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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求無欲]詭案組[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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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0 19:22:02
卷九 吸精公主 第二章 妙齡少女(上)

一名年僅二十八歲的年輕企業家戚承天,竟然在一夜之間衰老而死,屍檢的結果顯示他是死於自然衰老。中毒的可能基本上能排除,因為現今世上還沒有一種能使人在如此短暫時間內衰老致死的毒藥,所以我懷疑他是被人用茅山術或者降頭之類的詛咒害死。而作為一名企業家,最想害他的大概就是生意上的對手,又或者合作不愉快的生意夥伴,因此我們來到了他的公司作進一步調查。

    來到承天金屬製品有限公司的辦公室,這裡地方也挺大的,員工也很多。不過大多數人都不是在自己的崗位上專心工作,而是圍在一起交頭接耳,似乎在討論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這也難怪的,老闆突然猝死,下屬當然是人心惶惶,誰知道下個月有沒有工資發。看著這亂作一團的員工們,我還真不知道該找誰來問話。

    就在我正為該找誰來問話而感到煩惱時,一個戴著眼鏡的長發美女便出現在我眼前,她一上來就以威嚴的語氣對著眾名員工說︰「怎麼了?全都圍在一起聊天,都不用幹活了!是不是都不想幹了?」

    眾人聞言馬上就返回各自的崗位,不敢有絲毫怠慢。不過我聽見一個從身邊經過的女生稍有不悅地嘀咕了一句︰「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不就是老闆的堂妹嘛,拿著雞毛當令箭。」原來她是戚承天的堂妹,或許她能為我提供一些線索。

    我正想上前向她表明來意時,她就已經向我們走過來,並以不太友善的語氣詢問我們的來意︰「你們是來幹什麼的?」

    「我們是警察……」我向她出示證件,並表明來意︰「我們是為戚承天先生的案子而來的,想瞭解一下……」我剛說出戚承天這個名字,辦公室裡所有人幾乎都在同一時間向我們這邊望過來,似乎此刻這個名字牽動著他們的每一根神經。

    長發美女本來對我們並不友善,但她肯定知道不能讓我們繼續呆在這兒,不然就休想這些員工能集中精神工作。果然,她向我們露出一個較為牽強的笑容︰「這裡說話不方便,請跟我來。」

    她把我們帶到一個會議室,關上門後才向我們作自我介紹︰「我叫戚舒泳,是這裡的副總,你們想知道些什麼可以直接問我。」

    我坐下來就開門見山地問︰「我們想知道戚先生平時跟些什麼人來往比較多,是否有跟別人產生摩擦,或者說有沒有仇家?」

    她慢條斯理地走到主席位坐下,並輕輕地把秀髮往後撥,跟剛才跟急進判若兩人。她悠閒地整理一下眼鏡的位置才回答我的問題︰「戚總平時雖然是比較張揚,但他在商場打滾近十來,他不可能不懂得那些人可以得罪、那些人不能得罪,要不然也不會有今時今日的成就。」

    「你說得沒錯,但戚先生做這麼大的生意,應該或多或少會跟別人產生一些摩擦,而且他的死狀離奇,所以我們不能排除是被他人所害。」我邊說邊觀察她的表情,因為以現在所得到的情報判斷,戚承天的死亡似乎對她最有利,因為她有機會把死者的公司據為己有。

    她似乎對堂哥的死亡毫無在意,輕描淡寫地說︰「你也說了,戚總死得莫名其妙的,要是被人害死,怎麼會是這樣的死法呢?我看你們是想得太多了吧!還是早點給他的死因下個定論,好讓我們處理他的身後事。」

    看來順嫂說得一點也不假,戚承天跟親戚的關係真的不怎麼樣。戚舒泳咋說也是他的堂妹,而且兩人又是一同工作,平日經常會有接觸,但對於他的死竟然表現得漠不關心。說他們兩人之間沒有心病,似乎沒有人會相信。

    雖然她不太願意合作,但我可不想白走一趟,還好順嫂告訴我死者跟一個和他合作做生意的親戚鬧翻了,而且這個親戚還去了當和尚或者道士,於是我便問她有沒有這回事。她皺著紋想了一會兒才回答︰「嗯,是有這回事,不過都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能詳細告訴我們嗎?」我想或許能從這件事中得到重要的線索。

    「嗯,其實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聽我媽說過……」她徐徐為我們講述這個昔日的故事

    這事得用七年前說起,當時戚總還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黃毛小子,在學校讀書不成,就只好出來打工。那時候他的表哥薛楚凡是做鋼材生意的,自己開了家公司,生意還挺不錯的。伯母就幫他說了下情,讓他進了表哥的鋼材公司做事。

    他剛開始時只是個普通的業務員,不過他雖然讀書不怎麼樣,但有一張能言善辯的嘴巴,做業務還是挺適合的,沒做多久就得到表哥的重用,升了做業務主管。而且他還是表哥的親信,所以公司裡的大小事很多都是交由他處理。

    他的工作能力的確是不錯,可惜他這人野心太大,不甘心屈居於人下,總是想著自己當老闆。可是想當老闆不是單單依靠能力就能辦到,還需要很多其它因素配合,單是資金這方面,他就不是一時半刻能拿出來。所以他一直在等機會,等待一個能讓他成為老闆的機會。

    或許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吧,大概四、五年前,他終於等來了機會。那時他的表哥因為關稅的問題,被海關抓了去坐牢,要坐九個月。因為他是表哥在公司裡最信任的人,所以在坐牢的期間,表哥把公司的大小事業全都交給他處理。他利用這九個月的時間,自己開了間公司,把表哥那間公司裡能挖走的全都挖走了,等到表哥坐完牢的時間,原本生意很好的公司只剩下一個空殼,客戶、人才、資源都被他挖走了。

    表哥當時很氣憤,就去找戚總理論,他們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交惡的。因為戚總母親娘家那邊的親戚都支持他表哥,責怪他不該這樣害自己的親人,後來就連他父母也跟他鬧翻了。所以除我之外,他就幾乎沒有跟其他親戚來往……

    原來戚承天是如此狼子野心的,連自己的表哥也不放過,趁對方身陷牢獄之時把對方的一切都據為自有,怪不得會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如果我是他表哥,那我也會想盡辦法報復他,或許我該從這個叫薛楚凡的落泊商人身上入手。於是但向戚舒泳問道︰「你知道薛楚凡現在的情況嗎?」

    「不是太清楚,只聽伯母說過他的情況。他的公司被戚總挖空之後,好像去了一間叫清蓮觀的道觀裡學道,現在應該還是在那裡,你們過去或許能找到他。」隨後她說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不能再給我們提供資料,然後就下逐客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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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0 19:22:25
卷九 吸精公主 第二章 妙齡少女(下)

離開戚承天的公司後,我本來想到戚舒泳據說的清蓮觀找薛楚凡問話,可是我卻不知道這間道觀位於何方,於是就打電話給偉哥,讓他在網上搜索一下,看能不能找到道觀的地址。偉哥在電話中說這種小道觀在網上是很難找到相關資料的,只能詢問一下本地的道友,看有沒有誰知道,一時半刻難以給我回覆。無奈之下,我們只好先去找那個叫百合的妓女,畢竟她是第一個發現死者死亡的人,或多或少也應該能給我們一些線索。

    順嫂所說的百合,其實真名叫阮靜,百合這個名字大概是藝名。幹這行當的人大都不會用真名,一來因為藝名通常取得比較簡單易記,二來這一行並不是光彩的行業,所以大多數都不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的真實名字。我們手頭上的資料有她的住址,於是便直接去她家找人,她做的是晚上生意,白天應該會在家裡。

    她住在一棟高尚住宅大廈裡,進門時,一名年約五十的門衛要求我們登記身份,並詢問我們找那一戶的住客,我如實告知他,他就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小子,你是來尋開心的吧,怎麼還帶個女的過來啊?」我想他大概是把我當成嫖客了。不過這樣也好,因為這證明他對阮靜有所瞭解,於是便向他表明身份,並向詢問有關阮靜的事情。

    「她的人品挺好的,就這樣看,你根本看不出她是做那種事的……」門衛請我們進門衛室裡坐,並告訴我們他叫炳叔,然後就給我們講述有關阮靜的事情

    她大概是兩年多前搬來這裡住的,她的樣子長得很年輕,當時我還以為她是個學生呢!不過這裡的租金可不便宜,能在這裡住的女學生,幾乎都是被有錢人包養的。所以,那時候我想她應該是個被有錢人包養的二奶吧!

