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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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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古典仙俠]說夢者 -【許仙志】《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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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8 19:06:1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百草



那青衣男人狠狠瞪了許仙一眼,卻自覺不是許仙的對手,便連一句狠話都不留,扶著地上的同伴就走出去。

    那一眼委實讓吳玉蓮心驚肉跳,看那人一出門,趕緊對許仙道︰“許大哥,你可惹了禍了!”

    許仙拍拍她的香肩,笑道“放心吧,兩個流氓而已!”

    吳玉蓮如何能放心,簡直是急的團團轉,道︰你不知道,他們不是一般人,他們是那個什麼什麼幫來著,好多人呢!”她也是聽旁人說,話到嘴邊怎麼也想不起是什麼幫來了。

    “漕幫?”

    吳玉蓮拍手笑道︰“是啊,是啊,就是漕幫!”只喜了一半,又落下了臉道︰“你快跑吧!他一定是叫人去了。”推著許仙就要讓他快跑。

    許仙道︰“你別推我啊,我走了你怎麼辦。”

    吳玉蓮拿出勇氣,毅然道“我留在這里,看著店,而後拉下臉來,苦道︰“要不,我也跑吧!”

    許仙一陣好笑,卻見她匆忙到櫃里收拾銀錢,一副準備外逃的模樣。卻被許仙抓住她的手腕,笑道︰“你就這麼信不過我嗎?我還同他們的雷幫主吃過酒呢!”

    吳玉蓮早從老爹那里知道許仙好“吹牛”哪里肯信他,卻被許仙硬拉著坐下。就在爭執之間,便聞街上雞飛狗跳,還有人叫喊著,把後門也堵住,別讓這小子跑了。”

    許仙暗道︰“好快!”

    吳玉蓮臉色一白道︰“這下完了。”

    許仙道“放心吧,我有辦法的。”站起身向外走去

    吳玉蓮桃腮掛著幾滴晶淚,拉著他的手,帶著哭腔道︰“你能有什麼辦法?”危機關頭也顧不得男女之防了。

    許仙掙開她的手,道︰“我去和他們講道理。”言罷就出門去了。

    走出門外,卻見門口已然圍了勁裝漢子十幾個,圍觀群眾幾百個,開大會一般的哄哄作響。

    許仙不禁感嘆…漕幫雖快,快不過群眾也。

    他一出現,群眾一陣嘩然,前面的怕打架波及自己要往後退,後面的想看熱鬧要擠進去,到處都是,別擠,別擠啊!”擠你媽的頭啊!”“後面死全家。”的聲音。

    倒把漕幫的聲音壓了下去。

    漕幫為首那人,上前正欲喝罵,卻忽然覺得許仙有些眼熟,揉揉眼楮道︰“你是許公子?”原來當日許仙坐船來時,漕幫曾召這些小頭目在岸上擺開架勢,搞了個儀仗出來,其中正有他一個︰

    許仙道︰“小的是姓許,公子就不敢當了,咱們進去說話吧!”說著話一展手臂。

    小頭目更加確定,心里就打起退堂鼓,這不是倒霉催的嗎,方才聽聞收保護費的手下遭遇“暴力抗費”那種義憤填膺的勁兒,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一口心氣兒一洩,渾身就有些發軟。

    這時只聽一聲嬌喝,吳玉蓮拿著掃把奔出來將許仙護在身後,你們不許欺負人。”聲音柔柔沒有半分威懾力,而且淚水弄污了脂粉,臉上便有些好笑。人群又是一陣哄鬧聲。

    都是幾十年的老街坊,不認得的許仙,卻認得她。

    關心的道“玉蓮,快過來,莫讓他們傷了你。”取笑的道︰“玉蓮妹妹,那莫不是你相好的吧!”威脅的道︰“小六子,你敢動吳家丫頭一個指頭,你媳婦生娃別來找我。”聽聲音還是個產婆

    許仙微微有些感動,將她拉過一邊,又沖那小頭目,笑道︰“進去說吧!”

    然後在吳玉蓮驚訝的目光中,那個“小頭目就真的跟著許仙進了屋,那十幾個手下再不曉事也知道是踢到鐵板了。

    據許仙了解,漕幫在蘇州地面的風評並不差。畢竟是大本營的所在,若真是整日欺男霸女,無惡不作,那才真是不可思議。

    進屋,許仙請那頭目坐下,將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同他一說,那小頭目的臉色就更差了,這與他聽到的那個版本顯然有很大的差距。卻還是道︰許公子放心,我一定調查清楚。”

    便將那挨打的手下叫進來,那黃衣男子捂著腫起老高的腮幫子,面容委屈,小頭目將許仙的話復述了一遍,問道︰“是不是這樣?”見他支支唔唔答不土來,一腳將他踢在地上,厲聲的哦“那你還敢跟我叫屈,你這是犯了幫規的知道嗎”

    任何一個組織的存在都少不了紀律,組織結構越大,對紀律的要求就越高。大至國家,就有了法律。不然組織就不成為組織,而只是一盤散沙

    一提幫規那人立刻白了臉,向著吳玉蓮哀求道︰“吳小姐,我喝了兩斤馬尿才冒犯了您,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小的這次吧!”若真按幫規行事,怕是少不得幾根手指。

    小頭目也道︰“許公子,您就給他次機會吧!”若許仙真的到幫主面前念叨這件事,他這頭目也不用干了。

    吳玉蓮一手還拿著掃帚,一時鬧不清不知這是怎麼回事,不由望向許仙,全將他當作主心骨,卻見他還是那副可恨的模樣。許仙放下茶盞,道︰我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只是想把事弄清楚,既然已經弄清楚了,那就到此為止吧!”

    看兩人千恩萬謝的離去,吳玉蓮呆呆的道“他們還真講道理!”

    許仙粲然一笑,道︰“有理走遍天下。不過,你還是先去洗洗臉吧!”

    吳玉蓮拿鏡一照,哎呀”一聲,臉色羞的通紅,里忙躲回屋里口待到她清洗干淨了走出來,妝卻來不及上了。

    許仙也不由一愣,開口贊道︰“果然是清水出芙蓉,這樣可漂亮多了。”原本她就姿色動人,這一清洗竟然平添了十分顏色,比之有妝時卻要美麗的多。不過想想吳大嫂那張整天抹的跟猴屁股似的臉,想來吳玉蓮受了她不少荼毒。

    吳玉蓮喜歡道︰“真的嗎?”

    許仙聳聳肩,笑道︰“假的。︰

    吳玉蓮卻低著頭絞著衣角,輕聲道︰“許太哥,你就會哄我。”

    許仙微覺不妙,可別走到許仙的老路上去,趕緊拜別離去。臨了時只道︰我的藥鋪明天開張,你們別忘了去。”

    吳人杰回來聞聽此事,感嘆漕幫的人不愧是受過素質教育,而且許仙能夠在關鍵時候挺得住,也很夠男人。雖然有點愛吹牛好面子的毛病,但男人誰不好面子。至于許仙藥鋪開張,他才不信呢。

    ……啪,的一聲小青將托盤丟在桌上,她是個藏不住心事的,有什麼喜歡惱怒,全在臉上。此刻明顯是多雲狀態。

    許仙將蓮子羹取下來,納悶道︰“你這又是怎麼了。”

    小青惱道“我姐姐忙前忙後,你卻只顧得跟大姑娘鬼混!

    許仙坦坦蕩蕩,自然不會隱瞞什麼,吳玉蓮的事青白二女全都知曉。許仙不禁苦笑道“什麼鬼混,說的真難聽。再說我明天就不去了。”

    小青坐下來道︰“好,這次就原諒你,以後要注意啊!”

    “那還真是多謝你二”許仙道︰“為什麼只有蓮子羹啊?”

    小清撐著腦袋,理所當然的道︰“因為門外只賣蓮子羹啊!”

    許仙驚訝道︰“買的?”他還一直以為是小清做的。

    小青道︰“你那是什麼表情啊,還是本姑娘千辛萬苦的去買的好不好。”仿佛不是去買蓮子美而是去瑤池盜仙草似的,卻忘了她剛說過“門夕”。

    許仙無力的趴在桌子上︰“那還真是,多謝你

    小青道︰“不用客氣,藥鋪的名字也是本姑娘費了好大的力氣取的,叫保安堂。”

    許仙更是無力,道︰“好土啊!”而且是歷史性的土。保安,還堂。不如叫公安廳更威風一些。

    鞭炮齊鳴,擂鼓喧天。舞獅舞龍,一應俱全。

    在這個大吉大利的日子里,許仙的“百草堂”終于開張了。至少在這個時代,這個名字具有獨創性。或許還因為那一句歌詞吧,集百草要讓這世界都香。”

    來到這樣的時代,沒有造出堅船利炮去統一天下,也沒有發明資本主義搞政治改革。只是盜了幾首詩詞,取了一些虛名而已二

    如今卻也想編出一本濟世活人的醫書,將自己遠超這個時代的醫療知識拿出來,雖然不能治國平天下,卻也能使蒼生受益二而這,就是他走出的第一步。

    不過,生意還真是清淡啊!

    書生賣藥,本就是一樁奇事。許仙本是外地人,又是年紀輕輕。誰肯拿著自己的身子骨來做試驗二就是漕幫的人想要幫忙,也總不能打斷了腿去找他醫治。

    空空蕩蕩的廳堂中,兩面大大的藥櫃無人開啟。堂土掛看著無數懸壺濟世之類的招牌,都是開業之時,甦州的士伸們送的。

    許仙坐在屏風前面,左右環視了一圈,忽然覺得有些好笑,我竟也開了這麼大一間店面,做上了老板。靠在太師椅上,將兩腿交迭著放在桌上,看著手中的醫書,感覺很是愜意。

    似乎就差一女秘書。

    許仙忽然若有所感,拿開醫書,見白素貞正憂心的望著自己,微笑道︰“姐姐,你怎麼啦?”卻不由坐正了身子。

    白素貞責備道︰“漢文,沒有生意,你就不著急嗎?”卻如姐姐責備玩劣的弟弟,極是懇切。

    許仙一眼掃過,只見一個身著黃袍的道士,打著幡,搖著鈴從門前走過。微笑道“姐姐莫急,生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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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8 19:06:4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蛤蟆



白素貞忽然覺得那道士有些熟悉,掐指一算,方才恍然。

    原來是那“蛤蟆精”在山中修煉之時曾調戲自己的妹妹,反被自己教訓過一頓,算是有些仇怨。

    那道士若有所感也回過頭來,一件白素貞的容顏,微微一冷笑,便轉身離去。

    白素貞雖有些不安,但她畢竟不擅卜算未來,便也不欲生事。

    許仙卻又把記憶中的劇情又回憶了一遍。這道士乃是蛤蟆精所變化,來到甦州城後,便開始在各個並水中下毒,而後在街市上賣藥。

    等無數人吃了井水,開始上吐下瀉的時候,甦州城的醫生們卻是束手無策,只得去買它的萬靈丹。甚至連許仙自己都遭了殃,買了一瓶萬靈丹。

    後來白素貞識破了他的詭計,攜小青盜了他的藥在藥鋪中免費發放,贏得了許多口碑,許仙的藥鋪才算真正的開張。

    這其中,許仙起到的作用本是可有可無,而現在的許仙要扮演的也正是這麼個可有可無的角色。只要在合適的時候出面,去化解這場時疫,這百草堂的生意自然會好起來,而且能得到無數蘇州百姓的感謝。

    而這個合適的時候,卻是越晚越好,時疫的範圍越大,程度越深,越顯出各大藥鋪的無能,就越能體現他的好處。對以後的編書,就越有好處。

    許仙尋思間,那道士的身影已然不知走到了哪里。門外春日融融,楊柳依依,天氣卻是越發的炎熱了。許仙緩緩坐回太師椅上,卻不由分起神來。

    白素貞先是看許仙臉上一喜,而後像是在思慮什麼,最後卻又皺著眉頭,坐了下來,不禁關心道︰“漢文,你沒事吧!”

    許仙微微搖頭,看她關切的神色,微笑道︰“這幾日辛苦你了。”

    白素貞笑道︰“我是你姐姐嘛,為你這個弟弟斧苦一點也是應該的。”平平常常的一句話,卻讓她心里微甜,她本就是很容易滿足的人。

    許仙卻笑道︰“我那個姐姐為我辛勞了十幾年,讓我覺得很是不安了。這個姐姐,說什麼也要好好照顧才是。”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想法。

    白素貞縷了縷髮絲,卻搖搖頭道︰“不是的,我在山里也有許多的妹妹,我也要經常照顧她們。付出是心甘情願的,即使受些苦楚也覺得心里滿足。”似乎想起山里的“妹妹”臉上也不由露出笑意來。

    許仙一怔,她曾為許仙做出的那些付出,受的苦楚也是心甘情願的嗎?

    卻忽然想起,姐姐曾對自己說過為了你小子,吃點苦,也覺得心里頭甜。”潘玉也曾對自己說過類似的話,雖然文雅的多,卻包含了同樣的心思。

    心中卻不由更是茫然,碧落黃泉的舍生忘死,雷鋒壞下的。十載春秋,對她來說也都是幸福嗎?當自己想法設法的為她排憂解難的同時,是否也錄奪了她的幸福呢,我一直以來多自大啊,以為可以給她所謂幸福,但是,我終歸是奪走了你的許仙,奪走了你一段刻骨銘心的千年情緣。

    白素貞見許仙忽然臉色忽然變的黯然。心下更是擔憂,伸出手輕撫他的額頭,道︰“漢文、你怎麼啦?你沒事吧!”

    許仙定了定心神,微微搖頭道︰“我沒事!反正沒什麼生意,不如回去歇著吧!”

    白素貞點點頭道︰“這樣也好!”

    這時有一個大娘捂著肚子上門,問道︰“大夫,你這有萬靈丹嗎;”

    許仙輕輕一頓,揮揮手道︰“沒有,你去別家問問吧!”見那大娘蹣跚離去的背影,卻更覺得悵然若失。

    吩咐了櫃上,關閉了店門。

    回到屬于自己的亭台水榭之中,並沒有招什麼下人,在甦州的小院還不覺得,在這麼大的園林中,就覺得寂靜而沒有人氣。不過話又說回乘,除了許仙自己,這里住的又哪有“人”這種東西。坐在水撼之上,聽著幽幽的水聲。許仙忽然覺得少了點什麼似的,問道︰“小青呢?”

    白素貞道︰“說是嫌天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話音未落,卻聽嘩”地一聲水響,一個怪獸從水中沖出,張開血盆大口向許仙撲去,許仙來不及反應,便被“嗷,的一口將坐在窗邊的許仙,吞了半個身子去。

    白素貞卻並不上前營救,而是露出無奈的神色。

    許仙的聲音沉悶的從蛇頭中傳乘,充滿了怒意,道︰“小清。”

    清色的大蛇鼓著腮幫子,似乎還想把許仙吞下去,白素貞伸出素手在它的腦袋上,責備的敲了敲。

    許仙就又被吐了出來,滿眼怒火的望著掛在窗沿的清蛇,剛才他要是嚇了跳,好在此許仙非彼許仙,不然又要重蹈覆轍,被嚇死了。

    清蛇沖許仙吐吐鮮紅的舌頭,又把巨大的蛇頭往白素貞懷里湊了湊,白素貞拍拍她的腦袋,柔聲訓斥道︰“不許在這樣了。你也真是的,胡亂顯出原型。”

    “天又這麼熱,反正又沒有別人,算了算了,我去游泳了。”…,、小青似乎也挺失望的,竟然沒有嚇倒許仙。被姐姐訓斥,也就點頭應付了,又“嘩,地一聲,游回水里。

    許仙從沒想過、夏日美女裸泳”竟然會是恐怖片。相信自己的家中以後會經常見到類似靈異現象,對于此事,他也只能聳聳肩膀,表示無奈了。

    白素貞將許仙拉起來道︰“沒嚇壞你吧!”

    劫數啊,劫數!許仙嘟囔道︰“算我上輩子欠你們的!”

    “什麼?”

    “沒什麼。”

    白素貞道︰“漢文,我感覺你有許多心事!”她感覺他似乎有許多秘密,在嘉興發現那個,也不過是這秘密的冰山一角而已。

    許仙無奈的想︰“我總不能告訴你我是。十一世紀來的吧!”望著她溫柔的面容,卻不由問道︰“如果有一個人拿走了本該屬于別人的東西,雖然那個人並不知道,甚至不覺得少了什麼,這要怎麼說呢?”

    穿越,多麼具有優越感的一件事。瓦曉一切未來,知道所有故事。

    但誰又能體會到,隨之而來的那種負擔與壓力呢?一傘人回到過去,扇動蝴蝶翅膀的同時,卻給別人帶來的意外的災難,又怎麼能心安理得的說不關自己的事。

    而對許仙也是一樣,在同白素貞相處的時候,他要不停的告訴自己,現在她要更幸福,自己如何如何偉大的拯救她于水火。可當他忽然發現,事實並非如此的時候,心也就亂了。

    白素貞猶疑了…下,輕聲道︰“那個人,是我嗎?”

    許仙一訝,他本來只是宣洩而已,卻沒想到她竟然如此敏銳。

    白素貞道︰“如果是的話,我原諒你。”

    許仙搖頭道︰“你根本不了解…”

    白素貞卻伸手捧住他的臉頰,道︰“我了解,因為你是我弟弟啊!”

    許仙不由呆住,卻聽她接著道︰“我不想探尋你的秘密,只是有什麼煩惱的話,可以跟我說說。”

    許仙道︰“那如果一個人,為了做一件大大的好事,而不得不做一件壞事,又是對是錯呢?”

    白素貞問道︰“真的是,不得不嗎?”

    許仙正想點頭,卻又呆住。自己編醫書是為了治病救人,若是想利用時刻為自己博取聲明,又和那蛤蟆精有什麼區別呢?

    這件事既然被自己提前知道了,就該趁早去阻止才是。讓鬼迷了心竅,才想著拖延下去。這樣的話,就算編出書來,還有什麼意義呢?

    許仙想通此結,眼楮漸漸亮了。其他的事也跟著豁然開朗。大丈夫行事只求無愧于心,其他的又何必封較。面前這女子,只要真心誠意去對待她,愛護她。無論前世還是今生,無論姐弟還是夫妻,全皆隨緣而已,又糾結個什麼勁,徒然讓她為自己擔心,才是該死。

    許仙不由站起身來,疾步向外走去。

    白素貞道︰“漢文,你去做什麼?”

