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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1 01:43:40
第九十六章 國安在行動

  安語晨用力咬了咬嘴唇,眼圈兒居然有些紅,在這個堅強的女孩身上還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她抓起酒杯,只差沒把這杯酒潑到張揚臉。

  張揚第一時間意識到,伸手擋面前︰「那啥……遠來是客,你該不會連這點待客之道都不懂吧?」

  安語晨放開了酒杯,忽然頭垂了下去,把俏臉埋在雙臂之間,低聲啜泣起來。

  張揚愣了,在他心中安語晨從來都是堅強甚至有點彪悍的形象,這丫頭居然會哭,他也知道肯定不是自己給罵哭得,她那是委屈,這段時間壓力太大,剛才的事情只是一個導火索,這一罵,情緒釋放出來了,對她是好事兒。

  不過安語晨越哭越是大聲,張揚被哭的心裡毛,他低聲勸道︰「別哭了,再哭真把狼抬了!」

  安玉成毫無徵兆的停住了哭聲。抽出一張紙巾車擦了擦眼淚,洗了洗有些紅的鼻翼,端起酒杯道︰「我心裡好受多了,來,再乾一杯!」

  張大官人明白了一個道理,人只要想喝多的時候,你擋也擋不住,喝醉是安語晨必然的結果。

  張揚攙著腳步輕浮的安語晨來到汽車前,拉開車門把她塞到了副駕上。自己在駕駛座上坐下了,舒了口氣,從車載冰箱拿出一瓶冰水灌了兩口。

  醉貓一樣的安語晨居然又爬了起來,伸出潔白細膩的小手抓住張揚的那瓶冰水,一把搶了過去,咕嘟咕嘟灌了下去,張揚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哦道︰「我可有艾滋!」

  安語晨咯咯笑了起來,把那瓶冰水喝完,然後把空空如也的瓶子扔了出去,伸展雙臂道︰「,喝多了……感覺好極了……」

  張揚道︰「小妖,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啥事兒也壓不垮你!」

  安語晨靠在椅背上,透過車窗望著遠方的燈火,小聲道︰「我和爹地的感情一直都不好,我媽咪死得早,他又找了一個,有了自己的新家……我從小就跟著爺爺生活。」

    張揚充滿同情的看著安語晨,他現在有些懂了,為什麼安語晨和她爺爺的感情如此深厚。

    「我從小就恨他,我恨他的妻子,他的兒子,他的家庭,正是因為他們多走了我應該享有的父愛!」安語晨的美眸籠上一層淒冷的淚光:「可是當爹地出事之後,我方才現。原來我一直都在關心他,過去我假象的仇恨掩蓋了我內心中真實的感情……我……我原來一直都很愛他……」兩顆晶瑩的淚珠順著安語晨的俏臉滑下。

    張揚低聲勸慰道:「還有機會,你們父女之間一定還有機會。」

    安語晨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能夠活到哪一天,不知道能否熬到爹地重見天日的時候,我好怕……我害怕連當面叫他一聲爹地的機會都沒有……」

    「不會的!」張揚低聲道,他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我送你回家!不過,你恐怕要為我指路!你還認得路嗎?」

    安語晨這會兒有些酒意上頭,她伸出手指,很艱難的在一鍵導航上按了幾下,迷迷糊糊道:「跟著地圖指示走吧……」

    張揚過去並沒有用過導航,上面全都是英文顯示,語音也是英文。他壓根聽不懂。只能根據那個箭頭只想慢慢的開,他在內地適應了靠右行駛,乍一改成左向行駛十分的不適應,總是不由自主的向右跑偏。旁的安語晨,竟然已經蜷曲在座椅上睡著了,張揚嘆了口氣。他的駕照在香港並不頂用,希望今晚不要遇到交警,不然無證駕駛酒後駕車這兩樣都夠他受的。

    前方出現了一條連續拐彎的路段,張揚放慢了車,不時用眼睛瞟著導航儀,因為對路況的生疏和駕駛方式的改變,他不得不將全部精力投入其中。

    張揚留意到後面有一輛銀灰色的黑色三菱轎車始終在尾隨著自己,已經跟了大概五公里,他不禁皺了皺眉頭,以他現在的車,對方大可以輕鬆越自己,卻不知道為什麼始終沒有選擇車,而是跟在他後面五十米左右。張又感到有些奇怪,心中生出警覺的時候,那輛轎車停在了路邊,他這才松了一口氣,看來只是巧合,是自己多想了。

    駛過前方的彎道,看到警燈閃爍,一輛警車停在那裡,道路上擺起了臨時路障,兩名警察站在道路的中心。其中一人示意他停車。

    張揚暗叫倒霉,麻痺的,人要是不順,喝涼水都塞牙,這下可好,越怕什麼,越是遇到什麼。

    他輕輕推了一下安語晨一把:「小妖。醒醒,警察!」

    安語晨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看到閃爍的警燈,也清醒了一些,她輕聲道:「不要慌,我來應付!」

    張揚的手機在這時忽然響了。他接通電話,刑朝暉緊迫的聲音傳來:「衝過去!」張揚微微一怔。

    ……………………………………………………………………………………………………

    這時候兩名警察走了過來,其中一名警察敲了敲右側的車窗:「先生請出示你的駕照身份證!」

    安語晨覺得有些不對,這些警察居然連最基本的敬禮都不標準,他們的制服很新,新的就像剛剛從商場中買來的一樣,安語晨忽然道:「你們的證件呢?」

    那名向張揚索要證件的警察忽然揚起了右手,烏黑的槍口想要瞄準張揚的頭顱射擊,因為刑朝暉剛才的提醒,張大官人始終處於高度戒備之中,他反應神,在對方還沒有來得及扣動扳機之前,他的腳猛烈將油門踏板踩到底,吉普車全向前方衝去,站在側前的那名警察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被車頭裝了個正著。身體向後彈飛出去,飛向半空中然後墜落下去,砸在那輛警車上。砸得警燈四分五裂,電光四射,警車的車頂也被砸得塌陷下去。

    舉槍的警察失去目標,子彈射在右側後方的車窗上,車窗白子彈擊中後四分五裂,玻璃的碎屑亂飛。張揚怒吼一聲:「**你大爺!」引擎宛如野獸般低吼咆哮,吉普車全向前方路障衝去,將路障撞得從中斷開,緊接著又撞擊在那輛停在道路中央的警車上,吉普車的自重本來就過那輛轎車許多,再加上衝撞的度和位置都佔儘先機,將那輛警車撞得翻滾著倒向一邊。

    那名警察瞄準車後連續射擊,子彈在車體上留下一個個彈孔,後車窗也被子彈擊碎。

    張揚罵道:「你們香港警察都他媽胡亂開槍嗎?」

    安語晨俏臉煞白,她一邊把安全帶系好,一邊回答道:「他們根本就不是警察!」

    那輛黑色的三菱小轎車瘋狂的出現在道路的拐角,尾隨他們追了過來。

    張揚咬牙切齒道:「媽的,今天非幹掉這幫雜碎不可!」

    三菱小轎車的車窗內,一個人探出半邊身子,雙手端起衝鋒槍瘋狂的向吉普車掃射,張揚自從重生之後,經歷過無數凶險場面,可是像這種啟用現代化槍支彈藥火爆的槍戰場面還是第一次遭遇到,也許不應該稱為槍戰,因為是別人單方面用槍追殺他們,根本就是獵殺!

    張揚的武功雖然很高,可是面對敵人的槍林彈雨,現在也只能選擇逃避,用血肉之軀抵擋子彈,絕對是不明智的。

    張揚生疏的駕駛技術讓他根本無力擺脫開對方的追蹤,那輛黑色的三菱汽車距離他們已經越來越近。對方迅猛的火力在吉普車的後方織成了一條火力網,數顆子彈擊中了吉普車的後輪,兩條輪胎先後爆裂,車身劇震,張揚忽然感覺到汽車失去了控制,他拚命擰動方向盤,試圖重新掌控這輛汽車,吉普車先是傾斜而起。然後就像被一股巨力拋起一樣翻倒在空中,落在地上後翻滾著橫臥在道路之上,車頂在地面上摩擦出一條閃耀著火星的軌跡。

    黑色三菱小轎車在距離吉普車翻車的五十米處停下,從車內跳下來兩名手持衝鋒槍的男子,他們端起衝鋒槍瞄準了吉普車底部的油箱。

    道閃亮的火線倏然從對方的山坡桑射出,正中其中一名男子的額頭,他的前額出現了一個血洞,後腦出現了一個大大的洞口,骨骼夾雜著血液和碎裂的腦漿噴射出來,幾乎在同時,一顆子彈從他同伴的太陽穴中鑽入,兩人的身體直挺挺倒了下去。

    負責駕駛三菱轎車的司機,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的一切,他還沒有搞清到底生了什麼,忽然看到自己胸前激光瞄準就的紅點,他驚恐的大叫著,前方的車窗忽然碎裂,子彈準確無誤的射入了他的心臟,穿透他的後心帶走了他的生命。

    山巔之上一位身穿黑色緊身皮衣的高挑女郎緩緩放下狙擊槍,打開手機,輕聲道:「夜鶯已經完成任務!」

    在碼頭迎風而立的邢朝暉,唇角露出一絲微笑:「很好,我馬上通知清道伕!」

    ……………………………………………………………………………………………………

    張揚一腳將車門踹開,拉著安語晨從車內爬了出來,他們驚魂未定的望著地面上的幾具屍體,如果不是他們突然死亡,現在他們兩個已經會被亂槍打死。

    張揚的懷中忽然響起了手機鈴聲,他慌忙掏出電話,打來電話的只可能有一個人,那就是邢朝暉。邢朝暉低聲道:「趕快離開出事地點,不要問為什麼,也不要再提起這件事。馬上走,前方會有人接應你們!」

    張揚掛上電話,一言不的拉起安語晨大步向前方跑去,安語晨的酒意仍然未醒,可是她也清楚不能就這樣走掉:「不行,我得報警!」

    「報個屁啊?死了這麼多人,你說得清嗎?還嫌你們安家麻煩不夠多啊?快走!」

    安語晨被張揚拖著向前跑去,走了二三百米果然看到前方停著一輛出租車,張揚可以斷定這肯定是邢朝暉安排的,他欣喜萬分的走了過去,和安語晨一起開門鑽了進去。坐在司機位置上的是陳金健,他從反光鏡中冷冷掃了一眼張揚,然後啟動汽車向遠方駛去。

    把安語晨送回港島淺水灣道的豪宅,安語晨這時似乎清醒了過來,她不無顧慮道:「師父,今晚的事情……」

    張揚低聲道:「對任何人都不要說。包括你爺爺在內,回去睡個好覺。天亮後,一切都會好起來!」

    安語晨抿起嘴唇,重重點了點頭。她望著張揚,一時間不知應該說什麼,過了好久方才道:「師父。你也保重!」她並沒有懷疑張揚,今晚的追殺顯然都是衝著自己來的,爺爺說的沒錯,果然有人在針對他們。

    …………………………………………………………………………

    張揚笑了笑:「回去吧!」目送安語晨走入大門,張揚方才返回出租車內坐下,他在陳金健不苟言笑的臉上掃了一眼道:「我欠你錢嗎?你不懂得微笑服務啊?」

    陳金健冷冷道:「我不喜歡你,對我們的團隊而言,你意味著一個麻煩,一個讓人厭惡的存在!」

    回覆

    樓

    張揚呵呵笑了一聲:「夠坦誠,其實我也不喜歡你,哥兒們,等我抽空好好修理修理你,看看咱們兩個誰才是真正的麻煩!」

    陳金健雖然對張揚充滿了反感。可是他是個服從命令的人,既然上級選擇了張揚,他就不得不暫時接受張揚的存在,他開著出租車,帶著張揚前往西貢一座民用碼頭,張揚打開收音機,怡然自得的聽著音樂,彷彿今晚那場驚心動魄的追殺根本未曾生過一樣。陳金健也不得不佩服這廝的心態,一個沒有經過嚴格訓練的人,能夠做到張揚的鎮定已經很不容易。

    張揚對香港的路況不熟,縱使陳金健再討厭他,可他知道自己對國安局還有很大的作用,他並不害怕陳金健會下手害他。

    個多小時後,張揚在碼頭的一座倉庫內見到了邢朝暉,邢朝暉仍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讓人感到誠實而惇厚,可是張揚對他的觀感卻已經完全改變,剛才的追殺,如果沒有邢朝暉的插手,或許他有機會死裡逃生,可是那種機會也只是微乎其微,更不敢說可以保證安語晨平安無事。邢朝暉能夠在生死關頭出手救她,證明邢朝暉乃至整個國安局一直都在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換句話來說,他們一直都在跟蹤他。

    張揚掏出手機,慢慢放在邢朝暉的面前:「這裡面裝著追蹤器吧?」

    邢朝暉笑了起來,他站起身,拍了拍張揚的肩膀:「跟我來!」

    沿著堆滿集裝箱的狹窄通道走入,在一米寬的通道內輾轉行進,來到其中一個巨大的集裝箱前,邢朝暉打開暗格,在密碼鎖上迅按了幾下。然後通過指紋和角膜認證,從集裝箱上打開一扇暗門,驚嘆不已的張揚跟著邢朝暉走了進去,裡面是一部升降機,兩人走入升降機,張揚不禁讚道:「你們國安局真是厲害啊。這樣秘密的地方都搞得到!」

    邢朝暉笑道:「國安有很多事情你不明白,你現在算是我們的臨時成員,記住國安有保密條例,你看到聽到的一切不可以告訴任何人,否則一定會為自己惹來大麻煩!」

    「威脅我?」

    邢朝暉哈哈大笑:「我最討厭威脅別人,只有友情才能讓兩人維持長久的合作關係,你說是嗎?」

    張大官人並不相信他的這句話:「邢主任,我說你既然一直在跟蹤我。為什麼不在我生危險之前提醒我,剛才那幫警察險些沒有要了我的性命。」

    邢朝暉道:「他們不是警察,是香港三合會請來的殺手,我們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我把這件事交給夜鶯去負責,有她在,一定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

    「夜鶯?誰啊?這麼牛逼?」

    「你的救命恩人!」

    ………………………………………………………………………………………………

    走出電梯,先經過的研中心,兩名研究人員正在那裡擺弄著什麼。旁邊放著不少的電腦設備。張揚對此並不感興趣,他曾經看過間諜電影oo7,想不到國安的一切跟電影中有幾分相似。

    邢朝暉解釋道:「我們國安局為了情報工作的特殊需要,必須掌控最先進的科技,瞭解最高精尖的軍事知識,他們都是各個領域的精英。」

    張揚將一直困擾內心的疑慮說了出來:「剛才的槍戰現場怎麼辦?」

    「他們會處理,香港方面我們也會進行協調,放心吧,只要你好好跟我們合作,這件事就不會涉及到你的身上。」

    張揚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這個邢朝暉是個笑面虎,好好跟他合作就不會涉及到自己,如果不好好合作呢?是不是意味著他就能把這些人命案一股腦賴到自己的頭上,讓自己打落門牙往肚子裡咽,看到今晚的情景,張揚已經不懷疑這廝有這樣的能力了。

    再往前走,是他們的地下靶場,濃重的硝煙味道和密集的射擊聲不斷傳來,靶場之中只站著一個女人,她身材高挑,應該在一米七二左右。整齊的栗色頭在腦後束成馬尾。身穿黑色緊身背心,下穿黑色皮褲,雙手各握著一支金色的沙漠之鷹手槍,瞄準遠處的靶子連續射擊。子彈殼不斷崩落在地上,發出密集而清脆的聲響。彈夾全部射完。她把兩支手槍在掌心迅旋轉了幾圈,瀟灑熟練的把手槍**槍套,此時寂靜了下去,最後一個子彈殼噹啷落在地上,餘音裊裊。

    她取下護耳和護目鏡,轉過身來,她的皮膚很白,秀眉下是一雙冰藍色的眼眸,鼻樑高挺,和微微抿起的唇角組合在一起透出冷傲和倔強。舉止中流露出不同於尋常女性的幹練,她就是國安四局代號夜鶯的諜報人員。即使面對邢朝暉這個直接領導,夜鶯的臉上也沒有任何的笑容,她點了點頭道:「頭兒來了!」

    邢朝暉了哈哈把張揚介紹給她:「來,你們認識一下,這位是春陽縣駐京辦事處主任張揚,這位是夜鶯!」

    邢朝暉的介紹讓張揚感到有些刺耳,媽的咋過去就沒現這春陽縣駐京辦主任的官銜那麼刺耳呢?大概是因為突然把自己放在了另外一個陌生環境的緣故,這稱呼不但土冒而且有些傻逼。

    夜鶯冷冷掃了一眼張揚,目光中充滿了不屑和藐視,統一的目光張揚已經在陳金健那裡領教過,可被一個女人藐視格外讓他惱火,心說你他媽有什麼了不起,無非是倆奶一洞。牛逼什麼?

    「握握手認識一下!」邢朝暉慫恿道。

    張揚還沒說話,夜鶯已經說了:「沒那必要,頭兒,這兒是秘密基地。你怎麼隨便把外人給領進來了?」這時候她剛才射擊的靶子移動到面前,兩個靶子全都被命中再靶心,槍槍都是十環。

    張揚雖然對槍法並不瞭解,可也能夠看出人家的槍法這個強悍,已經到了百步穿楊的境界,更難得的是,她手持雙槍同時射擊,射擊的難度比起一支手槍要大上許多,普通女子很難控制雙槍的後坐力。刑朝暉嘖嘖讚賞道:「好槍法!」他望向張揚道:「要不要試試?」他從桌上拿起一把手槍交給了張揚,張揚還是第一次拿著玩意兒。左右看了看,現夜鶯連看都不看自己,媽的,這不是明擺著蔑視自己嗎?是可忍孰不可忍,張揚抓起手槍,瞄準了遠方的靶子,他扣動扳機,卻沒啥反應。

    刑朝暉笑著走了過來,把保險幫他打開。張大官人這個糗啊,麻痺的,老邢也不是啥好東西,***故意出自己洋相,張揚也是個不服輸的脾氣,雖然他沒打過槍,可畢竟知道三點一線的道理,自己別的不說。無論是臂力還是眼力都是出類拔萃的,就算是第一次射擊也未必能比那個夜鶯差上多少,但單手端槍,瞄準遠方的靶子,蓬!射了一槍。子彈射出槍膛,槍口向上竄了一下。張揚沒有掌握其中的訣竅,這一槍打偏了,子彈連靶子都沒碰著。他搖了搖頭,別看這小東西還他媽真不好掌握,他又連射了五搶,無一例外的射在靶子外面。

    夜鶯忍不住看著這廝,他居然還沒有放棄的意思,不過看他堅定而認真的眼神,凝重的表情,又讓人不由得收起鄙視之心,無論人家水準怎樣,可畢竟人家的態度很端正。

    彈夾射完,靶子完好無損,張揚的唇角卻帶著一絲微笑,似乎並沒有因為眼前的情景而感到任何尷尬,他轉向夜鶯道:「幫我換個彈夾,我不會!」看,人家多誠實,不會就是不會,毫不隱瞞。刑朝暉也沒有想到張揚的槍法會如此蹩腳,見他似乎要把射擊進行到底,也不想他繼續丟人現眼下去了,畢竟這子彈也是公家的錢,不能隨便浪費,他笑道:「算了,我還有要緊是跟你說呢!」

    「再打幾槍!」張大官人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固執。

    刑朝暉只能向夜鶯使了個眼色。也因走上前去,幫張揚換了彈夾,張揚舉起了手槍,在夜鶯看來。他無論是拿槍還是射擊的動作處處都是缺點,正在考慮要不要指點他的時候,張揚的手臂微微轉動了一下,手槍平放,這樣的動作很難瞄準。

    刑朝暉也夜鶯對望了一眼,這時候,槍聲響起,張大官人連續扣動扳機,彈匣內的子彈密集的射向前方的靶子,直到所有的子彈全都傾卸完畢,這廝才把手槍慢慢放在桌上。微笑道:「射擊原來很簡單!」

    夜鶯按了一下按鈕,讓靶子移動到他們的面前,張揚射出的子彈全都命中靶心,震撼!此時夜鶯和刑朝暉的內心感受到的只有震撼,這廝剛才如果不是在故意裝逼,那麼它就一定是個射擊的天才。

    靜默良久,刑朝暉方才鼓起掌來,夜鶯雖然沒有鼓掌,可是看張揚的目光已經在沒有輕蔑的成分在內。

    在別人眼中視為不可思議的實情。在張揚看來並沒有什麼了不起,他本身的臂力也眼力都極為出眾,所欠缺的只是對武器的熟悉,對力度的掌控,開始的那個彈夾他是在找準感覺,熟悉用槍的方法,槍和其他的兵器也沒有太多的不同,一樣通百樣通,張大官人最善於變通的一個。所以在短時間內取得這樣的進步也最自然不過。

    刑朝暉招呼張揚的夜鶯來到他的下辦公室,他示意夜鶯關上燈光。在幕布上投影出一幅圖片。

    張揚看著圖片有些熟悉,不過想不起來這是哪裡。刑朝暉道:「這是安志遠位於港島淺水灣道的豪宅。後天他壽宴的時候,會在這裡慶賀。」他放大圖片,指向大片草坪道:「這裡通常是俺家宴請親近賓客擺酒的地方,參加酒會的都是安志遠的親戚和朋友,其中多數都是當初信義堂的老人。」

    張揚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幅圖。他到現在還不清楚刑朝暉想讓自己幹什麼。

    刑朝暉換了一幅安家豪宅的結構圖:「安家豪宅房間眾多,你們要牢牢記住房間的結構圖,我想讓你們調查的重點,一是安志遠的書房,在他書房中有一個保險櫃,裡面存著他一些秘密資料。」

    張揚打斷他的話道:「你是想讓我去偷?」

    邢君笑道:「你別用偷這個詞啊。我們搞諜報工作的,這叫竊取情報,咱們是為了國家利益,搞清安志遠的資金來路。」

    張揚點了點頭,心說真能整詞兒。偷不叫偷,改叫竊,麻痺的,還是偷啊!

