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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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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古典仙俠]說夢者 -【許仙志】《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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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8 20:24:49 |只看該作者
許仙志 第二百四十八章 蝴蝶

  !「不過只要將金丹煉成。你也可以輕鬆宗成瓣爾「六」

  潘玉微露無奈之色,「我也沒想到竟然如此艱難,果然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許仙摟了摟潘玉潤滑的肩膀,「你身處紛亂紅塵之中,要處理身旁種種瑣事,不免心念繁雜,讓你修煉確實有些勉為其難,不過放心吧,我會幫你的。」

  參禪悟道需要的不只是資質,還需要心境。潘玉身負奇才,年少成名,在這人世間自有一番雄心壯志想要施展,同許仙生死輪迴的感悟,亦或是雲嫣閱盡繁華的體會絕然不同。沒有這番心境,修行起來終歸是不得門徑。

  潘玉道:「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人心總是難足。不過。漢文你似乎一切兼得,羨煞旁人。」

  許仙臉上流露出一絲痛苦,「哎你不知道我也時刻忍受著內心煎熬!」

  「啊?」潘玉一愣就立刻醒悟,用手臂撐起螓首,絕美的容顏上澆起怪異的笑容,「哎,不過才區區一年時間,漢文你已經變成色中惡鬼了嗎?」纖長的食指在許仙的胸膛上輕輕畫圈。

  朦朧的月華透過紙窗,映照著她的臉龐與身姿,精緻細膩,如同用美玉雕成,長髮如墨垂落在胸前,酥胸時隱時現。

  許仙一手捉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撩開長髮,輕撫她的臉頰,輕聲讚嘆:「真美!」

  「是嗎?」潘玉臉色微紅,「要不要我

  許仙立刻道:「不要!」那除了火上澆油之外,沒有任何意義,反倒是破壞此刻的氛圍,他也沒有真的飢渴到那種程度。「今夜可是好友重逢,當然要徹夜長談才是。」

  潘玉微微一笑,重新靠在他的懷裡。「好,那就請漢文兄繼續說吧!」

  許仙道:「有人告訴我你三日之後會有些麻煩,讓我不要離開你的身邊。」

  潘玉眨眨眼,「魚玄機?」

  「你怎麼知道?」

  「能夠言人休咎,讓你如此信服的人可不多。而且那三個字簡直像是寫在你臉上一樣。」許仙嚥了口吐沫,「這麼誇張?」

  「人有所思」必流露於言語神情,再加上漢文你本就不擅長掩飾,你在想白素貞,青姑娘,亦或是小倩教璃時候的神色都不相同。話說回來,你剛才講述你在海上的經歷,漏掉了很多東西。你提起小青的時候面露喜色,想必她已經向你投降了。淡兒身旁那兩個星宿同你不是清清白白吧?」

  許仙承認自己確實是漏掉了很多東西,到不是有意隱瞞,總不能當著一個女子的面,說自己在同另一個女子春風一度,如何快意吧!至於那些曖昧的細節更是統統略過,卻沒想到潘玉已經通過細緻入微的觀察。全部腦補出來。

  潘玉咬著指節思索著,「而其中最為怪異的就是那個寒梅仙子,其中疑點頗多,那時候你又有些尷尬,又有些得意」

  「我得意了?」許仙忍不住打斷,雖然在這件事上不想以受害者的身份自居,但也不能算是受益者。

  潘玉輕嘆一聲,「看來是我不幸猜中了,不過漢文你真的得意了,不過我也能夠理解,男人嘛!」她彷彿朋友一般的拍拍他的肩膀,然後冷冷補充了一句,「都是好色無度的傻瓜!」

  「我感覺自己在你面前像是沒穿衣服一樣。」

  「你本來就沒穿衣服。」

  許仙覺得不能再讓她這麼囂張下去,用力將她抱進懷裡,直直望著她的眼睛:「那你猜猜我現在在想誰?」

  潘玉臉色一紅,「我不知道。」

  許仙低下頭,微笑道:「那我現在得意嗎?能讓我想的那個人安安心心的呆在我懷裡。」

  潘玉望著許仙幾乎稱得上是「得意洋洋」的笑容,鼓了鼓右腮,輕吐了口氣。對於這份得意,她倒是一點都不覺得討厭。

  「你那個魚師姐不會是無緣無故出現在你面前的,她還對你說了些什麼?」

  「我正打算向你請教!」許仙便將當時的情形細細的講述了一遍。

  潘玉道:「也就是說,如果你那時候離開,就得不到關於我的示警,對嗎?」

  許仙一愣,「算是吧,你看出了什麼?」

  「沒什麼?」潘玉微笑,只是看出一個女人的妒忌心而已,不過還是讓你少得意一點的好!

  「我也覺得她會在那裡等我是有原因的,但卻完全沒有頭緒。她也隻字不提,真是讓人想不明白!」

  許仙心裡很清楚,本該雲遊四方的魚玄機忽然出現在京城中當然不只是來跟他聊天敘舊,很可能同天下大亂有關,雖然他現在還看不出一點端倪。但若是她想要做些什麼,要他助一臂之力,為什麼不直言呢?

  潘玉卻道:「原因她不是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了嗎?」

  許仙忙問道:「什麼原因?」

  「我雖然不懂術數,但也聽你說過不少。

  她原本看不穿你的命數,但是今日你同她見面的時候,她卻立刻算出了你身上所帶的銀錢,不,是你們還沒見面的時候,她就算出了你會從那裡經過,也就是說,你的命數對她而言,已然不是未知。所以她即便看到了什麼未來,你也幫不上她了。」

  許仙閉上眼睛,立刻回想起那時的情景,當自己拿出所有的銀子的時候。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那時魚玄機的微笑,原以為是得意。如今想來卻似乎包含著無奈。

  如果她真的已經看穿了事情的結局,那麼無論她作何選擇,告訴還是不告訴自己,所看到的未來都不會改變。因為自己已經不再完全超脫於命數之外。

  許仙忽然想起了「蝴蝶效應」相信蝴蝶只要扇動翅膀就能改變一切,但是他這隻穿越到此間的小蝴蝶,已經是在拚命的扇動翅膀了,可卻無時不刻的感覺到一種束縛,彷彿有一股無形之力要將命運的軌跡推回原位。

  法海終於還是將許仙捉走,雖然不是金山寺而是靈隱寺。白素貞雖然沒能水漫金山,卻毀了整座飛來峰。他這隻蝴蝶絲毫沒有扇動翅膀的輕鬆自如,而是幾乎拼了性命才改變了這件事的結局。

  再加上同魚玄機的一番對話小都讓他明白,自己並非是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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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8 20:25:1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七星燈

    許仙想起與“蝴蝶效應”相反的另一種說法“漆桶效應”。自己的存在或許並非是可以扇動風暴的一隻蝴蝶,

    而是傾倒在命運之河中的一桶油漆,只能感染一小片區域,便會慢慢在河水中稀釋殆盡。

    如果他不再擁有改變命數的能力,那無論有怎樣強大的法力,恐怕也難以改變魚玄機所看到的那已然確定的結局,

    所以她才不肯明言嗎?

    許仙心中一動,“等等,她曾說過,將最後有一卦留給自己,卻說算不出來”

    潘玉猜測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答案就藏在那最後一卦之中,她說是留給自己,卻必然與你有關!”

    “與我有關?為什麼這麼說?”

    潘玉道:“當然,她特意讓你測字算卦,只是久別重逢的玩笑?她可不像是會開玩笑的人,

    恐怕是看到你才能算出準確的結果,結果大概是失敗了,也有可能是不願告訴你。”

    許仙道:“明玉,你知道是算什麼嗎?”

    潘玉聳聳肩膀,“或許是算姻緣吧?”

    “喂,認真一點”許仙深受輕刮她的瓊鼻。

    潘玉可愛的皺皺鼻子,“我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你想知道就去問她好了。”

    “我非得問問她不可,不過她恐怕不肯說。”

    “她不是送了你一本書嗎?那裡面大概由她的提示”

    “那可是我自己寫的書,不過,若是提示,你說會是什麼提示?”

    許仙目光炯炯的望著潘玉,潘玉抿了抿嘴唇,深深地歎一口氣,“哎,我不知道,許兄,難道我們要整夜討論她嗎?”

    許仙立刻舉手投降,“我”

    他方開口,潘玉已用一隻纖長的玉指封住了她的嘴唇,一雙按定他的肩膀,江臻首湊上來,輕輕吻上。

    許仙暫且將諸般雜念跑於腦後,專心憐取眼前佳人。

    窗外月色朦朧,夜幕漸升,成一片明藍,環繞著小樓,彌散在整個長安城中,千家萬戶,一片寂靜。

    唯有角樓夜鼓,聲聲作響,數到三聲。

    三更,夜半。

    城南一片小小的院落中,筍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望向窗前那道熟悉的身影。

    魚玄機坐在床上,依著窗臺,一隻手掌撐著臉頰,凝望天空的繁星。

    她除去白日的道袍,只著一襲白色單衣,披戴著星月之光。衣袖墜落至肘間,

    露出皓腕如雪。發簪擺在窗臺,三千青絲垂落,隨著一陣清涼的夜風飄動。

    “喜糖師傅,你還不睡嗎?”

    “不困。”魚玄機回眸微笑。

    筍兒爬到魚玄機身旁,“師傅,今天你去件事書了嗎?”

    筍兒看著魚玄機訝然的神色,得意的笑道:“筍兒的術數之道也不是白學的。”

    魚玄機握拳在孫兒的頭上輕輕一敲,看著她捂著頭呼痛的樣子,“別裝模作樣了。”

    筍兒仰起頭來,吐吐舌頭,“師叔來幫忙的話,恩,再加上那三個怪人,師傅一定可以成功的。”

    “什麼怪人,那是天上星君。筍兒,你覺得你師叔怎麼樣?”魚玄機裝作不經意間的詢問道。

    筍兒敏銳的嗅到一絲異樣的氣氛,不太靈光的腦袋快速運轉,結合她在人間遊歷的種種見聞。

    在魚玄機等待的目光中,筍兒驚奇的道:“師傅你思春了?”