    不過,之後我又覺得不是,因為她白天都沒有去上學,反而每天晚上都會跑出去,而且不到凌晨三四點不回來,有時候就甚至第二天上午才回來。後來,她因為忘記帶鑰匙,來門衛室找我幫忙,我們就聊上幾句,之後就漸漸熟絡起來了。有一次,我故意輕描淡寫地問她是做什麼工作的,她竟然向我道起歉來︰「真不好意思,我每晚都那麼晚才回來,給你們添麻煩了。其實,我是做小姐的……」

    她好像不介意讓別人知道她是做小姐的,雖然她不會主動告訴別人,但有人問起她就會直說。有一次她還跟我開玩笑,我要是想跟她上床,她可以給我打折。

    我跟她熟絡後,就發覺她這人沒什麼架子,跟誰都很聊得來,而且還挺好人的。我每次值夜班,她回來時都會給我買夜宵,買多了弄得我也不好意思,就說要給回錢她。可是她竟然這樣跟我說︰「你又沒跟我上床,為什麼要給我錢呢?等你跟我上過床再給我錢吧!」她這樣說,我就不好意思再跟她提起個「錢」字了。

    不過,有件事也挺奇怪的,就是她經常會帶些年輕的小白臉回家過夜,每次帶回來的都不一樣。因為我們通常是下半夜她回來時才會踫面,那時沒有其他人,而且我們也挺熟絡的,所以說話了沒什麼避諱。有一次我忍不住好奇就問她,是不是把客人帶回家裡做生意,她笑著跟我說︰「才不是呢,能嫖我的都是些有錢的主,不是五星酒店他們都不去,才不會跟我回家呢!」我又問她帶回來的是什麼人,她調皮地在我耳邊說︰「是……童……子……雞!」說完還往我耳孔呵了口暖氣,害得我的老臉也馬上紅起來。

    隨後她跟我說,處男能為妓女帶來好處,所以她上班的夜總會裡,幾乎所以有還是處男服務生都被她正法了。她還開玩笑地跟我說,如果我還是處男的話,她也可以幫我,不但不收我一分錢,而且還會給我一個大紅包。嘿嘿,我兒子都有她那麼大,還那會是處男啊……

    炳叔的言語間流露出幾分惋惜之意,似乎為沒能得到阮靜的一夜思情而感到遺憾。他這副德性讓我很想見立刻識一下這位「名妓」是否真的傾城傾國,能使上至大老闆、下至小門衛都為她神魂顛倒。

    跟蓁蓁坐電梯上樓時,她突然莫名其妙跟我說︰「很心急想見那個女人吧?你們男人都是這樣,全都是急色鬼。」

    「你吃醋了吧!」我笑了笑就伸手去摟她的腰,結果當然是挨揍了。

    我們來到阮靜的住所門前,正準備按門鈴時,門就打開了,一名年約十八歲,身材高挑,相貌清秀的少女從裡走出來,似乎正準備出門。我想她大概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了,所以仔細觀察了一下她的外表。她的確長得很漂亮,頭髮烏黑柔順,如墨液瀑布般披肩而下,瓜子臉形顯得她略為清瘦,水靈靈的大眼楮像有水滴在裡面晃動,朱唇配上白皙臉色猶如雪地中綻放的玫瑰。身材既高挑但又不會顯得太過單薄,該突的地方突了出來,應翹的地方也翹來的。

    如此完美的女人,我還真是第一次看到。更難得的是她雖然像是要出門,但臉上卻沒有任何化妝,而且衣著也很隨便,就是簡單的S衫牛仔褲,不過依然很好看。炳叔說的沒錯,她就像個純情女學生似的,從外表根本看不出她是做小姐的,怪不得那麼多男人為她著迷。

    她看見我們在門外稍微感愕然,不過馬上就很有禮貌地說︰「請問有事嗎?」

    我還真的被她迷住了,呆著不知道說話,被蓁蓁踩了一腳才回過神來,連忙作自我介紹︰「您好,我們是警察,我叫慕申羽,這是我的同事李蓁蓁。我們是為了調查戚承天的死因而來的。」

    她露出一副驚惶失措的樣子,連連擺手搖頭︰「他的死可不關我事了,只是剛好那麼倒霉,他出事時就在他身邊而已。」

    此刻她跟一般的妙齡少女沒什麼兩樣,一點也不像閱人無數的妓女,害得我心裡也泛起憐憫之心,連忙安慰她︰「我們不是來抓你,只是想向你瞭解一下死者在死亡前後的情況而已,你大可放心。」

    「原來是這樣,你們把我嚇死了。」她大口大口地呼氣,胸前一雙「山東大包」呼之慾出,害我不敢正視,免得小慕起反應被蓁蓁發現又說我好色。她呼了一會氣後,就跟我們說︰「你們進來再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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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0 19:22:51
九 吸精公主 第三章 清蓮道觀(上)

 正所謂「百聞不如一見」,在調查戚承天為了戚承天離奇死亡一案中,我一再聽聞有關一位名叫阮靜的妓女長得非常漂亮,現在見到她本人果真是花容月貌,而且還是清花雅月。雖然我從來也不會嫖妓,但這一刻還真有與她共度良宵的衝動,要不是身旁的蓁蓁,或許我會馬上跑去找自動櫃員機取款呢!

    要知道她收的價值肯定不會低到那裡去,最起碼像這棟大廈的門衛炳叔這種收入,就一定嫖不起她。要不然炳叔跟我們說起她的時候,就不會流露出惋惜之情。

    在門外向阮靜表明來意後,她就請我們進屋裡坐,並到廚房拿飲料給我們喝,顯得十分客氣。我稍微觀察了一下她的房子,裝修得比較簡約,但給人的感覺卻很舒服,就像她本人一樣,沒有過多的修飾反而有種返璞歸真的美感。當然,這也是因為她天生麗質,所以才能如此漂亮。

    「我能為你們做些什麼嗎?」她坐布藝沙發上,把一雙修長的長腿也縮上去,就像一個頑皮的女學生一樣,十分惹人喜歡,實在難以想像她竟然會是個妓女。

    「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們,你跟戚承天的關係,以及他在死亡前後所發生事情。」我雖然是對著她的臉說著,但視線卻不知不覺竟然落到她的「山東大包」上。真想不明白她這麼年輕,為何會有如此豐滿的胸部,實在讓人有些想入非非。或許,在這宗案子完結之後,我得節衣縮食省下一筆錢來跟她共赴巫山。

    「其實,那晚跟平時沒什麼兩樣……」她把食指放在唇前,擺出一個很可愛的姿勢,思索片刻之後就徐徐向我們講述她與戚承天之間的事情

    戚老闆是我的常客,他經常會來我上班的地方捧我場,我們的關係說白了就是小姐與客人的關係。雖然他對我很好,但我知道他跟其他男人都一樣,都是衝著我的相貌和身體而來。等到我成了殘花敗柳的時候,他們可能連看也不想看我一眼。這一點我很清楚,因為我在夜總會上班,這些事情就算沒有眼見也有耳聞。

    他雖然是很喜歡我,但我畢竟是個妓女,所以我們的來往也就只限於床上交易這個層面上。以前他幾乎是每晚都來捧我場,但最近他好像要準備結婚的事情,已經有近半個月沒來找過我了。

    那晚,他就跟平時一樣,我沒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先是跟一些朋友來夜總會,點了我和其他姐妹跟他們一起玩,搖骰子、猜拳、喝酒,這些都是平時經常會做的事情。之後,他就帶了我們出鐘去吃宵夜。吃宵夜後,他的朋友就各自帶著姐妹們去開房,而他就把我帶了回家。

    (「出鐘」乃粵港澳地區的酒店業術語,意為帶小姐出夜總會外面玩。因為帶小姐外出是按小時計費,而粵語中「鐘」即小時的意思,所以便衍生出「出鐘」一詞。)

    可能你們會覺得很奇怪,他為什麼會把我帶回家,而不是帶我去酒店。他說這是因為他喜歡我,沒有把我當成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所以才會帶我回家而不是到酒店開房。不過,我知道他這麼做只不過是為了討好我而已,要是他真的喜歡我,乾脆跟我結婚就行了,還用我繼續出來拋頭露面嗎?我心裡明白他對我這麼好,只是為了讓我幫他拉生意。

    有經常會帶些客戶或者高官來找我,讓我幫他討好這些人,這些年我可幫他拉來了不少生意,讓他賺了不少錢。他能不重視我,不討好我嗎?

    (我問她,戚承天既然如此重視她,為何不乾脆包養她?)

