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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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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古典仙俠]說夢者 -【許仙志】《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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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8 20:41:0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六十八章 婚典

    眾臣驚訝,嘉禦皇帝卻無多少意外的表情,問向身旁的皇后娘娘,“愛妃,此乃何人?”

    這時候,皇后娘娘臉上似已消褪所有表情,平靜的宛如白紙,袖著手盈盈起身,“臣妾知道陛下喜愛奇門法術,所以今日特意延請了一位佛門高僧,不但精通佛理,而且也精於術法。不知比這位無涯子真人,可曾差了許多?”

    嘉禦皇帝不由回頭看了太陰真人一眼,太陰真人微笑頷首,嘉禦皇帝道:“那就多謝愛妃,請那位大師上前來吧”

    法海上前,雙手合十,躬身行禮道:“貧僧法海見過陛下”

    “原來是法海大師,失敬,失敬。”嘉禦皇帝自然知道這是皇后專門找來對付太陰真人的,而他雖然潛心修行,對修行界而言卻還只是個門外漢,看不出法海的高低。只是前些時候,太陰真人曾對他說,將有強敵自南方而來。

    法海手中禪杖一頓,“方才的問題,真人還不曾回答?”

    太陰真人道:“人道之上,更有天道。”

    法海道:“尊下不聞人定則勝天嗎?”

    太陰真人道:“天定亦可勝人,而人難定,天有常”

    言盡於此處,他們兩個誰都知道憑藉對方的心性修為,根本不存在被言語說服的可能。

    皇后娘娘道:“陛下,口說無憑,何不讓他們兩位比試一番,以助雅興”

    嘉禦皇帝撫須頷首,心中也有幾分好奇,不知這法海和太陰真人比起來,到底是孰強孰弱。

    包括眾臣在內,都起了圍觀的心思。只是他們跟本想像不到,這兩個人打起來是怎麼一回事,至少這皇城是絕對保不住的,只要一個餘波震盪,他們這些打醬油的,就可以改吃盒飯了。但願到那時候,他們還有所謂的雅興。

    法海道:“大宴之上,不便大動干戈,貧僧想要同真人賭上一賭,真人以為如何?”

    太陰真人道:“正合吾意,不知大師想要怎麼個賭法”

    法海一手捧起紫金缽,高聲道:“此物乃是我佛如來所賜,真人可敢到其中一試?”無須千般妙法試探,直接就拿出了最強的看家本領,這小小一個紫金缽,原比任何術法都要兇險。

    太陰真人昂然應道:“有何不敢?只是進去了又如何?”

    法海道:“真人若能從中脫身,貧僧立刻退避千里,不敢再攪擾”

    太陰真人拊掌笑道:“好,若是出不得,自然任憑大師處置了。”

    法海將手臂一伸,做出一個“請君入甕”的架勢。

    太陰真人毫不猶豫,挺身投入其中。

    法海神色肅穆,卻又有一絲輕鬆,顯是對這件法寶極有自信。心中尋思:道教法術變化多端,若是平常打鬥,我縱是祭出這樣法寶,想要將之收入缽中,也不太容易,但如今你既然自投羅網,就別想從中脫身。

    四下一眾人看的目瞪口呆,弄不清其中的奧妙。只見得太陰真人忽然就不見了蹤影,這樣的場面雖然驚奇,但卻絲毫感受不到仙佛鬥法的壯麗。

    梁王更是覺得,這還不如塗之安和陸靜修的鬥法來的驚險

    但事關重大,都是目不轉睛的盯住法海手中的紫金缽。而最為緊張的只怕就是嘉禦皇帝了,太陰真人若敗,他的修行也就到此為止了。

    就在這時,法海手中的紫金缽忽然劇烈的顫動起來法海連忙雙手結印,默念**,紫金缽就又穩定下來,漸漸變得毫無聲息。

    ※※※※※※※※※※※※※※※※※※※※※※※※※※

    三皇子的府邸中,亦是賓客雲集,擺滿宴席,亦有一番歡天喜地的氣氛,只是賓客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而已。

    唯有新郎官三皇子全然顧不得自己犯了怎樣的大罪,面上笑開一朵花,露出幾顆後槽牙。他只覺得畢生心願,馬上就要得償,人生快意,再沒有過於此時。

    新郎新娘扯著紅綢進入沒有高堂的主屋,三皇子癡癡的望向身旁帶著紅蓋頭的胡心月,忽然俯下頭輕聲道:“曦兒,我曾經深深的傷害過你,現在,我要用一生來補償你。只要有你在,這江山又有什麼要緊。從今以後,我不再爭權奪利,只同你尋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相伴一生,白頭到老,你說好嗎?”

    三皇子本就生的面目俊朗,今日又仔細的打扮了一番,如今說出這番經典的一塌糊塗的言語,竟然很有青春偶像派的風範。

    “白頭到老?利用到死還差不多。你不爭權奪利,我來這裡做什麼?”胡心月的腹謗無人得知,此時此刻唯有輕輕嗯了一聲。

    二人走到廳內,禮官高聲道:“一拜天地”

    “小嫦,你怎麼了,小嫦”

    就在這時,一聲肝腸寸斷呼喚聲,在廳外響起。這聲音中充滿了悲戚、不敢相信等等情緒,讓人聞之落淚,聽之心傷。

    伴隨此聲,一個身材高大,滿臉憨直的漢子闖進廳中。

    這漢子身穿粗麻布衣,腳踩草編芒鞋,露出幾根腳趾頭,他直直的望著胡心月,眉宇之間帶著一股蛋蛋的憂傷若非形象略差略差,但憑這副表情,就足以在青春偶像劇中擔當男二角,並且很有機會逆襲三皇子這樣的男主角。

    但如今這副形象,就只適合當鄉土文學的男主角了。

    所有人都被這股憂傷給震住,來不及做出反應。唯有三皇子像是從美夢中驚醒,大怒道:“還不把他給我拉下去”

    侍衛們才驚覺反應過來,虎狼一般的撲了上去,這漢子根本躲避不得,被撲了個正著。

    但這漢子不愧是看起來像耕田的,硬是帶著幾個侍衛一步步前進,“小嫦,你不認識我了,我是曾阿牛,你的阿牛哥啊”

    四周的賓客終於收起下垂的下巴,一臉囧態的發出莫名其妙的笑聲。

    胡心月猛地扯下紅蓋頭,緊緊盯著那漢子,那漢子滿臉憂傷的望著他,其中卻隱隱含著一絲笑意。

    她立刻就知道來者何人他說要阻止自己的話,並非只是說說而已。

    侍衛們不禁大怒,大婚之日,都不曾帶兵刃,乃用拳腳直向漢子的太陽穴、心臟、下陰等等要害襲去,但打在上面卻入中鐵石,根本破不了防。更多的侍衛湧上,拉胳膊拽腿,將那漢子裹成一個人球,但卻絲毫不能阻止這球狀物的前進

    三皇子就只能幹看著一股奇形怪狀的鄉土氣息撲面而來,擠開自己,一把抓住嫦曦的手,一臉真摯的道:“小嫦,你不是要等俺替你贖身的嗎?俺已經湊夠了兩吊錢,來接你了,你跟俺走吧,回高老莊去,俺一輩子稀罕你”

    ‘許仙,你不要太過分’一句話語伴隨著靈波傳入許仙的耳中,胡心月的額頭上青筋跳動。固然曾想過許仙會來阻止這次大婚,但卻沒想到是這種方式。感覺自己今天如果被這種人帶走的話,簡直丟臉到家了。

    ‘狐狸,小資情調是沒有前途的,你還是回歸樸實的無產階級吧’

    許仙亦將一句話傳回,他原以為狠辣的三皇子定然會出手,卻不曾想到,三皇子深深的望著胡心月,臉上同樣帶著憂鬱、不能相信等等情緒,深情的道:“曦兒,你認識她嗎?他是什麼人?你回答我”

    許仙就知道,這孩子已經壞掉了。

    “他不是說了嗎,他叫曾阿牛?”胡心月盯著許仙,心情很差的道,她知道這次大婚已然失敗,也沒什麼心思來應付三皇子了。

    三皇子還來不及說話,許仙就悲憤的道:“以前陪俺看月亮的時候,叫牛哥哥,現在新人換舊人,就叫俺曾阿牛”

    胡心月一把抓住許仙的領子,“你給我閉嘴”

    周圍傳來紛紛的議論聲,縱然她那種不將他人目光放在眼中的心情,被人聯想起和這種傢伙有那方面的關係,還是有些抓狂,

    三皇子卻誤會了胡心月的態度轉變,語氣艱難的道:“曦兒,你真的認識他,為什麼,從來,沒有告訴過我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到最後已忍不住咆哮起來。

    許仙惡寒了一下,腹謗道:因為你不是主角啊,在電視劇裡你這種傢伙就是為了被NTR而存在的話說回來,這真的是我以前見過的三皇子嗎?

    胡心月揮揮手,“我走了,你們聊吧”她可不想把在許仙心念經歷過的那些噁心事,在現實裡再經歷一遍。

    許仙也已做好殺出重圍的準備。

    這時候,三皇子卻開口道:“曦兒,不要逃避,告訴我你的選擇吧,不要害怕傷害我如果你選擇我,我會用我的整個生命……”

    他那一臉的癡情,眼角裡的熱淚,讓許仙有一種“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的失落感

    胡心月一心擺脫這種現狀,不想再聽這種肉麻的告白,立刻打斷道:“我選他”

    許仙覺得,三皇子那一刹那的表情就是對“如遭雷擊”的最好詮釋,他臉色蒼白,聲音顫抖的道:“我……知道了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我祝你們白頭偕老……”

    這下就連許仙也聽不下去,連忙拉著胡心月向門外走去,一路上果然沒有人阻攔,但比起三皇子那深深的凝望,果然還是更願意被一百人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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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8 20:43:52 |只看該作者
許仙志 第二百六十九章 荏苒

  眼看那個心狠手辣的三皇子變成這樣一個腦癱兒,許仙也不知道該不該高興,但至少從今天起,胡心月再也無法利用嫦曦這個身份了。

  周圍的人分開兩邊,目送許仙帶胡心月離開,原本的輕視的目光變成肅然起敬,那原本老土的形象瞬時間高大起來,而且越來越大。憑著這樣的身份竟然能和三皇子搶女人,最後還獲得成功,這是一種什麼魅力。

  而胡心月所承受的就是另一種目光,並伴隨著許許多多的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青樓女子果然是水性楊花”

  “嘖嘖,沒想到她竟然喜歡這樣的男人”

  “她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

  諸如此類的評價讓她很想要一個遁法,飛天而去,亦或是用一道兜率火將這裡的人統統殺掉。

  但緊緊握著她手的許仙顯然不會給他這種機會,直到消失在眾人的目光之中,才化作遁光,回到白雲觀裡,卻見許仙端坐蒲團,微笑著向她望來。

  胡心月一訝,“難道是分身術?”實際上,許仙所知的佛法中,確實有分身之術,雖做不到“化身億萬”那麼誇張,但也算是不錯的法術,只是並不是適用於打鬥,因為每一個分身都是從本體中分化出來的,分開不但不能變強,反而會變弱。

  而且許仙手中尚有好幾個強大的法術需要他來修行,也沒有精力再去鑽研其他。再加上有了水魂術,就相當於有許多分身,龍軀的威力可比什麼分身都要強得多。

  當龍軀投入許仙的功德牌中,胡心月不由更是驚訝:剛才那個難道不是分身,而是傀儡?

  許仙也不解釋,望著一身大紅嫁衣的胡心月,“看來你的婚禮不怎麼成功”

  “這下你滿意了?”

