兵”字訣,需要持劍才能爆出全部威力,再加上金身對于力量的加成、靈力的灌注等等這些緣故,還是持劍時的戰力更強些。

    但御劍卻給他打開了一條新的道路,或許有一天再遇到燕赤霞,可以向他討教一下。

    許仙這麼想著,忽然心中一動,伸手握住劍柄,回身一揮,劍氣削斷門閂,房門洞開,露出小青花容失色的俏臉,隨著劍靈的增長,這劍上降妖除魔的威力也越增長,小青固然是道行增長不少,但面對這把劍還是感到一陣寒意。

    小青瞪了許仙一眼,跺跺腳就要轉身離去,卻被許仙握住手腕,問道︰“最近怎麼啦?”

    小青掙脫束陣道︰“你就要同姐姐成婚了,以後對我,對我還是放尊重點。”

    許仙先是愕然,而後失笑道︰“青兒,可是你先對我不‘尊重,的。”自從寒山寺歸來,二人之間便少了親密,原來是這個緣故。

    小青;身一顥,道︰“不許叫我青兒。”而後低下頭道︰“我是認真的,別的女人我管不著,但我不能,不能……”聲音慢慢變低,心中有些失落,眼神也淡下來,自打寒山寺回來,她就一個人尋思了好久,而遠,就是最終的結果。

    看她黯然模樣,許仙心里驀地一痛,嘆口氣道︰“如果我說不同意呢?”

    小青猛地抬頭,道︰“哈!你憑什麼,本姑娘只是來跟你說清楚,不是來問你的意見。”那囂張的姿態在許仙的目光下沒有支持多久,就軟下來,別過頭去,腳下沒有動,但心里卻有點酸蔽的。

    許仙嘆道︰“傻丫頭。”

    小青怒道︰“也不能這麼……唔”卻已被攔腰。吻上。她的嘀總是很硬,話總是很狠。但只有含在口中,才會覺她的唇是那樣的軟,舌是那樣的甜。

    他的擁抱來的並不是很快,在以她的反應能力,簡直可以算是很慢。但(8偏無法逃避,無法躲閃,或許是因為大習慣了吧,輕易的被他捉住,無論是身體還是唇舌,接著身體也柔軟下來,不自覺的反抱住他。

    她半開半閉的秀眸中,已是水波蕩漾,直到唇分,才顯出羞惱的光,雙手推在許仙胸口,想要離他遠一點,許仙卻沒那麼容易松手。反而拍拍她的翹臀道︰“別動,老實點。”雖隔著一層紗裙,但入手之處的滑膩與彈性還是讓許仙贊嘆不已。

    “啊”小青驚呼一聲,連忙拿手護住臀部,兩人相擁親吻了無數次,但許仙一向講究分寸,這樣的輕薄還是頭一回。小青不由睜大美眸,驚訝的望著許仙,一時之間呆在那里。

    許仙道︰“到這種境地,已經沒辦法後退了。”是的,無淹最初那一吻是出于玩笑、偶然、愚蠢還是色心,而後的種種卻也無法就此擱置,就算她可以劃清界限,他也沒辦法再後退了,而且她方才的表現也堅定了他的想法。”你後退,我就只能前進了。”手沿著腰肢下滑。

    小青猛地用力推開他,紅著臉罵道︰“你混蛋,白癡……這是最後一次了,知道嗎?以後別想靠近我。”

    許仙暗嘆道︰這時候再沒點作為,豈不是禽獸不如。只道︰“你不會離開我們吧!”

    小青道︰“我當然不會離開姐姐,但這和你沒一點關系。”言罷轉身離去。

    許仙微笑道︰“那就沒關系,最後一次嗎,我記住了。我叫你青兒,可不只是為了佔便宜。沒關系,時間有的是。”

    小青正往外走,聞言身體一頓,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揚長而去。但摸摸胸口,為什麼會有一點高興呢!特別是那句“我叫你青兒,可不只是為了佔便宜。”讓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哼,說得好聽,還不是一直在佔便宜,還竟敢亂摸。”但心里卻隱隱有一種預感,一種網中之蝶,逃脫不掉的感覺。而一只長著許仙腦袋的大蜘蛛,正吐出黏黏的絲線,將她一囹圄纏繞。

    許仙收劍回鞘,整理了一遍符緊。想著方才的一幕,不禁搖了搖頭,又回到廊下,白素貞還在安靜的坐著,懷抱著熟睡的熬璃,望著那綿綿的雨瀑,似乎一無所覺,又似乎無所不知。

    許仙走過去,緊挨著坐在她身邊,輕輕把頭靠在她肩膀上,輕聲的道︰“對不起。”

    白素貞摸摸他的臉頰,微笑道︰“沒關系。”卻又道︰“如果是夫妻的話,應該是這樣吧!”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又把椽倚在他肩上。

    許仙一愣,稍微摟了摟她的香扇,卻聞她輕聲道︰“不要欺負我大庋啊,以後會好好管教你。”

    許仙笑著答道︰“是,是。”

    白素貞皺著鼻子“惡狠狠”的道︰“如果敢不聽我的話,我就……”猶豫了半天,卻想不出什麼威脅的話,只能孩子氣的道︰“就再也不見你。”卻覺得肩膀一緊,聞許仙道︰“答應我,無論怎樣,不要不見我。

    白素貞見他緊張的模樣,心中一柔,輕聲應道︰“恩。”卻又忽然笑道︰“那就罰你跪搓衣板好了。”這是她在蘇州這些日子,偶然間聽到的。

    許仙‘苦道︰“看來日子會很不好過啊!我用金身護體行不行?”

    “不行。”“那我跪雲彩行不行啊!”“不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96
發表於 2012-1-29 14:42:0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五章  賭斗



  安靜的午後一點點渡過,待到敖璃這條懶龍自睡夢中清醒。天己經快亮了。

    不過當然,這是指平常的時候,今日因為大雨的緣故,天還黑的厲害。

    白素貞道︰“出發吧!”

    許仙和小青點點頭道︰“恩!”

    穿過黑暗的天幕,直到太湖南邊的一處河口,河口下許多精怪載浮載沉,一見敖璃到來,紛紛作出禮敬朝拜之姿。

    許仙心念一動,一條赤紅色的巨龍自河水中升起,他落在龍頭之上,抬眼一望,目中銀光閃爍,剌破黑色的雨幕,看那浩渺無邊的太湖之水。白素貞同小青落在許仙身邊,交換了眼色,目光中都有些波動。

    許仙微微頜,身下的巨龍就動了,載浮載沉,當先向太湖而去,熬璃坐在一只大警的背上,對著水中的蝦兵蟹將號施令,緊隨在許仙身後。竟也有了幾分指揮若定的模樣。

    太湖南的水較淺,生者一片極大的蘆葦,在風雨聲中搖曳不定,在彌漫的水汽之中,宛如舞動的魅影。

    眾多精怪在熬璃的智慧下紛紛散開,拉開一張大網向著前方推進。這第一只精怪就在這片蘆葦蕩之中。

    白素貞田著雙眸,持著《河圖洛書》默默推算,而後睜開眼楮,玉”指一指蘆葦蕩身處,身下的巨龍就改變了方向,向著那個方向游去,身後的熬璃手忙腳亂的指揮變陣。許仙和白素貞對視一眼,都露出一絲微笑。

    蘆葦蕩棲息著不少禽鳥,受到驚動,驚叫著撲扇翅膀飛向天空。天色依舊黑的厲害,雨卻下的小了一些。但雲層如墨,似乎在醞釀一場更大的風雨。

    白素貞眼眸忽境一動,道︰“來了。”

    許仙握緊了腰間的追星劍”小清了捏了捏拳頭,三人一起望向眼波深處。

    一聲怪叫“是誰!”這聲音極為響亮,仿佛驚雷一般,卻又似扯破了嗓子,使人聽起來很是難受。

    “嘩啦啦”一聲水響,一個黑色的巨影立于水面之上,圓圓的腦袋尖尖的嘴,即使在黑暗之中,身上的羽毛也閃著黯淡的光彩。

    許仙知道,這就是他們要面對的第一個敵人了,號稱“浮波大王”,原形是一只綠頭鴨,藏身于蘆葦蕩之中,是太湖七怪中實力最弱的一個,性子膽小。

    熬璃拍手笑道︰“鴨子。”

    許仙正要喊話,勸其投降。

    浮波大王伸直起縮著的腦袋一看,黑暗中無數精怪的眼楮閃爍著毫光,特別是巨龍眼中赤色的光芒如同一對燈籠似的。浮波大王眼眸一動,俯下身子,二話不說,展開雙翼,以極快的度,向著反方向逃去。一邊跑還一邊怪叫“嘎嘎嘎!龍龍龍!”

