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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萬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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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風華爵士]鐵血大秦(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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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4 07:08:0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趙國忠魂 第六章 破襲一

次日一早,天色剛剛大亮,太陽兀自還在努力地向著空中攀爬,浩大的秦營中聚將鼓聲突響,那巨大的聲浪頓時讓整個營盤都噪動起來。雖然諸將都有些宿醉難醒,但軍令不可違,仍然飛快地著甲整裝趕往帥帳。

  帥帳裡,便見大將軍王翦衣甲整齊、面色嚴肅地居於正中,而扶蘇因身份特殊、又有監軍之責,坐于王翦右首,側其餘諸將則分立兩旁、等侯軍令!

  王翦見諸將三鼓到齊,看了看扶蘇,撫須而笑道:“趙國素以騎兵稱雄,屢敗我軍,實是我秦國心腹大患。然而昨日,扶蘇公子卻奮勇一戰將李牧擊敗,這實是我大秦十數年來未見之大勝!意義極為重大!”諸將聞言,也是面露敬色道:“臣等欽服!”

  王翦笑道:“休說你等,便是老夫也有點心服口福了!”諸將聞言一陣輕笑,由於昨日剛剛大勝,所以帳中的氣氛也顯得十分的和睦與輕鬆。

  扶蘇見諸人誇獎,也有點不好意思道:“王老將軍,諸位將軍,休要誇獎太過,扶蘇有點受之有愧!”王翦撫須大笑道:“無愧,無愧!步戰李牧未必及得上我,論騎戰我卻及不上李牧。但如今我軍步戰有老夫,騎戰有公子,李牧又有何足道哉!”諸將也是面露喜色,仿佛已經看到秦國大軍攻破邯鄲、縱馬趙宮的激奮景象!

  王翦撫須想了想道:“此經一戰,我軍士氣大振,趙軍士氣大跌,以李牧之能,知道正面騎兵戰已經非我秦軍對手,恐怕會再次龜縮不出!諸公可有良策破之?”諸將聞言一時面面相覷:“李牧為人十分狡猾,若要誘之上當談何容易!原本秦國名將樊於期就是最好的例子:其本想用聲東擊西等計誘李牧出營殲之,卻被李牧抓住時機,先趁虛搗其大營,再在途中設伏屢破秦軍,最後樊於期只落得個孤身逃亡燕國的下場!現在李牧新敗,必然更加謹慎,若要再敗他,談何容易!”一時諸將也是苦無良計。

  王翦雖是智計百出,但遇到一個智謀堪與其比肩的李牧,不禁也是有些‘狗咬刺猥——無處下嘴’的感覺。心焦之下,不禁看了看扶蘇,直覺裡王翦覺得扶蘇可能會有辦法。

  扶蘇見狀,微微一笑道:“來人,抬將進來!”諸將聞言一愣:“抬將進來?什麼意思?”就在眾人疑惑時,一陣腳步聲響處,四名扶蘇部下中軍衛兵抬進來一個大大的方形木盤,上面還罩著一層雪色的白絹,顯得神秘兮兮、詭異莫測!

  四名衛兵將木盤放下,躬身便退了下去。在眾人的疑惑目光中,扶蘇走上前去,將白絹輕輕揭開。眾人一看之下,頓時愣了:木制託盤上竟然仿佛是一個微縮的戰場地形圖,直將番吾、灰泉山、邯鄲附近的山川、河流等地形情況標注得一清二楚,並且何處有烽火臺、何處有多少趙軍、何將駐守某處都標注得是明明白白,一時間整個戰場形式極為明瞭,讓人頗有耳目一新之感!

  扶蘇微微一笑道:“此物名為行軍沙盤,乃是我命隨軍斥堠最近數日依戰場地形和趙軍兵力部署製造而成。在此沙盤上敵我兩軍的山川地理、兵力部署等資料一目了然,極有利於排布步陣,尋敵之隙。日後,諸公可以依照此法指揮作戰!”諸將大悟,連連點頭道:“公子所言甚是,果然是好東西!”

  王翦也不禁撫須而笑道:“人常言公子聰慧,舉一而反三,今日一觀,實不為過也!”諸將頓有同感,眼神裡頗有一番與眾不同的意味,這是一種尊敬與欽服的目光。

  聰明的扶蘇在短時期內已經依靠自已的實力獲得了軍中戰將的認可!

  在眾人的誇讚聲中,扶蘇有些不好意思了,要知道這沙盤的創意在後世簡直是稀鬆平常,不過在現代可是開天闢地般的創舉,所以在諸將的盛讚下扶蘇不禁有了一些剽竊他人成果的尷尬感覺!

  扶蘇岔開話題道:“諸位將軍,我們再來仔細看一下戰場形勢:這裡是邯鄲,現在兵力不多,不會超過五萬。南線依趙長城和漳水駐守的廉越部約有七萬人,由於廉越是趙名將廉頗之子,受其父薰陶,頗有謀略,我楊端和將軍所部大軍一時被阻于漳水南岸難以寸進!北線我大軍二十萬和趙國大軍十六七萬人在灰泉山和番吾城下對峙,由於趙軍佔據高大城池和險峻地形我軍也一時難以寸進!而在番吾和邯鄲以及南長城附近,李牧發動邊民設置了數以百計的烽火臺聯防死守,使得我軍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趙軍的眼睛、根本沒有辦法動用任何謀略破敵,而李牧卻可以隨時探知我軍動向,擊我之虛!目前戰場的形勢便是如此,諸公可有補充!”眾將想了想,搖了搖頭:扶蘇已經講得很詳細了!

  扶蘇點了點頭,繼續道:“我們不得不說,李牧設計得這套防禦體系還是相當完善,相當鞏固的,基本上找不出什麼破綻。但是,其實大家也都可以看出,其實李牧最大的弱點便是這聯繫成群的烽火臺了:李牧有了烽火臺便耳聰目明,我軍難以應敵;李牧若沒有了烽火臺,便成了聾子和瞎子,再也沒有多大威脅了!所以,欲滅趙國,先破李牧;欲破李牧,卻必先破烽火臺!”

  眾將聞言苦笑了一聲道:“公子所言甚是,這點我等早已想到。前日王老將軍和公子也曾說過,我等拿這烽火臺毫無辦法啊!兵少則不足用,兵多則易分散,奈何,奈何!”扶蘇笑笑道:“你們每次取敵烽火臺都是大搖大擺派軍掩殺過去,趙軍又不是傻子,如何不逃?而敵軍烽火臺過多,而且敵軍遊騎又比較飄忽難防,所以你們即使攻下烽火臺也難以一一守住。不過,我卻有方法,可以將附近烽火臺一一拔除!”王翦聞言眼睛裡精光一亮,大喜道:“公子計將安出?”

  扶蘇笑笑道:“很簡單:你趙軍不是要守烽火臺嗎?那好,我動用‘狼牙’專奇襲,來一個守台的趙人我秦軍就殺一個,我就不相信趙國人都不怕死;你趙國遊騎不是飄忽嗎,我麾下這‘破軍’騎兵比你更飄忽、更毒辣,保管揍得他們找不著北;而且為防止李牧出動大軍相助,從即日起,老將軍就調動大軍每日裡猛攻灰泉山和番吾城池,讓李牧等人無力遣大軍迎戰我襲擾大軍!如此下來,不過半月到一月左右時間,我就可以將附近烽火臺盡皆拔除,將李牧的耳朵堵死,將李牧的眼睛刺瞎,這招叫做‘破襲戰’!”

  王翦、李信等人眼睛一亮:“他們可是親眼見識過扶蘇麾下‘狼牙’和‘破軍’的強悍戰力的,若要用這種方法,李牧烽火臺群果真未必便能守得住!”王翦不由得大喜道:“公子此計甚妙,牽制李牧之責就交由老夫和諸位將軍便是!只要公子能夠破去李牧的烽火臺,徹底擊敗李牧之責便交由老夫和諸位將軍了!”

  扶蘇聞言卻長歎一聲道:“只是若如此做,亂戰之下,恐怕邯鄲附近趙國邊民難免會死傷一空,都是炎黃子孫,我心有所不忍啊!”諸位秦軍將領聞言,臉上都露出一種頗不以為然的神情,便是王翦也露出一種古怪的神色,顯然是有些好笑扶蘇的仁德心腸。

  都尉羌隗不以為意地道:“公子所言差矣,哪次戰爭能不死人?趙國邊民既然敢和我秦軍做對,幫李牧守烽火臺,就應該想到我秦軍會報復,要報復哪有不死人的!”王賁也不以為意地道:“是啊,公子,其實各國打仗都是如此:只要能打得勝仗,誰管那些百姓死活!而且不少國家為了削弱敵國戰爭潛力,甚至有組織的對敵國進行逐城逐村的屠殺和掠奪呢!”

  扶蘇聞言心下不禁一陣默然:“看來在戰爭年代,百姓的性命真的是賤如螻蟻啊!只有儘快結束內戰,才能儘早免除這種悲劇再行發生!”扶蘇輕歎一聲道:“螻蟻也為生命,也有他生存的權利;敵國百姓雖為對頭,也不是任由屠戮的豬羊。武力只能壓服人體,仁德才能收服人心,這點希望諸位將軍們牢記。此次‘破襲戰’就由扶蘇親自指揮,具體如何操作扶蘇自有定策!”諸位秦軍將領聞言也是若有所思,有心有所動的,有仍不以為然的,面上神情真是五花八門,各有特點。扶蘇心中苦歎:“要重組秦軍,看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就在這時,王翦也不想讓扶蘇和眾人過於糾纏這些他認為無關緊要的問題,便拍板道:“既如此,‘破襲’戰便由扶蘇公子親自指揮,牽制李牧的責任就交由老夫來統帥,準備三日後,開始全力進攻!”“喏!”諸將一起應聲!帥帳內,頓時散發出一股直騰騰的殺氣!     

  哎,一群視人命如草芥的莽漢啊!

  ******

  回到營中,扶蘇立即召集‘狼牙。破軍’中尉以上軍官,以及另外贏悅所部中尉以上軍官前來其大帳議事!一時間,帥帳內大大小小十員余秦軍將領將帳內擠得是滿滿當當!

  扶蘇首先向諸將講述了一下适才和大將軍王翦等人商議的破趙之策,然後道:“具體的‘破襲戰’我是這樣安排的。

  首先:‘狼牙’以十人為一組,而‘破軍’也出十人相配合,主要以攻擊趙國烽火臺為主!你們以各種身份接近或混入趙國烽火臺,將趙軍全部殺死後,將烽火臺焚毀。具體的惑敵之策,我以前都教過你們,可以裝做趙軍、難民,或者商人,便宜時也可以進行夜間偷襲。但是一定要記住,第一要隱蔽,不能被趙軍發覺破綻;第二下手要狠,絕不能留活口,以免洩露我軍行動機密!

  其次,剩餘的‘破軍’以百人為小隊,在趙國境內展開遊擊戰,以殲滅趙國遊騎為主!以你們的戰力正常遇到一兩百人的趙國遊騎可以聚而殲之,如果遇到大隊趙騎則不要戀戰,以保留實力為上!務必要給我打出‘破軍’的威風來,讓趙人聞風而喪膽,這樣才能保障好‘狼牙’這支小部隊能夠順利拔除所有的烽火臺!

  其三、新編的騎兵和‘陷陣營’各以百人左右為一隊,你們的責任便是鏟滅邯鄲、番吾附近所有趙國的村鎮,將所有趙國邊民從家園趕走,不走則死!這樣趙國遊騎和民兵就失去了隱藏的地點和補給的來源,我軍的‘破襲戰’就可以獲得圓滿的成功!”

  說到此,扶蘇又有些不忍地對新軍大將贏悅道:“贏將軍,對趙國邊民最好是焚其屋,奪其糧,以驅趕為主,非不得已儘量不要多傷人命!”贏悅聞言面色一緊,嘴角咧了咧,有些撓頭道:“公子,趙人十分勇悍,我軍肯定會遇到頑強抵抗,以前未將也曾經趙地作戰,實有親身經歷。恐束手束腳之下,恐怕難以完成公子之命!”

  扶蘇聞言默然道:“那將軍就放手去做吧!總之以完成軍令為要,務必將戰場附近的所有趙國村鎮全部摧毀,邊民全部驅向邯鄲!”“喏!”就在此時,扶蘇忽地感到帳後有一陣氣息的波動,是一種憤怒和不滿的氣息!

  不動聲色的扶蘇繼續道:“軍令已經說明,你們就下去準備吧。務必在三天內完成編組!記住,多學點趙話,這樣可以起到惑敵的作用;而且裝備要注意保密,不能帶走的就給我毀掉!”“喏!”諸將得令退了下去!

  眾將下去了,扶蘇淡淡地道:“你們幾個都出來吧!”稍一沉默以後,無心等人走了出來,面色比較陰沉,便是火鳳等四女也是一臉的不悅。

  扶蘇靜靜地道:“知道你們有話要說,有什麼事就說吧!”面色陰冷而激奮的無心忍無可忍地道:“公子,記得你的誓言嗎!?‘造福蒼生,澤被萬民’。可是你今天的軍令為什麼要下令屠殺無辜的邊民!”一向溫柔的素雪也噘著小嘴不高興地道:“是啊,一路之上,那遍地死屍的慘景難道還不能讓公子有所觸動嗎?趙人也是炎黃子孫啊!”

  扶蘇聞言緩緩而起,沉默的面孔上肌肉一陣抽動,一種強大的氣氛猛然而起、充斥帥帳,似仁慈又是悲憤,似哀傷又似無奈!痛苦的扶蘇用手指了指心口,冷冷地道:“你們以為我心裡好受嗎!?你們以為我就不難過嗎?大家都是中國人,都是炎黃的子孫啊!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的心裡也很痛啊!” 說著,面色陰鬱的扶蘇也不禁流下兩行清淚!

  無心等人見扶蘇如此悲痛,也一時大感震驚,頭腦裡轟隆隆一片而說不出話來。良久,小心翼翼地藍霜輕聲地道:“既然公子有如此慈悲心腸,那麼何不收回屠民軍令,另想它謀?”

  扶蘇聞言臉色一正,厲聲道:“這不可能,軍令如山,豈能當做兒戲般隨便刪改!要破李牧,唯有此法!不用此霹靂手段,趙人就不會屈服,我軍也不可能挽回目前的頹勢!你們想過沒有,如果此戰我秦國再次戰敗,那麼秦趙兩軍會繼續常年累月的進行慘烈的廝殺,兩國軍人和趙國百姓的死傷就會像個無底洞一樣填也填不滿。而如果此次一戰能平趙國的話,那麼犧牲一小部分人來救一大部分人,這筆帳還是劃得來的!殺戮雖然沒有對與錯之分,但義卻有大義和小義之分!我扶蘇為了大義、為了國家能夠早日統一,便是捨棄小義、甚至背負千古駡名但也是無怨無悔!”

  說著,臉色有些黯然的扶蘇對無心等人道:“我知道你們私底下一直和‘墨腦’有聯繫,這我不怪你們!我說的這番話你們也可以設法傳給‘墨腦’,看看他們的意見究竟如何!如果墨門無法認同我的做法,我也願意交回‘钜子令’,還墨門一個自由!”

  說著,扶蘇面色平靜地邁步返回後帳,空氣中留下了一聲傷感的歎息:“青青子矜,悠悠我心!我憐天下人,天下人何人憐我?”無心等人聞言面面相覷,一時沉思不已。

  良久,一臉為難的無涯問無心道:“大師兄,你看……?”無心沉默了一會,澀聲道:“我認為公子所言有理!和公子相處這近一年來,我也認為公子不是那種殘忍好殺的人!這點大家想必都有定論。這件事我們可以報告給墨腦,但是要表明我們自己的意見和公子的真實心意。希望長老們能明白其中的深意!”幾人鄭重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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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趙國忠魂 第七章 破襲二

  灰泉山下的趙軍營寨,扼山峽谷口而建,死死擋住秦軍南下邯鄲的必經之路,和東邊不遠處的番吾城為犄角之勢挫敗了秦軍一次又一次的進攻。

  平素裡,趙軍們的士氣一向非常的昂揚,無論訓練和作戰都是如有神助、遇敵破敵,因為他們有‘戰神’李牧!然而自從前兩天開始,一切都有了改變。原本以為以‘戰神’李牧之能擊敗秦國王長子扶蘇訓練的所謂‘強軍’肯定是手到擒來之事,可是令所有人驚駭欲絕的是:他們的無敵‘戰神’竟然生生被一個十二歲的半大孩子打得落花流水,毫無反抗之力。一時間,趙營裡的氣氛陡然發了怪異的變化,原本趙軍們自信十足的額頭上悄悄地爬上了一絲皺紋、一抹憂慮!