  許仙笑道:“想必這段曠世奇戀,今天就會傳遍京城。”對自己導演的這齣戲,很是滿意,“現在你可將嫦曦的肉身交還給她了吧”

  嫦曦也就此消失在眾人視野中,後來有不少人在京郊尋訪所謂的高老莊,卻發現根本沒這樣一個地方,而且也根本沒人知道嫦曦的家鄉在何處。從何處來又到何處去,一代名ji下落終於成謎,引得後人做出無數遐想。

  胡心月冷著臉道:“跟你無關”只覺得許多次下界,這是最丟臉的一次,心中將許仙恨得要死。

  許仙搖搖頭道:“真不懂欣賞”

  沉默了片刻,胡心月忽然問道:“曾阿牛又是怎麼回事兒?”

  許仙輕蔑的看了她一眼,一股智商上的優越感油然而深,區區古人……古妖怪當然沒聽過曾阿牛大戰光明頂的偉績了。

  胡心月被狠狠刺激,“此仇不報非君子,許仙,你給我等著”

  “好,好。”許仙胡亂敷衍,忽然神色一動,“又有人來了”

  胡心月已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

  許仙也不去阻攔,只是對那幾個被當成出氣筒的傢伙略表哀悼。

  陸靜修一行四人,盯著烈日登上山來。

  塗之安身輕如燕,在山間騰躍自如。陸靜修用了兩張神行符,倒也走的輕鬆。

  卻苦了那一僧一道,都是上了年紀的人,體力比常人也強不了多少,豆大汗珠滾滾而落,浸濕僧衣道袍。法術雖然神奇,但像是他們這種不入流的修行者,無論生存能力還是戰鬥力,都還比不上一個武林高手,最多是在驅鬼祛邪上有點職業優勢罷了壽元一盡,便成灰灰。

  道士抱怨道:“陸施主,那丹爐在山上又跑不掉,何必選這樣的時候上山?”

  陸靜修解釋道:“大師,你也算修行中人,怎麼連這樣的道理都不明白。妖法邪術在午時的力量最弱,所以選在這個時辰。”日光的純陽之力能克制一切陰邪,陸靜修身為茅山派出身,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僧人道:“誰又說過那妖道的弟子是邪魔?”

  塗之安不耐煩的道:“哪來這麼多廢話,管他什麼時候,是不是邪魔,上去將他一劍了結就好了”

  僧人和道士相視一眼,苦嘆一聲,只得繼續走下去,黃金千兩並不容易掙。

  又是過了許久,陸靜修忽然停步道:“這山看起來並不大,怎麼走到現在,還不見峰頂?”

  僧人趴在石頭上,“而且好像越開越險了”

  西山本就不大,更加稱不上險峻,但是四人走到現在,根本不見白雲觀的影子,而且山路越來越陡峭,就連陸靜修都有些疲累了,

  陸靜修的神色一變,“不對,太陽的位置也沒有變過,我們陷入幻境中了。”

  僧人和道士面面相覷,他們在世上降妖除魔,也曾見過不少幻化為人形的鬼魅,亦或是將荒墳幻化為豪宅的野狐,但那隻能騙騙凡人而已,瞞不過他們的眼睛。像是這種能將他們無聲無息的帶入幻境中的幻術,簡直聞所未聞。

  “快,快想辦法”

  於是,他們又是念咒,又是施法,結果全然無用。

  容不得他們再多做考慮,因為山峰已經變得越發陡峭,直至筆直,已容不得他們站立,只有攀在岩壁上。

  然而山勢的變幻一點不聽,竟然一點點傾斜過來,仿佛要壓在幾個人身上。

  他們抓著石頭,吊在半空。陸靜修和塗之安還好,僧人和道士累的滿臉通紅,汗如雨下。

  “貧僧不行了……啊”和尚如是說,穿破層層雲霧,掉落到萬丈深淵裡。

  “貧道也不行了……啊”道士也緊接著隨之而去。

  塗之安大怒,舞動手中寶劍,“妖道,你在哪裡?給我出來”不過回應他的只有回音。

  岩壁卻仍舊在繼續傾瀉,變得若同天花板一樣橫貫在天空,根本無處著力,眼看著兩人也支持不久,要掉下去。

  塗之安道:“只恨我還沒有練成御劍之術,不能飛行。”

  陸靜修鄙夷道:“就算練成了那什麼御劍,只要破不了幻境,別人就有千萬種法子來對付你,又有什麼用處”

  塗之安正滿心窩火,聞言立刻一劍劈過去,陸靜修無處躲避,只得放手,卻也恨恨用一道火符反擊。

  於是兩個人一起

  “啊……”

  這時候,兩隻白鶴飛來,將他們接在背上,展翅升上天空。

  陸靜修和塗之安驚魂未定,小心向下望去,只見小山仍舊是那個小山,山頂一座道觀,正是他們要去的白雲觀,不知不覺間已出了幻境

  白鶴托著他們來到山門前,又化為兩隻紙鶴回到許仙的手心。

  “弄假成真……你是許仙”陸靜修先是一驚,將紙化為栩栩如生動物,是於此道有很高的境界的人才能辦到。待到看清了許仙的臉,就更是驚訝

  “謝謝啊”塗之安跪在地上大口喘氣,顯然是嚇壞了。

  許仙道:“你是茅山的陸靜修你是蜀山弟子?你們怎麼到這裡來了?”

  胡心月布下幻境戲耍他們,許仙偶然看了一眼,竟然有一個認識的,而另一個人用的劍法更是熟悉,分明就是《猿公擊劍圖》上的劍法。

  陸靜修曾敗在許仙手中,越發加緊修行,只待有朝一日再一分高下,今日又被他所救,心中羞惱道:“你又怎麼在這?”

  許仙老老實實的道:“我在這煉丹”話音放落,一道劍光就逼到眼前。

  塗之安大怒,“原來你就是那妖道的弟子,方才戲耍我們的也是你吧看劍”但是緊接著他臉上的怒氣就變成了驚愕。

  許仙抬手用兩根手指夾住劍尖,任憑塗之安如何手掐劍訣驅動法力,都是紋絲不動。

  陸靜修也緊跟著出手,但他的速度太慢,還未抬起手來,就被兩隻白鶴撲到在地,長喙抵在喉間,不敢動彈。

  許仙道:“你們是怎麼回事?吃錯藥了嗎?”

  “我們是來替天行道,斬妖除魔”塗之安大吼一聲,合身撲上,但還未及反應,就倒在地上。

  許仙搖搖頭道:“就這點伎倆就來斬妖除魔,真是不自量力不辨是非善惡的亂殺一氣,更是談不上替天行道”

  塗之安咬著牙,強裝硬氣,“妖道,你殺了我也沒用,我師門會為我報仇的。”張開手心,一塊玉石被捏的粉碎,“此玉名為雌雄玉,這一塊碎了,另一塊也會碎。”

  許仙他已猜出這他們必是被什麼人蠱惑,才會前來,但也懶得多做解釋,只道:“是嗎,你們燕掌門會來吧我在這裡呆的無聊,正好讓他來陪我喝酒,順便把你領回去好好管教管教,我若法力弱點,豈

  不是就做了冤死鬼現在,給我回去吧”

  抓住二人,用力一拋。

  “啊……”二人慘叫著飛了出去,勁風撲面,頭昏腦脹,自料必死

  然而當他們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奇異的街道上,僧人和道士就在不遠處,又回到了幻境之中。

  峨眉山,蜀山派中,玉石陡然碎裂。

  “不好,是之安求救。”

  警鐘長鳴,召集弟子。

  大殿中,鍔娘道:“之安遭劫,門中弟子,誰願前去救援”

  “弟子願去”一到金色劍光破空飛來,人隨聲至,落在殿中,化作一個青衣負劍的女子,金環束髮,英姿颯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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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9 22:35:01 |只看該作者
許仙志 第二百七十章 回鸞

鍔娘喜道:“青鸞,你出關了”

  青鸞恭敬的秉劍行禮,“是,師傅,掌教可能出關了嗎?”神情間已脫去了小女兒之態,變得英勇果決,已有了一代劍豪的風範。

  鍔娘道:“掌教正在參悟新的劍道,恐怕還需要些時日,倒是你現在的修為怎麼樣了?”

  燕赤霞度過天劫,終於證明了劍道的可行之處。而就像江湖高手的劍道和劍俠的劍道完全不同一樣,他度過天劫之後,也宛如打開了一扇新的門戶。所以才閉生死大關,想要創出適合於地仙使用的劍道。

  青鸞道:“對於掌教所說的門徑,已經有了一些領悟”

  此言一出,殿中一片嘩然。無論是弟子還是長老都用羨慕佩服的神情望著青鸞。

  因為青鸞所說的門徑,並非是尋常的道法,而是燕赤霞所創出的,可以讓劍俠修煉成仙的法門,能夠體悟到這一步,就已經接近了度劫成仙了。門中除了燕赤霞以外,也只有寥寥幾個長老才有此領悟,而這些長老,無一不是習劍數十載的大劍豪,同他們比起來,青鸞的年紀就如同孩子一般。

  眾人佩服之餘,更多的還是羨慕,羨慕她有一個好哥哥。竟然能誅殺那樣強大的妖怪,還把內丹來給她服用。

  若非消化了一顆地仙級別妖怪的內丹,無論再怎麼驚才絕艷,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到達這樣的程度,青鸞這次閉關都是為了徹底煉化那一顆內丹。

  鍔娘驚喜道:“真的?我方才就覺得拿道劍光不同尋常,快為我們再演示一番。”自己親傳弟子修為大進,讓她一時之間也顧不得塗之安的求救了。

  青鸞應是,拔劍出鞘,顯露出一把金光閃爍的寶劍,劍身顯出層節之狀,正是用那金鈸法王的甲殼煉化而成。

  她也不使御劍之法,只握緊寶劍,對著門外信手平揮,一道鋒銳金光橫向切出,正中數裡之外一座孤峰。

  “之安求援,必是要事,事不宜遲,弟子這就去了”青鸞對著鍔娘一拱手,踏上寶劍,化為一道金光掠入雲間。

  眾人不及相送,卻見那孤峰的頂端,滑落下一塊房屋大小的峰尖,切麵平滑如鏡。一個個都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一劍之威,竟至如斯。

  但憑這一劍,就是尋常地仙也抵擋不住,這就是劍仙一脈的威力。但想要真正修成劍仙,也遠比其他的修行者來的艱難。

  所有道派都注重養生保命,最忌殺生,仿佛種花養木。

  而主宰劍道偏偏是一股殺伐之氣,不但不能逃避爭端,反而需要在不斷的爭鬥殺戮中磨練這一股殺伐之氣,仿佛鑄劍。

  古人有雲,兵者,凶器也就算誅殺的是惡人,那功德之中也平添了一股不吉的血色。而且兵凶戰危,死於意外的可能性也大得多。而且殺氣極易影響心智,若是心志不堅強,度劫之時,更易被魔頭所趁,乃是一條極為凶險的道路。

  青鸞踏著寶劍,尋著雌雄玉傳來的訊息在雲霄間飛馳,日行千里,絕不在話下。

  頭上一輪明日懸空,腳下萬頃雲濤起伏,她一人一劍,宛如踏波而行。

  她從懷中取出一把青木短劍,正是許仙所贈的隸書劍,睹物思人,微微嘆息,“不知道哥哥,現在怎麼樣了?”縱然書信往來不絕,又怎及得上親眼看上一眼呢?

