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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2 01:14:28
第六百一十一章 誤會?(上)

  邱鳳仙道:“好吧,我跟你們走!”她看出張揚在演戲,既然想演戲,她乾脆配合一下,反正晚上也沒什麼事情做,閑著也是閑著,她倒要看看今晚的事情,張揚如何收場?

  讓邱鳳仙沒想到的是,這兩名警察把她的手提電腦也給帶走了,說是要配合調查。

  張揚和邱鳳仙跟著這兩名警察上了他們的小麵包,麵包車拉著他們來到了距離君緣大酒店不遠的香河派堊出所。

  邱鳳仙小聲道:“你不解釋啊?”

  張大官人笑了,他低聲反問道:“有必要嗎?”

  邱鳳仙道:“他們根本是在冤枉我們啊!”

  張揚把雙手枕在腦後,懶洋洋道:“清者自清,隨他們去吧,鬧得越大,事情越不好收場。”張揚閉上雙目,他算准了這件事十有八九和孟允聲有關,如果說剛開始的時候,張揚對孟允聲的酒後失態並沒有計較,甚至對他的勇氣還有些欣賞,現在發生的情況已經徹底惹火了張揚。

  在營救龔雅馨的事情上,張揚並沒有搶功的意思,他之所以沒有在發現線索之後第一時間通報給公安機關,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他擔心公安機關打草驚蛇,害怕他們聲勢浩大的行動驚動全城,非但營救不了龔雅馨,反而會對她的生命造成威脅,不是有心去駁公安機關的面子,可是在這件事之後,張揚發現自己似乎把南錫市公安系統的人都給得罪了,很多人都對他抱有敵視的態度,也許孟允聲今晚借著酒意發難,是公安系統情緒的一種集中反應。

  張揚並不介意他們對自己有些想法,可是事情演變到現在,他們開始利用這種低級而卑劣的手段對付自己,已經讓張揚開始忍無可忍了,老子的心胸雖然寬廣,可老子也是有底線的。

  張揚和邱鳳仙被帶到了香河派出所,來到審訊室,那名小鬍子警察道:“說吧,把具體情況說一遍吧!”

  張揚道:“說什麼?”

  “姓名、職業、家庭住址,工作單位。”

  張揚道:“我不想告訴你!”

  小鬍子警察重重的拍了拍桌子道:“你最好配合一點,這裏是派出所,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張揚笑道:“我沒想來,是你們硬要我來。”

  小鬍子警察指了指張揚,他差點就罵粗口了,可是看到牆上人民警察為人民的標語,硬生生把要罵人的話又咽了回去,他沖著邱鳳仙道:“你說,你的身份證呢?”

  邱鳳仙道:“我沒有身份證,我就算有也不想給你看。”

  兩名值班民警都愣了,這兩人都不好對付,一點都不配合他們的工作,另外那名警察的脾氣要比小鬍子好一些,他低聲道:“你們還是配合一些,把情況說清楚,我們不會為難你們。”

  張揚笑了:“不會為難我們?我就納悶了,我們兩人在房間裏好好的說話,你們沖進來幹什麼?警察查房為什麼專查我們這一間,我們是違法了還是亂紀了?誰舉報的我們?”

  小鬍子瞪圓了雙眼道:“你態度好一點!”

  張揚看了看他的警號道:“看你的年紀當警察應該有些日子了,這樣的手法應該不是第一次玩了,想誣陷我是不是啊?”

  小鬍子警察怒道:“誰誣陷你?你們孤男寡女大半夜的呆在一個房間裏,你們想幹什麼?你們是兩口子嗎?”

  邱鳳仙道:“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們不是夫妻就不能在一起說話了?你媽和你平時晚上都不見面的嗎?”邱鳳仙也有些生氣了,說起話來也是犀利之極。

  小鬍子警察憋得滿臉通紅:“你……你……敢辱駡人民警察!”

  張揚笑道:“拉倒吧,就你那熊樣還人民警察?誰讓你去查房的?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我是什麼人你都沒查清楚,就跑到房間裏去查,出了什麼問題,你兜得住嗎?”

  “你敢威脅我?”

  張揚哈哈笑道:“威脅你?我至於嗎?就你一個派出所的小民警,我犯得著跟你計較嗎?你們想幹什麼我清楚,我說你們辦事不用腦子嗎?想查房,也要先去服務台調查一下客人資料,她沒有身份證明是怎麼登記入住的?你們兩個急惶惶的沖進來幹什麼?真想捉奸啊?讓你們失望了吧?”

  邱鳳仙被張揚說得俏臉一紅,悄悄牽子牽他的衣袖,示意他說話注意一點。

  張大官人呢卻道:“怕什麼?身正不怕影子斜!”

  小鬍子警察氣得臉色鐵青,他指著張揚的鼻子道:“我當警察這麼多年,就沒遇到過你這麼囂張的犯罪分子。”

  張揚樂了:“你什麼水準啊?我是犯罪分子?你給我定性了,你也別著急,你的警察也當到頭了,我給你一機會,現在就把背後的指使者交代出來,我說不定會饒了你。”

  小鬍子警察霍然站起身來:“你不要太囂張!”他向一旁的警察說了兩句,那警察出門去了,沒多久他又回來了,手裏拿著一張光碟晃動了一下,小鬍子警察頓時神氣了起來,大聲道:“這是什麼?你們的電腦裏為什麼會有淫穢光碟?”

  邱鳳仙氣得俏臉通紅,這兩名警察可真是敗類,她的手提電腦裏哪有光碟,根本是他們想刻意栽贓。

  邱鳳仙道:“你們栽贓也得技術一點,我的電腦裏根本沒有光碟,而且,我電腦設置了密碼,你們進的去嗎?”

  小鬍子警察道:“還嘴硬,還不承認,孤男寡女,大半夜的躲在一間屋裏觀看淫穢光碟,你們想幹什麼當我不知道啊?幸虧我們去的及時,不然還不知道你們要幹出什麼事情來。”

  邱鳳仙氣得臉色由紅轉白,她柳眉倒豎怒斥道:“你混蛋。”

  張大官人倒是氣定神閑:“我開始只是覺著你們無知,現在才發現你們夠無恥,香河派出所屬於河西分局吧,是不是房心偉指使你們幹的?你們倆啊,就是倆傻逼,被人當槍使了,現在趕緊給房心偉打電話,讓他到這裏來,把今晚發生的事情給我解釋清楚,我給你們二十分鐘,如果我見不到房心偉,你們倆……倒霉了!

  張揚說完拉著邱鳳仙在連椅上大刺刺的一坐。

  兩名警察愣了,他們就算再沒有眼色,這會兒也能聽出來,張揚這個人不一般,其實張揚還真是高看他們兩個了,以他們的級別怎麼可能夠得上河西分局局長房心偉,小鬍子警察讓另外那名警察負責看守,自己溜了出去,他是去彙報情況了。

  ………………………………………………………………………………………………

  當晚派堊出所內,副所長李伯平也在,不過他躲在值班室睡覺呢,查房的事情就是他下得命令,體制之中往往存在著領導動動嘴,下屬跑斷腿的普遍現象,公安系統內也不例外,最早提出要跟蹤張揚和邱鳳仙的人是南錫市公安局副局長孟允聲,他把這件事交給河西分局局長房心偉,房心偉又把這件事交給了香河派出所副所長李伯平,李伯平就交給了兩位值班民警,說起來每個人都很認真的為領導辦事,可是這麼層層傳遞下來,到最後性質就有所轉變,執行的過程中應對的方法就有些走樣,李伯平認為張揚和邱鳳仙得罪了分局長,房心偉又沒把張揚的身份事先說明,所以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李伯平被小鬍子從夢中叫醒,聽他把情況說完,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道:“他真這麼說?”

  小鬍子點了點頭道:“李所,那小子傲慢的很,根本不把我們警察放在眼裏,我問他情況,他給我來了個一問三不知。”

  李伯平道:“查出毛病沒有?”

  小鬍子搖了搖頭,馬上又低聲道:“他們電腦我進不去,在光碟機裏找到一張光碟!”

  李伯平當然明白小鬍子的意思,他皺了皺眉頭道:“你等等,我先打通電話。”

  李伯平回到房內,打通了河西分局局長房心偉的電話,房心偉一聽張揚和邱鳳仙都被他弄到派出所去了,當時就有些愣了,他怒道:“誰讓你把他們抓到派出所去的?”

  李伯平愕然道:“房局,您不是讓我好好調查調查他們嗎?”

  房心偉眼前一黑,他一腳把刹車踩住,孟允聲躺在後座上,嘴裏不時發出囈語,他喝多了,房心偉正在送他回家的路上,老孟同志這會兒睡得倒是自在,房心偉看了孟允聲一眼,方才道:“發現什麼了?”

  李伯平道:“沒多大毛病,警察進去的時候,他們穿得好好的,坐在一起聊天。”

  房心偉哭笑不得道:“他們聊天,沒什麼事情你們就走唄,為什麼要把他們帶到派出所去?”

  李伯平道:“我——我所裏的兩名民警幹的,我也沒想到。”

  房心偉道:“我不是讓你親自去處理這件事嗎?你怎麼回事兒?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

  李伯平意識到這件事可能辦岔了,他慌忙賠不是道:“對不起,房局,我這就去處理,事實上是這廝昨天打了一夜的麻將,今兒實在太睏了,所以才讓手下人去處理。

  房心偉道:“既然沒抓住他什麼毛病趕緊讓他走人。”

  李伯平聽出房心偉似乎頗為忌憚,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房局,他究竟是誰啊?好像挺囂張的。”

  房心偉本不想說,可事情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又害怕李伯平再壞事,低聲道:“體委主任張揚。”

  李伯平聽到張揚的名字,打了個激靈,手機差點沒掉到地上,他顫聲重複道:“張………揚?”

  房心偉雖然隔著電話,仍然能夠感覺到李伯平的恐懼,他低聲道:“這個人不好對付,你還是讓他走吧。”說完房心偉就掛上了電話。

  李伯平拿著電話愣在那裏,腦子裏一片空白,等他回過神來,心底湧出的第一句話就是,麻痺的房心偉,你害人不淺啊,讓我查他的時候怎麼不跟我說他是誰?現在說他不好對付,還他媽用你說?整個南錫誰不知道他不好對付,李伯平此時已經睡意全無,他前思後想,這件事不儘快處理不行,自己不親自出面不行,他硬著頭皮來到了審訊室。

  進去之後就怒斥道:“你們是怎麼辦事的?不問清楚就能胡亂抓人嗎?誰給你們的權力?你們還想不想幹?”

  小鬍子警察一直跟在他身邊的,一進屋就被劈頭蓋臉的臭駡了一通,一時間沒能反過勁來。

  張揚笑眯眯看著李伯平的表演,等李伯平把兩名警員罵完了,他才來到張揚面前:“這位同志,你們受驚了,剛才我們已經調查過,這次的報警可能是個惡作劇,是一場誤會。”

  張揚笑道:“你是………”

  “我是香河派出所副所長李伯平!”李伯平的態度很好。

  張揚笑道:“你不認識我?”

  李伯平就算認識也不能說認識,他搖了搖頭道:“不認識,不過看你好像有些眼熟!”

  張揚笑得越發開心:“我沒身份證,我過去幹過不少壞事,犯過法!”

  李伯平也笑了起來:“這位同志真是會開玩笑,一看就知道你是好人,怎麼可能犯法呢?”

  張大官人知道,這位李所長不會突然態度轉變的這麼和藹,他一定是打聽到了自己的身份,張揚道:“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你別看我身邊這位邱小姐長得漂亮,其實她也是罪犯,而且是國際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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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一章 誤會?(下)

  李伯平眉開眼笑道:“這位元同志真是幽默,邱小姐的資料我們調查過了,她是臺胞,是我們的朋友。”

  張揚道:“臺胞就沒問題了,搞不好她是臺灣間諜呢。”

  邱鳳仙的睫毛忽閃了一下,格格笑了起來:“你別把人家嚇著!”

  李伯平笑道:“這位同志,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是一場誤會,有人惡作劇打電話報警,我們當警丵察的接到報警本著認真負責的態度必須要查,還望你們能夠理解,對於這件事給你們造成的困擾和不便,我在這裏代表我們所裏的警察向兩位道歉了。”

  張揚道:“誤會?李所,你說了這麼半天,我怎麼有些不明白啊,剛才不是懷疑我們有色情交易,還說我們躲在房間裏觀看色情光碟,怎麼這會兒又變成了誤會了呢?”

  李伯平尷尬笑道:“真是誤會!”

  張揚向邱鳳仙道:“你信嗎?”

  邱鳳仙嫣然笑道:“無論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會相信。”

  李伯平道:“邱小姐,對不起,我馬上派人送你們回去。”

  小鬍子警察這會兒也明白過來了,敢情今晚上捅了個大漏子,他趕緊去把邱鳳仙的手提電腦拿了過來,恭恭敬敬交給了邱鳳仙。

  邱鳳仙問道:“光碟呢?”

  小鬍子愕然道:“什麼光碟?”

  邱鳳仙道:“剛才你們拿的那張色情光碟,不說是我的嗎?”

  小鬍子警察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道:“弄錯了,誤會,誤會!”

  張揚道:“我覺著不是誤會。”

  李伯平暗暗叫苦,正應了一句話,請神容易送神難,他看出來了,今晚的事情想要順順利利的解決恐怕沒那麼容易,李伯平耐著性子道:“這位同志……”

  張揚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道:“你不認識我啊?”

  李伯平賠著笑:“不熟!”現在打死都不能承認,要是說自己認識他,不是沒事找事嗎?

  張揚道:“誰讓你查的我?你把人給我交出來!”