    四分之一柱香後

    “痛痛痛痛!”筍兒抱著大包小包的腦袋,然欲泣的望著魚玄機,用無形的哀怨眼神聲討自己這個暴戾的師傅。

    身為“罪魁禍首”的魚玄機臉上微笑如故,“為師問你話,你老老實實回答就夠了。”

    筍兒一面繼續用眼神聲討,一面老老實實的道:“師叔人很好,做的菜很好吃”小心翼翼的望著魚玄機,

    見她連連點頭,就毫不吝嗇的吐出一連串溢美之詞。

    說到最後,試探著問道:“師傅覺得呢?”八卦之魂在她有效的心靈中熊熊燃燒,讓她暫且將對於“暴君的酷刑”的恐懼壓下。

    “大人的事,小孩別管。”魚玄機相當果斷的打斷她的不健康聯想。

    筍兒發出不滿的聲音。

    “睡覺!”魚玄機舉起拳頭。

    筍兒立刻躺好,閉眼,並發出細細的均勻呼吸聲,若非顫動的睫毛,就仿佛真的已經睡去了一般。

    魚玄機笑了笑,將手撐著臉頰。

    你能這麼覺得,我就放心了。

    筍兒漸漸的睡熟了,這個年紀的孩子總是沾不得枕頭的,決然不能體會成年人失眠的痛苦。

    魚玄機的心中無有絲毫睡意,憑欄臥聽噍樓鼓,數到連敲第五聲。

    五更,平旦。

    夏日夜短,天將破曉,雄雞已唱。

    明藍色的天空中,三道神光掠過,落在院落中。

    被筍兒稱為“三個怪人”的“七殺”“破軍”“貪狼”三位星君顯現身形。

    魚玄機小心不去驚動筍兒,披衣而起,來到院外,行禮道:“有老三位星君了。”

    七殺和破軍默然無語,容顏俊秀如少年公子摸樣的貪狼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一物,“你確定?”

    他的手中是一柄奇形的青銅燈盞,燈身刻滿奇異紋路,星星點點,由線相連,宛如許多星座。除卻主幹之外,另向外延伸出六支,共七盞燈座,皆成蓮花。

    蓮花燈盞的四周,眼見得點點瑩蟲般的亮光融入其中,彷如天上的繁星垂落。

    魚玄機也不由發出一聲輕歎,“七星燈!”

    貪狼卻再一次問道:“你確定?”

    魚玄機點頭應是,再次謝道:“多謝三位星君將之借出。”

    縱然是在“紫薇宮”這樣的聖地,這“七星燈”也算是頂尖的至寶,擁有極為玄奧的理論。

    貪狼立刻將七星燈塞進魚玄機的手中,仿佛不是拿著天地間有數的至寶,而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謝就不必了,我們都屬紫微星宮,幫這點忙也算不了什麼。而且不是借,從現在開始,它就是你的了。”

    魚玄機微露訝色,“給我?”

    貪狼道:“七星燈本來就屬?天機星,如今落在你手裡,也算是物歸原主,你妥善使用就是了。雖然憑你現在的力量還使用它有些吃力,

    不過我們已在星宮幫你聯絡,若你是真的下定決心,介時北斗星君都願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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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8 20:26:0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章 朝陽

    使用這一盞七星燈,竟需要紫微宮道行僅次於紫薇大帝的北斗七星助陣,所產生的威能也有可想而知,而這七星燈,並非是用來戰鬥的法器。

    魚玄機珍而重之的將七星燈握在手中,輕輕婆娑燈身上繁密的星軌紋路,她琉璃色的眼眸轉瞬間變得深邃如海,其中億萬繁星閃動,便似頭頂的星河宇宙。乍眼一看雜亂無章,暗合著天地間某種玄奧的規律,仿佛在疾速的運算著什麼。

    貪狼不由的向那雙美麗至極的眸子中望去,只覺得星河倒轉,仿佛能將人的心神吸進去。

    破軍猛地一拍貪狼的肩膀,貪狼渾身一震,反應過來,給了自己一耳光。

    當魚玄機眸子重新變成琉璃,美麗的臉龐上顯出一絲疲憊之色。

    如果說河圖洛書是給她提供了一種演化天機的公式和規律的話,那麼這七星燈就是一台超級計算機,對於術數之道有著莫大的好處,原本晦暗不清之處在此刻陡然變得清晰明朗起來。

    “怎麼樣?”貪狼開聲問道。

    魚玄機微微搖頭,“你說的沒錯,無論怎樣強大的術數之道,終究是避不開一個‘我’字。”而後提高聲音道:“真人既然來了,何不進來一敘?”

    此言一出,殺破狼三星都是一驚,敏銳的一起的朝著一個方向望去,那是一面爬著藤蔓的粉牆,最後的月光正灑落其上。

    霜白牆壁上漸漸顯出一片黑影,初時只有一點,後來越來越大,恍如人形。

    最後便見一個高大身影,透牆而出,跨入院中,伴隨著朗然的大笑聲,“哈哈,果然不愧是天機星。”來人正是許仙的道士師傅太陰真人,含笑望著魚玄機,“術數之道,貧道也略通一些,只是不知算到的天機,是否與你相同?”

    七殺,破軍,天狼立刻將魚玄機拱衛在後,戒備的望著太陰真人。

    貪狼心中暗驚,竟然能在這麼近的距離靠近他們而不被發覺,這固然也有他們法力衰退的緣故,可也知這太陰真人的道行如何,千年不遇的修行奇才,並非虛名。

    魚玄機揖了一禮道:“天機見過太陰。”又對“殺破狼”三星君道:“放心吧,真人並無惡意。”

    貪狼咧了咧嘴道:“你一心算計人家,想讓他被雷劈死,還說沒有惡意。”卻也放鬆了戒備。

    破軍道:“道友所為何來,又何故躲在暗處。”

    太陰真人撫須笑道:“我此次來,是勸幾位離開京城的,待到龍虎金丹煉成,我那徒兒也不是吝嗇之輩,勻潤幾位幾顆。魚道友法力大增也就不必說了,三位星君說不定就可借此恢復原本的道行,豈不是兩全其美?”

    說的殺破狼三星君都是意動,這龍虎金丹的珍貴之處自不必多提,就是他們想要收集煉藥的種種材料也是為難,非得福源深厚得天之助才有機會辦到,若是能白得一顆,這次下界就算是賺到了。

    貪狼立刻舉手道:“好,就這麼說定了,道友果然慷慨。”只可惜他的聲音沒有人回應,所有目光都落在魚玄機的身上。

    貪狼痛苦的捂住額頭,“別傻了!”果然不出所料,魚玄機輕輕搖頭,“多謝真人美意了,可惜恕難從命。

    破軍就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將手按在了貪狼的肩膀上。

    七殺沉默無語,也將手按在貪狼另一個肩膀上。

    貪狼道:“我就知道!

    太陰真人臉上毫無意外之色,“貧道就猜這話定然是全無用處,所以此行真正的緣由就是為了來見識見識這七星燈,遙想前人氣魄,不勝唏噓感慨。”

    緊接著這七星燈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帶著串串螢光落在太陰真人的手中,他也不由微微一訝。

    “既然是為了見識,還是拿在手中細細觀看方好。”魚玄機竟是將這至關重要的寶物隨手拋給了她想要阻撓的人,“雖然知道無用,玄機也想勸真人在此收手,為天下眾生念。

    妙哉!”太陰真人大笑,把玩著這七星燈,不知是說人還是說燈。

    “道友如此誠摯,貧道也不拿大言相誆,說什麼天命天數。貧道出家以來,勇猛精進,一心向道。太上忘情,天下眾生,本不在吾輩心念中。”

    這世上固然有一邊修煉,一邊慢慢積修功德的修道者,也有不將功德二字放在心上修道者。而凡事有利有弊,修道如登險峰,沿著盤山小道緩緩而行,自然是安全,但路程就要長的多。若是沿著峭壁攀援而上,便能走成一條捷徑,但過程卻是險峻萬分,一時不慎就跌落萬丈深淵。

    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修至神仙境界,當然走的不是尋常道路。

    結果便在這時候陷入死局,宛如遇到了一處無法攀援的絕壁,進退兩難,不進則死,非要拼盡全力方能爭取一線生機。

    魚玄機也自了然,“那玄機也唯有勉勵一試,阻止真人成道了。”

    太陰真人悠然道:“我逆人道而行,這也是人道給我的考驗,貧道亦不會退避,雖萬人吾往矣,未嘗沒有一線生機。只是道友所為卻是逆天道而行,連這一線生機都無。”反倒似替魚玄機擔心的模樣。

    魚玄機道:“不勞真人掛懷,玄機自有分寸,有這七星燈在,怎會沒有機會呢?還請真人將此物還給我吧!”一方面討要,一方面卻毫不避諱這七星燈的重要價值。

    太陰真人毫不猶豫的將七星燈拋還給魚玄機,臉上終於顯出肅然之色,“死不足畏,生不足惜,我一心度劫,豈止是貪生怕死而已。莫要欺我不通術數,你的生機並不在此中,這命敏也不由得你來掌控,你且好自為之吧!”

    他已大步走向粉牆,融入其中化作一片黑影,黑影漸漸變小。

    明紅色陽光落在牆壁上,不知不覺間朝陽已經升起,東方霞光萬將群星湮滅。

    魚玄機握緊不再閃耀星光的七星燈,仰望那一片耀眼的朝陽。

    是啊,命數並不由自己來掌控,自己的生機也不在這燈中。

    而在那個未能算出的卦象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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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8 20:26:3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一章 商議

    精美華麗的房間裡,胡心月躺靠在大床上,吊兒郎當的叨著象牙煙斗,吹出一串串眼圉,赤裸的玉足輕輕摩擦。對於女子來說頗有些不雅的舉動,她做出來卻偏生帶著異樣的魃力與誘惑。

    她一雙美眸好整以暇的望著許仙,“考慮的怎麼樣了?”

    許仙的眼角微微抽搐,眼前的美人此刻絲毫無法讓他感到賞心悅目。

    當他一大早趕到了這裡,提出借火的意圖之後。胡心月立刻表達出相當程度的熱情,並且表示看在白素貞的面子上,一定會盡力幫忙。其中稍稍暗示,許仙其實也是個很有魑力的男子。

    但許仙還來不及感歎自己的魅力之大,胡心月就乾脆的道:“一半,我要一半。

    “一半什麼?”許仙稍有不安的問道,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然後胡心丹-立刻打消了他天真的念頭,並用眼神和語氣鄙夷了他的理解能力,“當然是金丹了。

    許仙咬著牙道:“你不如去搶!”太陰真人辛辛苦苦的收集那麼多種奇珍異寶來煉藥,她只提供個火就敢開口要一半的丹藥。

    胡心月無辜的眨眨眼睛,“搶沒這個快!”