  ※※※※※※※※※※※※※※※※※※※※※※※※※※

  皇宮御宴上,法海托著紫金缽,微微而笑。紫金缽裡已經全然沒有動靜,看來就算是神仙一流,也敵得過西天如來佛祖的寶器,更何況這寶器還握在另一個神仙的手中。

  法海在這場賭鬥中,已占了先天的優勢。

  太陰真人之所以會答應法海這個賭約,也並非是真的害怕破壞皇宮。而是因為如果真的大戰一場,就算是贏了法海,也難免元氣大傷。天劫在即,這種時候傷了元氣也就等於是斷了生機。

  皇后娘娘臉上現出喜色來,而嘉御皇帝卻顯得憂心忡忡。

  嘉御皇帝道:“大師快把真人放出來吧”

  皇后娘娘道:“陛下可是認輸了?”

  嘉御皇帝深深的望了皇后娘娘一眼,並不答話。

  法海收起法力,笑道:“我同真人有約在先,如今他既然出不得貧僧的缽盂,那就是貧僧贏了,真人,請出來吧”然而紫金缽中全無反應。

  法海皺皺眉頭,舉起紫金缽,暗暗念叨法決,想要將太陰真人從中放出。忽然神色大變,紫金缽中竟是一無所有。

  眾人都不知起了什麼變故,嘉御皇帝更是連連催促。

  法海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嘆息道:“真人請出來吧,是貧僧輸了”

  話音剛落,便聞笑聲從殿後傳來,在嘉御皇帝驚喜的目光中,太陰真人施施然走出,“是貧道勝之不武。”

  法海道:“沒想到世上竟有如此玄奧的分身之法”即使是太陰真人也不可能輕鬆的從紫金缽中逃出,唯一的解釋就是太陰真人用了分身術。

  但這卻並不算作弊,法海用天眼通沒能識破太陰真人的分身本就是失了一招。而太陰真人能夠提前做出準備,也是他天機推衍之術在法海之上,算出了賭鬥的方式。不然的話,絕不可能在法海的眼前悄無聲息的用處分身術。

  太陰真人道:“這並非是分身術,而是貧道在南疆得到的一件源自上古巫族的法寶,名為替身娃娃,只要事先做好準備,就能夠在關鍵時刻替換真身原本拿來無用,今日正好應對此劫,這也是天數”

  法海也只得感嘆,“冥冥間自有天數”對這皇后娘娘施了一禮,“娘娘,貧僧盡力了”竟然毫不停留,就此轉身而去。

  群臣震動,嘉御皇帝喜笑顏開,命令開宴。不管身旁面色蒼白的皇后娘娘。

  這時候又有侍衛來報,言說三皇子府中之事。

  皇后娘娘咬牙道:“真人果然神機妙算”

  “娘娘謬讚了,貧道又有什麼機算,一切不過天命爾”太陰真人一手持杯,一手指天。

  ※※※※※※※※※※※※※※※※※※※※※※※※

  時近黃昏,城門將閉。

  潘玉卻跨馬出城,直到尹紅袖的桃花園裡,她來見的並非是尹紅袖。

  潘玉登門入戶,見得那請柬的主人,拜見道:“娘娘,您召見微臣,有何旨意?”

  容不得潘玉多做考慮,皇后娘娘開門見山的道:“潘明玉,我來問你,許仙同那妖道是什麼關係”

  潘玉立刻就猜到皇后娘娘大概是掌握了什麼,今日的回答直接關係著同柔嘉公主的婚約,是以並不隱瞞,“是師徒”

  皇后娘娘道:“你為何早不稟報?難道是暗中串通那妖道,想要圖謀不軌?看來我將柔嘉嫁給你,真是個錯誤的決定”

  潘玉低眉道:“無涯子真人曾在許仙年少時見過他一面,有意收他徒,漢文年幼無知便應允了。而後近十年不曾相見,直到近來才知道,也不過見了數面而已,並無太過親密的關係,更加沒有什麼串通。”她這一番話句句屬實,也就說的格外懇切。

  皇后娘娘道:“若無串通,陛下又怎麼會欽點探花賜下金牌”

  潘玉不緊不慢的道:“娘娘也知道那都是陛下所為,無涯子真人借陛下之手施恩於許仙,許仙身為人臣,難道能夠拒絕嗎?潘家已經位極人臣,串通一個道士,又有什麼益處呢?”

  皇后娘娘用一種危險的語氣道:“聽聞你們潘家最近頗有異動?”在任何朝代,謀反都是第一樁大罪。

  潘玉無可奈何的道:“近來川中多有匪患,營軍守土不力,父王身為兵部尚書,自然要整備兵馬如今天下太平,陛下英明,太子聰敏,正值臣下用命之時,父王他的神智也還清明,想要多為陛下娘娘分憂。”

  皇后娘娘反而無語了,在太平盛世裡,再大的權臣也翻不起什麼浪來。莫說是潘王一人,就是潘王和梁王聯手,也別想有什麼作為。潘王只要不是傻子,就肯定不會有什麼異心。由此看來,梁王的話就全然不可信了,如今看來卻是自己因那妖道亂了陣腳,胡亂猜疑起來。

  而且許仙的品性早就顯露無疑,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包藏禍心呢?

  “卻是本宮多疑了,你起來吧”

  “謝娘娘”潘玉心中松了口氣,知道過了這一關。

  而後的氣氛顯然輕鬆了許多,皇后娘娘一番噓寒問暖之後,終於說道:“柔嘉她的身體已好的差不多了,這場婚事已拖得太久,本宮已讓欽天監重新擇了黃道吉日,時間就定在十日之後,讓你們完婚吧”

  潘玉假作歡喜,千恩萬謝。

  皇后娘娘道:“你莫要忘了同本宮的約定”

  “微臣既得公主這般金枝玉葉,絕不敢流連旁顧,貪戀其他女子”潘玉一本正經,有了這個幌子,才能完

  美的掩飾她的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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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仙志 第二百七十一章 代替


青鸞御劍在天空巡遊,感應著手中寶玉傳來的訊息,“就是這裡了”抬眼往遠方的城郭,“嗯?這裡是京城”

  連續三日不眠不休的趕路,讓她也覺得有些疲憊,心中考慮是現在就開始尋找,還是先找地方休息一下。分神之中不曾察覺,在這時候,一雙眼睛已經盯上了她。

  許仙用天眼通遠遠望著那雲間的女子,只見她青絲被高高束起隨風揚舞,立身於劍上的纖細身影顯得有些孤獨,但更多的卻是寶劍含光的冷傲。

  固然曾想過會不會是青鸞來,但此時親眼見到,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慨,她確實長大了。

  青鸞正在左顧右盼,忽然有個沙啞蒼老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是在找他嗎?”

  青鸞猛然回頭,眸中寒光閃爍,只見一個蒙面人凌虛立在不遠處,手中提的正是一身狼狽的塗之安,發出虛弱的求救聲,“大師姐救我”被胡心月在幻境中調教了幾天,身上已全然不見了當初的傲氣。

  “你是什麼人?為何捉拿我蜀山派的弟子?”

  蒙面人yin笑道:“小娘子,我是你相公”說著話將將塗之安向下一拋。

  塗之安慘叫著墜落下去,眼看將要跌落地面的時候,一道金光將他接住,放在地上。

  “師姐,為我報仇”塗之安奄奄一息的說完這句話,就閉上了雙眼。

  青鸞一試鼻息,知道是昏倒,松了一口氣。抬頭望去,那蒙面人站在半空中,“小娘子既來了,這廢物就還給你吧”蒙面人卻跟著轉身向高空中飛掠而去。

  青鸞毫不猶豫,御劍追上,二人一追一逃,飛身雲層之上。

  青鸞御劍速度極快,卻有些追趕不上那蒙面人,手掐劍訣,將手一指,飛出一道金色的劍光,迅如閃電,直逼那蒙面人。

  蒙面人輕易側身避過,但那劍芒忽然折成直角,再一次刺向他的臉龐,仿佛一隻蜈蚣。這下變生肘腋,險惡之極,蒙面人只得仰頭避過。

  劍光飛逝,面巾隨風飄揚,落入雲海。在方才那一瞬間被劍氣的鋒芒割破,露出許仙的臉龐,他輕敵之下也沒料到,短短的一年時間裡,青鸞竟然能有這樣的進步。

  青鸞望著一臉笑容在不遠處望著他的許仙,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輕輕呼了一聲,“哥”眼圈就有些紅了。

  這聲呼喊不過尋常,但落在許仙的耳中,卻有些蕩氣迴腸的感覺。

  許仙調戲自家妹子失敗,也絲毫不覺得尷尬,但此時相見,反不知該如何開口,撓撓頭含含糊糊的道:“啊,是啊,我……”還未說完,那撲進他懷裡的柔軟嬌軀就打斷了他。

  許仙輕拍她的後背,尖尖的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熟悉的氣息開始縈繞,腰肢纖柔如故,他在她耳畔輕聲道:“你瘦了”

  青鸞驚覺,臉紅著推開許仙,用衣袖拭拭眼淚。張口欲言卻又啞然,總盼著相見,但真到了相見之時,望著他的含笑眼睛,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有心跳的厲害。這不是寫信,沒法再三斟酌,好好考慮。偏偏他也只是笑望著她,那雙眼睛仿佛能將她的心意看穿。

  許仙舒了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再一次將她恰盈一握的纖腰掌握在手中,對著那淡粉色的嘴脣輕輕印了下去。在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時候,那就用這個來代替吧口中傳來柔軟濕潤的觸覺,他的心中有一絲罪惡感,但是滿足感似乎要多得多,終於自己還是踏上了妹控的不歸路嗎?但是只要能讓她快樂的話。

  “唔”青鸞睜大眼睛,渾身僵硬措手不及,兩隻手不知該往哪裡放才好,只有脣邊的觸覺越來越清晰,他在吻自己!

  許仙見她像是隻驚慌失措的小鳥,全然沒了方才的劍俠風範,心中微微一笑,抓住她的手放在腰間。

  青鸞這才反應過來,雙臂收緊,又像方才那樣摟住了他,只將眼睛緊緊閉上。

  許久之後,分開雙脣。

  他們停留在一大片柔軟的彩雲之上,青鸞睜開眼睛,更加覺得羞怯。心中不能自抑的回放剛才的情景,那樣的舉動,無論如何也不能算是哥哥對妹妹的親近吧

  許仙也絲毫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舒舒服服的坐在彩雲凝成的椅子上,將她輕盈的身子橫抱在懷裡。

  青鸞也只有順從他的意願,雙臂環抱住他的脖頸,挺拔的**壓在他的胸口上,乖巧的樣子讓許仙更加想要欺負她一下,但又覺得有些不捨得。

  “哥,你……我”青鸞言語不詳,維持著這樣親密的姿態,讓她很是不安,心中某一處卻又覺得異常安心。

  “喜歡嗎?”許仙道。

  青鸞輕輕點頭,不敢看許仙的眼睛,用極輕的聲音道:“喜歡”

  許仙道:“那就好嗯,我也很喜歡”此情此景,就是刀斧臨身,他也不能說不喜歡。

  此言一出,青鸞最後的不安也消失了,知道他是在認認真真的抱著她,心中充滿了甜蜜的滋味。

  許仙看她俏麗的臉上帶著許多疲憊,“睡一會兒吧”

  “啊”青鸞卻渾身一震,除了猜出他的真身外,而後的種種,無不出乎她的意料,難道此時此刻他又想要……

  許仙見她臉色通紅,神情異樣,不由問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只是,還沒,還沒……”青鸞支支吾吾的道,晴空白日之下,讓未經人事的她,一時之間怎麼接受得了。但是,又更加沒法拒絕他的要求

  兩難之下,她終於拿出用劍的決斷和勇氣,挺身直視許仙,輕聲道:“哥”這一聲呼包含了諸多隱秘的訊息,即使得不到任何的允諾,也可以將自己交付給你。

  她清麗的容顏中帶著著無法承載的羞澀,以及確定無疑的決意,這兩種神情交融於一體,仿佛名劍柔中帶剛。

  展現出的美麗,將許仙也震懾了一下,而後意識到她的誤會,摸著她的腦袋笑道:“你在想什麼,我說的是讓你休息一下”

  太陽直射,他的目光直射,青鸞只覺得臉熱的快要融化,一頭把腦袋扎進彩雲裡。

  許仙哈哈大笑,將她重新抱進懷裡,“好了,別害羞了。”

  “你故意的。”

  “是我故意的,對不起。”許仙立刻認賬,手不由從她腰間滑落,落在她嬌小而充滿彈性的玉臀上,坦白道:“因為,我也不是不想啊”他發現自從打破那一層桎梏,他對這妹妹的邪念就在不可抑制的增長起來。或許人難免在禽獸和禽獸不如之間做出選擇?