    鴨蹊踩著波浪,身子一歪一扭,卻似輕舟破浪,轉眼之間就只剩下一個黑點。

    熬璃聲音低落下來,道︰“鴨子。”

    龍上的三人愣了一下“跑掉了”。一起想起覺遠所說的這綠頭鴨的特技度非常快。

    但沒想到它膽小如斯,竟然連話也不對一句,說跑就跑。鳥類的妖物大都以度見長,如今就是要追也沒什麼意義了。

    許仙道︰“不用急,去下一個地方吧,一片片水域的掃過去,看它能跑到哪去。”有白素貞在,就是太湖七怪聯手,也有**分把握,更何況還有這麼多幫手在,也不用什麼謀略,橫掃過去就走了。

    巨龍繼續前進,沒過多久就穿過蘆葦蕩,進入太湖深處,但果然沒有遇到下一個水君。白素貞掐指一算,指著一個方向,道︰“都往那里去了。”

    黑色的湖水中一處洞府,正聚集了幾個形容怪異之人圍坐在。張石桌左右。這些人有長又幼,有大有小。正是太湖其他幾位水君聚在一起商量對策,平日無論如何爭斗,但有外敵入侵還是要一致對外的。

    一個紅衣美婦道︰“鴨子,你再說一次,到底是怎麼回事,都是什麼人。”

    眾怪一起望向一個眉全綠的青年,卻正是那浮波大王,畏畏縮縮尤是驚魂頗定的模樣,聞言卻道︰“別,別叫我鴨子,叫我浮波大王。”

    “啪”的一聲巨響,一只青色的大手猛地拍在桌上“快說,你到底看見什麼了,敵人有幾個,把你嚇成這個樣子。”這手的主人身材極寬,卻又很是健碩,特別是一對手更是奇大無比。

    綠頭鴨驚了一驚,對這精怪似乎有些畏懼“我,我也沒看清,只看到一只,不,一條很大的龍浮在水里。”

    眾怪神色都有些改變,龍意味著什麼,他們都清楚的很。他們雖然都稱為水君,但是只是各佔了一片水域,無法形成對于整個太湖的僥合,水靈之力也就凝聚不起來。對付一般的外來精怪倒是還能佔點便宜。

    但若對手是龍的話,他們就幾乎失去了全部的地利。

    一個黃衣道人面上露出一絲不屑來,撫了撫胡須卻並不言語。

    這時,一個小人跳上桌,尖聲尖氣的追問道“然後呢?”這小人長不盈尺,渾身穿著銀袍。身材雖小,口氣卻不小。

    “然後,我就跑了。”

    “跑了!”眾忖一起投來鄙夷的目光,但想想這家伙一向如此,但凡有些風吹草動就跑的比誰都快。在太湖混戰的時候,也是仗著會飛,東奔西竄,從不正面迎敵。

    綠頭鴨爭辯道︰“被吃了怎麼辦!啊,對了對了,我又想起來了,那龍頭上站著三個人。”摸摸綠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剛才嚇的忘了。”

    這下眾怪的表情更是難看,連黃衣道人的面色都變了一變,能把龍當成坐騎的會是怎樣的對手。綠頭鴨見眾人色變,反而有些得意的道︰“我說什麼來著,打,打不了,就,就得跑。”在眾怪的逼視中,聲音才低下來。

    眾怪沉就下來,紅衣美婦皺眉道︰“那條蛇魚怎麼還不來。”

    黃衣道人道︰“且不管他,現在問題是,我們是戰還是走?”

    眾怪都是思嘗,那紅衣美婦道︰“黃龍大王,你說呢?”對這黃衣道人還是有幾分信賴。

    綠頭鴨道︰“要,要不,我們還是逃吧!”想起那雙黑暗中的紅色眸子,他毛都豎起來了二他的法力其實並不弱,但是天性如此,也是無可奈何。

    黃衣道人皺眉道︰“逃?再往北就是長江,是龍王教乾的所在。我等未得他的同意,就擅入長江,若是激怒了他,還不如自己抹脖子來的痛快。如今敵方勢大,為今之計,我們只有放下往日糾葛,共同迎敵才有出路,諸位若信得過貧道,就請聽我調遣。”

    眾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起看向桌邊的胖子,那胖子形狀如球,一直不曾言語,此刻終于點了點頭,道︰“好,就依道長。”

    許仙駕著巨龍,又行了二十余里,問白素貞道︰“姐姐,還沒到嗎?”天色已經有了亮光,但還是陰沉沉的。四下望去只見碧波萬頃,橫無際涯。

    白素貞凝眸道︰“有人過來了。”

    許仙運起天眼通往天際一看,道︰“還是那只鴨子。”果然見得一只巨大的綠頭鴨飛過來,卻並不靠近,而是遠遠的徘徊。”恩?鴨背上還有一個人!”

    黃衣道人站在綠頭鴨的身上,搖搖的拱手道︰“諸位道友大駕光臨,貧道有失遠迎,不知道友所來為何?”他是想再靠近一點,但綠頭鴨為了保持絕對安全的距離,說什麼也不常,再近就要撂挑子不干了。

    許仙也搖搖拱手道︰“我等為太湖而來,勸道長早日歸降,免傷矛氣。”爭奪山脈水域,也沒什麼好客氣的。心中思這黃衣道人的底細,號稱黃龍大王,其真身當然不可能是龍,而是一條黃蟾,是太湖七怪中最為狡詐多謀的一個。

    黃衣道人卻也不惱,而是道︰“未戰便降,沒有這樣的道理。但混戰之中,又免不了生靈塗炭,不如我等各出五人,賭斗一場,勝者就得太湖,敗者任其去留,也免得多造殺孽。”

    這就是他的計謀,對方有備而來定然配合默契,若是混戰一場,而且還在龍威的籠罩之下,自己這方絕不可能勝利。特別是那白衣女子,更令他看不透深淺。唯有用這樣的方法,才有取勝之機。

    白素貞性子柔善,這樣確實能免去不少殺戮,不由有些意動,秀眸望向身邊的許仙。

    許仙卻笑道︰“道長想用這田忌賽馬的法子獲勝,未免太小瞧我們了,我們現在有十成把握能夠取得太湖,何必與你們打什麼賭?”一邊伸出手握握白素貞的玉手,示意她無需擔心。

    黃衣道人皺眉道︰“你要怎樣?”

    許仙道︰“打賭可以,但你們若敗了,需得奉我身後這個小女孩為王,尊其號令。”

    戰爭本身不是目的,戰爭是為了爭取更多的利益。黃龍大王固然是別有所圖,但許仙也不是沒有想法。

    敖璃的最終目標並非太湖,而是黃河,能夠多一些人手,就多一些助力。但她如今的手下,都是在一些小江小河里收的,沒有幾個拿得出手的。而這太湖七怪修為不低,各有所長,都是極好的助力,不過想要全部收服卻並不容易。

    白素貞頜首微笑。敖璃一訝,而後呲牙笑了起來,心里有些美滋滋的。

    黃衣道人皺眉思索了一下,道︰“此事非我一人能夠做主,我得回去商量。”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97
發表於 2012-1-29 14:42:39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六章  勝負



   過了一會兒,黃衣道人又騎了那綠頭鴨回來,道:“道友的條件太過苛刻了,我們都是修行有所成的妖仙,聯手也未必會敗給你們。就算敵不過你們。深山大澤,哪里去不得,何必遵從一個小丫頭為王,若她要做王,便一個人來同我們斗一場,若是敗了,由她擺布。”態度甚是堅決。

    對方就這麼拒絕,白素貞與小青一起望向許仙,不知該如何是好,讓他拿主意。敖璃就算近來修行有成,又怎麼可能敵得過他們五個聯手。

    許仙微微一笑道︰“諸位捨得下太湖,又何必來同我磨牙,世上深山大澤雖多,也未必有你們的容身之所。若真大戰一場,且看我們能擒下你們幾個?。對方的態度看起來堅決,但明顯已經拿出談判的口吻,在試探自己的底線。許仙自然要好好跟他討價還價一番。

    白素貞不願意多做殺孽,那許仙無論如何也會接受這個賭斗的主意,但這種心態自然不能被對方察覺。

    兩人唇槍舌劍了一番,終于敲定了賭注。“我們若敗了,就答應在百年之內不再攻略太湖,若是勝了,你們也要在百年之內奉敖璃為王,不得背叛……一百年的光陰,對一個凡人來說就是整整一生,但對一個妖怪來說,就不過是其中一部分。確實算不得苛刻。

    但許仙心中別有他想,一百年。足夠敖璃接手長江,再一統江南各大水系。實力的增長將是極為恐怖的,若是能在一百年中收復黃河。那天下水域皆歸于她。這幾個妖怪,到時候還能去到哪里呢?

    黃衣道人微微念叨“敖璃嗎?”這小女孩竟然也是龍族,不過年紀不大,不足為慮。便召出所有水君,而後雙方各自立誓,許仙上前一步道︰“好,你們哪一個先來?”

