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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虎福生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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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水瓶座杰】草根三國傳 (連載中)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人之初~~性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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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3 11:54:23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虎福生風 於 2012-6-3 11:57 編輯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十三回 恨鐵不成鋼

雨,仍在下。

一名侍女來到了姜游居舍的院門前喚問道:「姜先生在嗎?」

陸幽急忙從屋中奔將出來,見了侍女便回應道:「是你啊。哦,先生正在廊下賞雨。」

姜游這時也走了過來,看看這個姿色平平,不過身段到還不錯的侍女便笑道:「是你找我?找我有什麼事?」

侍女施禮後掃晾了姜游數眼才道:「姜先生,我家小姐有請。」

「啊?」姜游被鬧了個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大小姐找我?這個時候?」

侍女點了點頭。

姜游抬頭看看灰朦朦的天,啞然道:「可現在在下雨啊……大小姐找我是有何事?」

侍女道:「奴婢亦不知,大小姐只是著奴婢來請先生而已。不過此刻大小姐正在琴舍中撫琴,若依以往情形來看,應該是大小姐得了閒暇,欲尋先生收錄曲樂。」

「哦……」姜游稍覺恍然的點了點頭:「尚容更衣,你且先去回覆大小姐便是,等會兒我讓陸幽帶我過去就是了。」

侍女看了看陸幽,搖頭道:「大小姐吩咐過,著奴婢帶先生去琴舍便可,陸幽就不必去了。」

「哎?」姜游聽了這話,腦子裡又開始YY一些諸如《西廂記》裡某位大小姐只是差紅娘請書生,然後二人私下幽會這一類十分狗血的鏡頭了。

不過陸幽卻顯得有些見怪不怪的向姜游解釋道:「大小姐是這樣的。一般來說,如無必要之事,我們這些男役皆不得踏入內門。」

陸幽的話多少也算是潑了姜游些冷水,不過好在姜游知道自己YY的那些本來就不太現實,所以自然是一笑了之。再環視了一下周身上下,便讓侍女在門廊下稍等片刻,自己回房去收拾了一下身上的小物件,這才帶上了淚斑笛,跟著那侍女沿廊道往琴舍而去。

沒用多久來到琴舍的院廊之下,遠遠的姜游就聽見了院中的清清琴音。開頭姜游到也並沒有注意,直到多走出幾步、多聽了幾個小節之後,姜游卻愕然楞住,心中暗道:「哎?這不是我先前聽了很久的《雨》嗎?怎麼蔡琰她會彈啊?難道說漢代的時候有與之相近的琴曲……不太可能吧?哦對了!」

猛然間回想起了昨天晚飯過後,蔡琰在他居舍院外忽然冒出來一句話的事,一時間卻也明白了些什麼,便伸手拍了拍前面侍女的肩頭再悄聲道:「喂,問你件事。」

侍女道:「先生有話請講。」

姜游心中算了一下大概的時間,這才問道:「大概是一個半時辰之前吧,大小姐是不是到我的居舍那邊去過?」

侍女搖頭道:「奴婢亦不知。不過我家小姐有時在房中覺得氣悶,就會在府坻中隨意的走動一下權作散心。而今日天降潤雨,我家小姐之前是有獨自一人在府中各處觀賞雨景,多半是那時有路經先生居院吧。」

姜游仰頭望天,細聽了一會兒蔡琰正在彈奏的《雨》,不由得心中啞然道:「貌似我就是坐在走廊那裡瞎哼哼了一陣,被她就這麼聽了去,然後三兩下就能彈奏出來……而且不止是彈得流暢,她只是單單用古琴而已,可感覺彈出來的效果竟然不比原曲的多樂器配合差,甚至還更有味道一些……這蔡氏父女的音樂天賦可真不是一般的高,那天蔡老爺子也只是聽我吹了幾遍《御劍江湖》就能完整無缺的吹奏出來,而且那水平我拍馬都追不上。唉,真的是人比人、氣死啊!我嫉妒ING!」

跟著侍女進到了琴舍院中,姜游在院門廊下抬眼看了看中央的亭舍。裡面的情形和昨天來的時候差不多,蔡琰仍舊隱在屏後操琴,不過真比起昨天的話,亭舍中還多了兩重帷幔,也不知是蔡琰為了避嫌還是因為不願見到姜游才放下來的。

姜游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對此自然也不敢有什麼異議,不過暗中腹誹還是有那麼點的,畢竟姜游也很想見識一下這位三國知名MM到底是長什麼模樣,又是不是真的有那麼漂亮。

他在這裡看著亭舍沒再動步,而依當時的禮節,他也不能再往前走。這時那侍女快步沿側廊進到了亭舍之中低聲向蔡琰覆命,過不多時蔡琰的聲音便在清清琴音中傳了過來:「先生來了。琰本應離席見禮,但為求避隙,琰亦不便露面,故此還望先生見諒。」

「啊……」姜游抓了抓頭皮:「沒事沒事,本應如此的。」

屏後蔡琰的琴音不斷,而蔡琰沒有再說話,姜游也不好開口說些什麼,只能傻站在那裡靜靜的聽蔡琰彈奏這首《雨》。幸好《雨》的原曲並不長,才兩分鐘多點,到了蔡琰的手上,節拍稍稍的放慢了那麼一點,大概也就三分鐘左右。而蔡琰可能是在練習吧,彈了兩、三遍就停了下來,這才向姜游問道:「今日琰於府中賞雨,無意中聽得先生於居院之中吟唱此曲。琰覺此曲甚佳,故盜聽而習之。現已稍熟,不敢隱瞞先生,故差人請先生來此告知此事。一則是欲向先生以謝盜曲之罪,二則亦想向先生垂詢一句,此曲何名?」

姜游聞言後心中暗道:「哎喲,還真別說,人蔡大小姐到底是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傲氣歸傲氣,對我也很有些不怎麼滿意,可別人偷聽了曲子卻會這麼禮貌,而且還是明明白白的向我道歉,光是這份修養就已經是很了不得的了。這要是擱我那時代……唉,算了算了,我那個時代廠商估計一個比一個厚顏無恥,明明盜取了別人的創意,還好意思說什麼是自主開發,啊呸哦!跟人小蔡蔡一比,那些人全XX的是人渣中的人渣!」

無形之中,姜游對小蔡蔡的好感度+10……都不知道扯哪兒去了。反正小蔡蔡一句話問過來,姜游是認認真真的回應道:「曲名就一個字:《雨》。」

屏後的蔡琰沉默了片刻後道:「聽此曲曲中之韻,琰已猜到此曲必然與雨有關,卻不料竟是直接以一個『雨』而為名……琰想冒昧的問先生一句,此曲可是先生觀雨時由感而生?」

姜游心說屁啦!我就是有什麼感受也寫不出曲子來,不過剛才在看雨的時候正巧聽到這首曲子,心裡面忽然很有些感覺到是真的。當然這些話姜游可不能說出口,這會兒還是得厚顏無恥的大盜其版:「啊……差不多吧。只是沒想到會被大小姐正巧聽到,到令大小姐見笑了。」

屏後傳來了很輕的弦震之聲,姜游沒怎麼聽真切,所以不知道這是一向自負的蔡琰在幾許嫉恨之下,忍不住輕輕的捶了下桌面,心中亦在暗道:「怎麼可能?難道世上真的有樂賦如此之高的奇人?他年不過弱冠,技不過爾爾,卻已能應景而生曲。而我自幼便隨父習琴,時至今日雖不敢說己之琴藝如何精妙絕倫,卻也自信能與當世名士相提並論,可我為何就譜不出如他這般精妙泌心的曲樂?」

這裡到要細說一下了。姜游到現在為止其實只盜版的出來了五首樂曲,分別是《御劍江湖》、《少年行》、《紫陌豐田》、《鳳歌青天》,再就是這首《雨》。而這五首樂曲之中,除了旋律明快,與漢代士子階層所推崇的清幽高雅樂風有些不合的《少年行》之外,另外的四首蔡琰儘管在嘴上不怎麼承認……其實蔡琰所針對的都只是姜游那半吊子的笛藝而已,對樂曲本身還是都認可了的。猶其是這首《雨》,蔡琰其實都有一份莫名其妙的喜愛,而這或許與蔡琰本身的際遇所影響到的心態有關。

早年間蔡邕因彈劾宦官,被十常侍誣陷丟官並流放朔方的時候,蔡琰才剛出生沒多久;後來蔡邕獲赦免,準備回歸中原時,又不小心得罪了五原太守王智,沒辦法之下帶著家人逃難去了吳郡,而且在吳郡一呆就是十二年,直到前兩年才被董卓強召回洛陽當官。換句話說,蔡琰自懂事時起就一直是在江南之地長大的,其人生最快樂的童年時代與少女時代也都留在了江南之地。

江南之地什麼景色最美?當屬春夏之季的綿綿細雨。而那如霧如煙一般的美景,對蔡琰的影響也極為深刻,連帶著蔡琰對細雨天的雨景也有著一份莫名其妙的鍾愛,不然兩個時辰前,蔡琰也不會一個人打著把傘在府坻中瀏覽雨景……正常情況下,又有幾個人會吃飽了沒事專門跑出去淋雨啊?

也不知多少次了,蔡琰很想為雨而譜下一曲,但要麼就是覺得曲不達意,要麼就是覺得旋律不夠優美,反正就是一直都未能如願。而在這種前題下,突然聽到了姜游弄出來的《雨》,且無論旋律還是曲韻都完全符合蔡琰心裡的那個標準,蔡琰的心中很有著幾分欣喜,不然也不會急急忙忙的就趕回琴舍彈奏此曲了。

不過欣喜歸欣喜,此刻蔡琰的心裡卻很有著幾分難受。可不是嗎?自己一直想做卻沒能做成的事,卻被別人看似隨隨便便的就完成了,這種事不管是擱在誰的身上,只怕都會覺得很不好受。

再者,這個時期的蔡琰的心性是何等的清高孤傲?而在她的眼中,姜游又是個什麼樣的角色?不客氣的說,蔡琰眼中的姜游就是個不知音律之妙的山野粗人,可還就偏偏是這個山野粗人弄出了蔡琰非常想要的樂曲……如果弄出來的人是蔡邕或是其他的哪位名家高人的話,蔡琰還能接受得了,可被這個不知音律是何物的粗人弄出來,蔡琰可真的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此外還有一點,就是如果姜游僅僅是「不識音律之妙」的話,情況可能還稍好一點。可要命的是,姜游之前的哼唱實在是太過隨意了,蔡琰聽在耳中,對她來說姜游簡直是在褻瀆音樂!

各位可別以為蔡琰這是有病,事實上在任何人的心中都有著不願為他人所看輕或污辱的事物。往大了說,在宗教信仰上有對自己所信奉的神明的盲尊(盲從一詞改個字,大致的意思大家應該明白);往小了說,在現代社會的八十年代,追星族的青少年還最見不得別人對自己所喜愛的明星說三道四呢。

基本上蔡琰也就是這種心態在作怪,只不過蔡琰最不願被他人所辱及的事物是音樂而已。在這一點上就像信佛極篤的人希望每一個人都對自己所信奉的神明萬分尊敬一樣,蔡琰也希望每一個人都對音樂認認真真的去對待……但很可惜,這姜游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正好不是這種人!而這時最大的問題也就來了:

「為什麼?為什麼上蒼要把如此之高的樂賦,偏偏給了這樣的一個人!?」

每天告訴自己..每一天都有成長的空間... 逼自己每天更往前跨一步.世界上的事物沒有絕對的成功,只有不斷的進步..所以天天都要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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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3 11:56:40 |只看該作者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十四回 軟刀子

天空中的朦朦細雨仍在淋漓落下,而琴舍中屏風之後的蔡琰許久沒有說過一句話。

小蔡蔡是沒說話,可門廊下的姜游卻有些受不了了。要知道漢時的環境破壞沒現代那麼嚴重,自然也就沒有現代的溫室效應,中原地區漢時與現代同一季節的氣溫,漢時要比現代低個好幾度,加上又是在春季二月中,而且老天爺還在下著雨,幾許冷風這麼一吹……

「啊啾——!!」咱們的醬油豬腳很不合時宜、很破壞氣氛的,打了個驚天大響嚏。

趕緊的揉了幾下鼻子,姜游想了想便向蔡琰那邊一拱手道:「大小姐盜……哦,大小姐收錄我《雨》之一曲一事,在下已然知曉。但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我若無正事在身,呆在這裡只恐惹人非議,如此有損大小姐清名。故若無他事的話,在下也該告辭了。」說是這麼說,姜游心裡真正的想法卻是:如果你小蔡蔡不介意的話,我到真想衝進去啃你兩口。

其實姜游打響嚏的時候,蔡琰就已經驚回過了神來。聽了姜游請辭的話之後,蔡琰的一雙妙目稍稍一轉,馬上就出聲喚住姜游:「先生且慢!此曲琰本就是盜聽而來,尚有諸多缺失與不解之處,還望先生不吝賜教。最好……最好是請先生在此間以笛而奏之,琰聽得全韻之後方能無所缺失的收錄下來。」

「哎!?」姜游當場傻眼!為什麼?因為這首曲子姜游也是幾個小時前無意中聽到,只是因為覺得聽著舒服才多聽了幾遍而已,他自己這會兒對完整的旋律其實都還不是很熟!在這種情況下要他用竹笛把這首《雨》給吹奏出來……對不起,他沒有認認真真的練上個十幾二十遍的只怕根本就吹不出來!

「我、我汗!這回盜版盜出問題了!這小蔡蔡也真是,挑哪首不好,幹嘛非挑我隨便亂哼出來的這首?」姜游想伸手擦把冷汗可沒敢擦,因為亭舍中負手侍立於蔡琰兩廂的侍女,貌似都正不懷好意的盯著他。

他這裡一猶豫,那邊的蔡琰馬上就有查覺到,略一沉吟後便向姜游問道:「姜先生為何並不應答於琰?莫不是先生有何難處?」

「呃……」幸好姜游也是個有幾分小聰明的人,眼珠轉了轉馬上就有了說詞:「大、大小姐有所不知,此曲我也只是一時由感而發,此時方成雛形而已,曲尚未全;此外姜游天資魯鈍,笛藝亦不佳,若、若未經習練,卻是斷斷吹奏不出來的。」

「哦?」蔡琰聞言是既驚又喜。驚的是今天這雨才下了多久?才半天不到的功夫姜游就能編出這麼好的一首曲子出來,不由得小蔡蔡不驚,之前小蔡蔡還以為這首曲子是姜游以前看雨的時候編下來的呢;喜,則是喜在這首曲子並不完整,自己就可以比較方便的插手進去進行改編——完全的重新編寫是一回事,現在的小蔡蔡還不怎麼能做得到。但如果是在有一個主體的前題下進行完善與改編,小蔡蔡卻完全沒有問題。

蔡琰出於對姜游那種對音樂很不認真的態度的考慮,很怕姜游把這首她很喜歡的《雨》給弄得輕佻浮燥,失卻應有的韻味,所以馬上就對姜游道:「既如此,先生不妨就在此間,與琰合力將此曲完成?況且之前琰聽先生所吟唱之韻,感覺此曲以琴而奏遠佳於以笛而鳴,可先生並不識操琴之藝,若強行改為笛韻,只怕有失此曲曲中神韻。」

「呃——」姜游再次傻眼!實話實說吧,姜游回想了一下自己所聽的原曲,覺得這首《雨》用絃樂來演奏的效果,的確要比管樂更能夠表現出那種叮咚雨聲的感覺。而剛才他所聽到的蔡琰用古琴彈奏出來的《雨》,除了在主旋律上與原曲稍有些出入之外,實際給姜游的感覺還遠在原曲之上,所以蔡琰說要把《雨》作為完全的琴曲來編寫,姜游並沒有半點的意見,甚至還萬分的贊同,連帶著自己還能偷不少的懶呢!可最大的問題在於,就憑姜游肚子裡的這點料,怎麼可能能與一代才女蔡琰一起去編曲?