  青鸞敏感之處遭襲,立刻渾身繃緊,還好那手只是輕輕滑過,許仙道:“現在先好好睡一覺醒了就去見你姐姐,她也很想你”

  “小姐”提到雲嫣,青鸞立刻多了幾分精神,看了看許仙,乖順的枕在他的腿上。

  許仙輕撫她的發絲,心念一動,彩雲卷起成華蓋,遮蔽住有些刺眼的陽光,又輕輕搖晃起來。

  青鸞御劍趕了幾天路,本就極為睏倦,隨著溫柔的愛撫,很快睡了過去。

  許仙望著她的臉龐,心中也覺得安然。

  這時候,胡心月飛到彩雲之上,望望青鸞又望望許仙,“她就是青鸞?”

  “噓”許仙將食指豎起在脣上。

  胡心月反而放大了聲音,“那個用劍的,我可沒允許你放了他”

  許仙嗔怪的望了她一樣。

  “貪yin好色,無恥之尤”胡心月丟下這句評價,轉身飛下彩雲。

  塗之安努力睜大眼睛向著天空張望,卻完全看不到青鸞和許仙的影子,反而有一百多個妖怪從天而降,預示著他的噩夢還沒有結束。

  這次朝向他的,並非是前幾天那樣詭異恐怖的幻象,而是直來直去拳打腳踢的暴揍,就算不斷的告訴自己這是假的,但是拳頭打在臉上的痛覺卻絲毫不假,他慘叫著,“師姐,救我啊”

  只是來救她的人暫時已忘了他的所在,陷入深沉難測的夢鄉之中。

  待到一覺醒來之時,青鸞睜開雙眼,只見一張熟悉的臉龐正在笑眯眯的望著她,卻並非是許仙,而是雲嫣。

  青鸞驚喜的道:“小姐”一把抓住雲嫣的手。

  雲嫣調笑道:“怎麼樣,睡的舒服吧看的我都有點羨慕”

  青鸞臉色一紅,忙同許仙分開。

  雲嫣催促道:“快去洗個澡吧,我已經讓人準備好水了,然後一起吃飯,再然後一起睡覺”

  青鸞無論什麼時候也拗不過她,被雲嫣推搡著進了浴室,又被拉扯著脫掉身上的衣物,她連忙躲進浴池中,轉身卻見雲嫣也脫了衣裙,“小……小姐,你要幹什麼?”

  “當然是和你一起洗澡,這麼長時間不見,我可是有好多話要跟你說”

  “不行”

  “有什麼不行,難道你想跟別的什麼人一起洗?”雲嫣自顧自的說著,已除盡身上衣物,伸展修長白皙的玉腿,跨入池水之中,撲向青鸞一把抱住,用臉蛋蹭啊蹭,“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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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仙志 第二百七十二章 相依


  “小姐,走開啦”青鸞推搡著雲嫣,卻於恍惚間想起了曾經的日子,那時候她們也是如此親密無間。

  浴池中水濤波動,無數花瓣隨之起伏,兩具誘人之極的yu體在白茫茫的蒸汽若隱若現,竊竊私語聲伴隨著銀鈴般悅耳的笑聲在四周迴盪。

  雲嫣抱住青鸞,憐惜的道:“丫頭,一個人在外面受苦了吧”

  “沒什麼,師傅和掌門對我都很照顧,一群人在一起練劍也很有趣”

  雲嫣笑道:“不知道是誰在信裡幽怨的不得了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在信裡只知道哥哥、哥哥的,偶爾才能提到我這姐姐一句,姐姐可是很傷心的。”

  “哪有”青鸞抗議。

  雲嫣用臉頰貼著她的臉頰,“不過,如今終於得償所願了是吧”

  青鸞臉紅著低下頭去。

  雲嫣一笑道:“小丫頭也長大了,現在讓我看看,那裡變大了沒有”

  雲嫣的突如其來的襲胸讓青鸞一聲驚呼,忘了方才的羞怯,浴池中浪濤聲大作。

  只是如今青鸞習劍有成,真的全力反擊,雲嫣就不是對手,一番打鬧之後反而被青鸞制住。

  青鸞笑道:“小姐,以前你就不是我的對手,現在也不行。”以前她會武功的時候,雲嫣只是普通人。

  雲嫣忽然大喊道:“夫君快來幫我”

  青鸞一驚,連忙去捂她的嘴。雲嫣卻已笑了起來。

  門外的許仙摸摸鼻子,苦笑一下,是有一點想進去的意思。

  許久之後,雲嫣和青鸞從浴室中走出,許仙的瞳孔放大,只見她們都只穿著單薄的浴衣,隱約勾勒出姣好的身形,胸前顯出兩點凸起,竟沒有穿上小衣。烏黑的長髮濕漉漉的披散在肩膀上,白皙耀眼的肌膚上似乎蒸騰著一層薄薄的霧氣。

  雲嫣依舊如平日般的坦然,青鸞卻羞澀的躲在雲嫣後面。

  許仙欣賞了一陣,才道:“吃飯吧”

  圓桌旁,青鸞居中,許仙和雲嫣分列左右,滿桌的菜肴當然是由許仙親自掌廚,都是青鸞喜歡的。

  “不用動手,我們來喂你好了”雲嫣說著,就夾了菜送到青鸞嘴邊,青鸞只有張口。

  許仙照樣學樣,將菜送到她的嘴邊,青鸞望了一眼許仙,羞澀張開檀口。

  一餐飯吃的甜甜蜜蜜,但到了結束的時候,面對著屋中唯一一張大床。

  青鸞心裡直打退堂鼓,“小姐你們休息吧,我就先走……”

  雲嫣立刻將她拉住,“不行還有好多話沒有說,今晚要聊個通宵。”

  青鸞怕的可不是聊天,求助的望向許仙。

  許仙道:“留下來吧,只是聊天而已”見到了她今日的決意,若再退讓,那便是虛偽了。

  沉香已焚,羅幔放下,將鳳榻鸞床隔絕成一個獨立的世界。

  這次輪到許仙居中,一左一右將雲嫣和青鸞攬在懷裡,言盡離別之情。

  言語之間,許仙的右手只落在青鸞的腰間,左手卻沒那麼客氣,已輕易的探進浴衣之內,把握住那豐盈,輕輕揉捏把玩。

  雲嫣身體一顫,言語聲音弱了幾分。

  青鸞也立刻感受到了什麼,在遙遠的曾經似乎也曾有過這樣一次體驗,但這次卻大不相同,她修了道法,已能做到夜能視物,雖然不太清楚,卻隱約看清了許仙的動作,以及雲嫣臉上的表情,呼吸登時就亂了,想要閉上眼睛,眼神卻移不開。

  看著這兩個她最親近之人,所進行的最親密舉動。心中羞怯難言的同時,竟隱隱有些羨慕以及不安,不願意被他們隔開來變成外人。

  許仙回眸一看,便知青鸞看的清楚,低頭在她脣上輕輕一吻,稍稍猶豫了一下,手輕輕上移將那挺拔的**掌握在手間,縱然是隔著一層薄薄的浴衣,但那細膩的觸覺也清晰傳來。

  青鸞呼吸一滯,將發燙的臉貼在許仙懷裡,無心去質問他剛才不是說好只是聊天嗎?

  許仙的卻手不止如此,在細細的體會了那挺拔同雲嫣的不同之後,繼續探索這完全陌生的領域,從纖柔的腰肢到光滑的脊背,她的嬌軀完全向他,完全詮釋了瘦不露骨的含義。

  青鸞時而發出情不自禁的輕吟,那時候他便會停下給她喘息之機。而在另一旁,雲嫣卻得不到如此寬仁的體諒,許仙的動作越發的恣意,讓她的**聲無法停息。

  對話早已無法繼續,剩下的唯有肌膚的言語,進行著最原始的親昵和撫慰。

  許仙心中微微感嘆,所謂燕瘦環肥,說的便是這種滋味吧

  雲嫣仿佛看穿了許仙的想法,忽然之間的開口道:“更喜歡哪個?”布滿紅霞的臉頰上帶著些許調笑。

  許仙毫不客氣的道:“都喜歡”更加用力的將她們往懷中抱了抱。

  夜色漸深,直到破曉。

  許仙除了將青鸞的每一寸肌膚細細體味一番之外,並未作出更加出格的事,算是勉強履行了最開始的承諾。

  如此纏綿如日之後,青鸞要趕回門派,若是她不能盡快回去稟報,門派中或許就會派更多的人來而許仙也不能長離丹爐旁。

  就在青鸞依依不捨的準備告別的時候,許仙忽然道:“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青鸞一下回過神來,她這次來可不是來會情郎的,而是來救人的,這些日子卻將這事完全拋到腦後,只顧得享受他的柔情蜜意。

  許仙哈哈一笑,便攜青鸞來到白雲觀,回眸一眼,便見這可愛妹妹的眼眸中,滿是柔情蜜意。見他望過來又低頭掩飾,卻是欲蓋彌彰。

  許仙道:“你不問我為什麼抓他嗎?”

  “哥哥你一定有理由的,一定是那塗之安莽撞衝動,冒犯了你,我回去定會讓掌門好好責罰她的。”青鸞毫不猶豫的站在他的一邊。

  許仙一愣,感動之餘也不禁感嘆戀愛中的女人是盲目。現在自己就算當著她的面一刀把塗之安剁了,青鸞也會認為,一定是他做了什麼罪該萬死的事,

  許仙便將來龍去脈講述了一邊,這些天來胡心月的審問頗有成效,幾個人早已供出是梁王派他們來的。

  許仙道破梁王的真面目,那被捉的僧人和道士,立刻哭的淅瀝嘩啦,說他們被梁王所矇騙,才會在無意之中冒犯上仙,只求給他們一個機會就改過自新重新做人,那老淚橫流鼻涕亂飛的景象就是胡心月都直皺眉,抬抬手將他們給放了。

  陸靜修也誠懇道歉,表示充分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許仙看在三茅真君的份上,也讓胡心月給放了。唯有塗之安冥頑不靈,大罵不休,直等著門派中的人來救自己,才被一直扣到了現在。

  青鸞一握拳頭,“竟然如此不分善惡是非,果然是個混賬那梁王也真是奸惡,我去殺了他”就要御劍去殺梁王。

  許仙連忙攬住他道:“梁王不過是跳梁小丑,翻不起什麼大浪來。他是國之重臣,殺之大有因果,來日自有人來對付他。”朝廷中,梁王同潘王互相制衡,如果梁王突然死去,勢必將所有目光都引到潘家身上,對潘玉很是不利。

  “至於塗之安,他雖然年輕氣盛,但心念不惡,只要多些歷練,也定能成扶危救困、警惡懲奸的劍俠在這裡已經吃了不少苦頭,就不用再做責罰了。”

  再見到塗之安的時候,連許仙也嚇了一跳,如果前些天他只是顯得狼狽的話,現在完全就是衣衫襤褸,像是街邊的叫花子,用極其微弱的聲音道:“師姐”

  “你玩的太過分了”許仙對胡心月說了一聲,將手一揮,一片金色的光雨灑下,將塗之安身上的泥污除盡,顯露出原本的情態。

  胡心月冷哼一身,並不理會。

  塗之安只覺得一股靈力湧入身體之中,渾身立刻充滿了力量,連精神也變得清明起來。

  “大師姐,救我”

  青鸞寒聲道:“還不快道歉”

  塗之安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道歉?”

