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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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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古典仙俠]說夢者 -【許仙志】《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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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7 22:05:51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伊人倚紅妝 第二百三十八章 逃亡

    金萬成緊皺著眉頭,大船消失的那一段時間,他灑出人馬在海 上尋找,可都是無影無蹤,怎麼可能會突然出現呢!仔細的打量著許仙,想要在他的臉上尋到蛛絲馬跡。然而許仙只是一臉“相信我”的微笑,並不解釋什麼!

    金萬成一咬牙道:“既然賢侄如此自信,我這就回去準備,還是在日升樓上,大宴賓客,請賢侄介時一定捧場。”言罷就告辭離去。

    再一次穿過那幽幽的庭院,來到門房之外,許仙微笑同他們道別“吱呀”一聲關上厚重的木門。

    金聖豪低聲對金萬成道:“爹,這許仙言語含糊,好生古怪,船真的能在明天回來嗎?他說前段時間出海,可是憑他的名聲,若是找船出海,我們怎麼會沒有任何絲毫消息呢?”

    金萬成微微搖頭“至少他還沒有騙過我,他是否出海不關我們的事,快去將這個消息放出去,為明日做好準備吧!”

    他如何瞧不出許仙古怪,不只是許仙,而是這許府上下都透著古怪!荒廢的庭院,一塵不染的花廳,絕色清麗的女子,甚至那女子不合常理的表現,都落在 了他的眼裡。而且聽聞許仙還有兩房妻妾,又都到了哪裡去?

    但這都不關他的事,刨根問底格人從來就不招人待見。當務之急還是要解決目前的危機與難題。

    登車離去,掀開簾子又望了一眼,只見許府的金子牌匾下,一對兒石櫸子嗔目揚爪,威武挺立。“怎麼不乾脆告訴他們我們在海上見過那大船不就完了嗎?”小青炒豆般的瑣出一連串話語。

    許仙微笑道:“那他必要問了,我們是怎樣快往返兩地,又是怎麼救了那船的呢?我總不能告訴他,站在你面前的其實不是許仙,而是神仙吧!若 是撒謊的話,更加是漏洞百出,惹人疑竇,於每為夫才 用了這門神技。”小青對那“艿夫”撇撇嘴,好奇道:“什麼神技?“不解釋!”“切!”

    許仙微微沉吟,金萬成是 個通達人情的人,他不解釋,金萬成就不會多問,最多會在肚子裡猜想,但猜總是猜不出結果的,猜出來也要懷疑。他終於明白,為何那些神仙中人都愛故弄玄虛了,只因這“玄虛”二字,便是最好的掩飾。

    許仙見小青的肌膚白裡透紅,顯是不耐炎熱,關切的道:“明日就是端午了,我們去山中過夜吧!”這人間雖不是呆不得,但也沒必要讓她在這裡忍耐。“你要去尋她們便去,管我做什麼!”小青的神色有幾分不自然。“說的也是,端午講究枯避五毒,我家青兒正在這五毒之列,正該掃地出門才是。”

    許仙一番調笑,惹的小青嗔怒,只讓他又哄勸了一番才作罷,但哄勸之後,她又覺,自己不知不覺間又落到了他懷裡。

    許仙見她臉上香汗做出,乃是名副其實的“香汗”周身香氣更加濃郁,便連花園中那一大片花叢也及不上,引得許多彩蝶在周身環繞。前世曾聽聞所謂“香妃”心中豔羨,如今看來,又怎能及她萬分之一。

    伸手手來用衣袖,一邊溫柔的為她拭去臉上的汗漬“我們一起到山中尋一處崖谷,吹吹山風,包包粽子,看花賞月,豈不快哉。娘子她不能趕來,難道你也要棄我而去嗎?”見她面色更顯皎然,將肌膚稱作“吹彈可破”古人誠不欺我!

    小青靠在他懷中,見這溫柔表情,聽這溫醇聲音,只覺得身子都軟了幾分,心中更如舍蜜。比起那上下其手的挑逗,更加抵不過這般溫柔。“我……我可以去,不過你不能再像這樣對我,我可不願給她們看笑話,你若答應我,我就去!”

    許仙心中暗笑,雲嫣和小倩都是絕頂聰明的女子,你難道希冀能夠騙得過她們嗎?但誰讓她是個面皮薄的“吹彈可破”的女子呢?掩耳盜鈴也是需要的。許仙也只能由著她,答應道:“隨你便是!”

    二人騰雲飛向鳳凰山,許仙忽然見得下面一方山脈,思慮了片刻道:“我們下去看看!”這方山脈正是奇寶山,山中一處隱秘的洞窟中。

    兩位奄奄一息的少女倒在石床上,容顏i&乎一模一樣,打扮也是相似的布衣荊裙,正是彩茵和媚娘,她們頭上各有一對兒長長的兔耳伸出,無精打采的耷拉著。媚娘眨動了一下眼睛“彩茵,好累啊!”彩茵懶懶的回答道:“是啊是啊,不想說話!媚娘動了動耳朵“我快被累出原形來了”彩茵道:“我也是!”

    小倩在山中並非無所事事,而是經常性的操練屬下。而她們作為小倩的侍女,靠吃千年人參精的參須成精,道行在眾多精魅中算是拔尖的了,但偏偏心無鬥志,揮不出多少力量,再加上天真老實容易控制,便成了小倩重點調教的對象,每日安排各種功課讓她們完成,壓搾她們所有的空餘時間和精力。

    偶爾才放一次假,她們就立刻成了這副模樣,倒在一床上,恨不得一躺不起。

    媚娘眨動了一下大眼睛,蒙上一層霧氣,哽咽著道:“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是頭啊!”萬分懷念當初啃蘿蔔吃青菜度日的悠閒生活。彩茵道:“我也不知道,你別哭,你一哭,我也想哭!”

    在黑山老妖的淫威下飽受折磨兩位少女相視一眼,抱在一起“哇”的一聲 大哭起來。哭過之後,媚娘擦乾眼淚,挺起胸脯,“到現在不逃跑已經不行彩茵抽噎了兩乒-“逃跑?”媚娘肯定的點點頭“是,逃跑!”彩茵用手臂一抹臉“去哪?”

    媚娘顯然被這個過於尖銳的問題給問住了,作為兩個安分守己,幾乎從來沒離開過奇寶山的妖怪來說,這個問題無疑太過艱難,這個世界又沒有地圖沒有電視,所謂山外的世界,完全就是一片茫然。媚娘考慮 了許久之後“要不,我們去萵雁峰!”彩茵很是懷疑的道:“那不就在對面嗎?也是被黑山老妖管轄?”

    媚娘禹一次被這個過於尖銳的問題給問住了,仔細將腦海中所有知道的地方考慮了一遍,悲傷的現,這些山峰都是被邪惡的黑山老妖所管轄。

    但也別太低估少女追求夢想的勇 氣和決心,握緊拳頭“一定要走!”“好!”彩茵也被這種決心所感柒“參老見多識廣,我們去向參老告別的時候,向他打聽一下吧!”

    媚娘就被這個驚人的好主意所震撼了“厲害啊,彩茵!”

    彩茵不好意思的撓頭“沒……沒什麼!”一雙耳朵高高的豎了起來,顯出心中的得意。

    於是她們快的收拾起兩個小包袱,裡面除了蘿 蔔還有青菜,當然,也別太低估她們的食譜,蘑菇那是少不了的。

    當她們將包袱用小木棍挑起來扛在肩上,相視一眼,點點頭「頗有些悲壯的向洞外走出,準備展開她們的傳奇大冒險的時候 !“你們在這啊!”許仙低頭走進洞中,望著目瞪口呆的兩位少女笑

    彩茵和媚娘咽了口吐沫,忽然 間想起了邪惡的黑山老妖放她們假的緣由,就是許仙要回來了。

    人參精藏匿隱秘不易尋找,許仙就來找這兩個兔子姐妹,想要來請她們帶路,見她們如此行頭,問道:“你們這是要出去?”

    彩茵和媚娘忙將包袱蔑在身後,一齊搖搖頭。小青從洞外走進來,青碧色的眸子看的她們一陣寒。許仙道:“帶我們去見見參老吧!”“好……好的!”彩茵和媚娘引路,飛快的在林間縱躍,動作輕巧而靈敏。當幾人找到在山中釣魚的人參精的時候,小青噗嗤一笑,就連許仙

    人參精頭臉上光潔溜溜,不單是頭,連鬍子眉毛也沒有,在太陽底下明光錚亮,仿佛在一夜之間出家當了和尚,一見到許仙立刻就要遁走,但見他身後的彩茵和媚娘,苦笑了一下止住身形。許仙輕咳兩聲“您怎麼成了這副模樣?”

    參老一臉苦澀“參須已經沒有了,您要再想要,就只能砍手砍腳了。”顯然是受了不少的剝削。

    許仙笑道:“這次來不是為了取參須,而是為了送一樣東西作為回禮。”拿出一枚準備好的黃粱釀結晶,一直剝削這人參精,他也頗覺得不好意思,如今便用著黃粱釀來少做補償,也算是循環利用,可持續展。

    參老小心翼翼的接過黃粱釀,能夠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澎湃的靈力,雖不認得也知道不是凡品“這……真的是給我的。許仙道:“是的,以後另有麻煩您的時候!”

    參老念了聲“許公子大德!”將黃粱釀吞了下去。

    只見他一瞬間就長出了大把的鬍子眉毛,頭更是快待人草了起來。他只覺得渾身靈力暴漲,這還只是吸納了腹中一點點黃粱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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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7 22:06:33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伊人倚紅妝 第二百三十九章 淨化

    黃粱釀取自萬擔黃粱米凝練而成的精華,與人參精同屬木靈,吸納的效果遠比常人要好得多,也算是可循環利用的一部分。小青看著這效果,不禁呲牙微笑。

    許仙點頭告辭,留下一句話道:“她們面-個好像是要離開這裡,您還是多勸勸她們。”

    彩茵和媚娘原想應付過許仙再逃跑,沒想到許仙早看出了她們這明顯不過的意圖,臉色一下變得刷白。參老望著彩衣和媚娘,訝道:“離開,要到哪去?”

    彩衣和媚娘眼見計謀敗露,夢想破碎,立刻絕望,對著小倩就是一番聲淚俱下的控訴,真讓聞著傷心,聽者落淚。

    參老立刻就是一番勸解,媚娘和彩茵在他的庇佑下不知道生存的艱難,在他看來辛苦點,總比送命強,小倩的訓練對她們也是大有好處的。

    許仙終於開口勸道:“不用這麼傷心了,我會去勸勸小倩,讓她對你們放鬆些,難道要緊的時候還能指得上你們嗎?”無論小倩是要開疆擴土還是對付外敵,他自然是不介意充當金牌打手的,如今連龍王也對付過了,不信有什麼山精鬼怪能夠敵得過他。

    彩衣和媚娘眼淚汪汪的望著許仙“真的嗎?”她們是知道許仙的分量的。許仙道:“不過該有的修行還是得有的,只是不會再那麼嚴苛而彩衣和媚娘立刻破涕為笑,發出一陣歡呼聲。讓許仙感歎,果然是小孩子心性!許仙同青兒來到小倩的洞府之中,小別重逢,自  然是不勝歡喜。

    許仙自去同小倩和雲嫣親近,小青獨自立在一旁,翎-著張臉,生怕別人看出什麼似地。

    雲嫣和小倩如何瞧不出異樣,相視一笑,也不說破,依舊如平日那般招呼小青,小青鬆口氣的樣子讓幾人都是偷笑。

    雲嫣和小倩都受人間禮教頗深,雖然拈酸吃醋在所難免,但在觀念上卻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正常,也正因為如此才能讓許仙安享齊人之福。

    這種時候當然少不了敖璃,小倩差山魈去請,不多時敖璃便攜雲帶雨而未,一陣疾風驟雨將這暑氣一消。無盡青山翠碧,霧靄浮沉,分外清新動人。敖璃一落地便纏上了許仙,當然不是來跟他親近的,而是討要那黃

    許仙怕她喝醉了耍酒瘋,當然不允。那一小瓶黃粱釀如今已消耗了小半,最大的耗費便在水闕仙宮成立那一晚,西王母的酒量好的驚人,而且絲毫沒有跟他客氣的意思。

    於是又得了許多聲‘小氣“的評價,許仙眼珠一轉,提議道:“若你只是為了品嘗美味的話,可以去向你青姐姐討啊,現在可是越來越美味了!”

    越來越美味!敖璃轉頭去望小青,眼神落在她紅潤的嘴唇上。

    小青瞪著許仙,一臉被出賣的憤怒表情,但已然湊上來的敖璃卻讓她應付不暇。“喂,幹什麼,毒死你哦!”