    許仙道︰“我出去走走。”卻是要尋那蛤蟆精的晦氣。

    在城中找了一圈,見一處圍了許多人,撥開人群進去一看,正是那蛤蟆精,做道士打扮,身邊放在一條長幡,上書“茅山道士王道靈”七個大字。面前一張矮桌,滿滿得放著藥瓶,正是所謂“萬靈丹,,。

    口中說個不停,倒真有幾分伶牙俐齒得到意思。也難怪原來的許仙會被他說動。

    許仙此時反按捺住性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畢竟不好大打出手,只等今晚才同他做個了斷。趁著流毒未深,趕緊制止他口豐道靈口中呼呼喝喝,心里卻在想著旁的事,今日在街上一瞥之下,卻也讓他憶起了舊恨。而與許仙親昵的姿態更是讓他莫名生出一股妒火來。”道爺如此的道行你不跟,偏到人間跟男人胡混,等我拆穿了你,看你還有什麼臉面。”

    忽然見了人群中的許仙,上前道︰“這位公子不是自己開的藥鋪。難道也來買我的萬靈丹嗎?”

    許仙微微一笑道︰“不是,只是來看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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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算計



  王道靈卻更是道,“我這萬靈丹,有病醫病,無病強身而且我看你身上妖氣纏繞,家中必有妖孽。說不得還得道爺來管一管。”

    道士如此一說,許仙立時覺得人群一松,眾人向他投來異樣的眼神。許仙只是淡淡道︰“哦?”站在人群之中卻更顯得卓然。

    王道靈見他不為所動,知道他不是那種可以隨意欺騙小老百姓,眼珠一轉,從袖中拿出一碗水來,道︰“你現在不信也不要緊。我看你我有緣,就白送你一碗道爺特製的萬靈水,有病醫病,無病強身,來,喝了吧!”說著話就往許仙嘴邊遞去。

    許仙身居水靈之力,一眼便看出這水的不對。伸手接過這水,見他滔滔不絕的勸說自己,若是常人真被他說動。

    但許仙趁他大張著嘴,一反手將整碗的毒水潑在他臉上,倒有大半進了王道靈自己嘴中。

    王道靈勃然大怒,道︰“你……”又覺得一陣噁心,這毒都是他背上的毒瘡所產,怎想到又復本歸源,回到自己體內。

    許仙卻歉意道︰“不好意思,弄灑了。若你瓦真的有緣,那就來日再見吧!”言罷徑自轉身而去,當著這麼多人,諒那道士也不敢上前找自己毆斗。

    王道靈氣的渾身發京,好你個凡人,竟然與道爺過不去,等我降了白素貞就要你好看。

    許仙剛走幾步便被人牽住手臂,回頭卻見是吳玉蓮,問道︰“玉蓮姑娘,你怎麼在這里?”自得了許仙誇贊,臉上沒再塗脂抹粉,卻是白里透紅的芙蓉玉面,不知吸引了多少路人的眼光。

    吳玉蓮卻早就瞧見他了,答道︰“許大哥,我來給我爹買藥。你也真是的,這幾日也不來找我。”埋怨了一番,又小心翼翼的問道︰

    “剛才那道士說,你家里有妖怪。”許仙笑道︰“莫要聽他胡言,無非是想多賣點藥而已。只是有一件事,還得和你說說。”一瞧四下,他們一個風流一個瀟灑,卻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便道︰“我們去個僻靜之處。”吳玉蓮一愣,光天化日之下,去什麼僻靜之處,難道要說什麼體己的話嗎?可他不是有娘子嗎?胡思亂想著,心卻跳的如小鹿亂撞,我是去他還是不去?卻來不及多想,許仙已經走在了前頭,一咬牙跟著他後頭,轉過大街,到一個,僻靜的小巷,便只剩下彼此,低聲道︰“許大哥”許仙回過頭,見她雙頰染霞之色,真如白里透紅的紅藕一般,知她…誤會了,心下苦笑,連忙解釋道︰“街上人多耳雜,說起話來多有不便。我懷疑近來的時疫,是井水出了問題。你回家讓家里人莫要再飲用附近的井水。”這種話若在大庭廣眾之下宣布,又是無憑無據,便有妖言惑眾的嫌疑,而且那蛤蟆精的毒極為怪異,入水而化,非尋常手段所能測度。

    吳玉蓮這才松了口氣,卻為自己剛才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臉紅起來,往日那種隨意的勁兒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靦腆的捻著衣角。

    許仙道︰“還愣著干嘛?不趕緊給你爹送藥去。”吳玉蓮這才反應過來,沖許仙皺皺鼻子“哼”了一聲,轉身小小跑離去。

    許仙又道︰“別忘了我說的話。”、吳玉蓮頭也不回的揮揮手道︰“知道啦!”許仙回到家中,見此間之事同白素貞一講,白素貞驚訝道︰“真的嗎?我說漢文你急沖沖的跑出去。”許仙點點頭道︰“今晚那蛤蟆精定然還要下毒,此事還需勞煩姐姐去跑一趟。”獸類成精最大的長處便是六識敏銳,蛤蟆也是如此。許仙卻沒有什麼很好的追蹤之法,若是打草驚蛇,那就糟糕了。而讓白素貞出馬卻再好不過。

    他的州劃“就如原本的劇情那樣,用面粉偷換了那妖道的解藥,弄垮了他的生意,再將解藥免費發送,替自己的百草堂揚名,這確實是最完美的解決方法,也難為她能想出這樣好的辦法來幫許仙。

    白素貞聽了他的計劃,點頭應允道︰“好的。漢文你這州劃絕妙之極,我這就去讓小青過來。”顯然是極為佩服許仙的智謀。

    許仙輕接兩聲,有些不好意思。便見她關切的道︰“沒事吧!”當真是情何以堪啊!

    夜色已深,薄霧起伏。

    王道靈帶著兩個,半當,鬼鬼祟祟走到一處水井旁邊,眼見左右無人,便將毒藥灑入井水之中。卻不覺身後一道白色的身影時刻吊著他。並將他下過毒的井水一一做了記號。

    蛇與蛤蟆本是天敵,而且道行又差了許多,王道靈有如何能夠發現,也是當初色欲燻心才想著調戲白素貞,若非她秉心持念,不欲殺生,怎會放過他。若是小青的性格,怕是已經把他一口吞了。

    許仙倚著窗台,就著月光,手中拿的卻並非是醫書,而是積攢下的潘玉的書信。望著明月,終于也能體會到“月寄相思”“睹物思人”的情懷。將懷里那只冰蟬拿出,對著月亮,便有藩薄的暈光產生。

    夜風一起,書桌零亂,許仙手中那只冰蟬卻不翼而飛,望著忽然出現的小清道︰“事情辦好了嗎?”小清將手中的大布袋往桌上一丟,道︰“諾,解藥都在這里。”把玩著手中那只冰蟬道︰“這蟬兒好精致啊,送給我吧!”身邊的五鬼嘻嘻哈哈,在屋中翻騰個不停。

    許仙自然道︰“不行。”小青道︰“真小氣,虧得本姑娘今晚為你跑來跑去。”說著話,眼珠一轉,狡黠的道︰“有本事你就自己搶回去啊!”她若一心躲避,許仙定然是追不上的。一邊拋著手中的冰蟬,一邊挑釁的望著許仙。

    許仙微微一笑道︰“五鬼。”…小青還沒反應過來,手中的冰蟬便被身邊五鬼奪了去,由白福送到許仙手中。嗔怒道︰“好你們五個家伙,竟然賣主求榮。”張牙舞爪,卻毫無辦法。她這個主人反而是這院落中最沒威信的一個。

    許仙手中散出幾點金光落入五鬼體內,道︰“今晚就麻煩幾位,將這些藥粉裝入瓶中,貼上我百草堂的標簽了、,五鬼本來一心想要脫離小清的控制,自由自在。可是自從跟許仙湊在一起,時常能得到這樣的好處,反而沒了這樣的心思。此刻受了這五點金光都覺得通體舒適,精純了功力,自然對許仙的話服服帖帖。

    白福秉性持重,乃為五鬼之首,保證道︰“公子放心,我們兄弟五個,保準將這活州做的漂漂亮亮的。”又對小清道︰“青姑娘,你平白搶人家東西,我們兄弟幾個也看不過去啊!”…小青氣的一跺腳道“好好好,都是我不對,你們去跟他好了。”轉身便要離去,許仙卻道︰“那蛤蟆精的內丹,你不想要了嗎?”便讓她的腳步生生止住。

    ,小清轉過臉,眼楮發亮,道︰“你肯幫我?”對于許仙的實力,她很是信服,不用多,只要給她幾張雷符,便多了許多把握。

    許仙笑著點點頭,卻不多言,而是指指桌上的藥粉。”小清在幾百年道行和面子只見迅速作出了選擇,乖乖的去裝藥瓶了。口中還道︰

    “你若敢騙本姑娘,我就和你沒完。”白素貞又確認了一遍,沒有錯漏,才回到家中,卻見小清在乖乖的裝藥,不由曬然。許仙便將他的想法同白素貞一說。

    白素貞卻皺眉道︰“我們揭破他的陰謀也就罷了,何必傷他性命,徒做殺孽呢?”她本就是秉性溫良,這千年來,持齋守戒,更是不欲妄開殺戒。這也是小小青不同她商量的緣故。

    許仙卻知道這蛤蟆精的可恨之處,不禁求來三道靈符交給許仙這傻瓜要收服她,後來更是想要趁著她懷有身孕,而傷害她。許仙早已下定決心,要將那蛤蟆精置于死地,免生後患。

    便道︰“姐姐,這等惡徒,就算被驅逐也會到別處害人。我們就,算不殺他,也要取了他的內丹,免生後患才是。”白素貞還有些權豫,…小清也來相勸。她本就是外剛內柔的性子,如今身邊最親近的兩個人都來勸她便道︰“這樣也好。”便同小青一起去裝那些藥粉,卻見許仙大爺一樣的坐在一邊,停下手中的活,只拿一雙剪水秋瞳著他。

    許仙摸摸腦袋,趕緊放下身段,湊上前去。

    第二天許仙便將那些解藥免費在甦州城中發放,生意果然大好。而那王道靈拿著假藥去賣,自然為人詬罵,還不過口來。卻見許仙的藥鋪中生意大好,立刻就明白是誰做的手腳,這城中能夠不知不覺的調換他的藥的人,當真是除此無他。

    “許官人真是大好人啊!”“簡直是神醫啊!”“醫術高明,心腸又好!”許仙微笑著一一還禮道︰“以後還望各位鄉親父老,多多扶持。”這時瘦的勢頭剛起就被自己遏制住,不知救了多少人,自己這一步,終歸是沒有走錯。忽然心中一動,拿出胸前梭得功德牌,便見漲了數萬功德。

    若是他刻意的等時友蔓延,或許能得到更多的感謝,卻絕無這麼多的功德了。有心無心,便只在一念之間。

    許仙收起功德牌,卻覺得一冷。余光一掃,只見那王道靈青白著臉站在街口,才微微皺起眉頭。

    過了一會兒,…小青忽然湊過來,將一十,紙條遞給許仙,許仙接過一看,只見上書道“好一對青白妖精,竟敢盜取萬靈丹,陷害道爺。有種就別在暗處動手腳,光明正大來一較高低,若不將你兩人鏟除,難消道爺心頭之恨。”小青道︰“那王道靈還趕來挑釁,看本姑娘不打他個滿地找牙。”許仙輕輕放下紙條,拿起茶盞,卻道︰“你去會會他就是了。”心中卻是另有打算。

    小青見許仙不肯幫忙,惱道︰“好你個許仙,我們說好的。”許仙品了口茶,搖搖頭道︰“時機未到,我何曾失信于人。你且去,姐姐快回來了,我去讓讓她幫你。”小青冷“口當”一聲,狠狠瞪了許仙一眼,扭轉蠻腰,回身便走。許仙卻依舊是不動聲色,待到白素貞歸來,許仙上前道︰“姐姐,辛苦了吧!”說著話將手邊的茶水奉上,白素貞卻是出去為甦州的各大井水解毒去了。

    白素貞也不避忌,接過茶盞一口飲盡,卻又問道︰“小清呢!”許仙將此事一說,白素貞奇怪的看了許仙一眼,便去幫小清。

    城外的密林中,…小青已與王道靈已交手數十招。但王道靈一身所學卻是玄門正宗,非小清所能比,而且道行也要更勝于她。若非見小小青生的嬌俏,想要擒了她快活,還能威脅白素貞”小青恐怕已是不敵。

    小青心中對許仙更生怨氣,你若肯來幫我,這道士哪里是我的對手。正打到凶險處,一道白光從天而降,白色的衣袖一拂,卻包含了莫大的法力。但她心思溫柔,這一下也並非是殺手。

    王道靈急忙後退,卻見是白素貞,心中惱恨,卻也只得化光遁走。

    急急如喪家之犬一般,見身後並不追來,才停下來。一掌將身邊一接小小樹劈斷,道︰“我王道靈定報此仇。”但法力的差距非是一朝一夕能夠彌補,不由想起茅山門中一種秘法來驅神符。能夠召出天庭正神,威力非同小可,絕非任何凡間妖孽所能抵擋。

    但此法須得沐浴更衣,登壇做法,消耗數十年功力,也未必能夠成功。就算能夠成功,也須得假手那許仙才行。但想要報仇,卻非得如此不可了。

    而且想那許仙,不過區區一芥凡人,只要自己多加言語一番,定然能夠成功。隨即定下心思來,決定要賭一賭,若成功了,便能要了那兩條蛇的小命,報仇雪恨。再泡制那許仙也不遲。

    許仙卻知道他定然能夠成功,電視上是這麼演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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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8 19:07:52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呂洞賓



驅神符許仙也懂,讀乃是《墨符篆》上部中的符篆,他就曾使用過驅神符中最低級的一種,召過天兵天將搞人海戰術擒拿小青。

    從實際的使用效果來說,這是威力最大的一種符篆。因為按道理來說,只要是天庭正神,都可以受它的召喚。

    但是這種符篆的制作,同時也有很大的難處。就是那個“神”得願意被你召喚,焚香禱告,登壇做法也就不說了。更要消耗本身的道行法力,付出的代價極大,卻又不一定能夠成功。

    而且最大的問題是,就算符請下來了,也不一定能完成施術者的心願。神仙不是召喚獸,召下來就聽你的。施術者仿佛發了一條信息給天上的某位神仙︰大哥,這里有點事小弟撐不住了,請您下來一趟給小弟做主。

    而且這件事還不能是惡事,不能是私事。神仙中沒有所謂的惡人,正直如神,便是如此。

    假如天上某位大神下來一看,和施術者說的情況不一樣,甚至是欺騙了自己。那啥也不用說了,十斥頓還是輕的。趕上心里不痛快,或者爆脾氣的神仙,一伸手把你也給滅了,那才是樂子大了。

    因為這諸多緣故,許仙也一直沒有試對制作過驅神符。但若有人做了送給他,那當然是樂意之至。

    巍巍山崖之上,已然設好了香案。黃紙朱砂寫好的一張張符篆貼在周邊的山崖上,任由山風激蕩,卻紋絲不動。王道靈身著杏黃道袍,胸前陰陽,背後八卦,唇上還續著些胡子。一脈莊嚴氣象,哪還有賣藥時候的輕浮。王道靈納頭一拜,手中碎符一灑,漫天飛舞,卻在半空就化作飛灰。口中念念有詞道︰“玄天老祖,念弟子王道靈險妖心切,請賜我三道靈符吧!”香案正擺放著三張靈符,卻還沒有什麼作用。

    所謂玄天老祖,又稱玄天大帝,乃是所謂的“真武大帝。”全稱乃是“真武蕩魔大帝”如其名中,蕩魔,二字,他司職的正是人旬斬妖除魔之事。

    王道廣要請的當然不是這位神仙,這也不是能請的神仙。但如同在人間行事,莫管大事小情,總要先讓主任、經理之流的部門領導簽字同意才行,雖然往往是個,過程,卻是絕不能少的。

    王道靈已然在此坐了整整三天了,面容卻已經瘦了一圈。他乃是修行有成的精怪,莫說是三天,就J是三十月也絕對是精滿神足。只因維持這個法壇便要不斷的消耗道行靈力,僅這三天時間,便已經搭上了數十年的道行,卻連水花都還沒見一個。若非報仇心切,早就支持不住了。

    神仙也是人,精力時間也是有限的。而神州大地,那麼多妖魔鬼怪在胡作非為,那麼多善男信女上香禱告。而天庭的編制可沒公務員那麼大的隊伍,哪里忙的過來。所謂全知全能,不過是人胡謅出來。

    但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王道靈這一股怨念終歸感動了上蒼。

    就在此時,只見天空風起雲湧,地面飛沙走石。王道靈臉上顯出狂喜的神色,將祝詞念的更是起勁。

    這個現象表明,真武大帝準備在他的文件上簽“同意”兩個大字。只見一道驚雷閃過,桌上三張靈符一動,王道靈連忙取了,一瞧上面的符畫已然多了一層靈光,只要尋了令適的時機觸發,便能召出天庭正神。不由心頭狂喜,拜了又拜,口中道︰“謝謝恩師,謝謝恩師。”這倒不是說他們有什麼師徒關系,而是真武大帝乃是除妖的祖宗,自然也管制著這天下的妖物,所以才稱為恩師。

    王道靈卻去臉上莊嚴的表情,露出一絲猙獰的笑意來,道︰“白素貞,看你還不死。”

    但許仙知道,白素貞不會死,就是沒有自己,她也會過的好好的。

    從表面的劇情來看,下凡除妖的武財神趙公明被白素貞戴了高帽,最終給說服了,反而“斥了王道靈一頓。

    但是一個,神仙真的有那麼容易被說服嗎?就是一個小公司的小領導,你去說服他試試。

    而許仙卻也知道,白素貞下凡正是經過真武大帝同意的,還親賜了一顆靈丹化去身上的毒氣,才能與凡人結婚生子。

    換句話說,白素貞的後台很硬,起碼比王道靈要硬的多。能得觀世音菩薩屢次相救,能得南極勾陳大帝送珍貴的靈芝仙草,能在黑白亢,常手中數次搶奪聲魂,能在水漫金山之後卻只受二十年禁足,這樣微不足道的懲罰,而文曲星君還要投胎做她的兒子。