    邢君換了一幅圖:「書房的內部構造我們不太清楚,缺乏具體的資料,所以你們進入書房後,要根據情況隨機應變。」

    張揚這才留意到他一直在用你們這個稱呼,皺了皺眉頭道:「撬門別鎖可不是我的強項,要是真有保險櫃啥的,我估計沒轍!」

    刑朝暉笑道:「所以我讓夜鶯給你當搭檔!」

    張揚望瞭望夜鶯,難怪邢君這麼熱情的介紹她給自己認識。

    邢君繼續道:「除了安老的書房之外,還有一個重點,是他二兒子安德鋒的臥室,這幾年安德鋒在世紀安泰逐漸掌握了話語權,安家的生意在事實上一直都由他來把持。他為人精明,頗具心機,我們懷疑安家近幾年從事非法交易跟他有關,而且安德銘這次被廉政公署調查,十有**和他有關……」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安德銘進入警界多年一直兢兢業業,克己奉公,這次被廉政公署調查,實際上是有人舉報,而他被抓後口風一直很嚴,始終沒有吐露任何的內幕,我們有理由相信,他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他要保護他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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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豪門恩怨(上)

  張揚道︰「這麼說,安德銘並不是一個壞人!」

  邢朝暉微笑道︰「是不是壞人並不能用我們好惡的標準進行評判,要看他是否損害了國家的利益,港人的利益,而不能看他是否在維護這個家族。我跟你說過,我們共|產黨人看重的是事實證據。」

  夜鶯道︰「安德鋒臥室內有一台電腦,他的秘密記錄有可能記載在這台。」

  邢朝暉道︰「安家的安防措施很好,豪宅的每個角落都安裝著攝像頭。等到壽宴開始,我們負責干擾保安系統,你們負責潛入安家豪宅,一定要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任務!」

  邢朝暉道︰「具體的行動細節由夜鶯向你交代,我負責統籌指揮。」

  張揚道︰「那啥……是不是我做完這件事就算完成任務了?」

  邢朝暉點了點頭道︰「不錯。這件事做完,就沒你事兒了,我會安排你盡快返回內地,答應你的事情,也會全部兌現。」他不失時機的拋出誘餌,以便更深的把這廝給套住。說完這番話,他站起身來︰「我還有其他事,夜鶯,剩下的,由你給他交代!」

  邢朝暉走後,夜鶯冰藍色的美眸看了張揚一眼︰「現在我要告訴你幾條規則,第一就是保密原則,你所參與國安隊一切行動計劃,都必須嚴格保守秘密,無論認識時候,都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否則,你的下場會很慘。」

  張揚不屑的笑了笑。

  夜鶯又道︰「第二,你雖然是臨時成員,不過也要記住,個人的利益永遠要服從組織的利益,要服從國家的利益,千萬不可以把自身的利益凌駕於組織和國家之上。」

  「有點意思!」

  夜鶯並沒有理會張揚的冷嘲熱諷︰「我會對你進行一些針對性的訓練。讓你盡量瞭解到一些諜報工作的常識。」

  …………………………………………………………………………………………

  夜鶯帶著張揚來到研部,既然張揚成為組織的臨時成員,必要的裝備還是要給他的。

  張揚很快就現國安的出手真的很大方,為了她參加安老的這次壽宴。專門給他準備了衣服,從襯衫到西裝,從鞋子到領帶全都是定級品牌,想想自己這個副科級恐怕一輩子也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了。

  夜鶯把一塊歐米茄手錶交給張揚。這手錶經過專門特製,不但有顯示時間的功能,還集合微型照相機。通話器,定位儀,這是因為你們已經瞭解到安老壽宴當日,是不允許客人攜帶手機前往的,手錶中還有一個激光射裝置,可以用來切割金屬,這是從電影oo7中得到的靈感,研部居然真的成功橙弓了。

  張揚把手錶帶上,不禁笑道︰「感覺帶上這玩意兒跟帶緊箍咒差不多,意味著以後,我逃不出你們的手掌心。」

  夜鶯道︰「只是為了方便聯繫,沒有其他的意思!你也不要把自己的任務想得太過複雜,我們所需要的就是你帶我進入安家參加這場宴會。掩護我行動,其他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你去過問!」

  「聽起來好像很簡單!」

  「太負責的事情你做得了嗎?」

  張揚饒有興趣的看著夜鶯︰「我說丫頭,剛才救我的那個人是不是你?」

  夜鶯淡然笑道︰「我是為了完成任務,不用對我心存感激,更不要把我當成救命恩人,不過,你的反應還算敏捷,在那麼近的距離下能夠逃過殺手的子彈,證明你的頭腦還很靈光。」

  張揚有些迷惑道︰「既然你都已經看到了為什麼不盡早射擊?」

  夜鶯道︰「我要驗證一下,頭兒選擇的人究竟是不是一個蠢蛋!」

  「假如我反應稍稍遲鈍了一點,現在豈不是死了?」

  「那就證明你不適合我們的計劃,死了也不可惜!」夜鶯冷冷道。

  張揚暗罵這小無情,不過轉念一想,幹這行的誰他媽講究情義啊。相比較而言,張大官人更喜歡官場上的爭鬥,兵不血刃的鬥爭才叫藝術,國安的工作雖然也夠刺激,不過終日見不得光,連個正常人都不能做,感覺的確差那麼一道勁。他微笑道︰「可以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嗎?你叫什麼?」

  「你問我哪個名字?我有好多身份,好多名字!」

  「現在的!」

  「麗芙,我的母親是法國人,父親是華人,他媽在中東經營石油生意。家族財產在二百億美元以上。」夜鶯拿出自己的一份護照出示給張揚。

  張揚看了看護照上的名字,不過那玩意兒全都是英文,他可不認得。對照了一下照片,應該是夜鶯本人,想來這個身份是她編造出來的。應該說是國安編造出來的。

  夜鶯道︰「後天我會以你女友的身份出席安老的壽宴!」

  張揚瞪大了雙眼︰「我靠,不至於吧,那啥……誰會相信啊?」他重生之後,來香港是出的最遠的一趟門。就算想認識這種混血女友也沒有機會不是?難道當別人都是傻子嗎?

  夜鶯道︰「我們是在北京認識的,我去北京旅遊,在故宮遊覽的時候遇到了你,因為下雨,所以結緣!」

  張揚真是服了國安這幫人編故事的能力,咋聽著那麼像他和顧佳彤之間的故事,張揚道︰「好像有那麼點譜了,那啥……咋倆現在展到什麼地步了?」

  夜鶯淡然道︰「我是你未婚妻!」

  「啥?」張大官人險些沒把眼珠子給瞪出來。

  夜鶯表情從容道︰「不是你未婚妻,我以什麼身份去跟你參加安志遠的壽宴啊?你放心,為了國家的利益,我沒覺著委屈。」

  「現在是我他媽委屈,我一世英名就毀在你手裡了,以後那些喜歡我的女孩子還不得躲著我走啊?我還沒怎麼著呢,你就把我定位成一有婦之夫,我冤不冤啊?」

  「沒事兒,等這件事過後,我們就分手!現在,我幫你瞭解一下安志遠身邊的重要人物!」

  ………………………………………………………………………………

  雖然已經是午夜過後,安志遠仍然沒有入睡,他坐在自己的書房裡。二兒子安德鋒、五兒子安德恆都靜靜站在那裡,兩人雖然都已經是成年人,可在父親面前還保持著極度的恭敬,他們站得很規矩,雙手垂落在大腿旁,就像兩個聆聽老師教誨的小學生。

  安德恆用力抽吸著煙斗,火光不時明滅,映襯著陰晴不定的臉色。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最近我們安家出了好多事,我想你們應該清楚。」

  安德鋒道︰「爸,一定是有人在針對我們安家,他們想搞垮我們安家。」

  安志遠低聲道︰「這些年來,我有過不少朋友,也有過不少的仇家,可是我的朋友多數都活著,而我仇家多數已經死了。」他停頓了一下。吐出一團濃重的煙霧︰「我金盆洗手二十年,利用二十年的時光來洗白我的底子,知不知道為什麼?」

  沒有人回應他。

  安志遠的聲音陡然變大︰「因為你們的爺爺當年曾經不止一次的告訴我,當土匪是沒有前途的,做強盜只會讓我們的祖上蒙羞,讓我們的子孫承受壓力和歧視,他讓我要光大安家的門楣,過去我也曾經以為很威風,可是後來我越來越現,走在這條路上,心會越來越冷,膽子會越來越小,我不是怕自己何時死去,如果只是我一個人,就算暴死街頭,我也了無遺憾,可是我有你們,我有五個兒子,我有妻子,我有這麼多可愛的兒孫,我放不下!」

  安志遠過了好久方才又道︰「你們的母親死後,我終於明白了這件事。我決定要徹底改變自己的一切。我要從腥風血雨的江湖中跳出來!你們知道這一步我走的是何其艱難嗎?知道我為今天付出多少嗎?」他犀利的目光猛然鎖定在安德鋒的身上︰「德鋒,翔升港口的貨物記錄呢?」

  安德鋒臉色忽然一變,他抿了抿嘴唇道︰「都在電腦琉璃,回頭我打印好了給您送來。」

  「你是不是以為我老糊塗了?遇到有事生,只能去裝病逃避?安家已經不需要我這個老頭子了?」

  「爸,您怎麼這樣說?」安德鋒臉上從容鎮定,可內心卻感到惴惴不安,他不知道老爺子聽說了什麼。

  安志遠寬厚的手掌猛然在書桌上拍了一記︰「混賬!到現在你還敢騙我,你跟三合會暗地裡做交易,你協助他們運毒販毒,你協助他們走私軍火,到底有沒有這件事?」

  安德鋒用力搖了搖頭道︰「沒有,爸,絕對沒有!」

  安志遠用力抽吸著煙斗,煙斗明滅的頻率明顯加快了許多,看得出她的情緒在變得激動︰「你跟那個王展是什麼關係?你有沒有查過他的底子?你知不知道她是三合會的人?」

  安德鋒默然無語,過了許久方才道︰「爸,我們可以洗白,為什麼不允許別人洗白?他也是在做正當生意,王展沒有案底,他跟我合作沒有什麼不妥,既然我們都可以獲得利益,對雙方都有好處,這種合作我當然會接受!我只是按照正常的程序提供碼頭,我沒有做任何的違法經營。」

  「三合會利用王展把你拖下水。讓你欲罷不能,讓我們安家清清白白的產業平白無故的被抹黑,你太讓我失望了。」

  安德鋒低聲道︰「爸,我沒參與三合會的任何事情,可是你要知道。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的經營思路,經營方式已經不再適應,我們安家的產業如此龐大,必須要找到新的著眼點,我要為安家的全局展考慮。」

  「為了安家?呵呵,你是為了我自己,德鋒,不要讓我查出你有損害家族利益的事情,如果讓我知道你大哥的事情跟你有關,我不會放過你,我絕不會放過你!」

  安德鋒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爸,我凡事都在為了安家考慮,我不會害家人!」

  「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安德鋒還想說什麼,安德恆拉了拉他的手臂,示意你不要再繼續觸怒父親。

  安志遠獨自坐在昏暗的燈光下,整個人在一瞬間彷彿又蒼老了許多。他拿起電話想要撥打一個號碼,可是撥到一半又停了下來,握著的聽筒彷彿重逾千斤,終於他還是掛上了電話,閉上雙目,出一聲沉重的嘆息。

  安家豪宅屋頂的露台上,安德鋒、安德恆兄弟二人默默抽著煙,安德鋒忽然扔下煙蒂,一把抓住安德恆的衣領︰「老五,你早就知道王展的身份是不是?你一直都知道他是三合會的人?」

  安德恆握住他的手腕,臉上帶著無辜的笑容︰「二哥,我怎麼會知道?我幾乎和你同時認識他,我對他的瞭解還不如你多。」

  「如果不是你說調查過他的背景。他沒有問題,我怎麼會讓他租用翔升碼頭,我們又怎麼會和三合會扯上聯繫?」

  「二哥你知道的,我對生意根本就沒有興趣,我承認可能我的調查有些疏忽,沒有現王展和三合會的關係。」

  安德鋒放開了安德恆的衣領,黯然道︰「我早就應該想到那幾批貨有問題,我早就應該想到……」他神情黯然的向遠處走去,望著他的背影,安德恆的雙目中陡然閃過一絲冰冷無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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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1 01:44:29
第九十八章【豪門恩怨】(下)

    安督察,你能夠交代清楚你個人賬戶上突然多出錢嗎?

    "你是說那六千萬?六千萬對我們安家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可是你是一個警察,沒有參與安家任何的生意,一直以來你的資產來源僅僅依靠薪水."

    安德銘笑了起來:"我忽然想通了,我想做一個敗家子,所以我找家裡要錢,他們給了我,就這麼簡單."

    "你在撒謊,這筆錢是一個叫傅穎的女人存入的,這女人是三合會的成員,在他存入這筆錢不久就死於一場車禍."

    "哦?是嗎?看來是有人想嫁禍給我!"

    安德銘的表情平淡如故:"在你們廉政公署的眼中,任何人都可以用錢買到嗎?六千萬對你們可能意味著一個天文數字,可對我們安家,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我不會在乎,我根本就不會看在眼裡,有人要陷害我!"

    "安德銘,如果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不會找到你的身上嗎,我們有理由懷疑你跟三合會的多宗交易有關,你最好盡早交代,幫我們查清幕後交易,只有這樣,我們日後才可能向法院求情,幫你獲得減刑!"

    安德銘不屑的笑了笑道:"你們把我關在這裡,不讓我的家人探望我.日夜輪班的折磨我,就是想我認罪.別忘了我是警察,你們的手法,我全都用過,有證據,你們只管之爭我,想我承認沒做過的事情,做夢!"

    …………………………………………………………….

    安志遠壽辰當天,天氣晴好,碧空如洗萬裡無雲.安家位於港島淺水灣的超級豪宅裝飾一新,處處懸紅掛彩,洋溢著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豪宅外停車場內一輛輛價值不菲的豪車魚貫而入.應主人的要求,所有應邀前來的貴賓不得攜帶任何通訊工具.

    下午四點半的時候,一輛限量版的蘭博基尼跑車發出悅耳的引擎轟鳴,高速來到了豪宅前,一個漂亮的漂移入位,停靠在兩輛賓利之間.

    名車已經足夠吸引眼球,嫻熟的車技更讓人驚嘆,前來恭賀的青年男女都把目光投向這輛跑車,富家子弟對名車的關注甚至超出他們對異**,許多人認出,這是僅僅在香港售出一輛的天價跑車,上面還有F1車王的親筆簽名.

    車門打開,一雙筆挺修長,晶瑩如玉的美腿輕輕踏在地面,麗芙身穿紅色露背長裙,宛如一朵盛放玫瑰般出現在眾人的面前,漂染後的金色長發在頭頂挽了一個宛如荷花般的發髻,她的肌膚擁有者西歐人的雪白,東方人的細膩,在陽光下白的耀眼,曲線玲瓏的雪背毫不吝惜的展現在外,後方一直**到腰**轉折的曲線,玲瓏**若隱若現,腰肢纖悉,紅裙在風中如火焰般舞動.冰藍色的美眸有意無意的從周圍掃過,引來周圍少女羨慕嫉妒的眼神,旁觀的男**目光幾乎在同時變得灼熱.

    頭一次穿著正裝的張揚也鑽出車門,剪刀門在他的身後緩緩落下.這廝第一次打領結,感到脖子被束縛的很緊,有些不適應,抓住領結向外拉了拉,舒了一口氣.

    麗芙的美眸望向他,露出一絲甜蜜溫馨的微笑,走到他身邊,挽住他的臂彎,小鳥依人一般依偎在他的身旁,櫻唇湊到張揚的耳邊,看似柔情密語的喃語輕聲,其實在小聲提醒張揚:"你自然點!"

    張揚原本聞到她身上的**人體香有點迷糊,這被他一提醒,馬上清醒了過來,感情人家是在做戲,那怪說女人是天生的演員,這夜鶯就算不當間諜,當演員也一定能夠成為超級巨星.

    夜鶯足下細跟高跟鞋鑲滿鑽石,明眼人看出單單是她的這雙鞋就價值不凡,已經有人竊竊私語打聽起了麗芙的身份.

    男人最好的裝飾品就是女人,有了麗芙這個大美女在身邊,張揚自然也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平心而論,這廝的氣質與高貴搭不上界,臉上極力拿捏出上流社會的味道,可真正展現出來就變了味,怎麼都像一個街頭小混混,這就是穿了龍袍也不像太子.

    麗芙忍不住又附在他耳邊提醒道:"你不能自然點?",在外人的眼中.這對年輕男女正處在熱戀之中,麗芙不時親戚的咬張揚的耳朵.一時間羨煞了多少眼球.

    張大官人理解的自然就是親密點於是他毫不客氣的向麗芙又貼近了幾分.

    送上安老的請柬,從安檢通過走過.雖然時間倉促,可是這次安家也做足了功夫,賓客從通道經過的時候,他們的設備可以檢測出賓客有沒有攜帶武器和手機,因為是私人聚會,照相機和攝像機也是嚴令禁止的.

    麗芙挽著張揚的手臂出現在安家豪門前茵茵的草地上.

    安志遠正在一幫人的簇擁下談笑風生,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低落的情緒,老爺子心裡素質之強可見一斑.安雲晨少有的穿了裙裝.白色襯衫,紅蘭方格的短裙,看起來就像一個女學生,正在安排事情.看到張揚和麗芙並肩走來,她不覺一愣,一雙繡眉顰起,她實在想象不到,張揚這廝剛剛來到香港,從哪兒又勾來了這麼一位傾國傾城的美貌佳麗,看麗芙的樣子肯定擁有歐洲血統,她舉步迎了上去,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高聲道:"師傅,你真准時啊!"

    張揚笑了笑,正准備向安雨晨介紹麗芙的時候,卻聽麗芙道:"達令,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一位如此美麗的女徒弟啊?"美目流盼,似喜似顰,別說是男人,就連周圍的女賓也被她的風姿所吸引,安雨晨向張揚報以滿懷深意的一笑.

    張揚這才介紹到:"小妖,那啥……這是麗芙!麗芙,這是我徒弟安雨晨,安老的孫女!"

    麗芙挽住張揚的肩膀,俏臉含羞依偎在他的肩頭:"張揚,為什麼不告訴她我們的關系……"

    安雨晨臉上充滿了好奇.她實在太想知道張揚.和這個麗芙是的關系了.

    張大官人終於很艱難的說出:"那啥……麗芙是我的未婚妻!"

    安雨晨格格笑了起來:"我說你真能扯,剛剛來到香港從哪找來了個未婚妻?"她的表情充滿了懷疑.

    張揚道:"我們在**的認識的,在故宮玩的時候,巧了,天降大雨,就把我們兩個撮合在一塊了."這廝一旦進入狀態,謊話說得練自己都有些相信了.

    麗芙小鳥依人的依偎在他身邊,帶著幾分羞澀幾分甜蜜,讓人不由自主相信他們之間的確正處於熱戀之中,張燕看麗芙的目光雖然沒有那麼深情熱切,可在安雨晨看來很正常,這廝原本就是一個處處留情的**種,十有**是利用他的甜言蜜語哄來了一個混血美女.

    安德恆看到張揚也走了過來,今天他打扮的十分光鮮,西裝革履,容光煥發,他和張揚熱情的握了握手,目光落在麗芙身上的時候不覺微微一愣,微笑道:"這位小姐,我們好像在哪裡見過?"

    "今年夏天,在米高梅大酒店的賭場上,您和我父親當時在玩二十一點."

    安德恆雙眼睜大:"喔,想起來了,你是鍾先生的女兒,你是麗芙小姐."

    張揚聽的如同墜入雲裡霧裡,難道安德恆真的見過麗芙?這身份偽造的也太牛逼了吧?這到底是真是假呢?

    張揚的目光在人群裡尋找安志遠的影子,卻發現安志遠不知何時離離去了。

**********************************
    此時安志遠已經回到了他的書房,他的書桌前站著三位老人,這三人全都是當年信義堂的主力干將,也是安志遠的結拜兄弟。

  禿頭的大個叫沈強,人稱佛祖。平日裡笑容滿面,可對待敵人最為凶殘,是安志遠最得力的打手之一,黑衣高個的那個叫謝百川,是安志遠過去的智囊和軍師,矮矮胖胖的那個叫左誠,性情最為暴戾,是安志遠手下的第一猛將。

  如今他們最年輕的佛祖也已經是花甲之年,佛祖沈強在安志遠結束信義堂之後,並沒有繼續追隨安志遠,而是選擇自立門戶,經營娛樂業,如今旗下已經有了五間夜總會,也算是幾人中仍然和黑道有些聯系的人物,他在江湖上的消息依然靈通。

   謝百川和左誠則始終追隨安志遠,如今兩人都是世紀安泰的股東,但是已經基本處於退休狀態,除非重要的董事會需要列席,他們很少干涉公司具體業務。

    安志遠習慣性的拿起他的煙斗點燃,室內的氣氛低沉而壓抑,安志遠道:「有人想搞我!」

    左誠道:「查出他是誰,我干掉他!」

    謝百川搖了搖頭道:「什麼時代了,別動不動就打打殺殺,老大,德鋒跟三合會聯系的事情是不是已經查清楚了?」

    「他不肯承認!」

    「不肯承認?我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這一年多以來,他一直在偷偷和三合會做交易,不但是公司的碼頭,連貨場也被他提供給王展使用,王展就是三合會的人,現在警方已經盯緊了我們,凍結了我們的資金,我聽說他們已經掌握了證據,老大,你再不做出反應,我們所有人都會被你兒子害死!」謝百川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人年紀越大,越是擔心會失去現有的一切,謝百川無疑也是這樣,當初安志遠決定金盆洗手,在整個洗白的過程中,他居功至偉,他用盡所有的智慧,把安家所有的生意變成合法,傾注的精力最大,感情自然最深,知道安德鋒涉嫌非法經營之後,也是他第一個向安志遠反應,還沒等安志遠采取行動,警方已經盯上了安家。

    安志遠低聲道:「德鋒的性情我知道,他雖然對利益看得很重,可是他的家族觀念同樣很重,我相信這件事一定有內情。」

    謝百川對安志遠的這句話有些不滿,認為安志遠在回護自己的孩子。

    左誠道:「不管德鋒有沒有做過犯法的事情,我們信義堂絕對不可以惹,誰惹我們,我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一直沒有說話的佛祖沈強道:「老左,現在已經是九十年代了,不再是我們拿著開山刀就可以血洗一條長街的時候了,你老了,就算給你刀,你還拿得動嗎?就算你拿得動刀?你手下的那幫弟兄呢?我們安穩了二十年,這二十年已經磨平了我們的雄心壯志,磨掉了我們的稜角和銳氣,我們已經不是江湖中人了。」沈強的目光充滿著遺憾和失落,他凝望安志遠道:「大哥,我不是怕死,只要你一句話,我一樣會把我這條命給你,可是你到現在都搞不清自己為什麼會出事?你在三合會究竟有什麼敵人?你得罪了誰?」

    安志遠用力搖了搖頭道:「我想不到!」他的雙目忽然籠上一層肅殺之意:「無論是誰惹我,我都不會放過他!」

    謝百川嘆了一口氣:「老大,如果這句話是在二十年前,我會相信!」

    左誠怒道:「謝百川,你什麼意思?我們還沒有老,我還舉得起刀,談到殺人,我下手比年輕人還要利索!」

    安志遠忽然道:「老左,聽說你兒子經常去澳門賭錢?」

    左誠愣了,他怔怔看著安志遠。

    安志遠低聲道:「從去年七月到今年九月,左雄一共在澳門輸了九百二十三萬,他背著你借了高利貸,你知道嗎?」

    左誠的臉漲紅了,他怒吼道:「這混小子竟然敢瞞著我做這種事!」

    安志遠又道:「你在大陸投資的電子廠怎樣?聽說賺了不少吧?」

    左誠的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他覺察到了什麼,喉頭有些發干,不知該怎樣回答安志遠的問題,擠出一個笑容道:「還過得去……」

    「老左,你是我的兄弟,當初我來到香港,最早認識的就是你,你救過我的命,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你幫過我!」安志遠慢慢站起身來,他步履沉重的向左誠走去。

    左誠咬了咬下唇,忽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安志遠的面前:「老大,我錯了!是我貪錢,是我擔心兒子的性命,大陸的電子廠又虧損,所以我把公司的股票給轉讓了出去。」

    安志遠嘆了口氣道:「你明白的,我說得並不是這件事!」他輕輕拍了拍左誠的肩頭:「我們安家的車都在你的汽修廠內保養維修,達明車內被搜到毒品,是不是你做的?」

    左誠用力搖了搖頭,臉色卻已經變了。

    安志遠忽然揚起手狠狠給了左誠一個耳光,打得左誠半邊面孔腫了起來,左誠花白的頭顱垂得更低

    安志遠痛心疾首道:「老左,在達明發生事情之前,我從未懷疑你,即便是知道你出賣公司的股票,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我沒有想到,你竟然陷害我的家人!」

    左誠老淚縱橫:「老大,我只有一個兒子,他欠了好多錢,我……」

    安志遠反手又是一個耳光:「滾!我不想再見到你!永遠不想見到你!」

    左誠愕然抬起頭來,他不相信安志遠就這樣輕易放過了他。

    謝百川道:「老大,難道就這樣算了?」

    安志遠轉過身去,他沒有說話,可是內心卻在滴血。

    左誠滿面羞愧的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向門外走去。

    等到身後的關門聲響起,安志遠方才道:「沈強,幫我查清那個王展的下落!」

    「放心吧,老大!」沈強和謝百川對望了一眼,他們都看到對方眼底深處的悲哀,安志遠已經不再是昔日那個叱咤風雲的老大,歲月已經將他身上的戾氣消磨殆盡,如果在二十年前,他絕不會放過左誠,而現在……

