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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醫傳奇回憶篇 20—入會A.D.1994.04.19。凌晨。陽明山上
黑夜的陽明山上在一瞬間變得充滿殺氣。
眾人順著白雅惠的目光看到了林靈軍,許多人眼中都露出厭惡和恐懼交雜的情緒。
唐可雋向白雅惠吼道:「白雅惠,妳是瘋掉了嗎?小瑜明明就是被妙觀這個神棍搞得昏迷不醒,妳幫這個神棍開脫就算了,居然還把罪加在一個根本不在現場的小孩子?」
「我所說的一切,問心無愧。」白雅惠的神色十分堅定和坦然。
「白雅惠,你好歹也是T大的學生,怎麼連這樣邏輯不通的事情都可以說得面無愧色呢?」唐可雋氣憤的質問道。
「大家請看,這個長得如花似玉的小男生就是我們剛剛在須彌山看到的那個妖怪,大家請想想,一個男孩子如果不是妖怪化身怎麼可能生得比女明星還要令人著迷?」白雅惠振振有詞的說道。
「媽啊!妳又再一次害到我了啦!」林靈軍低聲抱怨道,語氣中充滿無奈,沒想到出色的容貌會讓自己因此成為妖魔的代言人。
「說真的,以前我會有點羨慕你這麼『奇特』的相貌,可是現在不會了!」吳洛其看到黑暗中一雙雙閃爍著凶狠之意的眼神,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不過,一個長得不像男生的男生等於妖怪這樣的邏輯實在詭異?
「雅惠,妳未免太超過了。」張為農不悅的說道。
「張教授,你們都被這妖怪迷惑而不自知啊!你想想看,自從他來到我們系上之後,我們系上死了多少人?為何別的系不死人,就我們系死人?」白雅惠相當悲憤的辯駁道。
林靈軍看著白雅惠那股純出於自然的悲憤,腦袋不斷的在想一件事情:「她是真的很悲傷很憤恨嗎?這實在不可思議!而且,系上死人關我屁事啊?」
這跟路過妓院就被控妨害風化是一樣的可憐。
林靈軍實在很難說清楚心中那股感覺,因為,他可以感覺得到,白雅惠的悲憤是真的,因為他面前幻遊過須彌山的這群人眼中都流露出或痛恨或不屑的眼神。
自己突然之間變成了千古罪人,這中間的連結到底是怎麼建立的?林靈軍試圖運用邏輯來推理。不過,很快他就放棄了,因為沒有邏輯的事情還用他媽的邏輯來推理是一件該死的事情。
汪瑜菁的父母親驚疑不定的看著林靈軍,道:「這小孩剛剛一直都我們在一起啊!怎麼可能來害我女兒?」
林靈軍聽到汪瑜菁父母那疑惑的語氣心中更是感到不妙,如果今天連汪瑜菁的父母都被說服了,那自己的處境馬上就會像在斷崖邊做自由落體墜落般,迅速掉入無底的深淵。
「伯父,伯母,你們到現在都還不明白嗎?我們剛剛是神遊須彌山啊,而小瑜會昏迷不醒便是因為在神遊的時候被這個妖怪打得魂飛魄散。」白雅惠積極的為汪瑜菁的父母解說著。
「神遊須彌山?這種虛無飄渺的事情妳居然拿來當做構陷靈軍的證據?妳的科學素養在哪裡?書是白讀了吧?」唐可雋冷笑道。
「哼!那你之前來求上人解除催眠的時候怎麼不這麼說?真是忘恩負義。」小芸也站出來和唐可雋對辯。
「哼!說不定那個錄影帶和整個案件都是這個妙觀所設計的,他當然可以很輕易的就為大家解除催眠啊!」唐可雋冷笑道。
林靈軍現在除了抹去額頭的冷汗外最想做的事便是上前給唐可雋一個愛的擁抱!雖然他說的很有可能是事實,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說出這樣的推論,似乎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找死」!