  但是憑藉著李牧的崇高威望,趙軍們雖然有些氣沮,但軍心並沒有大亂,他們固執地認為:他們的大將軍李牧是不可戰勝的,雖然偶爾輸了一次,卻只不過是秦國什麼小王子走了狗屎運而已。他們的大將軍最終仍然會向以前一樣再一次乾淨而俐落的將秦軍打得落花流水,抱頭鼠竄!而李牧等趙軍將領也竭力作出一副‘勝負乃兵家常事’的態度,竭力安撫住了軍心!

  忽然間,北方遠遠的天邊隱隱傳來一陣戰鼓之聲,守衛在望樓之上、居高臨下監視著戰場情況的趙軍哨卒立即發現了異動:天邊之上,首先現出的便是一行高聳入雲似的的矛尖,然而湧現出了無數佇列嚴整、殺氣騰騰的秦國大軍。“秦軍要攻寨了!”反映過來的哨卒立即敲響了警鐘。

  “當——,當——”悠揚而響亮的鐘聲開始在趙營上空回蕩,早有準備的趙軍們立即反應過來,紛紛從營中跑出,列陣準備迎敵。李牧和一眾趙軍大將也從迅速從營帳中奔出,來到寨口觀察敵情。

  不遠處的天際,很快現出了一片巨大而綿密的黑色,槍戟如林,兵士如雨,氣勢勇貫長虹!李牧的臉色頓時凝重了:“秦軍此次來攻的氣勢大勝從前,看來前番戰敗的事情還是對雙方的士氣有較大影響的!唉,真悔不該當初為何一時興起而應邀出戰!不過,也確實沒有料到那個秦國公子扶蘇小小的年紀竟也是如此的厲害!雖是不知他那支精兵是如何訓練的,但如果能夠知道方法,我李牧一定比他做得更好!”

  只是現在軍情緊急,來不及多想,李牧冷靜地訓練下令:“弓箭手準備,滾木擂石準備,不許讓秦軍踏入營寨半步!”“喏!”早有分工的一眾趙軍將領立即領命而去,準備迎頭痛擊秦軍,一雪前日之恥!

  就在這時,灰泉山下的秦軍尚未發動進攻,東方不遠處的番吾城方向卻已經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喊殺聲,李牧眼睛一縮,儒雅上的面孔上呈現出一股淩厲的殺氣:“秦軍也分攻番吾城了,這樣說來,秦軍豈不是幾乎傾剿而出!王翦和那個扶蘇想幹什麼,難道以為小挫我李牧一次,就能將我趙軍擊敗嗎!?那你們也太小看我李牧了!”

  秦軍們在灰泉山下停住了腳步,隔開五百余步左右距離準備好了床子弩這種遠端攻擊利器。當時雖然攻城之法有:臨、鉤、沖、梯、堙、水、穴、突、空洞、蟻附、軒車等,但面對建築於半山之上的趙軍灰泉山大營,攻擊手段卻是乏善可陳的很!

  戰鬥要開始了!秦兵們依照戰國時古怪而有騎士精神的慣例頓戈大呼道:“趙人降不降!趙人降不降!……”趙國兵士們也奮力回聲:“趙人不降!趙人不降!……”

  見招降無果,領軍的王翦揮了揮手,上百架床子弩一齊發射,霎那間百余支巨矢一齊發出呼嘯越過虛空、直撲趙營而來,那種巨大的威勢直若半空中閃過一片黑雲、打起一陣驚雷般。瞬息後,便見趙營裡“劈裡叭啦”一陣巨響,不少被巨矢擊中的柵欄、望樓在巨大的衝擊下瞬間粉身碎骨,變成了一蓬四散激濺的碎屑!而運氣不佳的趙軍兵士一旦被巨矢射中,那幾乎是連胸貫沖,血肉模糊之下便是立斃當場!一時間,趙軍營中是慘叫聲一片,碎裂聲不斷,整個大營似乎籠罩在一片遮天的烽火中!

  然而雖然秦弩犀利,但趙軍們絲毫沒有慌張,他們的神經早已在年復一年的戰爭中被磨礪得十分堅強。他們在等,在等秦軍們攻上前來,因為趙軍沒有強力弩機,在遠距離上對秦軍並沒有什麼有效的攻擊手段。

  秦軍弩機發射過幾番之後,箭雨停止了。王翦淡淡地喝了聲:“飲酒!”秦軍將士們一齊取出隨身攜帶的酒囊痛飲起來。戰前痛飲已經成了秦軍不可缺少的一種增加勇氣的作戰方式!

  劣酒滑過咽喉,火辣辣的感覺讓秦軍們的熱血沸騰起來,眼球也在酒精的催動下變得火紅、狂熱起來!王翦揮了揮手:“弩箭覆蓋!”“喏!”一陣戰鼓擊動後,上萬秦軍弩手身穿輕甲、排成了陣勢,開始向趙營挺進,準備進行秦軍們戰前對敵的慣例:用弩箭進行戰場覆蓋!

  須臾,弩手群進至趙營前二百五十步左右,被趙軍的一道深而寬的巨大壕溝所擋住,只能就地開始發射!

  “射!”分成九列的前三隊秦軍弩手在軍官的喝令下仰起弩弓,向著蒼弩射出了第一波箭夭,密集的箭雨瞬間遮蔽了天空,發出巨大的尖嘯突向趙營而來。射完後,前三列秦軍立即原地坐倒,用雙腳為弩弓上弦,而中三列秦軍弩手開始舉弩向天,隨後發出新一波的攻勢……

  “奪奪奪奪……”一陣連著一陣的箭矢落地聲傳來,猶若雨點般密集而連續!眨眼之間,趙營的鹿角上、寨柵上、望樓上、帳蓬上、地面上,無不綴上了一層密密的箭雨,犀利的秦弩頓息間將趙軍柵欄前後狠狠地梨了一遍!便是躲在柵欄和盾牌之後的趙軍被射中者也是無數,一時澱放出血花無數,引動起慘叫驚天!

  “秦風!秦風!秦風!……”陣後的秦人開始奮力呐喊起來,為弩手助威。

  “破秦!破秦!破秦!……”趙軍的強弓手弩機手也開始在寨柵後發威,向著秦軍的弩手發動一波波猛烈的侵襲。

  狂亂的箭雨中,一名秦軍悶哼著倒了下去,另一名秦軍便迅速不聲不響地替補上來。勇敢的秦軍們在紛飛的戰火中只知道機械而認真的履行自己的職責,根本沒有將漫天紛飛的箭雨放在眼中。他們不是沒有想到自己會在箭雨下喪命,而是嚴酷的軍紀要求他們必須這樣做,否則他們所受到的懲罰將是十倍於死亡的痛苦!

  泯滅了人性的光輝,掩蓋了死亡的恐懼,秦軍的軍紀竟嚴酷若斯!

  連續幾輪毫不留情的對射以後,攻防手段稍嫌有些單調的兩軍互有成果,倒沒有形成一邊倒的趨勢!王翦大手揮了揮,喝令道:“弩手退,步兵開始攻寨!”“喏!”

  前進的戰鼓聲驚天動地般的響了起來,大隊秦軍將士立即開始嘶聲呐喊著揮動著利劍、鈹、戟等兵器向著趙營衝鋒而來。第一道壕溝到了,訓練有素的秦軍們在漫天的箭雨中奮不顧身地立即開始搭建數十道木橋。

  建橋過程中,不時的有秦兵們被趙軍的鋒矢射中,射中身體的秦軍們尚有甲胄可以勉強抵擋,但射中頭顱的秦軍們就幾乎立即便會死去!為什麼?答案很簡單也很驚人:因為所有的秦軍、無論將和兵,他們都從不配備頭盔。在秦人看來,沉重的頭盔影響了他們殺敵時的靈活和奮勇。關中的男兒竟然勇悍若斯!

  須臾完畢後,數以萬計的秦軍將士們從木橋上湧過,在酒意的瘋狂摧動下向著近在眼前的趙營猛撲而來。第二道壕溝到了,就在秦軍們就要再次突近時,猛然間響起天塌地陷般的無數聲沉悶巨響!大地裂了開來,平地上陡然現出數十個龐大陷坑,坑底裡則遍佈著尖銳的木樁和竹刺!

  一時間,無數秦兵急促裡收不住腳如同下餃子般紛紛向陷坑裡栽去,慘嚎聲頓時嘶心裂肺般響起!鮮血流滿了溝壑,不少秦兵們兀自沒有死絕,掛著尖銳的竹刺上痛苦地做著最後的抽搐!

  秦兵們憤怒了,勇悍的關中男兒怒吼一聲,竟然在漫天的箭雨下將兵器頓插在地,順手將身上的甲胄和衣衫禦下,露出了肌肉虯張的結實上身。憤怒的目光裡,秦軍們赤膊袒胸的拔出自身的兵器,踏動顫抖的大地,像一群狂猛的戰獅般向趙營殺來。

  歷史的真相是令人震驚的:也許是忽視,也許是故意,甲胄這項東西在秦軍佇列裡成了最為雞肋的一種裝備,其精良程度遠不如其餘六國,和秦國強大而先進的兵器產業完全不相稱!司馬遷在《史記》中記載:戰場上的秦軍不僅僅光著頭顱,甚至竟然袒胸赤膊、索性連僅有的一些輕薄盔甲也全脫掉了,因為對秦人們來說,沉重的頭盔和甲胄阻礙了他們建功奪爵!

  這支勇悍的秦軍在古籍中的每一個字裡行間都向著人們傳遞著秦人強烈的尚武精神!

  光頭赤膊,無視矢石,這就是二千年前這支鐵血精兵的真正風采!

  眨眼間,趙營到了,光頭赤膊的秦軍們揮動著手中的兵器和在寨前壕溝裡的趙軍們展開了殊死的搏殺。劍光飛舞、鮮血激濺,無數的殘肢在半空中漫天騰起,慘烈的戰鬥在持續進行……

  亂軍之中,又有一隊光頭赤膊的秦軍們抬著結實的巨大圓木向著趙營堅固的寨柵開始猛烈撞擊,近在咫尺的趙軍們瘋狂地用手中的兵器和箭矢向著這些不要命的秦軍將士們奮勇攻擊。然而,勇悍的秦軍們好似根本不知道死亡為何物一般,前面的軍士倒下去,後面的軍士接替上來,無數堅固的木柵在秦軍們悍不畏死的瘋狂猛撞下裂成了塊塊碎片!……

  戰場上一時呈現出慘烈肉搏的焦灼狀態!

  與此同時,番吾城下也在進行著類似的慘烈搏殺!

  人命,在這個時候,賤如螻蟻!

  ******

  趙國的烽火臺以二十裡為距間隔設立,為一個長寬在三十米左右的方形堡壘。最週邊是一個高達三丈(七米)左右的堡牆,中間是一個也是三丈左右的起煙臺。堡牆和起煙臺之間的空地便是趙國邊軍和民兵們駐守的房屋和輜重倉庫!每一個烽火臺有燧長、燧卒大概在二十人左右,通過舉火、發煙、擂鼓等方式傳遞敵情!他們便是李牧用以克敵制勝的第一法寶!

  傍晚的夕陽籠罩著大地,溫暖的陽光給萬物都鍍上了一層美麗的金邊!在灰泉山最西邊的一座烽火臺旁,堡牆上四五名趙軍民兵正在堡牆上警覺地注視著周圍的敵情!

  忽然間,北方的天際遠遠地傳來一陣馬蹄奔走的聲音,聲音急促而清晰,顯然來人已經逼近烽火臺,趙兵馬上警覺起來。“有情況!有情況!警戒!警戒!……”趙兵們一邊大聲呼喊著堡內的趙軍全部上堡備戰,一邊睜大著眼睛打量著情況以便隨時舉火報警。

  一時間,堡內聞訊又奔出十數名趙軍,各執武器飛奔似也的攀上了堡牆。然而隨著人群的鄰近,趙軍們提起的心又放回了肚裡:這是一支大約十人左右的逃難人群,人人穿著普通的趙地服裝,手中拿著染血的利劍,險然是經過了一番浴血的苦戰;而逃難人群的背後,大約則是十名左右的秦軍小股騎兵正在追擊著這股人群!半空中,箭矢呼呼,令人發顫,雖然逃跑的趙人已經接近了烽火臺,但秦兵們卻兀自一副緊追不捨的模樣!

  逃難的人群漸漸接近了烽火臺,領頭的一人遠遠地便在馬上大叫道:“弟兄們,我們也是趙國的百姓,秦軍正在追擊我們,快救救我們!”聲音字正腔圓,明顯是趙地口音!領頭的燧長一時愛國精神陡起,大叫道:“快開堡門,放百姓入內!”沉重的堡門轟然打開,十名逃難人群一陣風似的捲進了烽火臺!

  “轟隆”一聲,堡門剛剛關閉,秦軍的騎兵們也追到了堡下,燧長一聲大喝道:“給我射,讓秦軍這群狗狼養的嘗嘗我們趙人的厲害!”秦軍人少,趙軍們倒也不懼,紛紛張弓搭箭,就要向烽火臺的秦軍猛烈開火。

  然而就在這個時侯,忽然間,燧長的身後傳來一陣撕心裂肺般的慘叫,驚訝的燧長回過身來一看,身後已經有七八名遂卒臥倒在血泊中。而原本倉惶不可一世的難民們卻手提染血的利劍變成了一群嗜血的屠夫!

  燧長睜大著驚恐的眼睛道:“你們,你們不是趙人!”領頭的一名難民面色猙獰地笑了笑道:“不錯,我們是秦軍!記得我們的名字,不要做個糊塗鬼,我們是大秦扶蘇公子麾下的‘狼牙’特種兵!”

  憤怒的燧長氣得渾身亂抖,大叫道:“卑鄙的秦人!弟兄們給我殺,為死難的兄弟們報仇!”剩餘的十來名趙兵怒吼一聲,各種利劍,紅著雙眼殺了上來。

  秦軍們面露一陣獰笑,手中的長劍半空中急速劃過一道厲閃,眾趙軍們立時只覺得眼睛一陣刺目的光芒閃起,眼睛不自覺一閉間,脖頸處陡然一涼,便立時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看著臥倒在血泊裡的趙兵,領隊的秦軍軍侯大笑一聲:“這等戰力,連給我們‘狼牙’提靴子都不配,想報仇?下輩子吧!弟兄們,給我一把火將這鳥堡燒了,再去踏平下一個烽火臺去!”“喏!”勇悍的秦軍們隨手放起了一把大火,在煙火熊熊中和秦騎們會合在一起消失在茫茫的天際!

  破襲戰,在灰泉山和番吾城下秦趙兩軍主力打得熱火朝天時,正式開始了!

  ******

  黑夜裡,一座烽火臺旁,一群身著黑衣的靈敏身影悄悄地從烽火旁的四面八方緩緩潛近。忽地,就在頭上的月光被烏雲遮過、微微一暗的時刻,草叢中猛然閃過一陣極其細小的金屬亮光,緊接著“嗖……”的一陣極為細微的輕響過後,在堡牆上巡視的趙軍猛然間只覺得脖頸間似被蚊子咬了一口似的猛然一痛,隨即便駭然的發現自己的手腳竟然迅速失去了所有的知覺,然後眼睛也漸漸模糊起來,嘴巴雖然拼命地想出聲示警但喉嚨卻似已經麻痹一般無能為力。只在頓息之間,失去了生命的軀體緩緩地靠著堡牆萎倒在地!

  掃除了巡哨的趙兵以後,一群黑影敏捷的潛至城下,拋出結實的飛抓,以狸貓般的靈活、三下五除二地登上了堡牆。隨即眾人按照各自的分工,向著堡內的趙軍住處潛去。

  黑暗的營房內,趙軍燧卒們酣睡正甜!猛然間,一陣淒厲的劍光閃過,兀自還處在睡夢中的趙軍頓時身首異處,毫無痛苦的下了地獄!

  火光響亮來了,又一座烽火臺消失在熊熊的烈火中!……

  *******

  野外的宿營地裡,一向神出鬼沒的一支百余人的趙軍游騎正在林中宿營。

  熊熊的篝火旁,橫七豎八地躺倒著一片酣睡如泥的趙軍。在領地裡辛苦巡視了一天的他們,正在痛快地享受著來之不易的一絲寧靜和安詳!