    任憑許仙怎麼苦口婆心的勸解,葫心月都能一一分辨,到最後連許仙都感覺,她提出的這個報酬有那麼一絲合理了。

    晃晃腦袋,他依然清楚的明白這是在敲詐,但在這種情狀身為一個男人實在沒有任何優勢地位,於是他乾脆的告辭離去,半個時辰後帶來了潘玉,在一盞茶之後,以兩顆金丹的結果敲定酬勞。

    而預計此次煉藥能得數十顆金丹,這個結果已經在接受範圍之內。

    當一直呆在門外,不瞭解的其中緣由的許仙讚歎于潘玉的談判能力的時候。

    潘玉聳聳肩膀,“不是我的功勞,這是她自己說的敏目,她是在耍你!原話是‘看你無可奈何的樣子非常的有趣’。”

    當談判的雙方,一方不肯有絲毫退讓,除了奇貨可居外就是毫無誠意,而胡上心月顯然屬?後者。

    修道者並非商人,哪怕于胡心月這樣狡詐的妖狐也是一樣,對於所付出與收穫的事先就有明晰的認識,又怎麼會像凡人那樣市儈的討價還價,短視追求利益最大化呢?反倒不如結上一段善緣,以待來日。

    許仙乾笑一下,“所以你才不讓我跟著進去!我現在倒是很有降妖伏魔的打算。”

    房中傳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許公子儘管來吧,看能否降得住奴家?若是能夠,奴家什麼都依你。

    許仙還來不及回話,就見潘玉托著手臂,認真的打量自己的神色,仿佛要將那細微變化下的心情洞穿。

    “明日西山之上,莫要忘了!”許仙板起臉,沖房內高聲喊了一聲,拉著潘玉下樓而去。

    “好!”胡心月一聲輕笑,時候已經差不多了。

    “姑娘,三皇子殿下已經等候多時了。”門外侍女輕呼。

    “那就請他進來吧!“

    夏日炎炎,長街喧囂。

    許仙和潘玉騎馬穿越起伏的人海。

    許仙兀自低頭沉吟著,魚玄機、皇帝、胡心月,天劫、煉丹、卜算。種種人物,種種事端,紛紜在他眼前滑過,一時之間卻理不出個頭緒來。

    “到了!”直到潘玉這麼說了一聲,許仙才回過神來,“什麼到了!”

    他左右打量了一番,不知不覺間,二人已來到了一處較為清靜的街道,青瓦粉牆沒什麼出奇,道路兩旁只有幾個坐在洋槐下聊天下棋的老漢,此刻正投來好奇的目光。

    槐花還未曾散盡,彌漫著香甜的氣息,蟬鳴從樹梢間透出,清靜中又顯出生氣,便是最為尋常的人間市井。

    而在許仙的眼前也是一處尋常民居,門上卻掛著“玄機觀”的牌匾,這三個字歪歪扭扭,像是出自頑童的手筆,憊無誠意的改頭換面成了一個道觀。

    潘玉悠然道:“解鈴還許系鈴人,與其用你的腦袋去想,不如上門去問問。”

    許仙翻身下馬,將馬拴好!卻見潘玉仍舊高高的坐在馬上,並無下馬的意思。

    “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許仙上前一邊伸出手,一邊柔聲道:“明玉!”

    潘玉扶著他的手下馬,“到時倏可別怪我壞了你的好事!”

    許仙苦笑搖頭不予應答,就這麼拖著她的手來到門前,還未及敲門就吱呀一聲,開啟了一條縫隙。

    此情此景,同某個往日往昔,疏忽相似。

    許仙和潘玉相視一眼,都覺得有些懷念。潘玉悄悄抽出玉手,背在伸手。

    “師叔!”門扉打開,露出筍兒驚喜的小臉,身上依舊穿著那身小小的道袍,依稀長大了一些。

    許仙笑著去摸筍兒的頭,筍兒忙向後退了一步,閃開了,一本正經的道:“男女授受不親,道友休要無禮,筍兒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許仙愣了一愣,見她毫無氣勢的裝模作樣,到頭來也只是不想被摸頭而已,結果反而更像小孩子。

    “要跟我說這種話,再過一百年吧!”許仙長臂一展,已按住筍兒的腦袋,摸啊摸!對於小孩子的無聊意見,大人就是要用強權來打破才對。

    “啊啊啊!”筍兒拼命掙扎著,小臉皺成一團。

    許仙哈哈大笑,正要對潘玉說話,身邊已空無一人,回頭只見潘玉已遠遠退開,用一種不能置信的神色打量許仙。

    在這種目光下,許仙感覺自己的人生都被否定了,“怎麼了?”

    “沒什麼,這種興趣也不算特別,我還是在這等吧!“

    “你給我過來!“

    玄機觀中,竹林幽幽,依舊是曲奧難測。

    “壞師叔!”筍兒一邊帶路,一邊回頭含淚怒斥。“哎,是啊!”潘玉也是不勝唏噓,瞥了鬱悶不已的許仙一眼,心中暗笑。

    竹林盡頭,忽然一敞,魚玄機手持浮塵,立在門前。

    潘玉率先開口道:“魚道長,好久不見了。”

    “是啊,潘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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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8 20:27:0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二章 安樂

    “如何?”潘玉眨眨眼,就大大方方的將脖頸間的鏡片取下。

    “果然是絕色佳人!”魚玄機搭掌贊道。

    筍兒驚奇不已的圍著潘玉上下打量,潘玉隨手將鏡片掛在筍兒頸上,頓時變成一個俊俏的小公子,趴在井沿上對著自己的影子一陣猛瞧。

    “魚道長,這下我們總可以坦誠相見。”

    “請進來吧。”魚玄機道。

    來到房中,三人落座,茶水已在桌上,散發著白色熱氣,新鮮的糕點擺在一旁。

    “道長,你說我近來會有一場災厄?”潘玉直言不諱。

    “此劫正應在那枚鏡片上,不過你有貴人相助,紫氣已成,無須擔心上。”魚玄機道。

    潘玉低頭沉吟,忽然神色一動,已有所悟。

    “玄機,你到底看到了什麼?真的會有天下大亂嗎?何不說出來,讓我助你一臂之力!”自打見到魚玄機就沉默不語的許仙忽然傾身道。

    “漢文,我知你心中有許多疑惑,並非我故弄玄虛,實是天機術數有許多不能言明之處,到時候你自然就合明白!”魚玄機的目光越過二人,望向屋外的筍兒。

    這樣的答案自然不能讓許仙滿意,更待再問,潘玉按住他的手,輕輕搖頭,許仙也知魚玄機並非是能夠為言語所動之人,喟然一歎,不再多言。

    “道長是什麼時候來的京裡?”潘玉轉變話題。

    “是有些時候了。”

    由沉重的命數轉為輕機的閒談,將沉重的氣氛稍稍緩解。

    許仙坐在一旁,只是撐著臉頰,望向屋外的藍藍天空,不參與到她們的話題之中,桌上的茶水糕點更是碰也不碰。

    潘玉就察覺到魚玄機的心不在焉,餘光灑向許仙,每每露出無奈之色,或許還有一絲絲委屈。

    潘玉搖搖頭,端起糕點遲到許仙的眼前。

    許仙鼻尖抽動,芳香流溢,非是桂花,而是槐花。

    魚玄機也停止了言語,在二位國色佳人的注視中,許仙信手抓了一個放在口中,果然是香糯合口,慢慢地咀嚼品味,同樣是個好廚師的他能夠體會到其中所花的心思。

    他頗有些怨念的望了魚玄機一眼,總是什麼事也不肯告訴自己,結果度劫差點死掉,結果差點不告而別……

    魚玄機和潘玉相視一笑,只有意會而無言傳,中斷的對話得以繼續,魚玄機的神情卻似輕鬆了許多,潘玉的心裡卻有些古怪,這種情況下似乎同自己的本來意願相違,不過想起此行就是為了幫許仙解惑,也只有先將這些小心思先放下。

    “魚道長也看了漢文所著的那本《三國演義》嗎?”潘玉不著痕跡的將話題引回。

    “是啊,很有趣!”

    “那你最喜歡的是哪一段?三英戰呂布?過五關斬六將?亦或是火燒赤壁?”潘玉試探。

    “星起五丈原。”魚玄機沉吟良久,說出答案。

    “正合吾意,諸葛臥龍六出祁山,伐魏滅吳,幫安樂皇帝一統天下,將漢祚延長敵百年,真是國士無雙,不過可惜書到那裡並非漢文所著!”

    潘玉心中思慮,這可算是極為明顯的提示了,只是她並非仙道中人,依舊猜不出魚玄機的想法。難道是想效仿諸葛臥龍,在那所謂天下大亂之時,也發揮一分力量嗎?若是那樣,她倒是不介意來個三顧茅廬,說不定也可問鼎天下!

    但這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且不說魚玄機的真實想法是什麼,單單是那傳說中的天下大亂,還絲毫見不到影子呢?但不得不承認對她來說,比起修仙問道,還是王圖霸業更有趣些,正所謂亂世英雄,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大災大難的亂世,卻是豪傑施展抱負才華的絕好舞臺。

    天下承平多年,皇權思想根深蒂固,就是梁王潘王這樣的權貴也不敢隨便生出這樣的想法。但潘玉本就是女扮男裝,冒天下之大不韙混跡男性世界,逆反之下,對於皇權全無半點敬畏。

    潘玉不禁考慮,雖然在人間還不見半點徵兆,但既然仙界反應如此之大,又是九尾狐,又是殺破狼的,她是否該為此做些準備,以應對可能的巨變。

    諸般念頭,不過轉瞬。

    魚玄機卻驚訝的望著潘玉,眼見她紫氣越發的濃烈,於她周身纏繞,隱約間宛如巨蟒,卻顯出一鱗半爪,正是由蛇化龍的徵兆。

    天子望氣,由問鼎之心念而生問鼎之氣運。魚玄機不由想起同潘玉初見時的情形,那時候潘玉身上雖有紫氣,卻很淡薄,印堂之間更有一股黑雲,顯出死兆來。而來不知怎麼化解了死劫,紫氣備然便漸漸濃厚起來,卻沒想到會有今時今日的變化,分明已不止于王侯。

    這種變化讓魚玄機越發憂慮起來,天下一統的時代,除了皇室,外姓又怎麼會有這樣的氣運死!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尋常百姓依舊過著平淡年號,但她分明看到了種種不祥之兆。

    魚玄機神色的變化自然逃不過潘玉的眼睛,便連許仙也感覺出了異樣,“怎麼了?”

    魚玄機也不隱瞞,苦笑著道出自己所見。

    潘玉驚奇的大量周身,卻不見魚玄機所說的紫氣,“漢文?”

    許仙將潘玉上下打量了一番,卻只見她唇如塗朱,眸若點漆,鬢似蟬翼,窈窕美人如玉。雖做男裝打扮,金冠束髮,玉帶纏腰,卻更顯得倜儻風流,別有一番韻致。這番姿態,只讓人如賞美景,忍不住流連其中,忘了本來心念。

    直到魚玄機輕咳一聲,輕微抗議這兩個人在自己的地盤土眉目傳情。

    許仙用上了靈力,對魚玄機所說的紫氣也只是依稀略有所感,他真正看到過的氣運就是金鑾殿上那恢弘的金龍。

    魚玄機道:“漢文未曾修習過術數之道,看不到也不奇怪。”

    望氣之術本就是術數之道的入門,只能夠看到簡單的吉凶貴賤,但卻看不到更加細微的東西。比如賭博之時,能夠隱約的預見輸贏,做到趨吉避凶,卻無法猜出每一句的勝敗。而如魚玄機般精深此道者,幾能洞徹所有已發生正在發生於未發生之事,此中差距不可以道裡計。

    潘玉好奇的道:“你是說,如果真的天下大亂,我合做皇帝?”