這世界上最能令人產生集體暴力的兩件事情,一件是政治,一件便是宗教,唐可雋居然敢為自己力敵千軍犯眾怒,如果自己是女生,肯定會愛上這樣的男子氣慨。
好險,自己不是女的。
果然,唐可雋話才出口,散落在木屋四周的人群都像是被踩到痛腳似的震怒起來,一個林靈軍並不認識的年輕女子大罵道:「你真是渾蛋,虧你讀到T大,不會感恩就算了,居然還說出這種污穢的話!」
「這位小姐,是你們先污衊我這個朋友的啊!為何你們可以用怪力亂神甚或是憑空捏造的幻覺當罪證污衊我朋友,而我們只是說出自己的猜測就不可以。」吳洛其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氣,上前嚴竣的斥責道。
林靈軍尷尬的站在當場,要說話也不是,不說話卻又憋得氣悶,簡直就想要當場跪下來捶地板,然後大吼一聲:「你們這些白痴快閉嘴!」
當然,他一向自詡的理智還是發揮了效用,所以他現在是看來怯生生的站在吳洛其高大的身影旁邊,以備遭受圍毆之時,有人可以為自己擋駕。
「不要吵了!先看大師怎麼說吧!」祁天仁嚴肅的打斷了眾人的對話。
林靈軍默察眼前形勢,發覺整個有利的態勢似乎漸漸轉往妙觀,即便是剛剛還對妙觀非常不客氣的汪瑜菁父親也已經不再那麼歇斯底里,甚至轉向一個想要弄清楚兩邊誰是誰非的中立狀態。
「唉!眾位施主,其實這都是貧僧的過錯,你們並非擁有天福之人,本來無緣得履須彌聖地,可是我宏揚佛法之心過切,想要越等帶你們往須彌聖地聽聞佛法,這才會遭來妖孽的阻礙,也才會讓汪小姐等人遭逢不幸,貧僧願意承擔這次的一切罪責。」妙觀表情悲憐痛苦,眼眶泛紅,看來是相當痛悔。
不過,他的表情越是痛悔,林靈軍的內心越幹,這招真是太強了。
「上人,這不是您的過錯,您怎麼可以一肩承擔,反而讓這妖孽逍遙法外呢?」小芸義正辭嚴的說道。
林靈軍很無奈,不知道為何這個學姐始終是處於義正辭嚴的狀態。
「不要再假惺惺了啦!」唐可雋看著妙觀和白雅惠等人的表現又想起自己一夥人去真佛宗新竹總壇時,他們咄咄逼人的囂張樣,心中怒氣就無法遏抑的衝了上來。
唐可雋話才說完,突然一個黑影迎面打向他,因為在黑夜中且這黑影的速度又快,根本來不及閃避,砰的一聲,黑影結結實實的打中了唐可雋的臉頰,唐可雋負痛蹲下,怒吼道:「你們這是傷害罪。」
吳洛其和林靈軍趕緊靠過去查看,那黑影原來是隻拖鞋,張為農和葉筱琳也圍上來聚在一起,而汪瑜菁的父母則是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相信誰才是妖孽,誰又才是害自己女兒昏迷不醒的元兇。
唐可雋怒火大熾下,不顧一切的跳起來,吼道:「你們相信元神出竅殺人這種不合道理的事情,怎麼不會去想想,小瑜的昏迷是因為這神棍妄想用催眠來讓你們以為他真是活佛轉世,沒想到半路出了差錯?」
「唐可雋,你說的只是一種充滿偏見的推測,但是我可是有實際證據的喔。」白雅惠充滿自信的站在唐可雋對面,一點都不因為唐可雋的怒火而有些許的害怕。
不過,這是很合理的,現在站在她那邊的可是絕對多數,所以她已經收起在須彌山前嚇得屁滾尿流的衰樣,換上了堂堂大將的風範。
「什麼證據?」唐可雋問道。
「第一,就是我剛剛說的,如果他不是妖孽,怎麼會男身卻女樣?那根本就是要用來媚惑世人,大家都還記得上人所說關於阿修羅的傳說嗎?」白雅惠說到這邊大大的停頓一下,目光掃視了廣場上的所有人。