  而在營地東西南北四周到兩百步外,趙軍們都安排了守夜的哨卒。然而,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白天裡牢累了一天的哨卒們也情不自禁的打起了瞌睡!從未沒到過會有秦軍能夠悄無聲息滲入趙境的他們,並沒有意識到這樣做會有多大的危險!

  猛然間,一個個輕快的黑影悄悄潛近趙軍哨卒的身邊,或用見血封喉的毒弩或用一針見血的吹筒,迅速地將守衛的趙軍悄無聲息的送入天堂!沉沉的夜暮,掩蓋了這血腥的一幕幕!

  一隊散發著死亡之氣的彪壯黑甲騎兵緩緩地從四面八方圍向兀自還在熟睡中的趙軍,踏過夜間濕潤的草地,掀起一陣輕微的“悉索”聲響!漸漸地,百名黑甲騎兵迅速逼近到篝火熊熊的營地旁,那明亮的火焰瞬間照亮了一群殺氣騰騰的猙獰面龐!

  “呼!”領頭的軍官一舉手中的長戟,猛一點頭,黑甲騎兵們猛然間大喝一聲,驅動奔騰的鐵蹄如同一陣死亡的狂風般卷向酣睡中的趙軍。

  戟光飛揚,寒風映火,一顆顆頭頗沖天飛起,一腔腔熱血抛灑長空……黑色的長夜,又增添了一群不憤的亡魂!

  ******

  這是一個大約有兩三百戶人家的小鎮,坐落於灰泉山風景秀美的南麓!小小的鎮子安佯而寧靜,悠閒而怡然,定居於此的千余趙人不知從何代起就祖祖輩輩在此生活、繁衍了數百年!中國人強大的念舊性造就了這些趙人故土難離的強烈情感,使得他們雖然面對著沖天燃起的熊熊大火,卻仍然選擇了留在家鄉!當然,這與趙國‘戰神’李牧親自坐鎮於此、給了趙人強大的自信心也不無關係!

  夜漸漸地深了,剛過月圓之夜的月亮只在空中露出一小片彎彎的月牙,像一個羞澀的少女一般羞答答地不肯露出全貌!夜,也因此變得十分黯淡和漆黑!

  淋浴在黑色夜暮裡的小鎮一片寧靜:數百戶人家的油燈早已熄滅,只有偶爾幾盞不知是客棧還是酒樓的***還在一閃一閃地在秋風中搖擺;而不知被什麼聲音突然驚醒的家狗也不時的咆哮嗚咽兩聲、發洩著心中的不滿;再有的聲音就是不知躲在哪個牆角磚縫裡“吱——吱——”歌唱的蟋蟀了,他們是黑夜裡最勤快的歌唱家!

  整個村莊都處在深深地沉睡中,靜得簡直看起來毫無生的氣息!

  忽然間,地面隱隱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聲,半睡半醒間的家狗們心中一震,連忙從地面上將頭顱仰起,警覺地注視著四周,齧著鋒利的牙齒虎視眈眈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漸漸地,大地的顫動越來越明顯起來了,空氣裡也迅速充滿了不安的因數,佯和而安靜的小鎮被靜悄悄地猛上了一層危險的氣息。“汪汪汪……”隨著處於小鎮最南端的家狗率先感覺到危險的氣息、以狂吠而報信後,整個鎮子裡立時就像召開了一場狗類的大合唱似的此起彼伏般的響起驚天動地的狗叫聲!

  熟睡的人們被驚動了,許多間屋裡亮起了明亮的***,緊接著便是一陣房門打開的吱嘎聲,家裡還有男人的屋裡迅速探出了一片疑惑難解的頭顱!

  “阿叔,怎麼回事?”“慶嬸,哪裡的狗叫?這麼凶的!”……此起彼伏般狂吠的狗叫聲中,有些莫名驚慌的趙人們開始互相打探著。然而,剛剛睡醒的人們都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個個一副霧沙沙的模樣!

  但是,答案很快就出現了:就在趙人們疑惑難解的時候,猛然間,鎮南不遠處的荒野裡亮起了一片熊熊的火把,然後便是令大地都感到顫抖的奔雷聲,以及充滿了騰騰殺氣的喊殺聲!“殺啊——!秦風——!秦風——!……”

  趙人們臉上的疑慮瞬間被巨大的恐懼所代替了:“是秦兵!是秦兵!天啦,他們是怎麼躲過烽火臺和我趙國遊騎的眼睛殺到這裡的!?”答案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在殘暴的秦軍們屠刀底下逃得性命。於是乎,心底裡被巨大恐懼所填滿的趙人們一陣大呼:“孩他娘,秦兵來了,快走——!”“三兒,秦兵來了,快你婆姨起來,快逃啊!”……驚恐異常的趙人們呼妻喚子,搶老攜幼的準備奪路而逃。

  然而,遲了,徹底的遲了!遲鈍、愚魯的趙國百姓如何能及得上秦國最精銳的新式鐵騎的反應速度。就在人們的屋內剛亂成一團的時候,秦兵們入鎮了!

  沖天的大火燃燒起來,從一所房屋迅速漫延到整個小鎮,熊熊的火焰映紅了漆黑的天空,照亮了秦兵們那一副副猙獰的臉龐!“隆隆”亂響的鐵蹄聲中,一扇扇宅門被踹了開來,一名名殺氣騰騰的秦兵們撲了進去!男人們慘叫聲,女人們的求饒聲,孩子們的哭鬧聲,家狗們的哀嚎聲……無數種充滿了悲憤和哀憐的聲音將夜空點得更加沸騰起來!

  同時,劍光閃爍中,滿大街亂逃亂走的趙國百姓們也一一被在街道上游走的兇狠秦兵們毫不留情地斬殺在地,人頭亂滾,血肉橫飛……人間的地獄也莫過於此!

  火,越燒越大了,但是求饒的聲音卻漸漸地熄滅了下去,最終連家狗們的嚎叫聲也消失無蹤了。熊熊的烈火中,一支被鮮血所染紅的秦軍鐵騎囊中豐厚、心滿意足地從火光中賓士而出,迅速消失在茫茫的黑夜裡!

  黑夜裡的烈火繼續燃燒,最終將這悲慘的一幕化為了飄飛的灰燼!……

  ******

  這一夜,以上這樣的故事還有很多!

  不知是榮幸還是悲哀,趙人們竟成了世界上第一個領受到超現代級戰和特種戰威力的國家!

  趙軍的後方,一夜之間,便亂成了一團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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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趙國忠魂 第八章 相持一

廣袤的冀中平原上,隨著秦國新軍的不約而至,安佯和寧靜已經徹底的破碎,黑色的烽煙每日裡都在平原上空熊熊的騰起,古老的冀中平原再次陷入了烽火連天的悲慘境地!

  半月來,只是半月,狂暴兇悍的秦國新軍發揮了超越扶蘇想像力的嗜血和殘暴,在趙軍後背創造了堪稱完美的‘戰績’:廣闊的平原上遍佈著殘破怠盡的烽火臺、焚毀一空的村落以及塞滿溝壑的趙人屍體……這猶若血腥地獄般的悲慘場景讓太陽也忍不住地變得黯淡、蕭瑟起來.

  略帶寒意的秋風吹過大地,空氣中一片血腥的氣息!

  鐵蹄踏過俱塵埃,萬物蕭疏鬼唱歌!----這便是如此冀中平原的真實寫照!

  以勇悍著稱的趙人們在秦軍如此兇狠的殘殺下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不屈的男兒奮力抵抗,最終因寡不敵眾、弱不勝強而盡皆戰死;餘下的人們為了生存,只好無奈地選擇了屈服,拋棄了魂牽夢繞的家園、開始舉家向邯鄲逃奔.

  一時間,原本廣闊的冀中平原上一片蕭瑟和鬼氣,所有的村鎮幾乎人煙一空,毫無生的氣息.而在通往邯鄲城的所有道路上,卻都擠滿了逃往邯鄲的邊民:趙人們扶老攜幼、拖家帶口,哭聲震天,饑疲交加!一路之上因傷病、饑餓而死的趙人數以萬計,路旁、河邊、溝底……到處都有一具具死不瞑目的趙人屍體!

  而在此期間,雖然灰泉山和番吾城的趙軍屢屢欲派大軍增援後方,但王翦等人卻像一塊粘人的牛皮糖般發動了一次又一次猛烈進攻,直讓李牧等人根本抽不出身來應付身後那一支令人恐懼的秦國新軍.

  在前線幾達半個月的激烈攻防戰裡,雖然主攻的秦軍付出了二萬餘人傷亡的巨大代價,但是也成功地牽扯制了趙軍對南方後腹的支援!等到半個月後,秦軍的攻勢漸漸稀疏下來,趙軍終於騰出手來之時,後方而原本猶若銅牆鐵壁般的趙軍聯防體系也隨著烽火臺、遊騎、村落的俱被摧毀而顯得猶若一把漏洞百出的篩子一般變得肢離破碎、再也發揮不了一點應有的作用.

  掐斷趙軍的情報來源,孤立李牧的前線大軍,這一點扶蘇幹靜俐落的做到了.沒有了準確情報來源的趙軍雖然是在本土作戰,卻也變得了一群沒牙的老虎!李牧便是有沖天之翼,此時此刻也已經不可能再戰勝王翦、扶蘇領軍的秦國大軍了!

  令人沮喪和悲憤的消息隨著趙軍斥堠的一次次出沒,援援不斷地傳入灰泉和番吾一線的趙軍營中.後腹慘遭秦軍瘋狂破壞的趙軍們憤怒了、驚惶了、迷茫了,他們在前線浴血苦戰,但是自已的家鄉和親人卻在遭受著秦軍們殘酷而無情的屠殺和掠奪!他們的戰鬥究竟還有什麼意義?

  一時間,趙國的軍營中士氣變得越發低沉起來,漸有一日不如一日的趨勢,雖然李牧威望崇高,但是在心念家人的親情驅使下,李牧統帥下的趙軍竟然也罕見的出現了少量的逃兵!

  ******

  灰泉山趙軍帥帳內,數十員趙軍高級將領濟濟一堂,將帥帳塞得滿滿當當.但是令人詫異的是,帳內人數雖眾,卻是靜悄悄的沒有多少聲音,而且充滿了一種壓抑、悲憤和無奈的氣息!

  司馬尚看了看手中那厚厚的一磊竹簡和絹帛,有些無奈的地道:“沒想到,沒想到啊!秦軍竟然會以主力大軍牽制我灰泉和番吾一線的主力,然後派出新軍將我軍後背橫掃一空.據斥堠所報,此次秦軍不僅出動了大量的新式騎兵,而且還有一支令人恐懼的神秘軍隊.據一些零星情報和隱藏在秦軍內部的‘暗間’冒死傳遞過來的簡略情報,通過分析得出:這應該是秦軍原‘陷陣營’的死士改編而來的,綽號為‘狼牙’!其作戰方式極為詭異,有易容、夜襲、投毒、暗殺等等,十分的狠辣詭異,我軍原本固若金湯的烽火臺聯防體系就是被這只奇兵一手破壞的!秦軍最近這一系列的動作明顯和王翦以往的領軍風格和能力不相符合,不知諸將對此有何看法!”

  都尉趙累皺了皺眉頭道:“王翦多以正兵破敵,我認為最近這一系列秦軍的動作應該不是出自王翦的手筆.很可能是那秦國公子扶蘇一手策劃的.新式騎兵‘破軍’是他一手所創,‘狼牙’也是他一手整編的,他既然能夠練出如此強悍的軍隊,就應該對動用這兩軍新軍有一套獨特的思路,所以我覺得最近我們的對手不是王翦而是扶蘇!”

  趙國諸將聽言雖然基本贊同此意,但卻沒有多少人附和,顯然人人都對近日來趙軍巨大的被動局面都是一個十二面的半大孩子所造成的恥辱事實感到難以忍受!要是王翦所為,諸位趙將可能還會好受些,畢竟王翦是享譽七國的一流名將;但現在卻被一個半大孩子打得接近滿地找牙,這讓高傲的趙軍們簡直難以啟齒!

  李牧儒雅的臉上此時也蒙上了一層陰雲,顯然是在他三十年的沙場經歷中也從未遇到過如此詭異毒辣的戰法, 李牧用手指輕輕地磕了磕身前的條桌,冷靜地道:“趙將軍所言不錯,這的確不應該是王翦的手筆,必是秦國公子扶蘇的策劃.雖然我們不願意承認,但是卻不得不承認,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我們趙軍已經被扶蘇打了兩記悶棍:其先破我軍士氣,再破我軍情報系統,將我軍獲勝的希望生生的扼殺.可以說,我李牧縱橫沙場三十年來,扶蘇是我遇到過最可怕,最狠辣的對手,其作戰方式之詭異和飄忽,其軍力之強大和悍勇都要超過了秦軍大將王翦.若假以時日,扶蘇必將是我趙國最可怕的敵手!”趙國諸將見李牧對扶蘇如此推崇備至,一時不禁盡皆失色.

  李牧的臉色卻是一直非常的平靜,忽然面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但是,如果秦軍以為已經打我李牧打得一敗塗地、沒有翻身之望,那他們就錯了!扶蘇雖善騎兵,但沙場經驗畢竟不足!我軍的情報系統遭到破壞後,秦軍又開始對我軍的糧道進行猛烈襲擊,妄想在掐斷我軍情報系統的同時再截斷我軍糧道,那麼我軍不妨來個將計就計.一則狠狠打擊一下秦軍遊騎的囂張氣焰,二則必須活捉部分秦騎以探出秦軍新式騎兵的秘密.一旦成功以後,只要給我兩個月的時間,我趙國騎兵便不會再懼怕秦國新式騎兵,屆時我軍的被動局面也可以扳回來!鹿死誰手,實還未可知!”

  司馬尚聞言微一撫須,若有所悟道:“大將軍之意是:以運糧為誘餌,暗藏伏兵,尋機殲滅秦軍遊騎一部?”李牧笑了笑道:“正是如此,秦軍目前正是志得意滿之時,扶蘇又身份尊貴、不可能深入我軍後方,所以只要此計做得隱蔽,定然成功無疑!只要我軍能夠擊潰一支秦軍遊騎,打破秦軍遊騎不可戰勝的神話,再取得秦軍遊騎的訓練方式和裝備秘密,這樣只要我軍再堅持兩個月左右,我軍還是能有獲勝希望的,最起碼也會是一個相持不敗的局面.”

  司馬尚聞言點了點頭道:“即使是相持之局,但我軍在本土作戰,糧道補給甚短,而秦軍卻後勤線漫長,時間一長秦軍必然不支而退!大將軍此計實是甚好!但秦軍新式騎兵機動性極強,而且戰力十分兇悍,要想伏擊成功卻也是十分不易啊!”

  李牧原本微微閉合的鳳眼突地張了開來,修長的臥蠶眉也陡地立了起來,眼神裡發出一抹淩厲的寒光,那透露出來的殺氣不禁讓眾人猛地從內心裡打了一個寒顫。李牧冷笑一聲道:“原本我不打算動用這支奇兵的,但目前看來不用卻是難挽頹勢了!”

  司馬尚聞言猛地一驚道:“大將軍難道要動用‘刺虎’!?”諸將一聽卻是一臉的茫然:“‘刺虎’?是什麼東西?怎麼從沒有聽說過啊?”

  看著眾將納悶的目光,李牧昂然的微微一笑道:“諸將可能還不知道‘刺虎’是怎麼回事吧?罷了,原本打算保密的,但現在看來卻不得不讓他們早早現身了!

  事情是這樣的,三年前自番吾之戰擊敗秦軍以後,我調任右相。由於深感秦軍過於強大,為了趙國未來能夠有自保之力,便奉先王之命秘密培訓一批職業武士以做為我趙軍未來的基礎軍官。

  這批職業武士高度保密,只有先王、老夫和司馬將軍三人知曉。此軍都由老夫親自一手訓練,不僅戰力極為強悍,而且人人都精通臨陣指揮之道。原本打算一年後便可以正式成軍,屆時以這批職業武士為骨幹的我趙國大軍便可以無懼天下任何對手,便是徹底打敗秦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現在時間上還不及了,可好讓他們提前投入使用了。”

  說罷,李牧微微一笑道:“有‘刺虎’投入作戰,雖短期內未必能夠將秦軍一舉擊敗,但迅速挽回目前的頹勢還是舉手之勞的!諸將只管放心,只需回營後認真安撫軍心,坐待捷報便可!”