蔡琰再次的查覺到了姜游的猶豫,隨即問道:「難道先生不願此曲僅有琴韻而無笛韻?」

姜游慌忙搖頭。開玩笑,蔡琰可是自己現在的大老闆的寶貝女兒,而且之前對姜游很不滿意來著。今天突然主動要求姜游完成「業務」,姜游要是一口回絕了,那隻怕用腳趾頭都能猜得到姜游以後的日子會很不好過,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啊!最主要的,當然還是姜游如果現在離開了蔡邕府裡的話,恐怕會連最起碼的人身安全都大成問題。

心念急轉之下,姜游趕緊向蔡琰回應道:「大小姐,譜曲一事講究的是靈感……」

蔡琰奇道:「靈感?」

姜游愕然,心說漢代的時候難道沒有「靈感」這個詞,當下也不管三十二十一的甩了甩頭解釋道:「就是心念忽至,感觸忽生的意思,硬寫是寫不出來的。」

蔡琰道:「哦,先生是指『靈犀忽至,百感頓生』,琰理會得。」

姜游趕緊抓住話頭:「就是啊!此曲是我忽然來了靈感,胡亂哼吟出來的,我自己連記都記得不怎麼牢。既便是有心完成,只怕也要等到再突然來了靈感的時候才能做到。所以……」

屏後的蔡琰秀眉緊鎖,心說這個人怎麼這樣?事情只做了一半就想扔下不管了?還推說什麼要等到下次有了靈感的時候才行?

「真是豈有此理!豈不知曲若行文,若不能一氣呵成,就當趁勢猶存,務求精雕細琢、盡善至全。只可恨此人心態輕佻,且既不識音律之妙,又不知對樂為敬。若如此,等到他下次再生出靈感,想完成此曲之時,只怕會將此曲中原有之神韻給改得面目全非!不行,不能讓他這麼做!幸而此曲主韻已存,我天生樂賦雖並不及他,但勤能補拙,好歹也能將此曲盡善而至全。差或許會差了些,但總好過如此佳曲毀在他手!」

一念至此,蔡琰的心中也就暗暗的拿定了主意,也就是這曲《雨》一定要由自己之手達到盡善盡美的程度,絕不能讓姜游這個不尊重音樂的人胡亂的毀了這麼好的一首曲子。除此之外,蔡琰對姜游的好感度-10……又有點扯了。反正之前蔡琰還只是有些看不起姜游,而現在又多出了一份對姜游有這麼好的音樂天賦卻不知道好好把握、尊重音樂的恨意。

恨意既生,蔡琰便覺得應該好好的教訓教訓姜游才行……還是那句話,別以為蔡琰有病。之前有說過,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自己萬分尊崇,容不得旁人抵毀污衊的事物,而貌似人類歷史上的宗教戰爭,也往往都是這麼打起來的。相比之下,蔡琰只是想小小的教訓一下姜游,其實已經是很輕的了……

秀眉稍稍一皺,很快蔡琰就計上心來。玉指輕動間,一曲不知名的曲樂便拔彈了出來,曲過之後蔡琰便向姜游問道:「先生覺得此曲如何?」

「哎……還好吧,不過嘛……」典型的大馬虎眼託詞,其實姜游根本就沒聽懂。

蔡琰輕嘆道:「不瞞先生說,琰也曾以雨為題而譜下此曲,但卻遠比不上先生的這首《雨》,琰愧感不如矣。不過先生,這一曲亦是琰身在雨中時忽生感觸所譜下之曲,與先生今早觀雨時心生感觸而譜下此曲之心境可謂頗為相似。今日裡忽得先生佳曲卻並不盡全,琰心中焦急,卻又於焦急之中忽發奇想……」

「忽發奇想!?」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突然之間湧上了姜游的心頭。

再看琴亭之中,蔡琰已從屏後轉了出來。姜游呀然望去間,雖然仍舊隔著兩重帷幔,卻仍然能勉強的看清那婀娜多姿、無比秀麗的身形;至於面容雖然看不清楚,但兩重帷幔所造成的那份朦朧美感,反而更令他……心癢難熬?總之姜游能夠感覺到,幔後之人,絕對的能當得起「傾國傾城」這四個字。

他這裡略一楞神,幔後的蔡琰已向姜游盈盈拜倒道:「蔡琰斗膽,想請先生在這雨中一遊,或許這朦朦細雨落在先生的身上,能忽然喚出先生胸中的靈感,進而將此曲補善、補全。琰自知此願無理太甚,卻望先生念在琰求曲心切的份上能慨然應允。琰無禮,且在此先行拜謝了!」

「…………」姜游無語到了極點。此刻的姜游,除了想抬起手來狠狠的扇自己十幾二十個耳光之外,還格外的想衝進亭裡去把蔡琰一把推/倒然後再怎麼怎麼地,不過無論是扇自己的耳光還是衝進亭去推/倒蔡琰他都不能去做:

「我靠哦!她這意思是要我去淋雨,並在淋雨的同時看看能不能催發出靈感……我X!我幹嘛非要盜別人的版呢?早就聽說盜別人版的人沒幾個好下場,看來這話不假啊!」

拒絕蔡琰的請求?姜游真開不了這個口。還是那句話,人小蔡蔡是姜游的大老闆的女兒,現在這麼低聲下氣(?)的請姜游做點事,你姜游要是一口回絕了的話,那你以後還想不想在蔡邕府裡繼續混下去?就算再不願意,你姜游好歹也得做做樣子,那樣的話就算寫不出曲子來,別人也不會再多說什麼是不是?畢竟很多時候,門面功夫也是一定要做的。

啞然之中,姜游抬頭看了看天,正巧此時一陣小風吹來,卻吹得姜游打了個小小的冷顫,連帶著身上也起了點點雞皮。再看看仍拜伏在亭中的小蔡蔡,姜游於無奈之下只能點頭:「大、大小姐有命,姜游不敢不從……哎,能不能給我把傘?哦,蓑衣也行啊!」

拜伏在亭中的蔡琰,嘴角暗暗的向上一揚,語氣卻顯得十分鄭重:「先生請恕蔡琰無禮,此舉便有如『責之深、切之痛』,先生若不去切身體會,胸中靈感又如何能激得出來?蔡琰無禮太甚,還望先生海涵。」

「……好、好吧,我試試,但、但我不一定會有靈感冒出來……」

蔡琰暗笑道:「琰亦知此事實難強求,現如此已是苛難于先生,先生願一試,琰已不勝感激,事成與否,琰不敢強求。只稍奢望先生能靈感忽至,善全此曲。」

「……好、好吧。哎,我、我再呆在這裡只怕也不方便,所以、所以我還是在府中四處多走走吧……」

姜游轉身就想開溜,蔡琰卻急喚過了亭中兩廂的兩個侍女,明明白白的交待道:「現在離傍晚小食尚有兩個時辰,在此之前你們務必要跟住先生,先生若有所需,切不可怠慢。至小食之時,你們再來稟我。」

「諾!」

姜游見狀暗嘆一聲,知道今天這雨自己是淋定了,這不蔡琰連監視自己的人都派過來了嗎?而此時此刻,姜游自然也有在猜測小蔡蔡是不是故意的在整自己,連帶著心中暗道:「我靠啊!如果小蔡蔡真的是在整我的話,那我可得自求多福了!別的就不多說了,她這手捅軟刀子的水平……高,實在是高!我擋都擋不了,還偏偏發不了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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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3 11:58:32 |只看該作者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十五回 拜師

臉紅、心跳、體溫急升,呼吸變得十分粗重而急促,雙眼變得無比的迷濛,整個人也酥/酥/軟軟的……好像這是人在看到自己心中鍾情的人,正在對自己如何如何的時候就會出現的生理反應吧?不過別忘了,還有一種情況,人的身上也會出現這些狀態,那就是……感冒!

沒錯,姜游感冒了。

其實這也並不奇怪。被小蔡蔡的軟刀子捅了一刀的姜游,無奈之下在仍頗有幾分寒意的春雨中淋了近三個小時,想不感冒都難!

勉強的用過小食之後,姜游僅僅是在被窩裡貓了一小會兒,各種感冒的症狀便齊集而至,弄得姜游真是難受得要命,渾身上下更是連半點的氣力都提不起來,躺在榻上直哼哼。

負責照顧姜游飲食起居的陸幽與衛氏可嚇了一跳,忙不迭的就想去給姜游請醫者來看看。只是陸幽的腳還沒踏出院門,蔡邕便跚跚而至,陸幽見了蔡邕自然是趕緊的行禮,草草的說了下情況就將蔡邕領到了姜游的榻前。

各自客套了幾句,蔡邕伸手摸了摸姜游的額頭,感覺有些燙手,便趕緊命陸幽出府去請醫者,另外命衛氏去煮些薑湯。這兩口子一去,蔡邕看看躺在榻上的姜游,忍不住搖了搖頭輕嘆道:「思歸,好好的,你為何要在府中淋雨啊?」

「哎,這……」趁此機會向蔡邕訴訴苦,再順便小小的告上蔡琰一狀?姜游到是想這麼做,不過他的腦子還沒燒糊塗,知道自己要真的這麼做了那就是超級大笨蛋,應該含蓄含蓄再含蓄點,要讓別人覺得自己明明受了委屈卻還顧著他人才比較好,因此姜游是支支唔唔的道:「啊,沒、沒什麼的,我、我只是……」

只是什麼?姜游還沒想好。頭暈暈呼呼的,多少還是有些不靈光。

蔡邕又嘆了口氣:「莫要瞞我,老夫已知其中原由。我這個女兒啊,唉……」

姜游這時想出了幾句說詞便乾笑道:「我見大小姐她求曲心切,不惜以尊貴之軀向我拜求,我、我也實在是……其實不管怎麼說,大小姐畢竟是女孩子,讓著她點不會有錯的。只可惜我淋了這麼久的雨,卻還是沒能把那首《雨》給補全。」

蔡邕看看姜游,眼中流露出了幾分讚許之色:「思歸啊,你是識音律之人,又怎會不知佳曲若無靈犀,卻也是譜不出來的?罷了罷了,你且安心將養,《雨》補全一事還是先放去一邊吧。不過思歸,那首《雨》確乃可泌人心肺之佳曲,老夫聽琰兒彈奏了數遍,也頗為喜愛啊。」

姜游接著幹笑:「主公喜歡便好。」

蔡邕又望了姜游數眼,再環視了一下姜游的房中,目光則在姜游放在桌幾上的《山海經》竹簡堆那裡停了片刻。略加思索,蔡邕便回過頭來向姜游問道:「思歸,這《山海經》你是如何看待的?」

「哎?」姜游也望了竹簡堆一眼,也不知道蔡邕問這個幹什麼,想了想便如實的回應道:「能當什麼?閒書罷了,無聊的時候看看而已。」

蔡邕再問道:「你既識字知書,又為何不去求學?」

「……」姜游心說其實我讀了十幾年的書啊!只不過我們學的和你們讀的不怎麼一樣罷了。總算他還有幾分清醒,聯繫起自己編造的那些身世瞎扯道:「家貧無資,又如何求得學成?」

蔡邕道:「你僅憑為人送信與代人抄書就識了字,足見你確有求學之心……思歸啊,其實自老夫與你相識時起,老夫便有了欲收你為弟子之心,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師從於我?」

姜游當場楞住,因為蔡邕的這番話來得太突然了。而更可笑的事,自己還一直胡亂的YY些什麼蔡邕是不是想招他為婿的狗血橋段來著。

「我、我沒聽錯吧?蔡邕居然說要收我為徒?可我、可我好像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能讓蔡邕這麼賞識我吧?蔡邕的徒弟哎!我記得蔡邕有個徒弟叫顧雍,後來那傢伙可是混到了孫吳的丞相。我要是當了蔡邕的徒弟,那豈不是……」

他在這裡腦子裡一團漿糊,蔡邕卻以為姜游是不太願意,臉上不由得掛上了幾分失望:「怎麼思歸你不願師從於老夫?」

姜游回過神來,趕緊很不確定的問道:「主公乃天下名士,若能收我為弟子,我正求之不得。只是……我實在是想不通,您為什麼要收我為弟子。」

蔡邕笑了笑,站起身從牆上摘下了那支淚斑笛輕輕的撫/摸著道:「老夫也不妨和你說句實話。世人只知老夫琴藝精妙,可謂當世一絕,卻不知我之笛藝並不在琴藝之下,且師從於我而習笛者亦無一人。老夫年已六旬,垂垂老矣,實不願這笛藝隨老夫葬於土中,失傳於世。可巧老夫正憂心此事時,正好遇上了你,且你對笛情有獨鍾,為人亦心性良善,老夫這笛藝若不就此傳授於你,又當傳授給何人?」

「哦……」姜游心中恍然,但隱約間卻也有幾分失望:「原來他只是想教我吹長笛啊!真把我嚇了一跳,還以為他是來了個什麼『吾觀壯士氣度不凡』之類的情節呢……唉,可惜啊,如果是跟著蔡邕學些學問之類的東西,日後憑著這層關係,在哪個諸侯的手下混個官噹噹都不難啊……

「呃,我想什麼那我?蔡老爺子也就剩一年多點的命,別說我讀書讀不進去,就算讀得進去我學也學不到什麼啊!不過我還要在這個時代混個兩、三年的才能回去,能整份固定的工作混一混也不錯,可是……貌似這個時間段裡,沒哪個諸侯手下的官能當得安穩的!到處都在打仗,尋常的小官死得也不少。

「哎?我不是想去荊州的嗎?而別人也不知道我這個蔡邕的弟子是跟著蔡邕學了些什麼是不是?再說劉表正好是個文人,就算不把我當回事,怎麼說也得給蔡邕幾分面子,那給我個幕賓的身份,讓我混混吃喝豈不是正好?對!這買賣有賺無賠,不拜這個老師我就是大傻瓜!」

一念至此,姜游馬上就想從榻上爬下來向蔡邕見禮,但卻被蔡邕笑著按回了榻上:「不必多禮,你因小女無理之求之故,還有病在身呢。你既願師從於我,那以後就不要再喚我主公了,喚我師尊便是。」

要不怎麼說姜游無恥呢?馬上就在榻上向蔡邕拱手一禮:「師尊!」老實說,能不用行跪拜之禮,姜游也非常之樂意,畢竟姜游是現代人,沒古人那麼重的禮節觀念,而且最不願跪人。

蔡邕又笑了笑:「這幾日你且安心靜養,待病癒之後,為師再教你如何弄笛。此外嘛……」

說著蔡邕又回頭看了看那些《山海經》,略一皺眉向姜游鄭重的道:「這《山海經》,為師還是希望你少看為上,若得閒暇,應多讀《漢書》、《禮記》,有何不解之處可來問我。若我不在……」

又皺了皺眉的沉吟道:「若我不在,你可在與琰兒收錄曲樂之時,向她問詢。」

「啊!?」姜游的臉色馬上就變得有些發苦,畢竟找小蔡蔡問功課可不像現代社會裡找女同學問功課那麼簡單而享受。是,姜游今天只是隔著兩重帷幔就能看出小蔡蔡的確是個傾國傾城的超級大美女,但姜游除了擔心會被小蔡蔡嘰諷之外,更擔心會不會問一次就得淋一次雨!此外最重要的是,要姜游去讀《漢書》、《禮記》之類的,姜游哪裡能讀得進去?