  李伯平道:“這位同志,都說是誤會了!這樣吧,我讓兩名警員正式給你們道歉,再把你們送回酒店,你們今晚酒店的費用我們所裏負責報銷,你看行嗎?”李伯平態度不錯,他之所以忍氣吞聲是建立在知道對方是誰的前提下,體委主任張揚,不提人家的背景,單單是人家的級別是正處,自己就得罪不起,今天讓房心偉給坑了,如果事先知道張揚的身份,李伯平說什麼也不會幹出這件事。

  張揚道:“看來你是不想知道我是誰了。”

  李伯平笑道:“不調查了,我相信你們是清白的。”

  張揚道:“別介啊,其實我帶身份證了,也帶工作證了,你還是看看吧。”

  李伯平臉上發燒,這他媽什麼事兒,自己這不是犯賤嗎?怎麼招惹了這麼一位煞星,李伯平本想稀裏糊塗的把這件事給蒙混過去,可張揚較起了真,他想蒙都蒙不過去。

  張揚把工作證掏出來遞給了李伯平,李伯平接又不是,不接也不是,他當然知道張揚是誰,現在人家要跟他挑明瞭,李伯平的腦子不停地轉,無論他怎麼轉也想不出接下來應該怎麼應對這位爺,一小本工作證拿在手中,感覺真是重逾千斤,李伯平還是展開看了看,這廝也算有些能耐,即使在這樣的狀態下,還是能惺惺作態一番,李伯平拿捏出一副驚奇的表情道:“哎呀,原來是張主任,真是大水淹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誤會啊!”

  他轉向自己的兩名手下道:“今天算你們運氣,遇到的是咱們體委張主任,他大人有大量不跟你們一般見識,還不趕緊給張主任道歉。”

  這兩名民警也明白過來了,他們雖然不認識張揚,可是對張揚的名字早就如雷貫耳,知道眼前這位元就是把公安系統弄得顏面無光的張揚,兩人心中都害怕了,剛才還冤枉人家從事色情交易,還弄了張色情光碟想栽贓,想想都後怕。

  兩人趕緊走過去向張揚道歉,小鬍子表現的很有誠意:“張主任,我們真不知道是您,要不然也不會鬧出這麼大的誤會。”他說話就比起李伯平欠缺技巧。

  張揚冷冷看著李伯平,這廝倒是蠻滑頭的,想利用這種方法堵住自己的話,讓自己對他們不便深責。放棄追究今晚的事情,不過李伯平想得太簡單了,張大官人豈是那麼好糊弄的。

  張揚向邱鳳仙道:“邱小姐,你先回去吧。”

  李伯平聽他這樣說,以為張揚放棄追究這件事,心中大喜過望,慌忙道:“我來送你們回去。”

  張揚道:“我不走,你們先把邱小姐送走。”

  邱鳳仙知道張揚咽不下今晚的這口氣,其實她對今晚的遭遇也是相當的惱火,起身道:“那好,我先走了,有什麼事情,電話聯繫。”

  邱鳳仙走後,李伯平掏出香煙,想給張揚上煙,張揚道:“不會!”

  “張主任,你看這麼晚了,是不是我送您回家?”

  張揚道:“你把房心偉給我叫過來。”

  李伯平微微一怔。

  張揚道:“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他的電話。”

  李伯平抿起嘴唇,他還在猶豫。

  張揚道:“我這個人一向通情達理,今晚的事情不可能這麼算了,你覺著自己能夠承擔下來,我現在就走,我保證,明天你們整個香河派出所都會倒楣,如果你覺著自己沒那麼大的能耐,兜不住這件事,就趕緊讓能兜住這件事的人過來。”

  李伯平的笑容僵在臉上,張揚是在給他下最後通牒。

  李伯平道:“張主任,都說是誤會……”

  “誤會個屁!你明白,我也明白,今晚怎麼回事兒,你們想搞什麼?誰他媽都不是傻子,大家心知肚明,李伯平,我不跟無知的人計較,包括那兩名小警察,我相信你們不認識我,所以才弄出了這些事,但是你要是不知好歹,繼續在這兒敷衍我,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李伯平道:“這……”

  張揚看了看表:“現在是十一點十分,十一點半,我要見到房心偉,你跟他說,我在香河派出所等他,晚一分鐘,明天一早我殺到分局去,把你們今晚幹的事情全都捅出來,讓南錫市領導給我評評理。”

  李伯平嚇得哆嗦了一下,他不是不想兜,的確是兜不住,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派丵出所副所長,張揚這種人吐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今晚是讓房心偉給坑了。李伯平心裏埋怨著,他走出去打電話。

  房心偉剛剛把喝醉的孟允聲送回家,才來到汽車旁手機就響起來了,一看號碼是李伯平的,馬上就猜到事情還沒搞定,他有些鬱悶的歎了口氣,拿起電話,有些不耐煩道:“還有什麼事啊?”

  李伯平道:“房局,他指名道姓的要見你,讓你十一點半到所裏來,不然……”

  “不然怎樣?”

  “不然他明天一早要殺到分局去。”

  “他敢!”房心偉說了句狠話,可隨後又軟了下來:“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態度好一些,把他哄走得了。”

  李伯平心裏的怨氣再也按捺不住了:“房局,我能想的辦法全都想了,反正現在我是沒轍了。”

  房心偉當然能夠聽出他話裏的怨氣,不由得怒道:“你什麼態度?”

  李伯平不敢吭聲。

  房心偉問完這句話,想想這件事都是自己給挑起來的,李伯平算是無辜被波及,呵斥他也沒用,他低聲道:“你跟他說,我待會兒過去。”

  李伯平聽房心偉這樣說,真是如釋重負,只要房心偉過來,自己的責任算是了了,他回到房內,笑眯眯向張揚道:“張主任,我給房局打通電話了,他也很生氣,對您的遭遇表示萬分歉意,還說馬上過來當面向你解釋。”

  張揚懶洋洋道:“等他到了再說。”

  李伯平殷勤道:“張主任,您喝茶嗎?我給你泡點茶提提神。”

  張揚道:“好啊!”

  這世上的事情變化真是太快,剛才張揚還被當成階下囚,這會兒卻變成了上賓,誰敢說當今的社會人人平等?人心是桿秤,每個人心裏的秤不同,衡量的標準自然有了千差萬別,有了差別,又怎會有真正的平等。

  張揚喝著李伯平送上來的大紅袍,想不到小小的派丵出所副所長還收藏了這麼好的茶葉。

  李伯平在一旁默默陪著,一邊盯著牆上的鐘錶,一邊打著哈欠。

  河西分局局長房心偉終於來了,這件事歸根結底是孟允聲引起的,房心偉來的路上,後悔不已,孟允聲今晚明顯喝多了,可自己沒喝多,孟允聲發瘋,自己沒必要跟著他一起發瘋,本來這件事自己只要當作沒聽見就過去了,可他卻按照孟允聲的旨意去辦了,下邊這幫人又拿著雞毛當令箭,辦事的過程中偏離了原有的方向,鬧出了這麼大的麻煩,從張揚讓他過去這一點上能夠推斷出,張揚一定把帳算在了自己的身上,這件事真是麻煩啊。

  房心偉走入派丵出所內,他的聲音率先響起,房心偉怒道:“李伯平,你們搞什麼?有你們這麼辦事的嗎?事情都沒調查清楚,就亂抓人?”

  李伯平陪著小心,心裏卻把房心偉祖宗八輩罵了一個遍,我這麼幹,還不是受了你的指使,你丵他媽不給我暗示,我敢這麼幹嗎?這幫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惹事的時候都躲在後面指揮,出了事情,拼命把別人往前推,我他媽就活該給你當炮灰啊?埋怨歸埋怨,可李伯平也明白,人家官大,今天這件事十有八九都要讓自己承擔責任了。

  房心偉來到張揚面前,一臉歉然之色:“張主任,我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對不起啊,都怪我平時疏於對他們的管理,才鬧出了這樣的誤會。”

  又是誤會,張揚不由得笑了起來,他緩緩放下茶杯道:“李所長,你的茶不錯。”

  房心偉和李伯平都有些愣了,張揚這句話有些不著調。

  李伯平道:“朋友送的,張主任要是喜歡,回頭我給你拿兩盒。”

  張揚道:“房局,照你的意思,今晚的事情你不知道啊,全都是李所長的主意?”

  房心偉道:“我真不知道!”

  李伯平氣得臉都白了,不知道你麻痺,狗日的房心偉,你他媽還是人嗎?有這麼推諉責任的嗎?

  張揚笑道:“李所說是誤會,那兩名民丵警也說是誤會,既然全都是誤會,看來這件事應該就這麼算了。”

  房心偉笑道:“還是張主任好說話,到底是領導,胸懷就是不一般。”

  張揚臉上的笑容卻忽然收斂:“我他媽就這麼好欺負嗎?你糊弄我啊?搞完我,現在說聲誤會就沒事了?你當我傻子?這世上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嗎?”

  房心偉尷尬到了極點,臉色發紅道:“張主任,別動氣,我知道這件事上我們做的不好。”

  張揚冷笑道:“做的不好?沒把我捉姦在床當然做的不好,你很失望是不是?”

  房心偉道:“張主任……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專程趕過來向你道歉的,派丵出所是接到舉報才過去檢查的,他們也是本著對工作負責的態度……”

  張揚道:“別跟我提負責這兩個字,狗屁,你他媽蒙誰啊?我是三歲的小孩子?這樣的手法我見多了,我說你們就不能拿出點新鮮的?剛才那倆警察還想弄張淫穢光碟陰我,麻痺的,你們是警察還是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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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2 01:15:02
第六百一十二章 光腚惹馬蜂

  房新偉被張揚的粗口憋得滿臉湧紅,他與得結結巴巴道:“你……你怎麼罵人呢?”

  張大官人冷笑道:“罵人?我他媽還想打人呢,想陰我?拜託你先撤泡尿看看你自個兒。”

  李伯平和香河派出所的幾名警察站在一旁,看到張揚指著房新偉的鼻子就是一通臭罵,一個個心中都是幸災樂禍,李伯平心中暗道:“狗屁的分局長,見到我們跟爺似的,可被張揚罵成這幅熊樣,也不敢吭聲,麻痺的,全都是軟的欺硬的怕的角色。”他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角色。

  房新偉當著這麼多的下屬,被張揚罵的下不來台,他臉色鐵青道:“張主任,我提醒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辭,這裡是公安機關,不尊重別人就是不尊重自己。”

  張揚笑道:“你他媽值得我尊重嗎?我真是不明白,你怎麼好意思穿著這身警察制服?”

  他轉向李伯平道:“你老實交代,今晚是不是他給你下命令,讓你去查我的?”

  李伯平當然不敢說,尷尬笑道:“張主任,都說是誤會了!”

  張揚道:“還誤會呢?你怕他,可你身為一個警察,應該懂得是非,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你不知道啊?他是你領導,領導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他讓你死你去不去?”

  李伯平尷尬到了極點,一個勁的看著房新偉,房新偉比他還要難受,額頭上佈滿了黃豆大小的汗珠子,房新偉這個後悔啊,我他媽犯賤,早知道這廝不好惹,我幹嘛招惹他?惹就惹了,我為什麼要主動來這裡給他罵?

  房新偉道:“張主任,警察接到舉報,去現場查證是我們的職責,你可以不理解,對於給你造成的不便,我們已經很誠懇的向你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張揚望著房新偉道:“知道我為什麼沒抽你嗎?”

  房新偉臉色一變:“你敢!”說這話的時候,他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張揚的蠻橫他是聽說過的,自己好歹也是一分局局長,如果在這麼多人面前挨了耳光,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幸好張揚沒有打他的意思,張揚道:“這件事我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孟允聲今晚看我不爽,吃飯的時候他就對我譏諷個不停,我沒跟他一般見識,本來我以為他是真性情,想不到這不知好歹的東西得寸進尺,讓你跟蹤我是不是?”

  房新偉聽張揚說出了實情,他當然不會承認,不過目光已經有些發虛了。

  張揚道:“你是分局長,當然不會自己出手做這種事,你就去找了李伯平,李所長也是一當官的,當官的就算幹壞事也不能親自動手,於是他就派了兩名下屬去查我,可惜你在整個過程中沒有交代清楚,沒告訴李伯平我的身份,李伯平糊裏糊塗的傳達下去,命令在傳達的過程中出現了偏差,這兩個倒楣的小警察一心想為領導出力,所以才弄出今晚的混賬事,到底是不是那麼回事啊?”

  李伯平沒說話,頭耷拉著,身後到兩名值班警察也是這個熊樣,他們心想著,高人啊,全都讓人家給猜到了。

  房新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真佩服張主任的想像力,你不當警察真是可惜了,可惜想像就是想像,我們做警察的不會那麼下作。”

  張揚冷笑道:“哪行哪業都有敗類,南錫不是沒出過唐興生那號人物,想當初我能夠把他給拿下,你們這幫蝦兵蟹將,根本不值一提,房新偉,我不打你,你別害怕,識相的明天自己辭職。”

  房新偉就算再心虛,也不能由著張揚欺負,他怒道:“你以為自己是誰?”

  張揚微笑道:“我是張揚,你們全都給我好好記住。”他的目光轉向李伯平,李伯平嚇得低下頭去,生怕張揚的邪火會燒到自己的頭上。

  張揚道:“你只是個幫兇,還有這倆小警察,我不跟你們計較,不代表你們做過的壞事就能一筆勾消,以後別再幹壞事,今晚的事情自己好好檢討,要是讓我聽說你們再敢做任何的壞事,全他媽給我捲鋪蓋滾蛋。”

  張揚說完轉身向門外走去,來到門前的時候,他忽然停下腳步道:“房新偉,你給孟允聲提個醒,明天上班我找他去。”

  房新偉惡狠狠盯著張揚,他此時的心情又恨又怕,自己辛苦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才混了個分局長,你他媽讓我辭職,憑什麼?

  孟允聲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頭還是有些發懵,昨晚喝得有點太多了,印象中他和張揚發生了一點摩擦,說什麼他忘了,好像是房新偉給他送回家的。

  想起了房新偉,孟允聲看了看電話,手機關機了,他打開手機,剛剛搜到信號,房新偉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房新偉的聲音透著驚慌:“孟局,出事了……”

  孟允聲道:“大清早的,怎麼說話呢?”

  房新偉道:“張揚猜到是你讓人查他的房,昨晚大鬧香河派出所,謾罵我們的公安幹警,還說今天要去找你算賬呢。”

  孟允聲心中不由得有些驚慌,嘴上道:“他找我幹什麼?我跟他有什麼牽扯?”

  房新偉道:“孟局,昨晚你不是讓我派人跟蹤他嗎……”

  孟允聲打斷他的話道:“昨晚我喝多了,發生什麼我都不記得了,好了,我還得上班,有事等下班後再說。”

  說完他就掛上了電話。 房新偉聽到孟允聲掛上了電話,氣得他挎著電話就罵:“我操*******!”