    簡而言之,三道靈請神來對付她,純粹是腦袋讓門給擠了。武財神下凡就不是為了對付白素貞,而是為了抽他嘴巴子的。

    但許仙自然不會去探尋她的身世來歷,就像自己也保守著穿越的秘密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她現在站在自己面前,溫柔的對待自己,那就足夠了。無關信任,這只是人與人相處的尺度。

    百草堂藥鋪里的生意終于好了起來,許仙一邊坐堂為病人看診,卻把編書的心思給放下了不少。任何啼滿都需順其自然,不能有急功浙利的想法。既然拖演著鋒典暇角色,就該認真的對待面前的病人才是。

    把過了脈,寫好了方,一展手道︰“老人家,請到那邊去抓藥吧”面前那老漢瘦骨晴殉,衣衫襤褸,啞著嗓子道了一番謝,過了一會兒,卻見面前一道白色的倩影,將手中的茶點放下,微笑道︰“累了吧!”見許仙搖頭,卻又輕聲道︰“那位老人家藥錢不夠,我們”雖是小事也得知會許仙一聲。

    許仙輕輕一握她的素手,道︰“姐姐,這還有什麼說的,免去就是了。我們本就不是為賺幾個銀子。”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許仙雖然還算不上“達”但兼濟周圍一些窮苦百姓卻是沒有問題的。

    白素貞與他相視一笑,轉身去向櫃上交代。那位老人家又來向許仙道謝,昏花的老眼中含著濁淚,要給許仙跪下。許仙面攙扶,心中卻沒有多少行善的快意,反而覺得有些沉重。

    就是現代,醫療也是中國人的大問嵐,更何況是物質不豐裕的古代。不知多少有了病卻沒錢醫治,只能一味苦熬,聽天由命。其中的痛苦不是旁人能夠理解的,更兼得庸醫害人,欺病者無知,經常故意拖延病癥來騙取藥費,敲骨吸髓,其中的慘狀更是不足與州人道哉。

    “老人家,你們村里若有看不起病的,你去知會他們,盡管到我這里來,我當盡力為你們醫治。”只論成本的話,為這老漢治病,攏共也花不了幾兩銀子。而幾兩銀子,有時候是一條人命,有時候卻是桌上一道可有可無的菜肴。

    望著那老漢蹣跚離去的背影,白素貞忽然道“漢文,為何不搞一個義診,免費醫治,還能多些生意。”許仙卻搖搖頭道︰“不,我要將百草必的藥價診費抬高一倍。”白素貞一愣,不知許仙為何如此說法。卻聽許仙解釋道︰“我的精力時間,都是有限,還是盡量節省下來幫助一些最需要幫助的人。

    白素貞這才洗然,這樣的話,普通的客人必然減少,剩下的就是家有余裕,不在乎這點銀子的人。而對那些看不起病的病人,卻是分文不收。這樣既節省了精力,也將銀子用在了刀刃上。

    不由對許仙更只佩服,這樣的好主意,卻是少經世事的她所想不到的。

    許仙又道︰“而且這樣的話,也不必得罪甦州的同行們。”畢竟將來還要借助他們的力量,最好還是不要積下仇怨。當然,其中的少數人,已然被他歹,在了黑名單里。

    白素貞將手放在許仙的肩膀上,許仙輕輕握住,只覺握住了一塊軟玉一般,但心情卻格外的平靜。拋卻了那許多功利心、恩仇心,只以對方的品性相交,便覺得心心相印,再投契不過。

    得了片刻…空閑,許仙站起身,道︰“姐姐,你來看。”揭開屏風,卻見後面的隔間里,供著一副畫,許仙解然道︰“這還是上次時疫之後,別人送的。”白素貞一凝眸卻見是一副呂洞賓的畫像,手持拂塵,身背長劍,腰間還掛著一個大葫蘆。微露醉態,卻如青松迎客,醉而不亂。一派仙姿出眾,道貌岸然。

    許仙笑道︰“呂洞賓乃是藥材行的祖師爺,又是上八洞的神仙,又是醫,又是道,正和我是同行呢!而且也是身兼儒釋道于一身,真像,真像。”白素貞聞他毫不客氣的將自己與呂洞賓做比,不禁笑道︰“真十,不害臊。”卻見他白衣如雪,負手而立望著那一副呂洞賓的畫像,神態雖是大不相司,但那種從容淡定的氣度,隱隱約約間,竟真有幾分神似。

    不禁暗嘆,前世今生,你又是何許人也呢?

    許仙也笑道︰“不像嗎?”白素貞卻道︰“不正經起來,僥是像得很。”呂洞賓可是個有名的風流神仙呢!

    兩人正望著對方,卻不覺畫上的人物,眼眸一動,便又定住。

    而就在此時,遠在千里之外的終南山,凌雲峰一處石台之上,雲遮霧繞,人跡不至。卻有二人正在對弈,一十,續著長須,儒雅非凡。

    另一個袒胸露乳,頭上卻扎著小兒一般的雙髻。

    細看處,那長須道人竟然與許仙的百草堂上供著的畫像,驚人的相似,除了呂洞賓,還能有誰。呂洞賓扶著胡須,含笑道︰“師兄,你猜我方才聽到了什麼?”被他稱為師兄的,自然是點化他的漢鐘離了。他們之間亦師亦友,結成道侶,一同在終南山參禪悟道。方才借著下棋的功夫,呂洞賓神游物外,卻聽了幾句閑言碎語。

    漢鐘離落了一子,呵呵笑道︰“定然是趣事,吾弟還不說來聽聽。”呂洞賓道︰“我聽到二人在我畫像前對語,一個,說與我很像,一個說我不正經。”漢鐘離卻道︰“毀你罵你,又有什麼稀奇。”呂洞賓閑落一子,道︰“師兄莫急,聽我慢慢道來。我睜眼瞧去,一個竟然是千年修成的白蛇,化作極美貌的女子。上凸衛w(照當左叢y漢鐘離又抓起一子,道︰“這倒是少見,難道你又動了風流根性力”

    呂洞賓道︰“豈敢豈敢,那女子端莊素淨,一塵不垢,卻非白牡丹之流能比。我要說的是另一個人。”面上露出極為有趣的神情。

    漢鐘離道︰“哦?”卻也有幾分好奇。

    呂洞賓道︰“卻是我那積年的老冤家。他不知使了什麼法門,不但將來日搞的一團糟,將前塵也一並掩蓋了,若非我與他糾葛甚深,怕還算不出是他來。”漢鐘離手中的棋子也停下了,驚訝道︰“是他?”卻又放平了心思,將子落下,道︰“他還在輪回嗎?今生不知修出了幾分道行。”一入輪回,前塵皆空。

    呂洞賓笑道︰“似乎還有幾分道行,但又糾纏了許多塵緣,怕是難有結果。、,而後站起身來,道︰“我且去江南一趟,會一會這老對頭。”漢鐘離一抬眼道︰“你要渡他?”呂洞賓的身形卻已在白雲之外,遙遙辦有聲音傳來“他若是受人度的性子,又怎會輪回這麼久。”漢鐘離低下頭,瞧瞧石台上的棋盤,嘟囔道︰“輸了又跑。”仙音渺渺,雲霞翻騰,不知是鶴唳,還是笑聲。

    今天便是四月十四,純陽祖師的生日。相傳每年這個時候,呂洞賓都要化身乞丐、…小販,混在人群之中濟世度人,因而逢此盛日每個,人都可能是他的化身,軋到他身邊,就會得到仙氣,交上好運,這樣你擠我擠的,甦州方言便叫作“軋神仙“也就是“擠神仙,。

    許仙自然不會相信呂洞賓會來擠什麼神仙,但今天可是他豐收的日子,自然是喜氣洋洋。

    房間里,白素貞又幫他整了整衣衫,囑咐道“異去早回。”許仙笑道︰“不知姐姐可要我捎些什麼東西嗎?”卻知面前的女子對于凡間的吃穿用度,並不如何講究。

    白素貞也微笑道︰“那就要看你心意了。”許仙別過了她,卻並不急著出門,而是到湖中水榭中,喊道︰

    “小清。、,這旁邊有一座極大的假山立在水中,具許仙推測,…小清應該在那假山下面玩狂蟒之災的游戲。

    果然便聽水中傳出聲音,道︰“做什麼?”許仙微微一笑,只說了兩個字,道︰“內丹。”

    仿佛含有神奇的魔力,只聽嘩的一聲水聲“小清從水力鑽出,落在許仙面前,已化作了人形。上身是白衣籠著白紗罩衣,下身是碧綠的長裙。耳側幾條細細的發辮,在末端束著清絲,後面卻是一條長長馬尾,顯得十分爽利。

    小青只盯著許仙道︰“你再敢騙我,我就,”話還沒說完,許仙手中的符篆就堵住了她的嘴,三張五雷符,三張定身符,她可是親身嘗試過這東西的威力。伸手欲抓,卻抓了個空“你!”許仙笑道︰“我們得約法三章才行。”此刻的表情非常有誘拐的嫌疑。

    小清只得道︰“你說。”許仙道︰“我已猜出那蛤蟆精的位盅,但你不能同我走在一起,免得打草驚,蛤蟆。而看到他之後,要接到我的示意,才能動手。”見小小青猶豫,便將手中的幾張符篆塞在她手中道︰“你若肯答應,那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肯,這幾張符篆便送給你,你接著回水里睡覺好了,我一十“人去找那蛤蟆的麻煩。”小清見許仙如此大方,也不好同他爭執,道“好吧!”許仙微微一笑,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小清是個非常講義氣的直性子人。

    福濟觀又稱為神仙觀,位于甦州閣門下塘街。每年的四月十四,都會有大型的廟會。許仙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見街邊擠滿了商販。

    路上耍把式賣大力丸的,套圈踩高蹺的,更是數不勝數。許仙並不多加流連,就進了福濟觀中,又拜了拜純陽祖師,想了半天,卻沒想出自己要求什麼。

    倒花了幾文錢向觀里的道士求了根簽,一解簽,說是許仙今天定然能擠到神仙,今年的福氣很是了得。許仙付之一哂。又賞了幾文錢。

    走了幾步,又見一人解簽,留耳一聽,卻是一般答案。

    反正神仙會化作凡人的模樣,沾上的也是所謂的“仙氣”自然由得他們去說。許仙不禁感嘆發明這個節慶的人,當真是有智慧。不過其實也是圖十吉利而已,真真假假倒在其次。

    許仙出了道觀,沿著路途走了幾圈,走到一個僻靜處,那王道靈不知從哪冒出來,遠遠的叫住他道︰“許大官人,許大官人,請留步。”二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臉上是各自表情,心里卻是同一句話“終于把你等到了。”沐浴更衣,登壇做法,焚香禱告。向滿天神佛,求幾張“神符”好讓我來斬妖除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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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8 19:08:3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夫人



  許仙心里卻還存在一層擔心,…小青莫要這時候出來才好,不然就誤了事機。天氣炎熱,小青早已跟得不耐煩了,此刻見夢中的“大餐”出現在自己面前,簡直要撲上去。卻又想起了許仙的囑咐,終于止住了身形。

    而那幾張符,已被握在手中了,只等許仙的信號。

    許仙皺眉道︰“又是你!”說著話,抬腳就要走。

    王道靈急忙擋在他面前道“我們有緣啊!”雖然心里對他恨的咬牙切齒,臉上卻還帶著笑意。

    許仙停下腳步,道︰“何事?”王道靈道︰“我是為了救你啊,你好好丸想,最近府中是不是老出怪事。”人與精怪朝夕相處,定然會露出馬腳來,只要勾起他的疑心,不怕他不上鉤。

    許仙道“大丈夫行事無愧于天,怕什麼,令事。但也露出些許猶豫的神色。家里確實有很多怪事,小清整天玩狂蟒之災就不說了,昨晚那五鬼一起吃醉了酒顯出形來,在園子里亂逛,被自己狠狠教王了一頓。

    王道靈暗道得計,更進一步道︰“許官人是大丈夫,真君子,尋常邪祟,自然不敢加害。只是若踫到了道行深厚的妖怪,怕就沒那麼簡單了。”許仙道“道行深厚的妖怪?”他身邊道行最深厚的妖怪非白素貞莫屬,但她向來自律的很,就算是羨慕小青整天泡在水里。也從不肯在自己面前顯出原形,也可以說是靦腆吧!

    王道靈更是興奮,道︰“對啊,我看許公子你身上已染了妖氣。”許仙做出“半信半疑的樣子,卻並不站在原地,而是慢慢的走著,王道靈也跟在他身邊不斷的“開導”于他。不知不覺,已然偏離的小道,走到一旁的林子里去。

    王道靈見許仙意動,從懷中掏出那三張靈符,道︰“我這有三張靈符,乃是神仙所賜,只要官人請了回去,按照貧道所教的方法,管教那妖魔,現出原形。”許仙眼眸微動,清楚的感應到那三張靈符上所蘊含的靈氣,心道︰好小子,真讓你做成了。口中卻道︰“要是這符不靈呢?”王道靈道︰“要是這符不靈,我不收你銀子。”為了這三道靈符,他不但消耗的數十年道行。為了布置祭台,連銀錢也消耗了不少。

    憑他貪吝的性子,這時正要找補回來。

    許仙故作驚訝的道︰“還要銀子?”言罷就疾步而走,卻更向林子的深處行去。

    王道靈道︰“皇帝不差餓兵,更何況是天上的神仙,我要的也不多,只要”掐指一算,卻怎麼都算不清許仙身上帶了多少銀子,一瞟許仙腰間的追星劍,裝飾不凡,便道︰“只要許官人腰旬這把劍就好了。”許仙思慮了一番,道︰“也好。”一邊解下腰間的追星劍,一邊伸手道︰“符拿來。”王道靈一邊貪婪的瞧著追星將,一邊將手中的三道靈符遞上。

    日光明媚,林木成蔭,散碎的陽光落在林中,顯得安詳而又寧靜,一陣微風吹過,玉道靈莫名的打了個機靈,動物的本能告訴他,有些不對勁。

    許仙的手已經握住了那三張靈符,王道靈卻下意識的握緊了,望向許仙。四目相對,許仙微微一笑,王道靈暗道“不好!”正要即刻觸發靈符。

    許仙拇指一勾“蟒,的一聲,長劍出鞘,白色的劍芒反映著金色的陽光,耀目的令人不敢直視,王道靈“哎呀”一聲,下意識的捂住雙眼,覺得目如針扎般。

    那三道靈符便被許仙收入懷中,這可是大召喚術的卷軸,可要小心保管才是。再想揮劍攻擊,那王道靈卻見他已然推到十步開外。許仙雖然懂得不少術法,但在這個距離卻定然是留不住這個蛤蟆精的。

    而且顯然對自己劍光的抵御能力要比小,青強的多,一則是道行更高一些,二就」是他修煉的乃是玄門正宗,非小,青這妖修所能比。

    王道靈正欲喝罵,卻見許仙驚訝的望著自己,道︰“道士,你怎麼啦?”星宿海的法門最為隱蔽,就是這時候,王道靈也沒感應到許仙身上有任何的異樣。不由心疑,難道是那劍的威力,便凝神去看那劍,他可是識貨的,訝然的想︰“這劍似乎有了靈性。”這把劍的價值遠超他的想象。不由想到,若有這把劍在手中,那清蛇早被他擒下做了夫人。心中立時生出一股貪婪來,這樣的東西可是天下難尋。

    有道是“利令智昏”他貪欲之念一起,那一點靈性的感應便立刻…

    暗昧下來。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伸出手想要去拿那追星劍。

    許仙卻又露出猶豫的神色,道︰“不如我還是給錢吧!”。王道靈心中更是急躁,欲奪那劍,拉扯之間。王道靈忽然覺得手被許仙握住,只聽輕輕一聲,定”身體立刻…呆住,眼中滿是驚駭的望著許仙。

    許仙的眼眸卻已淡然如水一般,瑩白的長劍顫鳴著,如銀龍一般刺入王道靈的身體之中。

    王道靈卻一下掙脫了定藥粗的束縛,雙腿,接,沖天而起,形如一只人形的犬蛤蟆藥娜也帶走了許仙手中的追星劍。

    小青一直在暗處瞧著,心里暗暗驚心,方知自己頭一次被許仙擒拿絕非偶然。旁觀者清,她身在局外,才清清楚楚的看出,許仙這老好人發起飆時的厲害。

    那次他若是一心下殺手,自己怕是異不再人世了。于是更不敢輕舉妄動,只等著許仙的信號,卻怎麼都等不到。

    忽然見許仙一劍剌穿了那蛤蟆精,心中不知是何滋味,那蛤蟆精竟然就這麼沖天而起,這才急急的跑出去,卻見煙塵之中,許仙好整以暇的抬著頭,沒有任何追擊的意思。

    小青道︰“你“”卻聞頭頂風聲急動,旁的避開。煙塵散盡,才見一只大蛤蟆落在地上,一雙眼楮死不瞑目的鼓著。追星劍上本身的精金之氣已然帶有莫大的傷害,被雷光擊中之後,更多了一股雷霆之光,再加上許仙本身的太陽真火。

    三種力量合而為一,王道靈連神魂起逃不出去,就被擊駐了。那一躍只是臨死的掙扎而已,到了半空就丟了性命。

    許仙走過去,將追星劍拔出,瑩白的劍身滴血不沾。輕撫劍身,卻同時感覺出劍上的歡喜之意,卻是吸納了蛤蟆精散碎的神魂。沒有什麼魔劍神劍的區別,兵器的魂靈本就是好殺的。一雙淡然如水的眸子,望向驚訝的小青。

    小清不禁退後一步,臉上露出驚駭的神色來。日光碎落,無風無蟬,林中寂靜如死。”小清卻忽然覺得難以呼吸起來,不是所謂的殺氣,而是某種更玄妙的東西,讓她想要逃,離許仙越遠越好。

    忽的一陣清風拂過,許仙打了個寒戰,搖搖頭,對小清笑道︰“你怎麼啦?”卻沒察覺自己方才有什麼不對。

    只這微微一笑,光就還是光,林就還是林。”小清吐了口氣,強笑道︰“沒什麼!”