    嘻嘻,想包我的人可多呢!不過我從來也不會答應讓人包養,這不是因為我不貪錢,而是因為我懂得男人的心理。我越讓他們不能完全佔有我,他們就越想把來弄到手,甚至為我爭風吃醋,這樣我就會更值錢了。如果我讓人包養,雖然能在短時間裡得到一大筆錢,但是當包我的老闆玩膩我之後,我就不可能再有現在的身價。

    (接著,她繼續講述戚承天出事當晚的事情。)

    他帶我回家之後,就直接帶我到他的房間,之後的事情你們也能想像得到,不就是做小姐跟客人該做的事。那晚的一切都跟平時沒什麼兩樣,唯一不同恐怕就只有那晚他一連跟我做了四次。可能是因為他快要結婚,以後不方便再來找我的關係吧,那晚他特別有興致,尤其是在他問起我一晚最多做過多少次的時候。

    要是在平時他一晚通常只會跟我做一兩次,但那晚他做完兩次之後又想要了。這對我來說是生意,他給我一晚的價錢,想做多少次是他的自由,我沒有理由拒絕,當然就得迎合他。他做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問我一晚最多做過多少次。我告訴他最多做過七次,他一聽就來勁了,說他一夜沒能做七次那麼多,因為這一次就會做到天亮。

    他雖然嘴巴說得好聽,不過身體可不太聽話,這一次雖然做了個把小時,但離天亮還早得很呢!我笑他的小鋼炮不聽話,沒能堅持到天亮就走火了。他可能是有點惱羞成怒吧,把我按在床上又來了一次,這一次還真的做到天亮了。

    被他折磨了一個晚上,我累得都不想動,連衣服也沒穿就睡著了。直到這個時候,我還沒察覺他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可是,到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身旁躺著一個老頭子,當然可把我嚇壞了,以為自己中邪或者夢遊什麼的,半夜跑到別的地方去,當即就害怕得尖叫起來。

    我叫了一會兒,順嫂就跑進來的時候,我這才知道原來自己沒有跑到別的地方,還在戚老闆的房間裡。不過,當我回過神來後就發現躺在床上的老頭子很像戚老闆,雖然他應該有八十多歲,但越看就越像戚老闆……

    從阮靜的敘述中,除了發現戚承天會利用她來拉攏生意之外,就再沒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不過,這一趟也不算是白跑了,起碼能讓我見識到這做花容月貌的妓女,而且在戚承天死亡前後並無特別的事情發生,讓我更加懷疑他是因為受到詛咒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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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0 19:23:20
卷九 吸精公主 第三章 清蓮道觀(下)

 準備離開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就是順嫂說她三年多前開始給戚承天打工,當時就已經看見老闆帶阮靜回家,但我現在在我眼前的阮靜大概就是十八、九歲的樣子,那麼她不會這十六歲就開始做妓女吧?於是在離開之前,我便多口問她一句︰「你現在多大了?」

    她嬌媚地對我笑了笑︰「年齡可是女人的秘密哦!如果你只因為好奇而問我,那我只能告訴你,我看起來比較實際年齡要年輕得多,因為我懂得美容的秘訣。」

    在離開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著阮靜的事。說實話,她的確是個很有吸引力的女人,難怪能擁有眾多裙下之臣。不過,最讓我琢磨不透的還是她的年齡,她看上去絕對不超過二十歲,但她卻說自己的實際年齡要大得多,那她到底有多大呢?

    「又在想剛才那婊子了?」蓁蓁以蔑視的目光向我掃射。

    「別叫婊子那麼難聽,你應該叫人家做『性工作者』。」我裝作若無其事地隨意回應。在這種問題上如果太過較真,反而會起反效果,甚至越描越黑。我忽然覺得自己越來越在意蓁蓁的感受,雖然表面上我總是裝作毫不在乎。

    「叫什麼也一樣,反正你們這些臭男人就喜歡找這種女人。」她仍然想繼續這個話題,我本來還想換別的事情說說,轉移她的注意力,現在看來應該很困難。

    既然不能轉移話題,那就只好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什麼奇怪不奇怪啊!是奇怪你沒有馬上就跟她勾搭上嗎?」她還真說到我的心坎裡,我剛才的確想馬上跟阮靜勾搭上,雖然我並不喜歡嫖妓,但對方實在太誘人了。當然,我可不會把心底話告訴蓁蓁,要不然她至少一個月不搭理我。

    「老實說,我對嫖妓一點興趣也沒有。就像貼身衣物一樣,別人只用過幾次的內衣,你應該也不願意用吧!更何況是不知道被多少人用過的內衣。」我這話在一般情況是對的,不過如果是在沒有選擇地情況下,那麼大多數都會湊合地用著。

    當然我說這麼多廢話,可是不是想跟她討論內衣的問題,當即一轉話風︰「在男人眼中,妓女是骯髒的。這一點所有人都心中有數,所以所有妓女都不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職業,並想早日甩脫這個骯髒的身份。可是在剛才的談話中,阮靜對自己的妓女身份毫不忌諱,而且似乎很喜歡這份職業,一點也沒有洗手不幹的意思。你覺得很奇怪嗎?」

    聽過我的分析後,蓁蓁沉思不語,似乎是在認真思考我提出的問題。我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其實,我並不太在意阮靜的事件,正所謂「一樣米養百樣人」,有人喜歡做醫生,有人喜歡做警察,當然也會有人喜歡做妓女,這並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就像有部叫《金雞》的電影,內容就是講述一個樂於做妓女的女人。

    回到詭案組辦公室時,偉哥已經查到了清蓮觀的地址,竟然是在一個偏遠的縣區,跟本市的距離雖然沒有十萬八千里,但要過去可得花不少時間。現在已經是黃昏,要去找薛楚凡只能等明天了。

    翌日一早,我就跟蓁蓁一起駕車出發,到達清蓮觀所在縣區時已經是下午了。本以為還能趕得及在太陽下山之前找到那鬼地方,誰知道在路上問了不少人,竟然沒有一個知道這間破道觀在那。雖然有幾個老人聽說過這個縣區裡,在很久之前的確是有一間道觀的存在,但準確位置卻沒有人知道,甚至不知道是否已經荒廢了。這讓我懷疑偉哥到底是不是耍我們,也許他所以說的道觀早已人去樓空,並不是我們要找的那間。

    給偉哥打電話,這廝一再用自己的腦袋擔保沒有耍我們,清蓮觀的確就在我們身處的縣區裡,而且絕對沒有倒,現在還有人在那裡修行。給我罵急了,他就說︰「慕老弟,我給你說啊!那些有指示牌,什麼人也知道在那的是旅遊區,不是真正的道觀。真正專心修行的人都不希望受到外人打擾,當然是躲到深山老林裡去,肯定不容易找到了。而且這個地址是靈異論壇的管理員給我的,像他這樣的高人會沒事尋我們開心嗎?」

    我用十分懷疑的語氣說︰「他應該不會尋我們開心,但你就不好說了。」

    「靠,連老哥我你也不相信!」偉哥稍微有點惱火。

    「會相信你的是豬!」此時已經快要到黃昏了,我不想再浪費時間跟他扯談,於是就惡狠狠地對著話筒喝道︰「快再給那高人打電話,問清楚準確的位置!」

    他似乎被我的氣勢壓倒,怯弱地回答︰「其實我也有讓他告訴我準確的位置,不過他說能不能找到得看緣分。要是沒緣分的話,說得再清楚也是找不到……」

    「等我們回來的時候,蓁蓁肯定會讓知道你跟她的拳頭有多少緣分!」罵完這句完,我就把電話掛掉,跟蓁蓁繼續到處詢問路人是否知道這間該死的清蓮觀在那。

    或許,我們跟這間清蓮觀還真是沒什麼緣分,直到天色全黑的時候,我們還找它到在那。此時肚子已經餓得呱呱叫了,還是先祭飽五臟廟再說。蓁蓁不太喜歡吃肉,所以當我說去吃飯時,她就指著路邊的一間素菜館說要到那裡吃。我倒是沒所謂,反正只要能吃飽就行了,於是就把車停在素菜館門口,跟她一起到裡面吃飯。

    也許因為我們開的是警車,素菜館的老闆竟然親自為我們點菜,並且逐一向我們介紹店裡的招牌菜。老闆姓丁,是個挺健談的中年人,因為我們來得比較晚,已經沒有多少客人,而且我們也聊得很投契,所以他就乾脆就坐下來跟我們聊天。

    「你們應該是從外地來的吧,來這裡抓通緝犯嗎?」丁老闆的樣子挺緊張的,可能因為這裡只是個小地方,平時治安比較好的關係吧,所以看見外地來的警察就以為是出了大亂子。

    「嗯,我們是來抓一個用妖法害人的道士的。」蓁蓁邊給嘴裡塞飯菜邊說話,竟然沒有把飯菜噴出來,還真有兩下子。

    丁老闆信以為真,臉色都變︰「不會吧!平時經常都會有道友來這裡吃飯,我也認為不少道友啊。我覺得真正用心學道的人都是比較正直的,應該不會害人吧!」

    一聽見「道友」二字,我馬上就來勁了,連忙問︰「你們這裡很多道友來光臨嗎?」

    丁老闆似乎以為我想找他的顧客麻煩,急忙辯解道︰「是很多道友來吃飯,但我想應該沒有你們要找的人吧!來我這裡吃飯的只是些普通的道友,都不會什麼法術神通的。」

    我可沒心情給他解釋太多,繼續問道︰「那你應該有聽說過清蓮觀吧?」

    他點了下頭︰「有聽說過,這附近的道友都知道清蓮觀。雖然只是間小道觀,現在也沒什麼名氣,但以前可是很有名的,觀裡的現任觀主無塵真人也很厲害,經常會有人慕名來找他算命。不過,他的脾氣很奇怪,他要是不想給你算命,就算你送上金山銀山也見不到他一面。但他要是想給你算命,你就算不願意他就要給你算,而且不收一分一毫。也許就是因為他的脾氣古怪,所以清蓮觀現在沒以前那麼出名。」

    「那你知道清蓮觀的位置嗎?」這是我最想知道的事情。

    「知道,就在五蓮山的山頂上,離這裡不是很遠。怎麼了,你們想找他算命嗎?」他突然對著我笑了笑,我想他大概是以為我是想去問官途之類的事吧!