蔡邕看出了幾分姜游的擔心,也不由得再次的皺了皺眉頭。對這個寶貝女兒的脾氣,蔡邕能不瞭解?不過卻也沒什麼辦法。

這時衛氏在屋外喚道:「主公,大小姐差了人來探望姜先生。」

蔡邕一揮手:「讓她進來。」

蔡琰派來的人是個她身邊的侍女,一見蔡邕在這裡,那侍女也楞了楞才趕緊向蔡邕行禮。大致的一番問詢之後,那侍女就回去覆命了。而蔡邕看看天色不早,就讓姜游好好休息,自己就此離去。

且說蔡邕離去之後,姜游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現在的心裡是什麼滋味,只覺得怪怪的,畢竟是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蔡邕的弟子……雖說只是向蔡邕學習吹笛而已,但畢竟也是蔡邕的弟子嘛。

看看陸幽去請大夫還沒回來,姜游卻猛的一拍腦門暗罵自己道:「我這是燒糊塗了還是被蔡邕給整糊塗了?我的那個旅行包裡不是有一大包藥品嗎?」

強撐著從榻上爬了起來,在榻旁的藤箱中翻找了起來。

「阿斯匹林?不是這個……注射用血清?哦對,在野外的時候是容易遇上蛇……這什麼?雄黃?驅趕蛇用的?……江中健胃消食片?太扯了吧?難道是那李老頭腸胃不好?……杜、杜蕾斯?這玩意兒放在藥品包裡幹什麼?難不成是李老頭還想在旅遊的時候來點豔遇,所以放著備用的?不過他那個年紀能不能行啊?要不就是李雪那個小賤人為了勾引男人而自備的?嗯,這個可能性很大……」對李雪,姜游可沒有好映像,自然是拚命的往壞處想。

天已漸黑,燈光昏暗,再加上姜游自個兒的頭也是暈暈的,翻找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找出一個小塑料袋:「白加黑……對,就是這個了。嗯,白天白片,夜晚黑片……哎?」

一想起這些本來自己看了都煩的廣告詞,這時的姜游卻生出了幾分懷念之心:「說來說去,還是我自己的時代好啊,呆在這兒總有些時時刻刻都要提心吊膽的感覺。別人說什麼痛苦並快樂著,我卻是只有痛苦沒有快樂……不管了,吃藥,睡覺!!」
每天告訴自己..每一天都有成長的空間... 逼自己每天更往前跨一步.世界上的事物沒有絕對的成功,只有不斷的進步..所以天天都要進步...

天使長(十級)

人之初~~性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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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3 11:59:11 |只看該作者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十六回 小小厚黑

「呃……這藥好苦啊!」

床榻之上,姜游正艱難無比的喝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而他的臉色則比碗中的湯藥還要更加的苦上幾分。

陸幽在一旁勸慰道:「良藥苦口利於病嘛。先生你也別這麼慢慢的喝,這麼個喝法會越喝越苦的,要一口氣全喝下去,苦勁也就一下子過去了。」

姜游苦著臉看了看碗中的湯藥,騰出隻手來指了指道:「這藥裡是不是有黃蓮啊?」

衛氏在一旁接上話道:「是啊,足足一兩有餘。」

姜游啞然:「一兩多的黃蓮?然後再三碗水熬成一碗水?那個醫者想苦死我啊?」

陸幽搖頭:「哎,怎麼能這麼說呢?姜先生,你還是趁熱趕緊把藥喝下去吧,藥涼了的話藥效會有所減損的。」

姜游看看手裡的湯藥,索性牙一咬心一橫:「XX的,難道我還會怕了一碗藥不成!?」

手一舉、脖一揚。

咕嚕咕嚕咕嚕嚕……

用時不過三秒,一大碗湯藥就被姜游硬灌下了肚去。灌完之後姜游把碗往衛氏的手中一遞,然後就張大了嘴巴,雙手不停的向口中搧風:「哈啊……哈啊……苦死我了、苦死我了……」

衛氏見狀莞爾:「姜先生且稍坐,我再去給你煮些茶來涮涮口,好稍去苦意。」

姜游點點頭,衛氏便起身而去。姜游在榻上呈了口氣,再抬頭時卻見陸幽側著頭望著衛氏的背景,神情之間顯得有些……反正姜游看得出來陸幽是在想些什麼。啞然中等到衛氏離開房間之後,姜游便伸手輕輕的拍了拍陸幽,低聲道:「喂,你在想什麼啊?」

「啊……沒、沒想什麼。」

「切——!!」姜游向陸幽豎了豎中指,不過貌似陸幽也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咱倆都是男人,你瞞誰啊你?喂,反正我現在頭暈腦漲的也睡不著,你就在這兒陪我聊聊天吧?」

陸幽道:「哦,好啊!只是不知道先生是想談論些什麼?」

「談些什麼嘛……」姜游望望窗外夜空中仍在飄灑而落的雨,皺了皺眉向陸幽道:「喂,我總感覺今天大小姐是故意在整我,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陸幽沉默了片刻之後又看看四下無人,這才向姜游輕輕的點了點頭,壓低了聲音道:「不瞞先生說,我也有點這樣的感覺。」

姜游苦苦一笑:「這位大小姐怎麼這麼難應付啊?我既沒招她又沒惹她的,她吃飽了沒事整我幹什麼?」

陸幽低著頭想了想,然後附在姜游的耳邊低聲道:「之前大小姐派來探望先生的那個侍女,先生你還記得吧?不瞞先生說,她是我族妹,所以她暗中告訴了我一點事。」

姜游愕然:「這麼巧啊?哎……你們這些在下面做事的人,暗中都是這麼互通款曲的啊?」

陸幽嘿嘿一笑:「這個先生你就不懂了,我們這些人正因為是在下面做事,所以彼此間的消息一定要靈通一些,不然主上那裡有點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們若不知情又正好撞上,那可就死得很難看了。」

姜游啞然失笑:「那到也是。」這一點其實不管在任何時代都是通用的招。

陸幽又環視了一下周邊,這才向姜游低聲道:「那丫頭告訴我,說先生你離開琴舍之後,大小姐很不屑的對著你的背影,說什麼『如此不尊曲敬律,真是可惜了上蒼給你的樂之天賦,只望此雨能將你淋醒,從今往後懂得愛樂、敬樂』……反正意思就是說,先生你的樂賦雖高,但太不尊重音律了,所以才讓先生你淋淋雨,而且以後能尊重音律一些。」

姜游再次啞然:「這、這、這算什麼啊?我不尊重音律?我哪裡不尊重音律了?」

抱怨的時候姜游可沒想過,這話反過來說也一樣是成立的,就是他哪裡又尊重音樂?其實作為一個平凡的現代草根,姜游有著現代人那種自高自大,「老子天下第一」的潛意識,而現代社會的人,又有幾個人懂得去尊重他人?特別是在網遊的虛擬社會中,人人都可以撕破現實中的假面,那自高自大的心態就表現得更加的淋漓盡致。君不見網遊中極為常見的口水戰,其起因往往就是自高自大,認為自己不可一世?姜游的情況只是稍好一點、稍微的理智一點,但潛意識裡的這種心態仍然是存在的。

貌似又扯遠了,就此打住。只說姜游在聽了陸幽的話之後,很是哭笑不得的道:「這位蔡大小姐怎麼這樣啊?說得難聽點,我對音律是什麼看法又關她鳥——(拖音)事!要我說啊,咱們這位蔡大小姐,多半是有些心理變態了。」

「心理變態?」陸幽被這個詞給鬧了個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他一個漢代的古人又哪裡會明白這個詞的意思?

姜游這會兒不是病著嗎?頭有些暈暈乎乎的,不是那麼清醒,一些話也就不加遮攔的說出了口來:「你想啊,她年紀輕輕的就死了老公,接著就被氣回了娘家,心理上本來就很不平衡了。然後呢,礙於禮教嫌隙還有死要臉面什麼的,天天這麼蹲在家裡其實和守寡沒什麼分別。這心理不平衡,生理上內分泌荷爾蒙又失了調,思想上難免會有些偏激,然後心理上就變態了。」

「哎!?」陸幽雖然搞不懂姜游話裡的一些詞兒是什麼意思,但這番話大致的意思卻還是勉強聽明白了的。

姜游這時也想起來自己剛才的好幾個用詞陸幽多半聽不明白,想了想便一伸手搭住陸幽的肩頭,用很低的聲音,開始用現代草根青年很常見的猥瑣流作派來蠱毒陸幽:「我跟你說啊,正所謂孤陰不長、獨陽不生,人一定要陰陽調和了才能有好的狀態的。要是像咱大小姐這樣,天天只是坐守閨中,又自視清高的不怎麼和男人接觸,那就是只見陰長而不見陽生,早早晚晚會把自己給陰長成一個怨婦。到那時候,只怕是看誰都看不順眼,像我也只不過是首當其衝而已。」

「……」陸幽心說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不過貌似聽著是有幾分道理……不對,是歪理。

姜游這時也不知道怎麼的,似乎是來了些談興,望望窗外衛氏去煮茶還沒回來,就一把拉過陸幽,在其耳畔陰陰笑道:「喂,你老實說,你和衛氏有沒有……那個過?」

「……」

陸幽的臉皮可沒姜游那麼厚,被姜游這麼一問臉立馬就微微一紅。剛想搖頭,姜游卻邪邪一笑,向陸幽晃了晃手指頭道:「可別騙我哦!我可是把你當兄弟才問你的。如果你們兩個真的想做卻不敢做,說不定我還能幫幫你們呢?」

這句話可正好說到了陸幽的痛處。之前有交待過,陸幽與衛氏本來是可以離開蔡府,回鄉成親造小人的,實在是考慮到外面不太平才不得不繼續留在蔡府中繼續當低級僕從,那檔子事也只能先放下,偶爾也只是能偷偷的互相摸幾下而已,其餘的事可就不敢做了。

正因為如此,他們在受命來照顧姜游的飲食起居的時候都很暗爽,因為這樣他們彼此偷情的機會就多了一些嘛!但也僅限於某個程度,過界限的事他們都不敢,原因是:

「……不、不瞞先生說,我、我和衛氏還真有偷嘗過魚水之歡,但、但只有兩次,而且事後我與她都份外的提心吊膽。」

姜游來了些興趣:「怎麼?是沒機會還是怎麼的?」

陸幽為難的道:「機會固然是難得,但總還是找得到的。真正的原因,我們是怕會珠胎暗結,那可是瞞不住人的。先生你是不知道,現在外面兵荒馬亂的,我與衛氏若因此事而被逐出了主公府中的話,只怕、只怕……」

姜游故作恍然的點了點頭:「Isee……哦,我懂的。哎,還別說,如果只是這個問題的話我還真有辦法能幫你們。」他這是想起了先前在藥品包裡翻出來的「杜蕾斯」。

陸幽立刻便瞪圓了雙眼:「先生此話當真?」

姜游很不滿的瞪了陸幽一眼:「我把你當兄弟,你卻以為我騙你?」

「不、不、不,陸幽不敢!」

姜游輕哼了一聲,之前他找完藥後就把藥品包放在了枕邊並用一塊布蓋住,這會兒身子一側就在藥包中翻找了起來。過不多時,姜游把一個「杜蕾斯」遞到了陸幽的手中,然後就向愕然不解的陸幽解說了一下這玩意要怎麼用,卻把個好歹也算是比較厚道的陸幽給聽得面紅耳赤。

且說陸幽聽完之後,看著手中的「杜蕾斯」,很不確定的向姜游問道:「先生,這東西真的能行?」

姜游笑道:「放心啦,我用過很多次的……唔!」突然想起來這話不對,趕緊的伸手摀住了嘴。

不過如此一來,陸幽卻也放心不少,只是仍然很不解的向姜游問道:「先生此物卻是從何得來?這、這個……我從來沒見過此物。」廢話!漢時的古人哪裡見過小套套?別說是小套套,就是外面的那層包裝用的塑膠紙都覺得新鮮。

姜游這裡倒是早有備下說詞:「哦,我以前不是住在定軍山嗎?那裡偶爾會有些西域來的客商去採購山貨與蜀錦,我這是偶爾在打獵的時候救下了一個西域客商,他送給我的……那天他還讓他身邊的女僕給我侍寢呢!」

「哦!原來如此!」這麼一說陸幽到也深信不疑。漢時不是有張騫的《西域遊記》嗎?蔡邕府中有這卷藏書,陸幽侍奉蔡邕時,也從蔡邕與賓客的談論中聽過不少有關西域人氏男女開放的話題,連帶著自然會覺得西域人有些這一類的東西並不算稀奇。

姜游又接著蠱惑陸幽道:「另外我跟你說,為了保險起見,你和衛氏除了要用這東西之外,最好還是在是在她安全期的時候做。」

「安全期!?」陸幽又被姜游給弄暈了。

又是一番解釋之後,陸幽總算是明白了過來,不過馬上就一拍腦門道:「哎呀,衛氏她就是三天前剛結束……」

「這麼巧?」姜游啞然中看看陸幽盯著「杜蕾斯」而無比期待的神情,想了想又搭住陸幽的肩頭低聲道:「那,我把你當兄弟,這次我幫你。過會兒衛氏就會煮完茶回來,你們兩個就躲在我房間裡做吧,我則去你的房間先將就一下,順便幫你們把把風。我估摸著一個時辰怎麼樣也該夠了的……嗯,機會難得!」

又是一個「杜蕾斯」塞到了陸幽的手裡:「你們也肯定很久都沒有親近過了,那多來一次也是應該的。不過注意點啊,別把我房間弄得太亂。萬一有人來,我會在門那裡幫你們擋住的……哦,我會對人說我的房裡有老鼠,所以讓你們兩個幫我捉一下。記住了啊!」