    黃衣道人卻說要先行退去。商量一下次序,到時候再來邀戰。這也是雙方商議好的。輪流出來邀戰,對方必須接受。

    水面又空了下來,白素貞道︰“漢文,可我們只有四個人啊!”

    許仙笑道︰“我們三個各勝一場就夠了。若是小青敗了,到時候我再操控著龍軀斗上一場用成年巨龍的身軀在水中玩命攻擊沒有要害不會疲憊,不信對方哪個能擋得住。

    小青不滿道︰“為什麼我會敗,我看是你會敗才對。許仙沖她微微一笑,小青氣惱的別過頭去。

     敖璃也蹦蹦跳跳的湊上來”“笨蛋許仙,為什麼不讓我上。我很厲害的哦。”

    許仙摸摸她的腦袋,道︰“先在後面歇一歇,有你耍威風的時候。”無論再怎麼說要她去經歷風雨。但真到了這種時候,又怎麼可能放心的下。

    雨又大了起來,交織在天地之間。 敖璃吵鬧著一定要出戰,惹得白素貞來哄, 敖璃只是不依。許仙神秘的道︰“你是秘密武器啊!”

    敖璃一呆。道︰“什麼是秘密武器?”

    許仙道︰“就是最厲害的。要放在最後面啊

    許仙好不容易把 敖璃哄住,這時湖面上忽然出現一點紅影,凝眸一看。只見一個嬌媚的紅衣美婦襝衽道︰“奴家來領教公子的手段。”一雙如水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許仙,嘴角含著銷魂攝魄的媚笑“公子好個相貌。”

    白素貞和小青一起望向許仙。白素貞皺眉小青逼視,讓許仙一陣撓頭,敖璃扯著許仙的衣袖嚷嚷道︰“不許去!”

    只因許仙在某些方面,前科嚴重。

    許仙無語道︰“你湊什麼熱鬧。”

    面對二女懷疑的目光,許仙痛心疾首的道︰“你們要相信我!”

    小青“哼”了一聲,轉過頭去。敖璃道︰“許仙大色狼,一定敗給人家

    白素貞柔聲道︰“恩,你去吧!”許仙大是感動。卻不想她接著道︰“輸了就不用回來了。”讓他險些一頭栽進水里,回頭幽怨的望著白素貞。

    白素貞為他整整衣衫,笑道︰“好了,同你開玩笑的,快去快回, 許仙抖擻精神,一踏步離開龍軀,自有雲氣生于足下,向著那紅衣美婦迎了上去。心中念起這美婦的信息,號稱菡萏大王,又叫菡萏夫人,本身是太湖中一截紅藕。精于幻術媚術。但本身的戰斗力並不如何強悍。

    紅衣美婦轉身便走,伸手招道︰“公子來啊!”

    許仙感覺身後的目光又尖銳了一些,抹了抹頭上冷汗,駕雲直追上去。雨幕之中,水面上霧氣朦朧,那紅衣美婦的身影也時隱時現,許仙追出不知多遠。忽然覺得周圍景色一變。

    四下一望,哪還有陰風晦雨,波浪連天。唯見陽光燦爛,荷葉無邊。仿佛陽春三月的時節。不知不覺間已經身陷幻覺之中。

    春風拂面。花香撩人,許仙不由心中贊嘆,這幻術做的確實精致。乘著雲彩行了又行,卻唯有無邊無盡的荷葉,與含苞待放的朵朵紅蓮,哪里還尋得到那菡萏夫人的蹤跡。

    許仙干脆停下,微微一笑。心中已有了對策。就在此時,水上含苞的荷花,忽然一齊開放,無邊無盡碧色在轉眼之間就化作了無邊無盡的艷紅,濃烈的花香逼人而來,嗅之神昏。

    每一朵荷花之中,都坐著一嬌小女人,細看卻都是那菡萏夫人“生漢披薄紗,玉體隱現,做出不同的撩人姿態,觀之意動。菡萏夫人嘻嘻笑道︰“公子,快來找我啊”。鶯聲燕語,嬌糯無比,卻由萬人齊發,聞之魂離。

    這番變化在凡人眼中,真比神仙還要神仙。而這聲、這色、這香,只是嘗得一樣,便使人神昏志聵,不能自己。

    許仙卻深吸一口氣,哈哈大笑起來。大雷音運于其中,荷塘之上雷聲滾滾,使得這無數菡萏夫人花容失色。

    真正的菡萏夫人藏身于萬千蓮花之中,卻並不驚慌,心中不屑道︰“笑幾聲便可破得了千蓮陣嗎?今日便要困你在這里,看你能支持多久。這幻術陣法並無一絲一毫要攻擊人的樣子,菡萏夫人亦不會主動攻擊。卻如人間的種種紙醉金迷一樣,能夠一絲一毫的消磨掉局中之人的志氣。

    許仙笑罷,從袖中取出一物。非金非玉卻晶瑩透亮,正是那照心境的碎片。照心境的光芒對于妖怪並無任何作用,但對破幻方面卻有奇效。不過想要發揮照心境的這種能力,非得日月之力才行。許仙出馬正是克制于她。但菡萏夫人自以為是天下男子的尅星,卻不料正撞到槍眼上。

    許仙捏著照心鏡的一角高高舉起,銀色的月靈之力注入其中。鏡片閃耀出銀色的光芒,湖面之上升起一輪明月。月光照耀之處,一切景物都在扭曲變幻。

    菡萏夫人大驚,只覺靈力被迅速的消耗,卻沒想到許仙竟有如此異寶。

    銀光忽的收斂,凝聚成一點,握在許仙手中,猛然地一劃”這副陽春三月,荷塘碧色的圖景就被撕開一條縫隙,露出一線烏雲暴雨的太湖,卻又迅速的縫合起來。

    菡萏夫人“啊”。的一聲痛呼,仿佛杜鵑泣血。

    許仙手上卻絲毫不停,連畫了幾下。

    “啊不要”啊”蕩人心魄的痛呼聲連連響起。

    許仙很是無語,想起一些動作電影,這樣劃下去雖然必勝無疑,但似乎有點變態的嫌疑。

    “公子就如此狠心嗎?奴家認輸還不行嗎?”一聲幽怨淒婉的呼聲,荷塘之上不知何時出現一座小小的水榭,水榭四面輕紗籠罩,隨風飄揚,隱隱約約見得中間一個模模糊糊的窈窕人影,那聲音就自水榭中傳來

    既然找到了正主,許仙停止施為,飛身水榭之中,撥開紗帳,菡萏夫人正在其中,只是看到其中的情景讓許仙也不禁愣了一楞。

    菡萏夫人半躺半坐于竹簟之上,雙手捧著心口,皺著眉頭似乎還在隱隱作痛,輕薄的紅紗裹著嬌軀,露出許多肌膚。仰起頭來望了許仙一眼,似怨非怨。似愁非愁。“公子,奴家方才好痛啊!”

    許仙點點頭道︰“知道疼就行。投降吧,大媽。”就是沒有這片照心鏡。他也有取勝的辦法。只是會麻煩的多,幻術之道就是這樣,像一把堅固而復雜的鎖。有鑰匙的人只需要插進去輕輕一扭,沒有鑰匙的人拿把鋸子也不一定能鋸開。

    菡萏夫人額上青筋一跳,大媽!落到老娘手里,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口中柔聲道︰“奴家本就不願與公子為敵,如今既然已經敗了,任憑公子發落,不經意的扭轉一下身軀。甚是撩人。

    許仙有些犯難,這該怎麼整呢?打昏,拖著毛帶走?“這樣吧,你先把陣法撤了,然後跟我回去認個輸。就放了你。”

    菡萏夫人柔順的道︰“但憑公子吩咐,但奴家還有一個心願,還望公子成全。”半跪著支起身子奉上一杯酒水。

    酒香撲鼻,但許仙當然不會腦殘到喝下去,不耐煩的道︰“快撤去幻境,不然我就繼續了”手中晶片銀光一閃。

    菡萏夫人道︰“此處雖為幻境,但奴家卻是真的啊,而且絕無外人打攪,也不會有人看到。才厚著顏面說出這等話來,奴家對公子一見傾心,唯願自薦枕席,以後成了那位敖璃妹妹的屬下,還望公子多多照應才是

    這話說的入情入理,露出想要依附的姿態,就是世上聰明男子也難免動念要和她雲雨一番,殊不知在幻境中本心一昧,就再難清醒,只能由她擺布。

    到時候她只要悄悄褪去真身以幻術相替代。保證許仙連她的毛也摸不到一根。

    許仙心中淚流滿面,穿越這麼多年了,終于遇到倒貼的了。菡萏夫人心知還要加把勁兒。暗道︰便宜你小子了。湊身上去想貼在許仙身上。卻沒想到許仙猛地後退一步。讓她貼了個空,驚訝抬頭。