    我沒想給他解釋太多,馬上就追問他說的五蓮山在那個位置,他很樂意地回答︰「距離這裡大概十里路左右有一座大山,樣子有點像五朵蓮花的,那就是五蓮山了。」

    得知清蓮觀所在後,我們馬上就想離開,立刻去找薛楚凡。可是丁老闆卻把我們拉住︰「你們現在上山是找不到清蓮觀的。」

    「為什麼?」蓁蓁不解問道。

    丁老闆拉我們坐下才說︰「五蓮山雖然不算高,不過佔地挺大的,而且長滿茂密的樹木。你們要是現在過去,恐怕找到天亮也沒能找到清蓮觀,還是明天天亮後再去找吧!」

    他說得也是,現在瞎燈黑火,要在茫茫樹海找一間小道觀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與其浪費時間去瞎找,還不如睡個好覺養足精神,明天一早再去找。然而,我千萬也沒想到,要在五蓮山上尋找一間破道觀竟然會是一件如此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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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0 19:23:51
卷九 吸精公主 第四章 走為上計(上)

 來到清蓮觀所在的縣區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這間該死的破道觀,本以為這次會白跑一趟,幸好在素菜館裡吃飯時,丁老闆把道觀的地址告訴我們。正想立刻去道觀找薛楚凡的時候,丁老闆卻拉住我們,說在晚上上山很難找到道觀,於是我們只好等明天再出發。

    找旅店過夜的時候,我開玩笑地跟蓁蓁說︰「要不我們只要一個房間,這樣不但省錢,還方便互相照應。」

    她聞言臉色馬上就紅了,羞澀地罵道︰「誰要跟你這大變態一個房間啊,你想找人跟你睡一個房間就找昨天那女人去。」她還在意阮靜的事情,這證明她心裡有我的位置。

    翌日一早,天還沒亮蓁蓁就已經來我房間敲門了,硬把我從美夢中拉回現實。這瘋丫頭自己起床起得早就算了,竟然還要我也跟她一樣早,也不讓別人睡得晚一點。沒辦法了,既然已經讓她吵醒,那就乾脆早點去找那破道觀好了。

    五蓮山並不難找,我們按照丁老闆說路線駕車十來分鐘就來到山腳了。東方雖然已經發白,但太陽卻像個賴床的懶漢般,還沒從水平線下爬上來。我想天色已經開始亮起來了,要找清蓮觀應該不會很難,於是就跟蓁蓁徒步上山。然而,要找到這間破道觀比我想像中要困難得多。

    五蓮山的林木非常茂盛,在山下時視野還比較清晰,但上山後因為茂密的林木遮擋了大部分光線,而且還有霧氣升起,所以視野十分模糊,就連十米外的事物也沒能看清楚。雖然視野不佳,但都已經上山了,我們可不想再跑一趟。於是就打算踫踫運氣先找一下,反正晚一點視野會越來越清晰。

    然而,我的想法似乎太天真了,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霧氣不但沒有消散,反正越來越濃厚,一點消散的跡象也沒有。置身於霧氣纏繞的山林可不是一件讓人感到愉快的事情,因為在濃霧之中,周圍的樹木都變成模糊的影子,猶如一群張牙舞爪的妖怪。被無數妖怪包圍的感覺可不太好,就連一向剽悍的蓁蓁也不自覺地往我身邊靠過來。我當然也好不到那裡,同樣也往她那邊靠去,兩人不知道不知不覺就並肩而行了。我本來還為覺得這樣挺好的,不過馬上就不這麼想了。

    「哎呀!」在棵大樹旁走過時,我實然被敲了一下腦袋,想必是靠得太近被蓁蓁打了。可是,當我問她為什麼打我的時候,她卻露出一個莫名其妙的表情︰「你神經病,我那有打你啊!」奇怪了,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不是她打我會是誰呢?

    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但我並沒有太在意思,跟她繼續在霧氣瀰漫的山林中尋找那該死的清蓮觀。然而,我們沒走多遠,蓁蓁突然尖叫一聲,隨即踹了我一腳。我不知道她在發什麼神經,不岔地問︰「你沒事幹踹我!」

    她理直氣壯的回答︰「誰叫你摸我屁股!」

    我並沒有摸她的屁股,但她為何會莫名其妙的冤枉我呢?她平時雖然是脾氣火爆,但不至於會無理取鬧,應該真的有人摸她屁股,她才我踹我,可是這裡就只有我們倆啊!我忽然感到一陣寒意,心想該不會是這裡有鬼吧?

    我把心中想法告訴蓁蓁,她的臉色馬上就白了,聲音顫抖地說︰「你是故意嚇唬我吧?」

    「我嚇唬你幹嘛,剛才我真的沒有摸你,而且之前我的頭也不知道被誰打了一下,咦……」我還沒把話說完就感到褲袋被掏了一下,下意識地往褲袋一摸,發現錢包不見了。於是趕緊回頭一看,可是卻什麼也沒看見。

    「你看那裡!」蓁蓁指著我身旁的一棵大樹,我往那裡一看,竟然看見一個細小黑影正在往遠處逃走。

    因為霧氣太濃,很難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於是我就追過去,想在近距離看清楚那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連警察的錢包也敢偷。可是,我沒跑幾步就被地上的枯枝拌倒了。「等等我!」我聽見蓁蓁的叫聲,她似乎沒發現我拌倒了,從我身旁越過,一支箭似的往前跑。我想她大概是被嚇壞了。

    我爬起來叫她別亂跑,要不然跟我跑丟可就麻煩。然而,我叫了她好幾聲,她也沒有回答,似乎真的跑丟了。我連忙掏出手機給她打電話,可是卻沒能打通,看了一下手機的屏幕才發現原來一點信號也沒有。這回可真是遇到大麻煩了,這片樹林裡似乎有些奇怪的東西存在,現在又跟蓁蓁失散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繼續呆在這鬼地方肯定不是個好主意,但我又不能丟下蓁蓁不管,只好邊走邊叫她的名字。可是叫了好一會兒,也沒聽見那瘋丫頭回話,我想她大概已經跑了很遠。正犯愁之際,耳朵突然被揪了一下,我自然反應地跳到一旁,這次又在身旁的大樹上看見一個細小的黑影閃過。長生天啊,我該不會是遇上樹精吧!

    不知道是否因為霧氣太濃的關係,我又感到一陣寒意,並覺得這裡鬼氣森森的,不由哆嗦起來。蓁蓁拳腳功夫了得,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我還是先逃離這個鬼地方再說。

    然而,要離開這片山林似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霧氣非常濃厚,我根本分不清方向。而且視野也相當模糊,地上又有很多枯枝敗葉,一不小心就會絆倒。更可怕的是,那隻疑似是樹精的企業家老是咬住我不放,經常突然在我身旁的大樹上出現,一會敲一下我的腦袋,一會又揪一把耳朵。可是當我一回頭,它閃一下就不知道躥到那裡去了。

    真該死,那樹精似乎把我當成了玩具,不時來捉弄我一把。不過這樣還好,它似乎對我沒什麼威脅,起碼我到現在也沒有受傷。然而,就在我以為自己的生命不受威脅的時候,「砰」的一聲響起,眼前突然一黑,額頭傳來的痛楚讓我感到一陣眩暈,不由蹲坐下來。我伸手往前額抹了一下,整個手掌都是鮮血。而在身前的地上,我摸到一顆沾有鮮血的小石頭,我想剛剛就是它問候我的額頭。看來樹精已經不再滿足於敲腦袋和揪耳朵了,它想玩更刺激的,或許它還想要了我的命!