  青鸞道:“這其中之事我都已知曉了,那梁王是個人盡皆知奸臣,燕掌門都曾想取他性命,只因他氣數未盡,殺之不吉,才沒有出手。如今你聽信他一面之詞,就敢隨意拔劍殺人,置門規何在”

  青鸞是門派中的大師姐,素受年輕弟子敬服,塗之安被她斥責,立刻氣弱,強辯道:“那妖道也是禍害,路人皆知,他當妖道的徒弟幫妖道煉丹,也定然不是好東西。大師姐,你不要被他騙了。”

  青鸞聽他如此說許仙,立刻著惱,就要拔劍好好教訓他一下,卻被許仙攬住。

  “哥?”

  許仙道:“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我師傅他的行事,我也看不透,但肯定不是為了弄權,而我看皇帝陛下,這輩子再沒有比現在更清醒過,也不會是被迷惑。但在外人看來,難免會有所誤會”

  塗之安大驚道:“你……你是大師姐的哥哥,你真的認得我們掌門”

  許仙借金鷹同青鸞書信往來,門派中人盡知,燕赤霞提起他也稱之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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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仙志 第二百七十三章 蟲飛


  許仙道:“你以為我是在騙你嗎?我同燕兄第一次相見還是在杭州金華城外的蘭若寺中,他在那裡為殺一個酷吏,那酷吏當地人人提起都是咬牙切齒,燕兄他流連近月,調查清楚之後,才出手取其人頭。只因上天有好生之德,劍道本就有幹天和,越發應該小心才是而你來殺我時,恐怕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塗之安聞之汗顏,才明白為何門規中要求,殺人之前,必須觀其行聽其言至少三日,才可以出手。他這次被奸人利用,若許仙真的是個惡徒,哪還有他的性命在。

  而他下山遊歷以來,一心懲惡除奸,只覺得這條門規太過麻煩,拔劍即殺,從不留情。如今想來,不知是否傷及無辜,心中越發的惴惴不安,“我……錯了,給師門丟臉,請師姐責罰”

  許仙道:“你心意純正,燕兄沒有收錯門人。責罰就不必了,我看你在這裡也吃夠了苦頭。”

  塗之安立刻打了個寒戰,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胡心月。

  許仙搖搖頭,“這股銳氣消磨不得,方才那一股靈氣,能夠洗練你的周身,祝你在修行之道上更進一步。”他成就地仙之後,本身靈氣經過劫雷洗練,品質大大提升。對塗之安這樣的入門者,就有很大的益處。

  “多謝許……許真人”塗之安很是猶豫了一番,對方與燕赤霞平輩論交,稱大哥不太合適,而青鸞又在旁邊站著,最後就由原本的妖道改為了真人。

  許仙對這個稱呼感到好笑,但見他知錯能改,也覺得欣慰。

  而後許仙目送青鸞御劍離去,青鸞回眸又望了一眼,御劍而起穿破雲層,心中雖覺不捨,更多的卻是安寧,仿佛找到了歸屬。而許仙承諾此間事一了,就同雲嫣去蜀中尋她,讓她現在就開始期待起來。

  塗之安羨慕的望著天空,心念自己何時才能如此逍遙,但低下頭,還得老老實實的走路遊歷。

  “許真人,小子就此拜別”只是這一次,氣質上卻要沉穩了許多。

  許仙道:“寶劍鋒從磨礪出,你是塊好材料,在這塵世間好好磨礪一番吧”固然行事上還有些毛糙,只要心正,就總能走出一條正道來。若心不正,那一切都是枉然。

  塗之安小心翼翼的問道:“許真人,你同大師姐到底是什麼關係?”

  許仙用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別管”將之打發走,而後送其上路。

  胡心月不滿的道:“你還練不練丹,要是不煉,我就走了”整天迎來送往,動不動就抽空休息。

  許仙回到丹爐旁,默默尋思起來。他早已聽聞了宮廷盛宴上,法海同太陰真人的鬥法,結果也並不出他意料之外。若是正常鬥法,太陰真人大概不是法海的對手,但是這種賭鬥,就絕對是太陰真人更勝一籌。所謂天才,最擅長的出奇制勝。

  有了這樣的結果,許仙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繼續將丹藥煉下去,太陰真人既然送走了法海這尊大佛,其他的挑戰想必也不在話下。

  許仙向胡心月打招呼道:“五日後我還要回京一天”望著天空嘆了口氣,又陷入新的沉思之中。

  ※※※※※※※※※※※※※※※※※※※※※※※※※※

  三四天時間,轉瞬即逝。

  明日便是大婚之時,永安宮裡,宮女們紛紛忙碌。

  柔嘉公主藏身於殿宇深處,身穿著華美的宮裝,安安靜靜的坐在床邊,望著手心的紙鶴發呆,直到日落月升。

  “公主,該安寢了”宮女提醒道。

  柔嘉公主站起身來,伸開雙臂,讓宮女們為自己褪下衣衫,再躺到大床上,任由宮女蓋上薄被,放下羅帳。

  黑暗中,她睜著眼睛直到深夜,閉上眼睛,就這麼認命吧

  然而卻有一滴晶瑩的淚珠悄悄從眼角滑落

  ※※※※※※※※※※※※※※※※※※※※※※※※※※

  寬闊的長街,平日裡熱鬧非凡,此刻不見一個行人。

  大道兩旁的酒樓茶館中,無數人探著腦袋觀望。

  隱隱約約間,有喜慶鑼鼓鞭炮聲傳來。

  “來了,來了”有人發一聲喊,眾人隨之張望。

  那聲音就漸漸靠近了,終於見得一直隊伍出現在長街的盡頭。

  鮮花灑路,清水淨地,金吾開道。

  潘玉披紅掛彩,騎高頭大馬,走在當前,身後卻並非是花轎,而是一輛由八匹赤紅駿馬拉的華美雕車,層層紅紗帳裡隱約可見柔嘉公主的身影,手中握著一隻紙鶴。

  樓上眾人的喧嘩停止了,這隊伍中所散髮出的,並非尋常人家嫁娶時,那種歡天喜地的喜慶的氛圍。

  而是一種華麗喧鬧到極致也安沉靜默到極致,華貴而莊嚴的氣質,近乎某種神秘的儀式。

  這種氛圍讓人不敢輕易出聲驚擾,直到車隊漸行漸遠,才能呼出一口大氣。

  “果然不愧是皇家的威儀,婚喪嫁娶都有一番儀度”一個老人評述道。

  “這位潘玉潘公子,真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不但身為王子,又連中三元得中狀元,更是娶得一位公主為妻”一個書生羨慕不已的道,就算是隔著無數層帳幕,但柔嘉公主的倩影,依舊讓他傾倒心折。

  “能得這樣一個郎君,得這樣一場婚禮,便是此時死了,也無憾了。”一位小姐如是道,臉上滿是迷醉,恨不能代替柔嘉公主,成為這場婚禮的主角。這個願望就算不能實現,也會畢生縈繞在她的腦海之中,無法忘懷這如夢似幻般的情景。

  而這時候的柔嘉公主,也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身不由己的穿上美麗的衣裳,身不由己的踏上漂亮的馬車,再身不由己的嫁給風流的君郎。

  像是按著冥冥中某個完美規則的程序運轉,一切都顯得那樣順其自然,毫無滯澀,一切也都顯得那樣不真實。

  讓她的存在像是個旁觀者,那個真實的自己早已變得無關輕重,只要按著這條道路走下去,就能走到完美的結局,讓王子和公主永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走下馬車,登堂入室,拜了天地,再拜高堂,夫妻對拜之後,便可送入洞房。

  陷身在某個美麗的夢境裡,亦如落入蛛網之蝶,無法掙脫,只能任由蛛網越纏越深。

  要怎麼掙脫呢?她這麼弱小,根本什麼都做不到。變得越發的軟弱起來,像是在遇到他之前的那個自己,亦或是,根本就不該遇到。

  夜色漸深,紅燭滴淚。

  潘玉推開房門,將殷紅如血的醉玉放進懷裡,望向那藏身於羅帳深處的嬌小身影。

  潘玉拿起喜秤,來到床邊,輕輕將蓋頭挑起,卻見那美麗的容顏,已是淚流滿面。

  潘玉輕輕一嘆,並無多少意外之色,卻還是問道:“公主,你怎麼了?”

  柔嘉公主連忙擦擦眼淚,想辯解說“我是因為高興”,張開嘴巴,這句話卻卡在喉間,只發出一串意義莫名音節。

  她說不出話來

  柔嘉公主睜大眼睛,我,這是怎麼了?

  曾經的她無法同人正常交談,總是結結巴巴支支吾吾,直到有一天忽然有了勇氣。但此時此刻,那填充在小小胸膛中的勇氣已然消失殆盡。

  潘玉看她難過的樣子楚楚可憐,也不由心生愛憐,“公主,你不舒服嗎?”

  柔嘉公主拼命搖頭,眼淚又簌簌落下。

  潘玉想要幫她拍拍後背,卻被她用力推開,依舊是不發一言。

  柔嘉公主深吸一口氣,忽然用最大的聲音喊道:“你走,你走,我不要你,我要許仙”像是在近乎窒息的沉默中忽然呼吸到了空氣,心中有某樣東西在同時破碎,痛楚又甜蜜。

  潘玉也不由愣住,竟然在新婚之夜說出這種話,這還是自己所知道的那個柔嘉公主嗎?

  柔嘉公主淚眼朦朧,但那眼神卻無有迷惑,“我不喜歡你,真的不喜歡”她只恨自己覺悟的太晚,但已經不想再這樣活下去了,不想再被安排,想要自己選擇,哪怕能選到的只有死路。

  潘玉無奈的微笑了一下,“是這樣啊”又拿起蓋頭蓋在柔嘉公主的頭上。

  眼前一片昏暗,柔嘉公主連忙拿下蓋頭,張口欲言卻又呆住,許仙就在眼前,用一種奇怪的表情看著她。

  柔嘉公主左顧右盼,想要尋找潘玉的影子,又使勁揉揉眼睛,確信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象。

  “是你在叫我嗎?”許仙交叉手臂,像是神燈裡的燈神那樣說話了。

  柔嘉公主呆呆點頭,“這是夢嗎?”