「對啊……對喔,上人曾經說過,阿修羅是來滅世的惡神,生得美麗難言,可以媚惑人心。」眾人紛紛交頭接耳的討論著。
林靈軍心中無奈,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要站出去感謝一下眾人對自己相貌的認同。
「去你媽的,這也可以當成理由,還有沒有?」唐可雋不屑的問道。
「第二,他收留了要取小瑜性命卻被祁師兄法術所傷的女鬼,剛剛那女鬼還跟著他一起到須彌山來取小瑜的性命。」
白雅惠冷冷的說著,語氣鏗鏘,令林靈軍冷汗直流。不過認真來說,在某種角度下,白雅惠所說的也不全是污衊,或許該說那些都是白雅惠真心以為的事情。至少自己的確是收留了想要找汪瑜菁索命的湘兒,而長相漂亮與迷惑人心之間本來是就自由心證、隨人解讀的。
只是,林靈軍知道自己如果不再想點辦法,光是白雅惠提出的第二點就足夠讓汪瑜菁的父母從站在自己這邊硬是被拉走。
可是,這有什麼方法好想,自己來到這邊就已經是大錯特錯,吃香蕉沒有罪,但是跑到ㄅㄆㄇ猴園吃香蕉就是罪大惡極。
果然,汪瑜菁的父母聽到白雅惠這麼說,馬上就轉頭,訝異的問道:「瑜菁之前說的那個學弟就是你?」
看來,汪瑜菁已經跟她父母說起關於湘兒事情的始末了。
「伯母,事情不是這樣的……」唐可雋這時也感到大事不妙,忙開口想要幫林靈軍做解釋。
「學長……等等……」林靈軍手按在唐可雋手上,示意要自己上陣。
唐可雋雖然不能完全了解林靈軍要做啥,但是還是退了下來,讓林靈軍上前。
「沒錯,我剛剛的確元神出竅到過你們所謂的須彌山,不過那須彌山和諸天神佛根本都是妙觀和他的狐群狗黨製造出的幻象。」
「放屁,強詞奪理,如果那只是幻境,你又為何要到那邊?」小芸也站到白雅惠身邊,強硬的質問著林靈軍。
「我只是因為瑜菁學姊失蹤多日,擔心她的安危,才會以元神出竅試圖感應學姊的所在。」林靈軍老實的回答道。
小芸眉毛一挑,問道:「根本不合邏輯,你如果真有擔心小瑜的安危,為何會收留那個要小瑜命的女鬼?」
「這……說來話長……」林靈軍聽到小芸這麼問,不禁又是一陣冷汗,因為這個問題是自己致命弱點之一,又或者說,這是自己在這群人面前絕對無法解釋清楚的一個問題。
因為這些人的眼中只有自己,雖名為向佛,卻始終執著諸相。就像汪瑜菁,她只想到自己會不會被鬼害死,會不會重演前世幻象而被俞修平害死,然後因著想要安全的活下來,如著魔般離開相戀多年的俞修平轉而加入真佛宗,妄圖以神力來化解一切惡緣。
當然,林靈軍知道這樣的想法並沒有什麼錯,那是一般人會有的想法,汪瑜菁有這樣的想法並沒有特別糟糕,只是,也就是因為大部分眾生皆是如此,求佛法只為得自己現世與來世之利益,不是真為了解佛所說之義理,所以末法才會不可避免的降臨世間。
也因此,跟眼前這些人說,在湘兒和汪瑜菁相糾纏的因果中,湘兒也是受害者,實在是需要很蠢的勇氣。
小芸看林靈軍遲疑半天沒有接話,更是自信滿滿,冷冷的笑道:「哼!你說不出道理來了吧?」
「還有,如果你是為了擔心小瑜的安危,為何會帶著那個女鬼去找小瑜呢?」白雅惠見時機正好,趕緊再補上一箭,讓林靈軍死得更加徹底。
如果是一般人,或許會說:「我又沒有帶她去,是她後來自己跟來的。」
可是林靈軍知道說這些話得到的回應只有更慘,因為白雅惠肯定會說:「我早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或是「這根本是推卸責任。」之類的話。