    現在的情況並不樂觀,這裡的地形非常複雜,而且濃霧使視野變得極其模糊,別說要逃離這個鬼地方,我就連那該死的樹精長什麼樣子也沒能看清楚。就在我為樹精接下來會怎樣整我而感到擔憂時間,一個朦朧的人影出現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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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吸精公主 第四章 走為上計(下)

 嚴格來說這並不算是一個人影,因為我沒看見它的頭部,也沒看它的雙腳及雙掌。那影子像是一件被晾起來袍子,被一條大概有兩根手指粗的繩子吊在樹上。在這深山老林裡看見一件掛在樹上的袍子已經夠讓人覺得奇怪的,然而這並非重點,最讓我感到害怕的是那袍子竟然會動,而且還正在向我招手。看來我這回不是遇到樹精之類的精怪,而是見鬼了!

    「哇!」我大叫一聲立刻往回跑,可是沒跑多遠就被地上的枯枝絆倒了,雖然摔了個餓狗撲屎,而且額頭上的傷口還冒出了不少鮮血,但為了活命我還是爬起來跑,不過沒跑多遠又被絆倒了。我就這跌跌撞撞跑了好一會兒,雖然摔得渾身是傷,但我可不敢停下來。因為那件可怕的袍子一直追著我,每當我一回頭就能看見它正從一棵飄到另一棵樹上,反正總是跟在我身後十來米左右,讓我勉強能看見它,但又看不清楚。然而,越是看不清楚就越讓人感到恐懼。更要命的是,它偶爾還會用小石頭擲我,而且每次都能打中我的後腦,力度還不少。我真害怕下一次就會被它擲穿腦袋。

    我被那可怕的袍子追得有點發慌,跑著跑著「砰」一聲,就被前面的東西撞倒了。我本以為自己撞到樹上去,可是又覺得不對勁,因為我撞到的東西比較柔軟,沒有樹幹那麼硬。我想我撞到的大概是個人,而且還是個女人。果然,我很快就聽見蓁蓁的聲音︰「你怎麼不長眼啊!」

    「現在霧氣這麼濃,就算多長幾隻眼也沒用,而且我正還被鬼怪追著。」我雖然感到很無奈,但也為終於找到救星而大鬆一口氣。有她在身邊至少也能壯壯膽,雖然在面對鬼魅時,她比我更膽小。

    「那裡有鬼啊,你別瞎說。」她沒有站起來,而在地上迅速爬了幾下往我身邊靠。

    「就在我後面,不信你自己看……」我往身後一指,「咦,怪了,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剛才它還死死咬住我不放呢!」

    「你又想嚇唬我,我看你才是鬼!」蓁蓁說著就往我手臂上狠狠地捏了一把,痛著我眼淚也快要掉下來。

    「哎喲,我真的沒有騙你啊!你也不看看我滿頭都是血,都快流血不止了。」我指著額頭的鮮血讓她看。

    「呸!流那麼一點血就呱呱叫,虧你還敢說自己是警察!」她嘴巴雖然是這麼說,但卻把我一邊袖子撕下來,準備幫我包紮額頭上的傷口,防止鮮血繼續湧出。

    蓁蓁先把我的袖子撕開成布條,然後再為我包紮傷口,手法蠻嫻熟的,可能是因為她經常有到蝦叔的醫館裡幫忙的緣故吧,沒一會兒就包好了。包好後她就看著我一勁兒地傻笑,我問她笑什麼,她笑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話︰「你現在很像個印度人。哈哈哈……」我想她是故意幫我包得很難看,不過也沒辦法,在這種深山老林裡能止住血就已經不錯了。

    誤打誤撞地跟蓁蓁會合後,就再沒有奇怪的東西出現,而且太陽已經升起,霧氣又隨之漸漸消散,但我們還是迷路了。這片山林里根本就沒有「路」,我們只能靠太陽辨別方嚮往山頂走。可是走了很久也沒能走到山頂,雖然我們一直向山頂的方向走,但我卻覺得只是在原地繞圈。因為我總覺得眼前的景物好像就在不久前見過,可是我卻沒能找到自己剛才留下的記號。

    「我們是不是老是在繞圈啊?」到了中午的時候,蓁蓁終於都忍不住問我。

    「你也發現了,我想我們遇上鬼打牆了。」我無奈苦笑。

    蓁蓁臉色一寒,不自覺地往我身邊靠了靠︰「真的會有這種事嗎?」

    「你現在不就遇上了。」我沒好氣地回答。

    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看來是很害怕。這瘋丫頭平時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模樣,但當面對虛無飄渺的鬼魅時,卻比誰都要害怕。現在是中午時分,雖然當下的情況比較詭異,但我還不至於會像她那麼害怕,不妨作弄她。心念至此我便一臉嚴肅地跟她說︰「看來這次遇到大麻煩了,我們可能一直被困在這片山林裡。」

    「一直被困這裡……」她的臉色白得就像雪一樣,身體還微微顫抖。

    我故意用神叨叨地說︰「嗯,現在還好,起碼大白天那些東西不會太明目張膽,要是到了晚上就不好說了……」話至此時,蓁蓁突然「哇」一聲叫出來,居然還撲到我身上牢牢地抱著我,豐滿的酥胸結實地壓在我胸前,壓得我有點喘不過氣。

    我本以為這回可賺到了,輕撫她的背部,在她耳邊溫柔地說︰「有我在,不用害怕,我會保持你的。」可是她卻以抖顫的聲音跟我說︰「你後面有很多……那些『東西』……」

    聽她這一說,我馬上全身一個激靈,本想回頭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把她嚇倒,但看來是用不著回頭了,因為我剛把頭抬起來就發現周圍的樹上有不少黑影,我能看見的就起碼有二三十個。

    雖然現在正值中午時分,但因為山林裡樹林非常茂盛,枝葉阻隔了大部分陽光,所以還是十分陰暗,致使我沒能看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只能看見一團團黑影停留在樹枝上,似乎就是早上襲擊我的樹精。而更讓人心裡發毛的是,雖然沒能看清楚那些樹精是長什麼樣子,但卻能看見它們帶著敵意眼神的雙眼。被二三十眼楮包圍可不是一件讓人感到舒服的事情,更何況它們隨時都有可能襲擊我們。

    「現在該怎麼辦?」蓁蓁在我懷中不住地抖顫。雖然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在這個時候我覺得自己應該表現出一點英雄氣概,故作鎮定地安慰她︰「不用怕,有我在!我已經想到辦法了。」

    「真的,那我們要怎麼做?」蓁蓁突然轉驚為喜,可惜我的辦法或許會讓她感到失望︰「你知道《三十六計》中最厲害是那一計嗎?」

    「不知道。」

    「就是最後一計『走為上』!」說罷我就拉著蓁蓁發瘋似的逃走,硬是衝出樹精的包圍圈。我們的舉動似乎驚動了那些樹精,一陣尖銳的「吱吱」從身後傳來,與此同時還有無數小石頭如暴雨般落在我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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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吸精公主 第五章 玄之又玄(上)

 好不容易才在霧氣瀰漫的山林跟蓁蓁會合,並且霧氣也漸漸消散,可是隨後卻似乎遇到了鬼打牆,一直走到中午也未能走到山頂。更不幸的是,我們還被一群疑似樹精的東西包圍,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我只好使出《三十六計》中最後一計——走為上!

    拉著蓁蓁,或者說是被蓁蓁拉著在崎嶇的山林中拔腳狂奔,猶如暴雨般的小石頭尾隨而來,我的背脊恐怕已經被砸得一大片青瘀了。而且,那些可怕的樹精還不斷發出「吱吱吱」的尖銳叫聲,讓我大感心慌意亂,好幾次差點就踫到樹,還好蓁蓁反應快拉我一把,要不然我可能會被樹精分屍了。

    然而,窮途未必末路,絕處也可逢生!被這群樹精追了大半個小時後,我看見前方一片光亮,顯然我們已經跑到了山林邊沿了。蓁蓁似乎也發現這一點,跑得比剛才更快。我的體力遠不如她,剛才又已經跑了一段不短的崎嶇道路,現在都已經快跑不動了,現在幾乎是被她拖著跑。我想如果我再輕一點的話,她大概會像拖著個麻布袋似的,讓我在半空中飄揚。而實際上她還真的想這麼辦,只管自己狂奔,我被拉著踫了三次樹才走出這片該死的山林。

    雖然我被弄得遍體鱗傷,但不管怎樣總算是把小命保住了。衝出山林後,那些詭異的樹精就沒有再追來,我這才松了一口氣,並認真打量我們身在何方。原來我們誤打誤撞的跑到山頂來了,不遠處有間十分簡陋的廟宇,我想這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清蓮觀。

    看見這間破道觀的那一刻,我心中的喜悅之情難以言喻,就跟我連續買兩年福利彩票,第一次中了十塊錢時差不多。蓁蓁也很興奮,大聲歡呼︰「找到了,終於找到了!」並作勢想跑過去。