    “自然不是,你有氣運,他人也有氣運,天下大事,既有天命,也有人事。如今的人皇直接關係億萬眾生,其中機關重重、變數之多不可勝數,任憑多高的術數也難以算盡,所以只可登高望天子之氣.卻是無法準確的道出誰人會是天子,當然,如果真的有人能夠窮盡上切因由,也能看到那確定不移的命運,只是可惜、可惜……”

    這是一道所有精通術數者,都望而卻步的難題。

    但氣敏也並非無用,而是“幸運”這虛無縹緲之物的另一種形態,雖然不能保證在賭博時必勝,但總是容易抓上一手好牌的,便是遇到大災大厄,也能逢凶化吉。歷史上諸多成就王圖霸業之人,幾乎都曾無數次深陷死地,卻總能以不可思議的方式逃出生-天。

    潘玉也不失望,反而越發的神采奕奕。或者說每一個帝王成就偉業之前,總少不了一兩個神棍來為他們增添自信力的。

    許仙低聲念叨,“樂天安命!”穿越到此間十幾年,識字習文,對於命運長河改變的那一段歷史,他當然不會沒有瞭解,正是應在三國。

    諸葛孔明的壽命比之他原本的歷史延長了一紀,也就是十二年,並最終用這十二載春秋完成了一統天下的壯舉,原本那個扶不起的阿斗劉禪,將國號繼續延續為漢,用一個嶄新的朝代將漢朝延續到六百年,而他所使用的年號便為“安樂”二字。

    卻永遠不會再是那個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的“安樂公”,而是取“樂天安命”這樣受命於天的豪情,與"天下百姓安樂”這樣恢弘的大義,這位安樂皇帝用人不疑,將大權盡賦諸葛之手。後人稱他能夠一統天下只做了一件事一一“不掣肘”,但是單憑這三個字就是無數君王做不到的,並讓他成了史上有名的明君。

    而他也從不居功,只說“天賜丞相,要朕做一個安樂皇帝”,開明之處,比起唐太宗都有過之而無不及。而後休養生息,恢復國力,砹代之後,天下便迎來新的盛世,取代了那個兩晉南北朝的亂世,消弭五胡亂華的慘劇。

    許仙也曾為此唏噓不已,但也並不覺得奇怪,歷史為勝者所書寫,敗者不是昏庸就是殘暴。隋煬帝如果三征高麗成功,也難免成為千古明君。項羽鴻門宴殺劉邦,劉邦就還只是那個小人。

    世人也總以成敗論英雄,事實上,在那命運的偶然之外,這些人物的真實面目,早就變得模糊不清。

    留下“樂不思蜀”成語的阿斗,人人皆知其昏庸無能,但他到底昏庸無能在何處,又有幾個人說得明白呢?

    最終能夠在生性多疑司馬昭手下逃得性命,只要敵敵歷代亡國之君的悲劇,就該知道這是怎樣了不起的偉業了。就算沒寫在寫下“春花秋月何時了”這樣的佳句後死於非命,怕也會在“寂寞空虛冷”裡悒悒而終。

    而劉禪最終能夠以富家翁的身份壽終正寢,還比司馬昭多活了整整十年,這需要的已不僅僅是政治JL的明智,更需要樂天安命的達觀。

    他所差的,或許也只是那麼一點點氣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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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仙志 第二百五十三章 花果

而在這方世界裡,劉禪終於得到了這份氣運,讓《三國演義》這本書也有了一個完美的結局。

  諸葛臥龍延壽一紀十二年後歸天,八帝陵,葬於昭烈皇帝劉備之墓側,完成了“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承諾,也改變了整個天下的局勢、歷史的走向,算得上一隻強有力的蝴蝶,成就了千古名臣的偉業,天下讀書人的楷模。

  許仙雖不知道到底是怎樣改變的歷史,但這樣的歷史對於天下人來說,顯然比原來那個要好得多,如非三國前半部分的歷史同原來一模一樣,後來也沒造出玻璃和鋼鐵,許仙簡直要懷疑這個諸葛孔明也是個像他一樣的穿越者。

  “這不是挺好的嗎?”

  “是啊!”魚玄機微笑點頭。

  許仙望著那笑容,散髮著洞徹覺悟之光,比之平日裡還要美麗,他卻皺起眉頭,莫名的有些不安。

  “難道你想阻止亂世的來臨?”潘玉恍然道。

  “是的!”魚玄機道。

  “我似乎聽說,運不能改,命不能換。”潘玉疑惑。

  “這也不一定!”許仙接過話頭,潘玉只知道一種歷史,他卻知道,命運確實是改變了,諸葛臥龍憑著不為人知的方式,而他自己也確實將命運改變了,雖然還沒大到改變歷史的程度,而只是改變幾個人的命運,但這都給他一種自信,一切都是有可能改變的。

  “盡人事,安天命。”魚玄機深深的望著許仙,“到時候還請漢文助我一臂之力!”

  “那也要你先告訴我方法才行。”許仙依舊不滿,他本善於體諒他人的心情,平日絕不會這樣不知趣,但面對著她,就變得格外的不能體諒,

  魚玄機笑而不語,她遇到過許多這樣的人,為了解天機而不厭其煩的頻頻追問,她一向是厭惡的,但此時此刻卻意外的不覺得討厭。

  幽黑的瞳仁與琉璃專∫的眼眸,四目相對,無法言傳。

  “看來你也沒什麼自信,既然如此,那便祝你能夠馬到成功,我們就先告辭了。如果你失敗,本公子會來三顧茅廬的。”潘玉灑然一笑,站起身來,手按在許仙的肩膀上,不由分說的做了結束語。

  許仙只來得及說幾句告別的話,便被拖著出門。

  魚玄機起身送客,看二人出得門外,將門戶關閉,悄悄松了一口

  氣。

  潘玉已從筍兒手中拿回鏡片,帶回脖頸上,便由笑容滿面的玉美人變成了笑容滿面的玉公子,再變成了面無表情的玉公子。

  “怎麼這麼急?”許仙問。

  “你想要問的我都問了,其他的她也不肯說,你還要怎樣-?”潘玉

  白了他一眼,翻身上馬。

  “額……”許仙上馬跟上。

  “後悔了吧!”潘玉道。

  “後悔什各?”許仙納悶。

  “不該讓我進去!”“怎麼會,多虧了你才能問出那麼多東西,不然的話……

  “我後悔了!”潘玉打斷。

  “後悔什麼?”

  “不該跟著進去!”

  “你在說些什麼啊?”

  “哈哈,沒什麼,許兄,大丈夫三妻四妾不過尋常,人不風流枉少年!”潘玉乾笑。

  “吃醋了。”許仙得出結論。

  “什麼!我……那又怎麼樣?”潘玉勒馬轉臉盯著許仙,玉面飛紅。

  “可愛極了!”許仙嘆口氣。

  “胡扯!”潘玉策馬疾行。

  “等等我!”許仙笑著媚,上。

  艷陽高照,城外桃花園,依舊是十里桃花,盛開宛如初春時節,依舊是那終年不敗的奇景。

  大門外,許仙望著潘玉,潘玉望著許仙,無視一眾迎接的僕役。

  尹紅袖早早的派人到王府中來請許仙為柔嘉公主調治,只是許仙出門更早,於是錯過了。

  僕役好不容易將二人找到,引來桃花園。

  “還是要在外面等?”許仙試探。

  “你想幹什麼?”潘玉戒備。

  “大婚之前見面不太方便吧!”許仙微笑。

  “有什麼不方便的,又非婚禮前一日,說來我還未曾見過這位公主殿下的真容,正要見識一下。”

  “那我們就進去吧!”

  於是二人下馬步行,謝絕了僕從引路,沿著鵝卵石小徑穿越花海。

  氤氳的花香在這炎炎盛復,似乎分外醉人。

  許仙看她一臉嚴肅,甚至有點如臨大敵的模樣,心中好笑之餘,卻又覺得十分的動人,忽然拉著她的手,向著小徑之外行去。

  潘玉一訝,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就身不由己的隨著他走入花海之中,鏡片不知何時被取下,抬頭只見他分開眼前繽紛攔人的花枝「回頭對她微笑。

  潘玉莫名的到有些羞澀,吶吶的沒了平日的主見,跟著他來到花海深處,亂花漸欲迷人之眼。

  駐足在一小片空地中,四周都是粉紅的桃花,頭頂是一片深藍的天空灑下一道陽光。彷如與世隔絕的一方小世界,只有兩個人的存在。

  “幹什麼?”潘玉稍稍有些緊張。

  “沒什麼,只是忽然想拉著你隨便轉轉!”許仙摸摸鼻子,沒能說出更浪漫的話來。

  潘玉抿嘴一笑,輕輕靠在他胸口。

  許仙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唯有將她抱住。

  那就休息一會兒吧……

  許仙靠坐在桃樹下,懷抱著潘玉,陽光和花香都讓人昏昏欲睡,似乎沒有蟬在這裡停留,寂靜的讓人忘了世界。

  陽光一點點偏移。

  “漢文,你在想什麼?”潘玉仰頭。

  “不是許兄嗎?”許仙微笑,覺得她的心情也不甚難猜。

  “快說!”潘玉微嗔,他個笨蛋不懂察言觀色,她就只有明白點告訴他,兩個人在一塊,總不能老是猜謎吧!