  眾趙將聞言精神大振:李牧只要雄心尚在,趙軍就仍有獲勝的希望!諸將對此點是深信不疑.畢竟多少次險惡的大戰李牧都闖了過來,趙將一直是將李牧當成是‘不敗戰神’來崇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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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趙國忠魂 第九章 相持二

  天地間陰沉沉的一片,巨大的烏雲團在頭頂上翻滾起伏,猶似隨時可能瀉下傾盆大雨相似. 陰冷的秋風拂動大旗,發出獵獵的聲響;地面上的沙石也在大風的威力下在天空中四處亂竄,讓人頗有些雙目難睜的不快感覺.在這樣的情況下,竟從邯鄲的方向開過來一支大型的糧隊,步履匆匆地火速向番吾趕去!

  自數日前秦軍遊騎開始襲擊趙軍糧道以後,趙軍的運糧隊便加大了保護的力度,也減少了運糧的頻率.儘量做到力量集中使用,糧草集中護衛,這樣一來秦軍遊騎劫糧的難度大了許多,不是特別大股的兵力,一般都不敢隨意進犯趙軍糧道.但秦軍夜間時不時的騷擾和偷襲卻也讓趙軍的糧道晝夜不寧,惶惶而不可終日!

  這奇怪而有趣的一幕直將不久前秦軍和趙軍的位置完全掉換了一遍!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這一支大約有五百輛糧車的龐大車隊,竟然只有一千名夫和一千步騎各半的趙軍護衛,相比起前日這等規模的糧隊最起碼有兩千到三千的護兵來說少了很多.這有利的消息迅速被在趙軍背後出沒無蹤的秦軍遊騎發現,一場爆發在大雨來臨之前的激烈戰鬥即將拉開序幕!

  風繼續的吹著,堅硬的沙石打得趙軍將士們的臉上頗有一些疼痛的感覺,便連堅實的甲胄在風沙中都時不時的發出一些鏗鏘有力的聲響.風沙竟然是這般的兇猛,但是護糧的趙軍們面孔上卻絲毫沒有一點的痛苦,反而個個死板著臉,鋼鐵般堅毅的臉頰上透露出強烈的兇悍之氣,冰冷的眼神裡也隱露出一絲堅忍之色.那顯現出來的冷靜和沉穩令人震驚:這真的是一隻普通的運糧隊!?

  突然間,大風裡,沙塵中,猛然傳過來一陣隆隆的奔雷聲,夾著奔雷聲傳過來的還有無數關中口音的呼喝聲:秦軍來了!

  訓練有素的趙軍迅速停下,以五百輛糧車繞成了一圈做成了一個圓形防禦陣勢,然後一千軍兵盡皆進入陣內,注視著秦軍到來的方向.

  西方的天際,一陣滾滾的煙塵揚起處,一支大股的秦軍遊騎出現在北方,掀起一股狂暴如洪的巨大氣勢向著趙軍糧隊席捲而來.

  黑色的騎兵,黑暗的天空,兩者仿佛融成了一體相似,整個天地間一時充斥了一股火暴的龐然殺氣,直壓得膽小的民夫們縮在車陣內不禁有些瑟瑟發抖!

  位於車陣之後的趙軍們見狀並沒有慌張,鋼鐵般陰冷的險上露出一絲獰笑,人人眼睛裡陡然冒出了一絲隱藏已久的兇殺之氣!“倉啷啷……”的一陣利劍鳴響處,趙軍們拔劍在手:“吱吱嘎嘎……”弓弦崩緊處,無數支冰冷的利箭斜斜地對準虛空,只在眨眼之間,這支護糧的趙軍們竟然如此迅速而冷靜的做好了激戰的準備。

  這時,他們表現出來的殺氣和穩定根本就不像是一隻普通的運糧隊,這分明是一支久經沙場的虎賁雄師.而這次運糧,也分明就是一個陷阱!

  然而,來襲的秦軍並沒有察覺到空氣中極度危險的氣息,而這一支賓士而來的約大五百人左右的精騎也並不是秦軍最精銳的‘破軍’所部,而是贏悅所部的新式騎兵.這一段時間來說,雖然贏悅所部的騎兵同樣也是‘戰功’赫赫,但是和‘破軍’以及‘狼牙’擊殺了大量精銳趙軍相比,他們的功勞太少,而且到處斬殺毫無還手之力的趙民也不是一個真正秦國軍人能夠引以為豪的事情,所以一旦看見了肥美的獵物以後,贏悅部下的秦兵們頓時紅了眼睛,揮動著手中的長劍像一群貪婪的惡狼一般撲了過來.

  此時此刻,被豐厚的戰功誘惑沖暈了頭腦的秦兵們並沒有注意們糧軍背後趙軍們眼神裡那種猶若從地獄裡冒出來的寒氣!

  “嗖嗖嗖”半空中一片飛矢嘯響,趙軍和秦軍們在百余步外就開始了奮力急射.一時間,空中更加暗了下來,到處都是亂飛急竄的箭矢和嘶聲慘叫的兩軍將士.然後,秦軍畢竟騎術精熟,馬速極快,瞬間在付出了二三十人的代價後,便一頭沖近了糧車隊五十步之內.

  看著近在咫尺的趙軍糧車,秦兵們面露狂喜之色,仿佛看到了豐厚的軍功賞賜已經在向他們嫵媚的招手!秦軍們眼紅了,同時也精神上也懈怠了!

  就在秦兵們歡呼雀躍,興奮不已的時候,忽然間奇變發生:趙軍糧車上原本堆積如山的糧草眨眼間動了:“砰砰”一聲亂響過後,糧草翻滾在地,現出了五百輛大車上隱藏已久兩千趙軍精銳弓弩手.

  “錚錚錚……”電光火石間,一陣巨大而刺耳的轟鳴聲過後,數以千計的銳矢離弦而出,猛撲向急奔而來的秦軍騎兵.“撲撲撲……”一陣銳矢破甲後的悶響傳來,天空中陡然迸放出無數的血花,上百名衝鋒在前的秦軍立馬被刺成了刺猥一般,叫也來不及叫一聲便像一隻放飛的風箏似的向後倒撞而回、一頭重重地栽倒于馬下。空氣中,只殘留下紛飛的血雨和悲憤的慘叫聲!

  秦軍脆弱的盔甲可經不起如此密集箭雨的狂暴洗禮,而趙國弓弩手那驚人的準確性也不由得讓秦軍們一陣膽寒!

  秦軍們震驚了,他們知道中計了,但是對自己的戰力十分有信心的他們沒有選擇退縮,而且這種情況下退縮也未必便是一個好主意,最主要的是秦軍一般情況下也確實不知道‘退縮’兩字怎麼寫.所以,遇挫越強的秦軍們紅著眼睛、咬著牙齒,揮動著利劍前赴後繼的撲了上來,直惡狠狠地恨不得將身前卑鄙的趙軍弓弩手一劍斬成兩片!

  取箭,搭矢,張弦,急射!四個動作宛若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不少後續的秦軍在離趙軍弓弩兵分隊還有五十步左右的地方再次被紛飛的箭雨精確地射倒.一時間,驍勇強悍的秦軍們連趙軍幾根汗毛都沒有碰到,自己卻已經損失近四成的兵力!這一支趙軍的弓弩手竟是如此的兇悍和精准!

  領軍的秦軍中尉蕭亮雖然此時怒得咬牙切齒,雙目滴血,但他也清楚的知道:對面的這隊趙軍弓弩手看其發射速度和準確性肯定都是趙軍中的佼佼者,那身後一千嚴陣以待的趙軍護糧隊肯定也不是庸者,一時間蕭亮不禁痛苦而迅速下了決定:“中計了,快撤!”

  “嘩啦啦……”雖然秦軍們心有不甘,但是在軍令的催動下仍然急速掉轉馬頭、如同一陣旋風似的向遠方遁走了,只留了遍佈一地的秦軍屍體和空氣中刺鼻的血腥膩味.

  地面上秦軍遺落的屍體足有兩百具以上!其中不少傷重的秦軍還在血泊中痛苦的掙扎著.大車後一千趙軍剛要追擊,卻被帶隊的都尉趙累攔住了,迅速道:“快,將傷勢輕的秦軍綁上帶走,裝備完好的秦軍戰馬也帶上,大軍全速趕往灰泉山.秦軍的反撲馬上就要來了!”“喏!”趙軍們一陣歡呼,迅速打掃戰場,然後押著二三十名傷勢較輕的秦軍俘虜、駕著空空如也的大車迅速趕往灰泉山大營而去.

  而當撤退的蕭亮所部用煙火召集起上千的秦軍精銳遊騎、準備報復時,趙軍早已逃得甚遠,追之不及了。

  秦國新式騎兵和趙國王牌‘刺虎’的第一次正面交鋒,‘刺虎’以其強悍的戰力和出其不意贏得了漂亮的一仗!

  ******

  趙軍軍營裡,李牧和趙軍諸將看著裝備完好的秦軍戰馬,在“嘖嘖”稱奇之餘不禁對這支新式奇兵的發明人扶蘇有了一種難以表明的情感。李牧撫須而笑道:“秦軍依此法建得新式騎兵,難道老夫就用不得!?來人,傳令下去,命軍中工匠依法速速打造,不得有誤!我倒要看看,等我軍同樣練出新式騎兵以後,秦軍如何再與我軍對抗!”“喏!”趙軍將領們奮然領命,神色間頹廢之色一掃而空,展現出必勝的信心……

  一時間,秦軍新式騎兵不僅僅沒能再重重地捅上趙軍一刀,反而被李牧狠狠地陰了一下,損了二百余人的戰力外還洩露了寶貴的訓練和裝備秘密.這對秦軍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而對趙軍來說,只要給他們一點時間,他們就有可能訓練出一支足以與秦軍相匹敵的精銳騎兵!

  經過這次伏擊戰的大虧以後,憤怒的秦軍們加大了對趙境內殘存軍民的掃蕩,對趙軍糧隊的襲擊也基本改成了夜間進行,拒絕再和趙軍逞強硬拼.一時間,趙軍連續吃虧不小,損失了不少的糧草和兵力.

  老練而狡猾的李牧根據營中的糧草儲存情況立即下令:趙軍所有的糧草每一月起運一次,每次護糧軍兵都不得低於兩萬,而且隊伍中必然有大量‘刺虎’武士護送.這樣下來,除非秦軍在趙國邊境內的新式騎兵全部聚齊起來,否則根本難以再繼續阻擊趙軍糧道!便連‘狼牙’、‘破軍’聯合起來在夜間發動的屢次偷襲也都在趙軍三千‘刺虎’武士的奮力狙擊下鎩羽而歸,雖然‘狼牙。破軍’在兩軍精銳直接對抗的激烈交鋒中略占上風,但卻也沒占到多少實際的便宜!

  在這種情況下,無計可施的扶蘇也不得不將深入敵後的新軍遊騎撤回了大營,畢竟用這十分寶貴的新式騎兵和特種兵和護衛嚴密的趙軍糧隊硬拼是不划算的!

  而趙軍在秦軍對其後方的襲擾基本停頓以後,也偃旗息鼓下來,不再自尋煩惱地派出大量游騎襲擊秦軍,轉而開始迅速大量培訓趙軍的新式騎兵。雖然李牧並沒有從視死如歸的秦軍俘虜嘴中得到真正有用的訓練方式,但憑藉著他對騎兵戰爭的天賦,李牧仍然開始迅速建立一支強悍的新式騎兵!

  而在李牧訓練的這段時間裡,秦趙兩軍都基本上安穩起來,雙方只有偶爾進行一些小規模的戰爭,其餘時間都是安安靜靜靜的各自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戰場一時沉寂下來,呈現出一種大戰來臨前的詭異寧靜!

  對於秦軍們來說:一則已經摧毀了趙國騎兵不敗的神話,大大提升了秦軍的士氣;二則又完全摧毀了趙軍苦心經營的烽火聯防體系,狠狠打擊了神出鬼沒的趙軍遊騎,已經完全達到了挽回先前的頹勢、穩定戰場的目的。取得了大量緩衝時間的秦軍開始迅速推動一項徹底除去李牧的絕密計畫,所以秦軍一點也不急!

  而李牧等人統帥的趙軍則一心一意的開始訓練起新式的騎兵,在趙軍們看來:只要給他們兩三個月的時間,他們一定能夠訓練出一支當世最強大的精騎。屆時,前日的恥辱一定能夠洗涮,目前的這種均勢一定能夠打破,趙國也一定能夠獲得最終的勝利!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目前的秦趙兩軍究竟誰會是倒楣的‘螳螂’,誰又是幸運的‘黃雀’呢?這一點,除了扶蘇目前心中基本有素外,估計天下沒有人能夠真正說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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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趙國忠魂 第十章 美人一

灰泉山下的秦軍大營今日裡戒備極為森嚴,無以計數的秦軍將士往來巡邏著,不時的傳來嚴厲的口令對答聲,一時間空氣中的氣氛十分的緊張和壓抑!

  秦軍帥帳之中,王翦和扶蘇等一干秦軍大將正端坐在帥帳之中,人人默默無語地靜坐著,面上浮現出一絲焦急和期待的神情。

  不一會兒,忽然門外有親兵低聲道:“大將軍,特使到了!”王翦急了應了一聲道:“快快有請!”“喏!”親兵退下。

  不一會兒,帳門口陽光一暗處,嫋嫋走進來一人。眾人雙目打量處,不由得一齊吃了一驚:便見此人外罩黑袍,將全身和頭臉都遮得是嚴嚴實實,顯得神秘而難以捉摸;但那明亮而嬌媚的眼睛,修長而豐滿的身材顯示出這是一個女人,而且是渾身上下都透著神秘氣息的女人。

  便見這黑衣人用嬌媚的雙目打量了一下帳中的將領,那充滿誘惑性的眼神不禁讓諸位秦將們一陣心神蕩漾,神色頓時有些呆滯,險些把持不住而出醜。那嫵媚勾人的眼神中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忽地伸出右手,露出那纖細滑潤的玉指,輕輕地將身上的黑袍掀下,露出了一張絕世的容顏和魔鬼般的身材,整個帥帳也因她而變得明亮而溫暖起來!

  她身材碩長,體態豐盈,卻有著一束只能盈握的細腰。她臉上未施一點脂粉,膚色在燈光下卻比玉還光潤白皙。除了挺鼻、殷紅小嘴外,最奇特美妙的是兩道長眉直插入鬢,未經描盡,自然漆黑閃亮。

  她豐滿,卻長著一副瓜子臉;她碩長,卻步履輕盈得像貓一樣;她神情嚴肅,但舉手投足之間,卻會勾起男人最基本的欲念。她髮髻上只有一根玉簪,卻比滿頭髮飾更引人注目。

  她是個矛盾的綜合體,但一切矛盾在她身上都顯得如此調合,轉變成更進一層的美。

  眾位秦將們頓時呆住了,眼神裡流露出一種瘋狂而貪婪的欲念,那一道道淩厲而熾熱的眼神死死在盯在她的身上,好像現在她身上並沒有穿著一身華貴的紅色長裙而是一隻赤裸裸的小白羊相似。

  便連扶蘇也為她的美豔所震懾,一臉震驚的盯視著這名美豔絕塵的女子。令扶蘇感到奇怪的是:他心中湧起的竟是一種想佔有她的欲念,純粹的、赤裸裸的男人對女人最原始的欲念。對自己這種欲念扶蘇不禁有著一種罪惡感,但就是按捺不住。震驚的扶蘇不禁暗呼:“好一個風華絕代,嬌媚脫俗的美人啊!”

  美女的魅力果然不要阻擋,這是放置任何年代都永不改變的真理!

  看見一眾男人們顯得瘋狂而貪婪的眼神,她的眼睛裡露出了一絲嘲諷的氣息,嘴角輕輕挑出一抹輕笑,頓時放射出無邊的風情和嬌媚:“‘秦風’特使齊虹奉大王之命,前來拜見大將軍和公子!”聲音猶若夜鶯唱歌,清脆而明亮,柔軟而嬌媚,頓時又讓帳中諸人骨頭又輕了三分,軟了幾兩!