    我連忙拉住她,把食指豎立在唇前︰「噓……這可是人家靜修的地方,你這樣大吵大鬧的,會惹得人家不高興。」

    她稍微漏氣的應了我一聲,隨即又叫起來︰「你怎麼弄成這樣,剛才不是幫你包紮好的嗎?怎麼現又會滿臉都是血!」

    「你還好意思問,還不是剛才被你拉著踫到樹上去。」我想我還能活著,是長生天對我眷顧。因為我們身上什麼也沒帶,要清理臉上的血跡還真不容易,雖然覺得有點失禮,但我們還是打算先到道觀裡再說。

    沿著一條稍加人工修整的簡陋石梯,穿過一個字跡已經被風雨磨滅的牌坊,我們來到一個小廣場。這裡地上鋪設了石板,中央放著一個半人高的大香爐,簡樸中帶有幾分脫俗的典雅。廣場後面是一座簡陋的道觀,道觀門上有一個木做的牌匾,上面寫有三個筆跡蒼勁有力的硃砂字——清蓮觀。

    小廣場上有一個穿著樸舊但整潔的襯衫及西褲的中年男人在掃地,我想他應該是這裡的道士吧!於是但想跟蓁蓁上前向他詢問,可是蓁蓁卻拉住我,在我耳邊小聲問道︰「他是道士嗎?怎麼沒穿道士袍呢?」

    我沒好氣的回答她︰「我也沒見過你穿裙子啊,可我從來沒懷疑你不是女生。」她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後就跟我一同上前。

    掃地的道士一看見我們,就連忙上前扶我,並關切地問︰「你們是不是在上山的途中遇到麻煩了?」

    「我們遇到一群樹精,還有一件會飛的袍子……」我苦笑著把我們在山林遇到的怪事一一告訴這位中年道士,他聽完之後竟然哈哈大笑︰

「你們遇到不是什麼樹精鬼怪,只是一群調皮的搗蛋鬼而已。我先帶你去處理一下傷口,待會再幫你把錢包要回來,反正我也正準備找那些傢伙要回我的道袍。」他說罷就把我們帶到道觀後面。

    道觀後面有幾間十分簡陋的平房,他帶我們走進其中一間,裡面同樣是十分簡陋,只有一張床、一張凳子、一張書桌和一個小木箱,床上有擺整齊的枕頭被鋪,書桌上有幾本線裝書和一盞油燈,除此之外就只什麼也沒有了。他讓我先坐下,然後到門外的水井裡打了一桶水進來幫我洗擦臉上的血污,再從木箱裡取出一些應該是草藥之類的東西讓蓁蓁為我包紮傷口。等蓁蓁幫我包紮完後,他才跟我說他的道號叫忘恨,並詢問我們為何而上山。

    「我們是來找人的。」蓁蓁先我一步開口。

    忘恨笑了笑對我們說︰「你們是想找我師傅看相吧,那你們就來得不是時候了,師傅只有初一、十五才會替來訪善信看相。可惜你們晚了一天來,今天已經是十六了,所以除非你們跟他有緣,要不然你們這趟算是白走了。」

    「不是……」蓁蓁正想說話,我就拉了她一下,示意她先別急著道明來意,然後跟忘恨說︰「有很多人找你師傅看相嗎?」

    「嗯,應該說有很多人想找師傅看相,但能夠親自來到這裡的人並不多,我想你們應該能體會到上山的路有多難走吧!」忘恨總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看相這種事好像沒什麼科學根據耶,你也會看相嗎?要不你看看我是做什麼工作的。」蓁蓁的語氣中略帶挑釁的意味。

    「我只懂些皮毛,遠不能與師傅相比,不過你有興趣的話,我也可以一試。」忘恨收起笑容,認真地看著蓁蓁的臉,片刻後便說︰「你雖為女生,但眉毛細密,有若關刀,必定有抱打不平之心,應該是從事武職……」他指著蓁蓁的額頭,眉心稍上的位置,「你的官祿宮飽滿且帶有皇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工作應該是警察。」

    蓁蓁先是一愣,隨即便笑道︰「還真讓你蒙對了,我的確是個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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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吸精公主 第五章 玄之又玄(下)

    忘恨又再露出笑眯眯的表情︰「不是蒙對,而是有根據的。相學其實不像世人所想那麼玄虛,只是因為世間上太多江湖騙子打著相學的旗號招搖撞騙,讓世人對相學產生誤解而已。如果要用科學來解釋相學,那麼相學能算得上是一種統計學,因為面相學是根據各類人的面相特點作出歸類,掌相學亦一樣。

    當然作為一種統計學,面相和掌相都不可能做到百分百準確,但也不能就此否定它們的科學性。譬如賭博,在《概率論》出現之前,賭博一直被人認為是完全依靠運氣定輸贏。但現在的人都知道在某些規則下,就會有只贏不輸的人,所以開賭坊的人只會擔心沒人來賭,而不會擔心輸錢。

    「真正的相學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單純依靠一兩本所謂的相學書根本不可能得出什麼成績。這跟醫學有些許相似之處,醫生若要斷癥準確,必須要有豐富的臨床經歷作為前提。相士也一樣,沒有豐富的閱歷及善於觀察的雙眼,是不可能成為一個好相士的。」

    忘恨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相學的確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學問,可惜卻因一些江湖騙子而被世人貼上迷信的標籤。現在的年輕人寧願相信準確率極低的星座學,也不願意相信更為科學的相學。不過,這已經幾成定局,要為相學平反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也不是我們能做得到的。

    跟忘恨討論完相學的話題後,我想是時候進入正題了,於是便想問他道觀裡是否有個叫薛楚凡的人。然而,正當我準備開口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幾聲讓我毛孔也豎起來的「吱吱」聲,我一聽就知道是剛才那些樹精發出來的,它們該不會是追到來這裡吧?

    忘恨似乎看到我的臉色不對勁,笑眯眯地跟我說︰「不用怕,它們只是些調皮鬼,有我在,它們就不會再捉弄你們。我現在帶你們出去看看。」他說罷就扶我起來,帶我們往門外走。

    雖然他一再說那些傢伙不會再傷害我們,但我心裡還是有些忐忑不安,可是當然我看清楚那群所謂的「樹精」是長啥樣子之後,差點就沒哭出來︰「哇塞!原來是這群馬騮精整我們!」

    (粵語中的「馬騮」即國語中的猴子,而「馬騮精」或「馬騮王」意為齊天大聖孫悟空,通常用來形容調皮搗蛋的小孩子。)

    在門外的空地上有二十來隻猴子或蹲或坐,或追逐嬉戲,其中還有一隻穿著一件不合身的道袍,拿著我的錢包向著忘恨吱吱大叫,像是在向我們示威一樣。原來我們早上遇到的樹精和會飛的袍子,就是這群「馬騮精」!怪不得我看見袍子時,總覺得它是被一條兩指粗的繩子吊著,現在想來那繩子應該就是猴子的尾巴。

    忘恨對著那隻穿道袍的猴子說︰「好了,玩夠了吧,想吃水果就先把東西歸還,不然我可要生氣嘍!」

    那猴子三兩下就從道袍裡鑽出來,並把錢包往我們這兒扔過來。蓁蓁把錢包撿起還我。錢包失而復得本來是件好事,可我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因為錢包上多了幾個牙印,裡面的錢更是沒有一張完整的,全被撕咬成碎片再塞回去。這一刻我還真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

    忘恨讓我們稍等一會,他走到道觀裡面去,沒過多久就拿來一些來表皮皺巴巴的水果出來,拋給那群調皮的猴子吃。猴子們爭先恐後地上前爭搶水果,並立刻就地開吃,如饑民暴動般一會兒就把水果吃個精光。它們吃完水果後,沖忘恨吱吱地叫了幾聲,不知道是向他道謝還是向他示威,隨後就一溜煙地返回山林裡。

    我問忘恨是否經常會給這群猴子水果吃,他笑眯眯地說︰「嗯,這些水果是用來供奉三清尊神的,每次初一、十五我們都會更換供品,換下來水果都是皺巴巴的沒人想吃,但扔掉又覺得浪費,所以就給這些調皮鬼吃了。本來我們是一片好心,可是這些調皮鬼得了便宜還想再賺個綵頭,每次快要換供品的時候,它們就會來偷我們的衣服之類的東西,然後再用來跟我們換水果。」說罷他就走過去把道袍拾起,並拍去道袍上的塵土。

    「這群猴子還真聰明,都快成精了吧!」蓁蓁似乎對山林裡的事情仍心有餘悸。

    「成精說不上,調皮一點就是了。」忘恨把道袍疊好,雙手捧著,臉上還是掛著一張笑眯眯面孔。

    雖說今天早上遇到的樹精和飛袍子都是猴子鬧的,但我還有一件事沒能想明白,就是我們為何會在山林裡迷路。當時我們明明是往山上走,雖然五蓮山比較大,但也不至於走到中午還沒到山頂吧!我向忘恨道出心中的疑惑,他笑眯眯的問我︰「你知道清蓮觀為何會建在這裡嗎?」