陸幽連連點頭:「多謝先生,多謝先生!」

不久衛氏便端著茶水回到房中,姜游打了個哈哈自榻上爬了起來,取過了熱茶推說自己想在廊下坐坐,回頭便向陸幽使了個眼色,出門時還順手把門關上了。

接下來會怎麼樣也無需細說,只說姜游在十分鐘後偷偷的回到房門那裡,耳朵貼著門板的向裡面偷聽了一下,而裡面二人正拚命壓抑的呻/吟之聲也讓姜游大感滿意。

理了理身上的厚衣,姜游在大門門廊下坐了下來。就了口仍有餘溫的清茶,人再被幾許微寒的夜風一吹,卻令姜游因為生病而有些暈暈乎乎的頭腦清醒了不少。望望院中自己的房間,姜游不由得陰陰一笑,心中暗道:「突然發現我非常的陰險嘛!咱一窮二白的,沒什麼東西去收買這兩個人,就只有從這兩個人的軟肋上下刀子了。現在這二位忍不住做了這檔子事,也算是有個把柄在我的手上,雖說不可能對我死心塌死,但好歹也算是綁在了我的戰車上,那以後蔡府中有點什麼消息,他們也會第一時間就通知我才對。嘿嘿,以前的那本《厚黑學》咱還真沒白看,正兒八經的謀略咱是弄不出來,可小小的陰招還是能耍上幾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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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初~~性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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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3 12:03:39 |只看該作者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十七回 溜鬚拍馬

數日之後,長安近郊。

「先生,別這樣抱著座騎的脖子,試著慢慢的坐起來。」

姜游與陸幽正在一片平原上練習騎馬。姜游有想過,這年頭又沒有汽車、火車之類的交通工具,甚至連自行車都沒有,那萬一有什麼突發的事情,會騎馬才能跑得快些,所以在病好之後就向蔡邕請求說想學習騎馬。

在漢代,士子如果不會騎馬,那可是件很丟人的事,孔子的六事中還有一個「騎」呢。姜游既然成為了蔡邕的弟子,儘管只是向蔡邕學習吹奏竹笛,但好歹也還有向蔡邕學習學問,所以勉強稱得上是一個寒門士子,因此在這件事上蔡邕十分贊同。

再者,蔡邕畢竟是漢庭重臣,又是董卓比較倚重的人,時不時的就會找蔡邕去議事,亦或是讓蔡邕去執行什麼任務,所以蔡邕真正親自教導姜游的機會並不多,暫時又不方便把薑游這個還不太懂禮節的「山野粗人」帶在身邊,所以讓姜游有點自己的事做也比較好。至於收錄曲樂,那則得看蔡琰什麼時候有了興致才行。

因此,蔡邕除了告誡姜游要「勤讀諸子,多練竹笛」,再留下幾卷自己有關吹奏竹笛的心得竹簡之外,到也並不干涉姜游太多,姜游卻也樂得自在。

這天的天氣不錯,挺風和日麗的(這詞兒有點熟),姜游早早的起來後,先是在院中裝模作樣的讀了一個時辰的《史記》,然後就拉著陸幽去馬廄選了兩匹馬,稀里嘩啦的出了城。

陸幽考慮到姜游不會騎馬,所以幫姜游選的馬性情比較溫順,從來沒騎過馬的姜游這會兒到也能在陸幽的指導下勉強的駕馭。而且姜游並不笨,試騎了一陣之後已經能在馬背上坐直身軀。看看天色已至正午,兩個人便下馬暫歇,吃點幹糧喝點水。

長安還有一個古稱,叫「八水長安」,由此可見古時的長安四周河流不少。兩個人在某條不知名的小河邊駐住了馬,正邊吃邊喝的談論間,陸幽忽然發覺稍遠處有只野兔,便示意姜游不要出聲,自己悄悄的從馬鞍上取下了弓箭,看樣子是打算獵點野味回去,然後姜游、陸幽、衛氏三個人躲起來解解饞。

姜游望著那隻野兔不由得笑了笑。記得他躲在小山村的那些天裡,也沒少獵過這一類的小動物裹腹。獵物中有的是運氣不好踩到了姜游亂放的捕獸夾,被姜游撿了便宜,另外有少部份則是姜游用那把仿真槍打回去的。此刻姜游見了野兔,卻也忍不住一時技癢,趁陸幽背對著自己時,悄悄的從隱在衣內的武裝帶槍匣中取出了仿真槍,扣了一枚鉛筆頭狀的竹彈進去,然後半蹲在地上雙手執槍,瞄準那那支野兔。

陸幽的弓已拉滿,忽然輕叱一聲,羽箭離弦而去。不過姜游的箭準頭不佳,這一箭沒有射中野兔,而姜游同時躲出的竹彈也沒有擊中野兔,結果驚得野兔撒腿就跑。二人對視一眼(姜游這時已經把仿真槍揣到懷裡去了,畢竟這玩意不好拿出來見人),異口同聲的道:「追!」

上馬是來不及的了,有那功夫野兔肯定會從二人的視線中消失,所以這二位也是撒開雙腿就追,而每追出數步陸幽都會急急忙忙的再射一箭,不過楞沒一箭射中的了。至於姜游,也實在不好在這種情況下再把仿真槍摸出來,只能給陸幽打氣的道:「射準點,射準點!射中了我們晚上就有肉吃了!」

實話實說,蔡邕尚儉,府中平日裡的飯菜也很少有什麼肉食,連帶著姜游的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有時姜游都會十分惡意的在想,蔡琰那麼好的身材,是不是常年吃素給吃出來的。

又是一箭未中,陸幽氣極之下把弓箭遞給了姜游,卻把個姜游給整楞住了:「你幹嘛啊?」

陸幽道:「我雖識弓弩但很少射獵,準頭太差啊!先生你以前不是山中獵戶嗎?你的弓術肯定在我之上,還是由先生來獵中此兔吧!」

姜游立馬見汗,他哪裡會用弓箭?讓他用手上那把仿真槍打打或許還行,用弓箭就還是免了吧:「我、我也不會啊!」

陸幽愕然道:「先生你是獵戶出身,卻不識弓箭!?」

姜游趕緊解釋道:「我哪買得起弓箭啊?而且我也不會做。我以前打獵都是靠捕獸夾的。」

陸幽恍然道:「原來如此……哎,要跑了!」

急急忙忙的再次張弓搭箭,卻不料此時耳旁有一陣馬蹄聲傳來,另有一人高聲喊道:「豎子,休取某箭下之物!」

姜游與陸幽齊齊一楞,同時向聲源處望去。只這一望,陸幽驚得倒退數步,險些一屁股坐到地上去,而姜游也在呀然中張大了嘴吧,心中暗叫道:「不會這麼巧吧?」

來的人既便姜游並不認識,可一看那匹比自己還高出半截,全身上下一團赤紅的高頭大馬,還有馬上那位身高與姚明都有得一比的壯漢,姜游猜都猜得出這來的是誰。

弓弦響動,在羽箭的破空聲中,那隻野兔應聲而倒。而這時那邊的來人連人帶馬如一團紅云一般自姜游與陸幽的眼前疾衝而過,帶起的風聲竟然將姜游的臉龐刮得隱隱生痛。

再過片刻,另有十餘從騎疾馳而至,其中有人下馬撿起了那隻被射中的野兔奉到來人馬前。來人隨手抓起野兔看了看便扔回給了從騎道:「回頭一併烤了下酒。」

從騎應下,來人這時才冷冷的望了姜游與陸幽一眼,目光則停在了姜游的短髮上,策馬上前喝問道:「汝二人是何人,為何在此?還有你!」

伸手一指姜游:「汝發短如此,定是髡髮帶罪之人!左右,將其拿下!」

姜游與陸幽同時嚇一大跳,陸幽則急忙擋在姜游的身前向那人恭身施禮道:「將軍誤會了!小人乃是蔡侍中府中僕役,這位乃是我家主公新收的弟子薑游姜思歸。至於其發短,乃是背井離鄉之時,自削其發埋於父母墳旁權代其身之故,非是受刑髡發之故。」

說著陸幽趕緊扯了扯姜游,低聲提醒道:「先生,快向將軍行禮啊!」

姜游這時終於回過了神來,也趕緊向來人拱手禮道:「在下姜游,見過將軍。敢問將軍,可是溫候呂布呂奉先?」

「溫候?」來人也楞了一下:「某確是呂布,但並非溫候。」

陸幽也莫名其妙的向姜游道:「將軍乃中郎將、都亭候,並不是溫候。」

姜游這時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抬起手來狠狠的扇上自己幾個耳光。一般後世人稱呼呂布都習慣於稱其為溫候,卻往往會忽略呂布這個溫候的爵位還是在誅殺董卓之後才得到的。姜游沒注意到這些……說真的也是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碰上呂布,一時出於習慣稱呼出口,悔得腸子都有些發青,因為他這會兒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自圓其說。畢竟在漢代,官爵什麼的是不能亂叫的,不然容易被人認為是有什麼不良居心。

事到如今,姜游也只能裝傻——伸出手去抓了抓頭皮,一臉茫茫然的自言自語道:「都亭候?不是溫候?難道是我聽錯了?要不是就是因為各地口音不一而傳錯了音?」

呂布望望姜游,問道:「你是哪裡人氏?」

「漢中。」

「漢中?」呂布來了些興趣:「那是道絕的偏遠之地,你竟然在那裡就聽過某之名號?」

「哎?有門!對了,呂布在最後的那段時間裡對陳登父子偏聽偏信,原因就是陳氏父子經常拍呂布的馬屁。不管了,活命要緊,我也亂拍幾句再說!」為什麼要拍馬屁?因為姜游想起了自己穿越之初時所見到的董卓軍兵洗劫小村的那一幕。董卓軍兵殺人不眨眼,呂布也不是什麼好鳥,這要是一言不合一戟過來,姜游可真要喊冤了。

一念至此,姜游馬上就向呂布恭恭敬敬的大禮參拜,口中更是馬屁連篇:「將軍恕罪!漢中一帶各族居民混雜,難免會有些傳音之誤,故使姜游會錯了將軍之爵。不過傳言中對將軍的神勇之事卻傳得令人心潮澎湃、嚮往不已。在下對將軍武勇之仰慕,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有如黃河氾濫,一發而不可收拾。」說到這裡姜游又想扇自己幾個耳光,心說我怎麼把這詞兒給搬出來了?不管,接著拍!

不過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姜游的一番馬屁到是令呂布十分受用,當下便縱身下馬來到姜游的跟前,伸手一拍姜游的肩頭笑道:「原來是姜先生……」

「哎喲!」姜游差點被呂布的這一拍給拍得坐到地上去,心中駭然暗道:「好傢伙!這麼大的勁兒!飛將軍呂布真的是名不虛傳啊!」

呂布見狀怔了怔,但馬上就放聲大笑道:「某失禮了!先生勿怪!」

「不敢、不敢!」姜游還真的是不敢,呂布只是隨手一拍就差點能打自己給拍趴下,真要是動起手來,自己還不是死定了?再略略的比量了一下身高,詁計自己踮起腳尖,個頭最多也就是到呂布的胸口那塊地方,心說呂布要是去打籃球的話,絕對會是一代超級明星。沒話說,仰視吧!

卻說呂布上上下下的打晾了一番姜游後便若有所思的道:「數日前某隨侍於義父駕側,適逢義父與蔡侍中把酒閒談,言談中蔡侍中有提到他新得了個弱冠之年的姜姓賓客,善弄長笛,會不會就是先生?」

姜游忙道:「沒錯,正是在下。」

「哦!」呂布大笑道:「據蔡侍中說,先生笛藝雖不甚精,但卻頗能自譜曲樂,樂亦甚是精妙。布亦頗喜曲樂,亦粗能鼓箏。先生若得閒暇,還望能赴布宅中小坐,布定然置酒相待,與先生把玩上數曲。」

姜游打蛇隨棍上:「將軍若不嫌姜游身份低微,游定然登門拜訪,為將軍鳴笛數曲,聊表敬意。」

「哈哈哈……好說好說。哎,先生也是出城射獵?」

姜游點頭。

呂布笑道:「恕布直言,你這僕從之弓術實在是太差了點,連發數箭卻仍未中的。這樣吧。」

說著呂布向從騎招了招手道:「且取數隻獲物送與先生。」

從騎應了一聲,不多時幾隻野味便送到了姜游的面前,姜游一時間愕然道:「這、這如何使得!?游愧不敢當啊!」

呂布笑道:「曲曲小物,何足掛齒?還望先生能來布舍下小坐便可,布必虛席以待之。」

「啊,一定、一定!」

呂布又笑了笑,輕輕的拍了拍姜游的肩頭後翻身上馬,向姜游略一拱手便引眾從騎而去。扔下個姜游在那裡看了看腳邊的獵物,心中啞然暗道:「我怎麼感覺呂布似乎也沒有書中記載的那麼差嘛,到是覺得他挺大方的。」

這裡姜游到是忽略了一件事,就是早期的呂布對手下人和朋友還是很不錯的,而且很喜歡結交朋友,不然如高順、張遼這些人也不會一直跟在呂布的身邊。

姜游雖然不怎麼樣,但之前陸幽在介紹中已經說明了現在的姜游是蔡邕的弟子,呂布會生出幾分結交之心也很正常……當然,這與姜游之前的馬屁也很有關係的說。

至於呂布後期的變化……說實話,那是呂布自己錯選了一條不適合他走的道路。呂布這樣的人,並不適合由自己去計較那些功利得失,真正適合呂布的舞台,只能是刀光劍影的戰場,而不是充滿了陰謀詭計的政壇。

且說呂布一行人業已遠去,姜游卻還站在那裡發著楞。陸幽看了看姜游,忍不住向姜游開口喚道:「先生、先生?」

「哦、哦!什麼事?」

「沒什麼。你看……我們是不是早些回府去?」

「嗯嗯嗯,回去吧。」

二人回到座騎之上,陸幽猶豫了許久才向姜游道:「先生,且恕我直言。呂布此人……先生你為何那般稱頌於他?」

姜游看看陸幽,知道陸幽是想說些什麼,卻只是搖了搖頭道:「你不用說,我知道的。呂布此人認賊做父、敗壞朝綱,我若與此人結交,只怕有損師傅的清名。只是剛才我如果不拍(想起來漢時好像沒有馬屁這個詞)……哦,我如果不奉承他幾句,搞不好我們兩個都得身首異處,師父也會拿他沒有辦法。阿幽啊,我們都不是什麼高潔之士,又何必去死撐?像我們這樣的人,不管怎麼樣,還是把自己的小命放到首位吧。」