  孟允聲雖然有些害怕,可他還是走入了公安局的大門,這兒是公安局,工作單位,就算張揚來找他,也不敢在這裏幹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孟允聲剛從車上下來,就看到了靠在皮卡車上的張揚,他本不想理會張揚,裝出沒看見的樣子,低著頭向大樓走去。

   張揚道:“孟局!”

  孟允聲聽到他叫自己,不能再裝沒看到了,他笑道:“張主任啊,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張大官人笑瞇瞇道:“歪風!”

  他走到孟允聲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昨晚喝多了吧?”

  孟允聲很不習慣他這種打招呼的方式,向後撤了一步,和他拉開一段距離道:“是喝多了,發生什麼我都忘了,張主任,我沒說錯話吧?”

  張揚道:“沒有,酒後吐真言嘛,就是說了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孟允聲擠出一絲笑容,他向周圍看了看,正是上班的點,公安局的同事們陸續從大門口進來,他膽氣壯了一些,量他張揚也不敢有什麼過分的舉動。

  張揚道:“孟局,有句老話好像叫……光腚惹馬蜂,能惹不能撐,這種人是不是特可惡?”

  孟允聲笑了笑道:“張主任,我趕著上班,有事以後再聊。”他轉身欲走。

  張揚也沒攔他,掏出濕巾在手上擦了擦,然後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孟允聲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去,他有些奇怪,張揚這次這麼好說話?看來這小子也是分人來的,自己怎麼都是南錫公安局副局長,他不敢做什麼過火的事情,孟允聲看到張揚坐在皮卡車內,向他做了個OK的手勢,孟允聲實在有些納悶,這小子究竟想幹什麼?

   他聽到嗡!地一聲,卻是一隻馬蜂飛了過來,孟允聲向一旁躲開,想不到這冬天也有馬蜂活動,這東西你不主動招惹它,它一般是不會攻擊你的,可這次卻十分奇怪,馬蜂認准了孟允聲直奔著他就飛了過來,居然落在了他的脖子上,孟允聲眼疾手快,啪!地一巴掌打了過去,馬蜂被他打得粉身碎骨,孟允聲暗自慶幸,幸虧自己出手及時,沒被這蜂子蜇到,可很快他就發現不對頭了,又有兩三隻馬蜂朝他飛了過來,不一會兒,幾十隻上百隻馬蜂都朝他蜂擁而上,孟允聲嚇得抱頭就跑,可是他跑的速度仍然比不過馬蜂發動攻擊的速度,馬蜂如同中了魔障一樣,瘋狂發動了對孟允聲的攻擊,不多時孟允聲的臉上、手上、脖子上,只要是暴露在外面的肌膚都遭到了馬蜂的攻擊,被蜇之後,又疼又癢,孟允聲一邊跑一邊揚起手掌拍打馬蜂。

  那些馬蜂不少都釘在他的臉上,所以很多人都看到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公安局副局長孟允聲在院子裡一邊跑一邊打自己耳光,打得那個狠啊,劈啪有聲,仔細看去,方才發現有百餘隻馬蜂在瘋狂追趕著孟允聲。

  孟允聲大叫著:“救命!救呢………”現場的警丵察雖然多,可誰也不擅長對付馬蜂,衝上去也只有陪著挨蜇的份兒。

  孟允聲好不容易才跑到辦公大樓內,不少馬蜂跟著追了進去,就這麼一小段距離孟允聲臉上已經腫的跟豬頭似的,眼睛也瞇成了一條縫。

  兩名勇敢的警察,點燃了兩隻拖把,利用燃燒的拖把把馬蜂驅散。

   孟允聲狠狠拍打著臉上的馬蜂,這會兒已經感覺不到疼了,下手很重,好不容易才把那些馬蜂全都趕了出去,孟允聲的眼睛腫成了兩條縫,他只是機械的打著自己的臉。

  一旁的警察道:“孟局,馬蜂趕走了,你臉上沒馬蜂子,別打了。”

  孟允聲這才停下拍打,看到自己的兩隻手被蟄的高腫起來,他來到大堂內的鏡子前看了看,卻見鏡子裡映照出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面如滿月,不過是腫的,臉上頭上到處都是大包,他甚至連自己的眼珠子都看不到了,孟允聲忽然想起張揚剛才的話,光腚惹馬蜂,能惹不能撐,這廝根本是在給他暗示啊。

  難道這些馬蜂全都是他招惹來的,是他讓這些馬蜂蜇自己? 張揚不知什麼時候也出現在公安局辦公樓的大廳內,他笑瞇瞇看著豬頭一樣的孟允聲,故意嘆了口氣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

  孟允聲氣得渾身哆嗦,他指著張揚道:“我要告你,你,你陷害我。”

  張揚道:“關我屁事?我連碰都沒碰你一下,你要告,也應該去告馬蜂。”

  孟允聲怒吼道:“就是你的事情,馬蜂都是你找來的。”

  張揚道:“我說孟局,你這麼說話就沒勁了,我好心好意的過來幫你趕馬蜂,你卻誣陷我想害你。這不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嗎?”

  許多警察都圍了過來,剛才的情景大家都看到了,張揚沒碰孟允聲,是那些馬蜂發瘋一樣的蜇咬孟允聲,再看孟允聲的樣子也實在可憐,腦袋腫的老大,臉也比平時大出了一號,常說的面如滿月就是這德性,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誰也不會聯想到眼前這位是孟允聲。

  孟允聲這會兒臉上有了點知覺,又癢又疼,他伸手去撓,可越撓越癢。

  有警察湊了過來關切道:“孟局,趕緊去醫院看看,被馬蜂蜇了可不是玩得,萬一過敏就麻煩了。”

  因為正值上班,市局的幹警們多數都看到了孟允聲的狼狽場面,孟允聲兩隻眼睛都腫的看不到東西了,在一名警察的攙扶下向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道:“張揚!我要告你!”

  很多人都覺著莫名其妙,這件事和張揚有什麼關係,孟允聲怎麼把這筆帳算在張揚的頭上了。

  張揚道:“孟允聲,你真是不要臉啊,我招你惹你了?這麼多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我他媽碰你一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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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二章 光腚惹馬蜂(下)

  孟允聲一張臉又癢又痛,他恨不能狠狠給自己兩個耳光,可當著這麼多人,不能跌份兒,其實剛才已經丟過人了,打馬蜂的時候,打得劈啪有聲,所有人幾乎都看到了,知道的明白他是在打馬蜂,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自打耳光呢。

  張德放來上班的時候,孟允聲已經被送往醫院,張揚沒走,這件事到現在還沒完。

  張德放瞭解事情的大概之後,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件事是張揚搞出來的,他把張揚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張德放這個人有個最大的特點,就算他心裏對別人再有想法,可臉上卻不會表露出任何的不滿情緒,一臉的笑,每個人都有自己為人處世的態度。

  張德放沒有馬上提起孟允聲的事情,他樂呵呵道:“張老弟,大清早的就跑到我們局來,又有什麼指教?”

  張揚道:“我倒是不想來,可心裏憋屈得慌,有些事得跟你談一談。”

  張德放做了個邀請的動作,張揚在沙發上坐下。

  張德放道:“說來聽聽,誰得罪你了?”

  張揚道:“昨晚我在君緣和星鑽的邱小姐談合作,突然闖進去兩名警察來查房。”

  張德放內心咯噔一下子,他心說這是誰他媽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啊,居然主動去招惹張揚?張德放道:“我還真不知道這件事,老弟啊,你說清楚,我看看是誰幹的,如果存在任何違反原則的事情,我一定會處理他。”

  張揚道:“河西分局分局長房新偉幹的,孟允聲主使的。”

  張德放笑道:“老弟啊,話可不能亂說,老孟和房新偉都是我們系統的骨幹,工作一直都兢兢業業,原則性也很強,他們不至於做這種事情吧,我看是不是中間發生了什麼誤會?”他越來越感覺到今天孟允聲的事情和張揚有關,可是他想不通,張揚就算再有本事也沒到能夠指揮馬蜂的地步吧?這貨又不是小龍女?不過張揚這個人透著一股邪性,誰知道呢?

  張揚道:“你對他們倒是很相信啊!”

  張德放道:“我們系統最講究的就是證據,沒憑沒據的事情,還是別說。”

  張揚道:“你覺著我說的是假話?”

  張德放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老弟啊,我知道這件事我們警方處理的有些不妥,這樣吧,看在我的面子上,這件事就此作罷,我回頭問清楚這件事,如果責任在他們一方,我一定讓他們去登門道歉。”

  張揚道:“登門道歉?邱鳳仙是臺胞,你們系統跑去查房,說我們從事色情交易,什麼意思?邱鳳仙是住客,我登門拜訪,那不是說我提供色情服務,這他媽不是拐彎抹角罵我是鴨嗎?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不管你怎麼想,反正我是忍不了了!”張大官人一幅怒火中燒的樣子。

  張德放還是微笑道:“老弟,別動氣,都是朋友,有什麼話不好說的?”

  張揚道:“昨晚我在燕歸來吃飯,他孟允聲對我就冷嘲熱諷的,極盡挖苦之能事,你去問問鐘海燕,我是不是一直都讓著他,我知道上次龔雅馨的事情讓你們系統很沒有面子,可是當時我也沒有確切的把握能夠找到她,我也沒想搶你們的功勞,我只是想救人,怎麼?因為這件事你們系統上上下下都把我恨上了?”

  張德放被他道破心思,慌忙解釋道:“沒有,我絕沒有這麼想過,當然是救人要緊,我們系統還挺感激你的,如果不是你找到了龔雅馨,我們都得承擔責任。”

  張揚道:“人心隔肚皮,我也不知道別人會怎麼想,其實無論別人怎麼想,我也不會在乎。但是昨晚的事情,不能那麼輕易算了,孟允聲借酒裝瘋,房新偉設下圈套,這兩個人必須得為這件事承擔責任。”

  張德放笑道:“沒那麼嚴重吧?”

  張揚道:“要是有人說你是鴨,你還能這麼淡定嗎?”

  張德放頓時無語。

  張揚道:“有件事我還真得提醒你一下,君緣賓館是軍分區的物業,你的部下膽子還是蠻大的,邱鳳仙不但是臺胞,還是我們南錫的重要客人,昨晚的事情讓她感覺到十分的羞憤,她已經向酒店方面和市里提出了嚴重抗議,看在咱們是老朋友的份上,我能不追究,可是我管不住邱小姐,人家還是未婚女青年,你們誣陷人家叫鴨,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以後她還怎麼嫁得出去?”

  張德放開始意識到這件事比他預想中要嚴重得多,張揚的提醒中透露給他幾個重要的資訊,邱鳳仙不好惹,她很可能已經向市里提出了抗議,而君緣賓館的背景,又決定了,這件事肯定會對軍方有所觸動,張德放有些頭大了,這個房新偉在搞什麼?

  電話鈴聲打斷了張德放的沉思,張德放拿起電話,那邊一個威嚴的聲音已經吼叫了起來:“張德放,你他媽搞什麼名堂?”

  張德放愣了,他是南錫市局代局長,在南錫膽敢跟他爆粗的還真不多,可他馬上就聽出來了,對方是軍分區司令員劉恆,南錫市常委之一,人家有這個底氣。

  他慌忙賠著笑道:“劉司令好!”

  “好個屁!張德放,誰讓你去查君緣的?誰給你的權力?”劉司令的脾氣不好,是位性格將領,張德放在他眼裏只是一個小字輩,劉恆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張德放被罵的尷尬無比,可他也不敢反強,陪著不是道:“劉司令,您別生氣,這件事是誤會!”

  “我不管你是不是誤會,我要你解釋,邱小姐是臺胞,又是南錫重要的投資商,她已經把這件事上報給了國台辦,究竟會又什麼後果,你自己掂量!”

  張德放聽到這個消息,手心都濕了:“劉司令,只不過是一件誤會,沒必要搞得這麼嚴重吧?”

  劉恆冷哼一聲道:“不是我要追究,是人家邱小姐要追究,你們可真能耐啊,查君緣就是查我們軍分區,我告訴你,君緣不是藏污納垢的地方,你們這次的行為嚴重損害了君緣的聲譽,你必須要給我交待!”

  張德放被劉恆呵斥了一頓,默默掛上了電話,臉上招牌式的笑容也不見了,他現在笑不出來了。

  張揚在一旁已經聽得清清楚楚,劉恆發難全都在他的計算之中,張揚下定決心要讓孟允聲和房新偉下臺,這並非是他不依不饒,像這種人不從警察隊伍清除出去,早晚還會做壞事,張揚對南錫的系統很不滿意,有道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張德放顯然沒有起到一個很好的帶頭作用。

  張德放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何必呢?事情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這句話像是在自言自語,更像是說給張揚聽得。

  張揚笑道:“張局,亡羊補牢猶未晚也,對於一些濫用職權為非作歹的傢伙,就是應該要果斷清除出去。”

  張德放道:“張老弟,局內部的事情就不勞你操心了。”這句話終於流露出他對張揚深深的敵意。

  張揚微笑站起身來:“體委的事情我都忙不過來,哪有閒工夫操心你們的事情,可別人惹到我頭上了,我也不能當縮頭烏龜你說是不是?”

  張德放擠出一絲笑容,看了看牆上的掛鐘,這是送客的一種表示。

  張揚也沒有久留的意思,轉身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張德放等到張揚走後,馬上拿起了電話,他撥通了河西分局局長房新偉的電話:“房新偉,你馬上來我辦公室一趟!”

  張德放聯繫房新偉之後,又給鐘海燕打了一個電話,事情比他預想中要嚴重的多,他有必要瞭解一下事情的全部。

  鐘海燕聽說是這件事,不由得歎了口氣道:“這件事終究還是鬧起來了,說實話,孟允聲做得有些過火了,昨晚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對張揚冷嘲熱諷的,

  張揚表現的一直都很低調,沒和他一般見識,想不到他弄出這種事。”

  張德放氣哼哼道:“愚蠢,愚蠢之極!”