    許仙莫名其妙、回劍入鞘。彎下腰在地上的大蛤蟆身上輕輕一握,一顆青黑色的內丹就被取了出來。許仙到現在已經見過好幾顆內丹,每一顆內丹都如水銀落地,顆顆渾圓。

    但每一顆的性厲卻都不盡相司,白虎的風,赤龍的水。而手中這一顆內丹,除了水之外,似乎還包含了毒的性質,除非化去其中的毒性,不然卻不是自己能夠吸收的。但要化去毒性的司時,花費的時間且不去說,這顆內丹的效用也必然大大減少。

    小青眼中卻流露出動人的神采,她本就是一條竹葉青蛇修煉成精,身具毒性。這顆內丹正與她的屬性相合。若能吞下它,再花些時日,一下子便能增加數百年的道行。

    許仙將清黑色內丹遞給小青道︰“諾,拿去吧!”

    小清跳起來,不敢相信的道︰“給我的嗎?”這顆內丹的價值大到不能不讓她跳起來,那蛤蟆精的修為可是比她還要高的。

    許仙道︰“不是你整天把信諾、信諾的,掛在嘴邊。”

    小青不由伸出手去,卻又放下,抱臂撅嘴道︰“本姑娘才不稀罕呢!”她是個,是非分明的人,這次自己根本沒幫上什麼忙,已經白拿了他幾張符,有怎麼好意思,再收這樣珍貴的內丹。但眼楮卻被牢牢的吸在上面。

    許仙不由失笑,拉過她的手,把那顆內丹放在她手心里,笑道︰

    “你平日若有這麼靦腆就好了。”他同小青相處,固然不算融洽。但小青那種心直口快、是非分明的性子,卻也正是他喜歡的。比起受甦州士伸的馬屁,反倒是被她罵幾句,要舒心的多。

    小青握著那顆內丹,就松不開手了,心里暗罵自己沒骨氣,口中卻道︰“你別以為憑一顆破內丹,就能收買本姑娘。我,我”她我了半天,臉色漲的通紅,終于輕聲道︰“謝謝你。

    正在接舌蛤蟆精財物的許仙一愣,道︰“什麼?”小青大吼道︰“謝謝你,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許仙被嚇了一跳,苦笑著擺擺手道︰“再說吧!。反思自己這次戰斗,處處設謀,步步為營,慢慢將蛤蟆精誘八套中,最後畢其功于一役。雖然實際上只是用一劍就將這蛤蟆精秒殺,但為了刺出這一劍,不知花費了多少心機。這才感覺方才那種狀態,冷靜的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奇異。

    本來怎麼也得和小清一起出手才能留住這蛤蟆精,最後竟然被自己一個人就解決了。但這種冷靜畢竟不是壞事,也就無暇多思。注意力已被從蛤蟆精身上搜舌出來的東西給吸引住了。

    單是的符篆就足足有一包,里面的東西亂七八糟。更有些奇奇怪怪的藥粉,不知是作何功效。另有銅鈴一只,桃木劍一把,都不是尋常器物,而含有靈力的波動。

    而最讓許仙感興趣的卻是一本名為《五雷掌法》的書,裝訂的甚為精致,看書印乃是出自茅山道的正宗法門。略一翻看,上面將身與法合為一體,即是精妙的掌法,又是御雷的道法。練到深處,便能調集身體五髒,金木水火土之力,而成無五,掌上便能附著雷火!力,威力非幾。

    許仙雖然得過一本《猿公擊劍圖》,近戰也算勉強有拿得出手的武藝,但是他畢竟沒有修煉過內功,身體也只是常人之中較為健碩的,其中的許多精妙之處就施展不出來。上次在海邊也是借著敖渾的身軀和追星劍兩樣法寶,才能勉強和敖就一斗。

    如今有了這《五雷掌法》,便彌補了這一缺陷,更加能夠鍛造肉身,強健軀體,不止做一個文弱書生。

    將東西收斂完畢,將一點太陽真火落在那大蛤蟆的軀體上,金色的火焰恐意蔓延,很快將那大蛤蟆吞沒,化為灰燼。”小清握著內丹,望著這一幕,忽然覺得有些克死狐悲的感覺。

    林間的草地卜就只剩下一片焦痕,許仙知道這是自己的控制功夫沒到家的緣故,搖搖頭道︰“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

    茅山大茅峰頂的九霄宮中,雖是白晝,在一個側室里卻燃著許多燈火,清銅所鑄的燈台形如仙鶴,旁邊有一個,道童時刻守候,為燈添油。

    風忽然見一盞長明燈忽然熄滅,宮中無風,盞中油滿,守燈的道童大驚失色,慌忙向著殿外跑去。過了一會兒,一個,長眉道人站在燈前,掐指一算,不由皺起了眉頭。

    後許仙同小青一前一後,往家走著。

    列…

    小青已將內丹吞入腹中,恨不得現在的就開始吸食,卻也不得不忍耐一番。卻見許仙一拍腦袋道︰“差點忘了。”

    小清道“什麼?”姐許仙解釋道︰“還得給你姐姐買禮物。”轉向大路,到一家珠寶店中。店面極大,但他觀賞了一圈,卻都沒有滿意的。送給她的干物,若只是金釵之類的,絕配不上她。

    就“掌櫃,就只有這些了嗎?”

    氣那掌櫃見許仙氣度不凡,身邊帶的女子也是絕色,便道︰“公子若有心,可以到里面瞧瞧,為這為姑娘挑一個滿意的。”小清一心念著肚里那顆內丹,卻又不好丟下許仙,獨自回去,只盼許仙趕緊買好。就」道︰“你去買吧,我在外面等你。”

    便又轉入里間,裝飾也比外面精致了幾分。已經有一位女客正在選東西,而招待她的竟然是久違了的金聖杰,才知這珠寶行竟然是他家開的。

    許仙上前笑道︰“你小子竟也從良了。”

    金聖杰對面前女客尷尬一笑,才對許仙道的︰“你怎麼來了?”

    這是金萬成給他安排的工作。

    許仙道︰“照顧你生意啊湛”便將事由一說,金聖杰也念起白素貞與小青的容顏,苦笑道︰“你這可是難為我,這可是我的珍藏。”轉身就去櫃中尋找。

    那位女容,輕眉如黛,唇如塗朱,甚是美麗。只是身邊跟著丫鬟,頭上盤著發髻,做婦人打扮。淡淡的瞥了一眼許仙,便低頭去瞧櫃中飾物,氣質嫻靜舒雅,一看便是知禮守節之輩。

    許仙沖她微一施禮,也不多言,卻見金聖杰拿出兩只尋常木盒來,放在桌上。打開一瞧,一只珍珠項鏈,卻全都由粉紅色的對珠構成。

    而另一個是一對深青色水晶耳墜,雕成精巧的簧形。

    連許仙也不禁佩服金聖杰的眼光與品味,這項鏈簡潔干淨,典雅大方,正適合白素貞的氣質。其中的溫潤之感,更如其人一樣。而那對菱形的水晶項墜,可不就是那尖銳卻又純淨透徹的小青嗎?

    許仙道︰“怎麼算?”

    金聖杰指指水晶項墜道︰“做這一樣的是我們這一行最好的師傅,練手時做的,卻是妙手偶得,出了難得的精品。但水玉本身價不高,我做主送給你也無妨。但這一樣,卻非得付錢不可。”人情是人情,規矩是規矩,分明的很。

    那女客的眼光也被這兩樣東西吸引,不由問道︰“掌櫃,這貨還有嗎?”

    金聖杰也露出為難的神情,道︰“這位大人,這兩樣東西,小號都只有這一件。”這兩樣東西是他特意留下來,準備縱意花場用的。許仙前來,才會忍痛割愛。

    還不等那女客說話,身邊的丫鬟就道︰“你方才不把這東西拿出來,害的我們挑了又挑,我們想買,又說沒有,你是怎麼做生意的。”尖牙利齒,甚是刁鑽。又面露得色的道︰“你知道我家夫人同知府老爺是什麼關系?”正想說下去,卻被女客以眼神止住。

    但金聖杰和許仙卻都皺起了眉頭,這美貌婦人,莫非就是甦州知府的夫人?

    許仙將余光往她小腹一掃。果然微微隆起,顯是有了身孕,只是身材嬌小,不太顯懷而已。

    若是按著原本的劇情,她這該是龍鳳胎,從而造成難產。將來還要靠白素貞來救她一命,而許仙也正是憑著這個,功勞才做上了三皇祖師會的會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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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8 19:09:20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宿敵  



金聖杰立刻感覺為難,他雖然狂傲,卻沒狂傲到無視一個這樣的份上。那就不是狂傲,而是愚蠢了。

    俗話說“滅門的縣令,抄家的知府“從來都不是虛言。若這位知府夫人真是心胸狹隘之人,同知府大人吹吹耳邊風,想要這家珠寶店開不下去,有太多的辦法。想到此處,便有些為難的望向許仙。

    許仙卻在想著,怎麼盡量避免這場事故,雖然這件事給他帶來的實際利益,委實比那蛤蟆精下毒還要大的多。但難產三日三夜,有是何等的痛苦,又是這樣一個嬌小的女子。

    他有意不去看金聖杰的眼神,卻想看這位陳大人是個什麼性子。

    若是尋常傲氣凌人的官家夫人,那就請她吃些苦頭好了。

    卻見那陳夫人對金聖杰道︰“掌櫃,這兩件東西既然是這位公子相中的,那就讓與他。我就定下一條同樣的項鏈,等下次再來取吧!”

    聲音清冷而柔婉,卻無半分居高臨下的味道。

    許仙微笑道︰“那就謝過大人了。”心中肯定道︰這樣的人,不該受苦。

    陳大人微微頜首,正要帶著丫鬟離去。許仙拿了東西,上前幾步道︰“在下許仙,在鬧門開了間藥鋪,名為百草堂。夫人若是覺得身體不適,可到小號去光顧。”

    藥鋪拉生意的話,怎麼說都不會很吉利,那丫裂頓時對他怒目而視。

    陳大人眸中露出好奇的神色,道︰“你點是那作詩的許仙?”她乃是大家閨秀,純于詩書。不但對許仙的大名多有耳聞,而且對許仙的才學更是衷心贊嘆,如今一睹真容,也生出了許多好奇心。

    許仙點頭道︰“正是在下。”

    陳夫人雖然想多說幾句,但在街面上同一個陌生男人攀談,委實不像樣子,襝衽施禮,道︰“若有機會,定當拜會。”便轉身離去。

    許仙知道,這一禮,是禮的自己的才學。結下這個善緣,以後總有機會幫助她。走出門見小青正無聊的坐在台階邊,上前輕輕拍拍她…

    的肩膀,道“走吧!、,卻因呆的時旬太久,又被埋怨了一通。

    回到家中,白素貞準備好了飯菜。

    許仙將今日之事同白素貞一說,白素貞卻肇眉道︰“那道士雖然可惡,但卻罪不至死,你又何必如此呢?而且妄開殺戒,來日必有後患。”

    許仙拿出那三道靈符給白素貞,道︰“他今日請了三道神符,想置你們于死地。若非料錯了我,現在已然惹了天大的麻煩。”

    小青也道︰“是啊,姐姐。這樣的人,要除惡務盡才好。不然不知道還有多少後患。”這時方覺得和許仙有些投契。

    白素貞見了那三道靈符,也是心驚,還要再說什麼。…小青吐出那顆內丹,道︰“姐姐,這內丹我們一人一半,好不好?”

    白素貞笑著搖搖頭道︰“這內丹剛好同你相合,你一個人吃了吧!來,我們吃飯吧!”便為二人盛飯,身邊最親近的兩人都是如此說法,她也不好固執己見。

    許仙知她不能夠釋懷,起身拿出木盒道︰“姐姐,你看這是什麼?”

    白素貞笑道︰“你還記得啊!”

    許仙微笑著打開盒子,淡粉色的對珠奪目生輝。白素貞“啊”的一聲,這可是超過她想象的禮物,道︰“這個太貴了吧!”小青道︰

    “這項鏈好漂亮,姐姐快帶上試試。”

    白素貞還要推拒,許仙道︰“給姐姐買東西,有什麼貴不貴的。

    來,我給你帶上吧!”言罷站起身來,到她身後,撩起白紗,卻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不知是發香還是別的什麼。試著將項鏈帶在她天鵝般修長的脖頸上。

    項鏈不長,指端不經意的觸踫到她的脖頸,細膩的觸覺便沿著指尖傳入心里,手就變的笨拙了。要扣上本就不熟悉的鎖扣,變得更加困難,難免更多的觸踫。平日握握她的手,已覺得能夠習慣,到頭來,卻還是如此的笨拙。

    白素貞低著樓首,任由他為自己帶上項鏈,臉色本就微紅,觸踫幾次,白哲的膚色上便染上一層紅暈。許仙也有些著急,低下頭細看,卻將呼吸拂在她頸間,卻同時嗅到更是馥郁的香氣。

    她知他並非是有意輕薄,也怕拒絕傷了他的心意,便強自忍耐。

    小清捧著臉頰在一邊催促,道︰“還沒好嗎?”許仙忙道︰“快了,快了。”

    白素貞卻感覺兩股熱氣吐在脖頸上,經不住微微仰起頭,想說要自己來。卻聽“咔”的一聲,合上了鎖扣,許仙道︰“終于好了。”才覺得自己的手心竟然滿是汗水。

    擊殺那蛤蟆精時平靜如水的心態,此刻蕩然無存。許仙看小清呆在那里,轉到白素貞的面前,卻也不由呆住。淡粉色的對珠項鏈合在她修長秀雅的弧度上,卻似她的肌膚一般的細膩。而她白哲的膚色正染上一層淡粉的暈色,卻與對珠的色澤,相得益彰。

    白素貞被他們兩個,瞧的更起羞意,紅著臉道︰“好看嗎?”覺得臉頰都是熱的,方才那些不悅早被拋到九霄雲外了。

    小清道︰“好看極了。”贊嘆的同時,卻也極為羨慕。

    許仙同白素貞對視一眼,同時閃開了眼光,卻又禁不住再去瞧彼此的眼色。如此幾次,都覺得桌邊有一股奇怪的氛圍升起,讓他們坐立難安。

    許仙干咳兩聲道︰“……小清,這是給你的。”打開木盒,卻是那一對碧綠的水晶耳墜。

    小青眼楮也亮了起來,毫不客氣的接過側首帶在圓潤的耳垂上,擺擺頭,那一對晶瑩的耳墜也隨之躍動起來,畫出清色的弧度。先問白素貞道︰“漂亮嗎,姐姐。”得到肯定的答復,又對許仙道︰“謝謝啦!”債多了不愁,既然已經欠了他那麼大的人情。

    白素貞將訝異的目洪在許仙和小清臉上掃了幾次,不知許仙施了什麼法術,讓一向嘴倔,竟能說出這兩個字。許仙笑道︰“你是我姐姐“小青當然就是我的妹妹嘍。我們是一家人,自然好和睦相處啦!”

    小清撅了撅嘴,卻沒有出口反駁,算是給許仙面子。

    吃過午飯,小青就急著消耗那顆內丹,白素貞要在一旁協助。

    藥鋪歇業半日,下午還要開張。開門沒多久,就見兩十,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許仙趕緊迎上去,道︰“師叔,你怎麼來了?”

    許仙上次佔知吳玉蓮井水有問題,吳人杰這次是想來道一聲謝,卻只記得許仙留下那地址,在女兒的陪同下,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思的尋上門來,卻沒想到真的見了這麼大一旬藥鋪。只因他不是三皇祖師會中人,消息不夠靈通的緣故。

    吳江杰滿心驚訝的道︰“這是你開的?”吳玉蓮嬌聲道︰“許大哥好厲害,爹,我就說許大哥不會騙我們的,你還說他是吹牛。”

    許仙笑著點點頭,便請他們進來小坐。帶著他們在廳中轉了一圈,吳玉蓮只是替他歡喜,吳人杰卻是當過家的,知道茶米油鹽貴,擔憂的道︰“這麼大的店面,一月的租金那得多少啊!”

    許仙道“不要租金的,這是我的店面啊!”

    吳人杰腦袋更覺得混亂,道︰“你初來甦刻,哪來的店面。”這和信里介紹的情況,出入太大了。

    許仙道︰“這是漕幫的趙幫主送的。

    吳玉蓮拍手笑道︰“難怪你能勸走那幾十人。”又不依道︰“還騙我說跟他們講道理。”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拉著我的手。

    許仙知道他們有些誤會,解釋道︰“並非是有意欺瞞,鳳山老師寫那封信的時候,我確實身陷險境,幾乎要被奪取功名,後來才化險為夷。在甦州那幾日,得了師叔盛情招待,許仙如今還是感激不盡。”

    吳人杰這才品出味來,苦笑道︰“這麼說,你還是秀才?沒被革去功名?”

    許仙答道︰“恩,今年秋初,就要應試。”

    吳人杰一番唏噓之後,看許仙的眼光大是不同。一應試成功,那就不再是平民百姓,而是舉人老爺,躍上枝頭做鳳凰。話里話外就多了幾分尊敬,卻讓許仙好大不自在,倒是吳玉蓮拍拍許仙的肩膀,笑道︰“一定會中的。”

    吳人杰立刻十斥道︰“女孩子家的,全沒體統。”吳玉蓮訕訕的低下頭,趁著吳人杰轉過頭去,做了十小鬼臉。說起來,她的年齡也才不過十六七歲而已。

    許仙便有舊事重提道︰“師叔,我醫術未精,而且要讀書備者,這百草堂還想請師叔來坐鎮,願奉月錢百兩。”

    吳人杰的濟人堂開的好好的,雖然不大,卻也是自己的嚴業,如何肯舍了去做別人的伙計,正要拒絕,卻聽許仙那十,數字,不禁猶豫起來,他的濟人堂一月的收入也沒這麼多,再刨去諸多成本,更是少之又少。

    但畢竟是故地難離,割舍不下。而且同許仙相交也不過數日,心中總還存著些許懷疑。

    許仙卻道︰“師叔,這一百兩非只是為人看病,而且佷兒有一樁心事,還想仰仗師叔的醫術。”言罷,請他們稍待,轉到後堂。

    吳人杰喝著茶水,思慮起來。吳玉蓮扯著吳人杰的手臂撒嬌道︰

    “爹,你就答應許大哥吧!他不會騙咱們的。你不答應,我回去告訴娘。”心里莫名的,對許仙很是信賴。而且心里還存著些小九九,要是爹答應了,我豈不是也要來這里幫忙,能天天見到許大哥嗎。

    吳人杰暗嘆,女大不中留。就在這時,見許仙拿了一堆書本出來,放在茶幾上,道︰“師叔,您看看吧!”這是他根據記憶中的信息,完成的一部分醫書。

    吳人杰一愣,瞧那封面上《本草綱目》四十,字,納悶的想︰“難道是醫書,卻也沒什麼特別的。”拿起一本來,翻看起來,卻忽然睜大的眼楮,翻的越來越快,一頁頁的翻看過去。口中道︰“了不起,是將所有的藥草編目嗎?”