    門外響起敲門聲,獲得安志遠的允許後,安家的律師周若旺走了進來,安志遠示意左誠和沈強先行離開,他回到辦公桌前坐下。

    周若旺來到他的對面坐下,低聲道:「安老先生,遺囑已經按照您所說的准備好了,你只需在上面簽字就能生效。」

    安志遠點了點頭接過周若旺手中的文件,輕聲道:「客人來齊了嗎?」

    「來了好多,都在等您老先生出去呢!」

    安志遠微笑道:「好,你去告訴他們,我馬上就到!」
    *****************************************************************************************************

    安志遠走出門外的時候,已經恢復了滿面春風的表情,安語晨和另外幾位堂兄堂弟跑了過去,簇擁著老爺子來到宴會的中心,前來恭賀的賓客開始向安老爺子奉上賀禮。

    張揚准備的賀禮是一幅親手寫的書法——老當益壯,安志遠看到他的書法很是喜歡,展開之後特地讓張揚和他一起留了個影,張揚和安老交談的時候,麗芙則在安語晨的陪伴下參觀安家的豪宅,說是參觀,實際上卻是趁機觀察具體的地形,以方便等會兒開始行動。

    當天的慶典共分為三個部分,五點三十八分會准時開始晚宴,晚宴之後會有焰火表演和舞會,在國安的計劃中,麗芙潛入的時間會在焰火表演的時候,整個焰火表演會持續十五分鐘左右,也就是說麗芙必須要在十五分鐘內完成竊取機密的任務,其間不僅僅包括潛入其中,還要破解保險櫃的密碼,和進入電腦系統,可以說時間相當的緊迫。

    安志遠很親切的對張揚道:「張揚,你放心,我很快就會把投資證明送往大陸,撇清關於我投資清台山的種種傳聞。」

    張揚笑道:「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安志遠忽然望向遠方的安語晨道:「張揚,假如我出了事情,你會不會幫我照顧小妖?」

    張揚微微一怔,他並不明白安志遠為何會突然冒出這句話,他笑道:「安老,你們家這麼多人,好像不用我幫忙吧!」

    安志遠淡然笑道:「我只是隨口問問,張揚,我是說如果!」

    張揚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道:「我會盡一切努力幫她!」他和安志遠之間有種忘年交的味道,彼此間都已經把對方當成了可以推心置腹交談的對象。

    安志遠心滿意足的笑了笑,這時候他的孫子安達明過來喊他去拍全家福。

    張揚遠遠看著安志遠的一家,安家的家族不可謂不大,子子孫孫站在一起已經有四十多人,不過他仍然從安志遠的目光深處讀出了一種落寞和失落,忽然想起這並非是真正的全家福,安老還有兩個兒子並不在他的身邊。

    麗芙悄然漫步到張揚的身邊,輕輕挽住他的臂膀,看似深情款款道:「晚宴結束後會有焰火表演,大概十五分鐘左右,這十五分鐘是我潛入的最好機會。」

    張揚只關心自己需要做什麼,到現在為止,他還不知道自己今晚的具體任務是什麼。
    「掩護我!」麗芙輕聲道。
    ******************************************************************************************************

    酒會終於正式開始了,所有賓客都爭相向安老敬酒,恭祝他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安志遠高舉酒杯道:「我謹以這杯酒答謝諸位的深情厚誼!願我們安家以及在座的諸位,合家團圓,永遠安康!」

    焰火表演開始前兩分鐘,麗芙收到了行動的通知:「監控將在一分鐘後失靈,你現在前往洗手間!」

    麗芙站起身來,向張揚柔聲道:「達令,陪我去洗手間!」

    張揚也意識到行動開始了,跟麗芙一起走入安家的大宅,為了當日前來的賓客方便,安家豪宅的客廳,和樓下客房都是開放的,一樓的幾間客用洗手間也提供給客人使用。

    張揚和麗芙走入客廳,前往洗手間,麗芙示意張揚在門外等她,距離外面熄燈還有半分鐘,麗芙迅速進入洗手間內,張揚還是第一次從事諜報工作,一顆心頗有些不安,同時又感到幾分激動和刺激。他望著表針,不知半分鐘後將會發生什麼,時間一秒秒過去,當時間指向八點鐘的時候,在外面一片歡呼聲中,燈光全部熄滅,與此同時,一身黑色緊身衣的麗芙走出了洗手間,她低聲道:「在這裡等我!」嬌軀宛如狸貓般向樓梯上竄去。

    張揚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望風,外面的焰火開始升入空中,隨著焰火的飛升,一聲聲歡呼不絕於耳。張揚不時看著手表,十五分鐘,麗芙要在十五分鐘內完成所有的任務,她有這樣的本領嗎?

    兩道黑影毫無聲息的出現在客廳之中,一名剛剛從洗手間中走出來的客人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其中一人竟然舉槍就射,子彈准確無誤的射入那名客人的顱腦,他無聲無息倒了下去。張揚站在洗手間前,眼前發生的一切讓他震駭莫名,可他馬上就意識到對方也發現了自己,其中一人舉起手槍想要向他射擊,張揚猛然騰躍而起,單足踏在牆壁之上,躲過射來的子彈,然後接著牆壁的反彈力,身體像兩人俯沖而去,雙拳狠狠擊落在對方的喉頭,生死關頭,張揚下手不敢留有任何余地,雙拳落處發出骨骼碎裂的聲音,兩名殺手被他當場干掉,他撿起地上的兩支手槍,手槍上都裝了消音器,看來這些殺手全都做好了准備。

    隱藏耳機中傳來邢朝暉焦急的聲音:「山鬼,發生了什麼事?」山鬼是張揚的臨時代號,張揚把手表湊到嘴邊,低聲道:「有殺手潛入!」

    「什麼?馬上去接應夜鶯!放棄……」邢朝暉的聲音突然消失了,隱藏耳機中變成了一片刺耳的雜音。

    張揚猶豫了一下,還是向樓梯上沖去,他研究過安家豪宅的地形圖,知道安志遠書房的位置。

    麗芙已經來到安志遠的書房前,她的隱藏耳機也失去了效用,麗芙馬上意識到他們的通訊設備可能出現了狀況,她搖了搖頭,掏出開鎖工具,想要打開書房的大門,樓梯的拐角處出現了一名黑衣人,他舉起手槍向麗芙射擊。

    麗芙一個翻滾,身後的牆壁之上留下一串彈孔,她反手從發髻上抽出一支飛鏢,全速投擲出去,飛鏢在夜色中發出尖銳的呼嘯,正中那名男子的右眼,深深刺入他的顱腦,那殺手慘叫一聲,身體四仰八叉的向後倒去,沿著樓梯翻滾而下。

    樓梯上分明還有另外一個人的腳步聲,麗芙又抽出一支飛鏢准備射擊的時候,發現來人竟然是張揚,這才深深松了口氣,斥道:「你來干什麼?」

    張揚將其中一支手槍扔給她,低聲道:「有殺手進來,老邢那裡突然失去聯絡了。」

    麗芙皺了皺眉頭,她的聯絡也中斷了,今晚的行動從一開始就變得不順利,她感覺到有些不妙,可是如果就此放棄恐怕找不到更好的機會,她低聲道:「掩護我!」重新來到書房門前,打開了房門,和張揚一起進入書房之中。
    *****************************************************************************************************
    外面又傳來一聲歡呼,隨著一聲聲的炸響,五彩繽紛的禮花綻放在夜空之中。

    安語晨挽著爺爺的手臂,開心笑道:「爺爺,今晚的煙火好美啊!」

    安志遠笑著點了點頭,正等待著下一顆焰火點燃,然而讓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在人群中響起,爆炸就發生在距離安家人不遠的地方,一時間地動山搖,強大的氣浪把安志遠的身體掀飛了出去,他下意識的抱緊了自己的孫女,他們的身體重重摔落在草坪上,沒等安志遠反應過來,更大的爆炸聲響起,眼前的火光和煙霧變得朦朧起來,他拼命睜大雙眼,他的眼睛在流血,鼻子在流血,耳朵也在流血,他聽不到。

    安語晨摔倒在地上的時候已經昏迷過去。

    安志遠放下孫女的身體,搖搖晃晃站起身來,他看到孫子安達明倒在血泊之中,他的雙腿被炸斷,正絕望的伸出雙手向大聲哭號著,可是安志遠卻聽不到,他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他跌跌撞撞的跑到孫子的身前,發現孫子的下半身都沒有了,他抱著孫子的半截身子,大聲哭號著,可是眼裡沒有一滴淚,他甚至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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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3 23:44:25
第九十九章【狼子野心】

    強烈的爆炸沖擊波,讓安家豪宅的玻璃幾乎全部碎裂,突然而劇烈的震動讓麗芙和張揚立足不穩,他們下意識的彼此相互攙扶,這才沒有被摔倒在地上,張揚的臉色變了,他第一時間沖向窗口,透過破損的窗口,他看到安家的花園已經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在爆炸中幸存的人們奔跑哭嚎著,更有無數被炸傷的人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眼前的景象慘不忍睹。

    房的大門被一腳踹開,兩名手持微型沖丨鋒槍的黑衣人沖入其中,不等他們做出反應,麗芙舉起手丨槍連續施**,准確無誤的**中了他們的額頭,兩名**立時斃命。

    麗芙大聲道:「守住門口,不要讓任何人沖進來!」她來到西側的牆面,移開牆上的油畫,露出暗藏在後方的保險櫃,從隨身工具包中取出測聽儀,開始嘗試開啟保險櫃。

    …………………………………………………………………………………………

    安德鋒滿臉是血的從起,他完全被眼前的情景震驚了,他不知發生了什麼,渾渾噩噩的站起來。想要向前方走去,他看到了安德恆,慌忙沖了過去,抓住安德恆的手臂:「德恆……出事了……出事了……」

    「我知道!」安德恆的表情冷靜而鎮定,唇角居然流露出一絲微笑,冷酷的微笑。

    「你知道?」安德鋒充滿錯愕的看著他。

    安德恆點了點頭,忽然掏出藏在懷中的手丨槍,抵在安德鋒的**口,一手摟住他的脖子,一手連續扣動扳機,安德鋒的身體在子彈的近距離沖擊下不斷顫抖著,他的雙目中流露出驚駭莫名的神情,低聲道:「老五……你……」

    安德恆輕輕拍了拍他的頭頂,壓低聲音道:「我不姓安,好好去吧!」他松開手,安德鋒緩緩向後倒去,成大字型倒在草坪之上,殷紅色的鮮血沿著他的身下緩緩流淌出來。

    安德恆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趴在安德鋒的身上裝腔作勢的大聲嚎叫著:「二哥……二哥……」手卻在他的身上不停**索,找到一個卡片,然後迅速藏入自己的口袋之中。

    …………………………………………………………………………………………

    麗芙修長的秀眉終於舒展開來,她迅速撥動保險櫃的密碼盤,聽到鎖簧彈開的聲音,拉開保險櫃,裡面分成數格,麗芙對現金債券,金銀珠寶之類並沒有任何的興趣,她最感興趣的是安老的文件,將其中的遺囑和公司資料取出,迅速用微型相機翻拍。

    門外又有三名**趕到,沖丨鋒槍瞄准書房的大門同時施**,迅猛的火力將大門打得宛如蜂窩一樣,張揚被火力壓制的無法反擊,躲在辦公桌後,大聲道:「好了沒有?」

    麗芙做完一切之後,迅速將文件放回原位,將保險櫃鎖好,點了點頭道:「好了!」

    顆手雷從破損的們洞中扔了進來,張揚望著那個冒煙的玩意兒,一時間沒有搞明白這是什麼,麗芙美眸圓睜,猛然沖了出去,把張揚撲倒在地,幾乎就在同時手雷爆炸了,爆炸引起的強大氣浪向四周沖擊而去。他們的身體在氣浪中翻滾了數圈,碎裂的木屑和玻璃迸**到他們的身上。

    張揚壓在麗芙彈**驚人的**感嬌軀之上,在這種生死關頭,這廝居然感到有一絲沖動,麗芙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放松,她揚起手臂,手丨槍瞄准了門口,連續**出兩槍,將一名帶著夜視鏡沖入房內的**當****殺。

    「沖出去!」麗芙指了指房門的右側,張揚會意,和麗芙同時舉槍**向門外,然後他們分別沖向大門的兩側,一連串的子彈**擊在他們剛剛躲藏的地方,沙發被**出無數彈孔。裡面的填塞物飛起在空中,宛如飄雪。

    麗芙抓起地面上的微沖,貼著地面用力一推,推向對面的張揚,張揚一把抓住微沖,卻聽麗芙道:「掩護我!」

    「怎麼掩護?」缺乏最基本戰術訓練的張揚微微一愣。

    麗芙指了指外面:「等他們火力變弱,你就開槍!其他的事情交給我!」

    外面的活力開始變弱,張揚抓起微沖,向門外胡亂**擊,麗芙的身體猛然向門外沖去,她的嬌軀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貼地滑行,雙手指向兩側,雙槍輪番發**,兩名**被張揚的火力所牽制,並沒有想到會有人突然以這種方式殺出,雙腿被子彈擊中,痛苦的倒了下去,不等他們的頭顱貼近地面,麗芙連續兩槍將他們的頭顱爆開,她出手毫不容情,敵人的生命在她的嚴重根本如同螻蟻,對一個優秀的間諜而言絕不可以存在任何的心慈手軟。

    硝煙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道,麗芙站起身,張揚快步沖到她的身邊:「我靠,怎麼回事?」

    麗芙搖了搖頭,一縷金色的長發從她的額頭垂落下來,為她冷酷的表情增添了幾分女**的媚色,她伸手從已經死去的**臉上拽下夜視鏡,將其中一個扔給張揚:「我們現在去安德鋒的房間,完成任務!」

    張揚低聲抗議道:「現在已經亂成了這個樣子,好像我們應該離開!」

    麗芙倔強的抿了抿嘴唇道:「我們唯一的退路就是等警察到來!」

    安德鋒的房間位於三層,從書房前往那裡,一路之上並沒有遇到**的阻攔,途中,麗芙嘗試和組織取得聯系,可始終沒有得到回應,今晚的行動從一開始就出現了偏差。現在她只能按照既定的計劃執行下去。

    他們找到了安德鋒的電腦,雖然整個豪宅的電路已經被切斷,可配備了UP,仍然抗議成功啟動,張揚守在門口,而麗芙開始破解開機密碼,安德鋒的電腦中儲存著世紀安泰集團的所有商業資料,也是她這次任務的重中之重。

    聽著外面不絕於耳的槍聲,張揚內心之中備受煎熬,真正讓他牽掛的是安老和安語晨,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從剛才的爆炸中幸免,他已經不知事情發展的最終走向會是哪裡,只能繼續走下去。

    出滴的一聲脆響,麗芙終於成功破解了開機密碼,進入了程式,她修長的手指迅速敲擊著鍵盤,想要進入安德鋒的內部資料,還需要破解第二重密碼,此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張揚警覺起來,他雙手舉起了手中的微沖,外面的腳步聲忽然消失了。

    張揚的心跳不由得有些加快,難道自己的動靜被對方察覺。

    麗芙全神貫注的投入到破解之中,仿佛外面的一切都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張揚聽到外面許久沒有動靜,有些好奇的探出頭去,就在此時,一支霰彈槍瞄准房門開火,強大的火力將房門的正中打出一個大大的破洞,張揚及時縮回頭去,雖然如此,彌散的木屑也劃傷了他的面龐,幸虧他事先戴上了夜視鏡,不然眼睛極有可能受損。

    麗芙已經破解了最後的密碼,將軟盤**,拷貝這資料,她低聲道:「頂住!」

    張揚倒是想頂住,可對方的火力實在太過猛烈,壓制的他根本沒有反擊的機會。這時候對方已經將催淚瓦斯扔入房內,房間內到處都彌散著刺鼻的瓦斯氣,張揚劇烈咳嗽著,眼淚鼻涕大把大把的流下。

    個高大的身影沖入門前,瞄准電腦處就是一槍,麗芙一手抽出軟盤,身體就勢滑落在地面上,電腦被霰彈槍擊中,炸得四分五裂,不等麗芙爬起身,一槍又**擊在桌面上,電腦桌被**中後一分為二,斷裂的桌面砸落在麗芙的身上。

    張揚宛如猛虎般沖了出去,一手抓住對方的槍桿,一手抵住對手的咽喉,對方帶著防毒面具,力量之強悍完全超出張揚的意料,他雙臂用力,將張揚的身軀狠狠摔在牆壁上,然後用堅硬的額頭撞擊張揚的面部,張揚抬起膝蓋向他的下**抵去,對方也抱有同樣的目的,兩人的膝蓋撞在一起,疼痛讓他們同時發出一聲悶哼,霰彈槍在爭斗中摔落在地上,對方用手拿住張揚的手腕,張揚的功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單純以膂力論竟然要落在下風。

    麗芙從地上爬起來,舉起手丨槍瞄准了那名**,那人用張揚的身體護住自己,然後用力推出,張揚踉踉蹌蹌向後退去,和麗芙撞在了一起,兩人摔倒在地上,趁著這個機會,那名**已經向門外逃去。

    張揚和麗芙相互攙扶著爬起身來,麗芙小聲道:「快去洗手間!」

    ……………………………………

    火光中的安志遠失魂落魄的站在游泳池前,他滿身血污,雙手顫抖著,方法隨時都要倒下去,一個紅色的小點在他的**膛晃動,安志遠的唇角露出淒冷的笑意:「來吧……」

    子彈在夜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亮線,連續七槍**擊在安志遠的身上,安志遠高大的身軀顫抖著,他想要堅持下去,可是意識卻開始逐漸模糊,他的身體緩緩向前方倒去,撲入游泳池中,鮮血宛如煙霧般在清澈見底的池水緩緩浸潤開來……

    張揚和麗芙進入洗手間之前,把武器扔掉,剛剛進入洗手間,便看到燈光閃了閃,室內變得***通明,麗芙把張揚拉入其中,轉過身脫去身上的緊身衣,當著張揚的面換回了她的紅裙,張揚慌忙轉過身去,我靠,這凹凸有致的身材太他媽**人了,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外面響起警笛聲,應該是警察趕到了,張揚低聲道:「怎麼辦?」

    麗芙整理了一下頭發,冰藍色的美眸充滿鎮定道:「沒事!外面可以走出去!」她示意張揚摘下腕表,將所有的設備放入事先准備好的包內,然後從洗手間的窗口扔了出去,沒過太久的時間,那包東西便被裡面的炸丨彈炸得四分五裂,這是國安局最常見的毀滅證據的方法。

    門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洗手間的房門被踹開,麗芙撲入張揚的懷中,緊緊擁抱著他的身軀,附在他的耳邊小聲道:「抱緊我!」

    張揚用力抱緊了她的嬌軀,硝煙之中,別有一種**蝕骨的味道。此時四名全副武裝的警察魚貫而入,烏黑的槍口瞄准了他們,麗芙尖角了一聲,蒼白的俏臉望著那幫警察,顫聲道:「不要殺我們……」,剛才強悍如下山猛虎的她此時表現的就像一個柔軟無助,我見猶憐的鄰家少女,精湛的演技讓張揚佩服的五體投地。

    幾名警察望著這對緊緊相擁的男女並沒有產生太多的驚奇,其中一人道:「帶他們出去!」

    安家豪宅內一片狼藉,警察和救護人員到處奔走,在救護現場,張揚看到了仍然昏迷不醒的安語晨,他上前探了探安語晨的脈門確信她只是因為爆炸的沖擊而引起的暫時**暈厥,這才放下心來,遠處兩名救護人員抬著擔架飛快的向救護車跑去,上面躺著的是安德恆,他的腹部和大腿中槍。經過張揚身邊的時候,張揚聽到了安德恆低沉的哭泣聲,他在為安家的命運悲痛欲絕,任何人都無法接受眼前悲慘的一幕——

    安德鋒的屍體被擺放著草坪上,在他的身邊還躺著二十一具屍體,其中多半屬於安家人,他的兒子安達明終於還是沒有熬到醫生趕到的時候,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望著眼前淒慘的場景,張揚鼻子隱隱有些發酸,他握緊了雙拳,究竟什麼人會如此殘忍,會對安家作出這種慘絕人寰的事情?

    搜救人員仍然在緊急搜救著,安志遠至今沒有找到,終於有人發現了泳池中的安志遠,兩名救護人員跳下去將安志遠,出人意外的是,身中七槍的安志遠竟然還有心跳和呼吸,這個倔強的老人竟然還活著!

    張揚雖然很想去探望安志遠,可是警方已經將他重點保護了起來,根本不允許外人靠近。

    接下來的工作就是警方對現場的幸存者進行筆錄排查,張揚和麗芙身上並沒有任何的疑點,他們在經過一個多小時的現場聆訊後,被從嫌疑人的名單上排除,不過竟讓仍舊要求他們在72小時內隨時保持通訊暢通,不得擅自離開香港。

    ………………………………………………………………………………………………

    張揚和麗芙返回汽車內,麗芙松了一口氣,她看出張揚的情緒十分低落,小聲道:「怎麼?心裡很難受?」

    張揚咬了咬下唇,低聲道:「究竟發生了什麼?這些事情跟你們國安有沒有關系?」

    麗芙搖了搖頭,啟動了汽車,駕駛汽車駛向前方的道路,她也在回憶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今天的行動計劃從一開始就變得不受控制,國安方面想做的只是竊取資料,而大批**的出現就讓她百思而不得其解了。也許這一切只有等她和組織取得聯系之後才能搞清。

    在空曠無人的海濱停下汽車。麗芙從後面取出了筆記,啟動電腦後,將軟盤**其中。張揚打開車門走了下去,望著漆黑的海面。

    海浪拍起礁石和沙灘的聲音低沉的喧響著,幾乎像一條白線似的浪花從遠方奔騰而來,猛然拍擊在岸邊,發出蜉蝣韻律激蕩的聲音,然後吐著泡沫消失在沙石之間,後面一條白浪緊接著追逐而來,張揚的內心也如同潮水般翻騰起伏始終無法寧靜。今晚發生的事情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他的初衷只是想找到安志遠的出資證明,證明這筆錢的來路,讓陷入麻煩中的李長宇和秦清解脫出來,所以他才會答應國安的合作條件。沒想到事情竟然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安家在這個夜晚竟然遭受了如此巨變,也許全部的希望都在麗芙獲得的資料上,希望她找到的資料能夠有用。

    麗芙合,走出汽車,來到張揚的身邊,海天之間露出一絲絳紫色的亮線,預示著黎明即將到來。她解開發髻,讓海風將她金色的長發吹拂而起,宛如金色的絲綢般漂浮在空氣之中,她舒展了一下雙臂。輕聲道:「安德鋒的確和三合會有過許多的內幕交易,不過這些交易都是通過一個叫王展的人進行。」

    張揚哦了一聲,心情反倒變得越發沉重起來,這豈不是證明安家仍然和黑社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這樣來看,他們很可能用清台山旅游開發進行洗錢活動,也就是說李長宇和秦清的問題仍然很難解決。

    麗芙笑了笑道:「不過從表面上看,安德鋒所做的交易都是瞞著安志遠在進行,應該是他個人問題,裡面有清台山旅游開發,先期投入資金的具體流程,那筆錢應該沒有任何的問題。」

    張揚雙目一亮,這次畢竟沒有白忙活,可是想到安家的現狀,他內心的那絲驚喜馬上又黯淡了下去,嘆了口氣道:「我更關心是誰害了安家!」

    麗芙終於聯系上了刑朝暉,刑朝暉焦急的問明了他們的狀況,然後道:「在那兒等我,我馬上就到!」

    半小時後,刑朝暉駕駛著他的那輛豐田車出現在海濱,他的神情也很疲憊,自從聯系中斷之後,他就開始忐忑不安的等待,他對麗芙擁有超強的信心,對張揚這個菜鳥卻沒有太大的信心,加入他們兩人的任何一個被抓住,假如張揚把國安的計劃透露出來,這件事都會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看到兩人平安脫困,刑朝暉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麗芙把情況簡單的向刑朝暉匯報了一遍,刑朝暉嘆了口氣道:「在你們行動前,我才剛剛得到三合會要對安家下手的事情,想要取消計劃。已經晚了!」