  鐘海燕道:“事情既然都發生了,你就別生氣了,生氣也於事無補,張揚那個人很愛面子,這次發火肯定是因為面子上過意不去,你讓孟局去給他道個歉,興許這件事就解決了。”

  張德放道:“這次沒那麼容易解決,邱鳳仙已經向國台辦提出了抗議。”

  鐘海燕驚聲道:“會鬧這麼大?”

  張德放道:“有人想借著這件事做文章,小事也變成了大事。”

  鐘海燕有些緊張道:“這件事會不會影響到你?”

  張德放沒說話,停頓了好一會兒方才道:“你不用操心了,這件事我會處理。”

  張德放說得雖然輕鬆,可心裏卻十分的沉重,他瞭解張揚的能量,邱鳳仙在這件事上表現出的不依不饒,應該說和張揚有著直接的關係,軍分區司令劉恆為了君緣的事情都能打電話過來,也許這件事只是一個開始,市里肯定也會知道這件事,更麻煩的是,邱鳳仙是星鑽的二當家,大老闆查晉北和高層有著不錯的關係,如果說這件事惹惱了他,他利用國台辦向下施加壓力也很有可能,張德放越想這件事越要慎重處理,如果處理不當,搞不好自己真的會被牽連進去。

  房新偉沒敢耽擱,很快就來到了局長辦公室,他首先留意了一下張德放的臉色,一向笑咪咪的張德放,這會兒表情嚴肅,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笑容,房新偉頓時意識到今天的情況不太妙,他來到局才知道孟允聲被馬蜂蟄了,這件事被傳得十分玄乎,孟允聲一口咬定是張揚害他,房新偉雖然也覺著策劃馬蜂蜇人未免太過匪夷所思,可有一點他明白,孟允聲倒楣了,而且孟允聲倒楣的時候張揚在場。

  房新偉小心地叫了聲張局。

  張德放也沒招呼他坐,低聲道:“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兒?”

  房新偉當然不會把實情說出來,他想了想方才道:“是這樣,昨晚香河派出所的兩名警察接到舉報,說君緣大酒店有人從事色情交易,所以他們就去探明情況,沒想到體委張主任和一位女士在房間內。”

  張德放道:“他們幹什麼了?”

  房新偉道:“什麼都沒幹,說話呢!”

  “既然說話呢,你們把人帶到派出所幹什麼?”

  房新偉支支唔唔道:“他們很不配合,都沒有出示身份證,所以才造成了警員的誤會,我瞭解過,在出警的整個過程中,我們的警員表現的很禮貌,並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到了派出所也沒有刁難他們,反而是張主任不願配合調查,如果他能夠早一點聲明自己的身份,表現的稍微配合一點,這次的誤會就不會發生。”

  房新偉臉上的表情很無辜也很冤枉,其實他的確覺著冤枉,自己冤枉透頂,無辜的捲入到這件事情中來,犯賤,我他媽就是犯賤。

  張德放冷冷看著房新偉,他慢條斯理道:“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你最好有什麼說什麼,我不想瞞你,這件事已經鬧到了國台辦,軍分區劉司令剛才也打來了電話,說是要追究到底,我當然會向著你說話,可是你得跟我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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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三章 不打白不打(上)

  房心偉道:“張局,該說的我都說了,是他張揚欺人太甚,做事不依不饒,上次龔雅馨的案子,就已經表明,他根本沒有把我們公丵安系統放在眼裏,這次一個小小的誤會,又被他抓住機會,無休止的擴大,張局,他不是針對我一個人,他是針對咱們整個公丵安系統啊。”房心偉本來想直接說他針對的是你張德放,可話就要衝口說出的時候又改了主意,張德放這個人不是那麼容易慫恿的,說出這樣的話反而容易遭到他的反感。

  張德放輕哼一聲:“既然知道他是怎樣的人,你們為什麼要去給他機會?查房查到君緣了,真是好大的本事啊!”

  房心偉知道自己理虧,他低聲道:“張局,一件小事罷了,張揚這個人是在小題大作。”

  張德放道:“問題是火燒起來了,點火的是你們,可你們沒本事滅活,光腚惹馬蜂,能惹不能撐!”

  房心偉想起了孟允聲被馬蜂圍攻的事情,心中不由得有些發毛,張揚可真是一個煞星啊,我他媽真是倒楣催的。

  張德放道:“我再問你一遍,查房的事情究竟是你派人去做的,還是孟允聲讓你這麼幹的?”

  房心偉低下頭去,他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這件事他不想擔,他也擔不了,根本就是孟允聲惹出的事情,他不能替孟允聲背黑鍋,房心偉道:“昨晚我和孟局在燕歸來喝酒,遇到了張揚,你知道的,因為龔市長女兒的事情,孟局看他很不爽,所以……”

  張德放擺了擺手,示意房心偉不用再說下去了,他都明白了,張揚猜得不錯,就是孟允聲和房心偉兩個自不量力的傢伙惹出的這件事。

  房心偉道:“張局,現在該怎麼辦?”

  張德放道:“自己惹得麻煩、自己處理乾淨!”

  這句話讓房心偉一顆心涼了半截,張德放是要把自己推出去啊,他覺著自己很冤枉,他是被孟允聲利用了,昨晚張揚說讓他辭職的時候,房心偉還有些不服氣,可現在他真的有些害怕了,邱鳳仙的事情如果真的鬧到了國台辦,首當其衝要承擔責任的就是他這個分局局長。

  房心偉道:“張局,我也沒想到會鬧成這樣。”

  張德放道:“現在說這些話沒用,事情已經鬧大了,我摁不住!”

  …………………………………………………………………………………………

  張德放這句話並沒有說錯,事情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已經不是他能夠掌控的了,南錫市常委會議上,軍分區司令員劉恆發飆了,他把君緣被查的事情當眾說了出來,把公安系統數落了一通,搞得一幫南錫市領導面子上都覺著掛不住。

  會議後,徐光然專門找到了夏伯達,在徐光然看來,夏伯達和張德放走得比較近,夏伯達知道這件事比較晚,徐光然剛一提起,夏伯達就歎了口氣道:“徐書記,這件事的確有點麻煩,連國台辦都打電話過來了,他們要我們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台商?”

  徐光然道:“這個張揚,難道沒有一點集體榮譽感嗎?就算公安系統做得欠缺妥當,他也不應該把這件事捅出去啊,鬧得沸沸楊楊,連國台辦都知道了,我們南錫的形象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夏伯達道:“他倒是沒說什麼,國台辦那邊是邱鳳仙上告的,她是星鑽集團的總裁助理,其實是二當家,跟查晉北是合作關係。”

  徐光然道:“查晉北不是中組部查部長的弟弟嗎?”

  夏伯達點了點頭道:“這個人的人脈很廣,國台辦那邊肯定是他起到了作用。”

  徐光然道:“張德放幹代局長也有一段時間了,他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君緣的背景他不知道?隨隨便便就派人過去查房?今天劉司令差點就拍桌子了,這麼多年,我們南錫地方和軍隊的關係一直相安無事,他為什麼非得去招惹這個麻煩?”

  夏伯達道:“我問過他,他對這件事並不知情,如果他事先知道,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人去查君緣的。”

  徐光然道:“必須要儘快處理這件事,國台辦那邊,劉司令那邊全都不是省油的燈,一件小事而已,千萬別鬧大。”

  夏伯達道:“解鈴還須系鈴人!”

  徐光然看了他一眼,夏伯達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事情既然是張揚惹起來的,他就有能力把這件事給平息下去,徐光然道:“老夏,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最近我們負面的事情太多,真的不想再鬧出什麼事情來了,穩定才是發展的根本。”

  夏伯達笑了笑,他知道徐光然最近並不如意,最近一段時間,南錫越來越不太平了,徐光然雖然把這件事交給了夏伯達,可夏伯達卻清楚自己並非合適的人選,他遭到了常務副市長李長宇,原因很簡單,李長宇和張揚的關係過得硬,由他去做張揚的工作更容易一些。

  李長宇並不想接招,可市長壓下來的事情又不能不去辦,他考慮再三,還是把張揚叫到了面前。

  …………………………………………………………………………………………

  張揚道:“市里讓你找我的?”

  李長宇道:“徐書記和夏市長都不想這件事鬧大,他們讓我來跟你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張揚道:“我個人沒什麼意見,我也沒想鬧事,都是南錫體制內的幹部,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我也不至於趕盡殺絕,可現在事情的關鍵不在我身上,是人家邱鳳仙不樂意,一個未婚臺灣女青年,深受孔孟思想的影響,又被國丵民黨統治多年,人家把名聲看得比性命還重要。”

  李長宇笑道:“咱先打住,看來你是要把這件事搞到底了?”

  張揚道:“我說李市長,你怎麼就聽不明白呢,不是我要搞到底,是邱鳳仙要搞到底,我也不瞞你說,查晉北聽到這件事火了,他利用在京城高層裡的人脈,把這件事捅到了國台辦,國台辦聽說咱們公安局誣陷台商招妓,也是雷霆震怒。”

  李長宇笑眯眯看著張揚,他完全明白了,張揚是要利用這次機會對公安系統下手,在他的印象中張揚和張德放之間的關係好像不錯,怎麼這次張揚絲毫不給他面子?李長宇道:“張揚,這件事如果繼續搞下去,肯定要有人出來承擔責任的。”

  張揚道:“孟允聲和房心偉兩人串通好了,想抓我的把柄。”

  “為什麼?”

  “還不是因為龔市長女兒的事情,他們認為我掃了他們公安系統的面子。”

  李長宇道:“其實同志間的內部矛盾沒必要把影響擴大化吧?”

  張揚道:“同志間的內部矛盾就已經無所不用其極了,他們的手段比起社會流氓還要齷齪,這樣的人怎麼能夠當得起人民警察這四個字?”

  李長宇道:“你是不是已經有想法了?”

  張揚道:“我來南錫的時間雖然不算太久,可是公安系統的事情我已經有所瞭解,我認為南錫公安系統內部存在很大的問題。”

  李長宇道:“唐興生畏罪潛逃之前,南錫市公安系統一直都在他的領導下,出問題也是在所難免。”說到這裏他突然話鋒一轉道:“你覺著張德放怎麼樣?”

  張揚直言不諱道:“唐興生的事情是我桶出來的,張德放能當上代局長我起了不少的作用,可是通過我的觀察,發現這個人並不適合擔任這麼重要的位置。”

  李長宇道:“你是體委主任、不是政法委書記,也不是公安局長,公安局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操心吧?”

  張揚道:“本來也沒打算管他們的閒事,可現在已經惹到了我的頭上,我就不得不幫他們操心操心了。”

  李長宇低聲道:“你有什麼打算?”

  張揚道:“豐澤的程焱東很有些能力,如果能把他調來南錫就好了。”

  李長宇心中一動,張揚果然不是毫無目的的向公安系統發難,他是在借著這個機會,把自己過去的班底引入到南錫來,這小子的野心可不小,對李長宇而言,張揚這麼做對他只有好處,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來南錫擔任常務副市長,除了張揚以外,沒有更多得力的助手,最近他和龔奇偉走得很近,目的也是為了尋找政治上的幫手,從南錫原地培養幫手需要很大的精力和時間,如果能從外地引入當然是最好不過,程焱東他也瞭解,在豐澤幹得很出色,當初也是在張揚的幫助下接替了趙國棟的公安局長,年輕有能力,這樣的人大有潛力,更重要的是,他和張揚的關係很鐵,又來自江城,李長宇道:“程焱東只不過是一個縣級市的公安局局長,級別有點低,不可能一步登天。”

  張揚笑道:“河西區分局局長房心偉一定要為這次的事情承擔責任,他讓出的位置由程焱東接替,孟允聲也負有連帶責任。”

  李長宇有些驚詫的看著張揚,這小子什麼時候學會了這麼多的陰謀詭計,而且下手乾脆利索,他是要製造大影響,利用上方的壓力迫使公安系統完成一次換血,一次有利於他的換血。李長宇低聲道:“孟允聲你也想動?”

  張揚道:“他才是這次事情的罪魁禍首,我和姜亮談過,如果組織上能夠同意,他可以來南錫擔任副局!”

  李長宇苦笑道:“張揚啊張揚,你當走過家家嗎?公安系統內部這麼大的事情不可能你說了算,程焱東的事情有可能,薑亮的事情沒有任何可能性。”

  李長宇想得比張揚更遠,他剛到南錫,現在就從江城調來一位分局長一位副局長,知道的明白是張揚在玩,可不清楚的肯定會覺著他才是主謀,市委書記徐光然和市長夏伯達肯定會產生警惕之心,他們不會讓自己從容的建立起圈子的。

  張揚道:“一切皆有可能,總之這次房心偉和孟允聲一定要出來承擔責任。”

  李長宇道:“飯要一口一口的吃,打擊點放得小一點才不會引起別人的警惕。”他在提醒張揚這件事不要做得太大。

  張揚道:“既然幹了就幹到底,不讓這兩個人下來,我不會善罷甘休。”

  李長宇歎了口氣,這小子還是過去那個脾氣。

  張揚笑眯眯道:“你別歎氣,我讓高廉明回家去做他老爺子的思想工作了,只要各方面的壓力給夠了,有些事肯定水到渠成。”

  李長宇可沒有張揚這麼樂觀,他低聲道:“就算你說的一切都是事實,可是現在你們缺少別人陷害你們的證據,相反他們說誤會卻很能說通,事情最多可以追究到房心偉的身上,市里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這件事鬧下去。張揚,聽我一句話,做事不可操之過急。”

  張揚道:“找到一次機會不容易,他們把臉都湊過來了,我要是不打,豈不是太不給他們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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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三章 不打白不打(下)

  張揚回到體委的時候,一位老朋友正在等著他,顧明健,此時顧明健正在參觀體委的資訊中心,他的真正目的是想和常海心搭訕,顧明健笑道:“海心啊,上次為什麼放我們藍海的鴿子?都談好了,突然改變了主意?”

  常海心笑著回答道:“你們藍海的價格太高,我們綜合考慮了一下,實在是支付不起這麼高的費用,所以我們決定自主開發程式系統,這樣一來我們省了一大筆錢。”

  顧明健樂呵呵道:“真是會為公家精打細算,誰要是娶了你這樣的女孩子當老婆,真是前生修來的福分呐。”

  常海心聽出他話裏有挑逗自己的意思,只當沒聽到,笑了笑道:“顧經理,只顧著說話,忘了給你倒茶了,我這就去。”

  顧明健道:“不用,我不渴,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常海心道:“不行啊,我們上班期間禁止聊天,要是讓領導看到了我這月的獎金就沒了。”

  顧明健笑道:“哪位領導,張揚是吧?”