    許仙卻笑道︰“這部分還沒有完成。”又從書堆里拿出一本交給他道︰“你看看這本。”這里面大部分就是西醫學普及,所帶來的種種知識。

    許仙沒打算用西醫來替代中醫,也不想比較它們之間的優劣。醫術的發明本就是為了治病救人,只要能達成這一目的,就是好的醫術。

    而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西醫學的許多理論,卻是對中醫極大的彌補。

    吳人杰方才如果還能勉強保持鎮定的話,那麼現在連拿書的手都顫抖起來,行醫一生,哪個醫生不想讓自己的醫術更好些。這本書的理論奇奇怪怪,但思索一番,卻正合他幾十年行醫的經驗相合,解答了心中許多疑惑,不由一頁頁的看下去。

    人體的構成,細菌的作用,病毒的危害等等等等,雖然只是一十,大體的理論,但只憑這些理論,足以顛覆整個時代的醫學觀念,將“中醫”這一傳統技藝,提高到一十,更高的層次,讓更多的人受益。

    但想要讓中醫學融合這些知識,不是靠許仙一個人能完成的,而需要一大批的資深老中醫,憑著各自深厚的醫學知識,去投入,去研究,去探索。才有可能實現。

    許仙好整以暇的喝口茶水。如同一本《九陰真經》放在武者的面前。許仙他相信,沒有任何醫生能夠抵御這樣的誘惑。吳玉蓮在一旁看著進入瘋魔狀態的吳人杰,推推他道︰“爹,爹,許大哥在等你回話呢!”

    吳人杰這才清醒過來,深吸一口氣,對許仙道︰“賢佷,不,許掌櫃,我答應你了,後日,不明日我就來百草堂供事。”

    吳玉蓮雖然盼他答應,卻也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麼痛快,道︰“爹,你不跟娘商量一下嗎?”

    吳人杰豪氣勃發的一揮手道︰“不用商量,這個主,我做了。”

    連吳玉蓮也被鎮住。

    許仙站起身來,深施一禮道︰“小佷多謝師叔成全。”又道︰

    “以後稱呼我漢文就行了。

    就在這時,天邊一道流光落在甦州城中,百草堂前。乃一個道骨仙風的道士,正是呂洞賓,心中尋思,許仙該就在里面。

    呂洞賓雖說度不了許仙,但心中卻難免尋思,道︰“我若能渡得他,讓他做了我的弟子。來日憶起前塵往事,那才有趣,真是妙哉。”

    只是度人不能輕度,先得去了解一番。先化作一名女子,拐進百草堂邊的一家綢緞莊,同那店家攀談的幾句,問起那百草堂的事。

    不用多打聽,那胖胖的女老板立刻低聲評價起來,道︰“妹妹,姐姐勸你別到這家藥鋪,不但藥價貴的要命,還常有些亂七八糟的人在里面。”想當初她石榴姐也是這條街有名的美人,可自從那穿白衣服的女人在街上露了幾面,全將她的風頭搶了去。

    呂洞賓一愕,心道︰“難道他今生,竟然是十,貪財鄙吝的庸醫嗎?”又問了幾家店,卻都是一樣的說法,藥價貴的厲害。他還不肯輕信,正要去試四試許仙,問道︰“老人家,那家店的掌櫃,不知道叫做什麼?”

    其實他並不在意一個人的姓名,只是順口一問而已。

    那賣茶的老漢道︰“好像是叫許仙來著。”

    呂洞賓驚訝道︰“許仙?”這名字他聽過,雖然久居深山絕壁,但他的消息絕不閉塞,這天下間的大事小情,都能略知一二。

    他知道近來天下間出了一十,才貫當世的大才子,大詩人,名字正是許仙。他被度之前也是一個書生,還中過舉人,算的上精通學問。初聞有人贊嘆什麼“大才子“,他心中也是不屑,以為是時人過譽,直到聽到那幾首詩才,方才甘拜下風,贊嘆不已。

    不由感嘆,那人轉輪至今,竟然有了這樣的才華,卻也正好能與他一晤。同時肯定,能做出這樣詩詞的人,絕不會是一個貪吝的商人,這還需自己親自去試一試。

    許仙正與吳人杰談話,忽聞門外小傳來一陣哀嚎聲,走出門一瞧,卻是一個衣不蔽體的乞丐,渾身散發著一股酸臭味,…小腿上一個傷口,似乎是被狗咬了,大大的一片,已經開始化膿、那味道更是難聞,此刻哀嚎著向許仙求醫。

    許仙上前一查看,嚇了一跳,這要是感染就完了,非得將這條腿鋸掉不可,按著如今的醫學條件,這乞丐必死無疑。顧不得污穢惡臭,忙把他扶起來,那乞丐瘸著條腿,將身子倚在許仙身上,頓時在白衣上留下斑斑污痕。

    蓬亂的頭發遮住乞丐的眼眸,無人看見乞丐眸中的光彩,感受著許仙體內蓬勃的靈力,竟然和曾經的自己有幾分相似。臉上也未曾露出半分嫌惡的神情,反倒滿是擔心。

    不愧是能和我爭斗兩世的男人,果然沒讓我失望。

    今世又會如何呢?

    我的宿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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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三吻



許仙將乞丐扶進來,看他的腿傷,這些腐肉必須得割去才行,這些器物,店里都有。回頭要去找這些東西,見吳玉蓮沖自己使眼色,指指那乞丐,低聲道,“許大哥,那..”

    許仙止住她的話,笑了笑道,“救人一命吧!”

    吳人杰皺眉道,“掌櫃的,我看這腐毒已生,恐怕不容易料理。”沒有診費還是其次,若是病死在店里,那對百草堂的聲明,怕是會有極大的損害。

    許仙也道!”盡力而為。”取了刀具在火上炙烤一番,將一片斷木塞進那乞丐嘴里,道,“忍著些吧!”便一刀刀的割下去,腐肉隨刀而落,直到見到里面的鮮肉,才算罷休。

    吳玉蓮先是不忍卒睹,卻又見他認真模樣,不由八迷,暗道,許大哥真是個好人啊!心里一動。取了毛巾,為他拭去額頭汗,許仙沖她微微一笑,便讓她美滋滋的。

    許仙處理完傷口,又去取了一些碾制好的成藥灑在傷口上,取了干淨的白布包扎好了。還想要囑咐那乞丐兩句,乞丐“噗”的吐出口中的木塊,突然伸出污穢的大手在許仙眼上一抹,而後一言不發,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向門外走去。

    許仙避之不及,被抹了個正著,只覺得眼楮刺痛,直欲流淚。

    吳人杰怒斥道,“你做什麼?狗咬呂洞賓,非送你去見官不可。”卻見那乞丐一瘸一拐的走出門去,追出去一看,哪有乞丐的影子。

    吳玉蓮急忙上前道,“許大哥,你沒事吧!快拿水洗洗,那乞丐也忒可惡了。”取了清水為許仙濯洗眼楮,許仙清洗一番,才覺剌痛之感稍解,心知有異。

    抬眼要也吳玉蓮道謝,卻不禁嚇了一跳,面前的二八佳人,忽然變的成熟起來,就」仿佛二十多歲的清年女子,身姿顯得更是婀娜,眉目也多風情。然而細看處,卻又見她的臉龐在慢慢改變變成越發的成熟美艷,眼角亦多了幾道風韻的魚尾。

    吳玉蓮被他異樣的眼神,瞧的臉色通紅,低下頭道,“許大哥你怎麼啦?”

    然而許仙只是呆呆的看著,見她臉上的皺紋漸漸增多,容顏一絲絲蒼老,清絲染成了白發。如同一朵嬌花的舍發,盛開,與謂零。她的一生仿佛在許仙面前呈現。

    這種過程,詭異而絕美,仿佛親眼看見了時間的流逝,使人不能側目。許仙暗念九字真言的臨”字決,勉強定下神來,移開視線,道,“我得去後面換換衣服。”

    吳人杰見許仙的眼楮無妨,卻又瞧他和女兒眉目之間,似乎有些不妙,忙道,“那我們就先告辭了,不耽誤賢佷你的生意。”許仙抬眼去瞧他,卻也是一樣的變化,生人白骨,只在一瞬,勉強應了,送他們離去。

    在看身上的白衣,哪還有半點污痕,盛裝腐肉的銅盆里,唯余清水而已。

    轉身回到堂後,沒有旁人,才松了口氣。抬頭卻見立柱上的紅漆在一點點斑駁,拿起桌七一碟紅棗,卻在一瞬間萎頓**下來。

    許仙一陣頭痛,不知那乞丐是什麼來歷,心知大概也是極高明的修道者,甚至是仙人一類的。吃這暗聳對自己並無任何壞處,從某種程度上說,還是看到了事物的變化與本質,但這種感覺卻委實難受。

    他已用靈力在體內流轉了數十次,卻探查不出,絲毫的不對,只得到後面去尋白素貞,看她有何辦法。

    轉到庭院,沿著鵝卵石小道,在走過一從花木的時候,那花朵便在自己的身邊開放謂零了十數次。那一瞬間,也讓他生出“逝者如斯,不如歸去”的感慨。卻又趕緊定下心神,短短的一路,將九字真言就念了上百遍。

    若是被常人經歷了這種情況,若不能大徹大悟,便要被逼瘋,而且後者的幾率顯然要大的多。許仙若非修行有成,心志已定,已然不成自持。到了白素貞閨閣前頭,拍門道,“姐姐,我要進來了。”

    推門卻見白素貞與小青盤膝坐在床上,白素貞正幫小清化開那顆內丹,見許仙進來,面有驚色,就停了功法,在小清耳邊囑咐兩句,下床穿上繡鞋。

    許仙卻在恍惚間見到青白二蛇的騰舞,白素貞到許仙面前問道,“怎麼啦,漢文。”

    許仙苦笑著解釋了一番,也不知是那個大神同自己開的玩笑。白素貞“啊”的一聲,道,“你能看到我的真身?”

    許仙點點頭,她可不就是一條大白蛇嗎?白素貞連忙伸手遮住他的眼楮,雖知他並不介意自己的身份,但總怕見到自己的真身,他生出異樣的情緒。異類終歸是異類。

    許仙被她溫軟的手蒙住眼楮,苦笑道“總不能老田著眼楮吧!”

    白素貞道,“你閉好眼楮。”而後慢慢的松開了手,抓著他的手道,“莫急,讓我想想辦、法。”許仙只覺眼前一片黑暗,握著她的手才覺得安心了不少,不由將手中那雙溫玉輕輕撫摸。

    縴細的指骨,溫熱的手心,優雅的弧度,雖在黑暗之中,也覺得美麗異常。平日同她的接觸,總覺得心神不寧,身子僵硬,唯有這一雙溫軟的玉手,讓他的心思寧靜,也能盡意的欣賞那種美。

    白素貞手心發癢,臉色微紅,輕叱,聲,別作怪。”許仙便趕緊止住了動作,白素貞搖搖頭,道,“逝者如斯,幻者如夢,你的這種狀態,是一種極難修煉的道法,無論有任何沉迷,便以此目觀之,必見本來面目。你今日不知遇到了什麼人,竟然有如此的法力,將這種法門施在你的身上。不過,那個人應該並沒有惡意。”

    許仙捏了捏她的小指道,“旁的先不說,這東西有什麼辦法解除沒有,我現在一瞧東西就變的厲害。”卻聞白素貞嘆道,“或許這才是他們的本來面目,若有這雙眼楮,定然能領悟不少東西,對你的修行大有益處。”

    許仙閉著眼楮道,“好了好了,姐姐怎麼突然就說這種話,什麼本來面目,難道我平常看到的東西都是假的嗎?快想辦法就是啦!”

    白漆貞撇眉道,“可是一時之間,哪里有許多辦法,這法子想必不能持久,漢文你只能忍耐幾日了,不能見物了。”要將這叮法術一直維持在一個人身上,幾乎是不可能的。

    許仙拍拍她的手,道,“沒關系,我就當看畫了。”差點說成看電影。

    白凜貞道,“容我再想起辦法,你若想張開眼楮,就先去無人的地方,只是花木的話,應該比較容易接受。”

    許仙驀地睜開雙眼,笑道,“可是,我還之想看著你啊!”誤,真的是蛇啊!

    白素貞“啊的一聲,想要蒙上他的眼楮,素手卻被他緊緊握著,頓時無處可逃,只得洞上了眼楮。

    許仙卻忽然覺得有些感動,正是在意自己的眼神才會如此。笑道,“一見嚇一跳,但仔細一瞧,還真有點可愛呢!”更是將白素貞羞的無地自容,許仙試探著伸出手去,想要透過那名為幻想的真相,或者是名為真相的幻想,眼眸似乎也透過那冰冷的蛇瞳看見那一顆火熱的內,心。

    白素貞對要躲避,卻見他的眼神中沒有一絲的厭惡與恐懼,便又止住,淚上眼楮,任憑他的手觸到自己的臉頰。無需謊言的欺騙,無,需幻想的蒙蔽無需孩子的羈絆。喜歡一個人,便該接受她的一切吧!而非容忍。容忍總有盡頭,而接受卻是喜歡上她的一切。

    事到如今,對與美人巳經沒什麼分別,只因你是你,我是我。

    “你fJ在干什麼?”一聲大喝,令二人回過神來。許仙忙收回手,向著那條張牙舞爪的清蛇望去,雖然看不到,但也能感覺的到,身旁的她在害羞吧!

    白素貞連忙解釋了許仙所遇到的麻煩,雖然有扯開話題的嫌疑,但好在小清也不願糾纏,只是大感興接的道,“這樣不是挺好的嗎?一定是你行善積德,救了那假乞丐,才遇到這樣的好事兒,開了天眼。看來本姑娘以後也要多做點好事才行。”

    言笑自如的她,全不將許仙看到她的真身這件事,放在心上。許仙知道,一則是她修行未久,于人間禮法,並不如何重視。二則是她並不在意自己的態度與眼光。

    相較而言,身邊擁有千年修為的她,在自己面前,反而更加柔弱。

    許仙心中卻忽然閃過一念,道,“你剛才說什麼?”

    小青道,“我說你運氣好,開了天眼。”

    許仙猛地從凳上站起來,喜道,“開天眼,這不就是開天眼嗎?”離開杭州前,法海曾將佛門的。些高深修行之法,傳授給他。

    除了金身舍利這兩大項之外,另一項就是佛門最為玄妙的六神通。由易至難排序,分別為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境通,漏盡通。號稱憑此六神通,足以低的上道家一切神通法門。

    同時與金身舍利相互映照,相互提高,三位一體。並沒有道家的法與術之分心

    許仙雖然早就想要修煉這六種神通法門,但這六神通並非如真言那樣通過一次次試驗就能熟能生巧,慢慢煉成。

    他本身就有靈目,原以為天眼通能夠迅速煉成。他就曾將靈力運至眼眸,雖然增強了目力,但卻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改變。

    那時候諸事繁雜,而他也不是有大桓心的人、就此放下了。而天眼通的定義便是于眼得色界四大造清淨色,是名天眼。天眼所見,自地及下地六道中眾生諸物,若近若遠小若覆若細諸色,無不能照。

    簡草來說,分為內視,遠視,微視,透視幾種能力。

    就是最初能夠內視己身,而後能夠視遠如近,還能夠視微如巨,最後能夠看透表面。有點像現代的望遠鏡,顯微鏡之類的高級儀器。

    然而這還不是天眼通的最高境界,最高境界乃是看破一切因果變幻,生死循環。又稱為死生智證通。許仙現在的狀態,就恰似那傳說中的死生智證通。

    而佛經有雲,“…小阿羅漢小用心見一千世界,大用心見二千世界;大阿羅漢小用心見二千世界,大用心見三千世界,是名死生智證通。”

    許仙雖然不知道自己現在看到了幾千世界,但卻絕對不是像以前那樣看到一個靜止固定的世界,而是看到了每樣事物在光陰中的流轉變幻,看到了更多層面的世界。

    許仙不由贊嘆,這就是“佛”眼中的世界嗎?不,佛應該會更強,看到更多自己看不到的東西才是。就是凡人有如此的大能,也會產生無匹的睿智吧!

    自己若是趁此機會將天眼通修成,便能夠控制所要看到的事物,脫出現在的狀態之中。而且天眼通的微視小透視等諸多功用,對于診病都有很好的效用。若能看到微小的病菌就能夠想辦法淨化環境,做外科手術。若能看到患者的體內,更是如虎添翼。

    而在此時,搖搖的天際之上,呂洞賓正坐在雲頭微笑,看你一心向善,貧道就點化點化你。當然,這種點化里,是否存了戲弄的意思,那就難說了。待到許仙吃夠了苦頭,他再下去現身說法。

    就如漢鐘離用黃粱美夢點化呂洞賓一樣,先讓你領悟世事,吃夠苦頭,才表明身份。經過大量修行中人的試驗證明,這種點化方法的效果是最好的。只是他不知道,想要點化許仙的人他不是第一個,但至今尚未有人成功過。

    許仙盤腿坐在床上,令二女護法,開始再一次嘗試修煉天眼通,先是淚上眼楮,就想那種看破一切的感覺,暗將靈力運至目上,只覺微微灼熱,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正經的佛門中人修煉這天眼通必要先坐禪,達到完全的靜氣凝神,而後閉上眼楮,日復一日的觀想自身,初期只是想象。資質上佳者,或可在一年之後達到內視的程度,而後慢慢張開雙目,嘗試遠視和微視,最後實現透視。

    在能夠透視之後,便能開始下一階接的修行,天耳通。

    而死生智證通,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尋常佛門中人,往往在將六神通修成四五種之後,再回過頭來修這項神通。

    許仙靜坐一會兒,便覺得心神不能沉靜,在這種狀態下既不能結印,又不能口誦真言,更不能用功德作弊。因為通過外在力量的靜心,在這種時候是沒有用的,反而會導致分神。

    這時候就全憑一個人的心境修為,絲毫做不得假。佛門高僧能夠不食不眠不動,靜坐三天三夜。許仙的心性比起他們,委實差的太遠太遠了。

    白素貞見他皺眉,上前柔聲安慰道,“不用急,你眼上的術法應該能維持幾日,等到吃罷晚飯再練也是一樣的,就算練不成,也沒什麼關系的。”

    許仙正覺得煩悶,得她柔聲勸慰。便睜開眼楮,從善如流的道,“也好。”

    小青撇撇嘴道,“慈母多敗兒。”將二人都鬧了個大紅臉,許仙又將身體挺直,繼續修煉。白素貞埋怨道,“…小青你這是什麼話。”

    小青不依道,“姐姐,你厚此薄彼,我也練了一下午了。”

    白素貞嘆口氣的道,“那你也休息一會兒好了。

    小青甜甜一笑道,“我會好好修煉的,等我消化了這顆內丹,一定贏過許仙,幫姐姐去打那個什麼湖神。”

    白素貞看看小青,又看看許仙,重重的嘆口氣,便去準備飯菜。過了一會兒,許仙睜開眼楮,看了一眼小青,也跳下床,向廚房走去。

    白素貞挽起衣袖,露出白象牙一般的手臂,正低頭淘米,不食人間煙火的她,廚藝卻是一流。慢慢將潔白的米粒淘洗干淨,卻不用任何法力。雖然只是幾日,但有時候,她覺得,手上這些活計她已干了無數遍,重復,卻並不覺得枯燥,只因要給身邊青睞的人吃。

    而有時候,她覺得自己並非是什麼法力高強的千年蛇妖,那只是開,虛渺幻覺。而是人間某個平凡家庭中的姐姐,妻子,也許有一天,還會是母親。這樣的日子,若能持續下去就好了。

    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回頭笑道,“怎麼不練了?”