    明月漸升,鋪席于高崖之輿、危穀之側,一步之外便是萬丈深淵。山風鼓蕩著從幽黑的山谷中吹起,帶了一陣幽幽涼意。許仙幾人,圍席而坐,觥籌交錯,言笑晏晏。雲嫣妙如天籟之琴音,小倩輕如淩;''A之舞步,相輝相映,妙不可待到月  上中天,許仙對小倩道:“你覺得離度劫還差多少?”小倩正笑著同雲嫣碰杯,聞言答道:“咫尺之遙!許仙道:“今夜怕是要吃些苦頭。”小倩不解其意“吃苦頭?”許仙握握她纖瘦的玉手,冰涼如水“不用擔心,今晚我會陪

    雲嫣知許仙必有用意,笑吟吟的也不多言。而小青正自要同許仙保持距離,更加不會說什麼。

    小倩臉上紅暈一生,喜意難掩,頓時將什麼“苦頭”拋到九霄雲外,輕柔的“嗯”了一聲。原本還覺得歡快的筵宴,就忽然盼著快點結束。幽暗洞窟中,大床猶在,還是當初成婚的所在。

    小倩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相公說的是什麼苦頭?”心中喜意稍平,羞意暗生,難道他又想出什麼特別的法子來向自己取樂,不過既也唯有由得他了。

    許仙道:“你沒有肉身,最經不得雷霆,我能駕馭一部分劫雷想要先用來為了灌體,清除靈體中的雜質,將來度劫也多了幾分把握!”小倩才知是正經事,但她此刻倒更希望許仙是為了不正經事而來同

    許仙將她輕如無物的身子摟在懷裡,柔聲道:“好些日子不曾同你這麼相處了,這些日子我就在山中多盤桓幾日!這些日子他又往京城去了幾封書信,太陰真人回信說,自己也有幾味藥還未準備妥當,讓他不必著急。“真的?”

    許仙點點頭,他打算幫小倩度過了天劫再去京城,再留下小青在這裡,兩個地仙加上  能操縱水裡的敖璃,便不怕再有人來突襲。

    小倩將臉頰貼在許仙的胸口,卻覺自己被抱了起來,走向那鋪就了獸皮的綿軟床榻“不是要辦正經事嗎?”

    許仙將她放在床榻上,笑道:“不正經事也是要辦的,而且剛好和正經事一起辦。”

    小倩聲如蚊納的道:“那相公若是喜歡,叫嫣兒妹妹一同來也是可以的。”

    許仙不由想起了前些日子回杭州的一日,雲嫣和小倩一同服侍自己的情景,那燕瘦環肥不同情態,卻又同樣美妙的嬌軀,讓他目眩神迷,左右逢源,快意不已。更兼得她們都是極乖順的性子,對他可算得上曲意逢迎,暗生比較之意,幾讓他陶醉在這溫柔鄉  中。

    若有機會,他自然不會介意再嘗試一次,但當然不會是現在,但見小倩小心翼翼的望著自己,那般低眉順目的姿態好生讓人憐愛,全然沒有指揮群妖時的冰冷威嚴。

    許仙笑著捏捏她的瓊鼻“我若應了,又有人該悄悄傷心了吧!”這種時候還要將他讓出一半來,除了討他喜歡-,也有點防患於未然的意思。但說來說去也總是為了討他歡心而已。小倩臉紅了下“只要相公喜歡,小倩傷心些又算得了什麼?”

    許仙躺坐在他身旁,低頭凝望著懷中佳人,撫摸著她的臉頰“可是你若傷心,相公又怎麼會喜歡呢?”手順著臉頰直到纖細的脖敫,從玉峰間滑過直到腰際,在腰帶上輕輕一扯,淡藍衣衫散開,露出大片半透明的肌膚。

    小倩鼻腔中發出一聲不明意味的輕嗯,抬手也幫許仙去解衣衫,將臻首靠在他胸口,就感覺身上的衣物一點點離自己而去,直到不著絲縷,感覺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留下一片片火熱。

    許仙似乎並不急著進入正題,而凝神望著她的嬌軀,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那肌膚微微顯出透明的感覺來,仿佛用清水做成。而她的身形也似流水一般,帶著平紋柔和的曲線,卻無有一處不顯得完美無瑕,而那極美之處總是讓他忍不住婆娑  那弧度,從圓潤的肩頭到恰盈一握的鴿乳,平緩流暢的小腹,直到緊並的**之間,她亦悄悄開啟雙腿,任憑他去賞玩,同時勾動彼此心中鄺最深邃的火熱。

    然而許仙只是淺嘗輒止,就抽出手來,將她摟在懷裡,說起了這些日子在海上的事。

    小倩橄訝,但對於他的話,自然要百分之百認真傾聽,給予合適的回答,但是他的手並不停息,輕撫她的脊背,就算不是要緊之處,也總讓她微微分神。

    隨意的閒談漸漸變成醉人的甜言蜜語,她聽在耳中,陶然欲醉,只覺此時此刻,為他而死也算不了什麼,不,是恨不得為他而死,表明自己的心跡來讓他明白。而他手上的動作也不曾停息,在無數個孤單的夜晚中,她無比渴望這樣的愛撫,但漸漸的,卻又不再滿足於這樣的感覺。小倩忽然仰起頭,用無比柔媚的聲音道:“相公!”

    許仙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笑道:“倩兒難道不打算主動些嗎?”柔滑的全腿便纏在他的腰際,蓬門已為君開。

    許仙深吸一口氣,小倩緊接著便覺一陣極為快慰的感覺在身體中彌散開來,不由緊緊的將他抱緊,她迷醉於這種感覺,不止為那小小的**,而仿佛是古老的儀式。

    那是他對她最為深刻的愛撫,讓她在迷辟中清楚的明白自己的歸屬,亦是用自己最為寶貴之物令他歡愉,還有什麼是比這更令人心動的呢?她亦希冀著他在這歡愉中,能夠加倍的寵愛著自己。

    一絲微弱的電流忽然刺入她的身體之中,卻帶來極大的痛楚,讓她顰起眉頭,神智一清,仰頭見他憐惜的神色,立刻明白了那就是許仙所說的“苦頭”用劫雷在淨化神魂是極為痛苦的一件事,於是他便花費了這許多心思,先賜予她最大的歡欣來抵消這痛苦,這般的溫柔令她心醉。但他豈能明白,即便是最大的痛苦,也勝過一無所有的空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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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7 22:07:01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伊人倚紅妝 第二百四十章 日升

    許仙愛憐的吻了吻她的唇瓣,作為劫雷的受害者之一,他自然知道其中的苦楚,實在是如同酷刑一般,所以才想出這個辦法來。

    如同小時候打針吃藥的時候分發的糖果,或者是調和中藥苦楚的山楂,減少她一些苦楚。

    而他所要做並不僅於此,更要清除她因寂寞而堆積的幽怨,讓她的心中填滿歡喜,填滿自己的影子,來防備度劫時候那外魔的入侵。這並非是一夜之間就能做到的,但他相信只需要幾天時間,就能做到這一切。並非是他手段多麼高妙,而是懷中的女子實在是大過愛自己。

    許仙的動作漸漸激烈,電流也越發的激昂。蕩人心魄的呻吟聲,高亢在洞窟中響起,似乎包含了極大的痛楚,又似乎  有著極大的歡愉。

    幽深的洞窟中,不時會有一道金色的電流激蕩,幾能照澈她透明的身軀。

    大手揉捏那玉峰的同時,劫雷也在同時傳遞。痛楚與歡愉來自於同一處,但對她來說或許並無分別,只是閉上眼睛,無比深刻的體會著他所給予的一切。

    **休歇之時,小倩神色疲憊的躺靠在許仙的懷中,嘴角卻噙著一絲笑意,清麗絕倫的臉上帶著方經風雨之後的慵懶。

    許仙將她緊抱在懷裡,將彼此丁的身軀緊緊貼在一起,溫柔的問道:“感覺如何?”

    小情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才答道:“感覺神魂清明,這劫雷竟有這樣的好處,不過威力也是不小,我真怕天劫度不過去。許仙道:“放心吧,有我在,你困了歇一會兒吧!”小倩別過臉去,用極輕的聲音道:“相公還要嗎?

    許仙被她這話挑的心頭一熱,方才消褪些的欲火又有升騰的跡象,連忙壓下欲火。再繼續下去,她就算經得起撻伐,也只是勉勵迎合自己,少了方才那般水乳交融的快意,便道:“不能涸澤而漁!”

    小倩知他心意,卻不忍他忍耐“相公也可到雲嫣妹妹那裡去  !原本不捨得將難得相見的郎  君拱手  讓人,覺得只要讓他歡喜,自己就是受再大的苦楚心中也是高興。

    許仙哄道:“好了,好了,你家相公還沒饑渴到這個份上,今晚就要抱著你,看你入睡。”

    小倩輕“嗯”了一聲,心滿意足的躺在他的懷中輕輕睡去,睡夢中猶帶著沒淺的微笑。

    天近黎明,許仙睜開眼睛,見懷中小倩睡的正香,打算悄悄起身,卻將小倩驚醒過來。

    一夜休憩也恢復了些精神,特別是那股容光煥發的樣子讓許仙看的心喜。一番耳鬢廝磨,肌膚相親之間,勾起許多念想。許仙少不了略施一番**,才將她放過。起身時忽然想起同兔子姐妹的約定,便將這事同小倩一說。

    小倩挑眉一挑“會敢在背後如此說我的  壞話,還想要逃跑,回頭定要好好收拾她們。”

    許仙無奈道:“雖然是你的事,我也不好太過插手,但是還要莫要大過逼迫她們,生出了罅隙不是好事,你手下那一堆歪瓜裂棗打大都不通人情,還只有她們能給你作作伴,讓我放心些。有我在,難道你還指望著她們去幫你爭鬥不成嗎?”

    小倩不依道:“連小倩都是相公的,還有什麼你我的分別嗎?相公要小倩怎樣,儘管吩咐好了,難道小倩推拒過嗎?”

    她眼珠一轉,心中暗想:不過相公如此回護她們,難道是有什麼心思嗎?想來那媚娘和彩茵確實是嬌美可人,又是難得的雙生姐妹,連容貌都不差分毫,是男子見了都要動心,連她自己都覺得別有意趣,在敦促她們修煉的時候,也未嘗沒有將她們當成可愛玩具的心思。許仙摸摸小倩的臉頰,笑道:“小倩最乖了!”

    小倩神秘一笑“交給我吧,我一定會好好待她們的。”只要略施手段,定將她們調教的服服帖帖!

    ***

    天還未亮之時,金萬成急急去許府邀許仙出海,府中讓出一人,正是留守的白福“我們許官人早已經出海去了,請金老爺自去  日升樓上等他。”。

    金萬成訝然,但這時候賓客已邀,已經不能打退堂鼓了,只能回到江畔,命大船起航。負手立於甲板之上仰望夜空,繁星猶在,但願今日能夠趨吉避凶,化險為夷。

    身後幾位賓客來邀,他轉頭便又露出紅光滿面的笑容來,打消了眾人心中的懷疑,金家大船若是真的回來,那不僅僅是兩船貨物的問題,而是開闢出一條海上商路,那才真是財源滾滾,哪裡知道金萬成心中的不安。

    再一次來到當初大船出發的港口,海岸邊同當初出航時候一樣,已是擠滿了黑壓壓的人群。

    許多船員的親屬翹首以盼,急切的等著他們闊別已久、甚至是以為已經葬  身大海的親人回來。

    舞龍舞獅鑼鼓隊伍早就準備好了,準備歡慶那回航的一刻。然而所有人心中都存著那一絲懷疑,這個時刻真的會到來嗎?

    金萬成陪同著幾位朝中官員,身後跟著數十位參股的大富商,當他們穿過人群之時,眾人紛紛詢問。

    “金老爺,真的是今天嗎?”“大船真的會回來嗎?”“阿三他會  回來嗎?”

    金萬成滿臉笑容的答道:“會回來的,都會回來的,我已得了準確朝上息,大船就在今日返航!”眾人一陣歡呼雀躍。

    遠遠跟在後  面的金聖傑和金聖豪相視一眼,笑容中露出一絲苦色。因為這個消息的緣故,各地的銀莊都喘了口氣,眾多債主也不上門相通,反而變得比以前更加客氣。甚至原本對他們避而不見的幾位大人也都接受了邀請來觀這返航儀式。

    看起來金家的危機已過,但她們明白,逕都是建立在消  息準確的前提下,不然的話就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旦消息不準確,那爆發出來的威力,將  比任何時候都要大得多,會將金家瞬間摧垮。

    而他們這個消息的唯一來源,僅僅是許仙的隻言片語,而現在,不知道許仙在何處!日升樓前,門戶洞開。金萬成將眾人請進樓中,一層層登上高樓,直到最高層之時。

    金萬成原本瀹淡的眼睛忽然一亮,見許仙倚窗向深海中眺望,而那小青姑娘亭亭玉立的站在一旁。

    護衛驚問道:“你們是怎麼進來的,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他乃是眾護衛的頭目,為了保護著一眾達官貴人,早在之前就親自帶人將這日升樓清查過一遍,將所有的閒雜人等趕了出去,但見到小青的容貌卻不禁呆住。

    金萬成棄了幾位官吏,快步走上前來,握住許仙的手,頗有些澆動的道:“賢侄!”許仙能出現在這裡,此事就多了  三成把握。

    為首那官,身材胖大,留著一臉絡腮鬍子。因天氣炎熱,又非正式場合,也不穿官袍,僅穿了一身便服。其他幾位官員皆跟在他身後,不敢同他並行,他回頭言語之時,身後之人,無論是官是商,必要露出阿諛的笑臉。

    他方一上樓眼神就落在了小青身上,再也挪不動步子,世上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那一雙墨青色的眸子明明清冷,卻比任何他所見過的任何女子挑逗的眼神,都來的勾魂攝魄。他身後眾人被堵在樓梯  上,紛紛探頭張望,看到小青都如他一般愣住。小青本就極美,如山間清泉,清冽動人。

    而在海上,同許仙有了肌膚之親後,消去了那最後一絲青澀稚嫩,悄然蛻變著。

    這一點唯有許仙感觸的最深,或許真的是“蛇性好淫”的緣故,更可能是龍  族秘法帶來的副作用,總帶著傲然表情的她,其實有著深深的內媚。在許仙所擁有的女子中,是對床榻之事最  為熱衷的一個。而在歡愛之間,那般狂放自然的姿態,在淫媚入骨的同時偏又留存著原本那清冽的氣質,總讓他心旌搖曳。

    即便是在平日,並不覺得那種事有什麼特別的她,神情氣度依舊維持著原本的模樣,看起來反而不如雲嫣小倩為人婦之後變化的大。但她身上漸漸散發出來的“妖氣”卻怎麼也遮掩不住。清純自然與淫媚妖邪兩種氣質混雜,極為的蕩人心魄。

    這種氣質絕非是這些腦滿腸肥的官宦富商所能抵擋,但能夠將之擁有的人卻只有一個。

    許仙對金萬成點頭微笑道:“您且放心!”而後隨意的對眾人拱拱手道:“許仙見過諸位大人!”