  王翦雖是久經風塵的老將,但遇到如此的美女神經也不禁稍稍短路了一會,但一聽見齊虹的拜見之語,王翦仍然馬上回過神來,微微一笑道:“特使不用多禮,請坐!”

  齊虹微一點頭,然後輕挪蓮步,來到王翦的左首坐了下來。扶蘇也定了定神,微微一笑道:“特使今日前來,父王可有什麼重要詔命帶到?”

  齊虹眼波流轉處,微微打量了一下扶蘇,那種醉人的風情差點讓扶蘇把持不住。好在那齊虹很快收回那嬌媚而輕笑的眼神,輕聲回答道:“從年初開始,我秦國就開始收買趙國境內的權臣,以進讒剷除李牧。但是,數月起來,由於種種原因,效果一直不佳。所以大王派我前來,希望能夠說服趙國第一權臣郭開,以儘早剷除李牧。在這期間,希望王大將軍和扶蘇公子能夠儘量的配合!”

  扶蘇聽到此,腦袋裡頓時冒出了三個字:‘美人計’!心裡不禁有些酸溜溜的感覺:“這郭開好狗運,竟然有這麼嬌美的佳人送上門去!他日攻破邯鄲,一事要將他碎屍萬斷,否則難解心頭之恨!”(看來吃醋的本領也是世上每個男人的通病!)

  扶蘇雖然知道歷史上秦國是以美人計說動郭開成功翦除了李牧的,但是不知道現在的歷史會如何變化,不禁有些疑慮道:“特使對說明郭開有多大把握?”

  齊虹媚然一笑道:“十成不敢說,至少有九成以上!也許諸位將軍不知道,在下和那郭開還是帶點親的,論輩份來說我應該稱他一聲表哥!”“噢!”眾人不禁大吃一驚:“這可是一張王牌啊,既有親戚關係,又有如此絕代的美貌,那郭開不動心簡直就不能算是男人!”不禁也有些瘋狂嫉妒起郭開來!

  扶蘇心中也放下了包袱,點頭道:“不知特使欲要我們如何配合?”齊虹笑笑道:“我行前,大王和李斯大人曾對我有過密言相贈,其實計謀很簡單,但卻很有效。就是我一邊說動郭開等趙國權奸在趙王遷處大肆散播李牧等人通敵賣國,擁兵自重的罪名;另一邊公子和王老將軍頻繁製造機會和那李牧以書信往來,以營造一種李牧和我秦軍往來密切的假像。這樣一來,料不出二月時間,趙王必然起疑而誅李牧!我軍大勝可期!”

  扶蘇聞言想了想,點頭贊同道:“果是好計。王老將軍,你以為如何?”王翦面色平靜的撫了撫額下的長縷長須,贊同道:“此計絕妙。與李牧往來通信也很簡單,只要老夫時常去信說降李牧,以李牧之謙謙君子風度,必然回信,這樣一來李牧和我軍往來密切的假像就會立時營造而成!只是特使在邯鄲的任務頗重,還望千萬謹慎哪!”

  齊虹笑笑道:“老將軍和公子只管聽我好消息便是。料不久就會有好消息傳來。如果沒有其它事情的話,齊虹想暫且休息了!”扶蘇笑笑道:“特使匆匆而來,的確辛苦,但軍營中要安排貴使頗有不便。而我有四名侍女同行,有專門寢帳,特使就勉強一宿,暫且屈身如何?”

  齊虹眨了眨迷人的眼眸,微微一笑道:“那麼就有勞公子了!”扶蘇心中大喜,面上笑意盈盈道:“既如此,特使請隨我來!”扶蘇領著齊虹出去了。

  當那婀娜多姿的身影消失在帳前的時候,諸將不禁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心中暗道:“他娘的,如果能讓這般美人陪我一宿的話,我就是死也甘心了!”但一想到公子扶蘇虎視眈眈的監侯在旁,諸將的欲火很快便被一盆冷水兜頭澆滅了,心中惆賬不已!

  不過呢,便是有‘近月樓臺先得月’之便宜的扶蘇對齊虹如此美人卻也只能遠觀而不敢褻瀆,畢竟扶蘇現在年紀還小,可不能落個好色的惡名。於是心癢難耐的扶蘇也只有幹流口水的份了。(扶蘇言:抗議,我實際年齡不小了,你不能剝奪我追求美女的權利。作者語:不要吵,我這是為你好,你的名聲很重要!呵呵!)

  ******

  一襲秀氣的安車輕快地駛進了雄偉、壯麗的邯鄲城,齊虹隨身只帶了一名車夫、一名侍婢、兩名侍衛就親赴了龍譚虎穴,這種勇氣的確令人欽佩!

  不久,疾奔的馬車輕穩地停在了趙國上大夫禦史郭開的宅前,而郭開聞聽幼時青梅竹馬的表妹來到,也是擺出了隆重的禮節:從門口到內殿,數百名甲士、婢女依次排例,場面簡直隆重已極。而郭開自己更是附庸風雅地換上了一襲儒雅的白色長衫,準備在久未見面的表妹面前搏得個‘丰姿俊朗’的好印象!

  當齊虹步下馬車時,那嫋嫋挪動的蓮步、婀娜多姿的嬌軀,頓時讓郭開一雙賊眼立時從一條細縫瞪得幾乎像牛眼一般險些突出了眼眶。尤其是齊虹那勾魂奪魄般的嫵媚眼神一瞥一眨間都放射出萬般的風情、千般的嬌媚,不禁讓好色如命的郭開眼睛裡禁不住放出一道道貪婪而狂熱的綠光,放肆在齊虹身上死死地打量個不停。

  而這種目光齊虹見得太多太多,早就習以為常了,於是嫋嫋一拜道:“表哥在上,小妹這廂有禮了!”猛然醒悟的郭開悄悄地狠狠咽了一口口水,滿臉堆笑地道:“表妹多年沒見,比起小時侯越發得俊俏了。此次來見為兄,定要多住幾日!”

  齊虹嬌然一笑,寬大的長袖半遮嬌面,那瞬間展現出的嬌媚和純真頓時將郭開的三魂七魄勾走了三魂六魄,輕笑的齊虹輕聲道:“多謝表哥厚意,那麼小妹就打擾了!”看著郭開神魂顛倒的傻盯著自己,齊虹嬌嗔道:“表哥,傻看什麼,難道小妹我遠道而來,您就讓我在門外喝風不成?”

  郭開猛然醒悟,急忙自掩羞醜的一笑道:“對對對,為兄糊塗,表妹裡面請!”說著當先親自引路,將齊虹帶入府中。一路之上,在無數甲兵和侍婢的簇擁下,郭開顯得意氣風發,十分的得意和自豪,顯然大有向齊虹顯擺的成份在內。

  進入大殿,分賓主坐下之後,十幾年不見,免不了要互相仔細打量一下。

  郭開在趙國因深得趙王之寵,所以便連李牧這等威震朝野的大將軍、右相,有時竟然也不得不看他的臉色,可見其氣焰之囂張!

  可是那副尖頭鼠目,猴腮豬嘴的尊容實在不怎麼的。尤其是現在附庸風雅的穿著一襲白色的儒衫,和其醜陋不堪和形象一配,簡直是不倫不類,其醜無比。偏偏郭開自已還不覺得,還自以為自已的衣著十分得體、映人,神色間一副自信滿滿的表情,直讓齊虹暗地裡幾乎笑破肚皮!

  而齊虹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般的絕色更是讓郭開打內心裡愛慕幕不已,實在想不到的郭開更是對原本幼年時活潑伶俐、鼻涕拖拉的表妹如今竟長成了如此一個風華絕代的絕世佳人也大感驚奇,好色如命的他一時間便起了將齊虹據為已有的念頭!

  郭開一臉關愛之意地笑道:“自幼年離別、表妹一家遷到秦國後,已多年未曾通信。今日表妹突然前來,不知是有何要事托為兄來辦?還是單純只是探親?”

  齊虹媚然一笑,那眼角眉梢流露出來的萬種風情頓時讓郭開酥了半邊身子,齊虹笑道:“表哥,我這次來可是有特殊使命的噢!”郭開一愣道:“表妹之意是?”

  齊虹纖纖的玉手微微向前一探,露出了手中一塊黑漆漆的秦紋玉牌。郭開的臉色頓時一變,但畢竟是久經風浪之人隨即迅速恢復正常,向齊虹笑道:“此處不便敘話,表妹請隨為兄來!”齊虹點了點頭,和郭開摒退左右,入了秘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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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趙國忠魂 第十一章 美人二

在郭開專供機密議事的密室裡,裝飾華貴而精緻,但和它的主人一樣,奢華中卻略帶俗氣!

  齊虹也不兜***,開門見山地道:“表哥,今天小妹前來,是奉秦王命和你商談!”

  郭開聞言一震,一雙精明狡詐的鼠目裡射光兩道寒光,笑笑道:“噢,沒想到表妹竟然也是‘秦風’裡的傑出人物,為兄卻是沒有想到!不過表妹這般開門見山,不怕我翻臉無情,將你抓起來?”

  齊虹嫣然一笑道:“你不敢,第一,你可拿了我秦國不少好處噢,事情敗露你也沒什麼好處;第二,你也捨不得,我們可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你忍心讓我被趙王殺死!?” 那笑容裡掩藏的醉人風情頓時讓郭開的眼神裡充滿了愛和欲的瘋狂念頭。

  郭開被齊虹這風情萬種的迷人一笑勾走了三魂六魄,迷迷糊糊好久他才定過神來,奸笑著說:“那好吧!秦王找我有什麼事情?”

  齊虹面色一沉,語帶不滿地道:“表兄何必裝糊塗!?還不是除去李牧之事!此事你們籌畫了很長時間了,為什麼仍然沒能什麼效果?秦王對此很不滿意!”

  郭開聞言鼠目又眯成了一條細縫,充滿色欲的眼神死死地盯住了齊虹高聳挺拔的乳房,咽了口唾沫後慢條斯理的道:“李牧現為趙國擎天玉柱,趙王待他甚厚,一心期待倚重他退秦,為兄孤掌難鳴,雖有力亦恐怕難以辦到啊!”

  齊虹心中冷笑,面上卻風情萬種地道:“以表哥在趙王面前的寵信,真要辦一件能力,還怕辦不成嗎!?我看是表哥沒有盡力吧?”

  得到自己喜歡的女人稱讚,對任何男人來說是最值得驕傲的事。郭開此人十分狡詐和機智,雖然一時心癢難抓,但知道事情也的確非常棘手,不由得也難以定奪。

  “怎麼樣?齊虹開始全力追問,大有一副不達目的勢不甘休的勁頭。

  “嗯……郭開沉吟著,忽地站了起來,在屋裡開始踱步,顯然是在思考著得失。忽地,郭開眉頭一展,笑道:“既是表妹懇求,為兄也不好推脫!但所謂‘商人無利不起早’,我如果幫你們秦國除去李牧,我有什麼好處?”

  “只要事成,隨兄長開價!”齊虹也毫不含糊地立即回應!

  郭開的眼睛忽地變的色迷迷地,那充斥到極點的欲望使得他的眼珠都有點發紅了,郭開舔著嘴唇,彎腰湊到齊虹近前,噴出一股濃重的口臭道:“我別無它求,只求表妹能夠與我……”

  “不行!你想也別想!”對郭開的無賴好色脾性知道一清二楚的齊虹立即知道了郭開的齷齪心思,斷然拒絕,而且神色間一臉的怒氣。雖然齊虹是間諜,為了任務什麼都能犧牲,但面對郭開如此醜陋的對象,齊虹還是非常不情願的!

  誰知郭開聞言也立即翻臉,一屁股重重地坐回座位,慢條斯理地飲了杯酒道:“既然表妹不答應,那為兄也絕不強求,但是近日為兄身體一向不太舒適,安歇靜養的時間都頗嫌不足,那李牧之事便休怪為兄不盡力了!”

  齊虹見事情要僵,畢竟是受過嚴格訓練的間諜,連忙裝作痛苦地思考了一下,然後柔聲嬌笑道:“好吧,我答應你。不過,表哥,我們可說好了,在沒有除去李牧之前,你不能碰我!”

  郭開聞言大喜道:“表妹只管放心,只須給為兄二個月的時間,必會給表妹一個滿意的答覆!”

  齊虹雖然心中極度厭惡,但仍然強作笑顏地點了點頭道:“那我等你的好消息!”郭開興沖沖地道:“好,那就一定為定了!表妹在此稍坐,我這就親自讓人為表妹安排住所!”說著郭開便急火火的出去了。而齊虹靜靜地坐在原地,眼神裡卻露出一絲兇狠的光芒!

  ******

  即日起,對齊虹的美色垂涎三尺的郭開為了早得美人青睞,立即發動朝野的勢力開始全力底毀李牧。一時間,趙國朝庭上下群醜亂舞,無數惡毒的讒言開始如同洪水一般飛向趙王遷的耳朵!

  初時,狡詐的郭開以李牧私自設立關卡、稅收充軍,以及對朝庭君臣不滿等較輕微些的罪行向趙王進讒、以率先動搖李牧在趙王心中的根基,好色貪玩無度的趙王遷開始並不太相信,但有道是‘三人成虎’,聽得多了、聽得熟了的趙王遷便逐漸對李牧喪失了絕對的信任,開始有些疑慮起來。

  一個月後,見時機漸到,在一次朝會上,郭開拋出了重磅炸彈。氣勢洶洶的郭開率先出列道:“啟稟大王,微臣探知有軍國重臣欲背叛大王和趙國,想將大王和趙國陷入萬劫不復之境!”

  糊塗暈庸的趙王遷聞言大驚道:“我趙國竟有如此賊子?郭愛聊速速指出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膽!”郭開一臉義憤填膺的神色道:“此賊不是旁人,正是在番吾前線與秦軍對戰的李牧是也!”

  此言一出,朝野大嘩,一時間眾人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那巨大的聲浪簡直要將屋頂掀翻開來相似。趙王聞言也是面色大變道:“郭愛聊說笑了,李牧一向對我趙國忠心耿耿,雖然偶有小瑕,但是還不至於出賣寡人和趙國吧?”

  郭開聞言一臉痛心疾首模樣地大叫道:“大王仁德,以已度人,自然以為世人皆是忠臣。但是李牧此人十分狡詐,表面上忠心為國、剛直不二,內心裡卻欲割土分疆、自立為王!微臣近日有密間向小人密報,李牧和秦國王長子扶蘇、大將軍王翦私下書信往來頻繁,欲背叛大王和國家和秦軍私自約和,並欲割據趙國北部之地自立為王。如此亂臣賊子,惡毒居心,大王實不可不察也!”

  此言一出,趙王見郭開說得好似有理有據,一時間面容不禁陰晴不定,顯然已經頗為心動。而郭開一党的奸臣早有預謀,便紛紛跳出,大罵李牧。直將忠心耿耿的李牧辱駡成了古往今來第一大奸臣相似,那羅列的罪名之惡毒和繁多便是商之費仲、周之榮夷公等人也要望塵莫及、自愧不如!

  這時,一向正直的趙國公子嘉見一眾奸臣紛紛詆毀李牧,心中大怒,厲聲出列道:“無恥奸臣,謊言連篇!大將軍李牧忠直為國,舉世為雙,其守代郡破匈奴,肥之戰、番吾之戰又兩破秦軍,如此為趙國立下赫赫戰功之將豈有可能背反國家!?大王勿要受奸臣蒙蔽冤屈了忠臣!”

  公子嘉畢竟是趙國宗室,份量頗重,此言一出,頓時便讓對李牧已經大有猜疑之心趙王遷盡釋前疑,頻頻點頭道:“不錯,李牧大將軍如此忠勇之人,怎會背反?郭愛卿一心為國之意寡人是知道的,但可能還是線報有誤吧?”可憐昏庸的趙王遷至此仍然只是以為郭開是受了假線報的蒙蔽才攻擊李牧的,完全沒有想到郭開等人早已經為了自己的私利而徹徹底底的將其和趙國賣得乾乾淨淨了!

  郭開聞言,一張醜陋的大嘴頓時咧了開來,大笑道:“啟稟大王,線報絕不可能有誤,如果大王不信,盡可秘密派使前往調查,一查之下便可知臣之忠心!”說著,郭開又轉向公子嘉,冷笑一聲,一雙鼠目裡露出一縷嘲諷的目光道:“适才依公子所言,只要為國家立過功的人就一定從頭到尾都是忠臣麼?公子又如何能夠保證李牧沒有和秦軍暗通曲款?”