    許仙笑道,“這種事,勉強不得。”指指案板道,“再說,我還是比較喜歡干這斤)。”

    白素貞道,E眼楮不要緊嗎?要不,還是去休息一下吧!”

    許仙望著異彩紛呈,變化多端的廚房,真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不過“這可是我的地盤。”拿起一塊迅速的在眼中新鮮小靡頓小**,又恢復新鮮的豆腐,許仙憑著手感,切出薄薄的一塊。

    白素貞在一旁瞧著,微微一笑,放下心來,許仙也覺得得意。

    只余二人,白素貞卻又提起一樁心事,望了一樣許仙,這時候的他該是看不到自己的表情的吧!開聲道,“漢文。”

    “糊”

    “那位潘公子,最近來信了嗎?”

    許仙道,“沒有,怎麼啦!”

    白素貞心不在焉的洗著菜,道,“你今年考中舉人,明年就要去京城了吧!”

    許仙道,“差不多吧!”想起潘玉,也不由露出一絲微笑來。

    白素貞貝齒咬了咬下唇,終于道,“可以不去嗎?”

    許仙笑道,“為什麼?光宗耀祖啊!”

    白素貞不再猶豫,肯定的道,“雖然你同潘公子情同手足,但這樣是不對的。”

    許仙的刀慢了一慢,心中微感不妙,卻還是問道,“有什麼不對?”

    白素貞終于拿出嚴正的一面,道,“我們在嘉興的時候,我看到了,不,是我感覺到了,你和潘公子在走廊中…………哎。”

    雖著她的話語,許仙手中的刀一頓,不由“啊”的一聲,手上已經被切出一道口子。白素貞忙將他拿起來一看柔聲責備道,“怎麼這麼不小心。”隨即將受傷的手指含進口中。

    堅硬的貝齒輕咬,柔弱的香舌纏繞,溫軟濕潤的觸覺,立時讓許仙的心跳漏了一拍,臉漲的通紅。

    白素貞將他的手指吐出,才恍然發現,他們都是極強的修行者,這樣的小傷口,卻連一個法術都用不上。不由臉紅,卻接著道,“我知你和潘公子乃是生死之交,而潘玉也確乃美玉天成。但許家到你乃是一脈單傳,需要你去傳遞香火,你又怎能,怎能沉迷于男風之中呢?”

    許仙有口難辯,苦笑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白素貞只當他狡辯,又道,“雲嫣和清鸞兩位妹秣對你都是一片深情,更別說還有小倩姑娘,都是世上難得的女子,你又怎能辜負她們的情意呢?難道她們加起來,也抵不上一叮,,潘玉嗎?”

    許仙聽她說的一本正經,簡直要忍不住將潘玉的秘密說出來,但卻又強自忍住。辯解道,“姐姐,你想錯了。這種事怎麼能夠做比,而且我定然不會辜負她們,只是潘玉很特別,她。”

    白素貞道,“如果是我呢?我也可以做你的娘子,我們不去京城,只在甦州,再將雲嫣妹秣他們接來,就這麼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難道不好嗎?”雖然臉已紅透,但聲音卻很堅定,若是和你的話,我願意繼續過這種日子。

    許仙頓時被逼八死角,不知如何回答。白素貞見他為難的模樣,心立刻軟了,嘆口氣,柔聲道,“我也不想這樣的,漢文,你好好考慮一下吧!如果你真的在意姐姐的話。”言罷又想了想,踮腳在他的臉頰上輕輕一曲,便逃出門去。

    雖如蜻蜓點水,但溫軟的感覺更讓許仙說不出話來。這時候的他,很想無恥的說一句,兩叮,都要行不行!但終歸只化作一聲嘆息。

    晚飯無心再吃,許仙坐在亭中,望著湖邊變幻的風景,一籌莫展。這時一道清影出現在小亭上,…小青輕輕的聲音傳來,“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許仙債多了不愁,只道,“隨便你怎麼想,但事情和你想象的很不一樣。嗯鄙視我就速度鄙視,然後回去化你的內丹去。”

    卻沒想到”小清並不生氣,而是道,“我想問問你和那位潘公子的事。”眼神幽幽,若有所思。

    許仙沒好氣道,“不關你事。”連小青都這麼八卦。

    小青臉上怒氣一顯,卻又忍耐住,坐在許仙身邊,輕輕搖他的手臂,用幾乎是撒嬌的口氣道,“你就告訴我嘛,許,許,哥,哥哥。”

    許仙的雞皮疙瘩落了一地,道,“別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滲人不滲人。”

    小清擺動著許仙的手道,“許哥哥。”像是在一杯清茶里,倒進了三罐蜂蜜,胡亂攪拌了一下,立刻將許仙打翻在地。

    許仙舉械投降,道,“好吧,好吧!我說,麻煩你別再用那種聲音說話了。”只得將他與潘玉那些經歷同小青講了一遍。

    小清靜靜的聽著,許仙看不到,她的眼眸越來越亮,這個故事像是給她打開一扇大門,原以為是牆壁的地方忽然洞開,流進無比的光彩,原來這樣也可以啊!直到許仙的故事講完,她才道,“真美啊!”

    讓準備好聽她譏諷的許仙栽倒在地,難道這就是古代的**愛好者。

    小清站起身來,又問道,“你會拋棄潘玉嗎?”聲音已恢復平常的清冷,卻還不等許仙回答。她就一腳踏在長椅上,猛地提起許仙的領子,拉到跟前,感脅道,“你要是敢拋棄她,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許仙只覺得頭昏腦脹,這是個什麼狀況,本能的回答道“我當然不會拋棄她。”這可是讓自己許下永遠的“女人”。

    小清的唇角勾起一絲微笑,仿佛又回到了沒有遇到許仙的時候,那種縱意與張揚。拉過許仙,側過頭在他的臉頰上,響亮的一吻,留下一個紅色的痕跡。道,“這是本姑娘,不,本大爺賞你的,好好努力吧!”

    將許仙丟在椅子上,邁著輕快的步伐,吹著口哨,離去了。

    許仙躺靠在長椅上,只覺得她好像搞錯了什麼。佛啊,就算有了死l生智證通的神目,也總有些事是看不透的。

    晚上的時候,許仙正再次嘗試修煉天眼通,便見她邁著輕盈的步子,走進屋中,將手中的夜宵放下,而後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離開了。

    那輕輕的一嘆,飄渺而幽遠,卻有含著極貼心的關切與惘悵。令人有一種心碎的錯覺。讓許仙的心也零亂起來,他已想明白,潘玉那一吻固然是情深意切,卻未免沒有故意的意思,讓他不禁又愛又恨。

    寧可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也要在自己身上上一層保險。我是該誇你聰明,還是罵你笨呢?

    許仙吃著夜宵”卻有一種預感,將來幾天的目子將不會好過。

    直到殘酷的現實告訴他,自己的人生已經崩壞到什麼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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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8 19:10:50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如夢



剎那芳華,千年流轉。與佛眼中,只是一瞬。

    無有悲喜,無有情欲。與我心中,唯有空無。

    許仙猛然搖頭,脫出這種境界之中,回過神來,卻還是身在百草堂中,正為人診病。看了一眼面前的病人道︰“趙幫主,你沒什麼病,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他現在看到的不僅僅是脈搏之類,更看透了一副人體的發展趨勢,是生是死,一眼可辨。

    比如眼前這漕幫的趙副幫主,趙全名,若按著當下的身體狀況,從眼中的變化來看,再活個一二十年也沒問題。

    趙全名卻不肯輕信,猶猶豫豫的道︰“許大夫,可我這頭,昏的厲害。該開什麼藥”

    許仙笑道︰“到了這今年紀,身體有些不適,很正常。但這並非是什麼疾病。你回去休息一晚,調理一下,就沒問題了。”中醫講究是藥三分毒。能不再藥便不用藥。

    趙幫主還有些猶豫不決,許仙笑著搖搖頭。為他開了幾味溫補的藥,讓他到櫃上取藥。

    許仙松了口氣,卻聞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只見門前一匹駿馬停下,一個身著華衣的少年公子翻身下馬,四顧一番,走到許仙面前,笑道︰“聽說你這是甦州城最貴的藥鋪,來為本公子把把脈,試試你醫術如何?”

    許仙卻大吃一驚,他親見這滿面紅光的年輕人,竟然在一息之間,開始迅速的萎靡,病入赤盲的樣子。而方才年紀更大的趙全名也是在許久之後。才進入這種將死的狀態。

    趕緊問道︰“你身體有何不適?”

    那少年懶懶得靠在椅子上,無所謂的道︰“沒什麼大礙,就是頭有點暈。你隨便看兩味藥好了。”說著話打了個哈欠。

    許仙卻知道,這就是一場重病發作前的征兆,等到真的開始發病,那就真是病來如山到,難以挽回了。為他把了把脈,果然顯出異象,若是尋常醫生,怕就診斷不出來。

    許仙道︰“虧你來的及時,你這病再不醫治,怕是有性命之憂。”活該我救你一命。

    那少年聽了卻拍桌子瞪眼道︰“休得胡言,本少爺開得了弓,上得了馬。昨夜連御了三個宜春樓的“啪”的一聲,這個正在誇耀自己牛叉能力的紈褲公子,後腦勺就挨了重重一掌,臉“啪”的貼在桌面上。

    他也是身懷武藝的人,只是在甦州城里跋扈慣了,何曾吃過這樣的虧,不曾防備,才著了道。回過身來就要動手,回頭一看卻一下呆住。訕訕的道︰“二叔,您,您怎麼在這?”

    這少年乃是漕幫幫主的兒子,他老爹整月出門出門,全憑趙全名管教。他在甦州城里也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二叔。

    趙全名矮胖的身子挺的筆直,瞪大了眼楮,罵道︰“混賬東西,又背著我那種地方,你爹是怎麼教你的”對著比他高一頭的佷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刮斥,平時那種和氣的樣子都不見了。他早在這少年到來時就注意到他了,聽了幾句,火就起來。

    許仙看的哭笑不得,連忙勸了幾句,趙全名才又神奇的換上笑臉,對許仙道︰“許大夫,不好意思啊!你說我這佷子,有性命之憂?可我們都是一樣的頭暈而已又拍拍那佷子的肩膀,道︰“這小子別的不說。身子骨還是可以的許仙道︰“雖是一樣的癥狀,但根由卻夫不相同同便拿著醫理同他解釋了一番。

    趙全名道︰“那可怎麼是好?”

    許仙道︰“從現在開始戒色禁酒,我再開幾付藥給他,仔細調理半月。就沒關系了。”

    趙全名聽連連點頭,那少年被叔叔壓著。也說不出個。“不”字,低著頭狠狠的瞪了許仙一眼,卻又挨了趙全名一腳。提溜著大包的藥,隨之離去。

    許仙測度這少幫主未必會遵從自己的囑托,但他已盡到了一個醫生的職責。病人的想法和做法就不是他所能干預的了。

    不過這天眼的作用還真是不小,起碼能看穿物性的變化,別人知一而他知十。但爽倒是很爽,可惜現在不能收放自如,整天不敢看人,沒看幾眼就成骨頭架子了。

    這法子若能修成,不但對醫術,對生活的各方個面,都有極大的幫助。

    而許仙清楚的感覺到,眼上的狀態在慢慢減弱,最初看一樣東西,彈指間就如同過了百年一樣,而現在變幻的速度則要慢的多。大概用不了多久就會完全消失。若那時候再練不成天眼通,怕是就要錯過良機了。

    但令他最為難的還不是這個,而是白素貞說的那些話,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在意自己,為自己著想,才不惜自身,提出那一個塵世中任何妥人都無法拒絕的條件。

    若說不歡喜不想要,那絕對是假的。但要他放棄潘玉那更是不可能的。心里狠狠的糾結了一番,暗道︰“明玉啊明玉,下次見面非得把你按在腿上,狠狠打屁股才行。”

    許仙心中千頭萬緒,不由靠在太師椅上,又閉上了眼楮,調勻呼吸。再一次嘗試開啟天眼,卻依舊沒個頭緒。而後又被來求醫的病人打斷,只得放棄修煉,卻盼著吳人杰趕緊收拾妥當來店里幫忙,那樣自己就輕松了。

    待到中午的時候,白素貞過來,柔聲道︰“漢文,該吃飯了。”許仙點點頭。再看她時,卻還是白衣如仙,蓮步輕搖的美麗姿態,知道她的法力已經能夠蓋過自己天眼的威力了。不由笑道︰“還是這模樣更美麗些。”

    白素貞道︰“你的眼楮好了嗎?”卻又嘆道︰“再美麗也不被人放在心上。”許仙到如今還不能做出一個抉擇,讓她的心里也微微有些酸意,難道我就及不上一個男子嗎?

    許仙摸摸鼻子。扯開話題道︰“中午吃什麼?”

    白素貞嗔了他一眼,道︰“跟我來吧!”

    白素貞準備好的飯菜。二人在湖中的小亭里吃了些飲食,清風徐來,柳絮紛飛,美的鼻子尋常。而小青卻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飲食對于她來說,本就無所謂,只是隨意的吃上幾口,反到是看他吃的時候多了些。

    看著許仙的面龐,一時間,喜怒哀樂俱上心頭,再化作柔柔的關切,秋波蕩漾,仿佛比這春風還要動人。令許仙更是心神難安,有一種向她吐露實情的沖動。

    白素貞問道︰“還在想天眼的事嗎?”

    許仙點點頭,笑道︰“現在還每個頭緒,也不知是那位神仙降世點化于我,當真是機會難得,等一下我再試試吧!”

    白素貞卻道︰“我昨晚想到了一個法子,應該能使人心神安寧,內視神魂。不知道成不成,等一下,我們來試試吧!”千年的經驗,總不是假的。

    許仙眼楮一亮,道︰“真的嗎?”

    白素貞道︰“快吃吧。等一下再教你。”

    待到飯後,二人坐到亭邊的長椅上,說了大致的法子。

    白素貞肅容道︰“靜氣凝神。”

    許仙忙閉上眼楮,白素貞亦閉上眼楮,縴縴十指變幻著結成各種各樣的印法,扯出白色的光芒。

    許仙卻又睜眼,不好意思的道︰“等等,我得躺下。”他的道法多半是在床上煉成的,躺著比較容易靜氣凝神。

    白素貞張開美眸,無奈道︰“還不快躺下。”

    許仙連忙躺到在亭邊的長椅上,枕著手臂。長椅堅硬,換了幾個姿勢,總覺得不太舒服。白素貞看他輾轉反側的樣子,嘆了口氣,坐下身,雙手捧著他的頭放在腿上,道︰“這樣總行了吧!”

    許仙枕著她豐潤的大腿。口鼻之中滿是馥郁的香氣,仿佛一下躺倒在花叢之中,再也說不出個,“不”字。此刻的姿勢萬般旖旎。但望著她秀美的容顏,噢著她清雅的香氣,卻無半點遐思。心神也就慢慢平靜下來,閉上了眼楮。

    白素貞也拭去心中那點羞意。專心施法。默念口訣,雙手翻飛,十指結印。在白哲的指尖扯著絲縷一樣的白色光芒,在自己的太陽穴輕輕一點,便按在許仙的太陽穴上。“以我心為他心。”

    若比心境,大概沒有幾個人及得上她了吧!這種法術,正是用自己的心境將許仙帶入那種境界之中,雖然少不了要耗費許多道行,但為了他總是值得的。

    許仙的心神本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茫然不見天日,更不見本心。

    然而,在這黑暗的世界中卻忽然有一縷白光照進來,落在他身上的同時,照亮了整個世界。同許仙身上熾烈的金色光芒截然不同的是,那乳白色的光芒聖杰而溫暖,仿佛撕開了一層維幕。無盡的乳白色光芒中,一顆金色的太陽懸浮在半空中。另有一個深藍色的小星球圍著太陽旋轉。

    許仙平常雖然能清楚的感應到這兩顆星的存在,但像現在這樣清楚的“看”到,卻還是第一次。走了,這就是所謂的內視,不是看到身軀。而是看到神魂!只要完成這一步,再就可以開啟天眼了。

    許仙將那兩顆光球瞧了幾遍。就覺得無聊。卻忽然得見一扇小小、的窗戶懸浮在空中,飛過去一看。卻見窗戶的後面,是另一方世界,許仙想也不想便一頭闖進去。

    頭上驕陽似火,地上麥浪如燒。在一望無際的金色麥田中,一個農夫持著鐮刀在田里收麥。烈日炎炎。熱浪滾滾,農夫也不斷的擦著低落的汗水。

    許仙似乎也感覺到那種熱度,卻又看不到其他人的蹤跡。總覺得眼前的情景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見過。便又向著其他的地方飛去,神念一動便是千萬里的距離,卻總飛出不了那一片金色的麥田。

    許仙隱隱有些明白,這片麥田是農夫的世界,而這個農夫大概就是前世的自己。

    借著白素貞看破前世的力量,透過神魂的烙印,看到了如今的景象。或許還有那個乞丐在自己眼上施加的法術的作用。

    但無疑令許仙非常的好奇。轉輪,到底是什麼呢?