    我稍加思索便答道︰「真正有志修行的人大多都喜歡清靜,不想受到外界滋擾,我想這大概就是清蓮觀建在這裡的原因吧!」

    「嗯,本觀創始祖師玄鶴真人就是為了清靜才在這裡興建清蓮觀,但你知道這裡為何會如此清靜嗎?」他說著指向山腰的山林自問自答地說︰「原因就在於這片山林。」

    「難道就是因為這片山林很難走嗎?」蓁蓁不解問道。

    忘恨笑道︰「這片不是通常的山林,林中的樹林是按照五行八卦方位來栽種的。」

    「你這說得不太靠譜吧!」我向他投上懷疑的目光,「先別說五行八卦是否真的這麼神奇,單是要以人力栽種整片山林就絕對不可能了。」

    我本以為自己質疑會是讓忘恨語塞,但他還是笑眯眯地回答︰「以人能栽種山林裡的所有樹木當然不可能,而且這裡本來也不是光禿禿的。但要在原來的基礎上,再在適當位置加種樹木,那就不難了。其實,五行術數並不像世人所想那樣玄之又玄,以這片山林為例,當年師祖只是用上風水的理論,在合適的位置加種特定的樹木,使得林中生態得到更好的平衡,讓這片山林更加茂盛。在改變生態的同時,山林裡的濕氣加重了,早上就會出現霧氣瀰漫的情況。再加上那群調皮的猴子,外人要上山就非常困難了。而最妙的是,因為師祖栽種的樹木是以八卦方面排列,使山林變成了一個天然的迷官,要上山就更難了。」

    「五行八卦真的這麼神奇嗎?」我還是有點不相信,雖然早上才領教過當中的奧妙,人就是這麼奇怪的生物。

    他笑眯眯地解說︰「我剛才不是說了,五行術數並不像世人所想那樣玄之又玄。其實說白了,只是在樹木栽種的位置上花了些心意,使很多地方看上去都差不多,初次上山的人就很容易會迷路了。而且再利用地勢差距等因素,使人分不清方向,以為自己是往山上走,但實際上卻是在下山,如是者便在山林裡不停地繞圈。但如果上山的人不受外在景物的迷惑,一口氣往山頂上衝,那麼很快就能上到山頂了。」

    聽完他的解釋,我突然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原來我們之所以會在山林裡迷路,是因為太在意周圍的景物,每當看見類似的景物就以為這個地方剛剛走過,結果反把自己弄糊塗了。五行學說雖然聽起來很虛幻,但經過他解釋之後,我又覺得在實際應用上還挺實在的。

    解開心中所有疑問後,也是時候該做正事了,於是我便問忘恨,清蓮觀裡是否有一個名叫薛楚凡的人。他聞言後先是一愣,剛才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一度收起,但快就恢復過來,微微笑道︰「我的俗名就是叫薛楚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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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0 19:25:39
卷九 第六章 旁門左道(上)

 有道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我和蓁蓁苦心尋覓的薛楚凡,竟然就是眼前這個跟我們聊了老半天的忘恨,這還真讓我們大感意外。既然他就在眼前,那我也不必再隱瞞來意,直接跟他說:「薛楚凡,我們是刑警,現在我們懷疑你跟戚承天的死有關,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調查。」雖然我是一副把他認定是兇手的架勢,但心中卻一點也不覺得他會是兇手,因為從與他見面至今,他給我的感覺就是與世無爭,實在難以想像他會是個殺人兇手。然而,身為一名警察,我知道絕對不能單憑表面就斷定一個人的好壞。

    薛楚凡露出一臉驚詫的神色,但是他驚詫的原因似乎並非因為我們懷疑他是兇手。他慌忙掐了幾下手指,接著就連連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承天雖然做盡陰損之事,但依他的面相,陽壽至少也有十十歲,只不過年少得意,晚年落泊而已。怎麼可能會還沒到三十歲就去世呢?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喃喃自語了好一會兒後,似乎終於意識我們在懷疑,對我們露出稍微牽強的笑容:「不好意思,剛才失儀了。不過,你們怎麼會懷疑我跟他的死有關呢?我跟他都已經有好幾年沒見過面了。」

    我冷冷笑道:「我們為何懷疑你是我們的事情,我希望你能詳細告訴我們,你跟戚承天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表弟,一個我曾經最信任的人……」他微閉雙目似乎在回想很遙遠的事情,良久之後才嘆一口氣,隨即向我們訴說他與戚承天之間的恩怨情仇——

    那大概是八年前左右吧,當時我尚未上山學道,是一間鋼材公司的老闆。有一天舅母打電話給我,說我表弟承天因為毆打老師,被學校趕出來了。現在整天無所事事,還經常跟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來往。她怕這孩子在外面會學壞,想讓他到我的公司工作。

    那時候,我的公司剛剛開始發展起來,業務已經進入了軌道,但創業難守業更難。我正為身邊沒有一個能信任的人幫忙而犯愁,承天願意來幫忙,我當然是求之不得的,於是馬上就答應了,並叫舅母讓他第二天就來上班。

    承天雖然比較調皮不喜歡讀書,但人很機靈,又會說話,所以很適合做業務。更重要的是,他是我表弟,我放心把重要的事情交給他辦。雖然公司是我一手一腳辦起來的,但隨著業務的發展,單憑我一個人要撐起整間公司根本不可能,所以我得有個值得信任的人幫忙,他可算是我的及時雨。

    他當時雖然才二十出頭,但他很聰明,做事也很勤奮。他來了公司沒多久,我就升他做業務主任,把公司裡業務這一塊全交給他打理。他也沒讓我失望,公司的業務蒸蒸日上,生意越做越大。後來,公司裡的其它事情,有很多我都交給他處理,我不在公司的時候,有什麼事都是由他拍板的。在我們共同努力下,公司發展得很好,賺了很多錢。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可是五年前公司出了點問題,這件事就是我們交惡的開始。

    當時公司有一批進口的鋼材在報稅方面出了問題,被海關查到了,我作為公司的法人代表當然不可能置身事外。雖然我為此花了不少錢,可最終還是被抓去關了九個月。其實,被關幾個月也不算什麼,因為公司有承天打理,我不在也不會倒。所以,當時我只當給自己放假,去一趟特別的旅遊。

    在坐牢之前,我一再交代承天替我把公司打理好,我本以為出來的時候,他會把公司的的業務發展得更好,幫我賺到更多錢。所以,我一出來沒有馬上回家,而是第一次時間打車到公司看看。

    當我走進公司的時候,我就呆住了。在我坐牢之前,公司裡有一百多人,可是這時候卻只有五、六個人無精打采地坐辦公室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他們一看見我就馬上彈起來,全都衝過來七嘴八舌地跟我說話,我好不容易才聽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

    原來在我坐牢之後,承天另外開了間公司,把我公司的客戶、資源、人材全都掏空了。剩下來的這幾個人,因為跟他意見不合,不願意到他的公司去才留下來等我回來。

    那一刻我還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最信任的表弟竟然也會出賣我,把我苦心經管的公司完全掏空。然而,這卻是鐵一般的事實,就算我不相信這些員工也得相信自己的眼睛,偌大的公司裡就只有他們幾個,原本放滿鋼材的倉庫現在卻空無一物。我當時很生氣,很憤怒,怒火幾乎使我失去了理智。我問清楚承天那間新公司的地址後,就在倉庫裡找來一根鋼管,衝出馬路攔住一輛出租車,想到他的公司找他理論。

    當時我真的像瘋了一樣,出租車一到他公司門前,我就拿著鋼管衝進去。守門的保安看見我來勢洶洶,當然就立刻上前把我攔住了。我本想什麼也別說,一棍子把他敲下去,可是當我看清楚他的相貌後,發現他不就是我公司的保安小馬嗎?承天那小子還不是人,連我公司的保安也給挖走。小馬邊攔住我,邊一個勁地跟我說:「薛總,薛總,別衝動,打傷人對你沒好處。」

    經他這一說,我才稍微冷靜下來。他說的沒錯,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要是打傷人肯定會吃虧,所以我就把鋼管扔到一旁,儘量心平氣和地跟他說:「帶我去見戚承天那混蛋!」

    雖然我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心平氣和,可是我實在是太氣憤了,所以把話說出來的還是跟怒吼沒什麼分別。小馬之前是給我打工的,現在雖然已經不再是我的下屬,但還是很害怕我,給我這一吼他就變得有點結巴:「薛、薛總,你、你別讓我難做,行嗎?」

    以前我叫小馬做什麼,他馬上就會去做,從來不敢多說半句,現在他竟然敢不帶我去見承天那混蛋。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蔑視,怒火又上來了,就衝他怒吼:「不就讓你帶我去見戚承天那卑鄙小人嗎,有什麼讓你難做的!」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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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0 19:26:04
卷九 第六章 旁門左道(下)