陸幽皺著眉想了想便點頭道:「先生說得到也是。」

姜游再回頭看看掛在馬鞍上的獵物,忽然吃吃笑道:「有時我到覺得作個諂媚之人也沒什麼不好的,你看我只是奉承了呂布幾句,我們晚上就有肉吃了嘛!」

「……」陸幽無語中。

姜游正了正馬頭,卻仰天長嘆道:「有時候諂媚幾句卻能活命,也沒什麼不好的。只要我們的諂媚之舉並不是用來害人就行了,你說是不是?」

「……先生……說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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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人之初~~性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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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3 12:04:21 |只看該作者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十八回 前程

黃昏時分,蔡邕府。

「先生,阿幽,你們回來啦……哎?這麼多野味!?」

姜游把一串野味遞給衛氏:「算是意外的收穫吧,你且好好的烹煮一下。哦對了,記得特別分盛一份,回頭我好給師傅送過去。」吃別人的、用別人的、住別人的,這點事要再不懂,那姜游就可以去死了。

衛氏應了一聲接過野味與陸幽自去忙活,姜游則在院中廊下坐了下來。想想這麼幹坐著也沒什麼意思就進到房中取來了淚斑笛,卻又不知道玩哪首曲子比較好。再回想起今天意外的遇見呂布的事,不由自主的把玩著手中的淚斑笛皺眉思索道:

「這呂布看起來好像也不是很差勁嘛……按說我現在沒名氣、沒身份、沒地位,一般來說沒誰會正眼看我,可他平白無故的送我這麼多野味,還邀請我去他府上坐坐,應該不會是什麼別有用心的舉動吧?要不就只是看在我是蔡邕的弟子的份上說的客套話?嗯……應該只是一般的客套話吧?再怎麼樣,我算是蔡邕身邊的人,呂布看在蔡邕的面子上說幾句客套話也是很正常的事。算了,我吃飽了沒事費這個心幹什麼?我現在手頭上的事說多不多,說少也並不少的,沒那個閒功夫去為這一類的事傷腦筋。」

看看身邊無人,姜游就回到了房中,從旅行包中取出簽字筆與記事本,依今天隨陸幽出城時的記憶開始畫大致的路線圖。沒辦法,人生地不熟的,萬一碰上點什麼事要逃命的時候,路不熟那可是會要命的事。

不多時路線圖畫好,姜游又把簽字筆與記事本給收回旅行包中,畢竟這兩樣小玩意在現代雖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但在漢代卻不太方便拿出來見人。收好東西信步出房時,居院的小廚中飄來了淡淡肉香,引得久未嘗肉味的姜游食指大動,快步來到了小廚之中。

小廚中衛氏正在烹煮野雞湯,陸幽則在劈柴。衛氏見姜游進來便笑道:「先生是饞了還是餓了?不過還得多等一會兒方可。」雞湯可沒那麼容易熬爛的。

「哦,我知道。這玩意兒我以前也常煮,沒一個時辰左右只怕煮不爛。」呆在小村裡的那些天裡姜游還真的是天天煮這一類的東西,這會兒說著話,姜游揭開灶上陶釜的蓋子聞了一下釜中的香氣,不由得輕聲打趣道:「唉,難得有肉吃啊。哦對了,等會兒記得把雞脖、雞翼、雞腿分撕下來,我好給師傅送過去。」

——————

蔡府書房。

蔡邕嘛,說是大文豪,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就是個書呆子。平時在府中用飯,很多時候也是呆在書房裡一邊看書一邊吃。有時看書看入了迷,飯菜就擱在一邊擱涼了也不管。今天蔡邕也是如此,只顧著伏案疾書,不久前侍從送入房中的飯菜也放在一邊沒有理會。

「師傅,可我以進來嗎?」

蔡邕仍伏案而書,連頭也不抬一下:「是思歸啊。進來吧。」

姜游緩步入房,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銅製湯盆放到了放到了蔡邕的桌幾上:「師傅,吃點東西再寫吧。您總是這麼因書而忘食,腸胃很容易出問題的。」

蔡邕笑了笑,把手中的筆一擱:「習慣了,到也不覺得什麼。哎?」

說著蔡邕抽動鼻子聞了聞,呀然道:「盆中乃是何物?」

姜游道:「今日我與陸幽出城習練騎術,偶得了些野味,回來之後就讓衛氏先烹煮了這釜雞湯。不過弟子不敢獨享,特地分盛了些來給師傅你嘗嘗鮮。」

蔡邕聞言笑道:「思歸果然有心。為師本來尚無食慾,不過被你這麼一說,不嘗上幾口到有負思歸的一片心意了。」

說著蔡邕取過湯勺嘗了幾口,笑道:「此湯甚是鮮美……思歸,你的騎術練得怎樣?」

「馬馬虎虎,已經能勉強的在馬背上坐起來。」

蔡邕放下了湯勺,向姜游有些鄭重的道:「思歸,現如今朝綱不振,百姓民不聊生,山野之間多生草寇,你習練些弓馬之術亦可備以防身,故此為師對你習練弓馬一事甚是贊成。但為師希望你能夠用正己心認真習練,而不是終日走馬射獵,以至玩物喪志。」

姜游連忙拱手道:「弟子知道。其實……其實這些野味並不是我和陸幽獵來的,而是、而是弟子偶遇中郎將呂布,是他贈送給我的。」

「呂布!?」蔡邕不由得鎖緊了眉頭:「他竟然贈送獵獲之物給你?他是怎麼說的?」

「啊……呂布說他也很喜歡曲樂,而且還會鼓箏。送了我這些野味之後,說若我有空閒的時候,希望我能去他府中坐坐,和他一起把玩曲樂。」

「是這樣啊……」蔡邕沉吟道:「既然他是這麼說的,那思歸啊,過個三五日,你挑個合適的時候,去那呂布的府中拜會一下吧。若他邀你引笛鳴樂,你切記不可推辭。」

姜游微微一怔,儘管心裡對蔡邕所說的話有些大致的底,但還是向蔡邕有些不解的問道:「師傅,我看那呂布當時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哎——」蔡邕向姜游擺了擺手:「思歸啊,你自山野中來,對長安城中之事並不知曉。為師告訴你,這個呂布乃是董公義子,驍勇非常,深得董公寵信,平日裡就是為師尚且要讓他三分。而此人雖貪而無信,乃一反覆小人,但……但此人卻也甚好賓客。既對你已出言相邀,你若不去登門拜訪一趟,只怕會開罪於他。昔仲尼曾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呂布便是一小人,而小人是不能輕易得罪的。若你真的得開罪了他,對你甚是不利,只怕到時連為師都保不住你。」

「哦……」姜游抓了抓頭皮,心說還真的很去一趟啊。

蔡邕看了看姜游,想了想問道:「思歸,你離鄉至此,雖有逃難之由,但你有沒有想過你日後前程又當如何?」

「日後前程?」姜游被蔡邕這麼一問當場就楞住。要說這種問題吧,擱十個現代的草根青年的身上,詁計會有九個半會不知該如何回答,誰讓現代社會裡壓在草根一族身上的問題太多太多,光是房子的問題就能讓人頭痛不已呢?前程的事還真不敢去想……當然空想YY些不切實際的事是另一回事了。

蔡邕見姜游楞住,忍不住搖頭輕嘆道:「思歸,老夫如今既為汝師,自然要將你引上正途。你以前獨居山中,終日為衣食之事去奔波,無暇他顧卻也無可厚非。但你現在既已離山,且投於我門下求學,便已不再是昔日山中的草民獵戶,你得為你的日後作些計議。也罷,老夫且先問你一句,假使你某日離府而去,你又將何去何從?」

「這個嘛……」姜游想了想,卻不由自主的說出了句心裡話:「我到沒那麼多的想法,只是想在合適的時候就回老家去。」

蔡邕又嘆道:「淡薄明志、避世而居?記得老夫曾幾何時也是如此設想的。但才既在身,若不能上報國家,豈不惜哉?」

姜游又不體,自然聽出了蔡邕話裡的意思,一時間啞然道:「聽師傅言下之意,難道是想要我去舉孝廉而入仕途?」漢代還沒有科舉取士,一般都是先考查士子的品行如何,也就是調查這個人的孝廉,然後再視情況而定。多數時候是由在職的官員舉薦,亦或是由鄉間比較有名望的大族、長老什麼的來推薦。

蔡邕微笑:「不錯,為師正有此意。」

姜游乾笑道:「師傅,說實話我不是沒有想過這些方面的事。可是……也許我別的優點是沒有,但我為人還是很有幾分自知的。我文不能成,甚至連書都沒讀過幾本,又不會一星半點的武藝,要我出仕為官的話我能幹嘛?」

這話半真半假,姜遊說不想混個官噹噹那是騙人的,也知道如果是蔡邕舉薦的話,官也肯定能當得成。但是同樣的,姜游很清楚如果這個時期的蔡邕保薦的話,當的官只能是漢廷裡面的官,不是某個有潛力的諸侯手下的官,而這個時期漢廷裡的官是萬萬當不得的。一但被蔡邕舉薦為官,那搞不好在王允殺蔡邕的時候,自己也得跟著倒霉。很多時候低調是保命之本,姜游還不至於會笨到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

不過蔡邕卻向姜游搖了搖頭:「你也不必如此輕視於己。沒錯,你是文不能成、武亦不就,但你的樂賦之高也是世所罕見。按老夫之意,是想讓你先隨老夫修習音律,待技藝精純,書理亦通之後,就舉薦你入樂府為吏。如此一來,你胸中的民間散樂便有可用之處,若能收入樂府並使之傳行於世,那麼你雖文不成、武不就,亦可借此書名於竹帛而留名青史。」

樂府,每個朝代都有自己專司禮樂的部門,特別是其中的祭祀禮樂,對皇家來說更是堪比國政的頭等大事。像東漢最高等級的三個官職,也就是人們常說的「三公」中的司徒,真正在職權上主司的就是祭祀禮樂。不過由於祭禮用的禮樂相對來說比較沉悶厚重,並不適合貴族階層的日常娛樂,因此就出現了「樂府」這個專門收集民間以音樂歌舞等娛樂項目為主的部門,而民間的這些音樂歌舞什麼的,一般也都稱之為「散樂」。

在蔡邕的眼中,姜游的樂賦極高,那麼扔到樂府裡去也算是適得其所,卻不知姜游在心中是大撇其嘴,心說能免則免!其實當個官掙點俸祿什麼,回頭跑路的時候身上有點底氣也是好事,可問題就在於現在的朝政都在董卓的手上,這個時期的官真不是可以亂當的,不然不小心得罪了董卓那不是死路一條?

蔡邕看出了姜游的不情願,不由得笑道:「我到真沒想到你竟如此的淡泊功名,看來老夫的這個入室弟子還真沒有收錯。罷了罷了,咱們也不提這些。思歸你應該還沒有用過小食吧?不如就在這裡陪老夫就小飲幾盞如何?」

姜游也不願在蔡邕的話題上再扯下去,見蔡邕這麼說自然是趕緊點頭道:「師傅有興,弟子自當相陪……哎對了,衛氏那裡還有正在烹煮的野兔,我這就去取來給師傅下酒。」

蔡邕笑著向姜游擺了擺手道:「此事著人去傳個話就行了,你不必去親自端來。」

姜游見蔡邕發了話也不好多說什麼,就在蔡邕的桌旁坐了下來。過不多久,有侍從送酒入房,姜游便與蔡邕就這樣邊喝邊聊。

且說陸幽與衛氏接到了蔡邕命人傳過來的話,煮好了野兔之後盛盆,再由衛氏送去蔡邕的書房。衛氏走在路上,正巧遇見蔡琰與蔡谷吃完了晚飯在院亭中小坐閒聊,自然是趕緊上前施禮問候,蔡谷望見了衛氏手中的食盒便問道:「盒中盛了何物?」

衛氏如實回答:「是姜先生今日出城射獵得來的野味,現烹煮已畢,著奴婢送去書房,給主公與姜先生下酒。」

蔡谷眉頭一皺:「兄長與姜思歸在書房對飲?」

「正是。」

蔡谷又皺了皺眉,向衛氏揮了揮手:「趁熱快些送去吧。」

衛氏領命而去,蔡谷回望向蔡琰,不住的搖頭道:「也不知為何,兄長竟對這個姜思歸如此的親近。先是將其自山村中接入府中,然後入府不過兩日便收其為弟子,現在又食則同桌……哎?昭姬啊,你曾與他一同收錄曲樂,今日奏與老夫聽的《雨》,原本便是出自其手,那你該見過此人了吧?」

蔡琰搖頭:「小侄謹守節禮,雖依父命與其一同收錄曲樂,但並未離過屏幔與其相見。」

蔡谷看看蔡琰,忽然失聲笑道:「昭姬,其實你到應該看看這個人。且不論此人為人如何,但此人樂賦極高卻也是你不得不承認之事,或許與你應該能合得來吧,而且此人相貌到也清秀……」

啪——

蔡琰輕輕的拍了下桌子,俏臉泛上了幾分寒意:「叔父,你話中何意?」

蔡谷饒有興味的看了看蔡琰,搖頭微笑道:「昭姬,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始終還是要有個歸宿的。」

蔡琰俏臉再寒,忽然拍案而起。

蔡谷見狀急喚道:「昭姬你要去何處?」

蔡琰連頭也不回一下:「書房,去給父親問個安。」

「切莫造次!」

「小侄心中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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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3 12:04:49 |只看該作者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十九回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一般來說,與人喝酒聊天本是件樂事,但如果與你喝酒的酒友是個比較囉嗦的老學究,那你就可得好好的考慮一下了,因為這一類的老學究經常是三句話不離「之乎者也」,你如果並不精於此道,而他又幾杯酒下肚談興一濃,那麼你活生生的被他給說得大腦當機都有可能。

很不幸的,姜游一開始就在接受著這種摧殘。不過也幸虧姜游的反應快,看看情況不對,馬上就把話頭扯到了東周列國、秦史漢史之類聽著比較有故事性的話題上去。而蔡邕博古通今、精研漢史,姜游扯出來的話題在當時又屬於正統的學問,故此到也談得……確切的說是講故事講得興致頗高,姜游聽得也算是津津有味。

這一老一少正把酒談論間,廊下有個清清女音傳來:「父親,女兒求見。」

姜游與蔡邕同時一楞,目光也一齊向房門那裡望了過去,蔡琰亦緩步步入了書房。而這一望之下,蔡邕還好說,姜游卻楞上加呆,目光都險些無法再從蔡琰的身上移開:

「我暈啊!真的這麼漂亮!?這眼睛眉毛鼻子小嘴的,真的無論是多一分還是少一分都……反正我是挑不出半點的毛病來,超級養眼啊!而且、而且她怎麼就這麼有味道?對了,是氣質、氣質!這、這種氣質,我從來就沒有在任何一個女人的身上見過……」

此刻的姜游已經有些不知該如何來形容蔡琰了。其實如果蔡琰只是單單長得漂亮的話,多半還不至於使姜游如此,最多也就是令姜游多看幾眼罷了。要知道姜游作為一個穿越者,早就被現代社會裡那鋪天蓋地的廣告美女攻勢給整得有些審美疲勞,隨手點開個網頁就會有真人的藝術的3D的虛擬的亂七八糟的美女彈出來映入姜游的眼球。

而且吧,這些美女一個比一個漂亮不說,身上的衣服也漸漸的在變得一個穿得比一個少,弄得姜游很多時候都搞不清楚,那些美女到底是在用臉蛋吸引大眾的眼球,還是在用肉體吸引大眾的眼珠。如果是用漂亮的臉蛋來吸引還說得過去,可如果是在用肉體的話……每每念及於此,姜游都想罵那些製作這些廣告的人混蛋!你真當大眾都是傻的啊?還有那些廠商,你們T/M/D不實實在在的在自己的產品上下足功夫把產品作好,卻盡想著在這些廣告上下功夫,是不是真的以為好的廣告能賣出垃圾?原本好好的美女,被你們這麼一弄也都糟蹋了。

又扯遠了,就此打住。只說這會兒真正吸引住姜游眼球的,是蔡琰身上那份姜游找不出詞彙來形容的氣質。一個女人,再漂亮、再美麗的容貌,也有老而褪色的時候,那時長得再不錯的美女,也會變成長得很錯的大媽。但氣質則不然,氣質是不會老的,非但不會老,往往還會像酒一樣,隨著歲月的推移,變得越來越有味道。此外還有一點令姜游驚呀萬分,就是眼前的蔡琰才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怎麼就會有這麼好的氣質?