  常海心點了點頭。

  顧明健道:“他這個人出了名的憐香惜玉,是不可能扣你錢的……”話音未落,聽到身後響起張揚的聲音:“誰在這兒說我壞話呢?”

  顧明健轉過身去,卻見張揚已經出現在門外,他樂呵呵走了過去,張揚也笑著迎了上來,很熱情的和顧明健握了握手,張揚對他客氣是真的,事實上的小舅子,這是親戚啊!不過說來也奇怪,自從顧明健上次入獄之後,張揚和他之間的關係雖然恢復了正常,可是再也無法恢復到他們剛剛認識時候的無話不談,也許是因為他和顧佳彤關係的緣故,有些事情不挑明,可別人未必沒有回數,以顧明健的頭腦又怎會看不出張揚和姐姐之間的曖昧關係。

  顧明健和張揚之間從朋友變成敵人,後來又因為張揚對他不遺餘力的幫助,而從敵人又變成了朋友,顧明健在心底很感激張揚,可是顧明健面對張揚的時候感覺又有些不自在。

  張揚笑道:“明健,怎麼突然就來到南錫了?”

  顧明健笑道:“陪老爺子來西樵,順便到你這兒拜訪一下,上次你們資訊中心把我們否決了,我始終感到納悶,到底你們能把資訊中心建成什麼樣?為什麼我們藍海會被淘汰?”

  張揚哈哈笑道:“現在你的好奇心得到滿足了?”

  顧明健點了點頭道:“很不錯,海心的確很有能力!”

  張大官人聽他海心海心的叫著,心中頗有些納悶,什麼時候他也和常海心這麼熟了?

  常海心一旁聽得也很是鬱悶,顧明健這個人真是有些討厭,女孩子家的心思很奇怪,其實顧明健無論長相還是風度都算的上一個英俊青年,又有著優越的背景,可常海心卻怎麼看他都不順眼,究其原因是因為她總是不由自主的拿他和張揚相比,這一比差距就顯現出來了,顧明健的瀟灑是賣弄出來的,裝的味道比較多一些,而張揚這個人雖然大大咧咧的,可是他自然不作偽。

  聽到顧明健親切的稱呼自己為海心,常海心覺著有點兒肉麻,她告辭道:“你們聊,我出去幹活。”

  張揚這才意識到他和顧明健是在資訊中心,他笑道:“我們喧賓奪主了,明健,去我辦公室坐。”

  顧明健點了點頭,又向常海心笑道:“海心,今晚沒別的事情吧,咱們一起吃飯!”

  常海心想都不想就回絕道:“不好意思,我晚上要跟我哥一起回嵐山。”

  顧明健聽她這樣說,不由得有些失落:“這樣啊!”

  張揚對顧明健的性情還算是瞭解的,知道這廝在感情生活上也很不定性,張揚當然不想顧明健追求常海心,看到常海心拒絕他,心裏還感到一陣竊喜。

  回到張揚的辦公室,顧明健道:“海心好像對我很提防,她該不是把我當成色狼了吧?”

  張揚笑道:“她怎麼想我不知道,可我覺著你丫就是一色狼。”

  顧明健笑了起來,他本想調侃張揚兩句,可話到嘴邊又改變了主意,他和張揚之間的確不適合開這種玩笑,確切地說應該是張揚能說,他不能說。

  張揚道:“今晚我請你吃飯,給你接風洗塵。”

  顧明健道:“不用你破費,我來體委是專程請你的,我表哥都安排好了,咱們去燕歸來。”

  張揚頓時明白了顧明健這次前來的目的,他是為張德放當說客來的。

  張揚不動聲色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明健,你來南錫應該是我做東啊!”

  顧明健笑道:“誰做東不是一樣,重要的是大家坐在一起好好的聚聚。”

  張揚道:“是張局讓你請我過去的?”

  顧明健呵呵笑道:“我在南錫就你們這幾個朋友,這頓飯雖然是他請得,人卻是我召集的。”

  張揚看到他不肯說實話,也不勉強,微笑道:“那好,我去!”

  顧明健又道:“請海心一起過去吧。”

  張揚道:“她剛才不是說了嗎?人家要回嵐山,我可請不動。”

  顧明健又道:“把邱鳳仙請去吧,我想找她訂制一套首飾。”

  張揚知道顧明健說的這些都是理由,今天的這頓飯一定是張德放預先安排好的,甚至連顧明健這次來南錫,都是張德放請來的,張揚的步步緊逼已經讓張德放陷入困境之中,他急於擺脫眼前的困境,所以主動向張揚拋出了橄欖枝,現時他和張揚之間的關係早已不復昔日的融洽,張德放也清楚,自己未必能夠說動張揚罷手,所以他把表弟顧明健請來,憑顧明健和張揚的關係,張揚應該會給他一個面子。

  事實上張揚的確要給顧明健面子,不但因為他們之間的友情,更因為顧佳彤的關係,顧明健還是自己的事實小舅子。

  當晚張揚約了邱鳳仙,親自開車去君緣把邱鳳仙接來,邱鳳仙一上車就不禁笑了起來:“怎麼?這場戲打算收場了?”

  張揚微笑道:“你當我是在演戲嗎?”

  邱鳳仙打開化妝鏡看了看自己的妝容,輕聲道:“張德放擺酒請你,意味著他要低頭了。”

  張揚道:“他主要請得是你。”

  邱鳳仙道:“請我做什麼?只要你的氣消了,你不追究,我自然不會追究。”

  張揚笑道:“這樣一來,你把責任全都推到我身上來了。”

  邱鳳仙道:“你是男士啊,難道你想把責任全都推給我?”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

  張揚和邱鳳仙來到燕歸來門前,發現張德放已經等在那裏,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向邱鳳仙伸出手去:“邱小姐能夠賞光前來,張某不勝榮幸。”

  張揚笑道:“邱小姐聽說有不花錢的飯局肯定要來。”

  邱鳳仙格格笑道:“我有那麼饞嘴嗎?”

  張德放笑道:“張老弟說話就是幽默,快請進,今天都是自己的朋友,大家聚聚,喝點閑酒,交流交流感情。”

  顧明健已經先來了,他的美女助理柳延也在,這小子也是個情種,如果今天常海心能來,他肯定不會帶柳延同來,燕歸來的老闆鐘海燕也在,當然她是陪張德放的。

  張揚笑道:“想不到啊,今晚上全都是情侶檔。”一句話把柳延說得臉紅了,這位女助理面皮薄,鐘海燕笑道:“張主任,可不興亂點鴛鴦譜的,我是臨時過來充數的。”

  邱鳳仙道:“張揚,咱倆是臨時搭檔,可不是情侶檔。”

  張大官人笑道:“電影上演情侶的多了,生活中也不一定真的要戀愛結婚,逢場作戲,咱們今晚就臨時充當一下情侶檔。”

  顧明健哈哈大笑:“張揚,我真是服了你。”

  張德放總覺著張揚那句逢場作戲另有所指,不過他也不願多想,現在人家佔據了主動,說兩句風涼話,自己也得聽著。

  幾杯酒下肚之後,談話自然而然的轉向正題,張德放端起酒杯向邱鳳仙道:“邱小姐,今天咱們朋友間聚會是其一,我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見到邱小姐後,當面向你道歉,我們公安局的部分同志在上次的問題上處理的很不好,影響了邱小姐的名譽,對你的生活造成影響,借此機會,我要向你鄭重道歉。”

  邱鳳仙道:“張局長太客氣了!突擊檢查的人又不是你,你不用道歉。”

  張德放內心一怔,邱鳳仙這話什麼意思?自己身為南錫市公丵安局代局長當然有資格代表南錫市公安系統向她道歉,邱鳳仙這麼說分明是不接受他的道歉,難道她還準備把這件事鬧到底?

  張德放一臉笑容道:“就知道邱小姐氣量大,不會計較這些小事。”

  張德放是想用話把邱鳳仙架上去,讓她礙於面子不好繼續追究,可張德放忘記了一件事,邱鳳仙可不是普通人物,她出身臺灣珠寶世家,後來又獨自來到內地歷練,在生意場上遊刃有餘,對於這個社會的瞭解要比同齡女孩子深得多,她微笑道:“張局,你想當殺人犯嗎?”

  張德放愣了一下,不解道:“殺人犯?”

  邱鳳仙道:“把我捧這麼高,萬一摔下來,我豈不是沒命了,你不是殺人犯是什麼?”

  滿桌人都笑了起來,鐘海燕笑得尤為開心,她格格笑道:“邱小姐真是幽默。”

  邱鳳仙道:“幽默與否全在各人理解,有些事你很認真的說出來,偏偏有人當成是玩笑話,可有些時候,你想說笑話,可偏偏就沒有一個人笑,要是遇到了這樣的場面真是尷尬啊。”

  張揚笑眯眯望著邱鳳仙,發現邱鳳仙處理這些事很有一套,張德放想方設法的想把她繞進去,可惜邱鳳仙頭腦清醒得很,在她的面前,張德放半點便宜都占不到。

  邱鳳仙看了看時間,起身道:“我還有事,不打擾你們聊天了。”剛剛坐下沒多久就告退,等於給了張德放一個難堪,張德放的表情尷尬無比,留她也不是,不留她也不是,他今天準備的很充分,可還是低估了邱鳳仙的厲害,邱鳳仙為人高傲的很,壓根沒把他張德放放在眼裏。

  鐘海燕自然要維護張德放,她輕聲道:“邱小姐,剛剛才坐下,怎麼就要走呢?”

  邱鳳仙微笑道:“我來之前已經和張揚說過了,張局請我來,我不來會讓他覺著不給面子,我來過了,頭三杯酒我也喝了,我真有事兒,今晚有重要業務要談,你們要是不相信,張局,你再派兩名警員跟著我去看看。”這句話無異於給了張德放一個耳光。

  張德放這個惱火啊,自己好歹也是南錫市公安局代局長,邱鳳仙當著這麼多人竟然不給他一點面子,當初去查她房又不是自己下得命令,她有氣憑什麼朝著自己發啊?可今天自己擺下這座酒宴,主動求和,就是向人家低頭,可邱鳳仙並不領情。

  張揚表現的若無其事,好像邱鳳仙的事情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這廝越是淡定,張德放看在眼裏,心中越是惱火,認為邱鳳仙之所以這樣做,全都是受了他的指使,其實張德放冤枉張揚了,張揚可沒讓邱鳳仙這樣做,只不過是邱鳳仙明白張揚想要借題發揮,乾脆來一個順水推舟,推波助瀾,幫著張揚把火燒得更旺一些,這也證明邱鳳仙對這次公安鬧出的查房事件深感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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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4 23:19:37
第六百一十四章 居心叵測(上)

  邱鳳仙走後,張德放自我解嘲的笑了笑道:“既然邱小姐有要緊事,咱們也不好勉強,我們接著喝酒。”

  顧明健微笑道:“想起來過得真是很快啊,表哥,當初咱們和張揚認識的時候,你還在保和縣當公安局副局長呢。”

  張德放笑道:“是啊,那天你們在清平湖吃飯,你和一幫司機發生了衝突,幸虧張揚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張揚也笑了起來,不經意之中已經過去三年多了,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的事情,他們的關係從生疏到親近,從親近到疏遠,地位的變化導致了他們間關係的不斷變化。

  如果人的目標不同,那麼彼此間很難走到一起,古人雲,道不同不相為謀,現代社會也講究同志,只有志趣相同才能保持穩定而恆久的關係,張揚和張德放之間的分歧從一開始就註定,而且越走越遠。

  顧明健舉起酒杯道:“我現在持相信緣分,咱們能夠坐在一起喝酒就是一種緣分,人活著多不容易,好不容易能夠認識了,那就是緣分,認識了成為朋友,就更是有緣人,就更應該值得珍惜。”

  張揚聽出顧明健在好心的為他和張德放說和,張揚笑道:“柳延,明健這話是說給你聽的。”一句話把柳延說得俏臉緋紅,心說這個張揚真是口無遮攔,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道破她和顧明健的關係。

  張德放是個人精,他可不認為張揚是口無遮攔,張揚借著顧明健的那句話說,分明是說他不認同顧明健的話,他不會珍惜這種緣分,張德放始終認為自己沒有什麼對不起張揚的地方,當初張揚把抓唐興生的大功讓給他,這個人情讓他得以當上了南錫市公丵安局代局長,可張德放始終記著這件事,張揚來到南錫,他給他接風,張揚卻盯上了海天,把段金龍從海天踢走,斷了他的財路,龔奇偉女兒被抓的事情上,張揚做得更有些過火,查出龔雅馨的藏身地卻沒有通知她,導致他們的行動嚴重滯後,成為全市的笑柄,現在到處都流傳著抓罪犯甯找體委不找公安的混賬話。

  顧明健朝柳延使了一個眼色,柳延明白他的意思,馬上起身藉口去洗手間走開,鐘海燕也識趣的跟隨柳延一起離去。

  房間內只剩下張揚、張德放和顧明健,張德放端起酒杯道:“張揚,這裏沒有外人,有些話我就不掖著藏著了,發生在君緣的事情我根本不知情,如果我事先知道,這件事就不會發生。”

  張揚道:“張局,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沒必要解釋了,現在我們要考慮的是怎樣解決問題。”

  顧明健插口道:“我就欣賞張揚痛快,有什麼說什麼。”

  張德放道:“我承認河西分局在這件事上負有很大的責任,可是這和我們整個南錫公丵安局沒有關係,我已經向劉司令道歉並說明了情況,市里也給我很大的壓力,要我一定要查出這件事的責任人。”他停頓了一下,低聲道:“我會嚴肅處理相關責任人員。”這是條件,交換條件,張德放決心犧牲一些人來換取自身的平安,但是首先他要看張揚到底是什麼態度,如果張揚做出讓步,這件事或許可以止步於香河派出所,最多影響到河西分局,這是張德放心中理想的結果,要把事情的波及範圍限定在河西分局,不能繼續擴大。

  張揚道:“張局查出到底誰才應該為這件事負責了?”