    許仙試著走近那個農夫,而那農夫一無所覺,低頭專心刈麥,許仙伸出手想要觸摸就在他要觸踫到農夫肩膀的一瞬間,卻又停下。

    微笑搖頭。過去的只走過去,這個景象不過是歲月在自己的靈魂中留下的一道玄痕而已。但這一踫這下,說不定要惹出什麼因果來。

    這個小念頭一生,面前的景象就迅速的崩塌開來。

    卻又有一扇窗戶浮現在他面前,許仙便沿著時光的通道,再一次向前尋覓。這次卻是在殺聲震天的古代戰場,天上烏雲蔽日,地上無數個面目模糊的士兵在廝殺,那一片血霧朦朧中,唯有一騎的身影顯得清晰。

    高舉著長槍在敵陣中砍殺,看樣子不是尋常士兵,但也不是什麼青史留名的猛將。最多是稗將之類的身份,然而在這個世界上,他是唯。

    世世的向前尋覓,無數人生在自己面前展現,農民,士兵,商人,捕快,乞丐,夫臣,苦力無論是金色的麥田還是血色的沙場,無論是莆橋楊柳還是塞外風光。卻是將一個人的一聲融匯進這個場景中,命運在人的身上留下的最深刻的一筆。

    穿越不同的時代,懷著不同面目,以不同身份,生活下去。

    許仙的思緒飄飛,如果我不是許仙會怎樣,如果我是那個騎士,又會怎麼樣。卻同時好奇的想,當初的小牧童會是怎樣的模樣呢?說不定能見到蘿莉版的她吧!

    然而忽然一片大霧擋在他的面前,心中沒來由生出一股危機感,不敢探入,只是趕緊越過,直奔同她相遇的那一世。

    但卻怎麼可能找到,一個人的一生,記憶最深刻的場景,當然不會是放牛。計算了時代,尋到相逢那一世,卻只看到一片尋常的農家院落里,正舉辦一場喧鬧的喜宴。

    個憨厚的年輕人穿著新郎的衣服,站在人群中,笑得合不攏嘴。眾人向他道賀,他向眾人敬酒。或許他早已忘了,或許沒有人記得,他與她的避遁與別離。

    許仙忽然感到一絲愕悵,就是面前這個陌生的自己。結下了因果嗎?但無論是面前的他,還是導初的白素貞,或許都沒把這件事裝在心吧!

    涼亭中,潔白的柳絮翻飛。

    白素貞的眉頭輕輕一撇。

    而後許仙只覺眼前的場景一變,方才還是“把酒話桑麻”的田園風光,轉瞬間就變作了“清泉石上流”的寂寂山野。

    陽光明媚,百鳥齊鳴。碧綠的草和碧綠的樹,影影娑娑,卻看不到半個人影。而後草叢響動,許仙轉頭一看,一個小女孩正從樹後探出頭望著自己,雙髻扎著百花,大大的眼楮清澈透明。

    許仙走過去,那小女孩立刻將頭縮回樹後,而後又慢慢的探出頭來。許仙半跪著身子,問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嬌聲道︰“我叫白素貞,要叫姐姐啊!”童稚的聲音卻說出大人的口氣,顯的更為可愛。許仙眼中一亮,眼前的容顏便與心里的容顏漸漸重合。

    許仙恍然道︰“這便是你給的世界嗎?”

    白素貞道︰“這是我們的世界,你覺得怎麼唔。”

    許仙已側過頭。噙住了她嬌嫩的雙唇。沒有現實中的種種束縛,夢中的一切喜惡都無所顧忌,一切的行為都難以約束。只有當下最真實的想法才得以實現。

    涼亭中的白素貞撇著秀眉,胸口起伏。山野中的白素貞睜大眼楮,如同湖水一般的眼眸,瞬間起了無數漣漪,卻沒有躲避反抗。

    許仙品味著口中的櫻唇,心中卻是一片平靜。而白素貞的身形急速的改變著,從留著雙髻的小女孩,到扎著辮子的少女,再度過青春活潑,直到如今嫵媚成熟的模樣。

    隨著她身量的改變,許仙不得不輕壓著她的肩膀,她亦柔順的躺倒在碧綠的草地上。許仙用手臂撐起身子,盡量避免觸到她的身體,嘴唇卻絲毫不肯放松,細細的品味著她每一絲甘甜。

    碧綠的草的上。金色的陽光與二人的白衣流瀉了一地。

    夢中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直到唇分。許仙望著身下絕美的女子。四目相對。溫情流轉。許仙認真的道︰“我想要你做我的娘子。”

    白素貞心頭一震,固然知道夢話做不得真,卻又禁不住想,這難道不是最真的話嗎?心神震蕩之下,整個世界也開始激蕩。

    而後二人一起清醒過來,還維持著入夢時的姿態。亭中一時之間陷入沉默,方才的尖境恍如虛幻。

    許仙有些悵然。深吸一口她身上的香氣,才睜開雙眼,起身笑道︰“好有趣的夢啊。那些就是我的前世嗎?”夢中那一吻的滋味還在回味,然而夢醒之後。卻還要面對現實。然而,我該要怎麼面對你呢?

    白素貞笑著點點頭,卻微不可察的嘆一口氣,夢境,果然是做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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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然後



柳絮飛的更密了,洋洋灑灑,隨著春風亂舞,穿過長廊,穿過廟宇,落滿二人的衣衫。

    如同大雪一般,卻不會融化。

    白素貞道︰“你的眼楮怎麼樣了?”

    許仙四下一望,果然眼中不再出現幻象,微微一笑。“沒問題了。

    又將視線投向遠處,再將靈力運至眼目,果然見遠處的垂柳被慢慢拉近,慢慢清楚,果然是視遠如近。但到達一定極限,也就不成了但只要入了門道,以後慢慢練習就可以了,自然會慢慢提高。

    白素貞點點頭,微笑逛︰“那就好啊!今晚可以給我答復嗎?”

    眼前的柳絮一時之間密集了,令他看不清她的眼眸,但還是嘆口氣道︰“沒問題。”或許只能說抱歉了。

    她卻先伸過手來,握住他的手,柔聲道︰“不用想的太多,我永遠都是你姐姐。”又對他輕輕一笑,而後身影就消沒在漫天的柳絮之中。

    許仙下意識的摸摸嘴唇,極目望向天際,卻不由想到,自己的心海中,那一片迷霧之下,到底掩蓋著怎樣的人生呢?自己又為何穿越到這個世界,與這些人相遇呢?

    前世的吳山早已不存在的,他本以為自己只是個李代桃僵的穿越者,但事到如今,卻又感覺並非如此,那重重的迷霧之後,或許就藏著事情的真相。待到神魂強大,一定要讓她再帶自己到那里走一遭。

    他想起她,又摸摸胸口,低聲問答︰“你的本心,到底是什麼呢?”會在夢里毫不猶豫的吻她,到現在自己還覺得有些驚訝。但又覺得自然而然,沒有半分的沖動或者不安。而在夢中,她竟也接受了自己一一一一

    只是恩惠嗎?只是幫助嗎?想不明白,

    許仙正自尋思,卻聞一聲笑語。

    “黃梁猶未熟,一夢到華胥。

    這一聲笑語從天際傳來,令許仙心中一訝,抬眼望去,卻只見得白雲渺渺,想要駕雲去尋,卻又止住,低頭尋思這兩句詩的含義。

    “黃粱夢”自然誰都知曉。傳說中,那便是呂洞賓被漢鐘離渡化的情景。而"華胥夢”則出于《列子.黃帝》,傳說黃帝即位十五年,晝寢而夢,游亍華胥之國。”

    華胥之國無帥長,自然而已。其民無嗜欲,自然而已。不知樂生,不知惡死,故無夭殤;不知親己,不知疏物,故無愛憎;不知背道,不知向順,故無利害……

    雖然同樣是夢,前者所說的只是簡單的“人生如夢”,而後者卻闡述了道家“太上忘情”的至高境界。

    “喂,許仙。”身後一聲呼喚打斷了許仙的思緒,許仙回頭一看,訝然道︰“小青,你怎麼穿成這樣?”

    如他們初次相見,小青帶發冠,著勁裝,做男子打扮。只是柳眉彎彎,皮膚白皙,胸口還鼓鼓囊囊,讓人一眼就能瞧破。此刻臉上正帶著洋洋得意的微芙,“唰”的一聲打開折扇,道︰“看本姑娘,公子這一身打扮怎麼樣?”姿態瀟灑,倒真有幾分公子哥的樣子。

    許仙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卻還是道︰“你想做什麼?”

    小青也露出難得的忸怩姿態,紅著臉低著頭道︰“你覺得姐姐會喜歡嗎?”

    許仙目瞪口呆的搖搖頭,小青惱羞成怒,上前抓住許仙的衣領,卻又放松了語氣,道︰“我現在很緊張啊!”眼眸似乎含著春水,流盼四顧。

    還不等許仙說話,小青就撒開了許仙的衣領,繞著圓轉起圈來。

    就差拿著一朵花,摘花玩了。

    許仙吶吶的道︰“你不會來真的吧!”

    小青恰著,腰 所當然的遙︰“你都可以,我為什麼不可以?”胸脯挺的高高的,一副我很驕傲的姿態。

    許仙一頭撞在旁邊的亭柱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小青卻道︰“那個,我支持你,你也一定要支持我啊!快告訴我怎麼說才對。

    許仙無語的道︰“你哪有支持過我?”

    小青臉紅了一下道︰“只要姐姐答應我,就不會逼你和潘玉分開啦,這還不算支持。”

    這是什麼鬼邏輯,許仙道︰“我這就去答應她。”抬腿便朝亭外走去。

    “不行!”小青一聲大喝,張開雙臂,擋在許仙面前。瞪圓眼楮道︰“你若敢始亂終棄,本姑娘是不會放過你的。”

    許仙被她槁的很是無語,聞言冷笑道︰“始亂終棄你個頭,不放過我?你以為吃一顆內丹就能反了天去嗎?”

    小青一怒,卻又沮喪起來,隨著和許仙相處日久,她早已沒了當初的自信,甚至還隱隱有些懼意,就只剩下一張 嘴和一身倔脾氣了。若是平日,大不了和他拼了,但現在卻不能如此。

    許仙懶得和她計較,就要繞過她,回藥鋪接著開張。小青又擋在他面前,嘴唇開闔了一下道︰“就算我求你。”

    許仙一愣,沒想到面對蛤蟆精的內丹也是嘴硬的她,竟然會對自己說出這個“求”字。見她青黑色的眼眸中滿是求肯,幾乎要有淚光隱現。知道自己再不答應她,她就真要跟自己玩命了。

    小青嗲聲嗲氣的道“許…哥哥!”

    許仙登時如遭雷擊,小青的撒嬌真是太富有殺傷力了,是真的殺傷力。

    一盞茶後,許仙坐在長椅上,身子前傾,雙手抱著腦袋,深深的陷入痛苦與思考之中,為什麼自己會穿越呢?穿越了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教人告白呢?教人告白也就算了,還是拿死玻璃的經驗教死百合。

    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現代才會發生這麼無稽的事情,沒想到

    此時的小青應已將發冠拿下,細而柔弱的長發不經梳理,在風中隨著柳絮飄舞,顯出一種清新的美。彎彎的美貌,長長的睫毛,翹翹的鼻尖。若不是她正一本正經的踏上那條不歸路,或許還要更美些。

    小青滿含深情的道︰“我們對一次,姐姐,自從第一次見面,小青就很……這時候不該叫姐姐才對。”

    許仙低頭道︰“哦。”

    小青抓住許仙的手‧道“素貞……

    許仙再低頭道︰“啊?”

    小青……

    許仙的頭已經快要觸地,道︰“恩。”他覺得自己像個捧哏的。

    小青又聲情並茂的將準備好的台詞說了一遍,對許仙道︰“你覺得怎麼樣。”不等許仙說話,又道︰“我覺得挺好的,可是又覺得有些不對。對了,姐姐要是答應了該怎麼辦啊?”小青的眼眸中滿懷希望,絲毫不理會許仙頹廢到極點的心情。

    許仙心想,她要是答應了,我就拿個臉盆盛滿水,把頭放進去淹死自己,再穿越一次。

    小青以手支頤,做思索狀,忽然一擊掌道︰“有了,就拿你試.試”許仙抬起頭驚訝她有想出什麼餿主意。小青已伸處白淨的食指,勾起許仙的下巴,而後將頭湊上去。

    許仙還沒來得及反映,就覺唇上一涼,而後就溢滿了清香與柔軟。一條細細的香舌就伸進口中,帶來一絲甜味,仿佛薄荷。嘴唇被她的貝齒咬了一下,許仙才回過神來。

    一手將她推開,擦擦嘴,狠狠的呵斥她一通。當然,這只是許仙的意淫而已。這種時候,柳下惠怕也把持不住。念頭一閃,便忍不住狠狠的回敬于她,一邊品味她的香舌,一邊深入腹地。

    小青眼楮一睜,鼻息扇動,本能的想要推開許仙,眼珠轉了轉,卻又輕輕的閉上眼楮,在許仙一絲絲的侵犯之下,也漸漸露出迷醉的神情。

    許仙一手伸進她的長發之中,抱著她的榛首。一手攬住她的腰肢。小青本能的扭動一下,便讓他體會了蛇腰的含義。

    唇分,小青臉色紅撲撲的,深呼吸幾下。

    許仙有些後悔,又有一些悚然若失,張口欲言。

    小青伸出大拇哥,對許仙道︰“夠義氣!”眼中滿是欣慰。

    許仙張口結舌,卻見小青摸摸嘴唇道︰“尋常只是見人家這樣,還道無趣,沒想到里面有這麼多的門道,謝謝你了,許仙。”拍拍虛心的肩膀,一副“你是自己人”的模樣。

    許仙覺得似乎是自己騙走了人家的初吻,忙解釋道︰“這可不能亂親的。”

    小青不屑道︰“我又不是傻子,除了姐姐,我才不要。”又拍拍許仙的肩膀道︰“你小子對我不錯,只要姐姐不介意,再多算你一個好了。”顯然對許仙好感度已經爆棚了。

    許仙一時之間心情復雜,心中似乎有千言萬語,口中道︰“好啊!”心里淚流滿面,我真的不是這麼想的。

    小青得此神技,心中大寬,故作豪邁的大笑幾聲,灑然離去。

    許仙搖搖頭,預感到一種悲劇

    轉到前堂藥鋪,已有不少人在等待,許仙大眼一掃,覺得有些不對,卻又說不上是哪里不對。又仔細琢磨了琢磨,一眼看到掛在牆上那副呂祖的畫像

    原本的呂洞賓,手持浮塵,身背長劍。如今的呂洞賓卻是一邊拄著劍,一邊仰頭喝著葫蘆里的酒上。臉上著墨不多,醉態卻是盡顯。

    原本那幅畫只是尋常畫師的手藝,至多只能說是不壞而已。但如今這一副卻將呂洞賓的豐姿氣度,完全的展現出來。連許仙這個不懂畫的人也忍不住叫了一聲“好”。

    這才尋思過來,難道那乞丐就是這畫上的呂洞賓嗎?自己“擠神仙”,還真給擠著了。他過來看自己,卻又不同自己說上一句話,這到底是什麼用意?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前身竟與他的前身,有過一段恩怨。呂洞賓見不能夠點化于他,也不留戀,就灑然離去。

    許仙上了炷香道︰“多謝呂祖美意。”就覺得畫上的呂洞賓似乎斜眼瞧了自己一眼,再看還是那副專心致志喝酒的模樣。

    許仙默默的道︰“你既為藥祖,就祝我能夠完成此書吧!”

    而現在百草堂的生意也算好了起來,但多是周邊鄉下看不起病的鄉農,沒什麼收入。比起甦州其他大藥鋪門外停的轎子馬車,許仙門外連一輛牛車都沒有。

    倒是有一輛破破爛爛的架子車,上塞滿了更加破爛的衣被,卻是被一個十四五歲的娃娃,載著反了病的老娘,生生拉到城里來的,其中的李順以辛苦,讓許仙唏噓不已。

    許仙忙的焦頭爛額,得了無數聲感謝,倒將小青的事忘了。

    這時門外路過一頂小轎,捕快開路,口中呼呼喝喝,甚是威風,尋常百姓都連忙閃避。一只素手掀開轎簾子,一個身姿嬌小的黃衫女子道︰“趙頭兒,不要招搖。”雖是吳語儂音,卻甚是嚴正。

    那趙頭兒連忙道︰“是,夫人。”立刻收斂了不少,這知府夫人通情達理卻又正直嚴厲,誰人不敬她三分。

    陳夫人卻看到街角的一家店面,忽然想起前日所遇那許仙,不由起了好奇之心,這就是他開的藥鋪嗎?.今日剛到觀音禪院拜過了送子觀音,不如順便到他藥鋪中看看。便開口道︰“趙頭兒,將轎停在這藥鋪邊上。”

    許仙正為一個病人醫治,見她進來,頷首示意她稍帶片刻。

    陳夫人以手帕掩鼻,只覺得有一股怪味,見廳中幾個病人,無一不是貧苦之身。心下奇怪,聽邊上的人言論才恍然,他竟是白為他們醫治的,不由對許仙高看了一眼。

    那捕頭道︰“夫人,這大夫太無禮,見夫人來了,還不過來招待,我這就去叫他。”

    陳夫人擺擺手道︰“等等吧!”

    許仙一一為病人醫治,好在這時的醫學程序尚比較簡單,望聞問切之後,對癥下藥即可,花不了多少時間。醫完眼前的病人,忙洗洗手,過來禮道︰“陳夫人,讓您久等了,里面請。”

    請到後堂,見禮過後,陳夫人就問出最關心的一件事,自己懷的孩子到底是男是女。雖然也問過許多別的醫生,但都說的模稜兩可,不敢確定。這種事也就現代的機器才能打個保票。

    許仙微微一笑,立馬肯定的道︰“有男有女。”這事他不用看就知道。

    陳夫人不悅道︰“許大夫若看不出來便罷了,如何說出這種話來。

    許仙鐵口直斷,道︰“我敢肯定,夫人一定懷的是一雙龍鳳胎。

    陳夫人道︰“真的嗎?”卻又懷疑道︰“許大夫您不把脈,怎麼能夠得知呢?”