  “我在想……我在想這桃花。”許仙沉思。

  “確實有些奇異,不過也真是美景。”

  “如果桃花終年盛開,豈不是永遠不能結果,吃不到桃子了。

  許仙很是遺憾的道。

  潘玉對他“焚琴煮鶴”的感慨表示無語,“不知多少達官顯貴願花黃金萬兩來買著奇異的桃花園,難道只是為了收穫幾顆桃子嗎?虧你還是天下聞名的才子詩人。”

  這座莊園本非尹紅袖的所有,而是他人的產業,後來桃花突然常開不敗,原來的主人以為是怪異作祟,不敢居此,將之折價出售。旁人一時之間也不敢購買,唯有尹紅袖要浪漫不怕浪費,將之購下並毅然決然的住了進去,發現-並無任何不妥,而後宴請賓客,這桃花園漸漸的就成了京城一大勝景,每個文人雅士到此都要吟詩作賦,感悟人生哲理。

  “如果只開花而不能結果,那花也太寂寞了。”許仙撐著下巴,一臉的寂寞如雪。

  “少來,你是在想桃子大豐收吧!”潘玉不肯上當,洞穿他的心思。

  “小市民”許仙哈哈大笑,在潘玉潤滑的臉頰上香了一口,“明玉荼然是我的紅顏知己。”臉上的寂寞早已如雪消散,人生哪有那麼多傷春悲秋。

  潘玉摸著臉頰,“好了,我們繼續走吧,人家該等急了。”站起身來撣撣身上莫須有的塵土,向著許仙伸出手來。

  是啊,如果只有花而沒有果的話,就算再美麗又有什麼意義呢?不過,總算是有個結果,雖然甜中帶酸,但味道還不錯。

  重新出發,向著那花枝掩映中的庭院。

  事實上,確實已經有人等急了。

  柔嘉公主盛裝打扮,跪坐在玉簟之上,雙手合攏收於腿上,完全合乎哪怕最苛刻的禮儀準則,只是她此刻有些坐臥不安,兩個大大的眼眸裡轉動“心神不寧”四個字。

  尹紅袖輕聲安穩道:“別急,他們可能是不小心進花海迷了路,很快就會過來的。”

  柔嘉公主低著頭點點頭,顯然尹紅袖的安慰並沒有起到多少作用。如果是尋常的情形,她現在",℃情確實是單純的焦急。但是當聽說同許仙一同來的還有那個潘玉,她的心情立刻就複雜了一百倍。

  “郡主,兩位公子已經到了。”一個青衣小婢上前,低眉順目

  間,神色,頗顯得不平靜。

  “請他們進來吧,”尹紅袖道。

  許仙和潘玉就立在門外,幾個的婢女遠遠的張望,毫無例外的,全都落在了潘玉身上,貪戀的神色和色狼看到美女也差不太多。

  許仙這個“天下第一才子”,這時候也只能充當“路人甲”「在“絕世美男子”的效用下,自己“名人效應”被輕易的扼殺了,

  “兩位公子,郡主請你們進去。”青衣小婢出門來,行禮之後為他們引路。

  潘玉溫和一笑,算是回應。

  許仙就見那小婢的臉色紅透,眼神顛倒迷離,一副中了魅惑術的樣子。不禁搖頭嘆息,你們這些凡人啊,真是不明白“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道理。

  等等,明玉的魅惑術,等到見到柔嘉公主,不會也有同樣的效果巴?

  懷著如此小小的擔憂登堂入室,向著坐上的兩位郡主公主行禮。

  柔嘉公主宛如受驚的小鹿,身子縮了一下,也連忙按著禮儀回禮。

  待到潘玉和柔嘉看清彼此的容貌都不禁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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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8 20:28:2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四章 煉丹

  柔嘉公主身上的衣衫極盡華美,明麗的錦繡花紋如水流動,躍動著彩光,連平日孩子氣的髮髻也精心收拾了一番,仿佛經過了精心打扮的娃娃。

  她的臉上薄薄的施了一層淡妝,卻無法完全掩住病容,透出異樣的憔悴之美,就連潘玉也微微訝異,不想這位公主竟是個這樣的美人。

  而柔嘉公主的眼神也不由得在潘玉的臉上停駐了一下,便又立刻低下頭去,耳尖也已紅了。

  尹紅袖微微放下心來,周遭服侍的侍女都流露齒普嘆之色。

  這副景象,足能被寫進戲文裡,當作郎情妾意的典範,亦或是王子公主的童話。

  誰人卻知二人此時的感受?

  柔嘉公主纖指絞動著衣角,眼神衹盯著自己的手,徹底進入旁若無人的狀態,不笑不語。

  旁人只以為是害羞,尹紅袖卻輕聲嘆息,這樣的狀態是她應付一切陌生事物的辦法。

  潘玉的眼神在尹紅袖和柔嘉公主身上掃了一囹後就又放回了許仙身上,充滿了不信任。

  許仙吐了口氣,拿出一個完全無辜的表情。

  “好!”許仙上前用三狠手指噙住柔嘉公主纖細的手腕,脈搏已然平和,那紫韻龍王參對於確實有著神妙的功效。

  柔嘉公主小心覷了許仙一眼,得了一個溫柔的微笑,彷如陽光的綻放,讓她愁思滿腹的心也溫暖了些。

  不能再貪心了,也袼知足了,她這樣想著。

  潘玉抱臂而立,將三人的神色全都收入眼中,眯著眼睛笑而不語。

  於奇異的氛圍之中,診療很快結束,尹紅袖道謝之後,客氣的送

  客。

  許仙和潘玉告別離去,園門在身後關閉的時候,許仙回頭-望了一眼繽紛絢麗的庭院,那花海的深處居住著絢爛如花的女子。

  “怎麼,舍不得?”潘玉嘆氣。許仙思慮道:“她好像有心事?“這你都看出來了,嘖嘖!”

  許仙猶豫了一下道;“公主她對我似乎有些好感?”他又不是漫畫裡的遲鈍男主角,當然能夠感覺的到。

  “您未免太低估自己了,這世上哪個女子敢對許大官人只是有好感而已!”潘玉覷著許仙,用上了敬語。

  許仙先是一愣,而後大笑拱手道;“明玉謬讚了,我可是‘曾因酒醉鞭名馬,唯恐請多誤美人!”策馬疾馳向遠方的長安古城。

  潘玉撇了撇嘴,對這個男人的厚臉皮感到無可耐何,快馬加鞭緊隨其後。

  漠漠蒼穹之下,青青曠野之上,二騎並行,踏花歸去。

  第二日,按著約好的時間,許仙來到西山的白雲觀前,這道觀原本早已荒廢,太陰真人來後,嘉御皇帝命工部修葺一新之後賜給了太陰真人,算做名義上的修行之所,如今當作煉丹之地。

  許仙不知這白雲觀曾經如今,但如今經過皇家修葺,已是飛檐鬥拱,頗顯氣象。銅爐玉雕,無一不備。

  只是其中並無道士,反有一群御前侍衛守護,早已得了旨意,並無任何阻撓,就客客氣氣的將許仙讓入其中。

  許仙邁入庭院,只見落葉滿庭,頗顯清寂。

  他直行入內,來到三清殿中,方見太陰正負手而立,仰望三清祖師。

  許仙念了一聲,“師傅!”望著太陰真人高大的背影,他也心有所想,魚玄機所預言的未來若說同太陰真人沒有關係,他是說什麼也不會相信。但魚玄機卻並未讓他阻礙太陰真人煉丹,而太陰真人身上也更無絲毫奸邪之意。

  “你來了!”太陰真人回頭微笑道,看起來頗為寬厚可親,手指這

  三清祖師像道,“漢文覺得這神像如何?”

  許仙抬頭望去,三尊神像皆身坐瑤台,腳踩祥雲,情貌卻各不相同。

  他身為修道中人,知這三清都乃道祖秉一氣所化,暗合了“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玄妙大法。同佛教的“過去現在未來”三世佛正是同一種法門。

  “與普通的神像並無什麼分別,不過道祖從不回應任何禱念「拜也是無用的吧!”

  太陰真人撫須道;“道家講究清靜無為,乃至太上忘情,這就道教源於中土,反不及佛教發達的緣故吧?不過說來佛祖也是道祖點化,但最終所得的教義卻同道家截然不同甚至相反,最終也得以成就大羅金仙之境,而如今遍觀中土西域,修行界也算是能者輩出,或學道,或學佛,卻無有一人能夠有他們二位的成就,你知道是為何?”

  “為何?”許仙也常

  常好奇,一個道士偏偏教出來一個和尚,真是奇也怪哉。“道心佛心雖好,總不及本心!”不容許仙思量這句話的深意,太

  陰真人就道:“胡仙子,還請出來一敘吧!”說著話將廣袖一擺。

  就見胡心月身形憑空顯現,顯是早已隱於殿內。許仙只見她身披迤邐輕紗,領帶雪白裘絨,顯得華美無比,並非是借嫦曦的形容,而是其本來的相貌,同白素貞有七八分相似。讓他一見之心,心意柔和了幾分,思念遠在青城山的白素貞。

  “你這是什麼眼神,真噁心!”胡心月毫不留情的話語立刻讓許仙

  意識到二者之間的差別,笑了一笑也懶得反駁。

  “真人,你要煉丹可備好了鼎爐,尋常鼎爐,可經不起兜率火的烘

  烤!”

  “那是自然,此地不適,且到殿後再敘。”

  三人來到殿後,太陰真人從廣袖中取出一隻四足的赤銅鼎爐「爐上刻有四象,浮繪龍虎,甚是精美。

  胡心月訝道;“這是龍虎山的天地方圓鼎,張道陵竟然肯借給你,說來這丹方也是龍虎山秘藏!”

  龍虎山是修行界中外丹派的聖地,傳聞其丹藥有能讓凡人白日飛升之功效。而在整個中土道派也一直處於正統的位置,有道是“北孔南張”,說的就是孔聖人和張道陵所傳下的這兩大世家,真正做到了傳承千載。

  太陰真人笑道:“貧道告牟在位時,結下了一段善緣!”

  太陰真人當皇帝的時候就不務正業,喜歡求仙問道,而龍虎山作為受皇室供奉的正統道派,自然是首選。多年來不但賜予金銀無數,更是滅除一切稅賦,讓其基業憑空得到了極大發展。

  但龍虎山礙於仙道規則,終也沒有給這位九五至尊靈一顆丹妙藥吃吃,後來太陰真人另尋到了緣法,奔皇位出家,龍虎山才送了許多丹藥給他,這也是太陰真人能夠修行如此之快的另一重緣由,如今更是將山中密寶借給太陰真人。

  這就是做皇帝的好處,雖然不一定能夠成仙成佛,但一道旨意搬下,就能影響教派的興衰,神仙終也要凡人來做。

  太陰-真人也不多言,信手將天地方圓鼎拋出,立刻變大幾近屋

  宇!