  張德放道:“香河派出所當晚值勤的民警和負責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他的態度很堅決,一副大義滅親的樣子,可誰都清楚他是在棄卒保帥。

  張揚道:“張局,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誰?我想我不必再重複了。”

  張德放當然知道張揚所指的就是公丵安局副局長孟允聲,張德放和孟允聲的關係一直都很好,自從他擔任南錫市公丵安局代局長以來,下面也有不少老人對他能夠這麼快上位頗有微詞,正是孟允聲在最關鍵的時刻給了他支持,而且張德放有很多事都是通過孟光聲去做的,兩人的搭檔相當默契,如果讓他向孟允聲下手,于情於理都有些說不過去,張德放道:“我會追究房心偉的領導責任!”這已經是張德放能夠做出的最大讓步,為了平息這件事,他寧願把房心偉也推出去,孟允聲輕易不能捨棄,公安系統內,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孟允聲的關係,如果把孟允聲踢出去,他以後的工作該怎麼開展下去?

  張揚道:“孟允聲、房心偉出來承擔責任,這件風波就能夠平息。”

  張德放臉色驟然一變,他強忍心中怒火道:“張主任,君緣的事情並沒有任每證據表明和孟允聲有關,一件小事卻要讓一位分局和一位副局長下臺,做事情不能想當然啊!”

  張揚微笑道:“張局,我始終認為做人一定要有擔當,既然敢惹事,就得有承擔責任的勇氣。”

  張德放唇角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我是公安局長,也許最應該出來擔當的是我!”他終於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怒氣了。

  張揚道:“我相信你把我當成朋友!”

  張德放道:“你還記得我們是朋友!”

  顧明健看出氣氛不對,慌忙打岔道:“我說咱們哥倆喝一杯,祝願咱們的友誼天長地久。”

  張德放望著張揚道:“不要把自己看成正義的化身,我們雖然都是國家幹部,可是分工不同,負責維護正義的人是我們,是我們這群人民警察。”

  張揚道:“人心不同,對正義的理解也有所不同,如果警察可以利用見不得光的手段去誣陷無辜的時候,他們就不配被稱為人民警察,他們就對不起那顆金燦燦的國微!”

  張德放哈哈大笑:“謝謝你給我上得這一課,我做了這麼多年的警察,還不如張主任更瞭解這兩個字的意義。”

  張揚微笑道:“我是不懂裝懂,可很多人是明明很懂,卻裝成不懂!”

  張德放端起來得酒杯又緩緩落下,他低聲道:“我累了!”

  張揚道:“我也累了。”

  顧明健望著他們兩個,他並不明白,他們兩人之間的矛盾何以會變得如此矛盾,表哥張德放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張揚為何要咄咄逼人?為什麼不給人留些餘地。但是顧明健沒有再勸說他們,他知道,自己說了也沒用。他已經完成了今晚的任務,成功讓張揚和張德放坐在了一起,可惜他們並沒有談攏。

  顧明健把張揚送到了停車場,來到車前,張揚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謝謝你!”

  顧明健反問道:“謝我什麼?”

  張揚道:“謝謝你的一番苦心。”

  顧明健道:“張揚,我表哥也很為難。”

  張揚相信顧明健並不知道張德放現在的所作所為,他微笑道:“我並不是針對他,孟允聲這次已經觸及到我的底線。”

  顧明健歎了口氣道:“得罪你的人沒有一個會有好下場。”

  張揚哈哈笑道:“你這樣說,讓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顧明健道:“我沒那意思,不過常言道,得饒人處且饒人,給別人留點餘地未嘗不是好事。”

  張揚道:“你的說法在商場上或許適用,可是在政治上卻行不通。”

  顧明健道:“政治上就一定要趕盡殺絕嗎?”

  張揚沒說話,抬頭看了看天空的星星,顯得有些深沉。

  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道:“這方面你應該去問問顧書記!”

  …………………………………………………………………………………………

  張德放當晚去探望了在家養傷的孟允聲,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河西分局局長房心偉也在孟允聲家裏,孟允聲的臉還沒有消腫,又痛又癢的感覺就像百爪撓心,孟允聲連覺都睡不著。

  房心偉探病是假,想探聽孟允聲的口風是真,現在因為君緣的事情已經鬧得滿城風雨,軍分區問責、市里問責、甚至連國台辦都打電話過來追究責任,房心偉早就亂了方寸,在這件事上,他始終認為自己是一個無辜受害者,如果不是為了討好孟允聲,如果他當晚選擇敷衍了事,就不會鬧到這種地步。

  張德放到的時候,房心偉坐下沒多長時間,剛剛和孟允聲寒暄了兩句,還沒有來及切入正題呢。看到張德放過來,房心偉慌忙站起身來,招呼道:“張局來了啊!”

  張德放點了點頭,低聲道:“你也在啊!”

  房心偉嗯了一聲,看到張德放坐下,他才在一旁坐下了。

  孟允聲戴著墨鏡,臉比平時還是大上了一號,他低聲道:“張局,您怎麼這麼晚來了?”

  張德放道:“和心偉同志一樣,都走過來看看你。”

  孟允聲歎了口氣道:“飛來橫禍啊,這次真是讓他給害慘了!”孟光聲口中的他指的就是張揚。

  張德放道:“天災人禍,誰也預料不了,誰能想到那群馬蜂會突然盯上你?”張德放並沒有把這筆帳算在張揚頭上。

  孟允聲道:“我做了大半輩子警察,就沒遇到過這麼奇怪的事情,那群馬蜂發瘋一樣蠻我,我又沒捅馬蜂窩,當時上班的人這麼多,為什麼唯獨我這麼倒楣?”

  房心偉一旁聽著,心裏暗暗道:“馬蜂螫你只是輕的,張揚比馬蜂毒多了,你招惹他,後果可比捅馬蜂窩嚴重多了。”

  張德放道:“老孟,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別多想了,好好在家裏養傷,爭取早點恢復。”

  孟允聲道:“我越想越奇怪,在馬蜂誓我之前,我只和張揚說了幾句話,他還拍了拍我的肩頭,可後來又說沒碰過我,我懷疑就是他碰我的時候做的手腳。”

  張德放哭笑不得道:“老孟啊,誰有那個本事駕馭馬蜂?”

  孟允聲道:“反正這小子邪性著呢,我這次是被他害慘了!”他認定自己現在這副慘樣,全都是拜張揚所賜。

  房心偉道:“我也聽他說過要找孟局算賬!”

  張德放道:“就算你們猜得都對,可證據呢?沒有證據你們憑什麼這麼說?我們是警察,對沒有把握沒有證據的事情能不能多一點慎重?”

  房心偉和孟允聲都不說話了。

  孟允聲道:“張局,我聽說他把這件事捅到了國台辦?”

  張德放道:“這件事到底怎麼發生的?為什麼會發生,我不想問,我也不想聽理由,有句話我必須要提醒你們,市里幾位領導對這件事很惱火,軍分區劉司令一定要我們拿出一個令他滿意的交代,國台辦也要我們給出鞘釋,事情已經越鬧越大了。”

  孟允聲和房心偉都是多年的老公安,從張德放的這句話就已經明白,這次一定要有人出來承擔責任,換句話來說就是要背這個黑鍋。

  房心偉道:“都跟他解釋好多遍了,一件誤會而已,這位張主任根本就是一個陰謀論者,他認為事情的背後一定有人策劃,他認為我們陰謀害他,我們公安系統犯得著這樣做嗎?

  張德放道:“我也相信是誤會,可市里不相信,國台辦也不相信。”

  房心偉道:“警察只是例行查房,也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考慮,如果我們連這點權力都沒有,還當警察做什麼?他一個國家幹部有沒有集體榮譽感,家醜不可外揚,一件小事他非得要無限擴大化,鬧得人盡皆知,他到底是什麼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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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5 18:10:29
第六百一十四章 居心叵測(下)

  房新偉情緒激動並不難理解,他憋屈,這件事實在太憋屈了,他已經預見到,自己是最可能被拋棄的一個,事情鬧得越大,公安系統承受的壓力也就越大,他相信孟允聲和張德放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可事到臨頭,誰也不會主動承擔責任,房新偉並不埋怨他們,他也不想承擔責任,按照他最初的想法,想把香河派出所的幾名警員推出去,可事情已經鬧到了國台辦,絕不是處理兩名低級別警員就能夠搪塞過去的。

  作為一名從事領導工作多年的公安戰士,房新偉不但擁有優秀的警覺性,也有一定的政治前瞻性,他知道自己要倒楣了,讓張揚說准了,房新偉今天來看孟允聲,也不是為了探望他的病情,他是想確認一下,孟允聲這個罪魁禍首現在是不是有承擔責任的勇氣,還沒有來得及深入話題,張德放就來了,而且一來到就提出了責任的問題。

  孟允聲道:“張局,他張揚以為我們公安系統是軟柿子嗎?上次龔市長女兒的事情,他就踩著我們出盡了風頭,這次又利用小事大做文章,張局我們不能這樣忍氣吞聲啊!”

  張德放道:“老孟,退一步風平浪靜,讓三分海闊天空,如果每個人都記得這句話,不做意氣之爭,事情也不會鬧到這種地步。”

  孟允聲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如果那晚他不喝多,不主動挑釁張揚,的確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一切都已經造成。

  他們同時陷入沉默之中。

  張德放的目光在孟允聲和房新偉之間徘徊,他在等待,看看兩人誰有勇氣出來承擔責任。

  孟允聲道:“他到底想怎樣?”

  張德放道:“他想你們辭職!”

  孟允聲確信自己沒聽錯,張德放說的是你們,而不是你或者他,張揚是把他和房新偉一併恨上了,孟允聲道:“他是體委主任,我們公安系統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他管了?”

  張德放道:“現在軍分區和國台辦都盯住這件事不放,市里的態度也很明確,一定要搞清這件事的責任歸屬。”

  孟允聲道:“什麼責任?難道我們警察遇到報案,連調查的權力都沒有了嗎?”他嘴上說得理直氣壯,可是內心卻有些發虛,他害怕承擔責任,熬了大半輩子才熬到了眼前的位置,就因為一次酒後失言要付出這樣的代價,他不甘心也不情願。

  張德放知道孟允聲底氣不足,事情惹出來了,卻又不敢頂上去承擔責任。

  房心偉很失望,不過他比孟允聲看問題要清楚,他意識到這次的事情是躲不過去了,與其等著上頭處理自己,還不如自己主動頂上去,房心偉道:“張局、孟局、這件事發生在我的轄區範圍內,如果說到責任,應當由我來承擔,我決定正式提出辭職,辭去河西區公安分局局長一職,希望領導們能夠批准,在此,我對自己給公丵安系統造成的不良影響表示深深地歉意。”房心偉表現出來的態度很誠懇,其實他是無奈之舉,反正都要承擔責任,不如主動一點,省得別人看低自己。

  張德放欣賞的望著房心偉,在這種時候,房心偉能夠主動頂上去,足以證明他還是有勇氣的,反觀孟允聲,他甚至連站出來的勇氣都沒有,指責張揚越是大聲,越是證明他心虛害怕。

  張德放望著孟允聲浮腫的已經失去模樣的面龐,忽然想起那句老話,光腚惹馬蜂能惹不能撐,在孟允聲的身上體現的可謂是淋漓盡致。

  孟允聲此時內心非常的複雜,房心偉主動站出來承擔責任讓他松了口氣,可是他又感覺到難堪,畢竟他才是這件事的導火索,房心偉只是一個幫兇,如果不是自己要求,房心偉是不可能被捲進來的,在這一點上,他非常愧對房心偉,可孟允聲又缺乏主動承擔的勇氣,他心裏還存在著一個念頭,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眼前局勢不利,讓房心偉出來頂一下,這份恩情我會記在心裏,等風頭過去再想辦法啟用他,把欠他的全都補償給他,出於這樣的想法孟允聲道:“要不就換個別的部門?”他的話本來是好意,可房心偉聽到卻是心灰意冷,他認為孟允聲實在太自私了,在這種時候,連一句人話都不說。

  張德放沒說話,孟允聲也覺著有些不好意思,他咳嗽了一聲道:“要不還是別辭職,先請個病假,趁機休息一下。”他認為自己的這個主意很好,咳嗽了一聲道:“新偉工作了這麼多年一直兢兢業業,都沒有機會好好放個大假,這次剛好可以休息一下,調整調整……”孟允聲看到他們仍然沒有什麼反應,老臉有些發燒。

  張德放低聲道:“好主意,老孟啊,我看你也應該好好歇一歇了。”

  張德放說出這句話絕非是為房心偉打抱不平,他對張揚很瞭解,這次招惹張揚的是孟允聲,如果孟允聲不離開,張揚是絕不肯善罷甘休的,相比較而言,房心偉的問題反倒沒那麼嚴重,現在他主動辭職,過一段時間,只要風頭過去,自己就可以找機會重新啟用他,一個敢在關鍵時刻頂出來擔當的人總是讓人欣賞的。

  張德放也不想向張揚低頭,可是他實在不想這場風波繼續蔓延下去,目前為止他還只是一個公安局代局長,那個代字始終是壓在他心頭的一塊石頭。

  張德放說完那句話就離開了孟允聲的家,和他一起離開的還有房心偉,來到樓下的時候,房心偉真誠的說了一句:“張局,謝謝!”

  張德放低聲道:“謝我什麼?我又為你做不了什麼?”

  房心偉道:“謝謝你說了一句公道話。”

  張德放笑了笑,他並沒有急於上車,掏出一盒煙,拿出一支遞給了房心偉,房心偉接過,幫著他把香煙點燃,張德放抽了一口道:“我今晚去東江,希望這件事還有緩和的餘地。”

  房心偉道:“明天上班我就會遞出辭呈!”

  張德放道:“不急,等我電話!”