    將為首那官驚醒過來,見許仙不起身行禮,神  色不愉。更加令他不愉的或許是那女子根  本看也沒有看他一眼。

    金萬成見了,連忙為二人介紹道:“這位是水師提督鄭大人,這位是得陛下欽賜金牌的許仙。”

    鄭大人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傲然之色,水師提督是從一品的官爵,是真正的一品大員。手中握有水師重兵,更具有莫大實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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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7 22:07:5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一章 以德

        即便是交友 廣泛的金萬成能夠邀請到他也不容 易,而這鄭提督也是看出了遠洋貿易的巨大利潤才肯前來,卻不想一來就見到這般勾人魂魄的女子,正要展示一下身份,等著看她驚訝的目光,金萬成這一介紹正撓到 了他的癢處。

    許仙微微頷,算是知道了。當他度過天劫,成就地仙之位,不由自主的,漸漸不將這凡俗的官爵放在眼中。以前的他縱然是不慕名利,但見到了 心中也會有些念想。但此時此刻在他的眼中,已不見什麼水師提督,只見一個絡腮鬍子的大胖子而已。

    鄭提督他的面色更是難看,他雖不通文墨,也聽過許仙的名頭。但他雖居江南,卻並非潘王一派,而且與潘王的弟弟潘總督有些罅隙。在他看來許仙不過是個悖才傲物的書生而已,實實在在的官位不過是個不入流的翰林,縱然 交遊廣闊,但他才不信那些人會為了小小的許仙同自己這一品大員交惡。

    他這番推論倒也不能算是錯,正常情況下,無論潘王多麼賞識許仙,也要顧及整個家族。而皇 帝賜下的詩仙之名,更只不過是虛名而已,如果得知許仙枉法,也絕對不會姑息,便如李白之盛名,也免不了賜金放還的下場,而且後來還差點摻和進謀反裡死於非命。

    他哪裡知道其中的因由如此複雜,且不說潘玉同許仙的關係,便是一心長生的皇帝也絕不會因為任何理由而得罪這位師兄。

    鄭提督一個小小翰林竟敢如此不將本官放在眼中,不菩冷笑道:“許翰林好大的氣派。”直言不諱的提醒著他的身份,讓他明白上官和下官的不同。

    原本他倒也不至於如此不能隱忍,或許只是因為那青衣女子眼睛只在眾人身上瞟了一眼就重新落在許仙身上,視旁人如無物,即便是“水師提督”四個字也沒能讓她多看自己一眼。

    他也曾見過不少這樣不慕官爵,只愛才子名頭的女人。而他當著那些女人的面,將她們看中的所謂“才子”狠狠折辱的時候,才讓她們見識到什麼才是真正的男人。

    然而許仙的眼睛又重新望向那大海的深處,留給眾人一個高大寂寞的背影,他當然感覺的出這鄭提督的種種情緒乃至敵意,如此官僚便在前世也不少見,自以 為大權在握,又見慣了旁人的阿諛奉承,若有人站直的身子想要同他平等相待,他也覺得是輕侮自己,懷恨在心。

    當然,這種人見到了比自己位高權重的人,也會自然而然的擺出一副奴才相,實際上是一種極為病態的心理,

    許仙作為一秒鐘幾十萬靈力的修行者,實在 沒心思跟凡人玩什麼鬥智鬥勇。但想到這裡,他心中一震,凡人?原來甙廠也開始不將自己當做凡人了嗎?

    無論原本的信念再怎麼堅定,隨著位置的變化,心態亦在悄然改變。如同水滴石穿,緩緩的將人心改變。

    西單就是外在的氣質,也早已不是原本的許仙了。兩世記憶的休悟,生死爭鬥的磨礪,還有來自東嶽大帝的記憶,種種氣度在他身上融合為一休,自成一格,既有萬仞山嶽之雄渾,亦有千里平原之平和。生-在小青之側,無人會覺得他配不上她,而是小青在悄悄依賴著他。

    鄭提督更是勃然大怒,幾乎就要作出來。

    後面士紳們都伸長了脖子,看這事情如何收場!

    金萬成作為東家,自然不能坐視不理,連忙將其他的士紳迎上樓來,安置在樓上幾張八仙桌周圍,吩咐下人上菜。

    金萬成又恭恭敬敬的道:“提督大人,您請上座 !”心中暗歎一聲“何必呢?”知道許仙已得罪了這位提督大人,必要找機會報復,甯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啊!

    鄭提督也知許仙不比尋常才 子,能夠輕易收拾,便皙壓了一口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耐下心-來自能尋出許仙的短處,到時候讓他哭的來不及。

    如此想著,心中又得意起來,狠狠的瞪了 許仙一眼,坐在金萬成為他拉開的座位上,眼睛又落在了小青的身上,衣衫隨風拂動,越勾勒出那身姿的曼妙,若是能夠……

    但還不等著小人找 到報復的機會,便聞小青一聲嬌斥“看什麼看,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掉!”輕易的將這樓上回暖的氣氛拉回冰點,一個個盯著鄭提督看。

    鄭提督何曾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女 子如此輕慢過,怒極反笑“好個賤人,竟敢對本官無禮!”心中卻是冷笑,方想尋個機會,運機會就送上門來了。

    而他的心念方動,兩隻纖纖玉指離他的眼睛就只有毫釐之差,勁風刺目流下下兩行淚水,而這兩隻纖指的主人正是方才還站在窗邊的小青,揚起的狂風拂動地的青衣,而後散開樓上激蕩。

    護衛們這才反應過來,紛紛上前,暗吞了一口口水,誰也不曾看清她是如何動作。

    小青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說出的話更不是那種軟弱威脅,至於提督,那是什麼,能吃嗎?鄭提督嘴唇翕合了一下,卻說不出話來,身體僵硬動作不得,原本那蕩人心魄的眼眸此時充斥著肅然的殺意,令他感覺只要動動手指,就會被毫不客氣的擊殺當場。

    樓上眾人都愣住,金萬成率先反應過來,大驚失色“青……青姑娘!”行刺朝廷一品大員是什麼罪名,即使是許仙再有關係也擔當不起啊!小青回頭隨便問了一聲“能殺嗎?”眾人的目光就跟著看向許仙。

    而此刻的許仙正反省著方才的一番領悟,聞言擺擺手,笑道:“青姑娘大人有大量,就饒了這狗官吧!”

    小青抿嘴一笑,清麗妖冶之姿,即便在這個時候,也讓許多人愣了一 愣。

    她又冷下臉對鄭提督 道:“再敢亂看就挖了你的眼睛,再胡說就割了你的舌頭!”言罷收回手,蓮步輕搖,又回到許仙的身側,推推他的肩膀“喂,在想些什麼呢!”

    鄭提督不知是嚇得還是氣的,哆嗦著嘴唇,指著小青道:“你敢行刺本官,來人啊,將她給我拿下,不,先保護本官!”十幾個護衛立刻非常自覺的上前將提督大人圍在中心,卻無一個上前去拿小青。他們也不是傻子,方才那般詭異的度,就憑他們幾個,怕是還不夠給人家塞牙縫的呢 !而許仙猶然神情自若,輕握住小青放在肩膀的上的毒手“沒什麼 !”

    鄭提督站起身來,在一眾侍衛的護衛下渡緩後退,退到一個自以為安全的距離,才指著許仙道:“許仙,你竟敢指示刺客來行刺朝廷命官,本官必要奏請陛下,奪了你的功名,將你打入死牢,憑誰人也保不了你!”難道敵得過千軍萬馬嗎?自然就成了他床上的寵物,要好好淫辱一番,一洩此憤。但他又忌憚小青的身手,便要慢慢退下樓去,準備調集軍馬。

    而這時候,許仙思慮終於有了結果“不行,在這樣下去,就要脫離人民群眾,豈不是違了 當初的本心,必須做點什麼了 !”

    一門心思想要找回普通人人感覺的許仙,終於將目光放在了那水師提I$1 身 上。如果是一般人被這種人惹到,應該會生氣吧!小子,竟敢看我馬子,不想混了是不是?咳咳,這不是普通人的感覺,而是街頭混混的感覺。

    眼見水師提督已經要退到樓梯口,許仙站起身來,笑道:“說起陛下來,我這倒有一件稀罕物給 大家瞧瞧 !”從懷中取出那金牌來,高高舉起。雖然雖背著陽光“如朕親臨”四個字猶然金光閃耀 !

    眾人一愣都猜出那金牌的來歷,要不還說領 導反應快,鄭提督一看到這面金牌,率先跪下喊道:“吾皇萬歲萬萬 !”動作甚是麻利,便是千不甘萬不願,也不 敢有'-1毫不敬。其他士紳也連忙“嘩啦啦”的跟著跪了一地。許仙籲一口氣,好像,找到一點感覺了 !

    小青一臉驚奇的望向許仙手 中的金牌,沒想到這樣一件小小的牌子,全無半點法力,竟有這樣的神效!

    涉世未深的她當然不理解人間皇權的威嚴“如朕親臨”四個字不是說說而已,如果這水師提督敢不跪拜,那就等同於對皇上不敬,罪名比行刺什麼的要大的多。

    許仙見她驚奇的模樣十分可愛,忍不住在她唇上輕輕一啄,惹得她一陣嬌嗔,立刻反咬一口,將一股香津渡入許仙的口中,全然不顧得有多少人在場。

    周圍人都聽到了些許聲響,但都低頭跪著瞧不見,唯有那鄭提督拼命斜著眼睛,看見這一幕,更是嫉恨如狂。許仙大步走進鄭提督,護衛 們都跪著 當愁擊乙不到護衛的作用。鄭提督清清楚楚看到一雙纖塵不染的靴子向自 己走來,心中大恨,誓雪此辱。許仙待金牌收回袖中,高聲道:“大家起來吧!”

    士紳們紛紛起身,鄭提督也跟著駛來,枯起頭正要惡狠狠的瞪許仙一眼,卻又看見那“如朕親臨”四個字,雙膝一彎又趕緊跪了下來,高唱道:“吾皇萬歲萬萬歲!”那雙靴子便緊擺著他的頭頂。

    其他士紳莫名奇妙,悄悄議論方才明白,許仙是待金牌籠在寬大的袖中,這樣一來便只有鄭提督一個人瞧得見,一見此物便只有下跪。

    許仙垂下袖子,鄭提督便又起身,一個刹那間,金牌又落入他的眼中,他便唯有再次下跪。如此三番四次,卻沒有一次能夠站直身子。

    鄭提督身子胖大,驟然起身又連忙跪下,樣子甚是滑稽,便有人臉上浮出笑意來,想起他的身份,又連忙做出嚴肅之色,臉色很是古怪。原本需要向他諂媚的士紳,心中都暗暗覺得快意。

    金萬成卻是滿臉苦笑,這樣一來,可待人得罪苦了,不過就是不得罪,這位提督大人也絕不會善罷甘休,索性站在一旁看戲,這許仙也不是任人揉 捏的軟柿子。

    小青卻忍不住大笑起來,她這一笑,眾人也苦忍不住,反正鄭提督瞧不清楚,也索性放開嘴巴跟著笑了起來。哄堂大笑之中,鄭提督已不再起身,跪在地上氣的渾身抖,

    臉上滿是猙獰,恨不能將許仙生吞活剝。而手持金牌的許仙卻也沒有多少快意,臉上反而有一絲悲哀,方才鄭提督那一番表現,說起來也算是封疆大吏,平日裡也少不了耀武揚威洋洋自得,一見這小小的金牌便似被抽出了骨頭,直如一條訓練有素的狗一般,而持之馴服的不是皇帝,而是人間的名利富貴,本心安在。

    為世人所推崇的圓滑世故,本質上不就是如此嗎?若是自己不曾修道,是否也會像他一樣呢?在這人間世俗中一點點 被打磨成別的形狀!