    卻見許仙握住照心鏡道︰“我娘子交代了,快去快回。我數三聲,撤去幻境,不然劃死你。”一雙眼楮卻是清明如水。

    菡萏夫人眨眨眼,媚笑道︰“大丈夫三妻四妾不過是尋常。而且這里你娘子又看不到,再說。奴家也未必不如你家娘子。許仙高聲道:”一,我已於她有太多虧欠。二,大丈夫不欺暗室。三,大媽!妳差了她十萬八千里。

    許仙數完三聲,菡萏夫人還要胡纏。許仙一咬牙一跺腳,銀光乍現劃出一道道暗色的軌跡。菡萏夫人在地上痛的打滾,卻還有意無意的扭動著豐滿的身軀,不肯撤去幻術,想做最後的掙扎,只要許仙心軟,她就有可乘之機。…”許仙心中是有此不忍,額。還有點變態快感,但手上還是不停。菡萏夫人終于支持不住,撤去幻境,又回到太湖昏暗的風雨之中。

    許仙四下一瞧,巨龍就在水面的不遠處,白素貞與小青正翹首觀看。原來不知什麼時候。竟又飛了回來。想必是這菡萏夫人做了手腳。

    許仙就算他沒什麼非分之想。也是出了一身冷汗。這菡萏夫人好深的心機,好毒的計謀,若是他真的起了色心,想玩什麼翻雲覆雨,那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菡萏夫人又恢復原本的裝束,一襲規規矩矩的紅衣。和幻境中那個衣著火辣的妖媚夫人判若兩人。恨恨的望了許仙一眼。忽然拿出一秉蓮蓬,自蓬頂射出九顆冰藍色的蓮子。這蓮蓬是她自修出的一樣法器,不用任何準備。突然用出來,端的是防不勝防。射出的這九顆蓮子都包含著寒冰之力,中者立刻被凍成冰坨。若是許仙迷醉在幻境之中,失了防備之心,立刻就能嘗到什麼叫冰火兩重天。

    許仙卻早在覺遠處知她有這一招,時時刻刻防備著,揮起追星劍連鞘一撥,卻將這九顆蓮子全部撥開,飛散在湖水中立刻凍成幾團斗大的冰坨子,而且還在不斷的擴大。

    許仙本來想收復菡萏夫人為敖璃所用,才一直沒有下重手,只為來日好相見。但她竟然用這樣的毒計來算計自己,也不由生出怒氣,追星劍不停。往在菡萏夫人頭上點去。

    植物類妖怪一般戰斗力都不會太強,特別是近身搏斗能力更是弱項中的弱項。菡萏夫人亦未能脫出這個常理,根本躲避不開,就被擊中額頭。雷霆之力沿著劍身傳遞,登時將她擊昏過去。

    許仙提著毛提了回去,丟在大鱉的背上,敖璃忙讓手下捆了,卻又問道︰“什麼是娘子?”

    許仙道︰“大人的事兒小孩兒別管。”讓敖璃瞪了他好一陣。

    許仙回到龍頭上小青責難道︰“明明能夠速戰速決,偏偏浪費那麼多時間。同這樣不知羞恥的女人有什麼好說的。但碧眸中,對于許仙的表現還算得上滿意。卻忘記了當初自己主動獻吻時的情景。

    白素貞略含羞意的道︰“你並沒有虧欠我啊!”伸出玉手主動握住許仙手,顯然對許仙那一番話很是受用。他雖然多情了些,但總不是個好色無度的浪蕩子弟。

    小青看不得他們柔情蜜意。一踏龍頭,飛身而起。道︰“你們里面是不是有個絨螯大王,快快出來受死,卻是輪到他們叫陣了。

    離許仙他們不遠處的深水洞府中,蟹兵向那身材極寬的壯漢報告道︰“不好了大王,菡萏大王被捉了。現在對面正向大王您邀戰呢”。

    眾怪臉色各異。七嘴八舌的道︰“這沒用的家伙早知不讓她去了。”但顯然沒有誰會關心菡萏夫人的處境,黃衣道人約定賭注的時候,也有意沒有將俘虜問題算在其中,甚至巴不得多被抓走幾個。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這些人就是守住了今日,怕也守不住來日,最好能夠趁機清除異己,在這百年之中將水域連成一片。成為真正的太湖水君,才有些許機會。現在的情況對他來說未必不是一個機會,打破一直以來的僵局。

    絨螯大王站起身來,道︰“你們慢慢商量,我去教她。”一踩湖底,猛地躍出水面。聽聞小青正在叫罵,登時大怒,喝道︰“來試試你蟹爺爺的一對鐵鉗雙手一合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小青笑道︰“看本姑娘將你蒸了吃,繡鞋踏在水面。一按身姿,靜如滿月之弓猛地向絨螯大王攻去,動如離弦之箭。比之和許仙比斗時。更是快了許多。

    許仙不由想起這絨螯大王的信息。原形乃是一只絨螯蟹,俗稱就是大閘蟹。青黑色的外殼十分堅硬,並不使用任何武器。但一對巨螯更是專門修煉過,可大可小靈便無比。

    許仙回頭望望還在昏迷中的菡萏夫人,心道︰若將這太湖七怪全捉了,蒸的蒸,炸的炸,切片的切片,真是能湊成一席上好的湖鮮。

    小青這直來直去的一擊,絨螯大王以手輕易擋住,然而立刻察覺毫不受力,小青狡黠一笑,秀裙揚起,絨螯大王還未反應過來小腹就吃了一擊,他一身烏青硬殼,這里卻是他的弱點。

    許仙微微一笑這傻丫頭也知道用計了。

    絨螯大王劇痛之下頓時紅了眼。蠻橫的硬是分毫不退,雙手攥成一個大錘,化作一片黑影猛地砸向小青。眼見小青閃避不開,她卻以一個詭異的扭動,硬是避了開來。

    巨大的水花猛地炸開,飛濺出數十米。許仙和白素貞相握的手都是一緊。小青退出數丈外。也有些驚魂未定。那一下若被擊中。真非得受重傷不可。她原本想欺絨螯大王反應不快,但那一雙巨螯的度卻是快的驚人。不由收起了小視之心。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小青跟絨螯大王都不用法術。站在水面之上。展開近身戰。水面上連連爆出水花。

    絨螯大王身寬體大,反應不夠靈便,連連挨打。但一身青殼卻委實夠硬,除了小腹之外,其他地方任憑小青擊打,都是毫髮無傷。他一雙巨螯,雖然攻擊力強悍,但小青身材嬌小甚是靈活柔韌,每每能夠避過

    這一陣也是許仙算計好的。以快打慢,以柔勝剛。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能夠取勝。

    無論再怎麼好的防御。也會有弱點,而且久守必失。轉眼之間,小青已經第四次擊中絨螯大王的小腹,猛力一踏向後飛去,想要拉開距離整頓攻勢。她已嗅到一股腥味,只要再來幾次,這死螃蟹就支撐不住。許仙已經勝了一陣,她可不想比他差。

    然而當她遠遠的飛出絨螯大王的攻擊範圍,絨螯大王一雙烏青的大手忽然一長,化作一對巨螯向小青鉗去。這正是他壓箱底的特技。

    小青身在半空之中無從借力,電光火石之間就是想要飛翔也來不及。眼看就要被巨螯攔腰鉗中。

    許仙覺得自己的心一下被提到嗓子眼,卻見小青微微調整身形。將身體的柔韌揮到極致,以一個對折的姿態避過這一鉗。只聽“啪。的一聲,巨螯在她眼前咬合。剪斷了幾縷髮絲,她毫不猶豫的往這只螯上一踏,身體猛的下墜,避過了另一只巨螯,成功觸水。

    許仙這才將心放回肚里,半息之間,卻在勝負乃至生死之間打了個來回,除了小青本身的反應外,更是因為提前知道了絨螯大王有這麼一招,有所準備才能避過。現在就是決勝之機。

    小青剛一觸水,卻停了,不停的發力向絨螯大王小腹攻去。這一次只要一擊就夠了。

    絨螯大王的恐怖防御力不僅僅是因為殼子的硬度,更是其中貫徹的水靈之力,在它發動大螯。攻擊力達到極致的時候。也是他防御最為薄弱的時候。只要能在這時擊中要害。便可一擊必殺。

    小青身子前傾幾乎與水面齊平,化作一只青色的長箭,射向絨螯大王的要害之處。然而絨螯大王的眼楮中閃過一道狡詐的光,使人不能相信這樣一個蠻橫之輩竟也有這樣的表情。

    許仙大覺不對,想要出聲提醒卻已經來不及。

    絨螯大王張開大嘴,口中光華閃爍,冒出無數氣泡,湧向小青。一直肉搏的他竟然懂得這麼一招法術。

    白素貞驚道︰“葵水神雷!”