    許仙道︰“醫道講究望聞問切,又何必把脈呢!夫人雖然只有數月身孕,大腹便便,定然孕有雙子,而且肚子左圓右平,並不對稱。”他也只是信口胡謅些理由,但結果卻是能夠肯定的。

    陳夫人聽他說的肯定,心中歡喜,撫著肚子,似乎真的是左圓右平。只要有一個男孩,就能為陳家延續香火。

    當世的醫生都為男性,因為講究男女大防,才產生穩婆這樣的職業。相對應,產科知識也就極為的匱乏。許仙雖然沒干過運行,但怎麼也是來自二十一世紀,從腦中真找到不少許多相關的知識,再結合現在的醫術,將陳夫人說的心服口服。

    許仙本想說擔心她會難產,但想了想還是作罷,到時候早點讓姐姐去取了催胎丸就好了,送走了陳夫人。天色已經不早,許仙又想起小青那碼事,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但想必會一頭撞在南牆上吧!

    許仙關了店門,回到庭院之中,沿著小徑往回走,遠遠瞧見湖邊一點青影,除了小青還能有誰。

    許仙過去一看,只見她滿臉淚痕,發冠也不知被丟到哪里去了,披散著頭發。肩膀一抖一抖,還在哽咽。顯然是告白敗北了。

    許仙無奈的嘆口氣,走過古,柔聲道︰“怎麼啦?”

    小青抿著嘴,道︰“姐姐好可惡。”顯然是怨憤到了極點。

    今日她一番神情只換的白素貞滿腔怒火,許仙就夠讓她頭痛的了,小青又來跟她說這些胡話。千年修行的心境也壓制不住,板起臉狠狠的訓斥她一頓,讓她趕緊把這身衣服換了,不然就回峨眉山潛修去,別再跟著自己。

    白素貞極少說出這樣的重話來,小青的小身板怎麼吃受的住,連向許仙學的那一招絕技都沒使出來就黯然敗北。

    許仙實在有些哭笑不得,看她哭的淒淒慘慘,也想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只問道︰“你若成功了打算怎樣?”

    小青帶著哭腔道︰“什麼打算怎麼樣嘛?”

    許仙道︰“那個,恩,就是你打算做點什麼?”

    小青想了想,道︰“成功了就能一起睡”

    許仙訝然,她真的懂嗎,忙問道︰“然後呢?”

    小青又拿袖子擦了擦眼淚,沖許仙吼道︰“還有什麼然後?”

    許仙更是無語,就這還百合呢?是戀母情結吧!坐在她旁邊的草地上,道︰“姐姐對你很好是不是?”

    小青淚眼朦朧的點點頭。

    許仙又道︰“你們偶爾也一起睡,是不是?”

    小青又點頭。

    許仙道︰“那你還想怎麼樣啊?”

    小青被一下子問呆住,做夫妻和做姐妹似乎沒有什麼區別啊,那自己干嘛傻乎乎的湊上去,挨這一頓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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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答案



  柳絮飛的淡了些,但在赤紅色的夕陽中,是紅色的雪。

    比徇爛的晚霞還要絢爛的景色,但這樣的景色在現代是看不到的,且不說被那高樓大廈切碎的天空。就是能看到天空的地方,也總是灰濛濛的。

    無論在怎樣的天氣,天地的交接之處也總是一片灰霧,夕陽並非是沉進地平線里,而是沉入那一片灰霧中去,美的有氣無力。

    而如今,沉浸在一片紅光中的甦州園林,楊柳與廳堂將鼻子鋪的老長,美的像是一副油畫,這便是幸福吧!

    但更美的卻還是身邊坐著的女子。微紅的眼圈里,是黑色的眼眸,但在陽光中才能看出其實是深青色,此刻癡癡的望著面前的湖水。

    秀美的容顏依舊染著淚痕,卻更顯得白皙。不是潘玉美玉一般的

    白,不是白素貞雪花一樣的白,卻另有她的姿態,秀氣的瓜子臉就真如果仁一樣,花生,還是別的什麼。

    許仙想不出來,卻覺得心里平靜

    小青忽然轉過頭來,柳眉倒豎,道︰“你為什麼不早提醒本,本姑娘,害……害本姑娘吃那麼大的苦頭。”說著話就站起身來,雙手恰腰,大罵起許仙來。

    碎嘴與責難夾著清澈的嗓音,卻如珠玉落盤,叮叮當當。許仙干脆,枕著手躺在草坪上,黃昏晚霞,再加上美人的責罵,還真是完美啊!

    其實自己確實默騙了她吧!扼殺了她的愛情。有時候,親情,愛情,友情,這種種的情緒真的那麼容易分得清楚嗎?或許有人分得清楚,但至少身邊的她是分不清楚的吧!

    孤獨而自由的漫游,直到遇上身為同類的她,被溫柔的對待,被嚴格的管束。她扮演著師傅,母親,姐姐的同時,或許還有愛人吧!但連初吻都被人騙去的她又怎麼能分出其中的差別呢?

    小青一通大罵,覺得心里某個地方逐漸空了下來,卻又重新被填滿,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罵的累了,也躺草地上,望著紅色的天空,開口道︰“現在該怎麼辦啊?”姐姐可是從來沒沖她發過那麼大的脾氣,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難受。

    一直微笑著沉默的許仙,終于開口道︰“她會原諒你的。”現在大概已經在後悔了吧,她就是那樣的人。

    小青直起身子道︰“真的嗎?我現在就去找她。”說著話一下從草地上跳起來。

    許仙忙伸手抓住她的腳踝,道︰“得換衣服。”雖隔著一層鞋襪,也能體會其中的嬌小與縴細,忍不住握了一下。

    小青“啊”的一聲倒在地上,被許仙握住的腳並不如何掙扎,而另一只腳拼命的蹬許仙,口中喊道︰“放手,放手啊!”

    許仙挨了幾腳,卻覺得軟綿綿的,並不覺得疼痛,那勁道連金身都沒激發出來。連忙撒手,道︰“發什麼瘋?”雖然在這個時代腳也是女子的私密之處,但小青可是連初吻都賠給自己了,這種事反映怎麼這麼大。

    小青終于收回了腳,蜷縮著身子,捂著腳。輕松的擺出一個扭曲的姿勢,仿佛在炫耀身體的柔韌度,一邊對許仙怒目而視,道︰“不許踫我的腳。”

    許仙道︰“為什麼?”雖然他也知道這個問題很無恥,問一個和自己沒有親密關系的女子為什麼不能踫她的腳,但還是禁不住好奇心。

    小青低下頭,仿佛是害羞了一下,道︰“踫到會很癢,渾身沒力氣。”又冷聲道︰“不許對別人說。”

    許仙忽然想起竹葉青蛇的全名來,焦尾竹葉青,又叫做青竹蛇、焦尾巴。變化之後,尾巴就是她的腳,大概就是命門所在。

    她能告訴自己,也算是一種信任吧!連忙保證道︰“絕對不說。”又道︰“作為交換,今晚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小青算是信了許仙,把他從草地上拉起來,道︰“你知道姐姐的喜好,來幫我選衣服。”

    許仙一愣,臉上顯出矛盾的神色,嘴角卻不禁勾起一絲微笑來,選衣服?”內心充滿掙扎的他,就非常軟弱的被她拉進自己的閣樓里。

    閨閣還維持著最初的布置,簡單而雅致。其實是她不喜歡睡在這里,而經常變成大蛇,到水力過夜。但衣服卻都在這里的衣櫃里,足有十幾件,但大都是來了甦剛才買的。

    小青一進房門就甩開兩只男式的長靴,露出細白的小腳。打開衣櫃,選了又選,但委實難以決斷,就對許仙道︰“我換了你來看看吧!”說著話就扯開衣領,要將身上的男裝除下。

    許仙一下愣住,想要閉上眼楮君子一下,但兩只眼皮精神的仿佛不存在,小青手腳麻利,而且已經不打算再穿男裝,干脆將上衣從身上扯下來。露出大片潔白的肌膚,好在里面還穿戴著肚兜。

    讓許仙說不出是慶幸還是遺憾,卻見她將蓮蕭一般的玉臂伸向背後,想要解開肚兜,這一動作胸前便更顯挺拔。許仙的呼吸一下止住,道︰“不會吧!”

    小青一愣道︰“對了,女兒家的身子怎麼能給男人看。”就躲屏風後面,這證明她還是有常識的。

    許仙很想給自己一嘴巴,卻聽小青在屏風後面道︰“你幫我遞衣服啊!”

    許仙卻又呆住,夕陽將她的身姿剪影,落在窗前的屏風上,勾勒出美麗的姿態。見她除去身上的衣物,露出縴柔的腰肢與修長的玉腿,雖然只是一道剪影卻包含著萬千的青春與美麗。

    許仙為她選好衣物搭在屏風上,便親見她弓起足踝,伸展玉腿與芋臂,一一穿好衣物,才從屏風後跳出來,扯著裙子,道︰這樣好看嗎?”

    許仙立馬搖搖頭,又去拿了一套衣服,重復數次的影畫,如夢似幻。直到夕陽西下,室內融入一片暗影,許仙終于點頭。

    先為她整理好頭發,卻並非現在的發型那樣繁復,而是簡單的束

    成幾束,特異在前面留了長長的劉海,小青又帶上許仙送的那一對耳墜。劉海耳墜,都隨著她的動作搖擺,更顯得輕靈動人。

    一切收拾妥當,該是道歉的時候了。小青卻又臨陣退縮道︰“真的沒問題?”

    許仙道︰“放心,我和你一起去,剛好也是答復她的時候了。”

    小青放下心來,深吸一口氣,對許仙道︰“來,親我一下。”

    許仙一愣卻見她面前絕無半分男女私情的樣子,倒像是臨陣的戰士,想通過某些手段,來獲得勇氣。不由暗嘆,你還真是顧尾不顧首啊!面對那鮮紅如花骨落蕾一般的紅唇,卻沒有多少猶豫,或者說,面前的誘惑絕不是任何正常人能夠抵御的。

    攬腰,俯首,親吻。

    有道是“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二者都是毒物。

    據說某些毒帶著香甜的味道,許仙懷疑小青的擁有的就是這樣的毒,津液之味勝過一切的花蜜與美酒,品之無盡。

    不過應該是血液毒素,不入血管就傷不了人,而且就是真的是致命的毒素,這時也是顧不得了。

    她的香舌如蛇兒的信子,極為的靈巧,不讓許仙捉住。不過最終還是難以逃過,初時還能抵擋,但沒過多久就敗下陣來,軟綿綿的,任君品嘗。挺起的腰肢也隨之柔弱下來,將身子靠在許仙身上。

    許久之後,許仙才依依不舍的放開她。

    小青的臉色微紅,摸摸嘴道︰“滋味怪怪的,不過還不賴。走吧,我們去找姐姐。”

    許仙卻拉住她道︰“千萬別跟你姐姐說我親過你。”不然怕是少不了誘騙的罪名,小青很講義氣的道︰“沒問題。”許仙想了想又道︰“以後也不許親別人。”

    許仙也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說這句話,昨天或許還有“小青做什麼喜歡誰都與我無關的心態。”但今天兩吻之後,卻莫名的在意起來。若是再遇上張玉堂那回事,自己怕是要從中阻隔吧!

    難道是男人奇妙的獨佔欲發作,不過這個如清泉一般的直率少年,還真是讓人割捨不下。

    小青對許仙“不許”兩個字很是皺了一番眉頭,顯然不喜歡這種命令的語氣,若是前些日子,怕是直接就罵道︰“你有什麼資格管本姑娘。”

    但這些日子一番相處,敵意少了很多,好感倒多了不少,勉強的揮揮手道︰“好啦,好啦,隨你便。不過警告你,不要得寸進尺。以後再敢命令本姑娘,小心我……”說著沖許仙揮揮秀拳。

    但對許仙口中“不許”的內容,卻沒什麼在意別人踫踫她,她都覺得髒呢!更別說親嘴了。

    許仙笑道︰“我哪敢命令青姑娘您啊,您不來欺負小的,就是小的命好了。”

    小青得意一笑,道︰“哼,算你識相。”對許仙服軟,很是受用。”不過今晚你可不能答應姐姐的要求,還是老話,你若敢拋棄潘玉,本姑娘跟你沒完。”

    許仙連連點頭,道︰“是是。”將她哄的高高興興的,不知是自己穿越一場,哄女人的水平大漲,還是她太容易哄了。但想想也知道是後者吧!

    白素貞在房內坐立不安,想要修煉也靜不下心來。今天罵小青那丫頭了幾句,她就哭著跑出去。但她當時實在是氣的厲害,而且說完就後悔了,嫌自己說話太重。可又想讓小青受受教“免得再動妄念,就強忍住不去找她,等她回來認錯。

    但現在委實忍到了極點,這種事又沒法同漢文商量,心中很是擔憂“她不會真的回峨眉山了吧!”她雖然也曾在山中有過許多的妹妹,但這個妹妹是不同的,不單單因為彼此是同類。更是情意相投,意氣相契。

    白素貞相信,自己無論遭逢怎樣可怕的為難,面對怎樣強大的敵人,小青也絕不會離開自己。而她也是自己在紅塵俗世中的依靠。

    正要掐指算算小青的位置,去找她,便聽“咚咚咚”地門響,她心神一亂,竟沒聽道二人已到了門口。只聽小青道︰“姐姐,我是青兒,你快開門啊!”

    白素貞忙去打開房門,小青正欲道歉,就被白素貞一把抱在懷里,貼著臉頰道︰“對不起,姐姐說話太重。”

    小青也反手抱住白素貞的腰肢道︰“對不起,姐姐,是小青太任性了,我以後不會再說那樣的話了,做個好妹妹。”

    許仙摸摸鼻子,覺得這不像是姐妹和好的場面,倒有點像母親和女兒賭氣之後的情形。

    二女又說了幾句貼心話,都覺得有些情動。

    許仙輕咳兩聲道︰“碎個,我也有話說。”

    白素貞放開小青,道︰“要拒絕嗎?”她如今能大概猜到許仙的心意。

    許仙苦笑搖頭,白素貞眼楮一亮道︰“你肯答應。”小青則目光炯炯的瞪著許仙。

    許仙道︰“這里面的事情極為復雜,更牽扯到了潘玉的秘密。再說之前,請你們發下重誓,決不洩露。”

    凡人發誓可以跟吃白菜似的,一般沒什麼約束。可修行者的誓言可沒這麼簡單,一旦立下就絕對有效。許仙雖然能夠絕對相信她們,但這件事非得慎重不可。

    白素貞同小青對視一眼,都好奇那是個怎樣的秘密,但見許仙說的認真,都發下子誓言。

    許仙才道︰“附耳過來。”分別趴在二女的耳朵上,細語了幾句,二女的神色卻都是精彩。

    白素貞恍然大悟的同時,卻又滿心羞意。那潘玉那日的行為,明顯是在向我示威,我竟要拿著自己去破壞他們,這簡直跟什麼似的。

    小青卻大為惱怒,道︰“我說今天怎麼失敗了,原來都怪你這家伙。”若非許仙錯誤經驗的指導,自己怎麼會冒冒失失的去扮什麼男人。此刻怒氣填膺,恨不得打許仙一頓。

    許仙見她們,一個幽怨,一個惱怒。連連解釋道︰“事關重大,我這也是逼不得已啊!”

    白素貞或許還能體諒幾分,柔聲道︰“沒關系。”小青卻顧不了這些,上前抓住許仙的領子,道︰“逼不得已?你教我親嘴也是逼不得已?”她現在也沒覺出來吃了多大的虧。

    白素貞的臉寒了下來,道︰“什麼?”她對人間禮法可不像小青那麼不在乎,心里那幾分體諒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拉過小青詢問了一番,小青對她當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白素貞越聽面色越寒,一指房門,對許仙道︰“出去等著,不許偷聽。”

    許仙立馬乖乖出去,不敢走遠,也不敢偷聽,只在門外徘徊。過了一會兒,房門大開,小青臉色陰沉,眼圈還有點發紅,二話不說,飛起一腳,踢在許仙胸膛上,道︰“我還以為你是好人。”言罷轉身離去。

    顯然白素貞就接吻的重要問題同小青講述了一番,讓小青知道自己被佔了多大的便宜。

    許仙胸口一滯退後兩步,看看胸前小小的腳印,唯有苦笑,這一腳同樣沒有激發出金身來。而小青就是踢這廊柱,怕也是一腳就斷。

    白素貞的聲音自屋里傳來,道︰“還不進來。”

    許仙像是個等著挨老師訓的小學生,低著頭乖乖的走進去。

    白素貞面無表情的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許仙比比劃刮想要解釋道︰“我,我……是我不對。”雖然當時情況很復雜,但怎麼說也是自己白佔了人家的便宜。

    白素貞見他一臉委屈像,不由“噗哧“一聲,笑出聲來。摸摸他的頭道︰“你啊你,也算幫了青兒一個忙,將她那些小心思除了去,我以前也沒想到,她會這麼想。”

    許仙抓住她的手,道︰“你不怪我?”

    白素貞道︰“怎麼不怪,但誰讓你們叫我一聲姐姐,只能由著讓你們欺負,還不能生氣。只是等一下你要去跟青兒道歉,看她原不原諒你,而且以後都不準再欺負她了。”

    許仙笑笑道︰“沒關系,誰讓我們是一家人。她一定會原諒我的。”

    白素貞悠惠道︰“一家人啊!”

    許仙忽然道︰“我們的約定要怎麼算?”

    白素貞挑眉道︰“你還敢再說,騙了我,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口氣中卻沒什麼怒氣。

    許仙輕撫她的素手道︰“我只是還在想那個夢。”

    白素貞抽回手,搖搖頭道︰“夢就忘了它吧!”

    許仙道︰“我也想啊!只是突然很嫉妒那個小牧童,能被你一直記得。”

    白素貞認真的望著他道︰“你就是那個小牧童啊!不,沒有什麼小牧童,只有許仙而已,就像你說的,往日的恩仇,記它做什麼,我現在只記得我有一個弟弟,叫許仙!”

    許仙聽的心潮湧動,附在她耳側,囁嚅了一下,輕聲道︰“我希望,我希望你有一天,你能做我的娘子,因為我希望永遠能和你在一起。我知道是我太貪心了,也知道這樣對你對玉兒都不公平,但這真的是我的希望。”

    白素貞一下子呆住,不知該如何反映,拒絕還是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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