  掐動法決,爐頂開啟,一股七彩的氳氳之氣從中升起,在半空中結成靈芝的形狀。彷如雲蒸霞蔚,凝而不散,果然是仙家法器。

  太陰真人將諸般材料取出,一一放如鼎爐之中。

  “靈犀角,七明芝,弱水……!”太陰真人沒取出一樣,胡心月就發出一聲驚嘆,縱然是在瑤池見慣了奇珍異寶,但如今一下子拿出來,還是不能不讓她為之驚嘆。脹和蟠桃媲美的龍虎金丹,所需的材料又豈是凡物,尋常人就是知道丹方也湊不齊材科。

  許仙見胡心月漆黑的眸子眨巴著,像是隻想偷吃雞的狐狸,身上華美的氣質消失殆盡。心中好笑之餘越發的警惕,可要小心的看著她,可別一不注意,讓她卷了東西跑路。他可不敢對她的人品保有佇何的期待。

  胡心備註意到許仙的眼神,回覆原本的姿態,輕蔑一笑,別過頭

  去。

  待到太陰真人將所有奇珍異寶都放入鼎爐之中,爐頂慢慢合上「那一片靈芝般的彩雲竟也慢慢收回爐中。

  弱水由坎位注入,胡心月也忙取出一點紫色的兜率火由離位投入鼎爐之中。水火相濟,立刻彌漫成一團紫色的籠霧,明暗了幾下漸漸穩定下來。一股包含了多種奇異味道的異香彌漫開來,讓人忍不住多抽幾下鼻子。

  太陰真人舒了口氣,又交代了諸般事宜,便要駕雲離去。

  “等等,師傅,你不在這看著嗎?”許仙忙道。如此重要之事,

  他可不敢有任何輕忽。

  太陰真人道;“還有他事需為師來應付,此處有你二人便已足夠了。火候自有胡仙子掌控,你要防備妖鄔覬毹!煉此丹為天所妒,其中必然有種種辛苦,你還需小心應對。”說完便騰雲而去,僅留下許仙和胡心月面面

  相覷。

  胡心月在蒲團上盤腿坐下,兜率火雖離不得她來控制,但只要依照丹訣,也不用時時刻刻小心翼翼。淡淡的瞟了許仙一眼,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許仙自也尋了一個蒲團盤腿坐在鼎爐的另一旁,仿佛神怪故事裡看守丹爐的童男童女。雖然空氣中彌漫著“別說話”的提示,但是想到還有數十日要相處,便開口道:“那……那什麼天魔可曾為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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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仙志 第二百五十五章 狼煙


胡心月瞥了許仙一眼,“當然不會,即使是天魔也不能亂來,不然就是與整個仙佛兩道為敵,不過等到度劫的時候,會增添許多麻煩罷了,怎麼?想要知恩圖報?那把金丹都讓給我吧!”

  許仙無奈一笑,她這樣說,自己就是想報答她些,也無法再說了。“事成之後,請你喝酒,我近來也得了一種好酒,不知比你的溥生若夢如何,請你賞鑒一下。”

  “什麼?”“到時候便知道了,如今還是好好看守鼎爐吧!”爐中之火安靜的燃燒,層層香氣溢滿庭院。

  四下蔑!蔑!薛薛傳來許多的響動,許仙抬頭望去,只見不知從哪裡鑽出許多野獸,小如蛇鼠,大如狐狼,慢慢靠近丹爐,顯是被香氣吸引過來。

  胡心月抬手正要驅趕,許仙阻止道:“這些香氣對我們沒有多大用處,但尋常野獸聞了或許就能生出一分靈性,將來另有一番造化,就讓它們呆在這裡吧!”

  胡心月意外的道:“天下間多出許多妖怪又對你有什麼好處?”

  “倒也沒什麼好處。”

  “你在這假惺惺做好人,將來它們成精了可是要害人,那都要歸功於你今日的好心。”胡心月冷嘲。

  “害人?可我認得的妖怪裡除了你之外,真沒幾個害人。”

  “多謝誇獎!”胡心月撅嘀發出一些意味不明的聲響,那些野獸就不再靠近,遠遠蹲伏在一旁。

  沉默了片刻,胡心月忽然開口問道:“白素貞怎麼樣了?

  許仙笑道:“你果然還是關心她吧!

  胡心月臉色一紅就恢復竄色,“那又怎麼樣?”

  “她現在還在閉關,不知道會不會又事!”說起這個,許仙也不由微帶憂色,她已經許久沒有聯繫自己了,不知道閉關已到了何種程度。

  “全都怪你!”胡心月不由分說的找到了責怪的對象。

  “是啊,全都怪我!不過至少我不會像某人那樣拋下她!”

  “你又懂什麼!我……我……”胡心月勃然而起,再也不能夠保持淡定,即便是怒容,亦稱絕世。

  許仙直視著胡心月的眸子,片刻之後,她終於別過頭道:“是我拋下了她。”

  “所以才沒辦法好好面對她吧!”就算白素貞能夠釋懷,胡心月自己反而不能釋懷,惡劣的態度或許只是為了掩飾心中的複雜心情,到後來即便是決然的站在白素貞的一邊,卻還是故作瀟灑的樣子,不肯老老實實的和好。

  “跟你沒關係!”

  “可是在船上,你顯得很寂寞啊!”許仙一向不太喜歡這個詞,說出來總顯得有些矯情。

  但是當日在她臉上所讀出來的情緒,卻沒有其他更好的表達。

  “怎麼,許官人,裝出一副很理解我的樣子,打算勾引我嗎?”

  許仙卻只是自顧自的說下去,“浮生若夢也好,寂寞如雪也好,無論說的再怎麼了不起的樣子,其實也和最普通的人沒什麼兩樣,只是想得到一雙溫暖的手而已,只要能夠握住,便什麼雪都會融化,便再也不想什麼浮生,當然,也沒法再做出詩人般的長吁短嘆,沒了那些曠遠情懷,但自己卻會變得幸福。”

  胡心月靜靜聽著,臉上的譏誚漸漸消失,陷入沉思之中。待到許仙說完,方還口道:“你不過是個活了幾十年的凡人,少來教我怎麼做!”

  “如你所言,我也只是個活了幾十年的凡人而已,不懂得太深奧的東西。不過看到你的臉,就覺得只要被我家娘子抱抱,就立刻會笑出來的樣子,呵呵,因為我就是這樣!”

  胡,幕月無言,許仙便直言道:“等她出關的時候,去接她吧!”

  胡心月臉上顯出猶豫之色。

  “這可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家娘子,不讓她覺得有遺憾。到時候你要是不肯去,我也會把你捉去,當作恭賀她出關的禮物!”

  被當作“禮物”的胡心月對許仙怒目而視,但卻出奇沒有出言反駁,而是撐著臉頰望著遠方的天空,幾朵雲彩在明藍色的天空中輕輕飄蕩。

  時日易過,晨昏相易,眨眼間已是黃昏。

  夜蝠繞梁,昏鴉聒噪,撲閃著翅膀,在鼎爐上空盤旋,結成柱狀,不知千萬,宛如狼煙直入天空。

  長安城上,守城兵卒嚇了一跳,連忙奔下城頭,“不好了,大人,是狼煙!”

  門官亦是大驚,險些從椅子上跌落,天下承平許久,早就忘了狼煙是何許模樣,難道是兵鋒再起了嗎?

  他順著兵卒所指一望,不禁舒了口氣,叱道:“不要妖言惑眾,西山哪有烽火台?”

  “那……那是什麼?城中更是人心惶惶,眾人奔走相告,皆在街上望著這一幕奇景。嘉御皇帝也就被驚動,登上樓城觀望。文武百官緊隨其後,也都片刻之後御前侍衛來報,“陛下,金吾衛已去查看,並非是狼煙,而是西山白雲觀上,眾多蝙蝠凝結成。”

  然而這樣的結果,卻並不能讓任何人釋懷,不用什麼神機妙算,就是普通人也能看出這分明是大凶之兆。古人篤信吉凶鬼神,這虛無渺飄的凶兆,有時雁甚至比實實在在的兵火更加可拍。

  百官悄聲議論,“白雲觀,豈不就是陛下賜給那老道人的道場嗎?”“聽說近來在大煉丹藥!”紛紛將日光投向立在嘉御皇帝身側的太陰真人身上。

  太陰真人含笑不語,全然不放在心上。

  嘉御皇帝望著這黑壓壓的狼煙,暗暗皺眉。

  皇后娘娘開口道:“武監正?”

  欽天監的武監正抹抹上的冷汗,心中抱怨:我欽天監主掌天文曆法,哪管得了蝙蝠怎麼飛?

  古時星象和吉凶是分不開了,天上掉下塊隕石或者哈雷彗星再次經過地球,皇帝都要齋戒反省,是不是自己治國不利,上乾天咎。久而久之,什麼冬雷夏雪都得欽天監出來解釋吉凶,解釋的不好,丟官還是小事,要命也不是沒可能。

  武監正小心翼翼的道:“這……這乃是大吉之兆,五福臨門已為大善,如今卻是千福萬福,正是陛下仁德,澤被蒼生,天佑大夏,降此吉兆。”原本還是輕聲細語,越說聲調越發高昂,充滿了情難自禁的歡喜之意。

  梁王邁步上前,“陛下,老臣原本就覺得是吉兆,如今經武監正一解釋,果然是大吉之兆,陛下聖明,吾皇萬歲萬萬歲!”

  百官更是隨聲附和,剎那間城頭就充滿了歡快的氣氛,嘉御皇帝的臉色也和緩了許多。

  太陰真人卻是抿嘴一笑。

  “胡說,這分明是不祥之兆!”陡然一個聲音將那歡快的氣氛扼

  皇后娘娘柳眉倒豎望著武監正,又掃過文武百官,向嘉御皇帝行大禮道:“這分明是上天對陛下的警示,臣妾不才,還請陛下停止煉丹,專心國事,莫要再輕信妖道!”

  自太陰真人入宮以來,敢直斥太陰真人為妖道的,只有她一人。百年屏息,原以為嘉御皇帝定會發怒,卻沒想到他只是揮手道:“時辰不早,眾卿家散了吧!”

  無人敢不遵旨,紛紛行禮退下。唯有皇后娘娘還跪在原地、心意冰涼。嘉御皇帝皺眉,“還不扶娘娘回宮!”幾個宮女慌忙來扶。皇后娘娘擋開攙扶,自己起身,狠狠瞪了太陰真人一眼後拂袖而

  露台上僅留下太陰真人與嘉御皇帝二人,嘉御皇帝幽然長出了一口氣,拍著欄桿澀聲道:“皇后她,是為朕著想!”他並非昏庸之君,如何不明白這個道理。

  太陰真人問,“諸般前因後果我都已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你,你是九五至尊,若是不願,我也不能相強。如今我再問你一次,你悔了嗎?”

  嘉御皇帝搖頭,憑欄遙望,落日西沉,天地間一片昏昏。

  皇后娘娘回到坤寧宮,狠狠摔砸了幾件古董器皿,酥胸起伏不定,片刻之後,開口道:“現在就給本宮做好的準備,明日宮門一開,擺駕大慈恩寺!”

  次日諸上晨,皇后請旨出宮,乘鑾駕帶儀仗,逶迤數裡,出宮門而至慈恩寺中,皇后娘娘懇請道:“方丈大師,還請住本宮一臂之力
  法善身披袈裟,依舊是滿面笑容,“娘娘,非貧僧不願出手相助,出家人不幹紅塵之事。”

  “出家人普度眾生,以慈悲為懷,如今妖道亂國,禍亂聖心「如何?