    麗芙皺了皺眉頭:「我們的聯絡為何會突然中斷?」

    刑朝暉低聲道:「我在查!」

    麗芙道:「三合會的那幫人顯然和我們抱有同樣的目的,他們想要找到這些東西,他們想毀滅證據。我想,是不是有人向他們洩露了什麼?」

    「你懷疑我們中間有內**?」

    麗芙嘆了口氣道:「這些跟我沒有太多的關系了,我的調令已經到了。最後一次任務也已經完成,頭兒,你可以帶著這些東西去領功,四局局長的寶座在向你招手!」她將軟盤和微縮膠卷遞給了刑朝暉。

    張揚凝望刑朝暉道:「你能夠確定這件事是三合會做的?」

    刑朝暉搖了搖頭道:「只是我方人員從三合會得到了一些風聲,具體的事情還要等調查後才知道。」他收好膠卷和軟盤後,向張揚笑道:「做得很好,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國安啊?」

    張揚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我還想多活兩天,別想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

    刑朝暉和麗芙同時笑了起來,他向麗芙道:「他表現的怎麼樣?」

    麗芙望著張揚居然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還算合格,加入好好訓練的話,應該很快可以獨當一面!」

    刑朝暉道:「不妨考慮一下啊!我們國安局的待遇可是很優厚的!」

    張揚斷然拒絕道:「真沒興趣。我這人逍遙自在慣了,怕給你捅漏子。」

    刑朝暉看他這樣說也不勉強,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有需要隨時找我!」

    張大官人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你答應我的事兒……」這廝還記掛著提升他為副處的事情呢。

    刑朝暉哈哈大笑道:「沒問題。既然答應了你,我一定會幫你做到!」他停頓了一下又道:「這兩天你暫時不要離開香港,等事情平定之後,我會通知你離開!」

    張揚點了點頭,現在走他也無法安心,他並不想跟國安局的這些人繼續聯系下去,揮了揮手道:「我回酒店休息,有事情再聯絡吧!」

    刑朝暉點了點頭,他和麗芙都沒有提出要送張揚,因為他們都看出張揚急於擺脫他們的意思。

    目送張揚遠去,刑朝暉嘆了一口氣道:「真的是一個優秀的年輕人!」

    麗芙忍不住笑了起來:「頭兒,你既然這麼喜歡他,為什麼不想辦法把他留下?」

    「人各有志,他並不喜歡這種冒險的生活,勉強留下他也沒什麼意思,對了,到底有什麼發現?」

    張揚前往醫院探望安語晨的時候,安語晨已經醒來,她靜靜躺在床上。枕頭已經被淚水沾**了一大片,安家在這場飛來橫禍之中丨共死去了十二人,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深重的打擊。更讓安語晨難以接受的是,她的三叔安德鍵昨晚在紐約被人當街**殺,一天之中失去了十三位親人,和他最親的爺爺,如今躺在危重病房生死未卜。

    張揚把一束鮮花**花瓶之中,然後默默坐在安語晨的身邊,望著她蒼白的俏臉,看到安語晨如此難過,張揚的心中也極其沉重,他伸出大手,輕輕拍了拍安語晨的手背。柔聲道:「節哀順變,一切都會好起來!」

    安語晨咬著嘴唇,她想說話。可始終沒有說出來,兩顆晶瑩的淚水無聲滑落下來。

    張揚不忍再看,低聲道:「這兩天,我會在香港,有什麼事情,直接給我打電話!」他起身想要離去,來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聽到安語晨沙啞著喉頭道:「我們安家自己的事情,安家會解決!不會勞煩任何外人!」

    張揚原本想去探望安志遠,可是安志遠的病房已經被警方嚴格監控,

    以他的身份根本無法進入其中,張揚在外面站了一會兒,正准備離去的時候,忽然聽到走廊那邊傳來腳步聲。

    五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向安志遠的病房走來,為首的男子身材高大,年齡在四十多歲,可是頭發已經全白,他的外表輪廓很像安志遠,不過比起安志遠更加的稜角分明,身後的四名健壯青年都是清一色的黑色西裝。他們的腳步十分整齊,眼神犀利。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好手,緊跟在那名白發男子的身後。

    坐在門前等候的佛祖沈強和謝百川看到那名男子,兩人都是一怔,他們同時站起身來,沈強率先走了過去,大聲道:「德淵!」

    來人正是安志遠的四兒子安德淵,二十年前安德淵因為反對父親退出黑道的決斷,憤然出走台灣,這二十年他在台灣打出一片天地,帶著他的一幫小兄弟成立信義社,如今已經是台灣黑道三大巨擘之一。

    安德淵並沒有對沈強和謝百川這兩位父親的老臣子表現出任何的親切,冷冷道:「死了多少人?」

    「十二個,加上昨天在紐約被暗殺的德鍵,一共是十三個……」沈強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內心充滿了悲慟。

    安德淵表情漠然道:「我爸怎樣?」

    「不知道!」

    安德淵大步走向搶救室的方向。兩名警察上前攔住他的去路,安德淵**冷的雙眼掠過一絲寒光:「滾!」

    「我們在執行任務,你要是妨礙公務,小心我們拘捕你!」

    安德淵發出冷酷的大笑:「香港皇家警察!真是威風,裡面躺著的是我的父親,難道我這個做兒子的不可以去探望他?」

    謝百川對安德淵的印象仍然停留在二十年前,他覺得安德淵依然是那個**情暴戾沖動的小子,他上前勸道:「德淵,不要惹事!」

    安德淵冷冷看了他一眼:「誰都不可以攔著我去見我爸!」

    身後響起了一個威嚴的聲音:「什麼人這麼囂張啊!」負責安家血案的重案組督查梁家傑帶著兩名警察走了過來,他的目光落在安德淵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點了點頭道:「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安家四公子!什麼風把你吹到香港來了?」

    安德淵看著梁家傑,目光中沒有流露出任何畏懼,反而充滿了挑釁和不屑。

    梁家傑擺了擺手,示意兩名擋在安德淵前方的警察讓開,他大聲道:「父親出了事情,做兒子的過來探望也是應該,不過……據我了解,你們父子倆已經脫離父子關系二十年了!」

    安德淵冷笑道:「干你屁事!」

    梁家傑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怒意,微笑道:「安德淵,你的底子我很清楚,安家上上下下,就屬你最不干淨,在台灣我管不了你,可是你現在是在香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最好不要鬧事,只要你違法我就會抓你,我就會把你趕出香港!」

    「謝謝!」安德淵向前走了一步。**冷的目光充滿挑釁的和梁家傑對望著,然後轉過身:「你們都在外面等我!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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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3 23:44:58
第一百章【不是猛龍不過江】

   四名手下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梁家傑目光掃過那四名剽悍的男子,懶洋洋向手下人道:「皇家飯這麼好吃嗎?給我查查他們的身丨份證,看看他們在香港有沒有案底!」他的目光落在張揚身上,向張揚招了招手道:「小子,還有你,過來,跟長官好好匯報一下情況。」

    望著昏迷不醒的扶父親,安德淵雙目通紅,他慢慢走到床前,貼吧雙膝跪在父親的面前,雙手顫抖著握住父親的右手,低聲道:「爸!我回來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安志遠仍然沉睡。

    安德淵用力咬了咬下唇:「爸,我在,安家垮不了,無論是誰策劃了這一切,我都會讓他血債血償,我要讓他付出千倍的代價!」他的聲音不大,可是卻充滿了力度。

    安志遠的嘴唇忽然動了動。

    安德淵留意到父親的變化,他驚喜道:「爸!」

    安志遠想要說什麼,安德淵把耳朵湊到父親的嘴唇前,聽到父親微弱的聲息吐出兩個字:「快走……」

    安德淵搖了搖頭,輕輕拍了拍父親的手背:「放心,一切有我!」

    安德淵在醫院只探望了父親,然後他和沈強謝百川一起離開了醫院,在安德淵的奔馳房車內,他和這兩位昔日的世叔相對而坐,安德淵咄咄逼人的目光讓兩人坐立不安,無論佛祖沈強還是謝百川已經意識到,安德淵的到來才是戰爭的開始。

    安德淵行事的風格一如往常般干脆利落:「究竟是怎麼回事?」

    佛祖沈強嘆了口氣,目光望向謝百川。

    謝百川道:「德銘被廉政公署調查,德峰背著我們和三合會有生意往來,達明被人誣陷藏丨毒,你爸爸正在調查這件事……」

    「誰干的?」

    「左誠!」

    安德淵點了點頭:「我們安家安防措施向來嚴密,怎麼混入了這麼多的槍丨手,這些槍丨支是誰帶進去的?我爸爸金盆洗手二十年,在江湖上究竟有什麼仇人?」

    佛祖沈強道:「一日入江湖,一生江湖人,想要洗清過去的一切,談何容易!」

    安德淵推開了車門:「兩位保重!」

    左誠在聽說安家的血案之後就開始做好離開香港的准備,就在他前往機場和家人會合的途中,接到了兒子左雄的電丨話:「爸,我在汽修廠……救命……」

    左誠驚慌失措的趕到他名下的汽修廠,剛剛進入工廠,鐵門便被從後門關上,他看到了被吊在半空下的兒子和兒媳,他們在拼命掙扎著,乞求著。

    左誠從一旁抓起扳手,怒吼道:「想報仇,找我左誠,為什麼要對付我的兒子,有種的給我出來!」

    安德淵緩步從一輛車後走出,冷酷的臉上不見一絲一毫的笑容。看到安德淵現身,左誠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老四?」他並不知道安德淵已經來到了香港。

    安德淵點了點頭。

    左誠大聲道:「老四,當初是我手把手教導你,你竟然這樣對待我!」

    安德淵一步步向左誠走去,左誠在他的鄙視下感到一陣難以描摹的惶恐,他忽然揚起手中的扳手向安德淵沖去,安德淵抬起腳,閃電般踹在他的小腹上,把左誠整個人踹的飛了起來,落下時,雙膝重重跪在地上,左誠悶哼一聲,此時他方才意識到自己老了,再也不是當年安志遠手下的第一猛將。

    安德淵大步緊跟,飛起一腳又踹在左誠的**口,將他踹到在地上,兩名手下沖上來各自壓住左誠的一條手臂。

    安德淵拾起地上的扳手,低聲道:「記得當年你教過我,對敵人,一定要心狠手辣!」他揚起扳手猛然砸在左誠的右手上,左誠發出一聲慘叫,右手的骨骼已經被安德淵砸得粉碎,因為疼痛,左誠的身體顫抖起來,他用力咬著嘴唇,咬得唇破血流,雙目中布滿了血絲,慘然道:「你夠狠!」

    安德淵神情自若的點燃了一支煙:「我六歲的時候,被仇家劫持,是誠叔你單槍匹馬將我從仇家的手中救了出來,為了我,你被砍了十七刀,我欠你一條命!」

    左誠冷哼一聲。

    安德淵道:「所以,我放過你的妻子,放過你在加拿大讀書的孫子孫女,咱們也算是兩情了!」他從懷中掏出手丨槍,向後瞄准了左誠的兒媳,:「現在告訴我,為什麼要陷害我家人?僅僅是為了幫助你兒子還高利貸?這個理由不充分!」

    左誠喘著粗氣道:「老四,放過他們兩個,我一個人做的錯事,我一個人承擔,是!是我讓人陷害達明,誣陷達明藏丨毒,可是昨晚的事情跟我無關,我不知道,就算舍棄我一家人的**命,我也不會害老大!」

    安德淵點了點頭,猛然扣動了扳機,子彈設計在左誠兒媳的額頭上,血霧和腦漿從她的腦後噴了出來,嚇得左誠的兒子左雄嘶聲慘叫了起來。

    「畜生!」左誠瘋狂怒吼著,安德淵用槍抵著他的額頭,冷冷道:「我們安家十三條人命,你賠得起嗎?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這種話?」他揚起槍口,一槍**在左雄的右腿上,左雄的右腿出現了一個血洞,鮮血汩汩流出,很快就在地面上滴了一灘。

    左誠渾身顫抖著,憤怒的目光卻軟化了下來,變成了一種悲哀的乞憐,江湖沒變,變的是他們這些人,如今的時代已經不再屬於

    若影和小豬的速度真快啊膜拜~

    他們了,左誠哀求道:「求你放過阿雄!」

    「說!」

    左誠道:「三合會的王展找過我,他幫我解決阿雄的債務問題,幫我搞定我財務上的麻煩,他讓我把公司的股份轉讓給他,他讓我在達明的車上藏丨毒,我沒答應他,是阿雄背著我干得!我真的沒想背叛安家!」

    「三合會?」

    左誠點了點頭:「老四……你放過阿雄……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

    安德淵低聲道:「我真的很想放過他,可是他為什麼要往達明的車裡藏丨毒?」他猛然站起身,舉槍瞄准了左雄的頭顱,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子彈在左雄的右眼**入,左雄的頭顱向後甩鞭一樣**了一下,然後重重垂了下去。

    左誠親眼目睹兒子的死亡,整個人頃刻間崩潰,他哀嚎道:「畜生……你答應過我……你答應過我……」

    安德淵抓起左誠花白的頭顱,雙目圓睜,流露出凶殘而冷酷的目光:「沒有人可以背叛我們安家,沒有人!」槍口抵在左誠的額頭施**,鮮血和腦漿迸濺了他自己一身,安德淵活動了一下脖子,**去唇邊的血跡,低聲道:「有沒有聽到我的仇家是誰?」

    「三合會!」——

    靜水茶樓內,三合會的大當家周興宇正在手下七個堂口的扛把子緊急磋商,短短的兩日之內,三合會的地盤發生了多起爆炸案和謀殺案,忽略財產上的損失不計,單單是死去的手下已經達到七人,現在三合會上上下下人人自危,誰都不知道這炸丨彈什麼時候會在自己的地盤炸響。

    尖沙咀扛把子喪彪怒吼道:「一定是安德淵干得,那個混賬東西以為自己是什麼?他懂不懂江湖道義?無憑無據,為什麼要把這件事賴在我們三合會頭上?」

    周興宇低聲道:「現在外面都在傳言,發生在安志遠家裡的血案是我們三合會干的,我現在當著諸位兄弟的面再問一遍,有沒有人參與這件事?」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他們逐一搖頭。

    周興宇道:「安德淵放出話來,要我們交出王展,貼吧王展是誰?他加入組織不過兩年,而且不久前失蹤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們憑什麼要為了**他的事情負責?」

    喪彪怒道:「現在整個香港的黑道都再看我們的笑話,一個台灣貼吧佬把我們搞的風聲鶴唳灰頭土臉,我們的兄弟現在各個人人自危,以後怎麼在道上混?他不是口口聲聲說是我們做的嗎?老大,我看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們安家滿門都做了,把他們從香港徹底抹去!」

    周興宇臉色沉重道:「沒有確切證據之前,很難說這件事就是安德淵干得,就算要對付他們,也不能選在現在,整個香港的警察都在盯著我們,我們要是出手跟安家火拼,就會被這幫條子找到機會,也許他們一直都在等著這個把我們盡的機會。」

    「難道就這麼算了?就算我們忍了,安德淵那條瘋狗也不會罷手!」

    「去聯丨系佛祖,讓他把安德淵約出來談談,這樣都下去只能兩敗俱傷!」——

    安德恆身上的槍傷並不嚴重,第二天下午,他已經可以下地,下地後,他堅持來到父親的床前探望,望著仍然昏迷不醒的父親,安德恆的貼吧表情沉重而又復雜。他的手慢慢伸出來,輕輕觸**父親的手背,卻想不到安志遠反手將他握住,安德恆沒來由顫抖了一下:「爸……」

    安志遠虛弱無力道:「德恆……」

    「爸,我在……我在……」安德恆的聲音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恐懼。

    安志遠用盡全力抓著他的手:「德恆……照顧好安家……咱們安家……全靠你了……」

    安德恆重重點了點頭:「爸,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安家,我一定會帶領安家渡過難關!」

    安志遠歇了許久又道:「讓周律師來……我……我要簽授權協議書……」

    安德恆心中一陣狂喜,可是表面上仍然裝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爸……我不要,我只想你盡快好起來……」

    「安家,只有你了……現在你就是安家的當家……」

    安語晨去探望爺爺的時候,老爺子剛剛睡去不久,可她的動靜仍然把他驚醒,安志遠小聲道:「小妖……」

    「爺爺!」安語晨含淚湊了過去。

    安志遠的嘴一張一合,醞釀了好久半天的體力,方才說出下一句話:「去找沈強,讓他把……你……你四叔帶過來,讓他走……讓他馬上離開香港……」

    安語晨重重點了點頭。

    安語晨心事重重的離開了搶救室,在門口遇到了前來探望安老的張揚,張揚已經拿到了明天的機票,這次前來一是為了探望安老,二是為了向他們道別。看到安語晨憔悴的樣子,張揚內心中生出無盡愛憐,他迎上前去,輕聲道:「小妖,安老怎麼樣?」

    安語晨黯然道:「剛剛睡了,聽醫生說已經渡過危險期,不過他年紀太大,這次又傷了脊髓,想要完全康復已經沒有可能。」

    張揚聽說安老睡了,也打消了前往探望的心思,陪著安語晨向電梯走去,低聲道:「明天我就要離開香港了!」他所持的是旅游簽證,明天就已經到期,所以不得不離開香港。

    安語晨輕輕哦了一聲,心頭卻升起一種難言的滋味,安家在這兩天裡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變故,讓她沒有精力去顧及其他的事情,甚至連張揚前來香港,她也沒有時間好好的去招待,她輕聲道:「一路順風!」

    張揚點了點頭,陪著她一起默默向外走著,在醫院的花園遇到了前來探病的佛祖沈強,她的神情略顯慌張,看到安語晨微微點了點頭,繼續向前走去,卻被安語晨攔住去路,安語晨道:「沈爺,有沒有我四叔的消息?」

    沈強微微一怔,他搖了搖頭。

    安語晨盯住沈強道:「我爺爺讓你把我四叔帶過來,他想要我四叔馬上離開香港!」

    沈強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看得出似乎有些猶豫,過了好一會兒他方才下定決心道:「三合會的周興宇要我做中間人找他談判,我沒答應,他們就去找了老謝,老謝沒跟我商量,就把這消息透露給了你四叔,他們中午12點在尖沙咀的玉都茶樓見面,我這次來就是要告訴你爺爺這件事的。」

    安語晨咬了咬櫻唇道:「沈爺,這件事先不要告訴我爺爺,我這就去找四叔!」

    「小妖,不可以,三合會死了不少人,他們把這筆帳算在了你四叔頭上,那裡一定很危險!」

    安語晨一言不發的向前走去,沈強望著她的背影唯有無奈的搖了搖頭。

    安語晨打開自己紅色法拉利跑車的車門,張揚緊跟著坐了上去,貼吧安語晨充滿錯愕的看著他,張揚的臉上露出溫暖的微笑:「我答應過你爺爺,要照顧你!」**

    「我不用你照顧,我不用任何人照顧!」

    張揚看了看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希望你能夠來得及阻止你四叔!」

    安語晨不再說話,迅速啟動了汽車引擎此乃若影**的分割線——

    周興宇和喪彪坐在玉都茶樓的二層,從他們所在的位置可以看清前方街道的情景,緊靠馬路的地方就是一條小河,河上橫七豎八的停著幾條小艇。

    自鳴鐘開始報時的時候,三輛半新不舊的福特車停靠在茶樓前方,安德淵只帶了一名助手上樓,其他的手下都在茶樓外等待。

    來到樓梯口處,兩名三合會的成員走過來,他們例行檢查了一下安德淵的身上,安德淵表現出前所未有的配合,展開雙臂,任人檢查,對方確信他沒有攜帶武器,這才點了點頭,安德淵向樓上走去,他的助手並沒有獲得允許上樓。

    安德淵冷笑道:「留下,我倒要看看周興宇能夠搞出什麼花樣!」

    安德淵的身影出現在二樓,偌大的茶樓之中只有周興宇這一桌,喪彪站起來,周興宇冷冷看著安德淵,無論他怎樣仇恨安德淵,他都不能不佩服安德淵的膽量,不是猛龍不過將,安德淵膽敢出現在這裡,必定有所依仗。

    喪彪攔住安德淵的道路,凶神惡煞的瞪著安德淵道:「我的兩名手下是你干掉的?**!」

    安德淵唇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他忽然閃電般伸出手去,一把抓住喪彪的頭發,狠狠撞擊在一旁的木柱之上,劇烈的撞擊讓喪彪的額頭被撞破,天旋地轉般坐倒在地上,安德淵然後又是一腳揣在他的臉上,不屑道:「什麼東西?沒大沒小!」

    周興宇靜靜看著安德淵,他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似乎安德淵打得根本不是他的兄弟,而是一個無關的路人。

    安德淵整理了一下風衣,來到他的對面坐下,抓起茶壺自己個自己倒了一杯茶。

    周興宇道:「你膽子真大,居然真的敢來!」

    安德淵微笑道:「我們混黑的,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

    「只要我想干掉你,你絕對走不出這間茶樓!」周興宇的話中裡流露出凜冽的殺意。

    安德淵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笑容猛然收斂,濃眉凝結在一起,雙目之中並**出逼人的寒光:「有種你就試試,你動手你就死定了。」

    「我需要親自動手嗎?」

    「少廢話!你找我來究竟什麼事?」

    周興宇抿了一口茶,低聲道:「你怎樣才肯收手?」

    「交出王展!」

    「他早已離開了三合會,你們安家的事情跟我們三合會沒有關系!」

    「那就是說,你根本沒有誠意!」安德淵咄咄逼人道。

    周興宇強忍怒火道:「從你來到香港,就把我們三合會視為安家血案的罪魁禍首,這兩天,你搞出了多少事,殺了我多少人,你發瘋,你也要分清到底誰才是你敵人,是不是想大家抱在一起死?」

    安德淵點了點頭道:「我信義社一共有一千八百人,可能比不上你三合會的人數,不過,我手下的這幫人全都是不怕死的兄弟,我讓他們死,他們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這就是亡命之徒。你手下有多少這樣的人?我用一個拼掉你一個,你三合會到最後還能剩下多少?就算僥幸存在,你們在香港的地位還會不會像過去那樣?」

    周興宇望著安德淵,他從內心中感到一陣戰栗,他並不怕挑戰,也不怕死亡,可是他清醒的意識到,現在眼前的是被仇恨蒙住雙眼的安德淵。

    個腦子裡只有復仇的瘋子,對三合會而言這根場沒有意義的戰爭,打下去兩敗俱傷,他低聲道:「安德淵,你們家的安檢可以比得上機場和警局,如果內部沒有人事先接應,根本做不成這件事,你有沒有腦子?我們三合會不怕打仗,可是這種不明不白的戰爭我們不想打,太冤枉,有人在故意挑起爭端,他想我們打得不可開交!」

    安德淵沒有說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周興宇能夠忍氣吞聲的主動求和,絕不是沒有原因的,他也開始懷疑這件事。

    周興宇道:「我向關二爺發誓,我們三合會與你們安家的事情無關!」

    河之上,一輛快艇從遠方向茶樓駛來,一個身穿黑色帶著墨鏡的男子,用火箭筒瞄准了茶樓,猛然扣動了扳機,火箭彈拖著一條白色煙霧**向茶樓,從二層開啟的窗口准確無誤的**了進去,**在牆壁之上。貼吧

    安德淵和周興宇同時色變,他們都是見慣風浪的人,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撲倒在地上,火箭彈在室內炸響,一時間煙塵彌漫,碎裂的家具器物四處飛濺。

    周興宇被碎瓷片擊中了額部,滿臉是血,他伸出手用力將仍然昏迷的喪彪拖到一旁。

    安德淵大吼道:「快離開這裡!」

    第二枚火箭彈呼嘯著向茶樓**去!