  公子嘉聞言頓時語塞,狠狠瞪了郭開一眼道:“不管怎樣,臣弟相信李牧將軍是清白,調查一下也好,正好還李牧將軍一個清白!”趙王遷聞言點了點頭道:“正該如此!寡人不會放過一個奸臣,但也不會冤枉一個忠臣。寡人立即便派使者前往調查李牧是否通敵之事,諸位愛卿如無其它事情,便退朝去吧!”眾臣告退了。

  數日後,趙王遷派往前線秘密調查的使者回朝。受了郭開等人重賄的使者不僅僅報告了李牧和王翦、扶蘇等人私下信件來往甚密的消息,甚至還無中生有、捕風捉影的編造了一系列李牧對趙王和朝廷不滿的消息,直將李牧欲圖聯秦謀反、割地稱王的陰謀坐得死死。   

  一時間,朝野大嘩,不論忠奸皆痛駡李牧賣國。便是忠直的公子嘉雖然仍有疑慮,但面對舉朝皆怒的不利情況,公子嘉只有區區一已之力也只能徒呼奈何!

  暈庸的趙王遷見江山有危,直驚得手足無措、面色冰冷,驚慌無狀地問郭開道:“李牧手握舉國重兵,若突然造反,如之奈何?”郭開聞言,一雙奸詐的老鼠眼微微一轉,一個惡毒的主意便呈現心頭,郭開微微一笑道:“此事易也!大王只需令朝中大將趙蔥、顏聚二人為使假託大王欲封李牧相位及侯爵替李牧及其黨羽司馬尚回,李牧心喜,必然回朝來見。屆時其失去兵權,大王要想如何處置他,還不是易如反掌!”

  趙王遷聞言大喜,立即急命大將趙蔥和顏聚二人持趙王符節前往灰泉山軍營接管前線軍權,並替李牧回。

  一代名將,‘戰神’李牧,從此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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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趙國忠魂 第十二章 忠魂一

初冬的陽光下,寒風乍起,已經頗有幾分蕭瑟之意。園中的花朵早已開始枯萎,青蔥的樹木也開始落下一片片落穆的枯葉,靠近花園的一座精緻小屋旁,一位絕世的佳人正庸懶的斜倚在窗前、百無聊賴的癡癡打量著園中日漸枯瑟的景象!

  忽然間,園中一株梧桐樹的枝杈上突然落下了一對漂亮的翠鳥,那活潑可愛的嬌小身影、那五顏六色的美豔羽毛頓時讓漸漸失去生氣的花園陡然增添了一抹亮麗的景色、一抹鮮活的氣息!可愛的翠鳥一邊歡快地歌唱著,一邊恩愛非常的用小腦袋在彼此的身上蹭來蹭去,顯得恩愛非常!

  憑窗倚望的佳人陡地愣住了,輕輕地撫摸著披散在肩頭的柔順長髮,嫵媚異常的臉上竟然散出一種癡癡的神采。良久,佳人忽地長歎一聲,悠悠地輕聲道:“多麼自由的鳥兒啊!你們可以盡情地飛翔,浩翰的天空都是你們翱翔的天地;你們也可以盡情的恩愛,絕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你們的幸福生活。可我呢,做為一個女人,多少年來,為了國家四散奔波、用盡色相,可我的最究歸宿又到底在哪裡呢?”一時間,佳人落寞,滿臉盡是悲愴之意。

  “日月忽豈不淹兮,

  春與秋其代序。

  惟草木之零落兮,

  恐美人之遲暮。”

  心有所感的佳人輕聲在吟唱著這首充滿哀怨之意的詩歌,心頭一時充滿了對前途的迷惘和對美好前景的強烈期望!

  忽然間,正在佳人心有所感的時候,精巧雅致的趙式花園那小巧的木制園門陡然“吱嘎”一聲打了開來,一個削瘦、猥瑣的身影如風一般的卷了進來。那尖頭鼠目、猴腮豬嘴的模樣不是趙國第一權奸郭開又是何人!

  郭開興沖沖地大叫道:“表妹,大喜,大喜!”那正倚在窗前發愣的佳人聞言迅速將那悲愴的表情掩藏在了心底,微微一笑道:“表哥,有何喜事?難道除去李牧的事情有了定論?”原來,這位倚窗落寞的絕代佳人卻是齊虹。

  郭開一臉狂喜之色道:“表妹猜得不錯:趙王已經信了李牧將要聯秦謀反的謠言,剛剛已經派出了特使出發,欲以封李牧侯爵及相位的誘惑召李牧回京除之!我終於不負表妹厚望,達成此事!”齊虹聞言秀氣的蛾眉也是急速的向上一挑,一臉驚喜的神色道:“太好了,真是多謝表哥了,只是不知趙王欲以何人接替李牧?”

  郭開充滿色欲的臉上堆滿了諂媚的微笑:“不是旁人,是朝中大將趙蔥和顏聚二人分別為正副大將,替李牧及其死黨司馬尚回!”齊虹聞言心中頓時一松:“趙蔥和顏聚二人都是庸才,根本不是老奸巨滑的王翦和睿智多謀的扶蘇公子對手,看來趙國覆滅已成定局,而我的使命也完成了!”

  就在齊虹心中還是驚喜難耐的時候,郭開猥瑣的臉龐一臉邀功之意的湊了過來,眼神裡充滿了強烈而瘋狂的欲念:“表妹,為兄近日為了表妹之事來回奔走,竭盡全力之下,終於達成了表妹的心願。那麼為兄的心願表妹是不是應該兌現了呢!”

  齊虹心中一愣,臉上卻是一臉嫵媚之意,嬌俏的玉臉微微一偏,然後伸出嫩如玉蔥般的手指輕輕地一點郭開的額頭,嬌笑道:“表哥,看你,急什麼?這兩天你也辛苦了不是,不如先歇兩天,然後小妹再來侍候表哥!”

  被齊虹這麼風情萬種地一點,郭開頓時一縮頭,渾身上下猛地一個激零,八萬六千四百個毛孔都像一起張開了似的舒服。但狡猾的郭開並沒有被齊虹的美色迷惑得喪失了理智,反而嬉笑著道:“表妹別來戲耍為兄,撿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

  齊虹嬌嗔道:“表哥就這麼不放心小妹,難道怕小妹跑了不成?”郭開一雙鼠目裡閃爍著狡詐的精光,一臉陪笑的意思,但話語裡卻是絲毫不讓:“表妹身為‘秦風’裡的頂尖人物,不知有多少常人難及的本領。時間一長,說實話,為兄還真有點不放心!如果表妹今日不讓為兄一嘗夙願,那麼為兄可不答應噢!”

  聽著郭開略帶威脅的語氣,齊虹心中騰起一片殺機:“本來看在和你親戚一場的份上,只想悄悄離開、留你一條狗命的。但你現在竟然色欲熏心、欲圖不軌,那就休怪我辣手無情了!”想歸想,但久經嚴格訓練的齊虹面孔上卻是風情萬種、嫵媚異常,嬌嗔道:“好吧,就知道表哥性急、忍耐不住,那麼且容小妹淋浴更衣,表哥稍待片刻!”

  郭開一聽此言,頓時只覺得如聽仙籟一般渾身上下那個舒服勁就別提了,一臉急切之意道:“那表妹就快點,為兄就在房裡等侯了!”齊虹向郭開媚然一笑,欲去還留的嫋嫋去了內室,那嬌俏可人的神態頓時讓郭開的三魂七魄統統勾走!

  郭開一直戀戀不捨的看著齊虹消失在內室的門口、空留下滿室的清香,不禁心底裡頓時充滿了瘋狂而熱切的欲念。被精蟲上腦激得上竄下跳的郭開飛快地將全身上下的衣服脫得乾乾淨淨,露出那一身排骨般的削瘦身材,飛也似的跳上了床去,抱住香氣襲人的錦被和玉枕開始癡癡的做些春夢來!

  漸漸地,太陽慢慢沉了下去,那落日的餘暉金黃金黃的淋浴著大地上的萬物。室內的光線也漸漸黯淡下來,稍遠些的器物也漸漸有些模糊起來,心急難耐的郭開也顧不上喚侍女掌燈,只是在床上急得像只欲念滿腔的馬猴般抓耳撓腮不已。

  就在此時,忽然間臥室裡原本黯淡的光線再次猛的一暗,一股清雅的體香悠然傳進了室內。郭開急睜開一看,那一雙細小的鼠眼頓時睜大了起來,呼吸也陡然加速、尤若老牛拉破車似的急喘起來。

  便見那齊虹嫋嫋婷婷地站立在臥室門口,濕濕的髮絲輕輕地斜搭在左肩之上,那嬌俏的玉臉在溫熱的水氣之下更是顯得嫵媚異常、風情萬種;尤其是齊虹身上那一襲薄若無物的輕紗,直將齊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盡展無遺,那誘人的突起,那醉人的細腰,尤其是雙腿間那足以令任何男人瘋狂的神秘谷地都透過那薄若無物的輕紗湧現進郭開的眼簾。那醉人的美人出浴的風情頓時讓郭開垂涎三尺,眼神變得更加瘋狂,呼吸也變得更加急促起來。

  一時間,整個室內都充滿了郭開那猥瑣的目光和急促如牛的呼吸聲。

  “表妹快來!”迫不及待的郭開連忙在床上伸手招呼。

  齊虹微然一笑,猶若一個清麗脫俗的仙界美女般飄然而來,輕笑嫣然的便站立在床榻之前。那醉人的體香頓時讓郭開瘋狂起來,獸念大起的郭開忽地一聲怒吼,猛地跳將起來,一把便將齊虹抱了個嬌香滿懷,按倒在床榻之上!

  “啊——!”齊虹長長的嬌呼了一聲,那嬌弱無力、婉轉呻吟的模樣,頓時讓郭開的欲火欲底掃滅了最後一絲神智。一聲獸吼之下,郭開一把扯開了齊虹身上的輕紗,將一具巧奪天工、完美無瑕的玉體徹底的展現在其眼前。

  “呵——”猛吸了一口氣的郭開怒吼一聲,一頭便紮向了齊虹那高聳的挺拔之中,猶若一隻瘋狂覽食的小豬一般亂拱起來。嬌喘不已的齊虹頓時微微呻吟起來,一雙纖纖玉指也開始搭上了郭開的後背。

  就在郭開分身激昂雄起、正欲一逞雄風之時,忽然間便覺得後背某個地方微微一痛,然後眼前頓時一黑,腦中也茫然起來,立時便一頭紮在了齊虹豐滿滑潤的胸前,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微微一聲冷笑的齊虹猛地一把將身上的郭開推開,一臉厭惡之色的從床上坐了起來,那高聳的挺拔的乳房頓時在空氣中掀起一陣令人頭暈的波浪。齊虹迅速從床上下來,穿上了一襲華麗的盛裝,然後將髮絲輕挽,做好了出行的準備。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齊虹輕聲地來到門外,喚過隨行的待婢輕聲吩咐了幾句,侍婢領命急步而去。交代完畢的齊虹又轉身回到臥室之內,看著渾身赤裸的郭開那醜陋不堪的模樣,不禁秀麗的眼神裡露出了一股森寒的殺氣。

  齊虹迅速從袖中取出一枝極細極細的玉簪,輕挪碎步來到床前,然後猛一咬玉齒,銳利的玉簪便一頭從郭開的頭頂百會穴沒了進去。昏睡中的郭開只微一抽搐,便在美夢之中毫無痛苦的離開了人世。

  趙國一代蓋世權奸竟然是這樣一個悲慘而荒謬的下場!

  殺了郭開的齊虹心中松了口氣,細心地用錦被將郭開赤裸的身軀蓋好,偽裝成一副睡熟的模樣。然後又從郭開的衣飾裡取出了郭開的信物,細心地收入了囊中。夜間要出邯鄲,沒有郭開的權杖可不行。

  一切準備完畢後,齊虹又仔細看了看室內,見沒有留下任何破綻,便冷笑一聲嫋嫋離開了臥室。

  院中,早有來時的一襲安車在其中等侯,兩名侍衛,一名車夫和一名侍女也在旁靜靜地候著。齊虹也看了看居住了近兩月的恬靜小院,留戀地最後望了一眼,然後輕聲道:“出發,回灰泉山北大營!”

  車馬啟動了,的的邁出了小院。院門口郭開來時隨侍的數十名侍衛和婢女正靜靜地等侯在外,見齊虹出來,眾甲士和婢女不禁一愣。齊虹平靜地從車中伸出玉首,微然一笑道:“郭大人辛苦非常,正在宅中休息,沒有命令,你們不要進去打擾他。我要去城中會一位舊友,郭大人醒來後,要問我何處去了,你們就照此告訴我表哥。明白了嗎?”“是,是,小有明白!”一臉明白之意的侍衛首領連忙點頭哈腰的應道。開玩笑,他一個小小的侍衛頭領,哪敢對郭開大人的表妹有絲毫的懷疑和不敬啊!

  車馬的的遠去了,漸漸消失在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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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趙國忠魂 第十三章 忠魂二

是時,已經是年底初冬,野外下著今冬第一場大雪,帳內未生火,寒冷的程度比室外好不了多少。

  修長儒雅的李牧,副將司馬尚,都尉趙累正呆坐在室內,皺著眉頭,一時沒有說話。

  他們剛接到趙王的詔命,召李牧和副將司馬尚回朝任職,將軍和副將職務由趙蔥及顏聚接替,人已在途中,先命李牧準備交接事宜。

  “沒想到正當我軍準備充分、欲以職業武士和新式騎兵為基幹再與秦軍決一雌雄的時候,大王卻聽信讒言欲召我回京。數年經營,廢於一旦啊!”李牧撫摸著三綹清須,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儒雅的臉上一臉的落寞!

  “唉,我早就提醒過大將軍要提防郭開這等小人,可是將軍始終不聽!”司馬尚有些垂頭喪氣。

  “哎,現在說這也沒有用了!趙累,現在軍中士氣怎麼樣?”

  趙累搖了搖頭道:“不太穩妥,軍心有些浮動!大家都不想大將軍走!”

  “這是常事,不足為慮。你們不要太過擔心,我以前不也是屢被貶斥,然後終又複起嗎!”李牧安慰二人。

  “這次可不一樣,宮中有親眷派人來送信給我,郭開這次是非打算置大將軍于死地不可了。聽說打算給將軍按的罪名是:謀反!”趙累一臉焦急之色。

  “造反?我李牧年過五旬,如今上無父母,下無子侄,我造反是為了誰?”淒然大笑中,笑聲充滿淒涼,虎目中淚光盈盈,只是強忍著不致落下。

  室內三人皆無話可說,陷入沉默。

  良久,李牧長歎一聲道:“散了吧,我想一個人靜一會!”

  *******

  清冷的營帳中,一壺濁酒,幾個小菜,孤苦的李牧一個人默默無言地在自斟自飲著。那面容裡隱含著巨大的悲愴讓這位頂天立地的蓋世英豪也禁不住地有子一種英雄遲暮的氣息,那英俊威嚴的面容上陡然增添了幾分蒼涼和悲壯,削減了幾分奮發和豪邁!

  忽然間,寬大的帳簾微微一挑,一個高大而蒼涼的身影伴隨著一股寒風湧進了帳內。火苗隨著寒風一陣顫抖,帳內的光線也立時變得忽明忽暗起來。

  獨自低頭悶飲的李牧沒有抬頭,從來者的熟悉的腳步聲中,李牧已經知道了來者是誰。李牧微微一笑道:“司馬兄弟,來,陪我喝幾杯!”

  司馬尚無言地在李牧對面坐了下來,撫了撫額下的長須,平靜地道:“大將軍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嗎?”李牧端著青銅酒爵的右手猛然間顫抖了一下,一抹酒水立時滴落下來、在條桌上濺起一串四散的珍珠。

  一向穩若磐石、雷電不驚的一代蓋世名將現在竟然連一杯酒水都端穩不住,這前後之間的巨大差異豈不令世人悲乎!

  “不放棄又能如何?”李牧自嘲的苦笑一聲:“我如今已被解除兵權,前線的軍事已再不復為我所管!”

  司馬尚淡淡地說:“目前兩軍對壘,情況緊急,國家安危,全系於灰泉山戰場主將一身。趙蔥、李牧庸才也,如何是那狡詐的王翦和多謀的扶蘇對手,將軍回朝之言何不再作考慮?”