  法善撓撓錚亮的光頭,無奈一笑道:“再說貧僧也不是您說的那位妖道的對手!”而且貧僧不想什麼普度眾生,只想度得自家心裡快活。



“那妖道真的如此厲害?”法善道:“豈止是厲害,簡直就是難得一見的奇才。”“那真的就全無辦法了嗎?”

  法善又是一陣撓頭,想這些年來皇后娘娘多有恩惠,實在無法推拒。他雖不愛麻煩,但自有他人愛麻煩,於是便道:“我有一位師兄,名為法海,論道行不弱於他,更有師尊蜴下的法器為助,或許能夠助娘娘一臂之力。”

  “那位法海禪師現在在何處?”

  “他如今正在杭州靈隱寺修持,娘娘稍安勿躁,我這就去信一封,請他來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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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8 20:29:3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六章 尼姑

皇后娘娘斂裾致謝,“若能真得相助,願為我佛重塑金身,永奉“不敢,不敢。”法善和尚豎掌輕搖,慢悠悠的道。

  法善登極高閣,目送皇后娘娘乘鑾而去,直抵遠方的長安古城。那道狼煙已然消弭,但另有一番陰罾壓在長安城上,不但不

曾消散,反而越發的濃重,他的眉頭方才皺起便搖頭一笑,“與我何干。”

  這時候,只聞腳步聲匆匆而來,踏上層層階梯,一個小沙彌氣喘吁吁的趕到法善面前,魎強行了個禮,指著正門的方向道,

“方丈,有一位師太登門掛單。”

  法善大奇,“還有這等事!”雖然同為釋門子弟,僧尼卻各有其

  所,不能混居,哪有尼姑到和尚廟裡掛單的道理,豈不是惹人口舌嗎?

  “是真的,師兄們都圍過去了!”

  山門前,一個淨衣老尼雙手合十,雙眼緊閉,仿佛入定,臉上溝壑縱橫,宛如乾枯的老木,真似木雕石刻,渾然不顧四周許

多和尚的指指點點。

  好在因皇后娘娘要來,寺中不納遊人,不然還不知有多少人圍觀。

  知客僧在一旁費盡脣舌,“師太,小廟真的不能留宿女客。”

  老尼終於睜開眼睛,開口道:“女客?和趟色相未除,不見眾生平等,別無異同。我來此不止是為了掛單,更是聽聞慈恩寺

法善方丈佛法高深,特來討教一二。”

  有人悟道:“原來不是掛單,是來論法的。”這方年月,談禪論法,亦如江湖中的登門挑戰,江湖中人是比試武藝高低,這

卻是比試佛法精深,只不過輸的人一樣是大失顏面。

  這樣砸場子的行為,立刻激的一眾和尚同仇敵愾,有人不禁嘲道:“你不是女的,還能是男的嗎?我們方丈佛法精深,受皇

家供奉,皇后娘娘才剛剛離去,你一個不知哪裡雲遊來的野尼姑,也敢上門討教嗎?”

  此言一出,立刻引得一片嘲笑,各種冷嘲熱諷層出不窮,證明和尚也不全是清心寡慾的。

  “不準說!”老尼眉毛一豎,將手一指。方才說話的那和尚,立刻口舌僵硬,說不出話來。“不準笑!”老尼再道,所有和尚

就都哭喪起臉來。“大家小心,這賊尼會妖術!”“快,快把她制住。一眾光頭呼喝著,有的急性子已是快步上前,提拳便打

。“不準打!”老尼又道。打來的拳頭便不由自主的偏開,落在旁邊的和尚身上。 “哎呦,你備的打我!”“我、不是我!”有

那不服的更是惱怒,拳來腳往卻全落在自己人的身上。怒喝生,呼痛聲此起彼伏,門前情狀一時混亂無比!唯有老尼從頭到尾

曇是立在原處,不再言語。“都給我住手!”

  眾僧一愣,連忙分開兩邊,垂手而立,顯出後面台階上的法善,神情肅然的掃過眾人,看看鼻青臉腫垂頭喪氣的眾僧人,忽

然咧唱一笑。

  小沙彌連忙扯扯法善的衣襟,小聲道:“方丈,這不是笑的時法善輕咳一聲,收斂笑容,“請這位師大進來吧!禪房中,一

僧一尼坐而論法。不等寒暄,老尼開口便道:“如何是禪!”

  “這個……”法善撓頭,“如何是正法眼?”老尼臉上輕蔑一閃而過,再問道。“那個……”法善撓咯吱窩。“如何是空?

”老尼-又問。

  法善撓腳心,臉上表情怪異,像是在忍著癢癢,旁邊的小沙彌轉頭偷笑。

  老尼勃然大怒,正要與他一點教訓,法善就一下拜倒在地,“師太佛法精深,小僧遠遠不及。”

  老尼嘆道:“佛門之中,果然多是魚日混珠之輩,就連這慈恩寺竟也如此。不過你沒有自不量力,倒也比其他人強上許多。



  “那是,那是!”法善一臉汗顏,親手為老尼烹茶,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見這老尼顏色斯和,才“小心翼翼”的

問道:“師太似乎頗為精通術法。”

  “貧尼在兩百年前於祁連山中得大沽於前輩高人,而雲遊天下,用

  之趨避毒蟲猛獸,也算不得什麼。”

  “師大您竟已活了兩百年!”法善驚嘆。“你不信嗎?”“信,信,師太果然是高人,非我等凡俗能比,那您此次來京又是

  “我來尋我的弟子。”

  “不知是什麼人,如此有幸被師太看上?”法善的臉上閃過一絲

  “她名為潘玉。”

  “啊!那豈不是潘王府的公子,她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如何肯出

  “我與其父有約,必不能違背。”老尼很是篤定,顯然並不只是

  相信潘王爺的信譽,而是自家的手段。

  “貧僧覺得這種事,還是莫要強求的好!”“和尚懂什麼?此乃度人出火宅苦海的善事,勝造七級浮屠。“貧僧倒是覺得,

世人若是喜歡火宅苦沒,那就隨他們去吧!”“果然是個愚僧!”老尼不悅,拂袖而去。“方丈!”小沙彌握著拳頭,氣的臉色

通紅。

  “這種人,唬唬便罷了,同她爭什麼!”法善微微而笑,不過可別

  我是丟過些東西在那裡。千百年來一切因緣際會交逢於此刻,師尊,這都是你料定的嗎?

  許仙仰頭望望大亮的天光,憶起魚玄機所說的預言,今日非得去陪著潘玉不行。但身旁的天地方圓鼎中紫火升騰不定,胡心

月不時調整著火焰,對著鼎爐狐視眈眈。

  如果我不在的話,這傢伙不會卷了東西跑路吧!

  “看什麼?”胡心月陡鼓回頭。

  “沒什麼!”許仙應了一聲,試探著道:“小月啊,我如果稍微出去一下,你應該會好好看守丹藥,不會隨隨便便的消失不

見吧!”

  “會!而且是帶著丹藥鼎爐一起消失。”

  許仙被噎了一下,“你在說笑吧!”

  胡心月道:“說笑?這天地方圓鼎可是世上難得的法寶,無論哪個修行者得了用來煉制丹藥,修行起來都可以事半功倍。”

  許仙無奈,這個世界的法寶可沒有滴血認主那麼高級的功能,誰拿到就是誰的。這個天地方圓鼎的價值,可以說是無可估量

。如果相信胡心月不會見財起意,那就如同玉皇大帝相信孫猴子不會吃桃子一樣,絕對會得到悲劇下場。

  許仙一陣頭痛,本來凳定好的計劃,卻偏偏在這個時候趕上煉丹,真是好生不巧。

  “小月,我們雖然不是朋友,但也算是認識。而我家娘子更是同

  你親如姐妹,你就忍心為了區區一件法寶傷害這樣誠摯的感情嗎?”

  “這樣啊!”胡心月以手支頃思考了片刻,玉面上忽然浮現出溫柔親和的神情,“許公子,你若有什麼事就趕緊去吧,奴家

會在這裡好好看守丹藥,等你回來的。”

  那溫情脈脈的樣子,甚至讓許仙在一剎那間想起白素貞,但胡心月緊接著恢復冷淡的表情,“這樣行嗎?”

  “絕對不行!”

  潘王府中,潘王爺倚著メメメ$w.∩Ёt||最快|發布|。他脣本是不信的,天下大亂豈是能夠胡亂推測的。但昨日狼煙起於京

城,這樣的徵兆讓他不能不在意。

  若是天下真的有變亂發生,那整個局勢都會往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大亂將生,不能不做好準備。兵馬糧草都是少不了的,

但如果只是謠傳,這樣的準備卻很可能引來禍患,丟掉目前的良好局面。

  天下太平之時,任憑有多大的權利,屯兵買馬都是引火燒身、自尋死路。所以他雖任兵部尚書,卻是極力控制兵權,免得被

皇帝所忌憚。但如今看來,或許真到了不得不準備的時候了。

  說來好笑,比起許仙魚玄機這樣修行者的言論,反而是成千上萬隻蝙蝠所形成的狼煙更讓凡人覺得信服,以為是天兆。

  就在潘王爺沉思之時,身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王爺,好久不見了,不知令千金近來如何?”

  潘王爺猛然回頭,正是面容枯槁的老尼,一如十幾年前的情形,視高墻大院與眾多侍衛如無物,長驅直入來到內府。

  “是你!”

  “正是貧尼!”潘王爺很快恢復饋定,“原來是神尼,來人啊,看茶!”“不必了,貧尼今日來只為完成當日之約!”

  潘王爺當初是求子心切,病急亂投醫,卻從來沒打算讓潘玉入得空門之中,那樣的話還不如當作女兒來養,嫁個好人家還能

經常相見。當日是滿口應下,卻從來沒想過要履行。

  “神尼,這些年來多虧您的寶物,本王心中感激不盡,早已備好白

  銀萬兩,想要送給神尼做禮,當然,建廟立庵也不在話下!”

  老尼打斷道:“王爺多慮了,貧尼孑然一身,不需這些俗物,只需讓令千金隨我而去即可。”

  “神尼,本王膝下至此一子,還望她繼承家業,養老送終,實在

  老尼道:“我早知如此,不過約即是約,豈能隨意毀棄!王爺不肯,貧尼只有自去尋那潘玉。”言罷就轉身離去。

  潘王爺大聲下令道:“攔住她!”
眾侍衛聞聲趕來,但那老尼轉瞬間就走個無影無蹤,讓人反應不

  “快派人去翰林院,讓公子避一避。”

  陽光從龍爪槐的樹叢間投下散碎的光羽,潘玉坐在樹下,倚靠在樹幹上,享受著悠閑的時光。但她俊美的臉上中卻沒多少悠

然自在,而是出奇的帶著一絲懨懨之色,有些鬱悶的感覺。

  明明好不容易才能相逢,原以為有許多相處的時日,卻偏偏在這個時候練什麼丹藥。

  “悔教夫婿覓封侯。”她將這句詩含在嘴邊品位了一番,而後宛

  然失笑,此刻的自己是否有幾分怨婦之姿呢?