他在這裡一呆一傻,自然就顯得有些失態;而他這一失態,自然就落入了蔡氏父女的眼中。蔡邕那裡先不說,只說蔡琰的目光中流露出了幾分鄙夷,但總算是蔡大美女的修養夠好,仍不緊不慢的向姜游略一欠身禮道:「原來姜先生也在,琰失禮了。」

姜游總算是還算及時的回過了神來,心中暗叫一聲不好,趕緊起身向蔡琰恭敬的回禮,而且還閉上了雙眼,甚至連頭也不抬,總之就是儘量的讓自己不去看蔡琰。

按說美女當前,姜游為什麼不趁此機會多看幾眼呢?原因就在於姜游還沒那麼笨。

首先小蔡蔡對姜游很不滿意,這點姜游是本來就知道的,像前幾天淋的那場雨,姜游可還記憶猶新呢。雖然說男人女人都一樣的,對有感覺的人會忍不住的去捉弄捉弄,但很明顯的小蔡蔡對姜游可不是這種情況。

此外嘛,如果說現在有哪個女孩子,特別是美女,對姜游獻點慇勤、有那麼點表示的話,姜游還會莫名其妙的生出戒心來,原因則在於他是被李雪騙他的事給整怕了。經此一事之後,姜游異常深刻的認識到,自己雖然有點相貌算是個帥哥,但不管是在自己原處的現代社會,還是在現在所處的漢末時期,憑這點本錢就想令女人對他一見傾心,實在是無異於痴人說夢。

按姜游現在的想法,會突然一下看上他的女人應該只有兩種類型,一種是某方面飢渴過度極需滿足的,而這種的可能性卻也並不是在高;另一種就肯定是對他別有用心的了,比如李雪騙姜游上套就是這樣。所以所以,姜游知道像蔡琰這種美女絕沒有看上他的可能,更何況小蔡蔡對他很不怎麼樣來著。

然後,姜游很清楚的知道,但凡是老闆身邊的女人,不管這個女人是老闆的女人還是女兒都絕對不可以亂碰。特別是在這一點上,姜游有過絕對深刻的切身體會……可別以為姜游是做過這方面的事。事實上,姜游當初會得到那份倉管的工作,據小道消息說,就是因為前任倉管常常與老闆的一個女人眉來眼去,後來就被老闆給一腳踢出了公司。

有這個前車之鑑在,姜游還敢打老闆身邊的女人的主意?雖說老闆的女兒與老闆的女人是兩回事,但很容易惹得老闆很不滿意、很不高興卻會是件肯定的事。而這會兒嘛,蔡邕看上去對自己好像是有幾分賞識,但姜游並不認為會賞識到那種地步;即便是真的有那種賞識,姜游也絕對不可以在蔡琰與蔡邕的面前露出什麼不合適的神態表情。

正是因為慮及於此,姜游反應過來時,對自己剛才的失態,心中那是懊悔得要命。固然,姜游對小蔡蔡是有些很不潔的想法,但他知道太不現實,所以並不真的去在這方面想太多。姜游真正擔心的,是蔡邕見到自己剛才的德性會以為他姜游居心不良、不是個好東西,然後就把他姜游一腳踢出蔡府,那姜游可就沒有容身之處了。人說「飽暖思淫/欲」,可連「飽暖」都沒有了,姜游還思個屁的「淫/欲」啊?

再一轉念,姜游覺得再呆在這裡肯定會出大問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向蔡琰回禮過後馬上就向蔡邕再施一禮道:「師傅,大小姐來此,弟子若在此多有不便,且容告退。」

可能真的是姜游的運氣好吧,一開始蔡邕對姜游那呆傻的神態是有色微微色變,但姜游隨之而來的懊悔之情卻也同樣的盡入蔡邕眼中。略一沉吟,蔡邕便先向姜游擺了擺手,然後又向蔡琰問道:「琰兒尋為父是有何事?」

蔡琰很平靜的道:「並無甚事,只是來給父親問個安罷了。況且女兒知道父親時常因書而忘食,擔心父親今日又是如此,便想來給父親勸一下食。」

蔡邕笑道:「琰兒有心,為父甚慰。不過琰兒你也看見了,為父正與思歸把酒相談,亦品嚐著思歸今日射獵得來的鮮美野味,並未因書而忘食,所以琰兒你大可安心。」

蔡琰再一欠身:「既如此,女兒卻也安心了。父親與姜先生談論正歡,女兒也不便叨嘮,只望父親能善保身體、早些歇息便是。女兒告退。」

蔡邕很隨意的揮了揮手,蔡琰便慢步的倒退出房。而倒退出房時,蔡琰冷冷的掃晾了那邊側著頭不看自己的姜游數眼,那對秀美的細眉擰到了一處不說,目光中的鄙夷與不屑卻愈來愈盛。

卻說蔡琰退出去之後,姜游暗暗的鬆了口氣,重又在蔡邕的桌旁坐了下來。正不知這會兒該如何開口間,蔡邕卻輕捋清須向姜游道:「思歸,你方才失態了。」

「咦!!」姜游的心臟猛然一跳:「糟糕!來了!!」

馬上拚死抵賴?姜游這會兒可想不出什麼說詞。再一轉念,姜游索性把心一橫實話實說……當然也有不少花巧之言攙在裡面:「師傅,別說是我,只怕任何一個人在初見到大小姐芳容的時候,都會如此失態吧?」

「哦?」蔡邕微笑,只是這微笑落在姜游的眼中,很有幾分不詳之兆:「我到忘了,琰兒她一向謹守節禮,即便是與人一同收錄曲樂,也從不離開屏幔半步,故此你方才還是與琰兒初次見面。也罷,汝既為我弟子,又要與她一同收錄曲樂,日後少不了有要見面的時候,彼此間依禮而待也就是了。只是思歸,你既已與琰兒見面,卻覺得我這個女兒相貌如何?」

姜游略一仰頭,隨後長嘆道:「驚為天人!」

蔡邕道:「既如此,那你是否對小女有意?」

馬上抵賴?姜游可不認為自己的抵賴之詞能瞞得過蔡邕,而且搞不好還會越抵賴情況就越糟糕,人家可是六十歲的人,吃的鹽比自己吃的米還多!與其如此,到不如用實話去拚一拚:「師傅明鑑,屈原的《詩經》上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君子都尚且如此,而我……我反正不認為我是什麼君子,只是個市井凡人而已。今日驚見大小姐如此芳華,我又豈能不砰然心動?」

蔡邕的臉上浮顯出了幾分不悅之色:「哦,那你……」

姜游趕緊用力的搖了搖頭,急急的搶過了話頭道:「師傅,你能不能讓我說幾句市井粗言?」

「但說無妨!」

姜游深吸了口氣,話雖半真半假,但卻也認認真真:「師傅,其實哪個男人不想有一個漂亮賢惠的老婆……哦,是夫人,『老婆』是我家鄉一帶的土話。這是人的天性使然,誰都做不了假的,弟子自然也不例外。可是弟子浪跡多年的際遇卻使弟子比誰都清楚,有個漂亮的夫人雖好,但卻要考慮自己照不照顧得了、養不養得起,而且現今世道不平,還要考慮能不能保護得了她。如果這些都做不到的話,即使美人在懷又能如何?充其量不過是得一時之歡欲罷了,可隨之而來的責任與重擔卻怎麼都擔當不起。若是心胸再狹隘一點的話,搞不好還會終日擔心這、憂心那,如此豈不是累人又累己?總而言之,弟子頗有幾分自知之明,雖說對大小姐有生出幾分傾慕之心,但卻絕對不敢心有所圖。」

蔡邕聞言楞楞瞭望了姜游半晌才很不確定的問道:「汝……此話當真?」

姜游咬了咬嘴唇,終於狠下心使出了最後的一招,也是他最不願意用的一招——忽然站起身向蔡邕恭敬行禮道:「人若不自知則難存於世……罷了,若師傅仍執意以為弟子有什麼不軌之心的話,弟子就此拜別,即刻離府他往,以安師傅之心。」

可姜游恭恭敬敬的三拜過後,蔡邕那裡卻沒有了下文!姜游心中一突,一時之間連想死的心都有:「慘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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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二十回 酷是不能亂耍的

蔡邕府中,姜游的居所。

姜游正在房中收拾著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陸幽與衛氏都傻楞楞的站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姜游收拾行李。

許久過去,陸幽才十二分不解的向姜游問道:「先生,剛才都好好的,怎麼你突然就要走了啊?」

姜游回頭望向陸幽,很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道:「怨我自己該死唄!好好的,幹嘛見了大美女就傻了眼啊?」

「啊!?」陸幽與衛氏都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姜游又苦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陸幽的肩頭道:「不瞞你說,剛才我在書房裡和師傅一起喝酒談論的時候,正巧碰上大小姐來給師傅問安。我突然一下見到大小姐,而大小姐又那麼漂亮,我就……唉,不提了。不過我現在也算是深刻無比的體會到,什麼叫做『紅顏禍水』!XX的,我怎麼老是栽在美女的手上?可我也沒對哪個美女怎麼樣啊!」

陸幽與衛氏啞然對望,心說你那是正好撞到刀口上了。

姜游自己的東西大多放在旅行背包裡,平時也不怎麼拿出來見人。不過這會兒是要準備離開蔡府,天又快要黑了,姜游也顧不得許多,解開了外衣把武裝帶扣到了身上,再背對著陸幽與衛氏並用外衣遮掩著的檢查了一下武裝帶上的野戰刀、手槍、子彈匣之類的東西。

再看看還在那裡發楞的陸幽與衛氏,姜游想了想之後,從背包中翻找出了幾個「杜蕾絲」遞給陸幽道:「拿著吧,不過你們自己還是得小心點……」

陸幽握著那幾個「杜蕾絲」,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半晌過去才支唔著道:「先生,你就算是要走也不用走得這麼急吧?這天都快黑了,你好歹也候至明日天明之後再走啊!你、你發短,又是在這將要入夜之時離府,很容易被巡城軍兵給……」

姜游苦著臉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卻只能搖頭長嘆外帶硬撐,心中暗道:「都到這份上了,我還厚著這臉皮幹嘛?我自己昂首闊步的離開,總好過別人來請我走路吧?反正是要走的,還不如讓自己走得慨然些,也省得被人請出去的時候還被人恥笑!」

再搖了搖頭向陸幽勉強的微笑道:「無妨。你忘了我們今天曾與呂將軍相遇之事了?若真被巡城官軍撞上盤詰,我推說我是應呂將軍之邀前去拜訪應該就沒什麼事了……」

說著姜游心中卻忽然一動,手也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扣在衣內武裝帶上的野戰刀,心中暗道:「實在不行的話,我試著去呂布那裡混幾天?如果呂布白天對我說的話真的只是尋常的客套話,那我就試著把我身上的這把野戰刀送給他,這玩意兒在這個年代可是價值千金的極品貨!」

這可是句實在話,東漢的鋼鐵工藝還不怎麼樣。就比如陸幽吧,他是蔡邕府中的僕從,有看家護院的職責,也配發有一柄長劍和弓箭,姜游也借來看過,就是一把很不怎麼樣的鐵劍,感覺真的是很差勁。而據陸幽說,他這樣的劍居然還是大眾貨中比較好的,一般配發給正規軍的武器也不過如此。如果是那些得自備槊具的府兵,拿出來的傢伙搞不好還會是青銅器。而在當時屬於比較好的鋼製器械,就只有高級的校官、尉官和將領一級的人才有。

至於姜游身上的這把野戰刀,據李老頭說是特種部隊級的高級貨,在黑市裡都得六、七千塊錢一把,其質地與鋒銳度都是沒得說的,相比起東漢時期的破銅爛鐵,那可真的能稱得上是神兵利器了。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李老頭狠狠的警告過姜游,沒有必要的話千萬別在人前顯示出來。不都說「匹夫無罪,懷壁其罪」嗎?這把野戰刀在東漢時期是值錢貨,這要是被人盯上,那姜游的小命多半就會因此而不保,謀財害命的事在任何時代都是屢見不鮮的。

所以呢,姜游在最初遇到蔡邕的時候,儘管武裝帶就束在身上,但野戰刀始終就是沒有拔離過皮製刀鞘,而且外露的刀柄部份還用布條纏了柄,粗看過去就和漢時一般的護身短刀沒多大的分別,再加上姜游又推說自己是獵戶出身,因此上至蔡邕、蔡谷,下至陸幽這一級的家丁僕從,沒有誰留意過姜游身上的這把野戰刀,更想不到這把野戰刀在當時可是難得的寶刃。

(這裡要PS惡搞一下。在《新三國》中,王允借給曹操的那把七星刀估計也就不過如此了吧?另再說一句,《新三國》中有太多的地方也未免改得太過火了,與舊版的《三國演義》比起來簡直是有些不尊重歷史!當偶像劇、休閒劇來看看是還行,但如果是作為名著的視覺再現,則可以讓《新三國》到一邊涼快去。)

起初姜游也曾經設想過,就是自己實在撐不住的時候,可以考慮一下把這把野戰刀賣掉換錢。現在自己在蔡邕這裡也沒住多久就不得不離開,身上又一沒錢二沒幹糧的,看來是到了要犧牲掉這把野戰刀的時候了。而呂布得了這樣的寶貝,怎麼說也得給姜游幾分面子,好吃好喝的招待上幾天應該是沒問題的。

當然呂布那裡貌似也不能呆得太久。按姜游現在的打算,是先在呂布那裡混上個三、五天的,若是事有可為,就挑個呂布心情好的時候,厚起臉皮試著向呂布求取些盤纏什麼的……如果說呂布肯差人把自己護送到荊州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但呂布派出來的人能不能信任則是個很大的問題,而自己一個人上路的話又未免太危險了點,那麼比較好的做法……對不起,姜游這會兒還沒有想出來,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至於呆在呂布的身邊,給呂布出出主意什麼的……姜游對此的想法是能免則免!呂布的剛愎自用是出了名的,而且自己一無名望二無……也別二無了,姜游是詁摸著自己根本就什麼都沒有,那呂布會聽信他的話才是怪事中的怪事。再一個,呂布是為了什麼事而殺了董卓?是女人!由此可見呂布的心眼絕對大不到哪裡去。這會兒貂嬋MM雖說還沒登場,但呂布這個好色之徒的身邊有幾個漂亮女人那會是肯定的事。姜游現在只是因為看見蔡琰的時候發了一陣呆就不得不離開蔡邕府,那在呂布那裡的時候不小心再發一下呆,呂布還不得把他給剁了!?