  許仙的表情柔軟下來,笑著嘆一口氣

  ,打開她的掌心,拿起那隻被握得皺成一團紙鶴,一點一點細心展平,重新放在她的手心裡,輕輕的道:“我說過,所有願望會實現”

  柔嘉公主望著手心皺巴巴的紙鶴,臉上的表情快速變幻,懷疑,羞澀,歡喜,責怪,眼中的淚水越來越多,終於嚎啕大哭,撲進許仙懷裡

  窗外的花園裡,一隻小小的蝴蝶掙脫蛛網,在天空中舞動柔弱的翅翼,飛翔布滿星辰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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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九九


柔嘉公主驚喜過後,不可思議的望著許仙,「你,你怎麼在這裡?」縱然性格柔弱,也不代表她就是傻子,無論如何許仙都不該出現在這種地方。

許仙摸摸她的腦袋,笑道:「不是你在叫我嗎?」

「啊?」柔嘉公主看看手心的紙鶴,有看看許仙的臉,似乎在考慮二者之間的關係。

許仙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從何解釋,「已經沒事了,不要再傷心了,好好睡一覺吧」

柔嘉公主乖乖的躺在床上,拉上被子蓋好身子,卻眨巴著發紅的眼睛,直直的望著他。

盯~

許仙起身想要離開,但被那無形的視線所拉扯,猶豫了一下又坐在床邊,道:「好吧,講個故事」

講故事的聲音響起的時候,門外潘玉靠著廊柱,望著星空,似乎也在側耳傾聽。

「怎麼樣,你輸了吧」雲嫣笑瞇瞇的不知從哪裡走出來。

潘玉道:「是啊,沒想到她真敢說」平常女子,就是再大膽一百倍,也不敢在新婚之夜推開新郎,喊另一個人的名字吧

雲嫣豎起食指,「不要小瞧夫君」

潘玉輕輕搖頭,「今晚你就跟我睡吧」

她們現在所在的這府邸並非是梁王府,而是由皇家賜下,專門為大婚所準備。府中的主人便只有潘玉一個,她將閒雜人等全都從內府清了出去,連侍女也不留一個,也不怕人多眼雜。

「怎麼,公子獨居寂寞,要小女子薦上枕席嗎?公子風流倜儻,一表人才,小女也也甚是動心。只可惜我家夫君就在左近,小女子不便久留,免得被他發現,就此別過了」雲嫣笑著說了一段唱詞,邁著嬌柔的蓮步,走的沒蹤沒影。

當許仙的故事講完,柔嘉公主道:「你所說的那女子是潘公子?」

「聰明,抱歉之前不能告訴你不要把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因為你已經逃不出我的魔爪了,桀桀桀桀」

柔嘉公主拉起被子,悶聲道:「我不說出去,也不怪你」

許仙微微一笑,「那就謝謝你了。」對著這柔弱善良的女孩,也不知道該用何種態度才好,心中雖有許多憐愛,卻難起一點色心,怎麼看對方都只是初中生的年紀。

至少能夠讓你多一點自由吧

潘玉正欲離開的時候,身後的房門卻吱呀一聲打開了,她露出疑問之色。

許仙小聲道:「已經睡著了」柔嘉公主經過了一天婚禮,再加上情緒的大起大落,早就疲憊不堪,沾著枕頭很快睡了過去。

潘玉有些酸溜溜的道:「怎麼不留下?」固然柔嘉公主在許仙眼中還是初中生,但在古人看來卻已是剛好可以下口,而且柔嘉公主的年紀也比看起來要大的多。

許仙為她取下鏡片,恢復本來面目,再上下打量一番,她一身大紅喜袍的樣子果然瀟灑非凡,難怪騎馬遊街之時,為無數女子側目。而此時**纖腰,曼妙的身姿完全為這一身喜袍勾勒出來,這明顯的女扮男裝,更是增添了一股異樣的美感。

「難道讓我家玉兒在大婚之日獨守空房嗎?」許仙一笑,這話頗有歧義,又準確無疑。

潘玉嗔道:「漢文打算冒充完新郎再來冒充新娘嗎?」

「為了玉兒,又有何不可呢?」許仙說話間,將她橫抱起來,笑唱一聲,「送入洞房」

夜深人靜之時,二人側著身子相擁而臥,許仙摟著潘玉光滑的肩膀,她光滑的背脊貼在他的胸膛。彼此之間,不礙絲縷,宛如尋常夫妻一般。

許仙忽然道:「什麼時候你能恢復真身,我好把你娶進門中」不然總覺得對她有所虧欠,他很清楚在這個時代一場婚禮對一個女子來說有多麼重要。

潘玉道:「漢文,你還記得那個夢嗎?」

許仙道:「當然」遙遠的曾經,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她的身份,在靈隱寺的畫壁之中,他們就進行了那樣一場婚禮,雖然最後是生離死別的結局,卻也刻骨銘心。

「那時候我就已經嫁給了你」潘玉轉了個身,將臻首靠在他懷裡。

許仙沉默了一會兒,低下頭去吻她清涼髮絲,將她擁的更緊一些。

「睡吧」

璀璨的陽光透過樹影,待到許仙親手做的鞦韆完成,便讓柔嘉公主在上面飄蕩。

柔嘉公主對著後面的雲嫣道:「雲姐姐,再快一點」

雲嫣就更加用力的一推,柔嘉公主驚呼著滑向天空,卻並非是坐,而是站在鞦韆上,身上綵衣隨之舞動,她的小臉上全是明媚的歡快。

許仙抱臂站在一旁觀望,原本以為她要過很長時間才能接受,但卻出乎意料很快適應了現狀,彷彿完全不瞭解自己面對的是多大的問題似的,亦或是在那一夜後,忽然變得勇敢了起來。

昨日她主動到書房裡潘玉搭話,小心翼翼的詢問她當初見到許仙的想法的時候,潘玉也有些哭笑不得,放下書板著臉道:「公主,我可是你的駙馬,也就是所謂的夫君相公,不是別的什麼人。

古人云,夫為妻綱,從今天起你要聽我的,不然可是會被休掉的。」

柔嘉公主乖巧的點點頭,「好,那你也得聽許仙的對嗎?」

潘玉啞然,雲嫣在門外笑道:「是啊,她敢不聽話也要被休掉。」

柔嘉公主抓著潘玉的手道:「好啊,我們都聽許仙的,許仙最好了。」

許仙想到這裡,也不禁失笑。但目前的情況,原本就是他所期待的。看著她一天天健康開朗起來,莫名的有一種養成的快樂,但是考慮到她的年紀,似乎再養也不會再有什麼太大的改變了,不過看她純澈如水的笑臉,感覺似乎這樣也不錯。

就在這時,許仙的功德玉牌上的數字忽然少了幾點。

心生邪念的蘿莉控,懺悔吧

許仙在潘玉的新府邸盤桓了數日,就連忙又回到了白雲觀裡,看著那巨大丹爐就一陣陣感歎,他是多麼想要趕緊把丹煉成,回到的家裡。相比起胡心月的臭臉,嬌妻的容顏是多麼的可愛。

只是固然有了胡心月的兜率火,這丹藥還是要煉滿九九八十一日方得出爐,便是所謂的「丹成九轉」。

許仙想起魚玄機似乎說過,九九乃數之極,是真正的天數,就連人間帝王也只稱為九五至尊,不敢與天爭鋒。

而從卦辭而言,「上九」為最陽之爻,再無上升的餘地,而只有天才能居於最高,凡人得「上九」之數,必然要走向衰落,因此大吉轉為大凶,反而會呈凶相,爻相上就是「亢龍有悔」。而「九五」是為「飛龍在天」故而九五是乾卦中最好的爻,成為了帝王之相。

許仙心中想道:嘉御皇帝捨棄「飛龍在天」的九五之數,而去追求「上九」,到頭來是否會真的「亢龍有悔」?太陰真人想在天劫之前服用此丹,天劫又是否會變得更加吉凶難測。而身處其中的自己,想要輕輕鬆鬆煉就丹藥,然後瀟瀟灑灑的回家陪老婆,似乎也沒那麼容易。

想到此處,他心中莫名升起一絲不安,他不敢小瞧這一時間的心血來潮,因為他度過天劫之後已非凡人,而是真正的神仙中人,心靈澄淨純正,晚上睡眠連夢沒有。絕不會平白無故的胡思亂想。

而是對這冥冥中的天機,有了一種敏銳的感應。道家所追求的「天人合一」,便是此種境界,傳聞若能將道法修到極致,就算是沒學過術數之道,也能言咎吉凶,預曉天機。

但那暫時還不是許仙所能觸及的境界,卻也提了幾分警惕,知道此次煉丹恐怕沒他想的那麼簡單,而魚玄機又老是玩什麼天機不可洩露,讓人好生心煩。

許仙忽而失笑,自己最近真是過的太舒服反而失了銳氣,自打穿越以來,自己所幹的事不就是逆轉天機無論前方有何艱險,只需坦然以對即可。難道他此刻所擁有的力量,不比剛剛穿越時,要強了千萬倍嗎?身旁也有了許多值得信賴依靠的紅顏知己。

許仙自笑道:「雖然沒喊過一次,原來我其實是所謂的逆天強者啊好,現在喊喊口號,增強一下自信。」

他深吸一口氣,一手指天,大吼道:「我就是要逆天啊」聲音滾滾,直入藍天,且在山巒古寺間迴盪。

回過頭去,胡心月正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他。

許仙搖頭,普通……妖怪是不會明白。

魚玄機秉筆在白紗布上勾勒出玄奧符文,一氣呵成,連兒不斷。

每畫完一個,她都舒一口氣,稍稍休息一下,而在她的身旁已堆積著許多畫好符文的白布。

筍兒在院中施法,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林頃刻間生長出來。

七殺星君猛然出刀,將竹子削成整齊的竹條。破軍用這些竹條紮起骨架,貪狼將畫好符文的白布蒙在上面。

此刻三個天界星君,不像是神仙,倒像是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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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天妒


從烈日炎炎的盛夏直到天高雲淡的金秋。

九九八十一日的盡頭,兩個多月的光陰,今時今日終於到了盡頭。

丹成,就在此日。

許仙起身來到觀外,向著遠山張望,原本的青山此刻已是漫山紅遍,火紅的楓葉從眼前燃燒到山巒的盡頭,隨著蕭瑟的金風沙沙舞動,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時候差不多,準備開爐了」胡心月在身後道。

許仙回到丹爐旁,二人一起默默等待開爐的那一刻。丹藥煉到此時,已非人來主導,只能等其自行開放。

爐中的兜率火熊熊燃燒著,隱約可見點點金光在其中閃爍。

許仙瞳孔一縮,這就是那龍虎金丹

這時候,丹爐忽然開始劇烈的顫動,引動著腳下整個山巒跟著震動起來。

一股股九彩瑞氣從丹爐的氣孔中噴湧而出,那股異香讓許仙也隨之心神陶醉,幾乎不能自持,一個寒顫驚醒過來,暗歎這丹藥好厲害

胡心月身後卻顯出九條狐尾來,她助許仙渡天劫用掉的兩條狐尾,經過日夜修持也已經恢復。潔白蓬鬆的尾巴胡亂搖擺著,似乎在吸收那一股股香氣,又同她本身的香味相融合,凝成一股誘人之極的狐香。若是用來奪人心智,再好不過。

四周響起野獸的咆哮,那原本安寧的動物,都紅著眼睛聚集過來,就連溫順膽小的鼠兔,也變得毫不畏人,反而發出恐嚇的低叫,心智已為異香所迷。

胡心月身後狐尾一搖,道觀上空憑空出現一頭猙獰的巨獸,發出恐怖的氣息與驚天的怒吼。

恐懼驚破迷夢,野獸們一下清醒過來,向著遠方四散奔逃。

天空陡然之間暗了下來,許仙抬頭望去,只見原本萬里無雲的晴空剎那間已是陰雲密佈,無數電蛇雷龍遊走閃爍,他心中大驚,煉這丹藥竟然還有雷劫,難道真的是為天所妒?