    小青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氣泡及體,而後破裂,發出無數轟鳴的巨響,交疊在一起,震耳欲聾。

    小青吐出一口鮮血,飛了出去,許仙飛身接在懷里落回龍頭上,脫下長袍裹住她的玉體。

    虧得道行不低,小青昏了一下就清醒過來。卻是心中大惱,掙扎著道︰“我還能再戰,卻被許仙緊緊抱住,高聲道︰“這一局算我們敗了

    小青身體一陣劇痛,又虛弱的厲害,勝利在握的時候輸了比斗,又等于敗給了許仙,令她懊惱的幾欲落淚“誰說我敗了,我沒敗。許仙,你放開我。”

    白素貞已經上前為她醫治,隨著一股暖流的湧入,她終于明白結果無可挽回,穩定了一下心神,閉上眼楮,惱道︰“你個烏鴉嘴,這下被你說中了,你要笑就笑吧”。

    小青感到臉頰一熱。睜眼卻見,許仙摸著她的臉頰,目光充滿了憐惜。她心中仿佛打翻了什麼東西似的,眼圈莫名一紅,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咬了咬嘴唇才抑住心緒。然而他卻將她交給姐姐。站起身來道︰”絨螯大王,你敢與我一戰嗎?”

    絨螯大王正拍拍手,得意洋洋的想要離去,聞聲卻又立住,道︰“我已經贏了這場葵水神雷並非真的雷霆,而是以水靈之力修煉而成的一種法術。威力極大。是在上次太湖一戰之後。他才修煉而成的,就是為了彌補自己攻擊時的漏洞。今日果然奏效,由不得他不得意。

    小青靠在白素貞懷里,忙阻止道︰“你,你別去,你不是他的對手她憑著蛤蟆精的內丹積累起的道行,才沒有受太重的傷,許仙卻未必抵擋得住那葵水神雷的威力。這一戰卻也暴露出小青的不足之處,空有一身道行但因為沒有歲月的積累,也沒有修煉出自己特技如白素貞的氤氳之氣。

    許仙卻看也不看小青,而是昂然道︰,“與賭斗無關。我只問你。敢與我一斗嗎?。他只怕回頭看小青臉色蒼白的模樣,就壓抑不住心中的怒氣。這種怒不只是沖著絨螯大王,更是對著自己,次序都是由他安排。

    小青望著他的背影。第一次,他無視了自己,心里不但不怒,還有一點高興。他握劍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是因為自己嗎?

    絨螯大王猶豫起來。他雖然蠻橫,但是不蠢,何必接受這樣無謂的挑戰呢?這時黃衣道人湊上來低語了幾句,“這小子道行不夠,定然接不下絨螯大王你的葵水神雷,你若能重創于他。便可大大殺了他們的士氣。今日大戰的第一功臣,非絨螯大王你莫屬啊!就是貧道心里也是佩服的很

    絨螯大王的小眼楮轉了幾轉,爽快的道︰“好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98
發表於 2012-1-29 14:46:1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七章  如龍



黃衣道人嘴角勾起一絲微笑,轉身投入水中。只要重創了這人,那白衣女子定然還要耗費功力進行施救,又能為他們增添一些優勢。這白衣女子,委實是他心中最擔憂的一個。

    而這少年公子雖然有一些奇異的法器,但看起來道行並不如何高深,而且不是水族,在水上定然有許多限制。不過腰間之劍似乎不是凡品。最好同這螃蟹拼個兩敗俱傷,事後容易料理。

    絨螯大王方得大勝,又被黃衣道人贊了幾句,志得意滿迎向許仙,心道︰“不過是個人而已,在水上怎麼可能斗得過自己。”

    他卻不知,許仙神魂中的水星已經閃耀到極致,放棄了駕雲就那麼站在水面之上,仰起頭只見漫天雨幕垂成雨絲,而風卻更大了,嗚嗚的穿過湖面帶起一陣陣浪濤。

    許仙緩緩抽出腰間的追星劍,劍身上閃耀著銀藍色的光芒。

    不等把劍完全拔出,踏步、近前、揮劍,長達丈余的銀藍色的劍芒,寂靜的揮開了面前的一切,仿佛一輪勾月沉于深潭之中,安靜而沒有瑕疵。

    憤怒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了,許仙此刻的心境,亦靜如秋月。

    絨螯大王心中警兆大生,本能以手一格,劍光被摶住,他松了口氣,但手上刺痛讓他心中一凜,烏青的手上竟然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這是什麼劍!?”這雙手是他特意修煉過的,乃是全身最堅硬之處,若是此處都抵擋不住這把劍,那若被刺在小腹上,定然會能被刺破。

    許仙不答,劍光被擋住的那一瞬間就碎散了又凝聚,再一次蕩開了新的軌跡,口中只輕聲道︰“兵。”月靈之力與水靈之力完美的融合、注入劍中,劍的魂魄也回應著、悅動著,劍芒陡然伸長至三丈,劍芒卻更加凝練,宛如實質。

    絨螯大王大吼一聲,雙手再次化作巨螯,向著追星劍嵌去,只要能奪下這把劍,哪怕是敗了也值了。

    劍光如流水傾瀉,毫不遲疑。絨螯大王雙螯一鉗,然而劍光立刻碎散,真正的追星劍卻只在許仙手中。而絨螯大王的虎口裂開一道深深的口子。

    許仙踏著水波,長劍劃出一圈圈輪光。在這疾風驟雨的太湖之上,劍鋒所及竟然有一種月夜般的寧靜,在不知不覺間真正的融匯了《猿公擊劍圖》中所記載的劍道。

    他本就不是什麼天賦奇才,于武學一途也一直是照本宣科,按著《猿公擊劍圖》上的記錄一板一眼的使出來,劍法雖然精妙,但由于沒有專門的指導與足夠的積累,真要論對于劍道的理解,甚至未必及得上青鸞。

    然而今時今日,他終于對于這劍道,有了一些自己的體悟。絨螯大王在劍光之下左右支拙。手上不一會兒就留下了十幾道深痕,疼痛鑽心卻更激起了心中的蠻橫,合身上前大手化作巨螯,不顧揮來的劍光,直取持劍的許仙,一心要將許仙夾成兩半。

    巨螯夾中許仙的同時,許仙的長劍亦在絨螯大王的身上劃過,噴灑出大股青色血液,從左鍵到右腰留下一道深深的傷痕。

    絨螯大王一陣劇痛,卻反唇獰笑起來,正如他所料,這一劍要不了他的傘,而他這一鉗就要要了許仙的小命。

    “許仙!”小青猛地從白素貞懷中支起身子。

    然而隨著一陣金鐵交鳴之聲,絨螯大王驚恐的現,自己的巨螯競然無法咬合,身披銀色戰甲的許仙,看也不看腰間的巨螯,再一劍就要取了絨螯大王的性命。

    絨螯大王一招棋錯,已是身負重傷,眼看那恐怖杓劍光再一次飛來,張口再一次吐出“癸水神雷”,巨大的水濤中,劍芒被炸的粉碎。絨螯大王身體一虛,轉身就要遁水而去。一入水中,他才松了口氣,那把劍實在太可怕了,胸前的傷口到現在一點都沒有恢復。

    就在他想要遠遁的時候,一道白光閃過水面,“打雷了嗎?”這是絨螯大王最後的念頭。

    原來許仙憑空畫就了“五雷符”,雷霆化作龍形鑽入水中,將絨螯大王擊昏過去。許仙伸手將他撈起來,丟在巨鱉背上,一揮手貼上數道定身符,方才回到龍頭上。

    小青撅著嘴道︰“不過仗著寶劍,有什麼了不起的。”心中卻湧動著莫名的滋味。

    許仙見她氣色好了許多,才放下心來。剛才沒有心情,此刻才注意到,方才受那一擊,讓她的衣衫破碎了許多,原本的青色長裙變作短裕。雖在長袍包裹下,但她大大咧咧的,還是露出

    修長的玉腿,細膩優美的宛如象牙雕成。

    小青破天荒的臉紅了一下,裹了裹長袍,轉過頭去。白素貞白了他一眼,他也轉過頭去,清咳兩聲。

    這時那黃衣道人卻又升上水面,微笑拱手道︰“貧道要向那位敖璃大王挑戰。”絲毫不為絨螯大王被擒感到憂心,只是心中暗暗驚異追星劍的威力。如今的局勢正是他算計好的,對方顯然對自己這方的底細比較了解,而自己的實力在眾水君中卻不是最強的。那白衣女子多半不會找上自己,但為防出現意外,他還是選擇第三陣出手,直指看起來最弱的敖璃。

    許仙本來就打算讓敖璃壓陣,這種情況讓敖璃避戰就好了,但如何說服敖璃無疑是件令人頭痛的事,沒等他想到主意,敖璃卻先行一步踏上龍頭,道︰“好!”轉頭沖許仙眨眨眼道︰“笨蛋許仙,別想把我隔過去啊!”