    第一枚火箭彈爆炸的時候,張揚和安語晨剛剛來到玉都茶樓的街道拐角,安語晨尖叫道:「四叔!」

    張揚看到了空中煙霧的軌跡順著那軌跡看到了小河中的快艇:「是他們干的!」

    安語晨美眸發紅,她猛然踩下油門,跑車宛如離弦的利箭一般向前方竄去,張揚已經意識到她要做什麼,慌忙把安全帶扣上,剛剛完成這個動作,法拉利已經沖到了河岸邊貼吧,借著慣**向小河中沖去,脫離路面之後的跑車在空中滑行了一小段距離,然後頭朝下栽落,撞擊在**的那艘快艇之上。

    端著火箭筒想要**擊的那名**被車頭撞中身體,慘叫著彈入水中,負責駕駛的那名男子看到勢頭不妙,已經搶先跳水逃亡,張揚解開安全帶,推開氣囊,看到安語晨因為撞擊時的沖擊力暫時暈了過去,慌忙替她解開安全帶,抱起她。安大胡子的後代血液中都流淌著一股彪悍的匪**,都有不怕死的精神。這在安德淵和安語晨兩代人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艇漸漸向水中沉去,張揚抱起安語晨跳入水中,冰冷的河水讓安語晨蘇醒過來,她長舒了一口氣,和張揚一起向岸邊游去。

    安德淵和周興宇先後逃出茶樓,樓下幾名三合會的手下已經和安德淵的助手開始交火。兩人對望了一眼,此時安德淵已經相信,一定要人在他們之間動了手腳。周興宇大喊道:「住手……」沒等他喊完,醫道官途吧排密集的子彈打得他不得不低下頭去。安德淵怒罵道:「他**,有沒有搞錯!」他向周興宇掃了一眼道:「各走各路,各安天命!」

    張揚率先爬上河岸,然後伸手把水中的安語晨拉了上去,茶樓的方向不斷傳來交火聲,遠程傳來警笛鳴響的聲音。安語晨充滿擔憂,她想要向槍戰現場跑去,卻被張揚一把抓住:「小妖,危險!」

    「我四叔在裡面!」安語晨急得就快哭出來了。

    此時看到遠處有人正向他們的位置撤退,為首一人正是安德淵,他在一名手下的掩護之下向小河邊逃來,現場一片混亂,三合會的那幫人昏頭昏腦的跟他的手下干了起來。他也因為左腿被流彈所傷,跑起來一瘸一拐的,顯得十分艱難。

    安語晨激動道:「四叔!」

    安德淵並沒有想到安語晨也會來到這裡,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向安語晨那邊跑去,他的那名助手此時又被人一槍**中後心,撲倒在命嗚呼,安德淵抓起手丨槍一面還擊,一面大吼道:「快離開這裡!」

    排密集的子彈從後發**來,安德淵身上又中了兩槍,他踉蹌著撲倒在地。

    張揚從隱蔽處沖了出去,抓住安德淵的手臂,把他拉到拐角隱蔽處,安德淵的身上多處中彈,不過好在他事先穿了避彈衣,並沒有被**中要害,他痛得齜牙咧嘴的給手丨槍換上彈夾,舉槍擊斃了其中的一名敵人,他二十年沒回香港貼吧**,從安語晨出生到現在,他只是在幾年前大哥帶她去台灣游玩的時候見過,雖然有了不少的變化,還是很容易就認出了她,雖然外面槍林彈雨,安德淵仍然笑道:「小妖?女孩子家可不適合到這裡來!」

    張揚道:「他們是什麼人?」安德淵又還擊了一槍丨,手臂被子彈擊中,手丨槍掉落在地上,他倒吸了一口冷氣:「三合會,**,我被人騙了……」

    張揚撿起地上的手丨槍,等到對方這一排密集的子彈**過之後,他閃身而出,連續**擊,准確無誤的干掉了三名窮追不舍的黑幫分子。

    安德淵不無欣賞的看著他:「好槍法……」假如他要是知道這廝學會打槍不過一周,只怕連眼珠子都會驚得跳出來。

    警笛聲變得越來越清晰,張揚和安語晨並不怕,可安德淵只要留下肯定會被警察帶走。

    安語晨果斷道:「上船!」她迅速來到一旁的碼頭,張揚並沒有多做考慮,抓起安德淵把他背了起來,躍上已經啟動的快艇。

    尖沙咀警察大舉趕到的時候,快艇已經載著安德淵駛向遠方。

    安德淵身中數彈,傷口處仍然不斷流血,假如得不到及時救治,恐怕**命很難保住,安語晨含淚道:「四叔,你忍住,我這就帶你去醫院。」貼吧

    張揚頭腦要冷靜得多,以安德淵現在的情況,把他送往醫院等於直接把他送到警察手中,他雖然和安德淵素不相識,可是他對安家的現狀極為同情,先點中安德淵的**道幫他延緩出血的速度。然後他想到了邢朝暉,在這種情況下,也許只有求助於國安局方面才能獲得幫助。按照邢朝暉留給他的緊急電丨話,張揚撥了過去。

    邢朝暉接到電丨話之後回答的很痛快,讓張揚從那裡直接前往民恆廢車場,他會派人前往那裡接應。

    民恆廢車場就在河邊,距離小艇現在的位置不過三公裡左右,他們很快就來到了廢車場的小型貨運碼頭,安語晨停好小艇,張揚背著血淋淋的安德淵來到岸上,廢車場內並沒有人,就在張揚正准備撥打電丨話催促的時候,看到一輛別克商務車飛速駛向車場,來到他們面前。一身黑衣帶著墨鏡的夜鶯推開車門從車上跳了下來,催促道:「快上車,再晚就來不及了!」

    雖然夜鶯的打扮發生了改變,可安語晨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心中十分的詫異,眼前情況緊迫,她也顧不上多想,拉開車門,幫助張揚把四叔抬了上去。別克商務車飛速駛離了廢車場。

    仁和門診是一所位於香港九龍城的一間不起眼的診所貼吧**,平日裡都少有人看病,一周內倒有兩三天的時間都在關門,現在診所的裡面正進行著一場生死營救,邢朝暉親自上陣,為安德淵取出身上的子彈,輸血已經達到了兩千毫升。

    張揚雖然醫術卓絕,可是對於這種槍傷還是欠缺經驗,從身體內取出彈頭這種事情還是西醫更加擅長,於是他老老實實在邢朝暉身邊充當了助手的角色,今天他才發現邢朝暉這位國安局的高層,居然還有一手如此精深的手術技能。

    經過一個小時的緊急救治,邢朝暉開始進行最後的縫合工作,剪斷最後一根手術線之後,他長舒了一口氣,走到一邊脫下血淋淋的手套和手術衣,從衣袋中**出一支煙點上。

    安德淵麻醉的藥力還沒有過去,他很羨慕的看著邢朝暉嘴裡的煙:「給我一支……」

    邢朝暉笑了,從煙盒中抽出一支煙放在安德淵的嘴上,然後幫他點燃,他向張揚使了一個眼色,和夜鶯一起來到隔壁的房間。

    夜鶯反手關上房門,邢朝暉的笑容頓時收斂,他低聲道:「他們是黑社會火拼,你參與進去,如果被別人發現,就算是跳到貼吧****河也洗不清!」

    張揚低聲道:「我不能看著安家被人陷害而坐視不理!」

    邢朝暉冷冷道:「這兩天你好像忘了自己是個共丨**員,自己是國家干部,這裡是香港,你不可以憑借個人的感情做事。」

    「聽安德淵說,他今天是去和三合會老大周興宇談判的,槍戰根本就是意外,有人想要利用這次機會把他們兩個全都干掉。」

    邢朝暉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道:「跟你有關系嗎?你來香港的初衷是什麼?你是為了搞清安志遠那筆錢到底是不是黑錢,你是想為江城的某些干部撇清嫌疑,瞧瞧你現在的樣子,怎麼?你是不是想參加貼吧黑社會啊?」

    刑朝暉的口氣雖然嚴厲,可張揚並沒有因此而動怒,他知道刑朝暉的出發點是為自己好,自己如果過多的牽涉進去肯定沒有任何的好處。

    張揚低聲道:「你既然對黑社會那麼抵觸,為什麼還要救他?」

    刑朝暉嘆了口氣道:「張揚,你根本不知道安德淵在台灣黑社會中的地位,假如他死在了香港,台灣信義社真的會大舉前來香港,一場黑幫復仇之爭在所難免,我救他,是為了讓他走,讓香港的地下社會重新恢復寧靜,這裡是香港,和內地不同,很多東西既然存在就有其合理**,短期內是無法徹底改變的。」他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我剛剛得到消息,周興宇被抓了,不過他應該沒什麼事,這種人,警察很難找到起訴的證據。」

    「我能做什麼?」

    刑朝暉道:「勸他離開香港,只要他願意離開,我會安排他安全返回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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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3 23:45:21
第一百零一章【幕後風雲】(上)

   「四叔!爺爺讓你走!他讓你馬上離開香港!」安語晨眼圈發紅道。這些天她遭受了一個又一個的巨大打擊,如果不是她的意志足夠頑強,恐怕早已倒下。

    安德淵搖了搖頭,用力抽了一口煙:「我不走!」

    走入房內的張揚剛好聽到了他的這句話,冷冷笑了一聲。

    安德淵聽出了張揚笑聲中的不屑,他抬起雙眼盯住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在取笑我?」凜冽的殺氣隔空傳來,以張揚的鎮定也感到一絲寒意。

    張揚道:「我為什麼要取笑你?我和你根本就素不相識,如果不是因為安老,如果不是因為小妖。我才懶得管你,你是死是活跟我有個狗屁關系?」他說的的確是事實。

    安德淵聽到他這樣說不怒反笑:「你很帶種!」他轉向安語晨道:「小妖,你眼光不錯!」

    安語晨被他說得臉上一熱,輕聲啐道:「四叔,你胡說什麼?他是我師父!」

    張揚道:「換成我是你,我可能會比你還要激動,要找出所有的仇人,把他們一一干掉!可是現在安老還躺在醫院生死未卜,你十幾個親人還躺在停屍間裡屍骨未寒。你有沒有找到你的仇人?你知不知道真正把你們家害成這個樣子的是誰?」

    安德淵沉默了下去,他把煙蒂扔到了地上,有生以來他從未像現在這樣痛苦過,死去了這麼多的親人,到現在還不知道幕後的真凶是哪一個。

    安語晨顫聲道:「四叔,今天這件事之後,整個香港的警察都會找你。你多留在這裡一分鐘,就多了一份危險,爸爸入獄,五叔中槍,二叔、三叔已經死了,爺爺再也承受不住失去你們任何一個,這些年你雖然不在他身邊,可是我知道,爺爺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他真正最關心的就是你,他常常對我說,你們兄弟幾個,你是最像他的一個!也是最不聽他話的一個……」

    安德淵用力抿起嘴唇,充滿稜角的面孔上浮現出莫名的悲哀和深深的內疚。

    安語晨道:「是爺爺讓我來找你。他讓你馬上離開香港,四叔,你聽不聽他的話?」

    安德淵閉上雙目,沉默良久終於點了點頭道:「我走!」他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並不僅僅是因為父親的緣故,今天和周興宇的談判讓他意識到真正的凶手仍然潛伏在幕後,對方不但要搞垮安家,而且要挑起他對三合會的仇恨,讓他和三合會之間拼上一個兩敗俱傷,如果他執意留在香港,不但會引起警方的注意。而且會讓親人的處境變得越發危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安德淵明白。短時間內想要復仇並不現實,他決定選擇暫時**的退避,讓親人安心。

    …………………………………………………………………………………………

    當晚由國安方面安排船只將安德淵送走,遙望遠方漸行漸遠的漁船。邢朝暉長舒了一口氣。

    夜鶯微笑道:「麻煩總算可以告一段落,頭兒,是不是感覺到如釋重負?」

    邢朝暉點了點頭道:「還有一件事,明天你親自押著張揚返回內地。反正你也要回總部,提前走兩天吧!」

    夜鶯道:「經過安德淵這件事,安家黑社會的嫌疑更難以洗清,會不會對生的事情造成影響?」

    邢朝暉道:「從我們目前掌握的資料來看,安志遠的產業大都沒有什麼問題,可以說他投資清台山旅游開發的資金絕對不是黑錢。」

    夜鶯笑道:「這麼說,張揚這次前來的目的已經達到,拿到這份證明就可以幫助他的朋友洗刷嫌疑了!」

    邢朝暉卻搖了搖頭:「夜鶯,你對國內的體制並不了解,官場上的事情絕對比我們遭遇到的事情更為復雜。我們的證據不可以公開,除非安家拿出這份證據!」

    夜鶯皺了皺眉頭道:「安家的事情很復雜,這次死了這麼多人,連信義社、三合會都牽涉進來,以後的麻煩肯定還有很多。」她停頓了一下道:「頭兒,安德恆這個人很值得懷疑,從安志遠保險櫃中的材料來看,他並不是安志遠的親生兒子,在安志遠的遺囑中他獲得的財產也是最少的一個,安家五個兒子。除了死去的兩個大都麻煩在身,只有他才是最後利益的獲得者。」

    邢朝暉淡然笑道:「我們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他們的家事我們無權過問。這件事千萬不能讓張揚知道,他和安家的關系很密切,我暫時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張揚將安語晨送到醫院門外時,邢朝暉打來了電話,確信安德淵已經平安無恙的離開了香港,張揚將這一消息馬上告訴了安語晨。

    安語晨點了點頭:「謝謝!」她的語氣顯得有幾分陌生,這段時間連番的變故,讓這個任**的小丫頭突然間成熟了起來。

    張揚敏銳的覺察到這種距離感,他低聲道:「小妖,我們之間好像用不著那麼客氣,我是你師父。」

    安語晨抬起頭,明澈的美眸凝望張揚:「張揚,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張揚搖了搖頭道:「小妖,如果我能夠預知你們安家的血案,我絕不會坐視不理,你相信我,我永遠不會害你!」

    安語晨笑容中帶著幾分淒楚的顏色,她慢慢向後退去:「明天我就不去機場送你了,一路平安!」

    「小妖,保重,無論你發生任何事,都要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

    安德恆這個人很值得懷疑,從安志遠保險櫃中的材料來看,他並不是安志遠的親生兒子,在安志遠的遺囑中他獲得的財產也是最少的一個,安家五個兒子。除了死去的兩個大都麻煩在身,只有他才是最後利益的獲得者。」

邢朝暉淡然笑道:「我們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他們的家事我們無權過問。這件事千萬不能讓張揚知道,他和安家的關系很密切,我暫時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張揚將安語晨送到醫院門外時,邢朝暉打來了電話,確信安德淵已經平安無恙的離開了香港,張揚將這一消息馬上告訴了安語晨。

安語晨點了點頭:「謝謝!」她的語氣顯得有幾分陌生,這段時間連番的變故,讓這個任**的小丫頭突然間成熟了起來。

張揚敏銳的覺察到這種距離感,他低聲道:「小妖,我們之間好像用不著那麼客氣,我是你師父。」

安語晨抬起頭,明澈的美眸凝望張揚:「張揚,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張揚搖了搖頭道:「小妖,如果我能夠預知你們安家的血案,我絕不會坐視不理,你相信我,我永遠不會害你!」

安語晨笑容中帶著幾分淒楚的顏色,她慢慢向後退去:「明天我就不去機場送你了,一路平安!」

「小妖,保重,無論你發生任何事,都要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

「保重……」安語晨心中悵然若失,她扭過頭去,把目光投向深遠的暮色。…………………………………………………………………………………………
坐在回程的飛機上,張揚的腦海中仍然在不斷浮現出安語晨蒼白淒涼的笑容,這次的香港之行他親身經歷了安家血案,如果不是配合國安行動,他恐怕也會被那場爆炸所波及,張揚百思不得其解,安家究竟得罪了什麼人,究竟是什麼人會如此殘忍向安家下如此重手。

他回憶著安老壽辰當日發生的一切,忽然想起麗芙當日曾經打開過安老的保險櫃,不知道保險櫃中究竟藏有怎樣的秘密,他轉頭望去。麗芙坐在靠舷窗的車裹著毛毯已經入睡,她的睡姿很美,像極了傳說中的睡美人。

可是張揚還是從她心跳和呼吸的細微變化上察覺到她並沒有真正入睡,輕聲道:「別裝了,我知道你沒睡著!」

麗芙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睜開雙眼,深藍色的美眸略帶嗔怪的瞪了張揚一眼:「人最好不要太精明,否則很容易讓人生出防備之心。」

張揚向她身邊湊近了一些,附在她耳邊小聲道:「你拍的那些東西,究竟寫的什麼?」

麗芙懶洋洋打了一個哈欠道:「我才發現你的好奇心比女人還要強!」

她壓低聲音道:「實話告訴你。我也不知道,我繳上去了,怎麼處理是人家的事情,我才懶得**心呢!」

張大官人極為遺憾的嘆了口氣。

麗芙微笑道:「聽說你就快晉升副處了,這麼年輕就能登上這樣的職位,放眼國內政壇找不出幾個吧!」

「挖苦我?我怎麼聽著你好像在挖苦我?」

「忘了提醒你,我們頭兒說話經常不算數,這事你最好別抱太大愛的希望!」

「什麼?」張揚瞪大了雙眼,然後臉上浮出一絲**險的笑容:「他敢,他敢出爾反爾,老子就把你們的那點秘密全部公諸於眾。」

「你不怕遭報應?」

「他們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這年頭,誰怕誰。」張揚和麗芙在機場外分別,兩人都有許多的事情做,對他們而言,香港的相識只不過是一場偶然的邂逅,他們彼此要走的路不同,麗芙選擇的是一條潛伏在**影中的間諜生涯,而張揚走的是一條光明正大的仕途之路,兩人就像生活在白天和黑夜的不同生命,即使是有所教會也注定只是極其短暫的

張揚在首都機場外正准備纜車,卻發現一輛綠色的甲殼蟲向自己駛來。

車內坐著的正是顧佳彤。張大官人笑嘻嘻走了過去,圍著甲殼蟲轉了一圈。

顧佳彤落下車窗,忍不住斥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啊?」

「甲殼蟲見過,這麼漂亮的美女很少見到,小姐,能搭個順風車嗎?」

「少貧了你,趕快給我上車!」張揚這才樂呵呵把行李扔在後座上。拉開車門在副駕坐好了,隨手把安全帶扣上,這是在香港養成的習慣,去了不過一星期,單單是追殺和飛車就遇到了好幾次,張大官人的安全觀念在不知不覺中提高了許多。

小心駛得萬年船,開車不比騎馬,那速度真的要是飈起來,護體罡氣也比不上安全帶和氣囊管用。

顧佳彤有些奇怪的看這張揚:「至於嗎?」

張揚深有感觸道:「還是社會主義好!香港都是左邊駕駛,這會兒我時差沒倒過來!」

「切,香港跟**有時差嗎?怎麼,該不是在那邊又惹事了吧?」顧佳彤滿臉的懷疑之色,對張揚的**子她可是越來越了解了。

張揚呵呵笑了一聲,岔開話題道:「剛買的車啊?怎麼買了一綠色的。跟個烏龜殼似的,坐在裡面多晦氣!」

顧佳彤嫣然笑道:「我發現你對綠色怎麼這麼敏感啊?」

「不但是我,是男人都敏感。要不這大街上人來人往,怎麼很少見道有人帶綠帽子啊?」張大官人說這話的時候不由得想起自己和顧佳彤現在的關系,可不是給她丈夫魏志誠戴了頂大大的綠帽子,人**都是自私的,給人戴綠帽子的時候能做到心安理得心平氣和,要是別人給自己戴綠帽子,那絕對是忍無可忍的事情。

顧佳彤似乎也意識到了同一點。她輕聲道:「你要是喜歡,下次我就送你一頂!」

張揚瞪大了雙眼:「你敢!」

顧佳彤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她並沒有急著開車,美眸凝望張揚道:「聽說安家發生了血案,這兩天我都在擔心你,給你打幾次電話都沒有聯系到。」

目光中的那份關切讓張揚心中一暖,他伸出手輕輕揉了揉顧佳彤的卷發:「放心吧,安家發生血案的時候,我並不在場,我也是時候才知道的,本來早想回來了,可安老畢竟是我的朋友,我留在醫院幫忙,所以才耽擱了。」

顧佳彤點了點頭伸手握住張揚的大手,輕聲道:「我好擔心你出事。你走的這幾天,我心裡一直都緊緊的。」

張揚笑道:「憑我的武功,又怎麼可能出事?」話雖然說得很大,可心中卻明白,現在並不是個僅僅依靠武功的時代,在香港經歷了幾次槍戰,子彈**出的威力要比拳頭強大的多。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拉開行囊從中取出了一個禮盒,裡面是他給顧佳彤買的一款歐米茄手表,雖然算不上名貴,可是這畢竟證明他想著顧佳彤,顧佳彤咬了咬櫻唇,黑長的睫毛垂了下去,伸出潔白細膩的手腕,讓張揚給她把手表戴上,明澈的美眸中蕩漾著深深的情意,她仰起頭,柔聲道:「**我!」

張揚向周圍看了看,這裡畢竟是機場外,不時有行人經過,有些心虛道:「那啥……回去再說,別遇到了熟人!」

顧佳彤忽然抓住他的衣領,把他的頭拽的低了下去,櫻唇用力印在他的嘴唇上,張揚緊緊抱住她的嬌軀,顧佳彤感到有一個堅硬的東西抵住自己的腰腹,含羞道:「壞蛋,回去再說……」

張大官人很無辜的說道:「那啥……是波桿!」

顧佳彤這才知道自己意亂情迷之中會錯了意羞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一邊推開了張揚,俏臉已經紅到了脖子根,張揚樂呵呵道:「走吧。再不走,真要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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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3 23:45:45
第一百零一章【幕後風雲】(下)

   回到春陽駐京辦的時候,夜幕已經江林,因為提前知道張揚來,於要冬專門安排好了飯菜,張揚出人意料的沒有喝酒,簡單的吃了點,便和顧佳彤來到他的辦公室內,去香港這幾天,他對平還發生的事情都不清楚,所以想從顧佳彤這裡得到一些情況。

    顧佳彤為了泡了杯龍井,兩人格著辦公桌坐著,張揚道:江城那邊怎麼樣了?

    顧佳彤道:「李長宇和秦清都沒有交代任何的情況,秦清沒有什麼問題,可李長宇被調查出許多事。不但查出了他抱養情婦,而且還查出他在春陽期間曾經有不少的經濟問題。各方面的證據對他都很不利。」

    張揚早就知道李長宇和葛春麗的事情,治愈李長宇貪污他也並不驚奇。畢竟當初他發現李長宇玩車震的時候,李長宇曾經一次**給過他一萬塊,作為一個縣委書記,單憑著那點工資是拿不出這麼多錢的。其實真正要查,又有幾個領導能保證在經濟上清清白白干干淨淨,張揚不信。打死他都不信,可李長宇現在的處境微妙,這些事又一並爆發了出來。看來他的前景很不妙。

    張揚道:「佳彤姐!這次我去香港。安老曾經當著我的面證實,他投資清台山旅游開發的錢干干淨淨,不是黑錢。」

    顧佳彤冷靜道:「口說無憑。除非拿出確實的證據,張揚,我看這次李長宇很難推卸責任!」

    「顧書記怎麼說?」

    「他說對黨內的**分子要一查到底,絕不姑息!」

    張揚充滿信心道:「你幫我轉告顧書記,我已經找到了切實的證據,很快就能夠證明清台山的投資沒有任何問題。」

    顧佳彤咬了咬嘴唇,俏臉上卻露出一絲為難之色。

    張揚敏銳的覺察到她的異樣,輕聲道:「怎麼了?」

    顧佳彤很艱難地說:「我想……我想爸爸不會站在你這邊!」她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卻如同霹靂一般震響在張揚的內心,張揚猛然醒悟。這件原本沒有任何切實證據的事情,之所以越鬧越大,背後一定有人在悄然推手,只血藥一句話就能夠做到。根本不會鬧到讓中丨紀委介入,可他為什麼始終冷眼旁觀,聽之任之,到現在又表明了他堅決打擊**分子的態度?難道他要一步步打蛇朝上。借著清台山時間制造一場平海省內的政治風暴?