因為單就事實來說,湘兒的確是到了那邊,站在自己這邊的人當然很容易就相信自己並沒有想要帶湘兒去為難汪瑜菁,可是相對的,站在自己敵對的人,就算自己解釋到得了諾貝爾唬爛獎,也是沒用的。
很多事情想解釋也解釋不清楚,又或者,解釋清楚也不可能讓對方相信。
「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呢?」吳洛其在林靈軍耳邊低聲問道。
林靈軍只是苦笑搖頭。
不是他不想解釋,而是他心裡知道再怎麼解釋都無法扭轉頹勢。
「所以,真的是你這個妖怪害死我女兒的囉?」汪瑜菁的父親轉過身來瞪視著林靈軍道。
「汪先生,你要冷靜一點,這些人的說法實在太過離奇,而且靈軍說過,他元神出竅也是因為擔心瑜菁,並非像他們所說的妖孽害人。」張教授見到情勢忽然間逆轉,忙開口打岔,想要讓汪瑜菁的父親清醒一點,不至於反過來控訴林靈軍。
「好,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好好跟我解釋,說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汪瑜菁的父親大踏步來到林靈軍面前,凶狠的看著林靈軍。
「解釋什麼?我剛剛都說過了呀!」林靈軍無奈的攤手道。
「你說,為何你要救治收留那個害我女兒的女鬼?」汪瑜菁的父親問道。
「因為學姊和那女鬼的因果不該如此了結,學姊上輩子以碟仙的姿態害死了那個女鬼,她這輩子自然得遭到相同的報應,兩人宿怨應該是由有能力害人的那方了結。」林靈軍委婉的解釋道。
「你這是什麼狗屁理論?我女兒怎麼會是碟仙?還說我女兒應該被女鬼害死?大家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徳,你卻說,我女兒被害死才是正常。」汪瑜菁的父親怒火大熾的吼道。
葉筱琳見汪瑜菁父親如此生氣,忙在一旁分辯道:「伯父,您誤會靈軍的意思了,靈軍的意思是說……」
「我是給他機會解釋,妳不需要打岔!」汪瑜菁的父親打斷葉筱琳的說話。
「伯父,我收留那個女鬼跟學姊現在昏迷不醒有什麼關係嗎?」林靈軍反問道。
「怎麼會沒關係?你會收留那女鬼就表示你想要害死小瑜。」白雅惠振振有詞的回應道。
她的回應讓吳洛其差點吐血。不過更令吳洛其吐血的是,廣場上大部分的人都同意如此離譜的邏輯。
這讓吳洛其想起降龍尊者常說的一句話:「這世界上比政治更大的騙局就是,宗教。」
「莊署長,這小孩殺死了我女兒,你總該我們做主吧。」汪瑜菁的父親轉頭問道。
「這個嘛!他還是個小孩……」莊署長遲疑道。
「莊署長,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小芸提高聲調說道。
「我當然知道,所以等下我會命令屬下將他帶回警察局偵訊的。」莊署長趕緊說道。
「喂,等等,你這是什麼道理?剛剛說要提訊妙觀那神棍你就是推三阻四,死都不肯相信是妙觀害了小瑜,現在什麼證據都沒有,你倒先認定是靈軍害了小瑜,還要將他逮捕?」唐可雋不可思議的大喊。
「誰說沒有證據,剛剛他們的對話我剛好都錄音下來了。」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中年男子抱著手中的錄音機從人群後面擠出來。
葉筱琳等人都哭笑不得的脫口而出:「剛剛那番話能當證據?」
什麼時候,須彌山居然成為事實,妖孽之說居然也可以成為呈堂證供?