就這麼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姜游收拾好了行李。看看整裝已畢,姜游又環視房中,看看有沒有遺漏什麼。而這一望之下,姜游的目光便停留在了掛在牆上的淚斑笛上。低頭沉思了片刻,姜游取下了最初時他在小村裡拾來的那支竹笛橫插到了背包上,淚斑笛則握在了手中。

看看這支淚斑笛,姜游咬了咬嘴唇握緊了淚斑笛,打算再做最後的一次努力……其實姜游現在又哪裡願意離開蔡邕府這塊清靜之地?

轉過身望望陸幽與衛氏,姜游手握著淚斑笛向二人略一拱手道:「我要去向師傅拜別,你們以後也自己保重吧。」

陸幽與衛氏根本就不能再說什麼,畢竟他們只是尋常的僕役下人,即便心裡很不願意姜遊走,可他們對此卻又能怎樣?除了乾瞪眼之外也再無他法。

行囊在身,姜游低著頭,邁著既不快也不慢的步子來到了蔡邕的書房外。稍稍的猶豫了片刻……其實是在作演戲的準備。深吸了幾口氣之後,姜游緩步步入書房,向著正在伏案而書的蔡邕恭身一禮道:「師傅,弟子前來拜別。」

蔡邕擱下了筆,看看已是一身行裝的姜游,略顯吃驚的道:「你……真的要走?」

姜游心說我也不願意啊!可之前您老人家話也不說一句的,我根本都沒有台階下!說不定您老人家就因為剛才的那檔子事,以為俺醬油是什麼好色之徒、居心不良……雖說本來就是,可咱醬油也不至於那麼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啊!呆在蔡府裡的目的也只是想混口安穩飯吃而已嘛!

當然這些話姜游是說不出口來的。蔡邕蔡老爺子要是沒有出言挽留,搞不好真的是已經有了逐姜游離府之心;即便是還有點猶豫,姜游也沒有臉再呆在這裡。還是那句話,反正是要走的,與其被人家灰頭土臉的轟出府去,到不如自己昂首闊步、光光彩彩的走出去。而現在嘛,姜游借拜別、還笛一事再來見蔡邕一面,就是想試著看看事情還有沒有挽回的餘地。只要蔡老爺子發上一句話,那姜游就可以在心中大喊「偶米頭髮,山寨山寨」(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了。

但是呢,蔡老爺子只是一句「你真的要走」之後,卻又沒了下文。姜游心中再次的大叫不好,暗中咬了咬牙,使出最後最後的一招——雙手捧著那支淚斑笛奉到了蔡邕的面前:

「這支淚斑笛,現奉還於師傅。弟子離去之後也不知當去往何處,或許會遇上什麼意外而命喪黃泉也說不定。若真是那樣,只怕會使這支當世佳器而蒙塵,所以還是奉還給師傅,日後另傳給其他有緣之人為上。」

「嘶……」蔡邕微吸了口涼氣,緩緩伸手接過了淚斑笛。只是!依舊沒有下文!!

「……發克油!!」

此刻的姜游可真的是萬念俱灰,除了心中在不停的暗罵自己幹嘛要一見了美女就魂不守舍之外,連帶著也把小蔡蔡、蔡老爺子給罵了一通。但事已至此,就算他姜游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只能是再次的恭敬拜了三拜之後,故作慨然的轉身離去。

直至姜遊走出書房之後,蔡邕蔡老爺子始終沒有說過話,姜游的心情也因此跌落到了谷底。抬頭望望已經黑下來的天空,姜游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也不知怎麼的,姜游一反手抽出了橫插在背包上的竹笛,輕聲低嘆道:「只怕這回是真的要自己孤身一人去《御劍江湖》了……」

話音落,那曲《御劍江湖》就此奏響,而姜游此刻那無比失落的心情,卻又再次的使這首曲子有了當日的神韻……

笛聲頗響,飄到了某間房舍之中,一隻纖美的玉手正在輕輕的擦拭著琴絃。聽到這笛聲的時候,玉手為之一停,拭琴之人則呀然道:「這曲中之韻……是父親在吹奏?不對,父親今日興致頗高、時有歡笑,斷然不會生出這般失意之心……難道是他?不可能吧?」

另一頭,蔡邕聽著笛聲已漸漸遠去,皺眉沉思了片刻便忽然喚道:「來人,速去喚陸幽來此!」

過不多時,陸幽急急的趕到了書房,蔡邕吩咐道:「你火速出府,遠遠的跟在姜思歸的身後,看他是去了何處……若有不測,能救則救,不能救則火速回來報我!」

「喏!哎?」

陸幽應過後才回過神來,心中卻也在不停的打鼓:「有沒有搞錯?天快黑的時候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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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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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3 12:06:06 |只看該作者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二十一回 明珠暗投?

且說姜游極不情願的走出了蔡府的大門,垂頭喪氣的走到了大街之上時,這才想起來自己還不知道呂布的府邸是在哪裡。而這即將入夜的長安街道上又沒有什麼行人,姜游只好走漫無邊際先往前走,看看能不能碰上什麼人再問一下。

這董卓治下的長安城吧,白天的時候還算有點熱鬧,可一到近夜與夜中就顯得有些蕭條。姜遊走出了有百多米,居然硬是一個行人都沒有碰上過。姜游好歹也在長安城裡住了已經有半個月,知道大致的情況,對此到也並不覺得意外,只是隱隱約約的有些心裡打鼓,因為他怕碰上那些蠻不講理的巡城軍兵,搞不好自己會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人先打一頓,然後……事情可就很難說了。畢竟他的身上揣著把「寶刀」,這要是被巡城軍兵搜出來再起了貪念,姜游的這條小命十有八九就待交待了。

正是因為慮及於此,姜游的心情有些格外的緊張,不過卻也暗暗的作好了一些準備。

又走出一段路,遠遠的便望見一隊巡城軍兵正在往這邊過來。姜游趕緊的深吸了口氣,也並不躲藏,而是徑直向那隊巡城軍兵迎了上去。反過來,那隊巡城也發覺了姜游,而且還看清楚了姜游的短髮,帶隊的把手一招,亦向姜游圍了上來。

看看還離了個十來步,姜游趕緊停住了腳,然後雙手抱拳恭敬禮道:「各位軍爺辛苦了!敢問呂奉先呂將軍的府邸是在何處?」

姜游很清楚,跑和躲是沒有用滴,而且搞不好還會越跑、越躲,情況就越發的糟糕,還不如乾脆的迎將上去,先擺出笑臉再把呂布的名頭報出來,相信這些巡城軍兵就算是再蠻橫,也不敢不買呂布的面子才對。

一如姜游所料,那兵頭聽了姜游的問話之後楞了一下,隨即上前狐疑的問道:「爾乃何人?為何要尋呂將軍的府邸?」

姜游心說呂布的名頭還挺好用的嘛,趕緊再一抱拳笑道:「在下姜游,乃是應呂將軍今日之邀,赴其府中拜會。只是小人初到長安不久,還未曾四下走動過,所以不知呂將軍府邸在何處。各位軍爺若是方便的話,可不可以引小人去往呂將軍的府上?」

兵頭聽過之後猶豫了一下,而兵頭身邊的某個小兵則向兵頭耳語了幾句,兵頭馬上就贊同的點了點頭,亦向姜游抱拳一禮道:「原來是姜先生,失敬!哦,先生即是要去呂將軍府上,小人自當帶路,請先生隨我來。」

各自禮後,姜游便跟在了這兵頭的身後,七拐八拐的也沒走多久就來到了一處看起來頗為華貴的府坻門前。接下來的事姜游也知道該怎麼做,當下便走到門卒的面前拱手禮道:「相煩通傳一聲,就說……蔡侍中弟子姜游,應將軍之邀,前來拜訪將軍。」

門卒上下打晾了姜游一番,一聲「請先生稍待」之後便轉入府中稟報去了。過不多時門卒出來向姜游道:「先生請隨我來。」

閒話少說,只說姜游跟著門卒進到府中,第一眼的感覺就是呂布的府坻與蔡邕的府邸是完全不同的府邸。蔡邕的府坻清幽雅緻,處處都透著一股清逸脫俗的韻味;呂布的府坻則截然相反,以富麗堂皇、華麗奢美為主。可能是姜游在蔡邕的府坻裡住了一小段時間,已經習慣了那份清新自然,相對來說較為隨意的環境,所以走在這種太過華麗的環境之中,隱隱然的居然覺得有些渾身上下不怎麼舒服。

再過片刻,姜游跟著門卒來到了客廳之中,小小心心的在客席中坐下。有侍婢奉上茶水,而姜游因為有前車之鑑在,看都不敢看這個侍婢一眼,只是小小心心的道了聲謝,就低著頭坐在那裡喝茶等人。

一碗茶也沒喝幾口,呂布豪爽的笑聲就自廊下傳了過來:「想不到只是晝間相逢,至夜姜先生便前來拜訪,布心中甚喜矣。」

姜游趕緊的放下了茶碗,起身向呂布恭敬一禮道:「姜游見過將軍。」

呂布入廳後向姜游隨意的拱了拱手,看看姜游那一身行裝的樣子便奇道:「先生這是……要門遠足?」

「啊……」姜游尋思自己如果故作姿態的不說實話,搞不好會連今天晚上睡覺的地方都沒有,那還不如先厚起臉皮問問呂布願不願意收留自己個三、五天的,實在不行就把野戰刀拿出來送給呂布。於是乎,姜游便很不好意思的向呂布開口道:「不瞞將軍說,我今日與將軍別過回到師傅府上之後,一時酒後失態觸怒了師傅,自覺無顏以對再留在師傅府中,所以就收拾行裝自行離開。只是現在的天色已晚,姜游又身無長物,一出不得城、二住不得驛館,想想無處可去,唯有厚起臉皮來尋將軍,肯請將軍能收留姜游一晚……」

呂布楞了一下,上上下下的打晾了姜游一番之後才道:「你……觸怒了蔡侍中?因何之故?」

姜游很是無奈的擺了擺手……是真的無奈,沒有半分的虛假:「唉,別提了,喝酒誤事啊!」

呂布細看了姜游一陣,看出姜游不像是說謊,也就是說姜游不像是那種帶罪出逃的人。低頭沉吟了片刻,忽然在席上指點著姜游大笑道:「哈哈哈……我明白了,你一定是酒後失態,作出了什麼輕佻之舉,所以惹得蔡侍中甚是不悅吧?」

「哎?」姜游立馬楞住,而且瞪圓了雙眼望住了呂布,心說你怎麼知道的?不過也不對啊,俺只是在看見小蔡蔡的時候發了一陣呆,也算不得是什麼輕佻之舉吧?

不過姜游那愕然不已的神情卻讓呂布以為自己一語道中,當下便頗有些得意的向姜游擺手笑道:「蔡侍中嘛,學富五車、名滿天下,令人尊仰,可就是他的心性也未免太過板直了一些,很多小事他都有些看不順眼。我也不瞞你,往日義父設宴,我藉著酒意,調笑了為我斟酒的侍婢幾句,蔡侍中就板起了臉說了我幾句,總算是他顧著我的面子,說得比較客氣。而你嘛……」

姜游愕然,心說居然還有這檔子事?不過這到也挺像你們兩個人的為人的。

呂布又笑著拍了拍膝蓋:「或在此事之上,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憐吧。而你眼下無處可依而來投我,我又豈能置之不理?這樣吧!」

說著呂布指了指侍立在姜游身後的侍婢道:「就你了,速去為姜先生準備客房,好生款待不得怠慢。」

侍婢應了一聲,先退出了廳去。姜游則心中啞然道:「不會吧?呂布居然這麼好說話?」

他在這裡楞著神,呂布卻已離席來到了姜游的身後,伸手拍拍姜游的肩頭道:「你且安心,先在我府中住下便是。」

「哎……多、多謝將軍收留之恩!」

「好說好說!」呂布掃了姜游周身一眼,目光便落在了姜游放在身邊的旅行背包上。實話實說,姜游的這個帆布制的旅行背包在漢時也是件稀奇玩意兒,只不過並不像野戰刀那麼顯眼罷了,粗看過去大概就像個粗麻布製成的背包。對此呂布到也沒留心太多,而是把目光集中到了姜游橫插在背包外側的竹笛上。

略一探手,呂布抽出了這支竹笛細看。前文有述,姜游把淚斑笛還給了蔡邕,所以現在帶在身邊的是以前在小村裡撿來的普通竹笛。呂布反覆的看了幾遍,覺得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顯得有些失望,不過還是把這支竹笛遞到了姜游的手裡道:「多有聽聞蔡侍中說,姜先生你樂賦極高,自譜而成的曲樂別有意境,只是因為蔡侍中編整未成,布一直都未能聞得。今日先生既已來此,不如權且奏上數曲,好令布一飽耳福?」

姜游趕緊的接了過來道:「將軍有命,姜游自當尊從。」姜游明白,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自己既然是要在呂布這裡混混喝,那就得有點表示才行。

竹笛接到了手中,姜游仰頭思索道:「吹什麼好呢?對了,看府邸的構造,呂布應該是喜歡比較華美的那種調調,那我之前在蔡老爺子那裡吹的那些比較注重意境的肯定就不太合適……哎,要不先試試這個!」

笛至唇畔,卻是一曲歡快流暢的《蝶舞春園》,而呂布則倚到了梁住上,半閉起了雙眼輕輕的搖晃起了腦袋,顯然的確是很喜歡這種類型的曲子。過不多時一曲奏終,呂布睜開雙眼大笑道:「好曲!想布多與飲宴,亦於飲宴之中多觀歌舞,但還真就從未曾聽到過如先生今日所奏的這般令人歡悅之樂,也難怪蔡侍中會那般賞識先生。」

姜游聞言卻在暗自擦汗。其實這曲《蝶舞春園》前幾天姜游從通訊器裡找出來之後曾經吹給蔡邕聽過,沒想到卻被蔡邕評為是「淫/豔之樂」,還鄭而重之的告訴姜遊說儘量不要譜這一類的曲子出來,連帶著姜游就有想過,漢時的主流音樂在現代人的看來是不是也太沉悶了點?如果按蔡老爺子的說法,那姜游他搬幾首現代的情歌出來,豈不首首都是所謂的『淫/豔之樂』了?