    許仙便將金牌重新收入功德玉牌之中,昊道:“鄭大人,快快起來吧,方才只是跟你開個玩笑!”眾人心中都是搖頭,這時候說這個還有什麼用,便是賠罪也晚了 !

    鄭提督試探了許久,才小心翼翼的起身“你竟敢用陛下欽賜的金牌來戲弄本官,這……這是大不敬之罪 !”

    許仙長歎一聲道:“何必呢?何苦呢?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結,在這幸喜慶的時候,更加要和諧,要有愛!”金萬成哭笑不得,只覺得許仙的口才實在不怎麼樣。

    然而就在這招三不招四的f6句中,鄭提督卻是渾身一震,方才跪在地上想真的種種惡毒念頭,忽然之間一消而空,反而有點開始悔恨自己方才不該自恃身份見色起意,又想起自己平日諸般惡行,皆生出絲絲悔意來。

    大雷音術乃是佛祖講經勸誡之法門,含有大慈悲之力,能讓芸芸眾生放下心中惡念。許仙只能讓人消除一時之間的惡念,若是佛祖出口,讓這鄭提督不再留戀人間權勢,立刻皈依我佛,也不是問題。

    在眾多 蕭術中,這算是許仙用的最勤的一個,已能夠融入尋常言語之間,雖還沒到“言出法隨”的境地,但也不是尋常人能夠抵擋。

    鄭提督愣楞出神,許仙又在他耳畔低f6幾句,便道:“繼續回去飲酒吧!”便又將鄭提督讓回座位上。

    鄭提督臉上的怒氣一掃而空,變得和顏悅色起來,雖然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又說不出來。嗯了想,剛才確實是自己不對,不該對那位姑娘無禮,惹出這樣的事端來,心中頗有些愧悔,見那些護衛還呆呆傻傻站在原地,不悅的道:“還愣在那裡幹什麼?”也沒有平日那種頃指氣使的氣焰,變得隨和了許多。

    眾士紳都看的目瞪口呆,弄不清許仙到底對這鄭提督說了什麼,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面面相覷之下,都紛紛回到舍己的座位,酒宴才算是真正開始。

    金萬成悄然上前,低聲問道:“賢侄,這個?”悄悄瞥了鄭提督一眼,憑他察言觀色的本事 自然能夠看得出他是不是在隱忍。

    許仙微微一笑道:“以德服人。”大雷音術雖有讓言者的聲音更加深入人心的功效,但卻並非是迷惑人心,而是使人念起是非善惡「自然有所領悟。

    金萬成心知問不出什麼,轉而問道:“許公子,船真的會回來嗎?”許仙自信滿滿的道:“有媽祖娘娘保佑,大船一定會回來的。

    金萬 成稍有些迷惑“媽祖娘娘?仿佛是聽過。”他並不在海邊生活,g 然不太瞭解這位新興女神。

    許仙笑道:“是的,媽祖娘娘,海土行船的船夫皆信封這位神祗,保佑海上平安,大船回來之後,莫要忘了建一座廟好生祭拜一下 !”

    金萬成見許仙如此自信,也就放下心未,笑道:“若是船隊真能夠安全返航,莫說是一座廟,就是十座又有何妨呢?”這時候的人都信鬼神,金萬成也是一樣,無論是什麼神,跟著祭拜一下總是虧不了的。

    許仙一挑眉毛,笑道:“那就說定了 !”沒想到邁彬幫漁兒拓展業務。

    金萬成愣了一愣,沒料到許仙如此認真,反應過來也豪爽的道:“好,一言為定!”若是能夠度此難關,金家家大業大,豈差這十座廟的釕。而這海上貿易也不是一錘子買賣,若這媽祖娘娘真能夠保佑行船,他情願在家中供奉她的牌位。

    酒宴漸酣,日影漸斜,卻還是不見大船的來由,海灘上等候的人群漸漸喧嚷起來。金萬成額頭見汗,卻狠狠瞪了金聖豪一眼。金聖豪縮了縮腦袋,他已在酒桌上,裝作不經意間將消息來合傳了出去。

    如果船真的回不來,也怨不到他們身上,卻不知正是這天真的想法,才讓金萬成怒。

    眾士紳紛紛將目光投向許仙,漸漸露出懷疑之色,卻見他只是靠坐在窗邊,凝望著大海深處,持著一杯酒慢慢品飲。許仙手中的酒杯忽然一停,轉頭對樓中的眾人道:“回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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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伊人倚紅妝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飛

    紳士們紛紛圍聚到窗邊,眯起眼睛望著泛著白光的明淨大海。許仙拉著小青自覺的為他們讓出位置。大海上波浪不興,光亮如鏡。視野很是開闊,卻看不到舴的影“哪,哪有船?”

    “不會是信口說說吧?”

    金萬成自是這些人之中最為心急的一個,從懷中拿出黃銅千里鏡,向著大海上望去。圓形的記野在海上來回搜尋,終於,看見一片白帆從大海的盡頭升起。

    他放下千里鏡,眯眼看去,只見一片白茫茫的大海。又連忙拿起千里鏡,再次望去,那片白帆已變成數片,海平線上,兩艘船並行而來,越  變越大。

    即便  以他的沉穩也忍不住叫道:“是船,是船!”沒有錯,那就是他們金家的大船。

    眾人傳看著金萬成手中的千里鏡,都看到大船的影子,隱隱約約間還見桅桿上的水手擺動著雙臂,白帆鼓動了海風,飛速向海岸著行來,漸漸的用肉眼也能看到。

    樓上已有人忍不住對樓下的人大聲喊道“回來了,回來了  !”回應他的是一片片驚歎與歡呼,最後的猶疑在大船出現的時候消散無蹤。

    金萬成滿臉喜色,轉過頭去想要去向許仙道謝,但在人群中搜尋了幾囹,哪裡見得許仙的身影。

    “許公手呢?”一個下人連忙答道:“方才許公子帶著那位姑娘下樓去了。

    金萬成連忙回到窗邊,向著樓下紛湧的人繹中望去,只見一點白影帶著一點青影,分開人群向著遠方行去。他連忙舉起千里鏡望去,卻剛好見得許仙一手拉著小青,回過頭來沖他徽做一  笑,再仔細看時,已隱沒在人群之中,消失不見。

    大船靠岸,遊手還鄉,一箱箱來自異域的珍惜貨物運下船來,裝上馬車。將一眾參了股的士紳的笑合不攏嘴,這樣的生意豈止一本萬利。海岸邊鑼鼓喧天,歡天喜地,大擺筵席。

    而能有這番收穫,船長自然是居功至偉,金萬成親自將他接下船來,拉著手噓寒問暖,忽又問道:“怎麼誤了這麼多時日?”雖是責問,臉上全無半點責怪之意。

    船長汗顏道:“回航的時候,在東海之中,迷失在一片濃霧中,差點回不來,誤了金公重托,還多虧了許……許大人相救,才能夠平安歸來。金萬成訝道:“許大人?哪個許大人?”船長道:“就是許仙許公子  !”金萬成忙問道:“他是在哪裡救得你們,怎麼救的你們?船長將那番遭遇講述了一番“怎麼了?”金萬成道:“許仙昨日便回來了!”

    船長失聲道:“啊?怎麼可能?”玄又苦笑道:“不過我們迷失在那片濃霧裡,眼前景象似真似幻,有的我現在還分不清楚真假,或許……或許是我看錯了吧!”

    看錯?金萬成心中卻不這麼想,單憑許仙能夠如此自信的確定船會回來,怕就不知是看錯而已,但許仙是怎麼在這大海之上倏忽千里,他想不明白,但這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笑著拍拍船長的肩膀“不管如何,能回來就好!快去隨我痛飲一場!”船長笑道:“是!”

    酒宴上缺了許仙一個,眾士紳都覺得詫異,金萬成隨意編了一個理由將此節揭過。

    而此刻的許仙,卻已回到了山中,比起在酒樓上一群老爺們喝酒,他還是更願意陪在佳人之側,嘯傲于林泉之間。這一番酒宴,直到黃  昏時分之時才算休罷。金家在金陵的府邸之中,無數賬房  飛快的計算著此行的收益。

    金萬成送走了最後一批客人,帶領各房家人祭拜天地祖先,感謝他們保佑金家渡此大難。

    而後金萬成在祠堂前當眾宣佈道:“我要將此行的收益讓給許仙一弄!”引得眾人一片譁然“一成?”

    這可不是隨隨便便的數字,而是可以堆成山的真金白銀。如果在出航前還有人能夠接受的話,那麼這時候見著已經進入囊中的無數銀哉,誰能夠松的了手,有的人已覺得當初許給許仙的分紅已經太多  了些,這時候大覺得肉痛,引得一片反對之聲。

    金聖豪臉上的陶然醉意醒了  不少,連忙上前勸道:“爹,是不是大多了點!當初許仙給我們的幾樣技藝雖然有不少受益,但他此次所得已是百倍千倍了。”

    金萬成見這番情景,冷哼一聲道:“都給我閉嘀,我不是來問你們的意見!”堂中立刻清靜了下來,無人能夠反對這位大家長的意見。

    金萬成滿意的點點頭,對金聖傑道:“傑兒,這事就交給你來辦!”旁人都覺得多,他反而覺得太少了,恐怕不能打動許仙。夜深人靜,泉林幽谷。一片片耀眼奪  目的亮光伴隨一絲絲輕吟,在黑暗之中驚醒幾隻林鳥。

    待到這聲光消弭之時,許  仙從玉瓶中取出一顆晶瑩的黃粱釀送到小倩的嘴邊,這便是他的打算,在劫雷之中消耗的靈力憑藉黃粱釀來彌補,而後再讓她在自己的懷裡做一個好夢,用不了多少時候,就能讓她開始庋劫。

    小倩滿臉虛弱之色,張開檀口將顆黃粱釀含進口中,一併舍入的還有許仙的食指,輕輕噬咬,慢慢舔吻,一雙剪水秋瞳望著許仙,幾綾長長的髮絲零落下來,一向顯得清寂的美麗容顏上,舍著未曾散盡的絲絲淫靡,討好的神情中夾雜著些許羞澀。

    許仙覺得小腹中那股勉強壓下的熱氣猛烈的升騰起來,連忙抽出手指,苦笑道:“姑奶奶,你再這樣我就受不了。”

    小倩咬著嘴唇笑了笑“相公想要小倩哪樣呢?”

    許仙摸著她清瘦的臉頰“這樣就好了,睡一會兒吧!”

    “不,小倩想要看著相公!”小倩伸開修長的雙臂攬住許仙的脖子

    臻首靠在他的肩膀上,努力睜開一雙大大的眼眸,認真的望著許仙,卻漸漸浮起一層迷茫的醉意,眨巴了幾下終於慢慢合上。如此這般,許仙白日攜幾位佳人遨遊山林,晚上便與小倩雙宿雙飛。

    數日之後,山間雷霆大作,聲勢雖然不及許仙來的那一次,卻還要勝過小青所面對的天劫。

    小倩經受了許多次劫雷,已經有一定承受能全。許仙為了將這天劫的效果放到最大,有意放出自身的靈力,多  引來了一些天雷。也能順便將這些日子以來消耗大半的劫雷補回來些。

    天雷奔騰,雖然少不了一些苦頭,但又許仙在一旁護持,自然是有驚無險,撐到了雲收霧散。

    小傳閉上眼睛,感覺自己的靈體徹底擺脫了靈鬼之體,而成就了仙靈之體,再也不受鬼修的束陣。試著感應天地靈力,仿佛與冉身融為一體。她這黑山老妖到此刻才算是真正有了震懾群妖的力量。

    也能試著繼續開闢疆域,將自身的勢力向周圍伸展,身為山神,控制的山脈越多,能夠調用的靈力也就越大。雖然會受到種種束緝,但在她自己的領域中,發揮出來的力量也遠勝過普通的修行者。“謝謝相公!”

    許仙又讓小倩服用了一顆黃粱釀,讓她遲速恢復力量。再看瓶中,黃粱釀的消耗已然過半,非得珍惜點使用不可。小倩歡喜之餘,臉上又顯憂色,這樣一來,許仙便又要啟程,離開這鳳凰山。許仙看出了她的擔憂“我會再呆些時日的。”

    小倩道:“相公若是有事要做,還是快點去京城,早些了卻也可早點回來!但也不急於一時,不妨緩過今日,明日再出發!今夜,今夜……”左顧右盼,臉頰暈紅。許仙見她這般可愛模樣,調笑道:“小妮子還不曾吃夠嗎?”