  李牧聞言堅定地搖了搖頭道:“我意已定,司馬兄就不要再勸了!”司馬尚悲苦地歎了口氣道:“郭開等人視大將軍如眼中釘、肉中刺,不除難以甘心。但未將卻是可有可無之人,郭開等不會費心加害,不知未將遵令回朝,而大將軍保存實力,以圖後效如何?”

  李牧聞言一愣道:“司馬兄此言何意?”老謀深算的司馬尚微微一笑,低聲道:“大將軍豈不聞古語雲:‘申生在內而亡,重耳在外而安’?以將軍之才,到處都可以立功,為什麼偏偏要為趙國賣命呢?”

  李牧頓悟道:“司馬兄是想讓李牧潛往他國?”司馬尚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以將軍之名望和才能,不論到燕、齊、魏、楚,都會得到國賓一樣的崇高待遇!這樣一來,大將軍不僅僅保存了有用之身、避過了郭開等人的陷害;而且在未來趙國遇到危難之時,趙王也會有機會重新起用大將軍,再驅暴秦。此計是應對目前危機以及保護趙國長治久安的唯一良謀,請大將軍千萬休逞個人意氣,務必應允示將之言!”

  李牧聞言,面孔上頓時浮起一份喜悅之色,因為司馬尚所言的確是一個非常好的妥協措施,但一想到如果答應如此做法,卻必定要背負一個逃將的汙名,李牧也不禁有些躊躇起來!

  忽地李牧放下了酒杯,站起身來,開始在帳內來回踱步。英武威嚴的面孔上神色陰晴不定,秀氣儒雅的臥蠶眉也不住輕輕地抖動著,顯然李牧已經為此心動,但卻一時難下決心。

  李牧雖然忠義,但如果能留有一個有用之身在不違背大義的情況下繼續準備為國效力,這樣的事情對李牧的誘惑還是挺大的。一時間,看透了李牧心思的司馬尚乘熱打鐵道:“雖然大將軍不遵亂命、潛往它國會有損個人名聲,但此乃小義;而趙國三百萬民眾的安危和國家基業的保全卻是驚天大義,請大將軍能夠舍小義而就大義。司馬尚這廂跪請了!”

  於是一臉淒然、白髮蒼蒼的老將軍頓時起身拜倒在地,跪求李牧。李牧一向對年長的司馬尚敬之如兄,十分尊重,此時見狀不禁大驚道:“司馬兄何必如此,快快請起!”司馬尚固執地道:“大將軍如果不應允未將的請求,未將死跪不起!”

  李牧聞言,原本伸在半途、欲將司馬尚攙起的雙手頓時僵在了半空中,心中的思緒也頓時劇烈碰撞起來:“是啊,難道我李牧真的為了所謂的小義而將趙國三百萬百姓丟棄不管嗎?”李牧此時在心中自問:“只為忠於那個母為婢女、本身又只會鬥雞走狗、吹彈拉唱的趙王?管他的,為了趙國深受戰亂之苦的可憐百姓,管別人要怎麼說,管歷史會怎樣寫,千秋萬世名,寂寞身後事,管不了這許多了!只要能夠保存好有用之身,趙王應該終有清醒的一天。”

  良久,一聲長歎之後,李牧咬了咬牙道:“罷了,趙國目前不容我,我便如廉頗老將軍一樣另逃他國,以期能重獲國家見用了!”

  司馬尚聞言大喜,身手矯健的他也不用李牧攙扶,頓時一躍而起道:“大將軍這樣做就對了!古語雲:‘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留得有用之身,說不定我們老哥倆以後還能有機會再並肩做戰呢!”

  李牧聞言卻愴然一聲長歎道:“我以前尚恨樂毅、廉頗為趙將不終,沒想到今天輪到自己了。”又說:“雖然我如今要出走他國,但趙蔥不堪代將,我不可以將帥印授之,以辱我之清名。”

  司馬尚點頭道:“事不宜遲,為免夜長夢多,大將軍今夜便走吧!只是不知道大將軍欲往何國?”李牧沉思了一下道:“魏國離邯鄲最近,我便潛往魏國吧!”李牧又想了想,不放心地道:“我料趙蔥、顏聚二人非王翦、扶蘇對手,我走後,趙國的安危就靠司馬兄了。希望司馬兄能夠堅持持住,一定要等到李牧的歸來!”

  司馬尚鄭重地點了點頭道:“大將軍放心,只要有司馬尚在一日,趙國就在!”李牧知道事不宜遲,鄭重地握住司馬尚的雙手,充滿感情地道:“珍重!”虎目中不禁淚光盈盈。

  司馬尚雖然虎目也微微泛酸,但為免李牧過於牽掛,不禁強忍住眼中的淚光,狠狠地握了握李牧的雙手道:“珍重!”

  兩個高大而英挺的身影偉岸地屹立在帥帳之中,二個並肩戰鬥十數年的戰友互相戀戀不捨的彼此望著對方熟悉的臉龐,那目光中充滿了悲情而尊重、留戀而不舍。但二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造化弄人,兩人的這一別,這對曾經生死與共的戰友便從此人鬼殊途,再無相見之日!

  ******

  是夜,李牧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後便留書、懸印於軍帳之中,悄悄離開,潛往魏國而去。

  次日,發現李牧消失不見的趙軍營中頓時大亂,諸將亂轟轟地便欲派大軍尋找李牧,但眾人一看到李牧的留書以後,卻都悄悄改變了主意。便見李牧留書曰:“趙國不留,自有他國;欲待來日,再回故國!”

  諸將都是聰明人,頓時明白了李牧保留有用之身的良苦用意。現在派大軍尋回李牧不是讓李牧送死嗎,於是心中會意的諸將一邊裝做若無其事的模樣按兵不動,一邊將李牧出走的消息悄悄散佈於軍中。

  一時間,趙軍們既知心中仍有所托,不由得軍心甚定,但仍不由得有些憤憤不平地等侯著新任的主帥趙蔥和顏聚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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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趙國忠魂 第十四章 忠魂三

趙國,灰泉山大營。

  李牧出逃一天后,趙蔥和顏聚二將率一百強悍近衛力士趕到灰泉山大營。二將知李牧在軍中威望崇高,當下不敢輕慢,立即便以趙王符節飛趕至中軍搶先控制了中軍令符,然後下令召集全軍將領以明示替領兵權。

  聚將鼓聲響處,心知新帥到來的趙軍諸將倒也不敢怠慢,三通鼓未罷,便已趕到帥帳,侍立兩旁。趙蔥打量一下眾將,見諸將和副將司馬尚俱在,而李牧卻不見蹤影,不見得眉頭一皺道:“現大將軍李牧何在?難道他不知道主上有令,令我等前來接收軍權麼?”

  前日趕來傳訊的使者應聲而出,有些畏畏縮縮地道:“啟稟趙大將軍,李牧已於昨夜連夜出走了!”說著,便呈上李牧留書。

  方面闊口、相貌威猛的趙蔥見書大怒道:“什麼!李牧出走了?真是豈有此理!朝中文武都說李牧聯秦叛國,本將軍初時還不太相信,但現在觀其劣行,便可知傳言是真!司馬尚,可曾派兵緝拿李牧?”

  此言一出,帳中諸將頓時滿臉怒色,人人橫眉怒目地盯視著趙蔥,根本無一人回應趙蔥。只有副將司馬尚慢吞吞地道:“啟稟大將軍,李牧所逃去向我等根本不知,再加上外面天寒地凍、不宜出兵,所以才耽擱至今。未將和諸將的意思呢,是想等趙大將軍來了再做定奪!”

  趙蔥也不是蠢人,一聽司馬尚這般言語,便知是搪塞、推脫之辭,分明是諸將和李牧交好、有意放縱李牧逃脫。本想翻臉大怒,但一看帳下諸將人人橫眉怒目的模樣不由得心中一懍,頓時想到自已新到軍中,基礎薄弱,若突然翻臉,恐惹起兵變,不由得強行咽下一口惡氣道:“司馬將軍所慮極是!但本大將軍已到軍中,司馬將軍便正式將軍權移交於我吧!”

  “喏!”司馬尚見趙蔥不再追究諸將放走李牧的責任,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立即將李牧的帥印等物交與了趙蔥。

  趙蔥接過帥印後,臉色立時一沉道:“既然本大將軍和顏將軍已然接掌了此間軍權,司馬將軍便立即返回邯鄲另行委用吧!”“喏!”司馬尚神色黯然地拱了拱手,看了看帳中諸將,微微歎了口氣,便大步出帳而去!

  一時間,帥帳中充滿了濃重的悲情氣息和強烈的不滿心火,諸將一時不禁有種‘物傷同類,兔死狐悲’之感!

  趙蔥此人雖然並不是郭開一党的奸徒,但平素一向對李牧的赫赫戰功和超人威望十分不憤。此次奉詔而來,又曾得過郭開等人的重賄,所以自不會輕易放過李牧。於是,趙蔥面色微微一沉道:“隨軍力士何在?”

  “未將在!”趙蔥話音剛落,身後立時轉出一員威風凜凜的彪壯戰將。諸將一看此人,不禁也是心中一震,微微吃了一驚。便見此人目光炯炯,眼神中充滿兇狠、淩厲的殺氣;方面闊口、一臉的絡腮鬍子;身高八尺有餘,雄壯魁梧有若山熊;雖然身著一身皮質輕甲和厚實冬裝,但卻依然掩不住衣甲下那充滿爆炸性力量的強健肌肉感。這名戰將整個看起來就像是一隻隨時可能暴起噬人的狂猛戰獅!

  趙蔥面色一厲道:“張豹,李牧背國逃走,罪不可恕,我今遣你率部下力士前往追捕,你可敢接令!”張豹也臉色一厲道:“大將軍放心,未將極通追蹤之術,李牧方才逃走不到一日,走不了久遠的。我想要不了三五天,未將定會將其擒回軍中交由大將軍發落!”此言一出,帳下諸將不禁面容上一起浮現出一股嘲諷的冷笑,顯然眾人對這看似粗魯野蠻的大漢能夠捉住聰明睿智的李牧大感懷疑!

  趙蔥點了點頭道:“甚好。我想李牧逃走方向不難判定,雖其和秦有同謀,但現在其一旦失去兵權,便失去了利用價值,秦人恨之入骨,必不會放過他,所以:西方是秦國,李牧不可能自去送死;北方要穿越秦國軍營,十分危險,李牧也不可能冒此奇險;東方是齊國,國勢雖大,但民風淫靡、不喜兵甲,依李牧習性也斷不會去;這樣一來唯有南方的魏國和楚國可供李牧選擇了!張豹,你立即帶八十名力士向南追截李牧,只要能夠趕上,不必捆來見我,當即格殺便是!”“喏!”張豹舉手抱拳,當即出帳而去。

  帳外立即便傳來一陣怒吼呼喝之聲,隨即便聽一陣紛亂的馬蹄聲如雷般向南方奔去了。一時間,帳中諸將不禁面色大變,雖然司馬尚並沒有告訴諸將李牧的真實去向,但聽趙蔥這樣一分析,李牧也的確只能向南而去,所以不禁對李牧能否逃過這批勇悍之士的追捕深感憂心!

  ******

  漫天的大雪隨著寒冷的狂風四處飄飛著、翻滾著,飄落在大地上、寨柵上、營帳上、甲胄上,給整個天地都披上了一層晶瑩的銀裝。一時間,天地間俱是一片令人心曠神怡、追思遙遠的白色!

  風雪之中,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披著漫天的風雪,如同一個雪人似的攜裹著一層寒風匆匆奔馬馳進了秦軍軍營之中。不久,奔騰如飛的蹄聲在扶蘇的帥帳前停了下來。馬上的騎士飛身下馬,和一股淒冷的寒風一起湧進了帳內!

  帥帳之內,四個邊角之上四盆赤紅的炭火正在熊熊地燃燒著,散發出大量的熱氣,將帥帳內的空氣加熱得溫暖異常。而扶蘇和無涯、火鳳等人也俱各端坐在帳中正一臉焦急之意地等侯著什麼,甚至剛從邯鄲連夜逃返秦營的齊虹也赫然在列!

  扶蘇正在焦慮間,猛然見帳門一開,一個披風帶雪的修長身影大步入了帳內,不由得大喜道:“無心,情況怎樣?”原來這披風帶雪的騎士卻是無心。

  便見無心撣了撣身上的雪粒道:“正如公子所料,李牧昨夜連夜孤身南奔魏國,無傷師弟正在後潛行追蹤李牧並一路留下記號。公子若要開始追截,就得趕快行動了!”

  扶蘇聞言點了點頭道:“趙蔥等人也一定會派出精銳武士隨後追殺李牧,我們要救下李牧就得趕快了!”聞聽此言,眾人不禁一驚,齊虹詫異道:“我還以為公子探知李牧孤身南奔的消息會派兵將其追殺而報功,卻不想公子欲救之!”

  扶蘇笑笑道:“李牧,世之良將也,百年而罕見。殺之可惜,不如將之救下,使其為我秦國效力。這樣一來,我軍有王翦、李牧兩大名將相助,掃平天下更是指日可待!”

  眾人聞聽頓時點了點頭,李牧這樣的世之良將也的確是誰都想得到的。

  扶蘇當即下令道:“立即下令秦虎調五十名‘狼牙’好手隨我等一起去追李牧。齊虹小姐連日趕路辛苦,就不必同去了,就留在營帳之中歇息吧!”齊虹點了點頭,媚然一笑道:“既如此,屬下就偷懶了!”

  不一會兒,早就準備好的秦虎和三十名‘狼牙’精銳已經在帳外待命了,扶蘇也立即和無心、火鳳等人躍上戰馬,踏進漫天的風雪,連夜奔向蒼茫的天際!

  ******

  漳水西南的曠野中,黃暈陰冷的斜陽下,一個孤寂的人影冒著漫天的風雪,正在辛苦而倉惶地逃亡。修長而儒雅的身影仍然偉岸而威嚴,但臉上的落寞和蕭瑟之意卻要比寒風冷雪還要讓人感到心傷難耐!

  李牧已經連夜逃奔了兩天兩夜多了,由於擔心後面會有追軍,所以在這兩天兩夜裡李牧根本沒有合過眼,累了就稍稍歇息一下,渴了就嚼點地上的冰雪,餓了就吃點隨身攜帶的乾糧,真是疲憊非常,積勞已久的身體也已經將至無法忍受的極限。

  不過好在這段逃亡的時間內,李牧成功避過了在戰區附近遊蕩的兩軍小股遊騎,總算有驚而無險地安然避過了戰區,來到漳水西南。此地離漳南岸廉越和楊端和交戰的戰場大概有百里之遙,秦軍騷擾的遊騎還一般到不了這裡,所以應該來說目前是暫時脫險了,李牧於是心中不禁微微松了口氣。

  就在李牧悶頭趕路的時侯,不經意間李牧微一抬頭,南方一個模糊的小鎮身影便立時躍入眼簾。李牧頓時心中大喜道:“連趕了這麼多路,人和馬都已經到了能夠忍耐的極限,現在暫時安全了,不如找個客棧暫時安歇下來,待明天體力和精神恢復以後再繼續趕路不遲!”

  下定決心,李牧頓時又狂鞭了座下的菊花青戰馬一下。原本跟隨李牧多年的彪壯戰馬此時不僅僅馬腹早已餓得扁扁,便連嘴角都在不停地吐著白沫,顯然它也是疲憊非常、漸近極點了。此時菊花青又猛挨了主人一鞭,雖然心中不滿,但仍然嘶叫著奮起餘威,撒開四蹄向小鎮奔去!

  不一會兒,累得四蹄將近折斷的菊花青在李牧的操控下猛然在一家客棧前停了下來,那響亮的馬蹄聲頓時將正在店中打瞌睡的店小二驚醒。店小二睜眼一看,漫天風雪中竟然還有客人上門,不由得喜出望外,連忙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客官,吃飯還是住店?”

  李牧疲憊非常的臉上現出一股輕鬆的笑意,急切道:“都要!你先將馬匹拉下去用最好的草料餵養,務必好生照料,然後再給我多上幾個好菜,再來一杯熱酒!”“好呢,客官您進去稍坐,我將馬匹安頓好以後便來招呼您!”李牧點了點頭,便邁步進了客官,選了個臨窗靠門的桌位坐下,以便隨時可以監控外面的動靜!

  不一會兒,小二將酒菜上齊,李牧便狼吞虎嚥般的開始進食起來,但眼神卻仍然不時的向窗外瞥上一眼,保持著足夠的警惕!