這時候,人群逐漸收緊,將林靈軍等五人圍在當中,想要繞跑似乎變得有點困難。吳洛其低聲道:「要打出去嗎?」
「我只是在想,現在打出去會不會剛好正中妙觀那個老壞蛋下懷?這邊至少有五六十個人可以證明我們犯了傷害罪。」林靈軍苦笑道。
「你說的有道理。」吳洛其點頭表示贊成。
「難道就這樣給他們逼死嗎?」唐可雋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問道。
「靈軍就算是給他們帶去警察局也不會怎樣吧?剛剛那番怪力亂神的對話能證明什麼?妙觀再怎麼說都是實際執行法術讓瑜菁學姊昏迷不醒的人啊?我不相信法官也會像眼前這些白痴那麼無理取鬧。」葉筱琳同樣壓低聲音加入對話。
「那群白痴裡面有個警政署長耶!」吳洛其苦笑道。
「別提了。」林靈軍苦笑道。
就在眾人彼此僵持了半個小時之後,警車和救護車的聲音都在遠處響起。林靈軍雙手交握,想著該如何脫去今晚之困。
突然,一個清越穩重的聲音朗朗說道:「我有話說。」
眾人紛紛回頭向聲音來處尋去,說話的正是沈恩登。
「沈先生,你有什麼話說?」莊正相看見沈恩登排眾而出,不禁好奇的問道。
林靈軍看到沈恩登排眾而出,心中又哀嚎一聲,轉頭對吳洛其道:「又來個落井下石的了,果然是禍不單行啊!」
「大師,實不相瞞,我這次便是因為這個妖孽來求見您的。」沈恩登語氣和臉色都極為沉重的走到妙觀面前說道。
「喔!」眾人聽到沈恩登這麼說都發出了原來如此的恍然大悟聲。
「這個妖孽法力高強,將我女兒迷得連父母兄長都不認,我想今天就算他給逮捕了,正常的法律根本奈何不了他,那我們這些受害人怎麼辦?還請大師大發慈悲,在這邊了結他或是廢去他的法力,為我們大家主持公道。」沈恩登憂心如焚的說著。
不過吳洛其心中明白沈恩登這麼說是打算一石二鳥,藉著林靈軍來測驗出妙觀是否真有過人的通靈能力,沒有,省得自己被騙,如果有,就順勢解決林靈軍和女兒談戀愛給他帶來的不悅。
果然是奸詐狡猾沒人性!
這時候警笛聲也越來越靠近了。
妙觀聽沈恩登這麼說,微笑道:「沈先生不需要擔心,這個妖孽已經觸犯眾神之怒,不過一年天譴自會降臨,如果我代行天意,早做懲戒,反而不好。」
「所以,大師的意思是,小女只要再過一年,被鬼迷心竅的狀況也會自動好轉?」沈恩登疑惑的問道。
「呵呵,沒有錯,沈先生現在不也正在拼命防堵這妖孽接近令嬡嗎?我只能說,你的努力方向沒有錯,堅持下去,令嬡遲早會如迷夢覺醒,恢復正常。」妙觀上人若有深意的看著沈恩登笑道。
沈恩登臉上一熱,他不知道妙觀說拼命防堵,是否已經看穿自己和王嘉聲運用各種手段來打壓林靈軍一家。只是經過這一番對話,他對妙觀的信心又多了幾層。
兩人對話才落,警車和救護車已經來到了小木屋之前。
眾人相當識相的從林靈軍五人身旁散開,以免妨礙救護人員救人,當然,更重要的是,不能妨礙警察把妖孽抓走。
「莊署長,靈軍不是現行犯,你們根本沒有資格逮捕他。」張教授擋在林靈軍身前嚴竣的說道。
「怎麼不是現行犯?我們大家都看到他犯罪啦,他在須彌山前殺了這麼多人,還不叫現行犯?」許多人聽張教授這麼說都鼓譟了起來。
張教授看著星夜微光下的廣場上,眾人情緒洶湧,紛紛說出他到現在都還感到不可思議的理由,準備當做林靈軍犯罪的證據,他大吼道:「你們冷靜一點,這是個科學的時代啊!」
「什麼鳥科學?妖孽的護身符……假學術的教授……」人群中責罵聲音此起彼落,林靈軍五人陷入完全的弱勢。
五個警察全副武裝快步來到林靈軍身前,喝道:「跟我們回警局。」
林靈軍和吳洛其對視苦笑,林靈軍出言對張教授說道:「老師,算啦,說不清楚的,我就跟他們回去好了,諒他們也不能對我怎麼樣。」
「快走。」頭先的警察又是一聲不客氣的斷喝,右手扯住林靈軍的背膀,便要將他拉上車。
就在這時候,一陣飛車呼嘯而過的聲音,二三十台黑色轎車以雷霆萬鈞之勢駛入小木屋前的廣場上。
接著,一群黑衣人如鐵甲雄獅般出現在廣場上,冷冷看著廣場上眾人。
「你們是誰?」莊正相上前大喝道。
「莊署長,好久不見啊!」一個厚實的聲音笑道,正是葉劍關。
「葉劍關!」莊正相眼睛瞳孔迅速放大之後又恢復正常,似乎對葉劍關的出現非常意外。
「莊署長,我要把這幾個年輕人帶走,有問題嗎?」葉劍關冷冷的說道。
「不可以,他是現行犯。」眾人鼓譟著。
「莊署長,這些人笨,你也拿著前途跟他們玩嗎?要抓人,先跟我律師說吧!靈軍,還不上車。」葉劍關轉頭向林靈軍說道。