    小倩道:“我是擔心相公不曾吃夠,而且這些日子未免冷落了嫣兒妹妹!”說著說著便將頭低下。

    許仙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感到有些口  幹舌燥,舔舔嘴唇道:“你是說……”

    唯一的那一次經歷還是在數日之前,還是趁著黃粱釀的酒興,再加上小倩和雲嫣知他馬上又有離去,不忍推拒,讓他逞了一番快意。

    但那時候便連一向奉迎他的雲嫣也是羞怯萬狀,不敢有半分主動。小倩就更是不堪,恨不能從頭到尾閉著眼睛。讓許仙不忍欺負,胡亂作弄了一番,便自睡去。如今小倩竟會  主動請纓,讓他頗為訝異。

    小倩輕“嗯”了一聲,這些日子得他許多溫存,恨不能將這心也揭給他。古有男子為博美人一笑而烽火戲諸侯,而她為了博他一笑,亦是刀山火海也願一試。如今反而連最基本之事,也沒能使他快意,只覺沒有盡到妻子的義務,便不再顧惜什麼顏面。

    許仙不由萬分期待起來,微笑道:“那我就等著倩兒的表現了!我們走吧,慶  祝你的度過天劫的宴席大概已經擺好了。”哈哈一笑,將她橫抱起來,踏著雲  飛向鳳凰山的主峰。

    ***

    而此時此刻,千里之外的京城之中,一場盛大的皇家婚禮也即將拉開帷幕。

    永安宮中到處是喜氣洋洋的宮女穿梭其間,為大婚所準備的種種器皿嫁妝禮儀,都已經準備就緒。

    公主出嫁,宮中侍女都要陪侍,有朝一日能夠脫離這清冷深宮,不知是多少宮女期盼已久的事情。不少宮女  在無人之時湊在一起竊竊私語,悄然議論著這場婚典的主角之一,那位傳說中俊美無雙的狀元郎,名門貴胄出身的潘玉。

     “姐姐,那位駙馬爺真的像你說的那麼好看?”

     “豈止是好看,簡直是世上第一的美男子,而且文武雙全,才華橫溢。你這小丫頭,不會是動了春心了吧?”

     “休要賊喊捉賊,我看分明是姐姐動了春心!”偶爾傳出一陣羞笑,哪個少女不曾夢想過這樣一位白馬王子呢?

    在這個時代,對於駙馬並沒有諸般嚴苛的要求,雖然只能有公主一位正妻,而不能有其他的平妥,但蓄養姬妾還是在允准的範圍之內。這些陪嫁的宮女,或許就能近水樓臺先得月。再加上公主體弱多病,怕也少不了她們來分擔一些義務。

    所有人似乎都在歡喜著,而這場婚典的另一位主角,此時此刻,心中卻全無半點喜意。

    經過許仙的調養,柔嘉公主的身子已經好了許多,再也不是那般弱不禁風的樣子。但此時此刻,她卻恨不得大病一場,好讓這場婚禮取消。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想,只是心中覺得是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些什麼。婚期越是臨近,她就越是不安。

    於是就越發的專心致志加快速度,用靈巧的十指將手中方方正正的紙片折成一隻精巧的紙鶴,望著手心完成的紙鶴,心中覺得安寧了一些。雨在她的身旁,是五顏六色,堆積的像小山一樣的紙鶴。

    不時有宮女走過,奇怪的望著這一幕,有人試著上前,想要替她完成這她不算為難的工作,但她一定搖頭拒絕,折$\}紙鶴的速度絲毫不曾放慢。

    宮女們知趣的退開,懷著對明日的種種期待,繼續著自己工作亦或是閒聊。她的心情,無人在意!

    宮燈初上的時刻,她將一隻藍色的紙鶴疊成,又細細的將所有的紙鶴數了一遍,終於露出嬌怯的笑容。只要這樣的話,願望就一定能實現吧。雖然她也不太明白,鄖願望到底是什麼?那一個埋蕺在心底,時時刻刻,想要去想,又不敢去想的念頭。

    她將所有的紙鶴收進木匣,悄悄避過那些本就不太注意她的  宮女們,稍有些吃力的抱著木匣,獨自登上宮闕的最高處。

    從這裡望出去,黃昏的餘暉還不爭完全散去,美麗的霞光在明黃色的琉璃瓦上躍動,這皇宮無論在何時,都煥發著美麗而莊嚴的景致。她的身影在這偌大的宮闕中,不過是小小的一點。她有些緊張的打開木匣,裡面安寧的躺著許多紙鶴

    她將木匣高高的舉起,仿佛舉著希望之火。正要將這紙鶴放飛,卻在刹那何猶豫了,忽然又想起了他在耳畔說過的話。

    願望一定能夠實現!

    她憑著突然闖入小小胸膛的  勇氣,將這木匣向著城圍外傾瀉下去 !

    她卻在瞬間閉上了雙眼,握緊拳頭裡滿是汗水,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飛吧!”她悄悄睜開眼睛,五彩繽紛的紙鶴在晚風中飄揚,還沒等她露出歡風吹過,紙鶴向下跌落!就如黃昏跌入黑夜,輝煌的色彩慢慢黯淡。她的身影也隨之陷入這黑暗之中。她努力踮起腳尖,睜大眼睛向下張望。求求你!然而紙鶴不飛……願望也不會實現……

    她慢慢站直身子,靠著牆壁坐下,扁著小嘀,抽抽鼻子,努力眨動了幾下眼睛。

    然而同樣不肯聽從她願望的,眼睛蒙上一層霧氣,鼻子越來越酸,終於抱著膝蓋嗚咽起來。當宮女們終於發覺她消失的時候,她也回到了宮中。

    她躺在寬大的床榻上,同她小小的身子有些不成比例。

    垂下的輕紗羅帳將大床圍了起來,她身在其中,仿佛在一條小船上,卻不知下一刻會飄到何方?

    夏夜有些燥熱,還好牆壁的夾層中儲滿冰塊,帶來絲絲涼意,驅散了暑氣。她蓋著薄被,睜大眼睛,茫然的望著上方。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睛,雪白的肌膚,捲曲的頭髮,像個娃娃!夜漸漸深了,銅雀宮燈也吹熄了大半,僅留下幾盞散發著昏黃的

    陪護在床邊的侍女忍不住  困意悄悄睡下,安心的睡吧,即便被發現了,她也不會責備,再說如今的她已不需要日  夜不停的監護,等到了明日,等到了明日,一切都不同 了。明日?

    她眨了眨眼睛,恢復了幾分生氣,而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慢慢將身上的錦被扯下,將雪白纖細的身子暴露在空氣中。

    她打了個哆嗦,縮了縮身子,一絲絲寒意慢慢將她纏繞,讓她柔弱的身體顫抖起來,一點點變冷。她縮進身子閉上眼睛,眼角又沁出一滴晶瑩,卻執拗的不肯  蓋上被宮闕外,月華如霜,繁星低垂,夜色越發深沉。那寒意也越來越濃重,漸漸又變成了溫熱、熾熱!她雪白身上染上一層霞光般的紅暈,分外耀眼。她意識越發昏沉,隱隱約約還存續著思緒。只要這樣,明  天就不會到來!

    只要自己再生病,他就又會來看自己大喜之日,坤元宮中。皇后娘娘坐于鏡臺前,在數名侍女的服飾下,插好金鳳發釵,穿忽有宮女急匆匆走入,跪於簾外,“娘煨,您快去看看吧,公主病了。”

     “病了?”皇后娘娘對著銅鏡整理了一下髮髻,“怎麼個病法?不是心裡怯了裝病吧!時辰已定,王侯公卿都也請了,讓她撐一下吧!”

“不……不是的,娘娘,公主她身子忽寒忽熱,如今……如今已是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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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伊人倚紅妝 第二百四十三章 須忘

    “叮鐺”一聲  ,  鳳釵溥地。“你說什麼?昏迷不醒?”皇后娘娘鳳目圓睜,回頭望向地上侍女。“是……是……”侍女顫顫巍巍的說不出話來,只是呐呐應是。皇后娘娘皺著眉頭,顧不得整理頭髮,快步從宮女身旁走過。眾多太監宮女匆匆跟上,當班太監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擺架永安宮!”

    永安宮中,燈彩猶在,宮女們的臉上卻再無半分喜色,沒頭蒼蠅似的亂闖,直到聽聞一聲“皇后娘娘”駕到,紛紛向著鳳輦跪下。

    皇后娘娘下輦直行入宮,直來到柔嘉公主的床榻之前,才稍一停步。伸手撩開層層羅帳,坐于床邊,只見柔嘉公主臉色蒼白如雪,沒有一絲血色,滲出晶瑩的汗珠。緊閉雙目,輕顰眉心,雖在昏迷之中,小臉上猶顯出痛苦之色。

    皇后娘娘伸手輕撫柔嘉公主的臉龐,感覺入手滾燙,柔嘉公主臉上的痛楚也就染上她的臉龐,她頭也不回的問道:“太醫,近來柔嘉的身體不是好多了嗎?怎麼會變成如此模樣?”

    跪在一旁的太醫臉色同樣難看,聞言身體一顥“據老臣診斷,公主殿下她……她受了風寒!”

    “只是受了風寒?”皇后娘娘回頭質問,言語中隱著怒氣,一雙鳳目掃過太醫與柔嘉公主貼身的侍女。

    “是,真的是受了風寒。”

    皇后娘娘深噓一口氣,知道這不是發作的時候“你抬起頭來回話,公主需要多長時間方能痊癒?”

    太醫抬起頭露出一張比哭還難看的苦臉“公主殿下她風寒入骨,再加上原本身子就孱弱,如今……如今已是危在旦夕,哎,性命尚且難料……”又哪談得上的“痊癒”二字  7

    皇后娘娘的臉豁然變色,柔嘉體弱多病,她向來是知道的,但哪怕是在治癒之前,也未有過如此險惡的情狀,怎料到事情已到了這個地步,不能置信的問道:“你是說?”

    太醫實話實說“憑老臣的醫術,最多也只有三分把握,其他的皆看天命,不過……”

    皇后娘娘聽的心中冰涼,這太醫已是太醫院最好的醫生,就連他都說只有三分把握,那臬  嘉豈不是凶多吉少。陡然聽他話中還有轉圍的餘地,連忙咎科道:“不過什麼?”“不過公主她大富大貴吉人自有天相……”

    就是以皇后娘娘的氣度,也有些忍不住斥駡的衝動,一個大夫突然講起了  的天象命數,如何能夠讓人信服,她又非尋常愚婦。

    太醫  見皇后娘娘臉色,再不敢拽詞,連忙言歸正傳“不過,公主殿下本來的身子經過許仙許翰林調養才有好轉,許翰林的醫術天下聞名,老臣遠遠不及,不若將他請來為公主殿下醫治,定然能夠藥到病除!”

    皇家之事,哪有道理好講,柔嘉公主若真遭了不測,他這主治的太醫必受遷怒,便不敢趟這趟渾水。

    皇后娘娘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更加明白事情的緊急,思慮了片刻向門外行去,到跨過門檻  時道:“你自精心調治,若是救得公主,本宮必然重重有賞,若是不然……哼!”她冷哼一聲踏輦而去。

    銅鼎中升起煙熏繚繞,將殿堂熏的一片馨香,四下裡寧靜非常,唯有殿外一聲聲蟬鳴闖入其中,卻也顯得清寂遼闊  了。

    嘉禦皇帝盤腿坐于蒲團上,身著一襲沒灰色道袍,頭上挽著道髻,便如出家的道士一般。入定打坐,這已是他每日必行的功課,初時只是為了尋求長生的熱切,但坐的久了,卻覺得心意漸漸寧靜下來,渾身說不出的清爽。

    然而今日,他卻有些心神不寧,久久無法入定。在早朝方散的時候,同樣有太監向他稟報了柔嘉公主的病情。他雖然要行功課而未去探望,但心中總有一絲掛念。太陰真人坐於他的對面,忽然開口道:“你的心亂了。”“師尊,我那皇兒!”嘉禦皇帝無奈睜開眼睛,總是自家骨血,又怎艙全然不顧呢?“須志。”“弟子愚鈍,心總是難靜,不知如何忘法,請師尊指教。”“你可還記得昨日宴席上品味珍饈美食的快意?”

    嘉禦皇帝回憶,宮中新進了一位名廚,昨  日為他奉上幾道味道特異的佳餚,他又剛好感到腹中饑餓,大朵快頤一番後,重重賞賜了那廚師。但如今他方用過膳,胲中飽脹。雖然還記得那時自己是快意的,想要體會那時的心情卻是決然做不到  了。“不記得了!”“你可還記得月前,發過一次怒?”

    月前他在批改奏章之時,一個小太監不甚打碎了花瓶,打斷了他的思緒,讓他勃然大怒,差點處置了那太監。那件事還歷歷在目,但此刻也絲毫找不回那  時的心情了。“不記得了  !”“你可還記得你父皇?”“當然記得。”嘉禦皇帝本能的答道,雖然先皇去世已有二十餘載,但他這做兒子的怎麼會不記得父親昵?太陰真人睜開眼睛,又問了一句“真的嗎?”

    嘉禦皇帝仔細思量時,卻連形容都模糊不清了,留下最深的印象竟是太廟中的畫像。曾經經歷過的種種,如今只留得唏噓回顧了,而且,難辨真偽。縱是二十年不忘,二百年又如何呢?