但當他感到丹爐中靈氣的濃度,那是遠超一般修道者的靈力,就連尋常地仙恐怕也不能與之相比,會引來天劫似乎也沒什麼奇怪的,而相應的,這天劫也絕不僅僅是小天劫的程度,恐怕已經接近了中天劫。

不過這種時候太陰真人總該露面了吧

胡心月看穿了他的想法,「不用想了,太陰真人要為大天劫做準備,是不能受一點損害的,這裡只能靠我們了,你有法子抵禦天劫,對吧?」

許仙不由苦笑,太陰真人肯將大部分金丹給自己,看來不是沒有道理的,而是算出自己的作用。正所謂權利越大,責任也就越大,這裡就只能靠他了。

但是想起不久之前,在海上幫寒梅仙子渡中天劫,差點被雷劈死。那還是先有寒梅仙子分擔的情況下,這一次卻只有一個不怎麼靠得住的胡心月。

不過他倒是很有信心,甚至是躍躍欲試。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他對中天劫雷的抵禦增強了不少,而最重要的是,在千里之外,仍有一個人同他一起分擔。

許仙舔舔嘴唇,「劫雷應該對娘子大有好處吧,再趁機吸納一些雷霆,感受一些中天劫的威力,等到以後度劫的時候,就容易的多了。」

許仙挺身飛上雲天,正擋在劫雲與丹爐之間。

「我來抵禦天魔」胡心月立身丹爐之上,九條潔白的狐尾擺動起來,漸漸伸長,隱隱將丹爐罩了起來。

由於這天劫不同於尋常的天劫,並非是針對單個修行者。天魔雖然也會出現,但目的卻不是破壞人的道基,而是趁著煉丹之人抵禦劫雷的時候,盜取所煉丹藥。

這樣玄奇的丹藥,就是天魔也一樣眼紅。

轉眼間天地間已是昏黑如夜,長安城中的百姓早已被驚動,驚怖的望著天空,沉悶的雷聲越發密集,彷彿有戰車滾滾從頭頂碾過。

眾人壓低了聲音議論。

「秋天怎麼會有雷?」

「是啊,這又是一樁異像」

「定是地上的人不修德行,老天爺發怒了」

「轟」然一聲雷鳴響徹雲天,白亮的光芒照亮眾人驚怖的臉。

「那好像是白雲觀的方向」

「這……這是天雷誅妖」

第一道雷霆利刃般劈斬而下,被許仙抬手擋住,握在手心把玩,再融入週身之中,顯得輕鬆無比。他的體制在天劫的洗練中,越發接近於雷霆,那天地間最為浩大暴烈的能量湧入身體,漸漸的替代了原本的骨肉血脈,雷化為骨,電化為脈。

他的體質完全脫離了人,越發接近於上古自然神祇。共工祝融若稱為水神火神,他便是雷神

胡心月離他最近,此時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望著許仙。讓修道者聞之色變的雷劫,竟然被他如此輕易的抓在手中,而他還不過是地仙而已。

然而許仙知道,這不過是最初的試探而已,但是單憑這一道試探,他就已知道了,這劫雷的威力絲毫不弱於中天劫。接下來的猛烈雷霆,不可能憑他一己之力來抵擋。

當然,在抵擋不住的時候,他可以選擇逃跑。但下面的丹藥就會被雷霆全部摧毀,太陰真人的百般苦心,連帶著他對於金丹的需求,都要化為泡影。

許仙苦笑,自己挨雷劈的時候還真多啊

他的心中忽然響起一個溫柔典雅的聲音,「官人,你又在幫什麼人度劫?」

這聲音落在許仙的心裡只覺宛如天籟,驚喜的道:「娘子,你終於上線了」

「啊?」白素貞不解。

許仙沒工夫解釋這個,「我那個道士師傅要我煉的龍虎金丹要成了,沒想到引來了天劫,這次還要靠你了」

白素貞道:「好的,我的天劫也快要來了,這次正好再預演一番,到時候就輕鬆多了。等我度過天劫,我就可以出山,我們就可以……」

許仙一聽此言,立刻豪情萬丈,「好,到時候我去接你出關,順便送你一份禮物」

「什麼禮物?」白素貞好奇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諸般言語在心念之中只是一瞬,第二道雷霆就從天而降。

轟鳴聲連成一片,除了雷霆之外,更有許多雷球盤旋,雷球熾白而顯出明紫色,一看便知其中蘊含著狂暴能量。

許仙驚奇,在幫寒梅仙子度劫的時候也不曾見過這種東西。

白素貞在心中道:「官人小心,這次的雷劫恐怕在中天劫之上那些雷球已近於紫霄神雷,千萬不要同時中兩個之上,不然會很危險。」

白素貞如此說,許仙也不敢大意,但當那雷球凝聚到近百個時,像是忽然受了什麼牽動,同時向著許仙壓了過來。

不用多想,許仙也知道,如果中了這招,就是由白素貞分擔也決計抵擋不住,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些雷球都是懸浮狀態,並不像是擊下的雷霆那樣快到無法閃避。

他快速的飛舞起來,避過成片的攻擊,但這雷球會毫無徵兆的突然停止轉折,極難閃避。

但他週身佈滿雷霆,走避間直如電閃一般,同樣快到極致,才能傲視這些雷球的速度。

他躲了幾次,卻見更多的雷球聚集起來,他一咬牙主動伸手去抓住一個雷球,一股令人心神麻痺的力量立刻蔓延開來,週身的一切似乎要被徹底的分解,無論是靈魂還是肉體,但許仙的雷霆之體畢竟不是蓋的,身上電流一閃,以雷克雷,化解了這股雷電。

心中沒有聲息傳來,許仙關切的問道:「娘子,你還好吧」

「沒關係,味道還不錯」白素貞難得的開了個玩笑。

許仙一笑,繼續重複方纔的舉動,一個個「吃」下那些雷球,每吃下一個,身形都頓上一頓。而頭頂的雷霆毫比停息,若非他有白素貞的分擔,早就支撐不住,白素貞的體質更在他之上。

胡心月則在丹爐上方,抵禦著不斷襲來的魔頭,魔頭有大有小,小只有拇指般,大卻如房屋,一個個貪婪的望著丹爐,但卻無法寸進,不停的對著胡心月咆哮怒吼。

胡心月全不在意,她本就是天魔,身上帶有的上古血脈,讓她的力量更在尋常天魔之上,用兩條狐尾就能幫許仙抵擋天魔的侵襲,此時九尾盡出,更不在話下,舞動起來將所有的大小魔頭,乃至一個天魔全都擋在丹爐外面。

這才顯出太陰真人選了他們二人來練到的深意。

胡心月有閒暇,望著天空同雷霆搏鬥的許仙,眸中除了驚奇震撼之外,難掩一絲艷羨。

有一強則必有一弱,她本身具有無懼心魔的強大體質,又在瑤池仙宮中服食各種靈丹仙草,修行的速度遠在以前的白素貞之上,之所以沒有度劫,就是因為怕抗不過雷劫,所以用類似於金符的寶器壓制了氣息,一直卡在地仙一流。如今看許仙如此抵禦天劫,又怎麼會不羨慕呢

胡心月心中一動,等等,他不是在抵擋,而是在吞噬,這難道是龍族秘法的功效嗎?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可以幫別人度劫

她腦袋一轉,就參透了其中的玄機,心中生出許多念想。

她分神之間,忽然有兩個雷球繞過許仙,直擊向她,快如電光火石,她反應過來想要躲避,已是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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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仙志 第二百七十六章 鬼帝


  許仙一個電閃,擋在她身前,同時擋住兩個雷球

  胡心月心神顫動難以自抑,不知是後怕亦或是別的什麼,方才若是被那兩個雷球擊中,她定然是性命難保因為那雷球已隱隱超越了中天劫,近乎大天劫才有的形態。雖然在真正的大天劫中,雷球只能算是開胃小菜,但對地仙來說卻是決計難以抵擋的東西。

  她緊緊盯著渾身閃耀著雷電的許仙,心中緊張到了極點。

  許仙此刻覺得真是**到了極點,仿佛被投進了磨盤中,要被兩塊大石磨個粉碎,就連心念中的白素貞也不由發出一聲低吟。

  還好許仙已經吞噬了許多雷球,才勉強穩定住體內暴動的能量。“娘子,你還好吧”

  “還好”

  許仙皺眉轉頭對胡心月道:“小心點”

  “我……”胡心月就算是脾氣再怎麼傲慢,別人剛冒奇險救她一命,也唯有臉色赫然,說不出話來。

  許仙道:“送你一點好處”將手拍在胡心月的香肩上,將方才吸食那兩個雷球所消化不掉的部分,送入她的體內。

  胡心月就體會到了許仙方才所體會到的感受,肉身仿佛要和雷霆分離,然後再被各自撕裂。但許仙所送入的雷霆畢竟是少數,很快這種感覺就消失了。

  胡心月喘息著對許仙怒目而視,知道他這是變相的給她點教訓,但這又確實是好處,而且是極的大好處。若能用著雷霆好好淬煉身體,她就又把握能夠度過天劫,所得的益處甚至比龍虎金丹還好大的多。

  許仙繼續回到天空吃雷球,片刻之後,天空中的雷球稀疏了許多,畢竟只是中天劫,不可能出現太多超階的東西。

  當烏雲投下最後,也是最強的一擊,那一擊雷霆不再是普通雷霆,而是隱隱的成刀劍形狀,竟然能將狂暴的劫雷聚集成形狀,這是怎樣的威力。而傳聞在大天劫時,每一道雷霆都是如此。

  許仙再也支撐不住,直接被從空中擊落,胡心月急忙伸出一直狐尾,將他纏繞起來收進懷裡,看緊閉雙眼,嚇了一跳,一試鼻息,才心中松了口氣。

  “哼,若是你這混蛋死了,小白豈不是要陪葬”

  天劫已散,眾魔頭不敢違背規則,只有不甘心的紛紛退去。

  雲開霧散,陽光灑落,丹爐的顫動不知何時也平息了,爐頂忽然旋開,初時只是一個小孔,卻見一線耀眼的光芒貫穿天際。

  胡心月心中一震,開爐了

  爐門越旋越大,那光線變為光柱。九彩霧氣隨之噴薄而出,在天空中結成祥雲,而後化成兩股,宛如龍虎形狀。

  那龍搖頭擺尾,那虎張牙舞爪,在空中爭鬥起來,竟然生出了靈性,龍虎之爭極為猛烈,眨眼間便鬥做一團。

  而許仙被這股靈光靈氣罩住,身上被雷霆擊中留下的傷痕迅速愈合,原本焦黑一片的肌膚轉為瑩潤,他的人慢慢清醒了過來,胡心月立刻放開了他。

  許仙召來彩雲做衣,顧不得其他,仰頭看著這一幕奇景,喃喃道:“丹成龍虎現。”

  下面的丹爐裡忽然傳來一股吸力,許仙和胡心月連忙避讓,只見丹爐宛如長鯨吸水,將那纏鬥在一起的龍虎吸入丹爐中,爐門重新旋轉閉合。

  這一幕就宛如方才的情景回放。

  胡心月道:“要成了”

  話音未落,丹爐劇烈的顫動起來,猛然噴吐出九九八十一點金丹,每一顆金丹上都似有一龍一虎糾纏在一起,正是貨真價實的“龍虎金丹”。

  金丹出爐,許仙連忙直追過去,然而就在尚未退盡的雲層中,忽然之間鑽出幾十個黑影,也向著金丹撲去,都是潛伏已久,等待這個時機。

  許仙沉聲一喝,“大膽”戒指上放出萬丈毫芒,像是突然升起了一個小太陽。

  那些來搶奪金丹的妖魔鬼怪,都有幾份修為才敢虎口奪食,非陸靜修之流能比,但哪裡敵的過東皇太一傳下的日火神芒,一時之間,擋無可擋,避無可避。

  許仙知這非手下留情的時候,毫不客氣的引發日火神芒,那些黑影紛紛慘叫著從天空中跌落下來,生死不知。

  許仙化為電閃去拿金丹,頭頂的天空層雲激盪,憑空探出一隻漆黑的大手,那手足有方圓數百丈大小,鋪天蓋地,如山岳般的壓下來。將金丹,許仙,乃至整個白雲觀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

  日火神芒刺入這大手之中,立刻被其中海量的陰氣所湮沒,就算能引爆幾個,卻如同蚍蜉撼樹,起不到多少作用。

  胡心月道:“是中央鬼帝”

  體積上的差距一旦大到一定程度,任何攻擊都難以奏效。這一隻手尚且如此,那深藏在雲層之上的真人又該有多大呢?