  正當三杯熱酒下肚、李牧腹中漸感暖意時,便聽外面馬蹄聲踏踏、銀鈴聲陣陣,不禁猛然回頭一看:便見狂風怒雪之中,一個身穿白衣、後披大氅、腰懸長劍的年青人縱馬也停在了客棧之前。

  李牧心中一松:一個人定不會是追兵,不由得心神頓安,又繼續飲起酒來。

  不一會兒,小二便將年青人也引進了店內,同樣奉上了一桌豐盛的酒菜。看著這位年青人也是一副狼吞虎嚥的饑餓模樣,店小二和掌櫃的不禁心中暗暗納悶:“怎麼搞的?這兩人怎麼都是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莫不是餓了幾天,來吃白食的吧!”

  心神放鬆下來的李牧酒意漸漸湧上心頭,想起自己為國為民征戰一生,最後卻落得個聯秦叛國的罪名,而且還不得不遠逃它鄉,李牧不禁悲從心來,煩惱滿腹之下,那酒喝起來便是一杯接著一杯地喝個不停!

  有道是‘酒入愁腸愁更長’,悲苦難耐的李牧很快便將一壺酒喝得乾乾淨淨,舉起酒壺抖了幾抖卻不見一滴酒落下的李牧不由得拍案大叫道:“小二,再來一壺酒!”那聲音大得客棧都仿佛隨之抖了幾抖。

  小二被李牧的大聲嚇了一跳,連上湊上前來,小心翼翼地道:“這位爺,您喝得不少了,還是少喝些吧!”小二這一是心中好意,二也是怕李牧到時付不起錢。要知道現在李牧為了便於逃亡,穿的也只是很普通的衣著。

  李牧聞言怒道:“怎麼,怕我付不起錢麼?”說著,便從腰間取出一小塊金錠,一把拍在桌上,震得酒爵、菜碟都不禁一陣搖晃。李牧有些醉意朦朧地道:“哪,都給你,快拿酒來!”

  小二見狀眼睛一亮,不由得望瞭望掌櫃。掌櫃哪管你喝不喝醉,只要有錢賺便是好事,連忙點頭。小二便應聲道:“好呢,客官您稍等,我這便去取酒!”說著,小二一溜煙下去了。

  這一幕場景不禁讓同在一榜飲酒的年青人微一皺眉,面容上急速閃過一種悲憐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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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4 09:28:18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趙國忠魂 第十五章 忠魂四

不一會兒,小二便捧著一壺熱酒回來了。李牧也不多話,一把奪過,便再次一杯接一杯的飲起酒來。直看得讓店小二禁不住一陣搖頭,看李牧那一臉悲愴地模樣,店小二便知道這一定是一位失意人士,借酒消愁來著。但他卻萬萬沒想到眼前這位醉意熏熏的修長大漢便是威震七國的‘戰神’李牧!

  醉意越來越深了,李牧在強烈的酒意刺激下,早已經被一腔悲憤的心情所籠罩,完全失去了平日裡的冷靜和睿智,而那僅有的一絲警惕之心也隨著一杯接一杯的劣酒而化為了虛幻的泡影!

  看著李牧失魂落魄、醉意熏熏的模樣,一旁的年青人不由得心中暗暗強烈湧上了一種激憤和哀憐的悲情!

  就在此時,忽然間大地猛然輕輕顫抖起來,緊接著隨著呼嘯的寒風一起沖進店內的還有一股巨大如雷的馬蹄聲。醉意熏熏的李牧此時已經醉得幾乎失去了知覺,根本沒有一絲的警覺。只有店內的年青人左手慢慢的握緊了腰下的劍柄,但臉上卻恢復了原本一貫笑眯眯的神情!

  漸漸地,奔雷般的蹄聲近了,大地的顫抖也更明顯示起來,便連店內的桌椅都開始慢慢的抖動起來,酒爵內斟滿的酒水也在一次次的震動中一點一點的潑將出來。店內的小二和掌櫃的不由得神色漸漸變得嚴峻起來,如今兵荒馬亂的時候,誰知道來者是敵是友呢,要是游獵的秦軍那可就遭了!

  轉眼間,奔騰的騎隊如風般的卷到客棧門口,隨即便聽到一陣戰馬長嘶的狂嘯,騎隊紛紛在客棧門口停將下來。一下子近百號騎士直將小小的客棧門前塞得是滿滿當當,人喊馬嘶之下一時好不熱鬧!

  心中忐忑不安的掌櫃和小二往門外初一看,心情頓時松了下來:便見來者全是一副趙人打扮,人人穿著藍色的功裝,頭紮藍巾,腰配利劍,虎背熊腰般的體形看起來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那舉止神色之間更是充滿了淩厲的殺氣和無邊的威嚴。

  掌櫃的和小二眼睛非常毒,一看就知道來者應該是一群軍人,而且是一群非常厲害的軍人。當下掌櫃的向小二一使眼色,小二不敢怠慢,連忙滿臉堆笑的迎上了去:“各位大爺,是吃飯還是住店?”

  領頭的一位虯須闊面的彪壯藍衣人也不說話,眉頭一皺之下,用手輕輕一拔,便將店小二劃拉出去五六步遠。倒楣的店小二驚呼一聲,一個收腳不住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然後虯須闊面的藍衣人便甩開大步入了店中,身後近百號藍衣人也一齊下馬,只留下數人照管馬匹,其餘人等也隨後一起入了店中。

  經驗豐富的掌櫃一看這等情況就知道大事不妙,這些人好像不是來吃飯住店倒像是來找碴打架的,一時想不起來到底得罪了哪位大爺的掌櫃滿臉堆笑的巴巴迎了上來,陪笑道:“諸位大爺莫怪,都怪小二不懂事、招待不周,你們是吃飯還是住店?”

  領頭的藍衣人沒搭理掌櫃,只是用眼睛巡視了一下店內,第一眼便看到了臨門靠窗、正醉氣熏人的李牧,至於另一位白衣年青人則只是目光一掃而過、並沒有絲毫的停留。藍衣人目光中精光一閃,沖李牧微一點頭,身後數十名藍衣壯漢便呼的一擁而上,“倉啷……倉啷……”紛紛拔出兵刃將李牧圍在正中。

  掌櫃的見狀頓時‘嗝’了一聲,兩眼一翻便乾脆俐落地暈倒在地。剛從地上爬起來、一臉憤憤的小二正準備進店,一看到這般殺氣騰騰的場景,頓時雙腿一軟,轉身便腳底抹油,飛快地逃之夭夭了!

  領頭的藍衣人沖著店內的白衣青年冷冷地道:“朝庭辦事,閒雜人等立即離開!”面對如此驚變但面色一直笑嘻嘻地白衣青年聞言笑道:“你們雖是趙國人,但我卻是齊國人,你趙國還管不到我!”

  藍衣頭領聞言面色一厲,獰笑一聲道:“好,待會刀劍無眼,若有誤傷,九泉之下休要怪我!”說罷,便邁步走向李牧。

  寬大的步伐三挪兩邁間便來到李牧身前,看著追兵臨近、卻兀自醉乎乎只顧斟酒自飲的李牧,藍衣頭領不禁一陣冷笑,拱了拱手道:“李牧,你身為我趙國的前鎮邊大將軍,卻涉嫌通敵賣國,我張豹奉趙大將軍之命前來殺你!”聲音猶若銅鐘,洪亮而深沉,嚴厲而肅殺!

  聞聽此言的李牧勉強抬起頭,眯著眼睛左右打量了半天好像才看清了身前的張豹,不禁醉態可掬地哧笑道:“你——要殺我?就憑——你們這幾塊料?”張豹聞言雖然心中大怒,但表面上卻是十分平靜。

  “錚——”張豹緩緩抽出腰下長劍,頓時一股凜冽的殺氣充斥了整個店鋪,聲若寒冰地道:“李牧,你一生敗敵無數,不管你人品怎樣,我張豹敬重你是一位無敵的名將。我給你個機會自已解決;如果你不肯,那就由我親自動手!”

  李牧此時的酒稍稍醒了些,有些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忽地大喝一聲,猛然將身前的長桌一把便掀翻在地,放聲大笑道:“哈哈哈,喝得痛快!來來來,我李牧縱橫沙場三十餘載,從沒有怕過何人,你要殺我,只管放馬過來!”

  張豹聞言頓時厲聲道:“上,殺了李牧者大將軍處重重有賞!”眾藍衣力士聞言大喜,紛紛揮動手中的重劍,怒吼著向李牧撲了過去。這些藍衣力士是只忠於趙王的死士,根本不買李牧的帳,所以重賞之下分外勇猛,人人都想一擊便將李牧斬於劍下,以便立此蓋世奇功!

  “嗖嗖嗖……”由於店小人多,眾藍衣力士一時施展不開,只有沖在最前的四五人揮動著手中的長劍怒吼如雷般的率先撲向李牧而來。看看長劍就要擊中李牧、眾藍衣力士正要狂喜時,猛然間便突然覺得眼前好像陡地升起了一輪明日相似、出現了一片絢麗而熾烈的白光。

  在如此淩厲的白光下,眾藍衣力士視力頓時喪失。正在驚恐莫名間,猛然間便只覺得咽喉間一陣劇痛,恍忽間便覺得一股熱流從咽喉處噴湧而出,然後腦袋徹底一暈便再也不知道任何事情了。

  只一擊,劍術精絕的李牧雖在酩酊大醉中,卻也擊殺了四名勇猛的藍衣力士。果然不愧是‘中隱老人’的有數高足,李牧的劍術深得老人的真傳!

  原本利慾薰心的眾藍衣力士高漲的氣勢頓時一沮,一時間有些畏縮地圍在李牧身前再不敢輕易出擊。張豹見狀大怒,橫眉怒目地冷冷道:“退後者死,給我上!”

  “殺——”兇悍的藍衣力士在軍令的催動下,紛紛怒吼一聲,再次圍攻上來。一時間,小小的客棧內頓時打得熱鬧起來:劍光閃動處,一張張長桌、方案被紛飛的劍光斬成碎屑;殘肢橫飛中,乾淨、整潔的地面和牆壁頓時被激濺的鮮血所染紅;嘶聲慘叫中,木制的牆壁被亂撞的藍衣力士撞得支腦破碎、洞洞無數……而原本聽到些動靜以為有熱鬧可看的趙國民眾,猛然見到店中劍光飛舞、血肉亂濺的可怖景象,頓時嚇得面如土色、四散奔逃!

  只不過眨眼的功夫,原本完好無缺的小店頓時便被這群暴力男破壞得面目全非,搖搖欲墜。李牧雖然在眾人的圍攻中險象環生,但憑藉著精妙絕倫的劍法和狹窄有利的地勢竟然一時間左遮右擋地穩守不敗,反而將藍衣力士們打得是滿天亂飛、落花流水!

  而在眾人激烈的搏殺中,那個白衣青年人卻竟然一直在邊角靜靜地一邊飲酒、一邊觀看著這場慘烈的搏殺,不時嘴裡還發出‘嘖嘖’的讚歎聲:“好,好劍!不愧是名聞天下的大將軍李牧!”“打得好,好一個惡狗吃屎式!”……

  沒說得幾句,便有三名藍衣力士控制不住騰騰直冒的怒火,狂吼一聲,飛也似的撲了上來。那沉重的利劍在勁氣勃發的雙臂猛催下,竟然激發出一種尖銳刺耳的急嘯聲,殺氣騰騰地斬向白衣青年而來。

  白衣青年面對如此急危情況,卻仍然一臉笑嘻嘻的神情,竟然絲毫不懼。看看三柄重劍將要及身時,方才神色一變,雙手猛的一拍身前的桌案。“忽忽忽忽……”白衣青年身前的桌案猛地淩空旋轉飛去,當頭砸向三名藍衣力士。

  三名藍衣力士來不及細想,重劍如風,“喀嚓、喀嚓……”一陣脆響之後可憐的桌案頓時四分五裂,碎成了漫天飛舞的木片。而就在三名藍衣力士視線因此受阻還未得一清時,猛然間身前亮起一道淒厲森寒的劍芒。

  “哧、哧、哧”三聲低沉有力的劍風過後,三名藍衣力士的頸間頓時被開了三個拇指般粗細的慘烈劍口。劍口中,血液像是湧動的泉水般“呼呼”不住地向外奔流著。三名藍衣力士睜著難以置信的雙眼,喉嚨裡‘格格’了幾聲,想說什麼卻也沒能說出來,“轟然”一陣悶響後便先後栽倒於地。

  在一旁觀戰的張豹見狀眼神頓時一厲,看看李牧由於酒醉及疲憊已經漸漸難以招架數十名藍衣力士的圍攻,便腳步一轉,緩緩邁向白衣青年而來,強烈、濃重的殺氣也隨之瘋狂般湧了過來。

  “你到底是何人,竟敢和我趙國朝庭作對?”張豹冷冷地道。見識了白衣青年精妙無比劍法的他再也不會認為白衣青年只是一個普通人!

  白衣青年笑嘻嘻地摸了摸鼻子,嘻笑道:“我叫無傷,人稱‘劍怪’!至於為什麼和趙國作對,對不起,你還沒有資格知道!”

  張豹估摸了一下形勢,對自稱無傷的白衣青年實力雖有點捉摸不清,但至少肯定對手的劍術是很可怕的。為免擊殺李牧出現變故,有些忍氣吞聲地道:“那尊駕今日到底是何意?如此适才只是誤會,那麼張豹便當做沒有此事,尊駕可速速離開。如果你要想多管閒事,就休怪張豹辣手無情!”

  無傷嘻笑了一聲道:“剛才啊,你說我無意也成,故意也成。反正我今天看你們那麼多人欺負李大將軍,心中不服,正打算拔刀相助呢!”張豹聞言心知今日難以甚了,不由得面色一厲道:“找死!”

  張豹猛吸了一口氣,龐大的身軀猛然間以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劃過一道殘影,催動呼嘯急叫的沉重寬面巨劍便重重地猛劈了下來。那巨大而巍然的氣勢簡直尤若泰山壓頂般逼得無傷的呼吸頓時一促!

  無傷面色一變,顯然沒有料到張豹如此高大健壯的軀體竟然能有這麼快的速度,措不及防之下忙大喝一聲,揮動手中玄鐵劍便重重地迎了上去。

  “當——”一陣沉悶的巨響聲中,張豹的面孔頓時一紫,但卻前進了一步;而無傷的面孔卻是一白,猛然後退了一步。

  顯然,在第一回合的對決當中,張豹依靠自己的巨力和速度佔據了上風!而無傷無從發揮自己精妙怪異的劍法,只以自己的劣勢和張豹硬拼又如何不吃大虧!

  “當——,當——,當——……”得勢不饒人的張豹抓緊時機,一連接著又急劈五劍,直恨不得將無傷一舉斬殺在地。而無傷在張豹連綿不絕的強力猛擊下,也是抵擋不住,連退五步,心頭劇震之下,便覺喉嚨口一甜,一口鮮血湧了上來。

  急中生智的無傷猛然間趁勢將口中鮮血附上內力,向張豹陡然噴出一口漫天的血雨。

  張豹突覺眼前一股紅霧迎面撲來,心中大驚,措不及防之下頓時被噴了一臉,眼睛劇痛之下立即一時不能視物。

  無傷見狀大喜,手中長劍頓時脫困而出,發出一聲清嘯的龍吟,在右掌的控制下如同一隻旋轉咆哮的巨龍般直撲張豹前心而來。

  張豹雖一時目不能視物,但耳力尚存、感覺猶在,心中大駭之下,長中重劍揮舞出漫天的劍網欲圖擋住無傷這一記重擊。“叮叮噹當……”一陣清脆而沉悶的金鐵交擊聲中,旋轉急嘯的玄鐵長劍頓時擊碎張豹在身前編織的護身劍網,“撲”的一聲沒入了張豹的小腹!

  “哧”劍入人體,強烈的劍氣也隨之一同侵入,頓時將張豹重創。在劇痛的刺激下,張豹猛然狂吼一聲,原本劇痛的眼睛也立時恢復了視力,重劍當即咆哮如虎般的當頭猛擊而下,當即將欲圖乘勝追擊的無傷逼退開去!

  一時間,無傷和張豹兩人猛一交合便各受重傷,竟誰都沒能占著多大便宜,不由得都不禁暗暗欽佩對方劍術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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