    許仙卻不由一愣,眼前的敖璃不知何時換上了一身銀色的貼身鱗甲,勾勒出嬌柔的身姿。烏黑的青絲卻變作了銀白,隨風亂舞。一雙亮金色的眸子閃耀著金屬的光芒,頭上還生著一對小小的龍角,可愛中更帶著幾分威武。

    許仙沒想到熬璃竟能識破自己的用心,在一眨眼的功夫,面前的熬璃忽然像是長大了些。少了些頑皮與嬌癡,多了些英武與沉穩,竟然真有幾分王者風範。而且銀金瞳的模樣,更現出一種奇異的俊美。

    白素貞和小青望著熬璃,也是滿眼詫異。沒想到那個似乎永遠長不大的小女孩還有這樣的一面。卻不知熬璃的北上之旅,絕不像她們想象的那麼輕松。

    在她們離開的選段日子里,熬璃獨自一人在水中戰斗,她從不要屬下助陣,更沒有利用錢塘江的豐沛水力作為助力。反而放棄所有依仗,只以本身的力量挑戰了,這一路上不知多少精怪,才來到這太湖之中。

    就算這些河流中沒有特別強悍的精怪,但年紀幼小又經驗不足的她,有時還是難免會被傷到遍體鱗傷。但這些事,她卻不曾向任何人言及,唯有以龍的驕傲面對所有磨難。在這一步步的前行之中,默默體會著父輩祖輩所走過的道路。

    敖璃旋了一圈,得意洋洋的道︰“還不錯吧!”這身軟甲是用在戰斗中剝落的龍鱗編綴而成。

    望著那身耀眼的鱗甲,許仙似乎明白了什麼,點了點頭道︰“別逞強,有我們。

    熬璃呲牙一笑,躍入水中,道︰“大泥鰍,來吧!”

    黃衣道人皺眉訂正道︰“是黃鱔!”雖然他並不喜歡這個原型,沒有劇毒,沒有甲冑,沒有利爪,渾身找不到一樣可以修煉特技的地方,但這就是他的原型。相比而言,龍的角,龍的爪,龍的鱗,巨大的身形乃至那種先天的御水能力,簡直算是完美生物。

    龍與鱔,一個是天生的皇帝,翔于九天,游于四海。一個是天生的貧民,游于淺水,鑽于污泥。但他不服,龍又如何?

    熬璃轉頭問道︰“真的是黃鱔嗎?騙人的吧!”

    很是無語的幾人一頭道︰“真的是黃鱔。”剛才同你講精怪信息的時候,你在腦袋放在哪里啊?

    熬璃轉過頭去,對黃衣道人道︰“來吧,大泥鰍。

    黃衣道人腦袋青筋一跳,“是黃鱔。”

    熬璃揚眉道︰“本王喜歡這麼叫,你咬我啊!”

    黃衣道人心中一怒,隨即警醒,怎麼被這小丫頭挑動了怒氣,莫要亂了陣腳,陰溝里翻了船,就微笑道︰“小丫頭,隨你怎麼叫。只要你記得,貧道號稱黃龍大王。”

    空氣中的水靈之力忽的密集起來,迅向黃龍大王身邊凝聚,這就是他的特技,“操縱水靈”,不是特技的特技。他號稱黃龍大王,就是自信對于水靈之力的操縱,比之真龍,亦不遜色。

    熬璃笑道︰“明明是泥鰍非要往龍上說,你這叫攀龍附鳳,附庸風雅,好不知羞。”手下卻是同樣施為,這黃龍大王實為她所遇到的第一強敵。

    在敖璃與黃龍大王的干擾之下,方圓數十里的水靈之力都在不斷的湧來。

    真龍與偽龍之間的決斗。

    烏雲如墨,雨下似潑,或有雷霆在雲層中閃現,出聲聲怒吼。

    似龍!借著這雲,借著這雨,借著這湖,以一己之力撥動整個自然。 為龍!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199
發表於 2012-1-29 14:47:3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八章  天雷



   寒山寺中,方丈法源今日並沒有在房中坐禪,而是走到屋檐下與弟子覺遠相對而坐,品茶觀雨,這樣的大雨讓他們也感到一陣舒適。

    法源忽然望向西方,目光似乎穿過了無窮的雨幕,露出思索的神色。

    覺遠添了新茶道︰“該是那條黃鳝,這些年不見,他的御水能力又強了,黃龍大王四個字倒也不全是吹牛,當年可給我造成不少麻煩。”

    法源卻道︰“還有一個?!”

    覺遠達道︰“定然是那白素貞,就是弟子怕也勝不過她。”心中卻感到有些不對。白素貞的法力不止于此吧!想擒那黃鳝還不是手到擒來,何需這樣的陣仗。

    法源道︰“不必妄自菲薄,當年你斗太湖七怪的時候,可是孤身一人。”提起這些往事。他面上也露出一絲和藹,對這弟子,他確實滿意的很。特別是以一敵七的那股凶蠻勁。

    誰能想到,這甚是親切和氣的覺遠,當年竟然是水中一只巨妖,乃是魚怪口中,凶狠無比,同太湖七怪打了︰天三夜。差點做上太湖湖君之人。如今卻在這里做一個和尚。

    覺遠微笑道︰“是他們各懷心思,相互制肘。才讓弟子有可乘之機。”當日他攻下太湖之後,一老僧找上門讓他皈依我佛,他正是正在志得意滿之時,如何肯依,卻被那老僧一招制服,只得皈依門下。

    那老僧正是法源方丈,但覺遠這些年來專研佛法頗有所得,卻消磨了不少戾氣。而且投入佛門之後,改變了修行的法子,對于太湖也就沒那麼需要。更重要的是,跟隨法源也開闊了眼界,眼光已不只限于太湖。或許有一日。也可像師傅那樣,漫游四海,看看這天地之間,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世界。

    太湖之上,熬璃四周蔓延著藍色的暈光,這是水靈之力極為凝聚時的現象,足有半畝大而黃龍大王周身的暈光卻還要大的多,接近一畝,只是顏色比之熬璃略淺一些。

    黃龍大王不由在心中感嘆,龍就是龍。但他並不擔心,數量的差距足以彌補質量的不足。他們都沒有選擇在第一時間攻擊,而是先凝聚水靈之力,比較的卻是各自水靈之力的凝聚能力。

    黃龍大王的質量略差,但數量遠勝,凝聚水靈之力的度也快上不。

    雨落如暴,濁浪活天,雷聲轟鳴。

    但水面之上卻有一絲奇異的平靜,仿佛在等待一場更大的風雨來臨。白素貞、許仙青都不由屏住了呼吸,默默祝福著水面上的熬璃。而在深水之中,亦有無數雙眼楮,觀看著、等待著!等待著這場決定太湖歸屬的大戰決出結果。

    無數信息在深水之中以隱秘的方式交流。“黃龍大王好強啊。”“那是龍嗎?贏了。大王威武。”

    湖中水怪忽然一散,兩個。人影自水底浮了上來,卻是太湖最後兩位水君︰一個不到一尺高的銀衣小人與一個級大胖子

    銀衣人對身邊的胖子道︰“烏狼大王,那家伙竟然隱藏實力,還留下難對付的給我們。了了此事,定要與他好瞧。”

    然而那“烏狼大王”卻只是鼓起大大的眼泡,望著那水面上的情景,仿佛沒有聽到身邊銀衣人的話似地。

    銀衣小人落個沒趣,惱怒在湖水中疾游走了幾圈。快如浮光掠影

    般。

    然而那“胖子”始終是一言不。

    一道雷光鑽出烏雲,天地間為之一白,而後才傳來轟隆的雷響。

    黃龍大王嘴角一動,身邊水靈之力的凝聚已經達到極致,足有十畝大他毫不猶豫的向前一堆,高達數丈的水牆帶著吞食天地的姿態,向熬璃撲來。

    然而此刻熬璃身邊的水靈之力卻還不過一畝,顏色卻比黃龍大王的要深的多。自從達到這個程度之後,她就只是不能的使之不斷凝練,卻不增加其數量。

    浪未至,風已達。撲面而來的勁風將熬璃的長高高揚起。露出精致奇美的面容。

    許仙心中一緊。這樣的巨浪避無可避,若被擊中,真和被七八層樓打在身上沒有區別,就算熬璃是龍族,身體強悍,且對水靈之力有很高的抵抗能力,卻無法抵抗其中最基本的“力”的拍擊。

    躲入水中?也不行。水靈凝聚到這種程度,實體的水反而會相互影響。除非用現在積累的水靈之力進行防御或者抵抗,但這樣的話,好不容易積累下的水靈之力,一下子就會被消耗的差不多,以後更是難斗!