 就在我差點按捺不住,想要揍小馬一頓的時候,承天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他在幾個下屬的陪同下走出來,臉上掛著卑鄙的笑容對我說:       「噢,表哥你終於都放出來了,怎麼也不先跟我打電話,讓我出來迎接你啊!」

    「戚承天,你這卑鄙小人,我要跟你拼了!」我邊罵著邊沖上前,可是卻被小馬和其他人攔住了。這些人在九個月之前,還是我的下屬,平時只會對我點頭哈腰,別說攔我,就連大聲跟我說話也不敢。

    「你看你現在像什麼樣了,跟個瘋子似乎,是不是坐牢太久,給坐傻了?我們好歹也是一場表兄弟,要不要我使人送你到醫院檢查一下?哈哈哈……」他說著就哈哈大笑,我突然間覺得他變得很陌生,雖然我看著他長大,但在這一刻我卻覺得他是一個我從不認識的陌生人。

    我覺得非常氣憤,很想狠狠地揍他一頓,而在跟小馬等人的推撞中,我跌倒了,就倒在我帶來的鋼管旁邊。我一時火起就拿起鋼管向他衝過去,這時他開始慌張起來,連忙叫小馬他們把我抓住。他們人多,我沒能衝到他身前,只好胡亂地揮舞著鋼管。他怕我打傷他,就對小馬他們說:「他真的瘋了,你們給好好地教訓一下,別讓他砸壞公司裡的東西!」

    昔日對我阿諛奉承的下屬,現在只聽他一聲令下就對我拳打腳踢,絲毫也不念舊日的恩情,拳拳到肉腳腳要命。他們把我暴打一頓後,承天就讓他們把我扔出門外。我被扔到大街上,全身痛得爬不起來,引來了不少路人圍觀。這些人對著我指指點點,但沒有一個願意扶我一把。良久,終於有人把我扶起來了,我本想跟他說著聲謝謝,但當我看清楚他的相貌時,卻發現他竟然是我的父親……

    其實,我開公司的錢有很大一部分是偷偷拿父母的房產證做抵押,到銀行貸款得來的,因為這件事沒有跟父母相商過,所以當父親知道後就跟我鬧了一大場。雖然在公司賺了大錢之後,我把貸款都還清了,但我跟父親的關係一直都不太好。後來,我因為想跟一個他不喜歡的女人結婚,而又跟他鬧過,還索性搬到外面住。之後,我們的關係一直都很差,我真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我眼前。

    在公司賺錢的時候,可以說是不可一世,就算對父母也一樣。心裡想著只要我有錢,我就是皇帝,誰也不能給臉色我看,只有我才能給臉色別人看。那時候父母總跟我說做人要腳踏實地,不要好高騖遠之類的話,但我卻一句也沒聽進腦袋裡,跟他們的關係也就越來越差了。然而,在我一無所有的時候,在我身邊支持我的就只有他們兩個……

    聽完薛楚凡的敘述,我覺得他痛恨戚承天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是他在敘述這段往事時卻絲毫沒有表現任何憎恨的神色,他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是那麼平靜,彷彿在訴說別人的事情。因此我忍不住問:「你恨戚承天嗎?」

    他的臉色稍微沉了下來,猶豫片刻後又再展露笑容:「恨,我的確曾經非常恨他,就算是現在我對他也有一點點恨意。不過,我也很感謝他,因為他我才認識到之前的我是多麼的令人討厭。剛才我不是跟你們說,我開公司的錢有部分是偷父母的房產證貸款得到的,而另外的部分則是從親友手上半哄半騙得來的,所以我開辦公司之後幾乎是眾叛親離。承天跟那時的我幾乎一模一樣,為了錢不擇手段,甚至不惜向最親的人下手。被他把公司騙走之後,我才明白到錢其實並不重要,親情才是最可貴的。」

    蓁蓁突然睜大雙眼看著他,疑惑問道:「既然你知道親情是最可貴的,那你為什麼不管父母,跑到這裡當道士呢?」

    他笑眯眯地看著蓁蓁:「你這麼問,是因為你對學道不瞭解而已,其實上山學道並不見得就要跟家人斷絕關係。有道是『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為人子女當然得先安頓好父母,才做自己想做的事。我的公司雖然被承天騙走了,但總算還有些錢剩下來,我的父親不是喜歡揮霍的人,這些錢已足夠他們安享晚年了。而我雖然在這裡學道,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回家探望父母,以盡孝道。所以,學道跟孝順父母並沒有任何衝突。」

    雖然薛楚凡跟戚承天曾經有著深仇大恨,但現在看來,他似乎並不怎麼憎恨對方,如果說他是兇手,我個人覺得可能性不大。而且他還長居深山,能加害對方的就只有我想像中的詛咒,這就更難讓人信服了。不過,不管怎麼說他也有嫌疑,所以我有必要詢問一下清蓮觀裡的其他人,以進一步瞭解他的情況。

    我提出要見他的師傅,可他卻臉露難色:「剛才我已經跟你們說過了,師傅只有在初一和十五才會接待善信,而今天可是十六,我得先請示一下師傅才行。」他把我們帶到道觀的大殿裡,讓我們在這兒稍等片刻,然後就獨自走進了內堂。

    清蓮觀的大殿其實一點也不大,大概就只有百來平方,裝飾也很簡樸,或者說根本沒有任何裝飾。牆壁是的裸露的青磚牆,地板是簡樸的石磚地板,大殿中央有一個半人高的台階,上面放有三尊約高兩米的神像。每個神像前都有一張陳舊的四方桌,桌上放有香爐、油燈及水果之類的供品。我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這裡竟然沒電燈,甚至邊電線也沒有。印象中薛楚凡的房間也沒任何電器,而且他給我洗去血跡的水是從水井裡打上來的,敢情這裡根本不通水電。

    大殿裡有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正在打掃,他雖然稍為年長,但相貌卻依然非常俊朗,給人風度翩翩的感覺,跟他身上所穿著簡樸衣服有點格格不入。我向他問好並表明來意,他很有禮貌地放下手頭上的工作,向我們點了下頭:「您們好,我叫忘情……」

    在等待薛楚凡向他師傅通傳的時候,我跟忘情聊了一會,他告訴我他本來是個多情種,曾經試過同時跟七個女生交往:「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我雖然多情,但並非負心漢,我對每一段感情都非常認真。我不想傷害每一個愛過我的人,但我沒想到這原來才是對她們最大的傷害……」他說十多年前,他還年經的時候,有兩個姑娘為了他爭風吃醋。後來,其中一個一時鑽牛角尖,就打算一拍兩散,用剪刀傷了他的下體……

    他長嘆了一口氣,很平靜地對我們笑道:「被她傷了之後,我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並從中得到瞭解脫,後來就到這裡學道了。」隨後,我向他詢問有關薛楚凡的事情,他很樂意告訴我們——

    忘恨第一次來的時候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應該有十年了吧,那次他是來找師傅問命途的。他的運氣不錯,那天好像是初一還是十五,反正那天師傅願意會客,就請他進內堂給他看相。因為師傅每次都是在內堂裡單獨與香客交流,所以我並不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只是記得那次他是憂心忡忡的到來,喜笑顏開的離開。

    之後有好幾年我也沒見過他了,大概是四、五年前吧,他第二次來到這裡,不過這次他是怒氣衝天地闖進來。那時我還真讓他嚇倒了,他一副要那尋仇的模樣,一沖進來就大叫師傅的名字,還把祭台上的東西全都砸到地上,差點把我也打了。

    後來,師傅聽來吵鬧聲就從內堂出來,問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說師傅看相不准,說他的公司被他表弟騙走了。師傅當時沒有急於反駁,而是仔細觀察他的面相,片刻之後就跟他說:「我說的那有不准,我不說你三十歲之前會有風浪嗎?現在風浪不就來了!」

    他聽見師傅這麼說才稍微平靜下來,之後師傅就請他進內堂詳談。他們出來的時候,師傅就跟我說他成了我的師弟了。他天資聰敏,雖然學道的時日比我短,但經過這些年的修行,但他對道學的理解可在我之上……

    按照忘情這麼說,薛楚凡,也就是現在的忘恨,是在公司被戚承天騙走之後就來了這學道。那麼有他師傅點化,他應該就不會再記恨於戚承天,「忘恨」這個道號大概就是因此而起的吧!

    然而,正當我以為戚承天離奇死亡一案應該與薛楚凡無關之時,忘情卻向我們笑說:「說起來,我這個師弟還真有趣。他剛來的時候,其它並不是全心為了學道,而是想學些詛咒之類的旁門左道來向他表弟報復。那時候,他還經常纏著我,要我教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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