「莊署長,你怎麼可以讓他逃走。」汪瑜菁的父親怒道。
「這……」莊正相雖然對妙觀上人的法力非常信任,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這逮捕林靈軍的動作根本是違法的,他剛剛這麼配合,只是因為欺負林靈軍他們人少,且自己這邊的法律和勢力背景又是遠遠超過。
如果犯點法欺負一個小老百姓能讓妙觀上人對自己另眼相待也是挺值得的。
現在可不一樣了,葉劍關的財雄勢大,他這樣的出現,就算不動口不動手,自己實在也不好再肆無忌憚的玩弄林靈軍。
「等等,我有點事情要做。」林靈軍向葉劍關說完,快步走到白雅惠的面前。
「你要做什麼?」白雅惠緊張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妳剛剛的勇氣呢?妳的勇氣只有在自己有絕對優勢的情況下才敢跑出來曬太陽嗎?現在怎麼連靠近我說話的勇氣都沒有嗎?」林靈軍大聲道。
白雅惠力持鎮定,臉色蒼白的看著林靈軍。
兩人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僵持了一兩分鐘,林靈軍低哼一聲,轉身離去,走到張教授一行人身邊,道:「老師,我們一起走吧!」
張教授點頭道:「也好,只是我們開來的車……」
「葉先生會處理妥當的,我們負責坐車就好了。」吳洛其轉身攬住林靈軍的肩膀,便往那群車陣中走去。
黑夜中,廣場上的眾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看看林靈軍又看看白雅惠,只見林靈軍腳步輕捷,白雅惠卻是臉色蒼白,雙手發抖。
「雅惠,怎麼了,不要害怕!」小芸安慰白雅惠道,在她心中只覺得奇怪,因為他不知道跟林靈軍如此面對面僵持個一兩分鐘有什麼大不了的,為何白雅惠的臉色會如此異常。
白雅惠的心臟劇烈跳動著,心中不斷告訴自己:「他說的是假的,那都是假的,是幻覺,他在搞鬼。」
可是,她也不知道如何說服自己,把林靈軍留在自己耳朵邊的預言當作無事清風,不加理會。因為,林靈軍根本沒開口,自己卻聽得清清楚楚。
她只感覺整個黑夜中都迴蕩著林靈軍那無聲卻刻印在她耳旁的預言:「我以生命擔保,妳將會因為助邪為虐之因落得一無所有,慘死街頭,無人聞問。」
疾駛的黑頭加長型轎車顯得氣派無比,林靈軍和吳洛其跟葉劍關坐在同一輛車中,葉劍關的用意很明顯,他想要跟林吳二人私下對話。
葉劍關微笑道:「事到如今,你們應該知道自己是沒得選擇了吧!」
「嗯。」吳洛其嗯了一聲,並不接話。
「我承認,我非常積極的要攏絡你們,而且原因很單純,因為我想要借用你們的力量。不過,我也要很誠實的告訴你們,我想借用你們力量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我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安享晚年。」
瓦罐不離井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
即使強橫如葉劍關也不可能逃脫,因此害怕是人之常情。
「你倒是很坦白。」吳洛其笑道。
「我這幾年以來,每每在深夜中思及最感後悔的事情是什麼,你們知道嗎?」葉劍關笑問。
「該不會是後悔以奸計奪取洛基他爸的幫主之位吧?」林靈軍笑道,他會這麼說當然是因為在他心中感覺這個理由是最好笑也是最豪洨的,甚至假惺惺的很嚴重。
「你猜對了!不過這當中的內涵卻與你想的不太一樣,我每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都會很害怕,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在這場江湖鬥爭之中,所以我常後悔,如果當初不設計奪下吳銓的幫主之位,那麼今天天塌下來都有他可以頂。」葉劍關苦笑道。
「……」林靈軍聽到葉劍關這麼說不禁默然,感到有點諷刺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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