    顧佳彤其實早已看出父親在戰場政治風暴中起到的作用,對於政界的事情她不想過問,尤其是涉及到父親的,她始終認為,只要父親去做的事情,肯定有他充足的理由。他所關心的只是這場風暴究竟會不會波及到張揚,在她看清付清的真正目的的絕不是幾個小蝦米的時候,她放下心來,就算波及到張揚,她也有足夠的信心將張揚從這場政丨治風波中解脫出來。

    從張揚前往香港開始,顧佳彤才逐漸意識到張揚並不是一個明哲保身的人,更主要的原因是,這次平海發生的政治風暴,首先波及的就是對他最為重要的兩個,李長宇和他的關系亦師亦友,無論他和李長宇的相識通過何種方式,可現在她和李長宇之間的情義已經很深,張揚是個懂得感恩的人,沒有李長宇,他就不會進入仕途,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是李長宇幫助他一步步認識了官場的面目,他對裡章魚心底深處早已存下了義子。

    秦清更讓張揚割舍不下,雖然他和秦清之間從未表露過心跡,可從秦清不惜聲譽,勇敢站出來為他洗脫嫌疑的時候,張揚已經明白了她的心跡,前些日子自己遭遇政治危機,又是秦清力排眾議,堅持保護了自己,他對秦清那是割舍不斷的情。

    張大官人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他絕不能眼睜睜看著李長宇和泰清落難而做事不利,他低聲道:「可是李長宇和泰清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錯誤!」

    顧佳彤嘆了口氣,張揚在政治上無疑是不夠成熟的,一個有情有義的人應該說並不適合官場,在官場上犯錯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站錯隊。無論李長宇還是泰清顯然都不是站在父親的隊列之中,他們的領隊是許常德五,甚至可以說,平還北部多數干部都是許常德的班底,這種情況在江城的體制中表現的尤為嚴重。父親對許常德不滿意,所以他才會先後兩次出手幫助張揚,想到這裡顧佳彤又感到父親太現實,他做每件事都有他的動機和目的,輕易不出手,出手一定要符合他的政治利益。在政治上,他很少顧念個人的感情。

    張揚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經顧佳彤一說,他才意識到這件事遠非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背後還存在著這麼多的復雜關系,顧允知在平海德地位毋庸置疑,如果他想要通過這次事件把許常德打下來,那麼就不會輕易中途收手,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也不可能忽然偃旗息鼓雲消霧散。張揚點亮了一下自己的分量。他在顧允知面前的影響力應該幾乎等於零,打擊許常德他並不反對,可是打擊許常德卻要付出李長宇和泰清的重大代價,張揚是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他發現自己的政治境界和真正的高手相比相差的實在太遠。

    顧佳彤氣身來到張揚深厚,從後面抱住他,她很不忍心看到張揚這種心事重重的樣子,她想幫他,可是她了解自己的父親,他絕不會因為親情而改變自己的政治決定。、

    「明天我回江城一趟!」

    顧佳彤搖了搖頭道:「我不許你去。現在正是最敏感的時候,你選擇這個時候回去,只會招惹麻煩!」

    在顧佳彤的勸說下張揚終於打消了近期返回江城的打算,反復考慮之後,他選擇先給杜天野打了一個電話。

    杜天野對張揚的來電並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他現在仍然在江城沒有返回,微笑道:「張揚,從香港回來了,一切還順利嗎?」

    張揚意味深長道:「總算活著回來了,被人強抓了壯丁,免費給他們打了幾天工,只差沒把我這條**命給搭進去了。」

    杜天才知道他所指的是國安臨時征用他加入行動計劃的事情愛你個,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好半天方才止住笑聲道:「老邢是我的好朋友,人很不錯,我讓他多照顧你!」

    「他有沒有把安老出資的證明給過你?」張揚並不像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這件事。

    杜天野沉吟了一下:「張揚,每個不麼都每個部門的規定,老邢無需為我負責,他的證明也見不得光。這件事你不用管了。」

    「咳刑朝暉說過,他現在有安老出資沒有問題的證據,既然有證據,就可以證明清台山旅游開發項目沒有任何問題,也就是說你們針對李長宇和秦清的調查沒有意義……」

    杜天野大笑起來:「張揚啊張揚,你這個春陽駐京辦主任管的真是越來越多了,我們中丨紀委的事情什麼時候也輪到你當家了?」他的語氣雖然友善,可是從他的言辭仍然可以聽出不悅的成分,朋友歸朋友,工作歸工作,他認為張揚目前所說的已經超出了他的職權范圍,自己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張揚道:「杜哥,清台山旅游開發項目最早是我牽頭的,就算追究責任也追究不到他們的身上……」

    杜天野不想就這個問題再和張揚談論下去,他低聲道:「叫我杜哥就不要探討工作上的事情,作為中丨紀委的工作人員,需要你協助調查的時候,我自然會找你!」說完他就掛上了電話。

    張大官人聽著電話裡嘟嘟的忙音,心裡這個怒啊,我靠,你狗丨日的居然掛我電話,麻丨痺的,不就是個中丨紀委五室的主任嗎?你牛逼啥?當初哭喪個臉求我救你女人的時候怎麼不掛我電話?張揚在這裡郁悶著。

    杜天野的電話又打了回來,他也覺得掛張揚的電話心理上有些過意不去,這廝怎麼也是文玲的救命恩人,自己這麼做多少有點忘恩負義,他嘆了口氣道:「張揚,聽哥一句話,這件事你就別跟著摻和了,該怎麼做,我自有分寸,而且你要相信黨,相信政丨府,絕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干部。」——

    杜天野給張揚打電話的時候,正在江城聽荷軒的包間內,他之所以在這裡,是接受一位老同學的私人宴請的,這位老同學就在江城市市委書記洪偉基。洪偉基、杜天野和現任平海省省長許常德全都是同期中央黨校的同學,他們三人的私交很好,洪偉基和杜天野因為年齡相差不大。所以他們兩個更為親近一些。

    無論是洪偉基還是杜天野都心知肚明,在眼前這種敏感的時候,他們並不適合接觸,所以洪偉基私下邀請杜天野見面也是經過一番斟酌的。這次見面很**,很私人,私人到洪偉基連秘書司機都沒有通知,自己開車來到了這裡。

    杜天野來平海已經十多天,這段時間他的主要任務就是調查清台山旅游開發中的資金問題,首先牽涉到就是李長宇和秦清,他們被雙規之後,沒有交代任何實質上的問題,在杜天野的眼中,這種干部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的的確確沒有任何的問題,還有一種就是他們的心理素質極好,嘴巴很硬,這兩種人都是杜天野欣賞的。

    聰明人在一起相處,往往用不著拐彎抹角,洪偉基覺得他和杜天野都屬於精明的那種,而且他認為彼此的關系很好,應該到了無話不談的地步,所以洪偉基一見面就開門見山道:「老弟,我今天請你過來,一是為了跟你敘敘舊情,而是為了了解一些情況。」杜天野和洪偉基碰了一杯,兩人喝得都是茶,真有點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味道了。

    洪偉基道:「長宇同志和我是老同學,他的工作能力,工作成績還是有目共睹的,清台山旅游開發項目,無論港方的資金有沒有問題,可是這個構想是好的,我來江城雖然時間不長,可是我也想走綠色經濟道路,我對這個項目是贊同的。」

    杜天野道:「李長宇不僅僅是清台山的問題,我們去純陽調查情況時候收到了許多舉報信,反映他在春陽縣任職期間,在經紀商、作風上都有著相當嚴重的問題,對一個黨的干部來說,他顯然已經逾越了自己的職責,對政丨府,對老百姓是不負責的。」

    洪偉基嘆了口氣道:「多數都是些查無實據的事情,老弟,今天這裡沒有外人,我也就實話實說,在中國做官很難,做官也很容易,如果你想渾渾噩噩的混下去,這官很好當,可是如果你真的想做些事,就不可能不得罪人,就不可能堅持住所有的原則,只要大方向沒有錯誤,一些旁枝末節的小事不可以否定一位干部的所有成績。」

    杜天野微笑道:「很多優秀的領導干部都在**溝裡翻船,別小看這些旁枝末節的小事,往往它們才是最致命的。」

    洪偉基沉默了下去,抿了一口茶,低聲道:「其實你和我都明白,李長宇很無辜!」

    杜天野很狡猾的回答道:「我是代表中丨紀委來檢查工作,我的任務是查清這件事,至於最後的處理,輪不到我來過問。」

    洪偉基道:「老弟,你們要查到什麼時候?」

    杜天野道:「我下周會返回**。把目前的問題向上面匯報一下。」

    「問題都是越查越多,你們做紀委工作的應該明白,這天下間就沒有查不出問題的干部!」

    杜天野笑了起來:「所以,要好好做官,千萬別被我們紀委盯上。」他慢慢放下茶杯,看似漫不經心的說道:「聽說許省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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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4 01:12:37
第一百零二章【排列組合】

   洪偉基內心一震,自從中丨紀委介入清台山事丨件以後,他說就想到這件事極有可能是平海大佬的一次政治推手,不然這件事不會造成這麼大的影響,許常德在江城乃至整個平海北部地區的影響很強,包括自己在內的江城現領導層,幾乎都是許常德的派系,雖然洪偉基並不承認自己是許常德的派系,可在外人眼中,他和許常德的關系要比和顧書記親近的多,他們是黨校的老同學,上任伊始,許常德便為他安排好了一切,而且許常德擔任省長之後,正在積極為他的省常委名額活動,這份人情,無論他情不情願都得接受.

    假如許常德是平海省的大老板,洪偉基肯定沒有這麼多的顧慮,他清醒的意識到,在平海,許常德顯然不是最天,顧允知雖然老了,可是這兩年仍然是他的天下,所以被別人視為許常德的派系是危險的,顧允知和許常德之間並不合拍,已經成為平海官場中的共識.顧允知的重點發展平海南部經濟,和許常德的平海經濟均衡發展論全然不同,而種種跡象表明,許常德的主張獲得了上層領導的認同,許常德敢于公然和顧允知打對台,證明許常德的背後有人,其實官做到他們這種地步,誰在中央里都有關系,關系有遠近厚薄,這一次發生在江城的政治風暴,已經牽涉越來越多的人進來.

    洪偉基身處江城,雖然保持著坐壁旁觀的原則,可是對一切要比其他人看得清楚,大老板要利用這次清台山事丨件,重組江城,乃至平海北部城市的領導層,他要將許常德在平海北部的政治影響力完全打丨壓下去.洪偉基所擔心怕就是大老板把自己這個公認的許常德班底也視為對立面,這對他日後的仕途是不利的.杜天野透露的這個信息,讓洪偉基感到一絲驚喜,這件事其實在他的意料之中,許常德能夠登上現在的位置,絕不是依靠運氣,他這次前往北京不用想一定是為了謀求上層的支持,謀求化解這場政治風暴的方法,許常德沒有坐以待斃.

    洪偉基明白,事悄發展到了這種地步,已經成了平海兩位權勢人物的政治博弈,跟他們的關系已經不大了.

    杜天野盛了一碗菌煲,慢慢品評著,他平時性情十分的沖動,甚至有些魯莽,可一旦投入到工作中,他就會變得深沉而內斂,看來人都是有兩面性的,人的眼界很多時候是由他所處的位置所決定的,杜天野之所以提醒張揚不要繼續摻和這件事.是因為他早就看清楚這件事,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不僅僅是查一兩個干部那麼簡單,而是成為平海兩位最高領導之間的博弈.平心而論,杜天野對此是有些看法的,為了達到個人的政治目的,而利用中丨紀委,杜天野知道,自己很不幸的成為了別人利用的對象,這件事他卻說不出口,他牢牢記住父親的教導,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奉行這個原則,他的心里就很容易找到平衡.政壇上這種明爭暗斗實在太常見了.開始的時候,他曾經短暫的迷惑過,甚至以為張揚也會或多或少的受些影響,可隨著對宇情的深入了解,整件事已經開始慢慢浮出水面.

    洪偉基低聲道:"看來我能做的唯有等待了"

    杜天野微笑道:"很多時候等待才是最好的選擇,時間可以改變一切!"

    ………………………………………………………………………………

    李長宇被雙規之後,他的身邊發生了兩件事,一是他的老婆朱紅梅提出了離丨婚,在朱紅梅看來李長宇這次要坐牢了,而且種種跡象表明,這個男人背著自己在外面養情婦.這麼多年一直隱瞞著她,這是不能忍受的,雖然李長宇已經是江城副市長,可在朱紅梅的眼中,他的出身還是配不上自己,就算是出軌也應該是自己,他李長宇憑什麼?所以她才理直氣壯的提出離丨婚,兩個兒子都已成年對他倆的事情並不關心,他們關心的是這次父親能不能渡過危機.畢竟沒有父親的關照,他們日後的路會很難走.

    還有一外重要的事情是葛春麗辭職了,李長宇被雙規之後,市紀委在市公安局局長田慶龍的陪同下跟她專門談了一次話,葛春麗似乎對一切早有准備,看完她和李長宇的那些交往的證據,葛春麗的內心反倒徹底鎮定了下來,她的表情從容不迫.輕聲道:"我承認我和李長宇的確有來往,不過我要聲明一點,我和他之間不存在任何上的利益關系,我愛他,過去愛他,以後仍然還會愛他,無論這次組織上怎麼處理他.我都會等.

    紀委負責談話的是位女同志,被葛春麗的這番話噎得滿臉通紅,偷情也可以這麼理直氣壯,這女人莫不是瘋了?她冷冷提醒道:"你要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你是國家干部,怎麼可以……"

    葛春麗淡然笑道:"不是了.我已經決定辭去一切公職,我的存在只會給國家抹黑,從今天起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我有愛的權利!"她站起身抿起嘴唇,美麗的面孔上浮現出少有的堅毅:"組織上如果懷疑我在工作中存在任何問題.可以追究我的責任,我決不逃避!對不起",她向田慶龍鞠了一躬.

    紀委的那位女同志愣在那里,田慶龍的雙眼中卻流露出欣賞之色,一個敢愛敢恨的女人又怎能讓人忍心去鄙視?李長宇蒄軍傳嵜正處在人生中最為困難的時候,葛春麗想得不是逃避,不是撇清自己,而是勇敢的站出來和李長宇一起承擔,這樣的女人又怎能不讓人尊敬.

    葛春麗走後,紀委的那位女同志忍不住道:"她怎麼這樣啊?難道不覺得丟人,難道不懂得羞恥嗎?"

    田慶龍大聲道:"在我看來.這樣重情重義的女人太少了"

    甯靜路9號小樓一如往日那般靜謐.顧允知坐在藤椅上,靜靜享受著從窗外透入的陽光,隨著年齡的增長,他越來越喜歡一個人享受甯靜.看來他的確已經老了,無論他承認與否,這都已經成為一個事實,然而人的內心是很奇怪的,越是臨近退休,對權力的欲望就變得越發強烈.江城的這場政治風暴雖然並非是他制造,卻是他順勢推手,造成了現在的影響,隨著這場風暴的進行.省長許常德顯然坐不住了,他這次前往北京,目的就是為了尋求平息這場風暴的方法,顧允知並不擔心許常德的能量,他既然促成了這次的政治風暴,就有十足的把握.

    一縷清風從窗紗中透入,顧允知的唇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早在許常德擔任省長之前,就有人暗示他.許常德將會是他的接班人,兩年後將順利從他的手中得到接力棒,帶著平海這艘經濟航母繼續走向未來.顧允知和許常德之間的不合從未表耐七過,可是這種不合卻由來已久,顧允知在擔任平海掌門人之後,制訂了垂點發展平海南部地區,以南部經濟帶動整個平海省的全面發展.然而事實證明,這今年平海南部城市在依托得天獨厚的資源獲得高速發展的同時,並沒有起到帶動全局的作用,平海北部四座城市嚴重拖累了整個平海省的發展步伐,直接的表現出經濟發展的不均衡.

    江城是老工業城市,也是平海北部的領頭羊,許常德的經濟觀點就是建立以江城為中心輻射到周圍三省九市的經濟區域,這樣的宏觀經升觀念得到了中央某位領導人的嘉許,許常德的觀點等于間接指出顧允知這些年工作上的不足,過于重視南方.而忽視平海北部,老工業區的經濟發展問題.

    許常德在許多人的眼力成了一位具有開拓性的干部,而顧允知卻一直在冷眼旁觀,他認為許常德是在嘩眾取寵,衡量一個省的發展與否.要看綜合經濟指標,他在任的這些年平海經濟連續增長,如果不是受到北部經濟的拖累,這個增長數字還會更讓人驚歎.許常德認為平海北部地區經濟之所以落後,不僅僅是因為自己在制定政策的時候偏重于南方,更重要的原因在于領導人.他認為許常德並不是一個有能力的人,認為許常德善于誇誇其談.不是一個腳踏實地做事的人.可是顧允知的意志畢竟代表不了中央,許常德還是被看中,從江城市市委書記,一個副省級干部,一躍成為平海省省長.

    牆土的掛鍾悠揚響起,顧允知舒了一口氣,他看到自家的大門打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來人是江城市副市長左援朝,左援朝今年四十一周歲,是江城乃至整個平海政界最年輕的副市長,如果不是李長宇這匹黑馬的突然殺出,他早已登上了江城常務副市長的寶座,李長宇的上位,可以說是左援朝順風順水的仕途上最大的一次挫敗.一直以來他和市長黎國政,和前任市委書記許常德的關系都算融洽,他的侄女左曉晴極有可能成為許常德的兒媳.就在他以為自己成為常務副市長板上釘釘的時候,突然擺了他一道的那個人就是許常德,這讓他對政治有了更深的感悟,政治和感情決不能混為一談.

    左援朝是個不服輸的人,在他的眼中政治上只存在兩種人,一是盟友.一是敵人,盟友是需要團結的,而敵人是必須抓住一切槓會進行打擊的,以他現在的地位和能力,最可能打擊的就是李長宇,所以他將報複的目標第一個鎖定在李長宇的身上,本來他對打擊季長宇所報的希望並不大,畢竟李長宇的身後有市委書記洪偉基,有平海省省長許常德.可是事情往往會有意想不到的轉機.當左援朝按照他的計劃悄然進行的時候,忽然發現有一雙無形的大手蒄軍傳嵜正在幫助他推波助瀾,這件事的影響被不斷擴大,擴大到他當初根本無法想象的地步,混跡政壇多年的左援朝,敏銳地察覺到了這雙手的主人.無心插柳柳成蔭,共同的目標,共同的敵人,讓他意識到自己和顧書記成為盟友的可能,左援朝是個善于把握機會的人,有了機會他就不會輕易放過.

    這已經是左援朝第二次來到顧書記家造訪,和上次的冒昧不同,這次左援朝是受到顧允知邀請的,走入顧家的小院,他首先看到了正在草地上蹦蹋而行的顧養養,上次來得時候,他記得顧養養還是坐著輪椅.現在看來,小妮子已經正處在飛快的康複之中,雖然走的很慢,很艱難,但是已經可以不依靠雙拐.

    顧養養笑得很單純,很可愛,純淨的就像沒有一絲云彩的天空,她主動招呼道:"叔叔好",雖然她不認識左援朝,可是既然能夠被父親邀請到家里,就證明他們的關系非同一般,顧養養本身就是個禮貌的女子.

    左援朝對這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子馬上就產生了好感,他微笑道:"養養吧,我姓左,是江城來的!"

    "江城?那你一定認識張揚了?"顧養養馬上想到了張揚.

    左援朝微微一怔,張揚這個名字對他而言並不陌生,他對張揚的印象始于坡子的嘮叨,後來聽說張揚是李長宇的干兒子,印象而逐漸深刻,想不到顧家千金對這個小子竟然如此熟悉,左援朝馬上想到了許多.原本充滿希望的內心黯淡了一些,假如張揚為他的義父奔走,未來還很難說.可馬上他又否決了這個念頭,一個成熟的政治人物是不應該受到家庭的困擾的,除非這個人對他足夠重要.

    顧明建也走了過來,他比妹妹的想法要多一些,自從趙燕雯和程秀秀出事之後,這小子好像突然開了竅,開始反思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認為自己應該好好面對生活了,不能繼續這麼糊里糊塗的混下去,如果在過去,像左援朝這種下級官僚他是看不上眼的,可現在他開始意識到利用老爺子權力的重要性.趁著老爺子身在其位,這兩年應該做些什麼?他的心中朦朦朧朧有了這個念頭,可是還不知道該怎樣去做,人際關系是第一步.

    他主動向左援朝伸出手去:"左副市長,幸會幸會,我是顧明建!"

    左援朝慌忙伸出手去,他的手和顧明建很熱情的握在一起,用力搖了搖道:"早就聽說顧家公子是一表人才,現在看來果然名不虛傳啊!"

    顧養養在一旁嗤地笑出聲來.她覺著左援朝的恭維實在太明顯.

    顧明建卻感到十分的受用,微笑道:"以後如果去江城,還要左副市長多多照顧!"他是在模仿夫姐顧佳彤的口氣,生意人的口氣,可惜這厮缺乏商場上的曆練,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多少顯得有些市儈.

    左援朝明白,從自己走入顧家小院舟時候,顧允知一定在悄悄看著自己,所以他並不能對顧家子女表現出太多的親切,熱情過頭就會有攀龍附鳳之嫌,這種人在政治上是讓人看不起的.和顧明建寒暄了兩句.在顧明建的引領下來到書房外.

    房門並沒有關,這是顧允知的習慣.只要他邀請客人前來,書房的大門永遠是敞開的.

    顧明建把左援朝送了進去,然後帶上了房門.

    左援朝望著沐浴在午後陽光下的顧允知,內心中隱隱覺得有些激動.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和顧允知之間如此接近,有種突然找到組織的感覺,自從在常務副市長的競爭中落敗,左援朝便處于彷徨之中,郁悶之中,他看不清自己前進的方向,找不到可以倚重的靠山,過去他一直以為自己在對領導的關系上做到左右逢源滴水不漏,正是這次的挫折讓他認識到,隊始終要站得,想要兩邊都討好,到最後就會落到不被任何人待見,這次平海大佬主動向他伸出手,拉他進入自己的隊伍,左援朝絕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顧允知微笑道:"坐!"

    左援朝誠惶誠恐的在顧允知對面的位置坐下.

    兩人的談話從家長里短開始,顧允知之所以這樣開始談話是另有一番深意的,一來可以拉近上下級之間的距離,二來可以幫助左援朝冷靜鎮定下來.

    聊了一會兒,顧允知終于切入了主題,輕聲道:"最近我在翻看文件的時候,偶然發現了你的一份關于興建江城新機場的提案,感覺構想很好."

    左援朝馬上想起,那份提案是自己在當選副市長之後提出的,不過記得當時就遭到許常德的反對,認為他的這份提案不切實際,想不到這份提案居然會被顧允知看到.

    左援朝提出興建新機場的初衷是為了改變平海北部的落後面貌,最早的構建是興建一港一機場,改善江城的投資環境,只有擁有了良好的硬件才能吸引更多的投資客,這和許常德重點發展平海北部的觀點是相互符合的,可左援朝又想到,顧允知始終堅持重點發展平海南部,以南部的經濟發展為龍頭帶動整個平海發展,他現在說出這件事,是不是要敲打自己?左援朝的神情變得謹慎而拘束.

    顧允知笑道:"平海雖然在全國的經濟指數名列前茅,可是省內經濟發展的不平衡也是事實,北部城市落後的面貌就需要你這樣有開拓性思維的干部來改變"

    一句話說得左援朝心里熱乎乎的.他很小心的問道:"顧書記,現在中丨紀委工作組在平海的調查搞的人心惶惶,我個人以為這樣的狀況持續下去,不利于黨內安定團結的局面."

    顧允知心中暗罵左援朝滑頭,整件事煽風點火的就是他,現在的局面肯定是左援朝最喜聞樂見的,偏偏還要裝出一幅假惺惺的樣子,但顧允知並沒有產生任何的反感,從另一方面來看,左援朝很懂得把握分寸,所謂政治風暴和政治事丨件,都是政治人物通過這一類的方式達至自身目的的一種手段,李長宇不是顧允知的仇人,秦清也不是,他們之所以落到現在的處境,是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站錯了隊,顧允知要通過這樣的方式敲打許常德,減弱許常德在平海北部的影響力,甚至重塑自己的班底,顧書記行事的風格從來都是對事不對人,他伸出手去,拿起了茶海中的一杯茶.