    太陰真人道:“以此心觀之,你還不  能忘嗎?  若是忘不了,縱然煉成金丹與你服下,百年之後仍是一場虛妄  !到那時候不忘也要忘了!  ”嘉禦皇帝默然良久,終於重新閉上  7  眼睛,不過片刻,便安然入定。這時候宮門外傳來一些喧鬧。“娘娘,陛下的旨意,這時候誰都不見,一律擋駕,您莫要奴才  為難!”

    不聞皇后娘娘的回應聲,只有腳步聲毫不停留的走近,來到殿堂中央,屈身道:“陛下!”嘉禦皇帝端坐蒲團,只是不答。

    皇后娘娘咬咬銀牙“柔嘉病重,危在旦夕,無崖子真人有諸般玄妙仙法,何不為柔嘉醫治一番。”她素來不喜皇帝修道,但也知道太陰真人有些門道。這時候許仙離京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她就只有試試這個門道了。

    太陰真人微笑道:“皇后娘娘不必憂心,公主殿7-大富大貴「吉人自有天相,必然能夠逢凶化吉,不須老道出手。”

    皇后娘娘深深望了一眼嘉禦皇帝的背影,從頭到尾宛如石塑木雕,她心中酸楚難言,從方才就壓著的怒火幾要忍不住爆發出來,卻終於還是忍下了,只說了聲“我去讓他們將婚禮推遲!”便起身快步離去。

    永安宮中,皇后娘娘大發雷霆,要將日竄負責服侍臬嘉公主的幾位宮女杖斃,若非她們疏忽大意,柔嘉又怎麼合受什麼風寒。幾個宮女戰戰兢兢縮成一團,不住的磕頭告饒。正當這時,內室中傳來呼喚“娘娘,公主醒了!”

    柔嘉公主昏昏沉沉的睡在黑  暗中,雖  然能模模糊糊的聽到外面的聲響,但眼皮卻重的怎麼都睜不開,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直到那喧鬧的聲音傳來,用盡了力氣睜開眼睛。

    此時不比昨夜,她的身旁有宮女時時刻刻守著,一見她醒來連忙去通報。

    柔嘉公主對趕到床前的皇后娘娘道:“母后,不怪她們,是我……咳咳,求求你……”她斷斷續續的說著,聲音微弱卻充滿了急切,不能讓人因她而死。

    皇后娘娘握著她的手,擘她理理額頭髮絲“我知道,你不用說了。見她不太相信的樣子,轉頭道:“讓外面那幾個先退下去,聽候發落,暫不處置!”“如果孩兒有什麼不測,也請赦免她們。”柔嘉公主如是說道,雖是千般柔弱,卻透出一絲堅決來。

    皇后娘娘儘量溫柔的道:“不要這麼想,太醫已開好的方子,喝了藥病就會好,母后也派人去請許仙,他很快就會來為你醫病。”

    柔嘉公主瀹淡無光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神彩,仰頭望著皇后娘娘,見她臉上滿是擔憂關切,只覺得從小到大,她從未對自己如此溫柔過,心中無限歡喜,便連身上病痛都消失了。“原來母后還是在意我的!”心中存著這個念頭,只覺得真的就這樣死了,心中也沒什麼速媲廠了。不過,若是能夠再看他一眼,那就更好了。千里之外,許仙剛將金聖傑送出門舛1,又言笑一句,寺將門合上

    此番航海所得的銀錢多遲到數百萬兩,讓許仙也吃了一驚,不知不覺間,他也是大富翁了。

    回過眸望去,為他這大富翁所包養的雲大才女,正一臉慵懶的打著哈欠,當他的眼神掃過來,她的臉也會出奇的紅一下,那是念起了昨夜情景。三人成行,小倩放開身段,她便成了最為羞澀的那一個。

    許仙也想起昨夜情形,不由舔了舔嘴唇,也不出言調笑,而是道:“在彩雲上好好休息下吧!”隨手召出大朵彩雲,將二人浮起,而後騰空向京城飛去。飛過西湖,萬頃波濤之下,浮光龍影。飛過山峰,千丈高崖之上,倩女魂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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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伊人倚紅妝 第二百四十四章 急雨

    晴天如碧,萬里無雲,卻忽的飛來一片彩雲。日光流火,光耀四方,炙烤著無盡神州大地。

    許仙張目望極天際,千里沃土之上一座雄偉的方城,飛躍高大的城牆,只見各坊各市,樓房屋宇,鯨次櫛比,千百家似圍棋書,十二衡如種菜畦。

    棋路般的街道上,人流如梭,摩肩擦踵,揮汗如雨。綠柳蔭中,蟬鳴擾擾,仿佛不知道炎熱一般。

    彩雲低飛,疾速越過一群群人流,一座座樓宇。

    當雲彩越過一座彩樓時,雲中探出一隻紅酥玉手,輕撥榿下一$長長的風鈴,發出“叮叮鐺鐺”一連串悅耳的輕鳴,驚起了待字閨中的小姐,移步樓外,扶欄望去,凝眸之處,唯見風鈴輕漾。

    “奇怪,沒有風啊?”

    她話音未落,一陣清涼的疾風就穿堂掠過,揚起她的紗裙,風鈴的鳴響越發的急促了,隱隱藏著一串比風鈴更加悅耳的輕笑。

    風不休住,反而越刮越大,刹那之間就帶起萬里無雲遮住天空,暴雨傾盆瀑瀉而下。

    街上人群四散彝,逃,有的趕回家收衣服,有的躲在街道兩旁的屋榿下,等著這陣疾風驟雨過去。

    眾人身上都有些狼狽,但臉上都帶著一絲快意。彩雲卻已穿過無數街衢,來到了一座高大府邸門前,一對石獅鹹許仙帶著雲嫣一步踏入府門,暴雨在身後傾盆而下。

    守門兵丁匆忙迎上,“許公子,您回京了!”

    許仙微笑頷首,“是啊,明玉可在府中?”又見門樓之下,張燈結綵,心中算了算時日,柔嘉公主已然嫁入潘家了吧!

     “我家公子還在翰林院,趕上這陣雨,管家正要派人去接呢!”翰林院中,小軒窗下,明淨幾前,

    潘玉素手執筆,在紫硯中輕輕一蘸,一手撩起衣袖,在宣紙上慢慢勾勒,區區數筆便隱見人形,似為迎風而立的男子,衣炔翻飛。

    雖還未繪上容貌,卻已見得英姿不凡。

    這時急雨落下,鳥雲蔽日,屋中變得晦暗。

    她停下筆,抬手椅窗推開,一陣涼風夾雜著雨絲吹入,正對著一池浮萍,雨打風吹,宛然如碎。

    她望了一望,忽聞身後腳步聲傳來,信手在紙上添了幾筆。

     “好一副丹青美人!”呈藏劍走上前來,眼眸掠過潘玉的膾龐落

    再看那畫,飄飄的衣炔,已變成了裙擺和香囊,妙目橫睇,朱唇一點,果已變做了美人如花。

    潘玉又在紙上繪了幾筆,美人已成,再不見方才情狀,對呈藏劍微做一笑道:“那便送給呈兄吧!”

    呈藏劍接過畫,笑道:“那便多謝了。”

    見她戴束髮嵌玉紫金冠,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宛如畫中人物。更兼得她這些日子來修真練氣,氣度越發顯得清靈瀟灑,世上難尋如此風流人物,呈藏劍也覺得自愧不如。

    潘玉道:“時辰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呈藏劍亦笑著說好,一同走過曲折的回廊,彼此談笑著便如知交

    呈藏劍卻總在潘玉的身上感到一種淡淡的疏離感,隱藏在每個笑容之後,每個動作之中。

    這也就是他這樣心思剔透的人方能察覺到的到,但是仔細想來,彼此都走出身世家,又哪會有什麼真正的朋友可言,誰盂會不防備誰呢?

    “這樣的情形或許才是常態!”他如此想著,心中幽然感歎,望向廊外的雨幕。

    大雨小了些,但是仍舊濟淅瀝洛的下著。

    翰林院的門前停滿了馬車,各自迎接自家主人回府。

    潘玉左右張望了一下,卻不見自家的馬車來接,微微覺得奇怪,吳管家不該如此不當事啊!

    呈藏劍道:“不如我送你回府吧!”

     “不必了。”潘玉忽然粲然一笑,眼眸望向長街的另一頭,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透出難掩的驚喜來。

    那一刹那間的燦爛模樣仿佛煙花綻放,讓呈藏劍看的也是一怔,即便是已經認識了她許久,也不由生出一絲驚豔的感覺來,那笑容和面對自己時候絕不相同。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一個身影透過雨幕執傘而來,正是一臉燦然笑容的許仙,那笑容仿佛是陰雲中透出的一縷陽光。

    “許兄,你回來了,這些日子我在京城可沒少聽你和那位許夫人的傳聞!”呈蔑劍率先拱手,一臉笑容的道。

    上下打量著許仙,他似乎變得又有些不同了。

    許仙也拱手作禮,同呈藏劍寒暄了一番。一向頗善言談潘玉,反倒是沉就不語,背著手立在一旁,眼神望著許仙,臉上的笑容卻不曾斷過。

    周圍翰林們見到許仙大都是冷哼一聲,也不上來招呼,匆忙登車離去。

    許仙又哪裡有心思管他人是如何想的,胡亂應付了呈藏劍,對久別重逢的潘玉道:“明玉,我們回去吧!”

    潘玉便一步踏入傘下,回眸對呈蕺劍道:“藏劍,下午就麻煩你幫我在大學士面前請半日假,我們就先告辭了!”

    呈藏劍自然是笑著應允,而後見二人撐著一把傘離去,潘玉的身材本是高挑,但在許仙身旁卻顯得嬌小。

    那身形一高一低,遙遙從後面望去,倒有些像一對情侶,漸漸消失在迷蒙的雨幕中。

     “公子,公子!”車夫羥喚了兩聲,打斷了呈藏劍的思緒,登上馬車,乘車離去。

    潘玉已經收起了臉上的喜意,甚是客氣的對許仙道:“許兄,你不是說只回去小住一段時日,怎麼回來的這般遲啊?”簡直比對呈藏劍說話還要客氣的多,不,哪怕是面對陌生人,她也會顯得更加親和一些。

    許仙摸摸鼻子,我什麼時候又變回“許兄”了,真是久遠的稱呼啊!

    不過自己似乎是答應過她儘快回京的,但此番離京,先去終南山,又在杭州盤桓了許多時日,在海上更是浪費了不小時間,所花費的時間遠超過了他原本的預計。

    許仙正欲開口,潘玉抬手道:“不必說了,你現在還是趕緊去皇宮吧!”

     “去皇宮?送藥也不用那麼急吧,難道真的生氣了?難道是怪我沒有趕上參加你的大婚嗎?”

     “柔嘉公主病了!”

    “病了?”許仙微微驚訝,經過他一番調理,柔嘉公主的身子就算稱不上有多楗康,也不會像是以前那樣了病怏怏的了,不過她的休質還是較常人弱一些,便是生病了也不奇怪。

    許仙微微皺眉:“應謀不會是什麼大病吧!”並不將這事看的如何嚴重,公主乃是金枝玉葉,稍有不適就有宮中太醫調理,且不惜珍貴藥材。

    卻哪裡想得到,她是以那樣的方式來生這場病呢?

    潘玉道:“這還是昨日的事,宮中只傳出一些消息來,我所知道也並不太多。但是若不是急症,皇后娘娘定然不會推遲婚期,你還是先去宮中看看吧!”

    許仙聽潘玉的分析,才稍稍感覺到事情的嚴重,“那我這就進宮去看看!”

    潘玉接過他手中的傘,“快去快回吧!”

     “嗯”許仙應了一聲,忽然低頭在潘玉臉上輕輕一吻,飛速踏雲離去。

    潘玉將傘斜搭在肩上,仰頭望著陰霾的天空,雨絲漸漸稀了,落在服上清清涼涼,唯有被他吻過的地方微微灼熱,玉白的臉上,一點做紅嫣。開口輕吐了一口氣,低頭望向水窪中自己的容顏,忽然桔腳踩/i'斡與1。,快步向家中行去。

    許仙來到皇宮上方,猶豫了一下,若是直接飛進宮中,見了他人怕是不好解釋,便落下雲頭來到宮門前,掏出金牌一亮,一路暢通無阻。

    永安宮中,皇后娘娘摟著柔嘉公主,一勺勺的給她喂藥。

    這一日來,皇后娘娘片刻不離床前,但柔嘉公主卻是時而昏迷,時而清醒,病情絲毫不見好轉,臉色反而越發顯得蒼白,只是靠在母親的懷中,小臉上露出極為安詳滿足的神色,仿佛只要下一次閉上眼睛,就可以這樣安然離去。

    皇后娘娘一直不喜歡她的柔弱,但這時候懷抱著如此柔弱的她,那一副千錘百煉出的鐵石心腸卻似碎了一般,只恨這些年來沒能對她好一些。

    一滴淚水滴落在臉頰上,讓柔嘉公主再一次睜開眼睛,望見皇后娘娘臉上的眼淚,輕聲的道:“對不起!”

    皇后娘娘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這一聲歉意之後便是永訣嗎?