    水牆快逾奔馬,且不斷的融入湖水與雨水,越湧越大越湧越快,轉瞬之間就離熬璃不過一丈,仿佛巨獸咬合,身在其中一種看不到邊際,天地為之傾倒的錯覺。

    熬璃只是微微一笑,並指如刀,自下而上。輕輕一劃。身邊的深藍色的水靈之力凝成一秉丈余長的巨刃,卻是形狀具備稜角分明,隨著她的動作將水牆破開。

    水牆在在她兩邊傾倒,激起福天的浪濤。女孩懸浮于水上。巋然

    動。

    許仙忍不住叫了一聲“好!”白素貞也露出欣慰的笑容,以巧破力,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不是經歷過許多實戰,絕對揮不出這樣一“刀”熬璃。真的是長大了。

    黃龍大王收起最後一絲輕視,身邊的水靈之力不斷化成巨大的刀槍劍戟砸向熬璃,然而熬璃每每能用比之小得多的東西將這些攻擊擊潰。

    但許仙卻皺起了眉頭,這樣一動不動的打“擂台戰”最終吃虧的還是熬璃,她的消耗還是要比黃龍大王大的多。但在身邊凝聚的水靈之力太多,行動上反而會受影響。很難快過水靈之力的攻擊。

    這時,砍向熬璃的一把巨大水斧,突然在空中凝結,化作一把冰斧。以水化冰。雖然耗費靈力,但水一旦凝成冰,就沒那麼容易被擊潰,且能形成更大的傷害。

    熬璃一皺眉頭。在面前凝成一面冰盾。“ 吧”碎響聲中,冰盾與冰斧一起碎裂。冰凌迸濺四射。熬璃卻退後十幾步,一道冰鋒滑過嬌嫩雪白的臉頰,沁出一點殷紅的血珠。她身邊的水靈之力登時少了許多,不足初時的一半。

    黃龍大王微笑道︰“果然是年紀尚經驗不足,犯下這種錯要將水凝成冰,就幾平能夠將熬璃水靈!力質量刺兌”勢宗全消除,真正的以力破巧。雙手一揮,無數冰箭在他身邊凝成,卻引而不,任由冰矛凝聚的越來越多,可以想象,萬箭齊時的場景。

    許仙幾乎要喊棄戰了,白素貞卻握了握他的手,道︰“再等等。”但她的手亦有些顫抖。

    “嗖嗖嗖”的破空聲中,冰藍色的箭雨洪流,擊碎了遮蔽的雨幕,湧向熬璃。熬璃猛地一踏水面,沖天而起。

    箭流自她足下穿過,然而黃龍大王不斷的制造新的冰箭,追隨著她的身影,攢射不停。箭流每每要觸踫到她,她卻憑著極快的度硬是拉開分毫的距離,只因身邊的水靈之力減少到能夠輕松控制的時候,不但不會影響度,反而會增加度。

    熬璃飛上高空。冰箭無力觸及那樣的高度,紛紛墜入湖水中。

    她飛到黃龍大王頭頂,亦做出許多武器,自上而下攻擊黃龍大王。

    黃龍大王冷笑道︰“想跑嗎?”亦隨之飛向空中。雖然身邊的水靈之力還有些遲滯。但此時他已是勝券在握,自然要乘勝追擊。

    黃龍大王追擊著熬璃不斷升空,熬璃卻用僅存的水靈之力,慢慢凝聚出一顆巨大的水球。

    許仙不禁微笑。熬璃還是孩子氣,只要把這個丟出去,一定能擊中黃龍大王,算走出一口氣。但實際作用,就不用奢望了。

    熬璃只手托起水球,微微一笑,猛地向黃龍大王砸去。水泡做的極大,度卻又極快。黃龍大王心中惱怒,卻干脆不閃不避,架起一面冰盾硬頂上去。

    水球毫無懸念的擊中黃龍大王,熬璃忽然道︰“冰!”水球迅凍結將黃龍大王冰封在其中。包含著她剩余的全部水靈之力的水球,竟還有這個,後招。但哪怕冰住了黃龍大王,也只是短時間內限制住了他的行動。

    然而熬璃面目肅然,一手忽然往烏雲密布的天空一指。“天!”雲層中雷霆猛地一閃。“雷!”往下面的冰球上一引。“殛”。

    黃龍大王心中警兆大生,全力出手之下只用三息就破開了冰封,然而三息時間已經足夠熬璃做好所有的準備,當黃龍大王破冰成功想要閃避的時候,卻忘了世上有一個比喻叫做迅若雷霆,那是過了反應能力的度。

    一道熾白色的雷光貫穿天地,雖談不上任冉形狀。卻遠比許仙的雷龍要粗的多,這是自然界本身的力量,本就越了世上一切修行者。

    黃龍大王來不及反應就被擊中,出一聲奇異的帶著顫鳴的嘶吼,渾身焦黑從天上落下來,“撲通”一聲落在湖水中。

    這一招乃是龍族秘法,需要湊夠了諸多條件才能出的“天雷殛。”但即使這樣。熬璃出這一擊,亦覺得渾身安軟,疲憊不堪,甚至無法繼續飛在空中,就和黃龍夫王一樣向湖中落去。

    許仙忙個上前將她接住,只覺得輕盈如羽,使人不能置信方才那樣一擊是她所。

    熬璃笑道︰“厲害吧!”連笑聲中也多了柔弱的味道。櫃與眼眸又恢復了平日的烏黑。

    許仙也不能不說一聲,“厲魯極了!”這一招的威力實在是太霸道了,與之相比,五雷符就如同小孩子的把戲。

    白素貞與小青也是交口稱贊小青心里微微有些不是滋味兒,這樣話,就只有自己敗了。連熬璃都勝了。內丹確實消化了。道行確實提高了,但突飛猛進所帶了的種種弊端,卻不會隨之消失。

    許仙笑道︰“這樣的話,我們必勝無疑。”只要白素貞再勝過一場,就大局已定了。

    深水中,被這一擊所震懾水怪們,這時才反應過來。

    “大王死了!怎麼可能打得過龍。啊。大王沒死,大王沒死!”

    湖面上一陣波濤。黃龍大王滿身焦黑的站在水面上,身子有些搖晃,一雙眼楮紅的嚇人,直盯著熬璃,嘶啞著嗓子道︰“我還沒輸!”暴雨分散了電流。而他本身還余下不少水靈之力亦抵御了不少雷霆之力,一下子被消耗殆盡。再憑著本身強悍的肉身,才將將抵御過去。

    然而熬璃已經疲憊不堪,隨時想要睡過去的樣子,確實無法再戰,只能認輸。嘟囔道︰“這樣都劈不死你。”

    黃龍大王道︰“你是算計好的嗎?”

    熬璃得意道︰“那當然了,不把你騙到空中凍住,怎麼雷死你。”卻對許仙輕聲道︰“我氣他呢!”她這圈套完全是臨時起意,甚至根本算不上圈套,正因為如此,才不容易防備。

    黃龍大王猛的嘔出一口鮮血,他自負多謀,沒想到竟被一個小丫頭給設計了。“好。你好!”

    這時,白素貞道︰“你去將那個蟒刀大王叫來。”

    穌刀大王,原型是一條刀魚,體型很但度極快,身如利刃,無堅不摧。其身體就如飛劍一般。刺客一般的角色,極難對付。

    一道銀光乍現,蟒刀大王自水中躍出,指著白素貞道︰“就是你嗎?可敢到水中與我一戰。”

    白素貞微微一笑,毫不猶豫的投入水中。驕刀大王化作一道銀光疾在她身邊,在水中的度比在空中的度還有快上幾分,想要攻擊白素貞,卻尋不到她的蹤跡,水中彌漫著白色的氤氳之氣。

    蟒刀大王拼命游動,想要脫出這片霧氣,卻覺得身體越來越遲滯。終于,一只素手自霧氣中伸出,將他牢牢握住,帶離了湖水。

    穌刀大王還沒季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許仙連貼了一打定身符,丟在鱉背上。實力的差距達到這種程度,任何的特技能力。都毫無意義。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00
發表於 2012-1-29 14:48:0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九章  最後一戰



   許仙幾人轉到大鱉背上,那條在水中沉默已久的赤龍,終於露出了爪牙。

    本該由白素貞來對付這烏狼大王,但那小小的刀魚對龍身卻有不小的克制,最終才排出這樣的順序。

    這最後一戰,就決定了太湖的歸屬。

    許仙將敖璃交給了白素貞,坐在大鱉的背上,緩緩閉上了眼楮,將精神完全投注到赤龍之中。活動一下七八丈長的身軀,掀起一陣陣波浪,雖然沒了內丹。但因為是水魂的緣故,再加上龍身本身的性質,所以對于水靈之力的感應並不差。