    左援朝跟著拿起了另外一杯,他的目光平靜中流露出淡淡的尊敬,把握這種分寸是很難的,過了會讓人感覺到獻媚,少了又會惹人不悅,只有拿捏的恰到好處才會讓人感覺到.他對顧允知的尊敬是發自內心,通過這次的事外,他是真真正正領略到了這位平海當家人的實力,簡簡單單的一件事,便讓許常德焦頭爛額,讓整個江城政壇風雨飄搖,這才是手腕,這才是全局觀,左援朝很慶幸自己在關鍵時刻站對了隊伍,他已經預見到自己將成為這次政治事丨件的最大受益者.

    顧允知慢條斯理的喝著茶,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道:"江城的事情的確不少,我們的有些干部太不懂得自律了."

    左援朝不明白顧允知為什麼會這樣說,只能以沉默應對,畢竟平海大佬的內心實在太高深莫測了一些.

    顧允知低聲道:"中丨紀委工作組在江城展開調查工作期間,又有人舉報了幾件事."

    左援朝滿臉的錯愕,看來很多事都是無法徹底操控的.

    顧允知道:"江城制藥廠的馮愛蓮冠軍傳奇有重天貪汙的嫌疑,這件事已經由省紀委接受調查,黎國正市長生病了,已經表露出無法適應現在工作的意思."

    左援朝處于深深地震驚之中,身為江城市副市長,馮愛蓮的事情他根本沒有聽說過半點風聲,黎國正生病十有八九是假的,難道說黎國正在妻子的貪汙案中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對左援朝來說意味著一個莫大的**,可是他又不敢相信,假如市長的位置懸空,常務副市長李長宇應該是頂替的第一人選,可李長宇本身還處在雙規之中,也就是說,這樣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十有八九要落在自己的頭上,不,應該說百分之百要落在自己的頭上,不然顧書記也不會單獨找自己談,也不會把這麼隱秘的事情吐露給自己.

    顧允知道:"這件事過去以後.有必要在省內開展一次整風運動,讓我們的干部清醒一些,讓我們這些干部明白,我們蒄軍傳嵜是人民的鼻僕,絕不可以讓官僚主義作風抬頭!"他深深凝望左援朝一眼:"援朝,省里幾個常委都很看好你……我也很看重你"

    左援朝內心充滿了激動,千言萬語彙成了一句話:"請顧書記放心.我絕不辜負您的期望!"這句話等于是赤裸裸的表忠心了.

    顧允知故意板起面孔道:"不要辜負人民的期望才對",心中卻感到一陣欣慰.

    拔出蘿蔔帶出泥,中國的許多言語車都蘊藏著無窮的智慧,江城市長黎國正一直都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這場發生在身邊的政治危機,明眼人都看出這次政治風暴是顧允知和許常德之間的博弈,顧允知想要重新將江城的政壇洗牌.

    黎目正並沒有任何的擔心,反而內心深處還感到有些竊喜,他雖然不屬于顧允知的班底,可他和許常德之間的矛盾眾所周知,他雖然不是顧允知的朋友,可他是許常德的敵人,這場政治風暴,他本應該屬于顧允知團結的對象.拔蘿蔔帶出的泥壓根就不應該落在他的身上,可事情往往會有意外,幾封匿名舉報信直接送到了中丨紀委工作組的手中,他老婆馮愛蓮有重大貪汙嫌疑,而且人家舉報的有憑有據,中丨紀委工作組的重點原本在清台山旅游開發的問題上,誰成想中途又有了這個發現,這件事他們交給了平海省紀委,江城的這場政治風暴變得越發撲朔迷離.

    …………………………………………………………………………………

    在顧佳彤的點撥下,張揚終于意識到發生在江城的這場政治風暴,幕後的真正主謀是顧允知,這讓他感到有些絕望,辛辛苦苦跑到香港,幫助國安獲得了安家投資沒有問題的證明,可到最後他辛苦得來的一切似乎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張揚似乎領悟到一件事,官場上,有些時候是不需要太多的證據的,他為李長宇感到悲哀,為秦清感到憤怒,他們兩個只是這場政治斗爭中的炮灰,顧允知真正的目的是要打許常德.

    顧佳彤這兩天幾乎都和張揚在一起,她看得出張揚的情緒很低落,很消沉,江城發生的事情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她很想幫助張揚,可是這件事並非她能夠改變,她並不知道父親到什麼時候才會收手,他最終需要達到的是一個怎樣的結果.

    張揚喝了一口清茶,低聲道:"也許我應該去東江和你爸爸見見面",不等顧佳彤回答,他就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沒用,他根本不會聽我的,我這個小小的副科,在他眼里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對不起……"顧佳彤歉然道.她的臉上寫滿了愛莫能助的表情.

    "這事兒跟你沒關系!"張揚伸出手去,輕輕撫摸了一下顧佳彤的俏臉,他苦苦思索著,假如現在能夠讓邢朝暉拿出那份安老的出資證明.是不是就可以幫助李長宇和秦清從困境中擺脫出來?至少也可以幫助他們減輕責任.張揚甚至想過去找文副總理,可之前他曾經明確向對方表態,自己救文玲並不是為了謀求政治上的照顧,讓他主勸開口很難.就算開口求助,以文副總理大公無私的性情,也不一定會施以援手.

    顧佳彤輕聲道:"官場上的事情不能以片面的角度去看,更不應該把個人的感情過多的參與進去.否則你很難正確的看待問題,也很難看清其中的奧妙"

    張揚歎了口氣,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想對付許常德,可為了對付許常德犧牲兩個和自己關系最為密切的人,他心有不甘,這就說明,他在政治上還是軟弱的,他學不會有所放棄,難道一個仕途上的成功者,必須要學會放棄感情?張揚陷入深深的迷惘之中.

    顧佳彤柔聲勸道:"一切都會好起來,他們的問題應該不算嚴重,只是仕途上的暫時挫折,以後還是有機會的."

    張揚默默點了點頭.

    顧佳彤道:"既然我們無力改變大局的發展,就不要做無謂的嘗試.張揚,你已經努力過,只要問心無愧就已經足夠了."

    張揚淡然笑道:"我現在才發現自己並不適合在仕途上混下去."

    顧佳彤溫婉笑道:"混跡官場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已經取得了這樣的成就,你居然還說不適合,我相信你的郁悶和低沉也只是暫時的,用不了多久,就會回到過去那個趾高氣揚,目空一切的樣子."

    "我有嗎?"張揚瞪大了眼睛.

    顧佳彤笑盈盈點了點頭,張揚惡狠狠沖了過去,一把將她的嬌軀抱了起來,咬牙切齒道:"現在我心里很不爽,我要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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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4 01:14:04
第一百零三章【混血紅顏也是禍水】

    顧佳彤紅著臉兒柔聲道:"這兒是你的辦公室,你這個國家干部要注意點影響!"

    "屁的影響,黨教導我說,干部要多和群眾溝通!"

    "那是溝通,沒讓你勾搭!"顧佳彤聲音越來越小,卻變得越發撩人.

    張揚抱著她向沙發走去兩人的喘息開始變得劇烈,張揚的嘴唇點點湊近顧佳彤的櫻唇就在他們即將吻在一起的時候,張揚的手機突然響了,這厮原本不打算理會,顧佳彤提醒道:"去接電話!"

    張揚搖了搖頭,這種時候,他可不想任何人打猶自己.

    "也許有重要的事情!"

    張揚愣了下,還是放開顧佳彤去桌上拿起了電話,電話是杜天野打來的,張揚慌忙接通電話:"杜哥有事嗎?"

    杜天野笑道:"我在北京了,現在正往你那兒去呢,准備准備,晚上咱哥倆好好喝兩盅!"

    "噯!我這就讓人准備,等著你大駕光臨!"

    顧佳彤整理了下被張揚弄亂的長發,輕聲道:"杜天野要來?"

    張揚點了點頭道:"找我喝酒呢,一起吧!"

    顧拜彤微笑道:"算了,我在這兒肯定你們說話不方便,我還是走了.公司那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對了,飯店的事兒還是盡早定下來,我看你這兩天心思全都放在江城那邊了,把這事兒都忘了吧?"

    張揚歉然道:"佳彤姐對不起……"他最近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李長宇和秦清的身上,早就把合作經營飯店的事兒拋到了九霄云外.

    顧佳彤伸手掩住張揚的嘴唇,阻止他繼續說下去,然後輕輕在他唇上吻了記,柔聲道:"我們之間永遠用不著這三個字!"

    張揚心頭一暖,展臂將顧佳彤擁入懷中,顧佳彤啐道:"別鬧了,回頭衣服又要讓你搞亂了!"

    張揚也明白現在不是纏綿的時候,輕輕捏了捏她的俏臉,小聲道:"晚上我去酒店找你!"

    顧佳彤紅著俏臉輕輕點了點頭,低聲道:"來前打個電話,晚上不要喝多了!"

    張揚連連答應,他對顧佳彤的關心還是極其受用的,兩人之間相處的時間越久,彼此的這份感情就變得越發的溫馨.顧佳彤的身上有著別人沒有的溫柔和體貼.

    …………………………………………………………

    顧佳彤離去不久,杜天野就來到了春陽駐京辦,張揚在包間里准備好了酒菜.現在杜天野是他最渴望見到的人之一,身為中丨紀委五室的主任,杜天野肯定知道不少江城事丨件的內幕.但是張揚也知道杜天野工作的保密原則,很多話並不方便詢問,既然杜天野主動上門肯定是想告訴他一些事,看到杜天野笑逐顏開的樣子,張揚內心中又升起了不少的希望,但願這次他能帶來些好消息.

    雖然張揚強忍住不去發問,杜天野還是從這厮交滿期待的眼神中看到了什麼,張揚越是期待他就越是故意吊他的胃口,兩人喝了半天,杜天野就是不把話題往江城上領,弄得張揚終于沉不住氣了,他放下酒杯道:"少賣關子,說!這次過來到底有什麼事?"

    杜天野笑道:"談不上什麼好事,也談不上什麼壞事,不過對你來說應該算好事!"

    "我靠,能不能說得明白點兒?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呢?

    杜天野道:"香港安家已經提供了份出資證明,證明他們在清台山的投資過程中沒有任何的違規操作現象,也沒有動用任何來路不明的資金."

    張揚大喜過望:"真的?他們真的提供證明了?"

    杜天野道:"證明是安德恆先生主動提供的!"

    "安德恆?"張揚皺了皺眉頭道.

    "安志遠仍然在醫院中治療,安德鋒被殺,安家現在的一切都由安德恆做主,他回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向我方提供了這份出資證明!"

    張揚對安德恆始終都沒有太多的好感,不屑道:"有什麼稀奇,這份證明我們之前就得到了."

    杜天野笑道:"你說的那份見不得光,人家的這份才有證實作用."

    張揚關心的並不是過程,他所在意的是結果,他低聲道:"也就是說,這份證明足以解釋清台山旅游開發項目中不存在任何的違規,李長宇和秦清都沒事了,可以解除雙規了?"

    杜天野道:"泰清應該沒事,安家的這份證明可以將她的問題說清楚,可李長宇的事情沒那麼簡單,他不但在個人作風上有問題,在經濟上也有說不清的地方."

    "你們打算怎麼處理他?"

    杜天野笑了起來:"我們中丨紀委工作組的任務是查清清台山旅游開發過程中可能存在的問題,現在已經水落石出,至于其他的事我們已經轉省紀委處理."杜天野的回答簡單而明確,不過其中也透著狡黠和機智,責任的轉移也需要相當的技巧.

    張揚的心情稍稍輕松了一些,畢竟杜天野帶給他個意料之中的好消息,雖然這消息有些遲到,可終究安家還是拿出了出資證明,有些奇怪的問道:"安家的財產解凍了?"

    杜天野道:"具體的情況我不清楚,有機會你去問老邢!"

    張揚搖了搖頭他對國安局那幫人還是敬而遠之的.邢朝暉看似一團和氣,實則深不可測,就連那個美麗非凡的女特工夜鶯也是神秘到了極點.跟他們聯絡,以後只會麻煩不斷,張揚對那種驚險重重,終日游走在生死邊緣的間諜生涯並沒有興趣."

    杜天野微笑道:"老邢跟我提過說你很適合渴國安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

    張揚不屑的笑了笑.

    杜天野道:"其實以你的身手和醫術無論做什麼都要比做官有前途,真是不明白你為什麼偏偏挑上這條道路?"

    "你是不是覺著我不適合做官?"

    "不是不適合,是很不適合.做官首先要懂得控制自己的感情,任何時候理智都要占據上風,而你做很多事都被感情所左右.不知道是因為你年輕呢,還是因為你天生就是這個秉性?"

    張揚笑道:"越是有難度越是有挑戰性這樣走下去才有味道."

    "難道你當官只是為了玩玩而已?"

    張揚搖了搖頭道:"做官會讓我有種滿足感,從心底的滿足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雙目發亮流露出異樣的神采.

    杜天野對張揚的解擇似乎有些理解了.這厮的權力欲很強,說穿了丫的就是官迷,他想當官,想當大官!

    ………………………………………………………………………………

    杜天野並沒有在駐京辦耽擱太久的時間,他還要去陪護文玲,離開北京這麼久的時間,他要好好補償下.

    張揚心里也想著和顧佳彤的約會,自然也就沒挽留杜天野.送走了杜天野,他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半,正要給顧佳彤電話,于小冬在接上辦公室內喊起來了:"張主任,您電話!"

    張揚皺了皺眉頭,往往跟他關系比較親密的都會直接打他手機,打辦公室電話的十有八九都是工作關系,可工作上的事情很少有這麼晚打擾他的,難道又有人來北京上丨訪,上頭讓他去領人?

    帶著滿心的迷惑,張揚來到辦公室內抓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張揚馬上就從笑聲中聽出是夜鶯.他不禁皺了皺眉頭,本以為機場別再也不會跟國安打交道,卻想不到這麼快人家就找上門來了.在他看來香港和內地完全是兩個世界,他並不想讓兩種生活過多的混雜在起:"麗芙?找我有什麼事兒?"張大官人的語氣不冷不熱.

    "別忘了,我還是你的未婚妻,來北京這麼多天,你居然一個電話都不打給我!"麗芙的話中帶著幾分嬌嗔,不過張揚還是輕易聽出了其中刻意的表演味道.

    張揚不耐煩道:"有事說事兒,過去的事情就別提了!"

    麗芙格格笑了起來:"我在你單位外面呢出來啊!"

    張揚掛上電話走了出去.

    麗芙開著輛紅色敞篷三菱跑車停在春陽駐京辦門前,笑盈盈的看著張揚,金色長發梳成了一條頗具中華民族風情的辮子垂在腦後,眉目如畫,這這妞不論到哪里都是一道流動的風景線.她向張揚怒了努嘴,神情顯得嬌俏可愛:"上車!"

    張揚沒有急于上車,而是來到跑車前好奇的看了看,國安局的車可不是那麼好上的,在香港的時候就因為上了邢朝輝的汽車,稀里糊塗的就上了賊船,這次他要是小心一些,張揚充滿警惕的道:"有事嗎?"

    麗芙瞪了他一眼:"你好像在防著我?"

    張揚趴在車門上笑道:"不敢不防啊!你們那幫人全都是人精,跟你們在一起,我時刻都提心吊膽,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你們給賣了,賣了還要幫你們點錢,你說我冤不冤呢?"

    麗芙拍了拍車座道:"少廢話啊,上車,有要緊事找你!"

    張揚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去哪兒呢?"

    "威格酒吧!"

    ……………………………………………………………………

    張揚很少有泡吧的曆史,他並不喜歡酒吧內過于嘈雜的氣氛.

    威格酒吧位于使館區,前來泡吧的多是一些使館的工作人員,除了服務生以外,來酒吧的中國人很少.多數都是些金發碧眼的外國人.張揚這個純正的中國人在其中反倒顯得有些突出.

    麗芙找了個偏僻的小桌坐下.要了兩杯威士忌,張揚抿了一口,不覺皺了皺眉頭,讓服務生給他送一紮生啤過來,這威士忌的味兒他喝不慣.

    麗芙道:"這次我找你可是好事兒!"

    張揚笑道:"對我來談好事有幾種,是升官發財呢!還是有美女主動投懷送抱?"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在麗芙高聳的胸部瞄了瞄.

    麗芙笑道:"升官!我們頭兒答應過你的事情,就一定兌現!"她把一個信封遞給張揚.

    張揚帶著滿懷的好奇展開了信封,里面有兩個證件,展開其中的一個,發現上面赫然是自己的照片,這是國安局的工作證,證明自己是國安局四處的工作人員,級別是副處級!

    張揚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我靠,不帶這麼玩人的,這就是給我提升副處啊?"

    麗芙點了點頭道:"你現在已經是我們編外的工作人員了,不過你放心,在秘密檔案中有你的一切資料,也就是說,你享受副處級待遇,不過這只是在我們局內部,你的工資待遇和正式人員相同,每月打入你的專有帳戶,等你將來退休,也會享受豐厚的退休金."

    "我怎麼聽著你在害我呢?"張揚揚起那工作證,"副處級,狗屁副處級,我能跟誰說啊?反正你們平時沒事就偽造證件,誰知道這他媽是不是假的?"這厮真的有些惱火了,麻丨痺的邢朝暉,麻丨痺的國安,你們就這麼玩人的啊,給了我一個副處級,是他媽國安內部的,這叫內聘副處,還是什麼偏外,也就是說除了寥寥幾個人以外,就沒人知道自己是副處,自己這個副處壓根就見不得光,邢朝暉啊邢朝暉,你看著忠厚老實,實際上就是只老孤狸,不要讓我再遇到你!張揚顆心恨得癢癢的.

    麗芙微笑道:"是不是很開心,突然從副科升到副處,真是值得慶賀,今晚就讓你埋單了!"

    這妞兒夠毒,傷口上撒鹽,張揚這輩子沒被人家這麼陰過,忽然想起當初在飛機上的時候,麗芙曾經提醒自己,他們頭兒說話經常不算數,現在看來果真如此.張揚咕嘟咕嘟把大杯紮啤全都灌到了肚子里,虎視眈眈的瞪著麗芙道:"我看起來很好欺負嗎?"

    麗芙笑著搖了搖頭:"對了,我們頭兒交給你一個任務."

    "屁的任務,他想干讓他自己去干,我跟你們壓根沒牽扯!"張揚把工作證裝在信封中又扔了回去.

    麗芙冰藍色的美眸中泛起溫柔的眼波:"干嘛啊,真生氣了?想不想聽聽安家的事情?"

    張揚內心一動,這厮的好奇心就是強,向麗笑面前湊了湊,麗芙小聲道:"那個把安家陷入麻煩之中的王展可能是英國間諜,他的目的不僅僅是對付安家……"

    張揚開始有些興趣了,表面上還是裝出漠不關心的樣子:"干我屁事!"

    "知不知道我在安志遠的保險櫃中發現了什麼?"

    張揚的好務心已經徹底被勾起.

    麗芙小聲道:"安志遠五個兒子中有一個並非親生!"

    "誰?"

    "安德恆!"

    張揚內心猛然震動了一下,他皺起眉頭,他對安德恆一直都沒有太多的好感,這種抵觸感從第一次見面就開始,開始的時候,他只是因為安德恆表露出對秦清好感的排斥,可後來在和安德恆的接觸中發現這個人遠非他表現的那樣敦厚,到香港之後,這種感覺猶為強烈.麗芙如今才揭示出安德恆並非安老的親生兒子,張揚自然而然的想起在這次安家的重大變故中,好像受到損失最輕的就是安德恆,獲得利益最大的也是他,可以說張揚對安德恆的懷疑是毫無原因的,更多的是因為個人的好惡因素作祟.

    麗芙輕聲道:"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查,安家的資嚴來源已經基本水落石出,如今安家的財嚴即將解凍,安德恆著重提出清台山旅游開發計劃仍將繼續下去,所以……"她的美眸深深凝望張揚眼道:"我們懷疑安德恆有問題,想讓你留意他在國內的動向!"

    張揚發現國安局很會把握他人的心理,這件事找到自己顯然是正確的,他本來對安家的事情就抱有興趣,就算沒人動員,他也會主動關心,尤其是那個安德恆,可這厮最擅長的就是討價還價,國安有求于自己,自己怎麼都要撈取點好處,上次那個副處級就讓他們這麼稀里糊塗的糊弄了過去,這次可不能輕易算了,他裝出有些為難的樣子道:"那啥……"

    麗芙從他的表情上已經看出他想要什麼,淡淡然笑道:"我已經不在四處了,今天來也只是代為傳話,你想做我就給你聯絡方式,你不想做就算了,不過以後老邢要是找你的麻頗,我也愛莫能助."

    張揚聽出她言語中充滿了感脅自己的味道,瞪著她道:"威脅我?你居然也敢威脅我?"

    麗芙微笑道"知不知道什麼叫妨礙國家安全罪?知不知道什麼叫勾結黑社會?隨隨便便一個罪狀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我之所以跟你說這些是看在咱倆一場未婚夫委的情分上,雖然是假的,畢竟也有些感情,我不忍心看著你走錯路."

    張大官人差點沒被她氣背過去,靠在椅子上,有氣無力道:"我他媽就知道,上了你們的車就是上了賊船,准沒好事."

    麗芙甜甜笑道:"張揚,其實就算我們不提這事兒,以你的好奇心也一定會自己追查下去,現在多好,多了一個身份,多了一份工資,就算出了事上面還有人給你頂著,事情做得漂亮,保不齊還能破格提升."

    張揚冷笑道:"編,你接著編,就你們那單位,我看什麼級別都敢給,別說副處,就是正廳你們也敢許,反正見不得光,給我個正廳也沒人知道,在外面誰還得把我當副科待!"

    麗芙嫣然笑道:"張揚,我覺著你不是那麼俗的人,什麼功名富貴,在你眼中也不過是浮云一般."

    "你打住,哥沒那境界.我告訴你,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功名富貴,我在乎,人間佳麗我也在乎,我就是一俗人,我是一官迷.我是一財迷,我還是一色迷."

    麗芙饒有興致的看著張揚,笑得越發開心,她輕聲道:"我發現你越來越可愛了"

    張揚起身道:"話不投機半句多,得,我沒工夫伺候你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偏偏這時候,一個人高馬大的歐州肯年走了過來,他色迷迷的盯住麗芙,操著半生不熟的中文道:"小姐,可以請你喝杯酒嗎?"

    麗芙笑回答的倒也干脆,指了指張揚道:"你先問問我未婚夫!"

    那小子看著張揚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哦,小姐,他就是你的未婚夫?"

    張揚一聽就惱了,這厮今晚本來氣就不順,麻丨痺的長一腦袋黃毛跟稻草似的就冒充金條,老子最煩的就是外國人,尤其是外國男人,張揚冷冷看著那小子道:"滾蛋!"

    那歐州青年想不到張揚這麼沒有禮貌,一張面孔漲的通紅,他身高在一米九零左右,體態魁梧,相貌也算的上英俊,就算生氣也保持了一定的紳士風度:"你太粗魯了,中國人都像你這樣嗎?"

    張揚眯起雙目:"趁著我沒發火之前,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別他媽給我冒充紳士風度,都跟你說了,她是我未婚妻,你丨他媽跑過來獻殷勤,找抽是吧?"

    那歐州青年點了點頭,開始脫西裝,一副要跟張揚干上架的勢頭.

    不等他脫下西服,張揚倏然站起身來,猛然一拳砸在他的鼻粱上,自從這次香港曆練回來,張大官人更懂得先下手為強的道理,你丨他媽不是紳士嗎?你丨他媽不是擺派嗎?老子沒工夫跟你玩,現在我內力虛弱,我要速戰速決!這厮的戰術簡潔明了,切實有效.

    那歐州傻大個直挺挺就倒了下去.連身上的西服都沒來及脫下來.

    張揚這一拳可捅了馬蟀窩,酒吧中同時站起了五名歐洲大漢,一個個都是身高體壯,其中兩個還拿著酒瓶向張揚圍攏過來,張揚看了看麗芙.