今天這麼一試,再看到呂布是這種反應,姜游也突然的明白過來:

「看來不管是在古代還是現代,聽不懂高雅音樂的人還是有很多的嘛!要不是這樣,流行音樂又怎麼會大行其道?」

卻說呂布這裡好像很是受用一般,先是自己哼了幾下,然後又讓姜游再吹了幾遍,直到呂布自己記熟了全曲,而且能全部的哼出來之後,這才放過了姜游並讓姜游去客房休息。姜游在跟著侍婢臨出客廳的時候回望了呂布一眼,卻見呂布還坐在那裡面帶微笑的輕哼著,一時間心中啞然不已的暗道:「沒那麼誇張吧?蔡老爺子是樂痴我是知道的,可這呂布……他也是樂痴?」

呂布當然不是樂痴。其實這是姜游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漢時的娛樂活動實在是少得可憐了一點,一般來說也就是吃喝嫖賭什麼的在翻來覆去,再就是貴族階層的歌舞投壺什麼的。當然像蔡邕那一類比較有文化修養的人可以琴棋書畫,但呂布卻明顯不是那一類的人。呂布嘛,粗人一個,還是喜歡比較直白一些的曲樂歌舞。

相比之下,呂布的情況就像是現代人在聽到合自己胃口的流行音樂的時候,會忍不住多聽幾遍直到自己都能雖出來為止罷了。而漢時的主流音樂又不太合呂布的胃口,現在突然聽到一首合胃口的,自然會多聽上幾遍並記熟。

至於呂布會收留姜游,說白了其實也是出於當時的待客之道而已。要知道在當時,別人在走投無路時肯來投奔你,那對你可是相當有面子的一件事,你轟客人出去則無異於自掃顏面,所以在這一點上姜游到是太多心了。沒辦法,被現代社會的環境給薰陶出來的結果。

且不提姜游與呂布這裡如何,反正都差不多要回房睡覺了。只說在蔡邕府的書房之中,蔡邕正在與蔡谷下著棋。忽然侍從稟報說陸幽回來了,蔡邕便趕緊把棋子一放,急喚陸幽入內問詢道:「怎麼樣?思歸是去了何處?」

陸幽回稟道:「姜先生他……他是去了呂奉先呂將軍的府坻。」

「呂布!?」蔡邕的眉頭馬上就緊鎖到了一處,許久過去才慨然長嘆道:「他怎麼去了呂布的府中?」

陸幽猶豫了一下,小小心心的向蔡邕道:「主公明鑑,姜先生來到長安城中不過半月,舉目無親、往無所依,平日裡又不曾與何人結交,只有今日晝間曾與呂將軍有一面之緣而已。如今姜先生因在大小姐面前失禮一事而自愧離去,他也只有試著去呂將軍府上,懇請呂將軍暫為收留而已。」

「這孩子……」蔡邕又嘆了口氣,手在棋盤上一掃,許多棋子被他這一掃掃落到席下:「這孩子的自疑之心太重了!而我一時猶豫,未曾出言挽留,卻逼得舉目無親的他只能……唉!我誤人前程矣!!」
每天告訴自己..每一天都有成長的空間... 逼自己每天更往前跨一步.世界上的事物沒有絕對的成功,只有不斷的進步..所以天天都要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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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3 12:07:03 |只看該作者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二十二回 老人是寶

「這孩子的自疑之心太重了!而我一時猶豫,未曾出言挽留,卻逼得舉目無親的他只能……唉!我誤人前程矣!!」

蔡邕這麼嘆著氣,對座的蔡谷卻皺了皺眉,很不以為然的向蔡邕道:「兄長何出此言?依弟之見,這個姜游分明是個趨炎附勢之徒。他今日離府,在昭姬面前失態一事不過是他的託詞,其心真意,只怕是想攀上呂布這枝高枝,好謀取日後富貴吧?兄長莫要忘了,當日他知兄長乃是當朝侍中之時,馬上就屈膝拜主。而今日之事,較之當日又何其相像?」

蔡邕望了蔡谷一眼,輕輕搖頭道:「季豐,你似乎對思歸有些成見?」

蔡谷亦搖頭道:「我對他又能有什麼成見?弟到是覺得兄長你也未免太過輕信此人了。」

蔡邕嘆了口氣:「思歸固然有些小人之態,但他絕非是那種會趨炎附勢的勢利小人。就算他是個勢利小人,其心仍有善念。而吾今既為彼師,那便更應該勸其向善,將其引入正途。今日我一時猶豫,卻使他於無助之下錯投於呂布府中,若日後再犯下什麼大錯,我心何安?」

蔡穀道:「兄長又何必再理會於他?他既已因愧慚而離府,由他自生自滅也就是了,又與兄長何干?哦,他那愧慚一事,在弟看來分明就是心中有鬼,又誤以為被兄長看破,這才含羞離府而去的吧。」

蔡邕啞然失笑道:「怎麼季豐你真的以為思歸他對琰兒心懷不軌?」

蔡谷很輕蔑的笑道:「兄長你膝下無子;我亦無子,膝下獨女業已出閣多時。今時今日,你我兄弟膝下只有此一女而已。他若能得兄長賞識,許其入贅為婿,那待你我兄弟故去之後,我們蔡氏家業便盡入其手,雖不敢說是榮華富貴,但嬌妻美妾、錦衣華食卻是易事。想他自幼貧寒、窮則思變,今有如此良機,又豈會放過?不過在兄長你的面前,他定然是矢口否認,擺出一張高潔無比的嘴臉……」

(PS一下,蔡琰有一個姐妹嫁給了羊衜,並生有一子一女。這一子一女中的女兒嫁給了司馬懿的兒子司馬師為妻,而男孩就是三國後期的名將羊祜。本書把蔡琰的這個姐妹定位為蔡谷的女兒。)

蔡邕啞然笑道:「你錯了,他非但沒有否認,還實實在在的告訴我說,像琰兒這般芳華的女子,沒有哪個男人會見了而不砰然心動,他也不例外。」

蔡谷楞住:「什麼?他竟然承認了?」

蔡邕點點頭:「承認了。但他也說了,他有自知之明,知道這些事對他來說都只是鏡花水月,他負不起責、挑不起擔,不如索性置之不理。自己孑然一身,還樂得逍遙自在。」

蔡谷皺了皺眉道:「兄長且恕弟直言,他越是如此,只怕就越是狡詐奸險。」

蔡邕搖了搖頭:「我不認為他是那種奸險之徒。正相反,我認為他說的全都是肺腑實言。且正是因為他有著這層自知之明,所以才會令他有著那麼重的自疑之心,害怕我等以為他是有什麼奸險之心,輕則將他逐離而顏面無存,重則取他性命而命喪於此。故此,他才會走得那麼絕決。相比之下,他去呂布的府中卻不會有這般憂心。」

蔡谷皺眉道:「兄長……」

蔡邕擺了擺手道:「思歸是何等樣人,你我暫且不提。既然之前提起了琰兒,那你我不妨就琰兒之事一談。季豐,你我現下都已經是什麼年紀了?」

蔡穀道:「兄長六十,谷五十有七。」

蔡邕道:「是啊,都已是花甲之年,不知何事便將撒手而去。可琰兒呢?她今年才十八歲,到你我故去之日,她一介女流,又如何當得起這份家業?本來將她送嫁於河內衛氏,我以為了卻了這樁心願,死亦能無憾,可是……唉,不提也罷。我們只說琰兒這份心性,當初她不顧我的百般勸阻而執意歸家,單是這份傲性,你覺得這天下之間,又有幾個男子能受得了?你方才提及我對思歸有招郎入贅之心,到還真給我提了個醒。我覺得思歸這孩子不錯,雖有些小人之態,但人有自知之明又有忍讓之心,或許他反而能忍受得了琰兒身上的那份傲氣。若是他依我之命入樂府為吏,也算是家業有成不至貧寒,那時他若願意,我到還真願意將琰兒託付於他,了卻我心頭的這樁夙願。」

一番話馬上就引發了蔡谷的不滿:「兄長,你怎麼能將昭姬託付給那種小人?他又有何德何能,能為我蔡氏之婿!?」

蔡邕苦笑著搖了搖頭:「你認為有幾個人能以才德而令琰兒心服?對我的這個女兒,是要能忍啊!正好思歸這孩子的忍讓之心不錯……」

話音未落,書房的門廊之下卻傳來了物件落地的聲音。蔡邕與蔡谷急出房看時,卻見蔡琰正一臉驚愕的站在那裡,腳邊則是托盤與茶點。

「父親!女兒到底有何過錯?為何父親會欲將女兒的終身託付給那種市井小人!?」

「……琰兒,為父其實也只是一時有感而發,隨口說說罷了……」

——————

夜色已深,姜游正躺在呂布府坻客房的榻上發著呆。姜游睡覺並不認床,只是才在一天之間就發生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連米飯老闆都換了一個,這令姜游的心情很不平靜,躺在榻上翻來覆去的也難以入眠。

「下一步該怎麼走啊?難道真的就留在呂布的身邊?我又不是陳宮。再說了,呂布手下的人除了日後投降曹操的那幾個之外,其餘的就沒誰有好下場。我雖然充其量也只是能混個樂師,但詁計真這樣混下去的話,下場也絕對好不了。

「最主要的,我是擔心呂布會突然來了興致,把我往董卓的面前一推……雖說最多也只是能讓我在董卓的面前吹吹笛子,討一討董卓的歡心,可董卓這傢伙絕對的不好伺候。他殺人不眨眼不說,而且還喜怒無常、殘忍可怕。不行,我還是混個兩、三天就早點開溜吧,必要的時候還是把這把野戰刀送給呂布,換點錢糧盤纏什麼的……可是我現在這樣又能到哪裡去?最初我是打算混進荀攸的府裡的,可是我現在這樣又怎麼混進去啊?要不……我明天去荀攸那裡看一看?但我得用什麼身份才合適?普通百姓荀攸肯定不會見,用蔡邕的棄徒這個身份……那就更不會見了吧?要不還是像當初設想的那樣,看看能不能混個僕役吧……真T/M鬱悶!」

正想著這些心事,胸前的通訊器忽然震動了起來,姜游趕緊插好耳機線,接通了與李老頭的實驗室的對話。

「小姜、小姜?」

「聽得到。哎李老頭啊,你這次通訊發來的正好,快給我出出主意!」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姜游把之前的事大致的說了一遍,李老頭沉默了許久之後才道:「小姜啊,我真不知道是該誇你聰明還是該罵你笨蛋了。」

姜游愕然道:「幹嘛?怎麼這麼說啊?」

李老頭輕嘆道:「唉,沒辦法,到底是年輕人,沉不住氣啊!我只能這麼說,在蔡邕那邊,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或者也可以說,你是一直都患得患失的,所以使得自己有些神經過敏了。」

姜游道:「喂喂喂,你越說我越糊塗啊!」

李老頭又嘆了口氣:「蔡文姬是不是很漂亮?」

姜游回想了一下,用力點頭道:「真的很漂亮,而且那氣質真的是沒得說。如果是你家小雪和蔡琰比的話,那真叫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而且地下的那個還是地下室,再外帶掘地三尺的埋到土裡去。」

「臭醬油你說什麼?」李雪一聽這話立馬抓狂。大凡是女人都這樣,最聽不得人說別的女人比她漂亮:「我才不信她蔡文姬真有那麼漂亮!我看是你這傢伙一直沒碰過女人,所以內分泌失調,看著母豬都會當貂嬋!」

姜游怒:「你個……」

「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李老頭怒氣暴發,姜游和李雪立刻就都沒了脾氣:「每次通訊你們兩個不吵上幾句嘴就不甘心是不是?就不能讓我這個老頭子的耳根清靜清靜?小雪,爺爺肚子餓了,你去幫爺爺煮點稀飯。」

「為什麼要稀飯啊?」李雪嘟起了嘴。

「因為爺爺年紀大了,腸胃不好,太乾的東西很難消化。聽話,快去!」

李雪哦了一聲,老老實實的煮稀飯去了,而另一邊姜游則忍不住打趣道:「喂,李老頭,你給我的藥品包裡有江中健胃消食片,是不是就是給你的腸胃準備的?」

「屁話!」李老頭再怒:「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姜游道:「反正也開了,再多開一句。藥品包裡的『杜蕾絲』又是怎麼回事?」

「……」李老頭楞了半晌才明白過來,啞然道:「藥品包裡有『杜蕾絲』?」

姜游道:「這我還能騙你不成?」

李老頭這裡沉默了半晌,突然衝著實驗室內的內部通訊器吼道:「小雪你給我解釋一下,你買回來的藥品裡怎麼會有『杜蕾絲』!?你可不是那種女孩子啊!」

李雪的聲音顯得格外委屈:「我也不知道啊!上次我更換藥物,就對店員說但凡是野營常備的藥物就都來三份,他們打好包之後我也沒看就扔到旅行包裡了。」

「……」姜游與李老頭一齊無語。這年頭,一夥年輕人去野營郊遊的話,「杜蕾絲」這玩意兒還真的是屬於常備的藥物……器械。

許久過去,李老頭才搖了搖頭,繼續向姜游解說道:「還是說正事吧。小姜啊,我只能說你在蔡琰的問題上太過神經過敏了。你想想,你只是在看到蔡琰的時候失了一會兒神而已,這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事。而在蔡邕問起的時候,你本來是回答得挺好的,可你幹嘛要來個以去而明志?你說是蔡邕沒給你台階下,但我卻要說,是你沒給蔡邕台階下!」

「啊!?」姜游傻眼:「不對吧?我好歹也看了那麼多書,書裡頭不是常有誰誰誰準備走人,然後他的主人就開口留人的情節嗎?難道是那些書在晃點我?」

李老頭道:「可你現在是蔡邕的徒弟,並不是蔡邕的臣子賓客!徒弟要走,而且還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你讓做師傅的怎麼去開這個口?這口要是開了,師傅的面子又往哪擱?主公挽留臣子那叫求賢若渴,臉上有光,可師傅強留徒弟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而且古人重名,你又說了那麼重的話出來,他當時如果不讓你走,那就等於是不讓你有個洗清污名的機會!回過頭,你在人前也會直不起腰來的!」

「啊……」姜游總算是明白了那麼一點,腸子可就悔青了:「那、那我現在該怎麼辦?呂布這裡肯定是不能呆得太久的。」

李老頭又沉默了好一陣才道:「事情來得這麼突然,我都不知道該出什麼主意給你。這樣吧,這幾天晚上你的通訊器千萬別關,我需要點時間查閱一下資料,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事情,讓你挽回與蔡邕之間的關係。」

「哎、哎,我、我明白了……」
每天告訴自己..每一天都有成長的空間... 逼自己每天更往前跨一步.世界上的事物沒有絕對的成功,只有不斷的進步..所以天天都要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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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4-28 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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