  那手首先觸到了上升的金丹,金丹立刻融入其中消失不見。

  許仙緊隨其後,眼見起了這般變化,立刻將周身布滿閃電,毫不猶豫飛向那巨手。心中暗想,凝成這樣高大的靈體,所吞噬的鬼魂怕是達到了海量的程度,與之相比,在地府見到的那些巨鬼只能算是嬰孩,果然不愧是鬼帝。

  中央鬼帝想要像拍蒼蠅似的將許仙拍飛,然而在相觸的一剎那,許仙周身的劫雷立刻分解了那層靈質構成的肌膚,一下刺入巨手之中。

  眼前是一片如煙如水的濃黑,深沉如淵如海,即使是用天眼通也看不透,但是天眼通卻清楚的撲捉著那一條的軌跡,金丹就在眼前。

  陰氣滾滾湧來想要將許仙吞沒,大手的主人並不覺得這是一件難事,雷劫之後,乃是修道者最弱之時,因為度劫必然耗盡了周身靈氣。

  而許仙也是一樣,靈力消耗極大,但他在消耗靈力的同時,卻大量的吞沒了另一種力量——劫雷

  遠遠超過他身體負荷的劫雷,如果不使用的話,其中十有八九就要慢慢消散,於是此時此刻,反而是許仙最強之時,

  許仙低吼一聲,“開”無盡的雷霆從他身上釋放出來,那熾白的光明照亮了濃黑,這雷霆所及之處,所有的陰氣的都立即消解潰散,讓許仙一路前行,暢行無阻。

  胡心月在地上,就見那巨手猛地收縮,一掌拍在山頭上,將整個白雲觀夷為平地。卻見其中一點白光沿著巨手手腕,疾速向上推進,雲層之上傳來雷霆般的痛呼以及怒吼。

  白光飛到肘部,變得越發耀眼明亮,最後刺穿了肌膚,顯出許仙的身形來。

  許仙的手中,九九八十一顆金丹,一顆不少。

  許仙將金丹收進玉牌中,並無絲毫推移,反而向上飛行,直到穿破雲層,看到了這中央鬼帝的真身,乃是一個頭戴冕旒,身穿青黑帝王服的中年男子,那身打扮,隱隱的與東岳大帝有幾分相似。

  而在中央鬼帝的四周,聚集著不知多少萬鬼類,黑壓壓的布滿整個天空。

  許仙大喝道:“你就是中央鬼帝?不思靜心修行,積累功德,竟敢來奪取他人辛苦煉成的丹藥。”包含著的劫雷之力的大雷音術,滾滾碾過天際,許多小鬼經受不住,直接煙消雲散。

  中央鬼帝怒道:“許仙,你膽敢殺我手下鬼王,今日非要奪你金丹,取你性命”張開淵河般的大口,噴吐出青黑色的火焰,乃是能夠侵蝕一切的九陰冥火,便是金剛鐵骨也受之不得。

  “就憑你”許仙不退反進,迎著陰火向著中央鬼帝百萬鬼將飛去,那陰火落在他身上就被自動分解開來,他有雷霆護體,不懼一切靈力攻擊。除非老君的兜率火,東皇太一的日火神芒還有機會對他造成傷害,區區九陰冥火不足為懼。

  對中央鬼帝來說,許仙只有蚊子大小,但這隻蚊子卻刺的足夠深足夠痛,而中央鬼帝的種種攻擊卻毫無用處。

  許仙卻也有自己的難處,劫雷並非是無窮無盡的,中央鬼帝的陰氣卻濃郁龐大到了極點,根本不是一時之間能夠煉化。而且劫雷具有非常大的價值,他也不捨得就這樣浪費在打鬥之上。

  他忽地舍了中央鬼帝,直飛到雲天深處。如今剛過了八月,日光猶烈。

  許仙將體內的主星太陽星亮到了極致,引發方圓數十里之內,所有日靈之力的共鳴。

  天空變成金色,在這一刻,他就是太陽。

  百萬鬼眾哀嚎後退,躲到中央鬼帝的身後,中央鬼帝也眯起眼睛,感到周身一陣癢痛,但也僅此而已。修到他這個程度,已將周身靈力由極陰轉為極陽,陰陽變幻隨心所欲,再不受天然的克制,但憑日靈之力的共鳴還不足以傷害到他,但若將這股力量轉為攻擊就不一定。

  許仙卻並沒有展開攻擊,“中央鬼帝,你既然知道我的名號,該知我是東岳帝君轉世,統馭世間一切鬼類,你不俯首稱臣,還敢與我為敵?”

  “你是帝君轉世,但你卻非帝君,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安敢命令於我。”

  許仙淡淡的道:“是嗎?周乞”

  隨著這句話出口,天地間的光芒於剎那間消失,剩下的,只有那一雙幽暗的瞳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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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9 22:41:55 |只看該作者
許仙志 第二百七十七章 人歸


中央鬼帝大驚失色,“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你是?”

  自從他被封為中央鬼帝之後,周圍之人都以鬼帝相稱,但唯有那人,一直用這個名字相稱,那人離去之後,這個名字就徹底埋沒在塵埃之中,連他自己都快要忘記了,如今被驟然一呼,往昔種種浮上心頭。

  固然聲調不同,相貌不同,但是由許仙身上所散髮出的氣息,分明就是他最為熟悉的那個人。

  “君上?”中央鬼帝身形立刻縮小了一圈。

  “周乞,當日我命你統帥中央鬼眾,曾說過什麼?你忘了嗎?”

  “不可能,一入輪迴,前塵皆忘。許仙,你敢裝作帝君使詐欺我,今日定與你不死不休”中央鬼帝忽然暴怒起來,身形變得越發龐大,猛一揮手,就要讓百萬鬼眾殺上。

  許仙開口道:“卿居於中央,統馭萬鬼,責權重大。卿之為人,剛正不阿,我實放心。然則人心易變,靈鬼之軀,更難堅守本心,須得一日三省方可。否則一時不慎,則成罪業,一日不察,反為流毒,慎之慎之”

  中央鬼帝愣愣聽著,待到許仙說完,不由躬身應道:“微臣謹記”身形已縮小到不及方才一半。

  中央鬼帝道:“你真的是帝君三茅真的為帝君恢復了記憶”當年帝君冊封五方鬼帝,他在泰山聽到這番話時,四下只有他與帝君二人,而他更從沒有對旁人提起過此事。

  也不怪他猜想不透,尋常人轉世之後,要麼是參悟前世,恢復全部記憶。要麼就乾脆將前塵往事棄之不顧。誰能想到許仙竟能用功德凝聚出輔人格,仿佛真的有一個東岳大帝立身在此處。

  但這也算不上欺騙,輔人格本就來源於東岳大帝的記憶,許仙所做的,不過是早就了一個承裝這份記憶的容易而已。而且許仙若是假以時日,能夠融合東岳大帝的全部記憶,他的存在本身就包含了東岳大帝的存在。

  許仙道:“你既然記得,那虛肚鬼王盜取金丹不成更欲殺生害命,你不思鞠躬自省,反而擁兵報復,又是何意?”

  中央鬼帝面紅耳赤,眨眼間已恢復常人大小,飛身來到許仙身前,“微臣有罪,辜負帝君所托。不過帝君輪迴後,地府為佛門所有,我不願歸附,只得孤懸於抱犢山,帝君既然憶起前塵,何不召集舊部,收回地府,哎,憶昔駕車巡遊於天下,眾卿相邀於泰山之上的情景,仿佛只是昨日。”

  周乞並不畏於許仙的力量,事實上他本身也有許多法寶招數不曾使出,真的爭鬥起來,就是許仙也不會舒服。對他而言,只要能夠證明面前的人是東岳大帝,哪怕只是個沒有任何法力的凡人,他也會恭恭敬敬。

  許仙心中感嘆,東岳大帝這尊大神還真是統御力滿值,而且手下實力超群,若是佛門不出手,但憑這五方鬼帝之一的周乞也足以橫掃現在地府了。更別說還有其他四方鬼帝,乃至聲明更加顯赫的東岳十太保。“太保”本為官名,古代三公之一,為輔弼國君之官,是東岳大帝手下十位陰帥。

  現在的地府也有十大陰帥,分別是鬼王、日游、夜遊、無常、牛頭、馬面、豹尾、鳥嘴、魚鰓、黃蜂,仿佛為了對應當初的十位陰帥,但是單聽名字便知道雜碎到何種程度。而東岳十太保隨便拿出一個譬如馬元帥,便是“馬王爺三隻眼”,又稱為華光大帝。

  許仙沉吟道:“我的法力尚未完全恢復,此事尚需從長計議。”既是因為他現在的力量還不足,更是因為他覺得這種種事端中似乎另有蹊蹺。

  但他卻稍稍明白了,這些東岳舊部為何一心恢復地府,他們想要恢復的並非是現在這個寒酸的陰曹地府,而是當初那個眾仙雲集,一統六合的冥府。即便是淡薄名利的神仙,對當初那場夢幻般的勝景,也難免念念不忘。

  他也稍稍理解地府的難處,像是中央鬼帝這樣擁兵百萬的大頭都管不了,又哪有心思管什麼仇王、大月王這樣的小頭。但總之還是還是佛門的統御力不足,才使得世上妖鬼橫行,更能夠聚集在仇王府蘭若寺這樣的地方為禍一方,不復東岳大帝統治時的嚴明。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這樣的信念當然是好的,但能力不足的話,信念再強也是徒然。

  “介時只需帝君一道詔令”周乞對東岳大帝的判斷顯得很是信賴,最後許下這樣的承諾,便引百萬鬼兵風卷殘雲般退去,天空復歸晴朗,時間卻已是黃昏,一輪殷紅如血的殘陽將要消失在山巒的盡頭。

  許仙回到地面,將兩顆金丹交給胡心月,胡心月卻驚疑的道:“你到底是東岳大帝還是許仙?”方才那番氣度就連她也要覺得說話的是一個天仙。

  許仙笑笑道:“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且”胡心月拿過金丹,放在鼻尖貪婪的嗅嗅,才戀戀不捨的放進懷裡。見許仙正望著穹空出神,長髮隨著晚風飛揚,微皺的眉宇似在思索什麼,但嘴角總帶著微笑,有著說不出的平和與從容。

  二人立身在白雲觀的廢墟之上,一時都是無言。

  直到霞光散盡,許仙方才醒覺,一輪勾月耀於中天,他開口道:“再過幾天就是八月十五了,人月團圓,我也該回家了。”提起這個家字,他的表情變得格外溫柔。

  胡心月的眸中卻升起一絲茫然。

  許仙走到廢墟上,蹲下身子挖出一物,正是那天地方圓鼎,已經恢復了原本的大小。雖被中央鬼帝一掌拍進土裡,看起來卻是絲毫無損。他吹吹上面的塵土,也一併收進玉牌中,而後向山下走去。

  他忽然回頭道:“到時候來吃月餅吧”

  胡心月一愣,冷笑道:“你這是在可憐我嗎?”

  許仙攤手道:“你怎麼也算是我家娘子的妹妹,這個叫做礙於情面,毫無誠意的邀請”

  胡心月失笑,而後肅容訂正道:“是姐姐”

  許仙頭也不回的擺擺手,獨自向山下走去。

  明月逐人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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