  張德放和房心偉在樓下交談的時候,孟允聲就站在窗前默默地看著,他很後悔,剛才自己的表現實在是太差勁了,他知道張德放不是什麼好人,房心偉也不是,可就是這樣的兩個人居然鄙視他的人品,孟允聲懊惱到了極點,其實自己應該表現的更有勇氣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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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錫體育場地塊終於正式競拍了,參與競拍的有省委書記喬振梁的公子喬鵬舉、星鑽集團方面的代表邱鳳仙、金山集團總裁海瑟夫人,還有來自於南錫的兩家當地開發公司。

  因為市里已經把權力完全下放給了南錫市體委,所以這次竟然沒有一位重要的市級領導過來參加,李長宇放權放得果然徹底。

  拍賣現場也很簡單,就是在老體委辦公樓的二樓會議室內,除了南錫日報和南錫電視臺兩家媒體獲准入內之外,其他的媒體記者一概謝絕。

  張揚和體委的幾位副主任,以及土地局、規劃局、建委、公證處的領導一起來到了拍賣現場,他首先和幾名競拍代表見面,喬鵬舉、邱鳳仙這樣的老朋友自然不必多說,來到海瑟夫人面前的時候,張揚笑著和她頷首致意道:“海瑟夫人,不知你什麼時候對地產也感興趣了?”

  海瑟夫人微笑道:“一直都在做,張主任離開江城之後,我在江城的現代化影視娛樂城也是一個很大的地產開發專案。”

  張揚笑道:“金山集團,我記得海瑟夫人過去的公司好像叫金莎?”

  海瑟夫人淡然笑道:“我找風水先生看過,說金莎這個名字不吉利,沙塵是世上最不穩固的東西,建立在沙塵基礎上的那是海市蜃樓,做生意最怕的就是這樣,所以我改名為金山,是想恆久發展,討個好點的口彩。”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道:“聽海瑟夫人一說,我茅塞頓開。”

  此時那邊蕭苕敏走過來提醒張揚時間快到了,讓他去臺上講兩句,張揚點了點頭,準備離開時,又停下腳步,轉身問道:“海瑟夫人,我聽說你和董得志是老同學?”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海瑟夫人不由愣了一下,不過她刹那間就恢復了鎮定,淡然笑道:“你說的是前江城公安局的副局長嗎?”

  張揚點了點頭:“是他!”

  海瑟夫人道:“認識,普通朋友!”

  張揚哦了一聲,並沒有繼續問下去,大步走向了主席台,現場響起一片掌聲。

  海瑟夫人一邊鼓掌一邊冷冷看著張揚,張揚怎麼會突然問起這件事?他是從哪里得知自己和董得志認識?難道他已經對自己的身份產生懷疑了?

  張揚整理了一下麥克風,樂呵呵道:“大家好,歡迎大家來到體委,應該說是老體委辦公樓,我想今天應該是這裏最後一次公開會議了,今天的拍賣結束之後,老體委和體育場地塊就會迎來一位新的主人,這片記載著南錫體育輝煌和榮譽的地方必將永久的定格在歷史的印記裏。”

  掌聲響起,這次是梁成龍率先鼓掌,他雖然沒有參加這次的競拍,可是他很關心競拍最後的結果,如果競拍價格很高,他就能夠得到更多的工程款,他手頭開工的工地太多,資金方面頗為緊張。

  喬鵬舉低聲向梁成龍道:“張揚的口才越來越好了。”

  梁成龍笑了笑,他壓低聲音道:“王均瑤來者不善啊,聽說她的資金很雄厚,背後有美國財團的支持。”

  喬鵬舉不屑的笑了笑,論政治背景,他的父親是省委書記,王均瑤只不過有一個省公安廳廳長哥哥,論經濟實力,他的背後有何長安這只大鱷,他才不會怯場呢。

  喬鵬舉低聲道:“我反倒擔心星鑽多一些,查晉北和何總一向不對乎,如果他這次真的是為了攪局來的,恐怕就麻煩了。”

  梁成龍小聲道:“查晉北沒來,只派了他的漂亮女助理,也許今天的火藥味不會那麼濃。”

  張揚道:“南錫市委市政府把這次拍賣土地的事情交給了我們南錫市體委全權負責,我們會做好這次工作,秉著公開、公平、公正的原則讓大家參與競拍,我剛才看了看,繳過競拍保證金的公司基本上都來了,現在是上午十點,我宣佈,還沒有到來的公司,你們的保證金被依法沒收了!”

  現場響起一片笑聲,其實沒來的只有星月集團,張揚說這句話只是為了調劑一下現場的氣氛,他清了清嗓子道:“我正式宣佈,南錫市體育場地塊拍賣會正式開始,根據相關領導的指示,根據多方評估和測算,這塊土地將作為商業用途,土地使用年限五十年,拍賣底價……”說到這裏張揚故意停頓了一下,其實誰說到關鍵之處都會大喘氣,成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之後,他才大聲道:“八千萬人民幣!”

  現場響起一片竊竊私語,說實話這個價格還算在意料之中,很多人當初預估南錫市政府會把這塊地的起拍價定在一個億,現在看來差不許多,這麼多擁有雄厚實力的商家相互競爭,價格必然水漲船高,超過一個億絕無懸念。

  張揚道:“我就臨時充當一次拍賣師,希望咱們能夠拍出一個大家都滿意的價卝格!”

  梁成龍在下面道:“是希望拍出你自己滿意的價格吧?”

  現場又響起一片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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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五章 引狼入室(上)

  張揚也笑了:”我也不瞞大家,拍賣款的一部分會用於我們南錫體育建設,我當然希望拍得越高越好,不過有一點我得聲明,我個人不會從中撈取一分錢的好處。不多說了,今天的主角本來就不是我,咱們從八千萬開拍!每次加價不低於一百萬人民幣,拍賣正式開始!”

  第一個舉起手的是喬鵬舉:“一億!”

  喬鵬舉做事向來大刀闊斧,一億是很多人的心理界限,他一張口就將價位飆升到一億,其目的就是要直接將一些實力不濟的對手踢出局,此舉果然讓一開始躍躍欲試的本地開發商垂下手去,他們這次前來更主要的目的是為了見識一下,談到背景實力,他們根本沒有勝出的可能。

  不過這種公開拍賣,錢才是硬道理。

  王均瑤向助手看了一眼,她的助手舉起手道:“一億一百萬!”一開始只是試探,目的是要看看喬鵬舉的決心和實力。

  在王均瑤看來,年輕人氣勢盛,更何況喬鵬舉有著這麼優越的背景,從剛才他叫價的氣勢就能夠看出,他想速戰速決,在氣勢上壓倒所有人。

  果然不出王均瑤的意料,喬鵬舉的加價依然兇猛:“一億兩千萬!”

  現場已經響起譁然之聲,喬鵬舉如此兇猛的加價,已經擺出了志在必得的勢頭,其實他也是一種戰術,他就是要讓所有人感覺到他對這塊地志在必得,誰想打這塊地的主意,就要做好和他直接交鋒的準備,競拍不僅要依靠實力,智慧也起到相當的作用,志在必得?

  其實天下間沒有必得之事,喬鵬舉同樣有他的心理底線,何長安雖然支持他,但是這種支持不會是盲目投入,何長安的心理底線是一億八千萬,如果超出這一價位,何長安建議喬鵬舉放棄。

  每位競拍者之前都按照自己的方法對這塊地進行了評估,他們必須考慮到投入和產出的比例,他們是商人,商者以逐利為先,誰也不會把自己的錢拿到這裏白白打水漂。

  海瑟夫人沒說話,在喬鵬舉喊價之後,多數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每個人都認為今天的競爭會在海瑟夫人和喬鵬舉之間展開,海瑟夫人忽然沉默,讓多數人感到遺憾,如果這樣就放棄,那麼這場拍賣就索然無味了。

  喬鵬舉當然也想拍賣就此結束,一億兩千萬如果可以投得這塊地還是相當劃算的,不過現場期望拍賣就此結束的只有他自己。

  張揚當然不想價格止步於一億兩千萬,要知道他只能從拍賣款中拿到三成,這廝的胃口還是很大的,他笑眯眯道:“一億兩千萬,還有沒有出價的?”他的目光在幾名競拍者的臉上來回巡弋,喬鵬舉看到這廝的神態,心中都想罵他,丫的真是大公無私啊。

  張揚終於道:“一億兩千萬一次,一億兩千萬兩次”一億……”

  “我加五百萬!”這次說話的竟然不是海瑟夫人,而是從一開始就保持沉默的耶鳳仙,現場的氣氛再度活躍起來了。

  喬鵬舉皺了皺眉頭,他想不到邱鳳仙也開始加入了戰局,邱鳳仙代表的是查晉北的利益,而他代表的是何長安,不過他和何長安之間的合作知道的人並不多,查晉北沒理由針對自己,難道查晉北真的看中了這塊地?

  海瑟夫人轉向邱鳳仙笑了笑,她樂得見到邱鳳仙加入,她並不想這次的競拍成為她和喬鵬舉之間的對抗,邱鳳仙的出現讓這場競拍變得更加複雜,圍觀者也感覺到跌宕起伏,更有樂趣。

  海瑟夫人道:“一億三千萬!”有了邱鳳仙的緩衝,她終於不要和喬鵬舉直接交鋒,也有更多的機會可以猜度喬鵬舉的底牌。

  邱鳳仙道:“再加五百萬!”場面變得有趣了許多,從開始喬鵬舉的氣勢如虹,忽然變成了兩個女人之間的競爭,現場剛剛彌漫起來的火藥味忽然變成了脂粉味道,這會兒喬鵬舉也從主角變成了看客。

  像喬鵬舉這種人,永遠也不會甘心淪為看客的,他不喜歡拉鋸戰,尤其是和兩個女人的拉鋸戰,競拍場上沒有絲毫的香豔可言,在生意場上沒有男人和女人的區別,他所看到的只是對手,喬鵬舉道:,“一億五千萬!”價格一舉拉高到一億五千萬,這個價格已經讓張大官人滿意了。

  邱鳳仙聽到這個價格不由得搖了搖頭,她這次是受了查晉北的委託而來,一億五千萬已經超出了他們的底線,她無法繼續下去了。

  喬鵬舉又強調了一遍道:“一億五千萬!”張揚又準備到倒數了,可這次海瑟夫人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一億六千萬!”

  喬鵬舉內心一怔,他開始意識到今天這場仗勝算並不是那麼的大,邱鳳仙的出手只是一個插曲,海瑟夫人已經表現出對這塊地強烈的佔有欲望,喬鵬舉決心繼續試探一下,他這次只加了一百萬。

  而海瑟夫人的氣勢卻不見有絲毫的減弱:“一億七千萬!”

  憑心而論,張揚並不想這塊地最終落在海瑟夫人的手裏,可是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價高者得,公開拍賣的目的就在於此。

  梁成龍也看出苗頭不對,低聲向喬鵬舉道:“那娘們跟你槓上了!”喬鵬舉明顯有些緊張了,他的雙手交叉在一起,他向海瑟夫人看了看,海瑟夫人剛好也在看著他,向他報以禮貌的微笑。

  這種時候風度是不能輸的,喬鵬舉還以禮貌的一笑,然後氣勢十足的伸出一根手指:“再加一千萬!”說實話,他真正想豎起的是中指,這塊地已經被推高到一億八千萬,海瑟夫人到底想幹什麼?她就這麼看好南錫的未來發展?

  海瑟夫人的表情從容而淡定:“兩億!”

  這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天價,現場的人們都激動了起來,他們的目光全都注視著海瑟夫人,又很快從海瑟夫人的身上轉移到了喬鵬舉的身上,喬鵬舉洩氣了,兩億!這一價格是不理智數,海瑟夫人看來是要不惜一切拿到這塊地。

  張揚道:“兩億!還有沒有出價的?”他這個拍賣師當得實在很蹙腳,不過大家的注意力並不在他的身上,張揚看著喬鵬舉,喬鵬舉沒反應了,張揚又朝邱鳳仙望去,希望她能製造出一點奇跡可他仍然失望了,張揚有些不甘心的叫道:“兩億一次,兩億兩次……”這廝來了一個大停頓,確信奇跡不可能發生的時候,方才揚起拍賣槌道:“兩億……”這廝又停頓了。

  海瑟夫人微笑看著他,一直盯著張揚把拍賣槌落下:“兩億三次,我宣佈,體育場地塊由金山集團以兩億人民幣的價格投得!”

  現場響起一片歡呼。

  喬鵬舉笑得很無奈,他抱著必勝之心而來,卻想不到海瑟夫人的手筆如此之大,不過喬鵬舉還是保持著相當的風度,他來到海瑟夫人面前向她伸出手去:“恭喜你,海瑟夫人!”

  海瑟夫人笑道:“喬先生,不好意思搶了你看中的這塊地。”

  喬鵬舉道:“價高者得本來就是商場的道理,敗給夫人我沒有什麼感到遺憾的地方。”

  邱鳳仙也過來恭喜海瑟夫人,海瑟夫人微笑道:“邱小姐,相信我們一定會有合作的機會,等我建成商業廣場之後,希望你們星鑽能夠成為這裏首批加盟的商家。”

  邱鳳仙笑道:“一定!”

  作為這次競拍的組織者和體委負責人,張揚當然也要向海瑟夫人表示祝賀雖然他並不希望和海瑟夫人合作,可現實擺在眼前他也必須要接受,想想也沒什麼不開心的這塊地拍出了兩個億,按照市里的約定,有六千萬可以留給體委,有了這筆錢,困擾省運會的財政問題就可以得到徹底解決了。

  張揚和海瑟夫人握手的時候,特地留意了一下她手上的戒指,海瑟夫人並沒有戴那顆精靈之淚,邱鳳仙似乎猜到了張揚想什麼,她微笑道:“海瑟夫人,最近我們星鑽又推出了一批新款鑽飾,有機會來東江的門店去看一看。”

  海瑟夫人笑著接受了邀請。

  這場拍賣雖然有些意外,但是體委無疑從中獲益良多,張揚把這一消息及時通報給了常務副市長李長宇,李長宇接到他的電話也非常的高興,兩個億的資金可以解決很多的問題,李長宇道:“體育場的事情給了我們很多的啟發,為南錫的經濟發展開拓了一個新的思路。”

  張揚笑道:“什麼啟發?賣地嗎?”

  李長宇哈哈大笑:“你扛子少胡說八道,地是國家的,不是你說賣就賣的。”

  張揚道:“我別的不關心”最關心的就是我那六千萬什麼時候能夠到位,李市長,年關難過啊,新體育中心建設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再不給我錢,我就撐不下去了。”

  李長宇道:“你放心,市里答應你的事情絕不會反悔。”

  “那就好!”