    更加用力抱緊了她“該說對不起的是母后!”如果當初能夠早一點抱住你的話,你就不會著涼,不會受這麼多年的苦。

    這時候宮外忽然傳來喧囂聲,皇后娘娘驚怒回頭,卻聞宮女來報,“許探花來了!”

     “快讓他進來!”

    許仙大步走入,嗅到一股濃濃的藥香,先向皇后娘娘拜道:“許仙拜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不要多說,快起來為公主醫治!

    許仙走近柔嘉公主床前,撩開外面的帳曼往裡一瞧,不禁大吃一驚。柔

    嘉公主小臉煞白,氣息奄奄,分明已到了生死關頭。

    他萬萬沒料到竟已病到了這個程度!再顧不得什麼禮節,快步上前捏住她纖細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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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7 22:10:2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伊人倚紅妝 第二百四十五章 借火

    許仙稍一把脈,詫異問道:“公主她可是受了風寒?”而且還不是一時半刻,憑公主的金枝玉葉,又不似貧家那樣吃不飽穿不暖,怎麼會受這樣的風寒呢?皇后娘娘道:“正是,許探花你有幾分把握?”

    許仙肅容道:“娘娘放心,有臣在此,定保公主無礙!”先柔柔的注入一絲靈力,護住她的心脈,又取出幾根細細的參須交給宮女,另寫了一張方子,吩咐她們熬制。

    待到藥水熬成,承裝了玉碗端上來,許仙也顧不得避諱,接過藥碗舀了一勺送到臬嘉公主的嘴邊,輕聲呼喚道:“公主殿下,該吃藥了!”

    柔嘉公主只覺得身體越來越冷,昏昏沉沉中忽感到一股暖流驅散了寒意,帶來了幾分力氣。而後就是那極為熟悉的聲音,令她再一次睜開眼睛,那模糊的人影漸漸清晰。許仙??她睜大眼睛,蒼白的小臉上升起兩團不健康的暈紅,是夢嗎?許仙道:“先把藥吃了吧!”

    柔嘉公主閉上眼睛,張開小嘀將那藥液捨下,如果是夢的話那就別醒吧!

    出乎她的意料,那藥液並不苦澀,還帶著一股奇異的香味,方一飲盡腹中,就覺一股暖流漾開,就覺得身體舒服了許多,神智也漸漸變得清醒,睜開眼睛癡癡的望著許仙,原來不是夢?他真的來了!鼻子忽然就有些發酸,卻又忍住了。

    許仙椅墊晚參湯都給她服下,她的氣色立刻就變得好了許多「眸子裡多了幾分神采,但憑外表的變化就能讓不通醫術的人也看出好轉來。

    人參本就有還魂吊命的功效,更別說這修成人形的紫韻龍王參,說是起死回生也不為過,雖還不能做到藥到病除,卻也是性命無礙了。

    許仙放下藥碗,起身道:“娘娘,公主已經沒了性命之憂,不過若要痊癒,還得調理些時候!”心中也松了口氣,隱隱有些後怕,若是再晚回來些時候,臬嘉怕是真的支撐不住,魂歸地府,一切休矣。“柔嘉!”皇后娘娘坐到床邊,將桑嘉公主抱進懷裡。柔嘉公主也終於忍不住落下幾滴眼洎來,沾濕了皇后娘娘的衣襟。

    皇后娘娘稍稍平定了心緒“許仙,你要盡心為公主調治,本宮自然不會虧待你。”只是眼角淚痕猶在,實在缺乏平日的雍容氣度。

    但在許仙看來,反而覺得這皇后娘娘順眼了許多。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畢竟也是臬嘉的母親,如果真的能夠看著自己的女兒危在旦夕而毫不在意,那不就是城府深沉,而是心理有問題。“在下定然會用心為公主殿下醫治,令他早日康復的。”

    “放心吧娘娘,許翰林醫術不凡,定然能夠藥到病除!”一直守在一旁的尹紅袖這時插言道:“不過許仙雖有金牌在身,但是畢竟是外官,如此出入後宮總是不太妥當,不如將公主送到我的府上,方便許翰林隨時上門醫治。”

    柔嘉公主這時也完全清醒過來,聞言望了一眼許仙,又連忙低下頭來,臉色微紅,縮在皇后娘娘的懷裡。

    這般險死還生的經歷對於常人可能走了不得的大事,但對於她來說卻早已經歷過不知多少次了,只是總能夠在緊要關頭挺過來,仿佛青青嫩草,柔弱之中藏著堅韌。

    皇后娘娘猶豫了一下便道:“那樣也好!”望著懷中滿臉依戀之色的柔嘉,她的臉上現出一絲尷尬之色,椰了硼嘴唇,仿佛想要重新拿出平日的莊嚴之姿,但終於化作幽然一歎。

    這時倏,一個老太監在外求見。

    皇后娘娘將之召入,見是皇帝身旁的親隨太監,臉上稍有期盼“可是陛下讓你來的?”自家女兒生病,便是不能親至,派人來問候一聲也是應該。“陛下讓奴才來請許大人!”皇后娘娘皺眉道:“僅此而已?”

    老太監當然聽得出皇后娘娘的企盼,但他可不敢胡亂編排聖意“陛下是這麼說的。皇后娘娘終於失望,無力的擺擺手道:“你去吧!”許仙告辭離去,跟隨太監來到的嘉禦皇帝平日修持的殿堂外。

    太監一聲通傳,嘉禦皇帝立刻召入,還不等許仙行禮,嘉禦皇帝便道:“免禮,許愛卿快快進來。”

    許仙大步走入其中,一見嘉禦皇帝便知道這位萬乘之尊是下定了決心要修持此道了,不單單是衣衫打扮的不同,就連氣質也漸漸消去了皇帝威風。

    太陰真人含笑問道:“此行可還順利?”心中卻暗暗驚異,比之月前,年仙身上的靈力增強豈止十倍,便是度過小天劫也不該有如此強盛,此子果然是有大機緣。他本身的修行的速度已稱得上勇猛精進,神速無比,比起許仙來還要差了許多。

    許仙答道:“雖然頗多兇險,但總算是都化解了,幸不辱命,帶回了這兩味藥,紫韻龍去參和七明芝!”言說者就將這之取出來,殿堂之中清香四溢。

    太陰真人持之收進袖中,微微而笑“這樣藥便齊了,可以準備煉藥了。”此言一出,嘉禦皇帝也禁不住臉上喜色“許愛卿居功至偉,朕重重有賞!”

    許仙謙遜了幾句,見嘉禦皇帝一句不問柔嘉的病情,不禁微微皺眉,明白皇后娘娘為何而歎。但旋又釋然,這或許才是修行者的常態,唯有了卻凡塵方能超凡入聖,而自己才是異態吧!

    嘉禦皇帝乘興之時,談興大增,又取來蒲團,讓許仙入座。三人坐而論道,無分君臣師徒。

    嘉禦皇帝聽聞許仙說起海上風光,諸般在凡人來說奇妙無比的經歷,眼中放光,心神嚮往,感歎道:“朕為一國之君,天下共主,看似權傾天下,卻無時不刻守著種種束縛,便是想妥出遊一次,也是千難萬難。將這大好光陰,浪費這深宮之中,如今老之將至,才覺得悔不當初。

    許仙知道嘉禦皇帝能說出運番話來,已是完全不再擺皇帝的架子,而是真正的以“道友”相待。能夠放下這樣一重身份,就說明他已不再受權勢的桎梏了。這般捨得起放得下的果決,倒讓許仙很是有些佩服。而且嘉禦皇帝也確實算得上一位好皇帝,當得起他一拜。“陛下勵精圖治,讓大夏中興,造福無盡黎民眾生,可稱得上一代明君,可以千古留名。”

    嘉禦皇帝道:“縱是千古留名,死後也不過一捧黃土,又有何意義呢?不過朕這一生,雖不敢比秦皇漢武之功績,也算是無愧於心了,從今而後,再不妄取一個‘名'字。”太陰真人大笑道:“汝今能堪破名心,已入吾道!”

    許仙卻笑道:“不過陛下雖然英明,但在青史之中怕也會像秦皇漢武一般,有些污點。”嘉禦皇帝疑道:“什麼污點?”

    許仙道:“老來尋仙問道。”秦皇漢武,都算得上英明之君,但到老年,一個尋找不死靈藥藥,一個則癡迷于丹方術數,為世人所詬病。

    嘉禦皇帝聞言失笑:“看來朕也不能免俗!”

    一番交談之後,時辰漸晚。

    許仙起身告辭,且問太陰真人道:“師傅還有何吩咐?”

    太陰真人道:“這裡正有一件事要你去辦,如今鼎爐靈藥都是已備好,尚欠一味煉藥的火!”許仙道:“弟子的太陽真火可否?”

    太陰真人搖頭道:“太陽真火太過熾烈,用於爭鬥尚可,卻不適於煉藥。”

    許仙道:“太陽奎火不行,那就是道家的三昧真火,可惜弟子尚未習得,幫不上忙。”

    三昧真火是道家的不傳之秘,一旦修成,即可用來禦敵也可以用來煉藥,比起許仙的太陽真火另有一番妙用。白素貞當然不會對他這“官人”蕺私。只是修煉這三昧真火需要一些特別的備件,許仙尚來不及修煉。

    太陰真人道:“不,另有一種火最適宜用來煉藥,能夠將諸般藥草的靈性熔於一爐,比之三昧真火還可節省數十日光陰,這火原本只有天上有,如今京城裡正巧也有一朵,需要你去借來。而帶著火的這位曾在天上給老君煉過丹藥,若能得她相助,那便真是萬無一失。”

    “心月狐,兜率火!”許仙眼前一亮,若論煉丹,誰能比得上太上老君更專業,而那號稱能夠融化萬物的兜率火正是煉丹的聖火。

    許仙又有些為難“不過那心月狐怕是不好說話!”他可不認為自己和胡心月的關係好到能夠借出這樣寶物,而且所謂的借火不只是借火,還要胡心月來操縱火焰。太陰真人道:“皇帝不差餓兵,許她幾顆金丹,不怕她不肯出手。

    許仙道:“這數目怕還要您去談才好!”這龍虎金丹珍貴無比,比那蟠桃也只是相差仿佛,雖然不能夠延壽,卻能夠使人脫胎換骨。

    太陰真人擺擺手道:“不必了,丹藥若能煉成,我用一顆,炳成一顆,其餘的皆歸你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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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卜算

    饒是許仙已經視名利如浮雲,這時候也有些目瞪口呆,不知該說什麼。他原本是想著要幾顆金丹給身邊女子,正有些張不開口,卻沒想到太陰真人竟然如此大方,一揮手就全給了他。我這師傅還真是夠大方夠義氣。

    許仙也不作假推辭,深深一揖“那弟子便去了。”只是這樣一來,他這個幫忙的人反倒成了其中最大的受益者,不但沒能答謝太陰真人的恩情,反而又受了一番大恩。

    許仙出得宮門,天邊已是雲收雨散,夕陽照耀未曾散盡的雲團,炔出斑斕的霞光。永安宮外,雕車停駐。尹紅袖牽著柔嘉公主的手,扶著她尚顯得柔弱的身子登上馬車。

    柔嘉公主撩開車簾,輕聲道;“母后,我去了!”神情中少了幾分懼意,多了許多親昵。皇后娘娘神色稍顯不自然,道了聲“快去快回。”便吩咐下人準備回宮。

    尹紅袖心中暗笑,明明是那麼聰明,卻不知道該怎麼和自己的親生女兒相處。不,應該說比起柔嘉來,自己倒更像是姑姑的女兒。不過能有現在的情形,也走了不起的進步了。

    尹紅袖揮揮手道:“我們走了。”吩咐一聲,車輪滾動,碾過漢白玉鋪就的廣場,穿越一重重宮門,消失不見。皇后娘娘站在原地沉吟良久,轉身吩咐回宮。

    犯下的過錯終究難以彌補,疏離的感情也無法修復。如今我所能做的,只是為你選擇一個夫婿。不單單是富貴已極,俊美絕倫,文武雙全,最重要的是能夠守住那個承諾。

    平穩的馬車上,尹紅袖捏著柔嘉公主水一樣柔滑的臉頰“你老是告訴我,你是怎麼生的病?”不比皇后娘娘,她同桌嘉交往極深,看出了其中的異狀。“當……當然是受了風寒,我……我身體不好,咳咳!”柔嘉公主小臉上露出一絲驚惶,連早已痊癒的結巴都回來了。

    尹紅袖直勾勾的盯著柔嘉公主的眼睛,柔嘉公主眼神撲朔,不敢同她對視,車中氣氛頓時有些凝重。許久之後,尹紅袖歎了口氣“別再做傻事了!”

    柔嘉公主張口想要反駁,望瞭望一臉嚴肅的尹紅袖,終於輕“嗯”了一,聲,

    尹紅袖露出笑容道:“這才乖!皇后娘娘的安排不會有錯的,潘公子確實是佳婿,家世也就不說了,容顏真是天下無雙,自她回京之後,不知多少達官貴人家的小姐對她朝思慕想,不顧身份暗送秋波的也不在少數,只怕她勾勾食指,那些小姐們就是私奔也千肯萬肯。你這樁婚事,現在不知多少人正嫉妒的發狂呢?”柔嘉公主眨眨-大眼睛“她真的有那麼好?”