  有的時候,真希望他只是個普通書生,不認識什麼神仙妖怪。那樣就可將他牢牢抓在身邊,請他吃一輩子軟飯好了。但自己

又是否會喜歡上那樣的他呢?想來想去,終於無解。

  一陣大風吹過,每一片槐葉都在顥動,樹冠在風中變幻著形態,在那婆娑的樹影裡,散碎的陽光閃爍宛如星辰。

  潘玉眯起眼睛,風入滿懷,覺得愜意。但卻忽然站直身體,轉過頭去只見樹下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老尼,正直直的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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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8 20:30:1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七章 遲到

潘玉心中一驚,那在噩夢中才出現的枯槁容顏忽然出現在眼前,瞬間將四周的美景打破。

  原來,這就是魚玄機所說的劫難。

  “你沒有服藥!”老尼姑開口便道。

  “是。”

  “你動情了?”老尼姑皺起眉頭,失為失望。

  “是!”

  “跟我走吧!”

  “不行!”潘玉拔劍在握,心中沒有半分僥倖,從這老尼姑的臉上也看到了決意,再加上魚玄機所說的預言,更不猶豫,長

劍顥鳴如龍吟,白光一閃直至老尼姑面前。

  老尼姑不閃不避,只道:“不準殺!”

  那一道劍光就自動繞過她的身體,將旁邊的一塊太湖石切開兩

  半。

  潘玉騰身而起,宛如紫燕,翻身立於枝椏之上。

  “莫要反抗,我不願傷你,你還是隨我脫離這塵世苦海吧!”老

  尼姑道。

  “禍亂心神,大雷音術嗎?”潘玉瞳孔一收。

  “你竟知道?”老尼姑訝然,術法與凡人乃是兩個世界。

  “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潘玉雖如此說,心中卻知道,單憑武功

  恐怕難與之抗衡。

  “試試便知。”老尼姑眉毛一挑,命令道:“下來!”

  潘玉便覺神智一昏,身體幾乎不能奪主,連忙一劍刺穿腳下樹幹,牢牢釘在上面。

  暗道糟糕,這尼姑的大雷音術已達“言出法隨”的境界。

  正在此時,一綾琴音裊裊,飄蕩而來。潘玉只覺得身體一輕,便見雲嫣抱著瑤琴,騎著一匹黃騍馬,越過高高院墻,落在她

的身側。

  老尼姑見過潘王又離去之後,府中大亂,雲嫣知曉之後立刻騎馬趕來,她所騎的馬並非是凡馬,越過重重屋脊,飛速趕來。

  潘玉躍下樹幹,落在雲嫣身後,駿馬毫不停步,又是輕盈一躍,竟然躍上高高的屋脊,眼見便要奔騰而去。

  “不準動!”老尼姑怒喝一聲,這一聲包含的法力遠比方才要強的

  多。

  二人身體都是一震,雲嫣連忙撥弄琴弦,以音破音,策馬踏過幾處屋脊,騰躍而去,漸行街遠。

  老尼姑皺皺眉頭,也消失了人影。

  翰林院中之人聽到動靜來到這方院落的時候,已不見半個人影,唯有龍爪槐在風中“嘩嘩”作響。

  西城墻雍門下,守門兵丁小心靠在墻角,躲避頭頂熾熱的陽光,城門下行商旅客絡繹不絕。

  陡然一道黃影越過城門下各色人等,眾人正要望時,那黑影揚起的旋風與煙塵已將城門口淹沒。

  那黃驃馬舒展四蹄,奔騰如飛,諸般景色合著狂風撲面而來,潘玉和雲嫣的長髮衣襟都在風中飛揚起舞。

  眼見長安漸遠,潘玉和雲嫣正要舒一口氣的時候,馬蹄忽然一軟,整匹馬如漏氣的氣球般萎頓縮小,將二人甩了出去。

  雲嫣一聲驚叫,眼見要重重跌落在滿是鵝卵石的地面,卻來不及反

  應。

  潘玉調整身形,探手將她接在懷裡,真氣鼓盪於足下,滑動十餘丈,方才止住去勢,將雲嫣放下。

  “這是什麼馬?”

  “紙馬!”雲嫣對潘玉做做一笑,伸出手去,只見半空中,一個淡黃色的紙片,飄飄蕩蕩落下,正好落在雲嫣的手心,正是

一隻剪好的紙馬,只是此刻已耗盡了靈力,她隨手將之拋入身旁的溪流。

  “先休息一下吧,這下那老尼姑應該跟不上了!”

  潘玉卻道:“我看很快就會跟來!”蹲下身掬起一捧溪水,洗了洗

  臉。

  雲嫣想了想道:“說的也是。”拍拍潘玉的肩膀,“怎麼樣,這次要感謝本夫人吧!”

  “本公子氣運在身,自有天佑!”

  “嘴硬!”雲嫣撇撇嘴,“可惜夫君不在,不然憑著那老尼姑三腳貓的功夫,早被打飛了!”她雖然法力不高,但眼力還是有

一些的,那老尼姑容顏枯槁,顯然沒修得大道,只通一些術法而已。修道有成者,就是老者形象也是鶴發童顏。老尼姑如果真

的法力高深,也不會容得她們如此輕易走脫。

  潘玉一時無言,本來今日應該約好同行的。

  雲嫣也是善解人意,“放心吧,夫君答應過你,一定會來的。”

  “嗯!”

  “他不會來的,而且來了也沒用!”伴隨著蒼老的聲音,老尼姑的

  身影出現在溪流的對岸,

  “不要得意,他來了你就哭了!”雲嫣說話間,從袖中抓出一大把

  紙人,變作許多兵馬,向那老尼姑殺去,又輕按瑤琴,彈出曼妙琴音。

  但那老尼姑畢竟有兩百年道行,固然和太陰真人這樣的奇才相差了

  十萬八千里,但也非雲嫣這樣的初學者比擬,行走於許多兵馬之中,根本不受任何影響。

  老尼姑也覺為難,她選中的弟子潘玉,行動迅疾如風,顯然是將凡世的武功修到了極高境界,已然能夠克制尋常術法。但憑

著言出法隨的手段,也還能夠輕易取勝。但那彩衣女子的琴音又時時刻刻干擾她的言法,竟也是修行中人,只是修行中人又怎

麼會嫁為人婦呢?

  “你是什麼人?為何干擾貧尼收徒?”

  “師太,我才想問你是什麼人。我家玉兒已經有了師傅,不需要

  再拜誰為師。

  “是誰?“就是我夫君嘍。”“不必多言,這種人一看就是冥頑不靈之輩。”潘玉道。

  “修道者竟然沉湎女色,一聽便是個妖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老尼姑勃然作色,忽然雙手合十,挺身不動,口述經文

。那許多兵馬忽然一起萎頓下來,化作紙片飄飄蕩蕩。

  老尼姑的行動再無阻礙,一步步逼近雲嫣和潘玉。

  琴聲越發的急促,無形的音波化作有形的光暈一囹圄盪漾開來,宛如海浪,激盪著身旁溪中的流水飛騰起來,在半空中散成

水霧,形成一輪彩虹,但卻只能稍稍阻止老尼姑的腳步。

  老尼姑終於走到她們的面前,將邳-枯瘦的手指按在琴弦上,琴聲戛然而止。

  “不準動!”緊接著是老尼姑命令微的發言,二女身形便是僵直。“你們兩個還是一起同我脫離這塵世苦海吧!”

  “師太,只有我同你有約,和她沒有蔞系。”潘玉一邊說著,一

  邊衝雲嫣使了個眼色。

  “是啊!”雲嫣無奈,這種時候只能回去搬救兵了。

  “難道你徂還指望著那個夫君嗎?他不來便罷了,若是敢來「貧尼定會降妖除魔。只是現在,你既然阻撓貧尼行事,也不由

你來去自如。”老尼姑也不是傻子,稍稍一想就明白二人的用意。

  卻見雲嫣和潘玉的目光已然不在她的身上,而是望向他的身後。她猛然回頭,只見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就站在不遠處,同

樣沒有看她,西望著她身前的潘玉和雲嫣,撓撓頭很是不好意思的道:“抱歉,未晚了。”

  那情景,就像是讓女朋友在電影院門口乾等了一個小時,電影差點散場時才到一般。

  “夫君!”雲嫣驚喜,若非身體不能動,恤是要撲進他的華麗。

  “漢文。”潘玉也是欣喜,秀眸中帶著一絲嗔怪。

  年仙連忙大步走上前來。

  “不準動!”老尼姑大喝一聲,心中微驚,方才竟然沒有感覺到這書生是何時到來的,不過想必是自己專心於二女身上,是

以有所倏忽。

  然而許仙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他只覺那聲音中包含著不少靈力,起伏變化頗有幾分巧妙,最快發布。顯是精於此道,境界

不低。但那股靈力實在大過微薄,聽在耳中,宛如滴水投入湖泊,自然不能掀起任何波瀾。

  許仙便松了口氣,本來一見這尼姑,他心裡也是吃了一驚的,見識過法海法源這些人物的強悍,讓他頗有些光頭恐懼疰,生

怕又是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神仙佛魔。但如今一看,便知道這老尼姑的法術凡人眼中雖然是玄妙神奇,但道行其實有限的很,

莫說是

  跟法源法海這樣的神仙相比,恐怕連地仙也未夠班。

  想來也是,天下間哪有那麼多神仙,能夠修成地仙的其實都在極少數,更別說神仙。最多的還是通了些術沽,到處雲遊四方

、驅鬼捉妖積累功德的普通修行者,以期有一日能夠度過天劫位列仙班。就是最初在蘭若寺見到的劍俠燕赤霞,在那時候的許

仙看起來是強悍無比,其實也在這個行列,成仙哪有那麼容易。

  地仙不如狗,神仙滿地走”的情形根本是不可能出現的,想那剛剛度過小天劫的金鈸法王,在原著裡都能當幕後黑手,通關

BOss。而連地仙都夠不上的蛤蟆精、蜈蚣精也能經常出鏡冒充一下小區BSSo

  而憑許仙在滅了金鈸沽王之後,以後對敵的不是法海法源這樣超級光頭,就是東海的百萬水族,度個小天劫也是天魔級別的

來干擾。刷怪刷的艱難無比,好幾次差點團滅,憑開掛才過關,讓他經常很有小號的自覺,但其實在不知不覺間,他也算得上

是個超級大號了。

  老尼姑心中大驚,我的大雷音術就是化成*人形的妖怪也抵擋不住,這是個什麼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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