    如同一對熔岩火球般的龍瞳望著前方的烏狼大王,烏狼大王鼓著死氣沉沉的眼泡毫無畏懼與他對視。而後也化作一條四五丈大魚,一擺尾鰭徒然加向赤龍沖來。

    本以為成年龍的龍身在近戰的時候,能夠給其他漆生生物造成一定壓制,也就是所謂“龍威”但這烏狼大王似乎並不吃這一套。

    大魚上黑下白,圓圓滾滾如球一般,背上帶著許多白色的斑點,身上生者許多小刺,但這只是相對于它龐大的身體而言,這些小刺的長度足以地得當人間的刀劍。

    烏狼大王的原型乃是一條巨大的河豚。

    兩只巨獸帶著詣天的浪花與無匹的氣勢沖向對方,身體還未接觸,各帶起的水流卻在中間掀起巨大的浪花。

    烏狼大王一張大嘴露出鋒利如刀的鋸齒,赤龍亦集一聲怒吼。

    “轟”!仿佛兩列急行駛的火車忽然相撞。

    就是烏狼大王也難免昏了一下。赤龍調整身形卻用尖銳的龍角在烏狼大王的背上留下兩道傷痕。這是烏狼大王的第一個特技一厚皮。普通的河豚皮也是十分堅韌而厚實,曾被人用來頭盔,更何況是修煉已久的烏狼大王。

    然而許仙所操縱的赤龍,雖然完全失去了施法的能力,但卻多了一般生物都不會有的特殊的能力。

    因為赤龍本質上不過是許仙操縱的扯線木偶,所以無視痛覺不會眩暈,甚至沒有所謂的致命之處,只要還保持著身形的完整,就能不停的進行攻擊。如果有什麼可以作為類比的話,那就是喪屍。如同嗜血的喪屍一樣進行瘋狂的攻擊。不會恐懼,不會猶豫,不會痛苦的一喪屍龍。

    烏狼大王從短暫的眩暈中清醒過來,張開滿是利齒的巨口咬向眼前的龍背,赤龍避也不避。以彼此的噸個,在這種近身戰中,根本無從閃避,而是一口咬向烏狼大王的巨尾。尾巴對魚來說就同腳一樣,一旦受傷,必然影響其行動能力。

    尖牙彼此咬合,一時之間卻都無法破開對方的龍鱗與魚皮,或許會有劇痛刺激神經,但它們的眼中都無一絲恐懼,反而帶著一股冰冷的瘋。

    四只龍爪緊抓著大魚光滑的皮膚,但哪怕是腹部較為柔軟的地方,也如橡膠一樣堅韌。無法輕易刺入。烏狼大王沒有手腳,但身上的尖刺毫不猶豫的反擊刺著巨龍的身軀,這就是烏狼大王的第二個特技棘刺。

    但顯然無法刺破赤龍那龍鱗編成的鱗甲,龍的身體強度同樣強悍。特技無效。

    一起扭動著身軀。擺動著頭顱,只想要將尖牙更進一步。在這兩只洪荒巨獸的攪動中。方圓十里內的湖水都沸騰了。唯有牙齒,死死,咬住。從一開始,就是至死方休的死斗。

    菡萏夫人與絨整大王都已經清醒過來,同刀魚大王一起。緊緊的盯著這一幕,不由回想起烏狼大王的恐怖之處。本站斬地址已更改為︰腳聯凹鵬嵌請登陸圓讀

    當年太湖水戰。絨整大王、金錘大王鰓魚怪,烏狼大王三人都擅長近戰,上前頂住覺遠的攻擊,讓蟒刀大王尋隙偷襲,黃龍大王從遠處施法,菡萏夫人用幻術媚術進行干擾。浮波大王到處亂飛。

    結果開戰不久後。絨整大王小腹就吃了覺遠一腳,雖不致命卻心生恐懼,只顧自保。金錘大王也是欺軟怕硬、外厲內換。若非烏狼大王以不顧一切的姿態。死死的頂住覺遠。受下了無數攻擊,三天時間,太湖水怪組合早就不知被滅了多少次了。是當之無愧的太湖最強。

    菡萏夫人心中滿懷希望,“關鍵時候還是這胖子靠的住。龍又怎麼樣,這胖子可不只是皮厚而已。若非這家伙性格古怪人緣奇差,說不定在那一戰之後就成了真正的太湖水君。”

    雷霆暴雨之中。大魚與巨龍膠看著,雨水順著它們光滑而堅韌的鱗與皮沖刷而下,下面沸騰的是冰冷的鮮血。

    湖上驚濤駭浪。一時之間卻給人一種畫面凝滯的錯覺。

    但在萬鈞之力的咬合之下,再堅固的防御也有崩潰的時候,深紅色與深一湧出,順著雨水融入大湖!中,濃烈的血腥味就是雨水鏑沖刷。

    “轟”的一聲雷鳴,巨獸猛一擺,各自帶下對方一塊皮肉,沒有悲鳴,沒有嘶吼,只後被壓抑更深。再徹底釋放出來的瘋狂戰意。

    身軀分開,來不及咀嚼著對方的血肉,就吞食進去。不是為了洩憤。它們身上的恐怖傷痕以肉眼可見的度愈合。而且水靈之力本就有極好的治愈作用,而在這樣的暴雨之中。水的力量,統治了一切。

    巨龍的身體卻一陣抽搐小青驚道︰“河豚血有毒!”不止是血有毒。河豚身上的各處都帶著劇毒。河豚本身就是毒魚。

    就是普通的河豚也能輕易致人死命。而這種毒素經過特別的修煉之後,更加可怕。

    蟒刀大王冷笑,烏狼大王的血奇毒無比,融入水中就是一大片毒水。更何況是吃下這麼大一塊肉。

    然而一個聲音道︰“龍不怕毒。”熬璃呆著白素貞懷中,卻無絲毫睡意,眼眨也不眨的望著搏斗。命令道︰“全陣退後。”怕烏狼大王的毒血順水飄來。

    果然赤龍只是抽搐了一下就又恢復正常,再一次沖了上去。龍確實對毒素有很高的抵抗,無愧于完美生物的稱號,但任何抵抗都不會沒有上限。而如今赤龍的抵抗卻沒有上限,除非毒素直接融化他的軀體。

    赤龍的度比“烏狼”要更快一些。飛的在“烏狼”周圍游動,尋找可乘之機。但烏狼大王雖然看起來身體笨拙,身體卻是圓轉如意、十分靈活。不斷的調整身軀同赤龍對峙。

    赤龍繞著大魚迅的順時針旋轉,卻忽然一停,烏狼大王的尾巴受了傷,終歸是有一絲不靈便,被赤龍尋到了一個破綻,猛撲上去避開烏狼大王長滿尖牙的長嘴,緊緊的纏繞住它殺,無視防御的攻擊,而且同時能避開對方的攻擊。

    然而,烏狼大王猛地張開魚嘴,長鯨吸水一般將湖水吸入腹中,身體竟然一下子鼓了起來,變成一個球形。

    赤龍緊勒,烏狼猛鼓,兩種力量的角逐,龍骨“ 吧, 吧!”的作響,在一連串響聲中斷裂開來。

    赤龍軟軟的從烏狼大王身上脫落。仿佛沒了骨頭的蛇。對任何生物來說,脊骨裂開的結果,就是無法活動。就是電影中的喪屍,脊椎也是其弱點之一。

    被俘的三個水悄一陣狂喜,這樣就贏了嗎?

    然而赤龍還在水中扭動著,借由水流與肌肉的力量,扭動著。“啪啪啪”的咬合聲中,斷裂成一截截的脊椎,竟然有重新復位。

    菡萏大王目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這,這怎麼可能?”

    許仙不僅僅是個修行者,還是個大夫,對于大夫來說,接骨不過是初學技能。不過在劇痛之下,恐怕任何龍也無法完成那樣高難度的動作。但許仙可以。

    烏狼大王在掙脫赤龍的束縛後。卻並沒有停止吞食湖水。當赤龍接骨成功,它的身軀也大到了極致,徹底變成了一個球形,白色的肚皮透著淡淡的藍光,而後朝赤龍吐出一連串水球。

    水球呈半透明,只是球心卻有一點極耀眼的藍光,將整個水球照耀成藍色。這才是烏狼大王最強也是最後的特技。

    舉水神雷!

    白素貞心中一驚,這烏狼大王竟也會這一招。而且威力顯然要比絨整大王的要大的多。

    癸水神雷的本質和許仙的水魂一樣。都是花費大量時間經歷,用水靈之力煉制出來的一種特殊物質。平日存于體內,需要的時候就可以出。卻是一次性物品,除了戰斗之外沒有別的用處。

    而且煉制舉水神雷是會影響修行,不是經常戰斗,根本不會儲存。白素貞雖知道煉制的方法,但她一心修行,且素無害人之心,就從未煉。

    赤龍拼命的扭轉身軀,躲過頭三顆葵水神雷的攻擊。

    但“轟轟轟”三聲巨響合成一聲。在烏狼大王的操縱下,這三顆神雷在它身邊引爆。巨大的波動使赤龍一時之間無法穩住身形,就被隨後而來的神雷連連擊中。

    爆炸聲連連響起,第一次爆炸只削去赤龍身上一層藍光,但最後一次爆炸卻帶走了赤龍一大塊血肉。

    一時之間,湖上水霧彌漫。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7-5 22:05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