    尹紅袖見勾起了她的興趣,更加賣力的言說“還不止呢?我先悄悄告訴你,潘玉已同娘娘許下約定,絕不蓄姬納妾,到大婚的時候會當這一眾文武大臣宣佈。闔府上下就只有一個女主人,若是不如此的話,就憑你這性子還不被人給欺負死。”

    “就此來說的話,就連我也佩服的很,潘玉生得一副絕世姿容,卻從不眠花宿柳,更沒傳出過什麼風流韻事,不怕她不遵守約定。大概是在鏡中看到自己大多,再看別的庸脂俗粉就索然無味了吧!不過我家的小柔嘉,她也不會不動心吧!”柔嘉公主道=“她那麼好。姐姐怎麼不喜歡。而喜歡……唔!”

    她話還未說完,尹紅袖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嘀,臉上紅霞若燒「這小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會說話。但她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甜美“怎麼不喜歡,姐姐一直最喜歡潘公子了,對柔嘉你也是嫉妒不已呢!你說是吧,柔嘉!”

    柔嘉公主怯怯望著尹-紅袖臉上明顯的威脅神情,乖乖的輕聲道:“是!”

    尹紅袖哈哈一笑“這就對了。”而後更是賣力的替潘玉宣傳,直誇得天上沒有地上無雙。從女性微妙的虛榮心,到實際得到的好處,仿佛做女人只要嫁給了潘玉,這輩子就值了,但是看柔嘉公主明顯心不在焉的神情,效果似乎並不怎麼樣。尹紅袖氣餒住口,話鋒一轉道:“明天合請那許仙給你醫病。”

    柔嘉公主立刻揚起腦袋,聚精會神的側耳傾聽,當注意到尹紅袖臉上“恨鐵不成銅”的神色,仿佛做了賊一般,臉色微紅低下頭來。

    尹紅袖抱著她嬌柔的身子,輕歎一聲“柔嘉,我說的你現在或許還不太明白,你最想要的並不一定最好的,只有走對了路,將來才不會後悔,無論是為了娘娘和是為了你自己,我要你接受這安排。”許久之後,柔嘉公主方才輕輕“嗯”了一聲。其實我都明白,紙鶴飛的再高,終究是要落地的。我的願望實現了嗎?

    許仙並不急著去尋心月狐,眼見時辰漸晚,這一下午時間,潘玉怕已是等急了。

    皇宮離王府並不遠,他也不願高來高往的張揚,便沿街而行向王府走去,路上並無幾個行人,偶有馬車匆匆而過。

    皇宮附近,內城諸坊,都是六部機要,以及達官貴人所居,本也不會向其他坊市那般喧雜。

    夕陽的餘暉鋪在寬廣的街道上,一片絢爛的明紅,將許仙的影子長長的拖在身後,也柒紅了從牆頭探出的翠綠。

    許仙也不由稍稍放緩了腳步,古樸恢弘的古城在夕陽下,美的仿佛一副畫卷,美麗之中又頗顯寂寥。人行其中,仿佛一步之間就能跨越光陰的阻隔,回溯千年過往。

    許仙橄微而笑,自己若回溯到盡頭,卻非過去,而是遙遠的未來,而且那樣的未來怕是永遠不會再來。走過一個胡同口,一個卦攤落在牆邊,夕陽的斜影中。吸引了許仙的主意,內城之中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釋能擺攤算卦

    卦攤後的老道仙風道骨,鶴髮童顏,簡直是得道高人的模板形象,含笑問道:“這位公子可要卜上一卦?”

    這尋尋常常招攬生意的話語,卻讓許仙停住了匆忙的腳步,眼前這幅形象極為陌生,偏又給他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不假思索的開啟天眼通,穿破眼前這一層幻象。青木木簪,杏黃道袍,星眸含笑,淨如琉璃。許仙臉上咎起不可思議的驚喜神色“玄機!魚玄機又問道:“這位公子可要卜上一卦?”那聲音落在許仙的耳中,已非蒼老的聲調,而是黃鶯般的輕盈悅

    許仙也定下心神,走上前去,笑道:“不知多少錢一卦?怎麼個算法?”

    魚玄機道:“貧道神機妙算,只需三千五百二十八兩紋銀,七十五個銅錢即可。”

    許仙微微一怔便反應過來,從功德牌中取出所有銀票,又從翻出錢袋來。這些銀成都是隨便帶在身上,以被不時只需,連他自己都沒什麼數。擱在桌上卻正巧是三張一干兩的銀票,五百二十兩銀錠,八兩碎銀,七十五個銅讖,同魚玄機所說的數日分毫無差。魚玄機毫不客氣的將之全部收起,臉上笑容越發的自如。

    許仙驚訝無比:“你竟能算到?”照理說他的命數是算不出來的才對,不然的話,東海龍王早就殺上門來同他拼命了。而以前魚玄機也說算不清他的命數,怎麼如今能夠如此清楚的說出他的貼身之物。

    魚玄機琉璃色眸子望著許仙,一枚銅錢在她指間輕盈的來回翻滾“漢文的命數也並非是無邊可尋啊,不,應該說反而比以前變得清楚了些!”

    許仙啞然,自己的力量比之當初提升-了何止十倍,按他的推論,自身的命數應該變得更加難測才對。

    魚玄機似是看出了許仙的想法“術數之道絕非那麼簡單。如今哉也付了,你要算些什麼呢?”

    許仙原以為這及是久別重逢的玩笑,見她如此認真的詢問,一時之間也不知該算些什麼好,忽的想起太陰真人所交代的事“我正要大煉丹藥,你就幫我算算成敗,看這丹藥能不能煉成!”“那你是測字還是看手相?”

    “測字吧!”許仙看桌上有擺著筆墨紙硯,還鋪著一本書冊,不是《周易》,而是他抄來的《三國演義》。

    魚玄機便將《三國演義》全開,騰出一片地方來放好宣紙,許仙提筆寫就一個“魚”字。魚玄機神色一動,信口贊道:“真是好字!”許仙道:“這個字要作何解釋,是凶是吉?”

    魚玄機道:“這個魚字嘛,其音通一個“餘”字,嗯,年年有餘,是大吉大利之兆,說明你煉丹定然會成功,放心吧!”

    “三千兩銀子換一句年年有餘,師姐您這是在殺熟嗎?”

    許仙一臉困態,您這測字的水準也高明了,小學生也不會相信什麼年年有餘的吉利話吧!集市上隨便拉一個算命的,也能把字顛倒拆開,拿出十幾種說法來。

    魚玄機微笑道:“天機演算自在心中,除了算者中人,誰也不會明白。拆字測字也不過為了讓凡人安心,師弟你又不是凡人,我又何必多費口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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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8 20:24:2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三卦

    許仙苦笑一下”那就借你吉言,到時候煉成了你也有得吃!”“我?”“是啊,不用客氣,你要是覺得實在過意不去,可以把銀子還給我。“不客氣!”魚玄機乾脆的將所有的銀子都收了起來。“你現在在哪落腳,到時候我好去找你?”許仙又望了一眼天邊的夕陽,已經有大半墜入城牆下面。再不過片刻,天就真的要黑 了。

    許仙站在夕陽之中,魚玄機則站在胡同的影子裡,之間不過隔著一張小小的卦桌,卻分出了光與影。魚玄機徽做一笑“怎麼?同他人有約嗎?“看來你現在真的是道行大進。”“從你停下來,已經第三次看天色了。”

    許仙微微露出尷尬之色,同魚玄機久別重逢,當然也有很多話要說,不過現在潘玉已經等了整整一個下午。

    魚玄機不但絲毫沒有替許仙解圍的意思,反而用那一雙琉璃色的眸子,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一臉尷尬的他,幽然歎道:“難道同我說話就讓漢文你如此為難嗎?”

    許仙連忙解釋道:“當然不是,我……”忽的反應過來,瞪了她一眼“我真的走了。”轉身就要離去。

    魚玄機也不出言阻攔,輕鬆的抱著手臂,望著明淨霞光中的他,笑而不語。藏在淡淡的黑影中,她徽曲的身姿婉約,自信滿滿的等待著。

    等待他停下腳步,等待它轉過身來,一臉無奈的伸出手道:“地址!”畢竟是好不容易,在茫茫人海中相遇。魚玄機就彎下腰肢,在他的掌心寫下一串蠅頭小楷。

    手心傳來癢癢的絏覺,許仙目不轉睛,望著她探出影子的臉頰,一半耀在奪目的夕照中,琉璃色的眸子染成璀璨的霞紅。另一半卻還沉浸在幽影裡,勾勒出涇渭分明的曲線。

    有一刹那間,他覺得她霞光中那一半笑容大過明媚,反而透出一絲憂傷。還來不及尋思,她就直起了身子,回到影的區域,臉上笑容如故。“好了 !”

    許仙收回手,反而不急著走了“玄機,你這次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魚玄機道:“對了,我每日要算上三卦,現在就要收攤了,卻還只算了一卦,那就再贈你一卦,三日之後,這個時辰,千萬不要離開同你有約的那個人!”許仙忙問道:“你是說明玉?你算到了什麼?”

    魚玄機輕搖臻首“天機不可洩露,放心吧,不是什 麼 大契-大厄,那位潘公子紫氣縈體,貴不可言,有你在身邊自然可以逢凶化吉。許仙道:“聽起來像是‘年年有餘,差不多的話! 真是白瞎我的銀子 !

    魚玄機卻已開始收拾卦攤,隨手拿起桌上那本《三國演義》遞給許仙“這個送給你,算是酬賓!”

    許仙道:“你沒看上面作者的名字嗎?真是連酬賓也毫無誠意!

    魚玄機道:“是嗎?”

    許仙正要應“是”望著她的眸子卻不由語塞,避開她的眼眸道:“算是吧!”心中悒悒,她不會已經強悍到達這個都能看得出來了吧!這本書實際上沒有一個字是他寫的,唯一的原創部分,還出自他人手筆。魚玄機道:“我覺得還是前面,你寫的好!”

    許仙心裡松了口氣,原來是說這個,自然而然的說道:“不過後面的結局要比我想的好得多 !”

    魚玄機手下一停,抬頭問道:“是嗎?那你原本是怎麼想?”

    “胡思亂想而已!”許仙打了個哈哈,手中這本書雖然是小說演義,但也是根據歷史來編寫的,歷史是從來不會存在第二種結局的。

    莫名其妙的討論著小說的優劣,便見她迅速的將卦攤收拾起來。

    待到一切完畢,夕陽已落在了城牆後面。

    魚玄機道了一聲告辭,就走向胡同的深處。

    “等等,不是還有一卦嗎?”

    魚玄機回眸笑道:“這最後一卦是給我自己算的,已經算過了 !

    “結果怎樣?”許仙好奇追問。

    “不知道?”魚玄機眸中出奇的顯出一絲茫然,立刻便收斂起來,深深望了許仙一眼,微笑道:“有空就來尋我吧,筍兒一直很想你。”言罷就消隱在胡同深處。

    “啊?”

    霞光已然彌散,月華開始明亮。

    許仙低頭看了看手中的《三國演義》,又看了看手上的字跡,一時惘然,只覺得今日的魚玄機頗不尋常。特別是離別時那句話,簡直不像她說的,腦海中千頭萬緒卻又理不清楚,只得快步向王府中行去,無論是潘玉還是雲嫣比自己更拽長猜謎!明月樓上,潘玉正望月而歎,忽聽腳步聲傳-來。許仙滿臉歉意:“明玉,讓你等急了,我……

    潘玉微笑打斷:“許兄說的哪裡話,難道我們有約嗎?許兄如今深夜造訪,可是有什麼事,如果沒事的話,還是趕緊回房歇息吧!”

    許仙也就很明白的知道“她生 氣了”。想來也是,她專門告假,等了自己一個下傘,生氣也是當然的。但若真的回房歇息,那就真是犯了傻。

    許仙快步上前,將她擁進懷中,低頭封住那一 雙薄唇。

    潘玉稍稍掙扎了一下,就閉上眼睛,任他施為,慢慢將他拖住。

    銀藍色的月光之下,二人融為一體。

    許久之後,許仙方抬起頭,對著微微氣喘,面帶紅暈的潘玉笑道

    “明玉,你我相交莫逆,難道不打算抵足夜談嗎?”信手為她取下了陰陽鏡的碎片,便將一個如玉公子化作了如玉美人。

    潘玉隨手一揮,先將兩扇窗戶合上,室中登時一暗,她的眸子卻更顯得閃亮,緊盯著許仙道:“別以為這樣就算數,我可沒你的嫣兒那麼好哄!”

    許仙便又低下頭,在她的耳畔喃喃細f6,耳鬢廝磨之間,她的眼;''A就越來越臬。

    “這樣算數了嗎?”許仙柔聲問道。

    潘玉只是墊腳在他唇上輕輕一吻。

    層層羅帳之中,二人相依相偎。

    許仙描述分別以來的種種遭遇,潘玉只是靠在他的胸口靜靜傾聽。

    當許仙說起今日的情形,潘玉訝道:“沒想到公主的病這麼嚴重,而陛下竟然真的立志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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