  李長宇又想起了一件事,低聲道:“君緣的事情已經有了點眉目。”

  張揚倒沒聽說,今天他的主要精力都在關注土地拍賣的事情,張揚道:“市里做出處罰決定了?”

  李長宇道:“河西分局局長房心偉已經主動辭去分局局長的職位,孟允聲因為被馬蜂蜇傷,引發了過敏反應,所以請了長期病假。”

  張揚聽到這個消息還是比較滿意的,無論最後離開的理由是什麼,最重要的是把這兩個人從公安系統內踢出去了,這就意味著南錫市公安局空出了兩個比較重要的位置,張揚道:“我跟你提起的那件事怎麼樣?”

  李長宇當然明白,張揚是想把姜亮和程焱東調過來,這廝拉幫結派的意識是越來越強了,李長宇道:“知不知道什麼叫欲速而不達?”

  張揚道:“什麼意思?”

  李長宇道:“程焱東的事情問題不大,我和幾位市領導交換了意見,他們也沒有什麼意見,不過孟允聲的位置,省公安廳方面已經有了意向。

  張揚道:“什麼意向?姜亮難道不行?”

  李長宇道:“公安局不是你開的,你說了不算,省廳有消息說要派人下來。”

  “誰?”

  “趙國強!”

  張揚聽到這個名字後,內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子,麻痺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趙國強什麼人物?他是趙國梁的親哥哥,泰鴻集團老總趙永福的兒子,前副總理汪達洋的外孫,一直以來,趙國強都把弟弟的死算在張揚的頭上,把張揚視為殺死他弟弟的兇手,張揚甚至感覺到,趙國強之所以來平海,其目的就是為了找自己的麻煩,張揚雖然和趙國梁發生過衝突,可他的確沒殺趙國梁,是有人偷了他的車撞死了趙國梁,當初如果不是顧允知站出來為他作證,恐怕他很難洗脫殺死趙國梁的嫌疑。

  想起這件事張揚不由得有些頭大,難怪李長宇勸他不要操之過急。

  這次他借著君緣的事情,成功把孟允聲和房心偉搞掉了,卻想不到引來了一頭比他們兇惡多了的餓狼,趙國強這次肯定是來者不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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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五章 引狼入室(下)

  張揚心說我這不是引狼入室嗎?送走了兩個助紂為虐的幫兇,卻招來了一個虎視眈眈的狠角色,真是悔不當初啊,早知這樣就不把事情鬧這麼大了,可張大官人的懊惱只維持了一會兒,這廝天生樂觀,他很現實,知道這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種什麼樣的因,結什麼樣的果,哥們這次步子邁得有些大了,一不留神尺度沒掌握好,張大官人從來都不怕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個趙國強有什麼好怕。

  張揚給高廉明打了一個電話,他讓高廉明專門回去斡旋這件事,爭取做好省廳的工作,把姜亮調到南錫來,這小子人倒是走了,可結果卻讓張揚大失所望,朋友沒來,卻來了一個對頭。

  高廉明道:“我正準備告訴你這件事呢,你消息很靈通啊。”

  張揚道:“不是我靈通,是你的回饋速度太慢。”

  高廉明從張揚的話中聽出了些許埋怨的意思,他歎了口氣道:“這事兒你怨不了我,我把姜亮的事情說了,可我家老爺子說,這件事要討論決定,趙國強是我爸的老部下,也是王廳長親自點明的,其實我爸也捨不得讓他走,是他自己主動要求去南錫。”

  張揚幾乎能夠斷定趙國強之所以主動要求來南錫就是為了針對自己,還有一個更大的可能,他來南錫擔任副局,是不是準備接替張德放的位置?

  高廉明對張揚和趙國強之間的恩怨多少瞭解一些,他笑道:“我說頭兒,你是不是擔心趙國強去南錫之後和你作對?”

  張揚道:“我沒什麼好擔心的,他幹他的公安,我搞我的體育,我們根本不搭界。”

  高廉明道:“這一點你不用擔心,趙國梁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趙國強和我爸的關係很好,算是我爸的門生,等他到了南錫,我幫著你們兩個說和說和。”

  張揚呵呵笑道:“算了,你小子少多事。”

  張揚這邊剛剛掛上電話,梁成龍就來到了他的辦公室,一臉笑容道:“恭喜,恭喜,今兒這塊地拍出了一個南錫有史以來的天價。”

  張揚表情怪異的看著他。

  梁成龍道:“幹嘛這麼看著我?”

  張揚道:“你來幹什麼?”

  “恭喜你啊!”

  “狗屁!”張大官人的笑容顯得格外陰險:“想找我要錢是不是?”

  梁成龍道:“哥兒們,我真欣賞你,真是冰雪聰明,你說你怎麼就這麼聰明絕頂呢?”

  “玩兒去啊,別在這兒噁心我!”

  梁成龍樂呵呵在張揚的辦公桌上趴了下來:“兩個億,百分之三十就是六千萬,那啥……”

  張揚道:“想要錢是不是?”

  梁成龍道:“這可是咱們事先說好的。”

  張揚道:“你要多少?”

  梁成龍道:“我知道大傢伙都盯著呢,我不可能把六千萬全都拿走,這麼著吧,你先給三千萬。”

  張揚搖了搖頭。

  梁成龍道:“不行?”

  張揚道:“新世紀建設那邊還得給一千萬,省運會各項組建工作都需要用錢,我不可能一次給你這麼多,先給你一千萬。”

  梁成龍苦著臉道:“一千萬啊,新世紀建設再有一千萬所有錢都結清了,你不能這麼厚此薄彼吧?再說了徐光利都被檢察院弄進去了,還不知道要判幾年呢,你管他們幹什麼?那一千萬還不如給我。”

  張揚道:“正因為徐光利被抓進去了,所以新世紀建設那邊的壓力突然增大了許多,我們體委必須要接管他們的工作口我好不容易才說服了龜田浩二,由他來管理新世紀建設,完成主體育場的後續工程,沒有資金作為保障肯定不行。”

  梁成龍道:“那也不能只給我一千萬,杯水車薪,我現在手頭這麼多工地齊頭並進,資金周轉困難啊。”

  張揚道:“這次只能這樣了,如果我給你太多,別人肯定會說閒話,你可以找喬鵬舉想想辦法,新體育中心是你們兩人共同出資承建的。”

  梁成龍看到張揚決心已定,知道也沒有什麼迴旋餘地,他歎了修氣道:“喬鵬舉這會兒正難受呢,拍賣會結束就走了。”

  張揚笑道:“商場之上,勝敗乃兵家常事,喬鵬舉不是一個輸不起的人。”

  ………………………………………………………………………………………………

  張揚說得不錯,喬鵬舉絕不是一個輸不起的人,他此時正和何長安一起,坐在畫肪內,遊蕩在翠雲湖內。

  何長安沏茶的手法很熟練,原本負責沏茶的服務員站在一旁,驚訝的看著何長安的一舉一動。

  喬鵬舉笑道:“我認識何總這麼久,還不知道稱竟然是茶道高手!”

  何長安呵呵笑道:“高手談不上,我這人涉獵廣泛,什麼都喜歡,什麼都想嘗試,可對每件事都不精通,全都是略懂,略懂而已!”兩人同聲笑了起來。

  喬鵬舉道:“何總雖然是略懂,可我對茶道卻是一竅不通,所以在我看來何總就是高手!”

  何長安倒了兩杯茶,做了個邀請的動作,喬鵬舉撚起茶盞喝了一口:“好茶!”

  何長安微笑道:“我始終認為,品茶之真諦在於心境,再好的茶如果沒有好的心境也品嘗不出其中的真味。”他抿了修茶,愜意的閉上雙目:“其實一個人真的很容易滿足,粗茶淡飯足矣!”

  喬鵬舉道:“我做不到如此超脫。

  何長安笑道:“我也做不到,但是如果讓我去過粗茶淡飯的日子,我想我還能忍受。”

  喬鵬舉道:“可能人生到了一定的境界就可以返璞歸真。”他不覺想起了自己的爺爺,他老人家不正是返璞歸真的最好詮釋嗎?

  喬鵬舉的話題轉入今天的拍賣上:“王均瑤竟然擁有這樣的實力,我真是沒想到。”

  何長安道:“這個人很神秘,年輕的時候去了美國,在海外拼搏多年,現在回到國內,頗有點衣錦還鄉的意思不討過去我一直沒有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實力。”

  喬鵬舉道:“兩個億可不是小數目,江城那邊她也投資了一個現代化的影視娛樂城,看來她的實力還真是非同一般。”

  何長安微笑道:“實力當然很重要,這世上有實力的人很多,就體育場這塊地來說,我有實力拿下,查晉北也有實力拿下,為什麼我們選擇放棄?”

  喬鵬舉道:“因為我們事先對這塊土地進行了全面評估,這塊地的價值最多一億八千萬!”

  何長安緩緩放下茶盞道:“我做每件事之前都會進行一番詳盡的評估,力求考慮到每一個細節,一億八千萬相信已經是這塊地的最高價值,如果超出這個數字將面臨很大的風險甚至可能血本無歸。

  喬鵬舉道:“大概海瑟夫人真的擁有不為人知的經濟實力。”

  何長安道:“投資就要有回報,入不敷出的事情誰願意去做?我們是做生意,又不是做慈善。”

  喬鵬舉道:“難道海瑟夫人對這塊地的前景比我們還要樂觀?或者她錯誤的估計了這塊地的升值潛力?”

  何長安道:“我只是有些奇怪,她的錢究竟是通過何種途徑得來的?”

  喬鵬舉不解的看著何長安。

  何長安道:“應該好好查查她的底細。”

  喬鵬舉低聲道:“何總懷疑什麼?”

  何長安微笑道:“我總覺著有些古怪,可是卻又找不出原因。”

  ………………………………………………………………………………………………

  一輛黑色奧迪好駛入了南錫帝景苑別墅群內在河岸旁的一棟剛剛裝修好的別墅前停下,身穿黑色西裝,黑超敷面的龍貴拉開了車門,海瑟夫人優雅的走下汽車,她摘下太陽鏡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輕聲道:“這別墅居然沒有泳池!”

  龍貴道:“按照您的意思,右側的別墅也買下來了那棟別墅前面有泳池。”

  海瑟夫人點了點頭,她舉步走入別墅的大廳龍貴緊跟她的腳步道:“兩棟別墅之間有通道相連,裝修全都是清香港良臣設計所來做的。”

  海瑟夫人脫下大衣,走上二樓的平臺,站在上面眺望著相鄰的那棟別墅,低聲道:“還沒有完工?”

  龍貴道:“只剩下陽光房在搭建,春節前全部工程就可以結束了。”

  海瑟夫人道:“很好!”

  龍貴道:“夫人打算什麼時候搬過來?”

  海瑟夫人搖了搖頭道:“我喜歡到處置業的原因是,無論我去哪兒都有自己的家,給我一種歸屬感,我住不住無所謂,重要的是要有家的感覺,是要感覺到這座城市有那麼一塊地方屬於我自己。”

  龍貴有些不明白。

  海瑟夫人在沙發上坐下,龍貴把窗簾拉開了一些,夕陽的餘暉剛好灑在海瑟夫人的身上,讓她感到暖融融的,十分的舒服,海瑟夫人道:“喬鵬舉的背後是何長安,這只老狐狸真是唯利是圖,深水港已經插了一腳,體育場地塊他也想從中牟利。”

  龍貴道:“何長安是個厲害角色。”

  海瑟夫人淡然笑道:“他怎樣和我無關,我們是井水不犯河水,今天的競拍也只是公平競爭,價高者得,他就算聯合喬鵬舉也是一樣。”

  龍貴道:“兩億的價錢是不是太貴?”

  海瑟夫人道:“錢對我來說沒有太大的意義,更何況這筆錢原本就不屬於我們。”

  龍貴道:“為什麼不把錢投資在美國?”

  海瑟夫人道:“把錢從黑變白沒那麼容易,而且這筆錢本來就是從中國流出去的,憑什麼要便宜美國人?”

  龍貴道:“可測算表明,這塊地並不值兩億。”

  海瑟夫人微笑道:“他們不在乎是賺是賠,他們所關心的只是如何把錢合法的從黑變白,我有辦法,我可以讓他們的錢從非法變成合法,我不在乎這塊地能否掙錢,在拍賣的過程中,我們已經獲得了想要的利潤。”

  龍貴歎了口氣道:“國內的貪官真的很多。”

  海瑟夫人道:“他們中的多數人只知道無止境的貪污,卻不知道如何把這筆錢變白,我給他們提供了途徑,如果我不做,一樣會有別人來做,我洗白了這筆錢,再把這筆錢投入國內,則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減少了國家的損失。

  龍貴心悅誠服道:“夫人的見識絕非常人能及。”

  海瑟夫人道:“其實對錯黑白永遠都是相對的。”

  龍貴道:“這次用兩個億拍下體育場地塊,事實上幫了張揚的一個大忙,據我說知,南錫市政堊府會拿出百分之三十的拍賣所得用於體育建設。”

  海瑟夫人道:“他的確很賣力,運氣也不錯,龔奇偉的女兒竟然能讓他找到。”

  龍貴道:“周炳貴死了,屍體被泰國警方發現,從他身上找到的證據應該足以毀掉範思琪。”

  海瑟夫人笑了笑:“欠下的債始終都是要還的。”

  龍貴道:“這件事讓張揚和南錫公堊安之間產生了不少的矛盾,孟光聲和房心偉兩人因為種種原因離職,其實根本上的原因都在張揚。”

  海瑟夫人道:“他想利用這次機會在南錫公堊安系統內安插他的知交好友,計畫的很好,可惜事情並不會像他想像的那麼簡單。”

  龍貴道:“趙國強來南錫,應該是夫人的意思。”

  海瑟夫人淡然道:“有些仇恨一經種下就會開始萌芽,隨著歲月流逝,非但不會枯萎,仇恨反而會茁壯成長,終有一天長成大樹,親生骨肉的仇恨永遠也不會抹去……”她停頓了一下方才道:“趙國強不會忘記弟弟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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