    麗芙悠然自得的拿著那杯威士忌優雅品評著,仿佛眼前發生的一切跟她沒有半點關系.

    張揚笑了笑,這世上沒有那麼巧的事兒,眼前的場面十有八九就是麗芙安排的.這厮的笑容陽光燦爛,然後忽然抓起板凳,如同獵豹一般向前方竄去,他的出手穩准狠,絕無半分留情,這些歐州大漢雖然一個個身高力猛,可惜他們的行動和張揚想比實在太笨拙了.張揚清楚自己現在功力不濟.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擊倒對手,他切實有效擊打對方脆弱點的手法,不到三分鍾的功夫,五名大漢全都倒了下去,這厮也累的氣喘籲籲,假如再多那麼兩個對手,此刻倒下的恐怕就是他了.

    最先挑事的那名歐州青年捂著流血的鼻子爬了起來,他大聲道:"你倒黴了,你毆打外國友人,要遭受法律的嚴懲!我要報警抓你!"

    張揚理都沒理他來到麗芙的身邊坐下.

    麗芙歎了口氣道:"你又惹麻頗了,這些人多數都是使館的工作人員."

    "有意思嗎?手法太老套了,你把我帶到這里來,無非是想設個套讓我鑽進來,這樣的手法,電影上太多了.丫頭,能不能有點新意?"

    麗芙笑盈盈看著他:"你以為他們是我的同黨?既然這樣認為為什麼還要出手?"

    "心里不舒服,就是想揍人,打完他們我心里舒服多了.那啥……你說得對,就算不給我工資,我也對安家的事情感興趣!"他伸手從麗芙手中接過了那個信封:"這工作證不是假的吧?"

    麗芙笑道:"只是給你看看.卡你留下,那個工作證沒什麼用,看完燒了就是,留在手中只會可起麻煩.反正檔案已經為你建好了."

    "我怎麼知道你們有沒有替我建立檔案?"

    "你這麼多疑,難道連我也信不過?"

    張揚看子看麗芙一臉無邪狀的俏臉.低聲道:"說真話,我最信不過的那個就是你!"

    麗芙笑道:"可是我很相信你,已經把你當成可以信賴的朋友!"

    "我沒那福分,就算有那福分,我甯願當你男友,才不想當什麼朋友!"張大官人的本性又開始暴露出來.

    "先當朋友嘛,我不習慣太突然的感情,我們慢慢相處,細水長流的感情才真摯!"麗芙冰藍色的美眸中露出幾分柔光.

    張揚咧開嘴笑了笑,手機忽然響了,是顧住彤打來的電話.她在賓館中苦苦等待,到了十一點半終于沉不住氣了.

    張揚接通電話,不好意思的笑道:"不好意思啊,我跟杜哥多喝了兩杯,這就過去……"話還沒說完,麗芙嬌滴滴搭茬道:"張揚,你不是說今晚陪我嗎?"

    顧佳彤那邊聽得清清楚楚,立馬就把電話給掛了.

    麗芙臉得意的看著張揚:"不好意思,我最討厭男人對女人說謊!"

    張揚歎了口氣:"紅顏禍水.混血的紅顏更他媽是禍水.我走了啊,這爛攤子你自己收拾!"他起身向酒吧外走去,麗芙道:"聯系方式我放在你上衣口袋里了."

    張揚頭也不回的揮手揮手,揚長而去,這夜鶯是個禍水,自己還是少招惹為妙,現在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那名外國青年捂著流血不止的鼻子來到麗芙身邊:"不是說要給他個教訓嗎?"

    麗芙冷冷掃了他一眼道:"你不知道丟人兩個字怎麼寫嗎?"

    張揚來到顧佳彤所在的酒店已經是午夜零點了.這厮在國安還是學到了一點東西的,至少反跟蹤的意識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確信無人跟蹤,這才拿著房卡打開了房門.

    顧佳彤沒有入睡仍然坐在桌前對著筆記本電腦敲著文件,張揚帶著歉意的笑容走了過去,從身後抱住顧佳,彤顧佳彤撅著櫻唇道:"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這會兒趕過來表現了?"

    "沒,就是遇到了一在香港認識的朋友,硬拽著我去酒吧喝了幾杯,我怕你多想,所以才撒謊."

    顧佳彤在張揚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柔聲道:"乖,去洗個澡,一身的酒味兒,難聞死了!"

    張揚點了點頭,轉身去了.

    卻沒有留意到顧佳彤美麗的俏臉上充滿了落寞和失落,女人的心思是很難捉摸的,顧佳彤在和張揚相戀之後,她理智的意識到自己對這份感情不應該做過多的奢求,她有家庭,而張揚有他的未來,張揚的心太大,他放蕩不羈的性情決定他不可能永遠守在一個女人的身邊.顧佳彤很滿足現狀,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想過要有什麼結果,可是當她覺察到張揚身邊還有其他女人存在的時候,仍然抑制不住要嫉妒.她討厭自己的這種狀態,舒展了下雙臂,揚起螓首,也許她應該把更多的精力集中在事業上.她的婚姻是不幸的,造成這種不幸的正是她的父親,而她嘗試改變這一切的時候,卻遭到父親的反對.父親是個很少承認錯誤的人,至少在顧佳彤的記憶里,他從未認過錯,他認為一切錯誤都可以扭轉可以改變,女兒的婚姻也是如此.他所想的改變和顧佳彤不同,顧佳彤想要結束這段婚姻,而他卻想要女兒適應這段婚姻,正因為這件事才造成了父女間深深的隔閡.

    不知何時,張揚來到了她的身後.輕輕為她揉捏著雙肩,顧佳彤把頭後仰,靠在張揚堅實的腹部.張揚的按摩手法恰到好處,讓她雙肩的疲憊瞬間減緩了許多.顧佳彤宛如夢囈般輕聲:"張揚,我好像越來越離不開你了."

    張揚笑道:"離不開,就永遠做我的女人!我會輩子對你好!"

    顧佳彤反手壓在張揚的手背上,輕聲道:"不要輕易許下承諾,我會當真!"

    張揚展開臂膀擁緊了她:"我對你直都是認真的!"

    顧佳彤的掌心輕輕拍了拍張揚的面頰:"就算知道你在騙我,我一樣很開心."

    張揚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抱了起來,顧佳彤勾住他的脖子雙膝蜷起小貓一樣貼在張揚的懷中,張揚惡狠狠道:"居然不相信我今晚我定要好好教育你."

    顧佳彤點了點他的鼻尖道:"我想跟你說說話好不好?"

    張揚在她嘴唇上輕吻了一記,抱著她在床邊坐下,微笑道:"其實我也有好消息對你說."

    顧佳彤從他突然輕松的表情上已經看出,這件事十有八九和江城的事情有關:"是不是李長宇和秦清的事情有進展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安家拿出了清台山的出資證明,他們投資清台山旅游開發的那筆錢沒有任何的問題,安家的多數產業也都合法正當,不存在涉黑的嫌疑."

    "好事啊!"顧佳彤對這件事並沒有太多的關注,她所關心的只是張揚有沒有

    事,至于李長宇和泰清對她而言根本就無關緊要,不過這件事讓她想起了父親,清台山事丨件之所以鬧出這麼大的影響,主要是因為父親在幕後的推手,現在安家已經拿出了出資證明,父親又該怎樣處理這件事?

    ………………………………………………………………………………

    顧允知也在第一時間得到了安家的出資證明,江城事丨件的發展比他預料中還要順利的多,他原本想利用這件事把江城剛剛穩定不久的政壇重新洗牌,可是馮愛蓮的貪汙,讓身為丈夫的黎國正突然生病,當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這次生病多少有些逃避風頭的意思,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內,江城政壇先後倒下了一位市長,一位常務副市長.這在江城乃至平海的體制內無異于掀起了一場地震,所有官員幾乎人人自危,生怕這股風暴不知何時就會落在自己的頭上.

    風暴來得越猛烈,持續的時間就會越短,顧允知也沒有將風暴持續到底的意思,從黎國正突然出事之後,他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基本上已經達到,扶左援朝上位不是目的,他是要通過扶左援朝上位,給江城,乃至整個平海省內干部敲響一個警鍾他一天沒退,這平海還是他當家作主.許常德雖然年輕幾歲,雖然准備好了接替他的位置,可是老子不想給的,你們誰都拿不走!

    桌上不但擺著安家的出資證明,還有份許常德關于江城工作的反思的報告,說是報告,其實是向顧允知的投降書,許常德知道顧允知在打自己,所以他一開始采取了曲線救國的路線,想要通過上方施壓,讓顧允知放棄把這件事繼續搞大下去,可是他有他的靠山,顧允知有顧允知的門路,許常德去北京的幾天終于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斗不過顧允知,他想要繼續在平海混下去,就必須得夾緊尾巴做人,于是才有了這份報告.

    顧允知拿起那份報告,唇角露出不屑的笑容,看都不看報告的內容.就扔到了碎紙機里,他不是一個逼狗入窮巷的人,再好脾氣的狗,被逼急了也會不惜切的反咬你一口.顧允知不會給許常德咬他的機會,他已經在為將來的退休做准備了,許常德這種人留在身邊利大于弊,留下一個被自己擊敗的對手,要比再來一個不知深淺的新生力量好得多,他要用這幾年的時間把許常德變成個過客,所謂過客,就是匆匆經過,經其門而不入,顧允知要自己選定接班人.

    ……………………………………………………………………

    江城的這場風丨波終于平靜下去,首先被解除雙規的就是秦清,事實證明秦清是一個禁得住考驗的好黨員,一個黨的好干部,離開江城西郊的紅星招待所,秦清經營多日的堅持終于瞬間崩塌,她望著灰蒙蒙的天空,望著天空中蒙蒙的細雨,兩行清淚終于緩緩滑落,這段日子她在紀委工作人員的盤查下苦苦支撐,她相信政丨府會給她一個公道,人民會給她一個公道,透過朦朧的雙眸,她看到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雨中.

    張揚穿著黑色的風衣站在那里,他的目光穿透層層雨幕溫暖著秦清受傷的芳心.

    秦清忽然感到鼻子一酸,她慢慢向張揚走去,張揚大步向秦清走去,他們彼此越走越快,小跑著本向對方,還有兩米的時候,秦清忽然停了下來,可是張揚卻沒有停下腳步,來到秦清面前,展開臂膀不容抗拒的把她擁入懷中,他覺察到秦清的嬌軀在微微的顫栗.

    市紀委的幾位工作人員在樓上目睹了下面的一幕,幾人臉上的表情都是錯愕萬分,其中一人道:"這是誰啊?"

    "張揚!"

    "張揚?"

    "嗨!寡婦清一生的清譽看樣子要壞在這厮的手里了!"一個惋惜的聲音響起.

    秦清趴伏在張揚的懷抱中,淒冷的風雨被張揚堅實的肩膀阻擋,在他的懷抱中,秦清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和踏實.伏在張揚的懷中她默默流淚,雖然她很想酣暢淋漓的大哭一場,可是她不能,秦清的理性始終在控制著自己,雖然感性在短時間內占到了上風,那也只是暫時的,她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掙脫出張揚的懷抱.

    張揚已經習慣了秦清的這種自我控制,他並沒有勉強,只是將一方潔白的手帕遞給了她.秦清擦去臉上的淚水,清瘦許多的俏臉上露出久違的笑意:"帶我離開這里,我想好好吃上一頓,睡上一覺!"

    張揚笑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張揚帶秦清去的地方是蘇大娘那里.自從李長宇被雙規之後,老太太終日就陷入惶恐不安中,她身邊又沒個人說話,于是張揚讓母親徐立華過來照顧她,老太太現在每天只要想起這個小叔子就是哭,幸虧有徐立華陪她說話,否則這段日子還不知怎麼才能熬過去.

    徐立華和蘇老太都知道張揚會帶客人過來,卻不知道他帶來的是春陽縣長秦清,蘇老太倒還罷了,徐立華見到這位春陽美女縣長還是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的.

    秦清知道張揚帶她過來的本意,張揚是想讓她感到家庭的溫暖,同時也要給蘇老太些寬慰,她溫婉叫道:"蘇大娘好,徐阿姨好!"

    徐立華和蘇老太雖然不是什麼體制里的人物,可是銜頭巷尾的傳言還是聽說不少的,尤其是李長宇被雙規之後,秦清也被雙規,各種版本的謠言都傳了出來,秦清和張揚的那點緋聞也重新被挖掘了出來,現在兩人看到秦清安然無恙,也就是說秦清沒事了,難道事情有了轉機.

    張揚笑道:"媽,大娘,先吃飯,吃完飯咱們再細說!"

    "噯!"蘇老太好久沒見過張揚了,心中對他也是極其的想念,連忙張羅著他們入座,老太太親手做了些張揚愛吃的土菜,張揚開了一瓶紅酒,秦清知道他這是恭喜自己脫離因境,也稍稍喝了些.

    蘇老太終于按捺不住對小叔子的關心,低聲道:"張揚啊,有沒有你李叔的消息?"

    張揚和秦清對望了一眼,秦清意識到這件事應該由自己向老太太解釋更為可信,她微笑道:"大娘,李副市長和我一樣,這次都是協助政丨府搞清楚情況,現在事情搞明白了,所以就沒事了,你放心,用不了太久的時間,李副市長也會回來的."

    蘇老太雖然不懂得什麼大道理,可是看到秦清平安返回,想必自己的小叔子也就有了希望,含淚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她轉過頭抹了把眼淚,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看看我,老糊塗了,家里來客人,我居然哭,你別介意啊!"

    "大娘,我和張揚是好朋友,李副市長過去也時常照顧我,您千萬別把我當外人看."

    蘇老太心中對秦清頓時多了幾分好感,張揚帶過來的女孩兒之中,她最反感的就是安語晨,最喜歡的要數左曉晴,可是這麼久都沒有見到張揚帶左曉晴過來,甚至平時說話也很少提及那個女孩,看來兩人之間八成有了問題,老太太幾次想問都沒有合適的機會,現在看到秦清,心眼兒不由得又活動了起來,難道張揚和這位秦縣長搞起了對象?

    徐立華很少過問兒子的事情,雖然內心一直在牽掛著,可是她相信兒子相信兒,子已經有了足夠的能力應付周圍的一切,相信兒子可以處理好自己的感情問題.這是因為,一直以來她感覺到虧欠了兒子,在張揚的成長過程中,自己並沒有給他太多的幫助和關心,讓兒子受到了不少的委屈,所以她甯願忍著不去干涉他的事.

    秦清陪著蘇老太聊了一會兒,通過她的安慰,老太太心寬了不少,她看了看時間提出告辭.

    徐立華找出一把傘遞給張揚,張揚笑著接了過去.

    蘇老太湊了上來:"外面還在下雨呢,不如等雨停了再走!"

    張揚笑道:"這雨一時半會兒不會停,難道你想秦清永遠留在這兒?"

    秦清俏臉一熱,心中暗罵這厮永遠改不了胡說八道的毛病.

    徐立華道:"三兒,晚上回來吃飯吧?"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了,我還有事,估計晚上過不來了."

    ………………………………………………………………………………

    張揚和秦清來到樓梯口,看到外面的雨下得越發大了,張揚撐開雨傘遮住秦清,微笑道:"沒經你同意就把你帶到這里,該不會生我氣吧?"

    秦清搖了搖頭,輕輕抿了抿嘴唇道:"蘇大娘年紀這麼大了,整天還為李副市長的事情擔驚受怕,安慰安慰她老人家也是應當,你這麼重感情,我怎麼會生你的氣!"

    張揚低聲道:"我更看重你!"

    秦清的俏臉之上蒙上一層羞赧,黑長的睫毛忽閃了下舉步向雨中走去,張揚緊跟了上去,為她遮擋著天空的落雨.

    自從解除雙規,秦清就始終在猶豫要不要返回家里,不知怎麼她對家有種畏懼感,她害怕看到家人的眼光,害怕看到父母兄弟臉上的擔憂.

    張揚陪著秦清在雨中默默的走著,他很快就發現秦清並沒有明確的目標,漫無目的的在大銜上徜徉.終于張揚忍不住提醒道:"你不打算回家?"

    秦清停下腳步,忽然問道:"張揚,你覺得我適合在縣長的位置上繼續呆下去嗎?"

    張揚眯起雙目,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過了好半天方才道:"你只是運氣差了一點,發生在春陽的倒黴事總能找到你的頭上,不過有道是苦盡甘來,受了這麼多的挫折,捱了這麼多的苦,現在雨過天晴,以後你的仕途應該會很順."

    秦清露出淡淡的微笑,聽得出這厮在開導自己,她搖了搖頭道:"我欠缺做領導的能力,我的政治素養還遠遠不夠."

    "政治素養就是狗屁,官位的不同決定政治素養的不同,我只是個副科,你這個正處政治素養肯定超過我,在正廳,正部的面前你的政活素養自然就比別人低下.官越大底氣越足,人家大咋呼小叫的那叫性格開朗豪放,人家小毛病不斷那叫不拘小節,這些事擱在我身上那叫目無法紀,那叫自由散漫,這就是區別!"

    秦清本想說他都是餑論,可聽到他說得有趣,仔細一琢磨還是有幾分道理的,不禁又笑了起來.她的笑容宛如雨後劃過天空的彩虹,如此清新如此美麗,看得張揚不由得呆了.

    張揚肆無忌憚的目光讓秦清倍感羞澀,清了一下嗓子,借以提醒這厮的失態.

    張大官人一直都是個不懂得收斂的人,癡癡的,應該說色迷迷的更為貼切,看著秦清道:"你真美!"

    秦清顰起秀眉,忍不住敲打他道:"你能不能不說這些無聊的話題?"

    "無聊嗎?我不覺得.我覺著稱贊你是種很幸福的事情!我很享受!"張揚厚顏無恥道.

    秦清對他頗有些無可奈何,事實上連她自己也分不清現在和張揚是何種關系,說是朋友,相處的時候又透著那麼股子暖昧;說是情人,自己在心底還是在抵禦著他的感情.想到這里,秦清不由得有些心亂如麻.

    隨著和秦清相處日久,張揚越來越了解她,在秦清的內心中放不下的東西太多,她的芳心封存在一層又一層的高牆之內,想要獲得她毫無保留的感情,就必須有足夠的耐心.張揚對女人向來都很有耐心,欲速則不達,早在大隋朝那時候張大官人就懂得這個道理.

    張揚低聲勸道:"回家看看吧,不要讓親人擔心."

    秦清點了點頭.

    這里距離秦清的家本來就不遠,兩人在雨中緩緩而行,迷蒙的雨霧籠罩在天地之間,周圍的景物變得如此朦朧,秋意越來越濃,路上行人也變得稀少,秋風秋雨帶著清冷的寒意.而秦清的內心卻充實而溫暖,她清楚的意識到這種溫暖來自于張揚的呵護,經曆這次政治風波之後,她驚奇的發現張揚成熟了,他更懂得體諒自己的心理,不像過去那樣在感情上表現出咄咄逼人的態勢,秦清小聲道:"你什麼時候到的江城?"

    張揚微笑道:"今天上午,春陽駐京辦反正也沒什麼接待任務,我請了個事假,最近機票都是我自掏腰包,秦縣長是不是考慮給我報銷下."

    秦清忍俊不禁,唇角露出一絲微笑.

    一輛警用摩托車從他們的身邊駛過,走過一段又一個急刹停在那里,秦白又驚又喜的叫道:"姐!"可當他看清為秦清撐傘的人是張揚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冷冷看著張揚,目光中沒有任何友善的成分,他對張揚的反感由來已久,從第一次見面就領教過這厮的無賴,後來又聽說了不少姐姐和他的風言***.在秦白的眼中,張揚這種人根本不可能配得上他的姐姐,所以他對張揚的無賴定義一直持續到現在.

    秦清自然看出來弟弟對張揚的敵意,有些歉意的向張揚笑了笑道:"張揚,你先回去吧!"

    張揚點了點頭,正想告辭,卻聽到身後一個溫和的聲音道:"小清回來了!"

    秦清和秦白同時叫道:"爸!"

    張揚轉過身去,卻見一位身穿灰色中山裝的中年男子背著一個竹簍.手中打著一把黃油布雨傘,他身材高瘦,大約在一米八五左右,可是後背有些微駝,花白頭發,相貌清癯,帶著一副古舊的黑框眼鏡,臉上的笑容溫暖而可親,他正是秦清的父親秦傳良,秦傳良今年五十三歲,病退之前曾經是江城工藝美術學院的教授,文革期間因為遭受迫害,而右足致殘,走路的時候還是一跛一跛.

    看到父親臉上的笑容,秦清心中的那點猶豫頓時煙消云散,父親一直都在關心她.

    秦傳良和藹的向張揚笑了笑道:"你一定是小張,我聽說過你,走家里去坐!"

    張揚頗有些受寵若驚,他向秦清充滿問詢的看了看,秦清咬了咬櫻唇,美眸中流露出一絲笑意,這是默許.

    張揚把雨傘交給秦清,股勤的上前抓住秦傳良身後的竹簍:"秦叔叔我來吧!"這厮的確很有眼色,抓住一切機會討人歡心,秦白氣得瞪了瞪眼睛,開著摩托車率先向家里去了.

    張揚搶過背簍才發現,竹簍異常沉重,里面全都是些石頭,秦清過來為父親打傘,秦傳良笑道:"不用不用,我身上都濕透了!"

    "爸,你這麼大年紀了,身體又不好,還是不懂得珍惜自己!"

    "爸沒那麼弱,這兩年經過鍛煉,身體好多了!"父女兩人邊走邊聊,來到位于桂花巷15號的小院.

    秦白已經打開了大門院子,雖然不大,可是院落之中到處都擺放著奇石盆景.秦傳良讓張揚把竹簍放在西牆角,牆角處到處都堆放著未經打磨的石頭,張揚道:"秦叔叔您喜歡石頭啊?"

    秦傳良笑道:"我病退一年多了,閑著也沒什麼事情可做,平日里就弄喜盆景,玩玩石頭.走進屋喝茶,別把衣服都淋濕了!"他伸出左手,親切地拍了拍張揚的肩膀.

    張揚這才留意到他的右手始終藏在衣袖之中,應該是右手也有殘疾.

    秦傳良比張揚要高出半頭,看來秦清秉承了父親的基因,走入客廳之中,張揚首先就被中堂上掛著的幅書法所吸引,上書"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張揚忽然想起在接秦清前往春陽上任的途中,秦清曾經跟他說過,這是她父親的座右銘,隨著張揚來到現代社會日久,他也知道了許多大隋朝後發生的事兒,這句話來自于清官于謙,秦傳良顯然把這句話奉為做事為人的准則,女兒和兒子的名字合起來就是清白二字.真正讓張揚欣賞的是這書法中透出的力量和堅定,秦傳良的書法比起陳崇山不同,他的字體一絲不苟,充滿了理性,雖然沒有陳崇山大開大合的澎湃激丨情,卻充滿了超人的控制力,這是兩種全然不同的風格,張揚贊道:"好字!"

    秦傳良微笑道:"這是我二丨十年前的手書,現在是再也寫不出來了."二丨十年前秦傳良的右手尚未殘廢,而今他再寫只能用左手了.

    客廳之中沒有沙發,只有用樹樁雕成的茶海和板凳,這些全都是秦傳良買來後親手雕琢而成,張揚對其精巧的手工贊不絕口,他發現秦傳良和陳崇山有種共性,他們的人生同樣遭受巨大的挫折,同樣選擇了隱退,同樣寄情于書畫藝術之中,他甚至想到有機會要促成他們兩人見見,或許這再位會找到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張揚在書法上的見解也讓秦傳良頗感驚奇,兩人談得很是投機,連秦清都只能充當旁聽者,至于秦白,他因為張揚的出現,而氣悶,干脆回自己房間去了.

    秦傳良道:"小清,去做飯吧,晚上留張揚在家里吃飯"

    秦清也有些錯愕,她從沒有見過父親會對人如此禮遇,不知張揚這個家伙用了什麼方法得到了父親的好感?

    張揚本想拒絕,可是看到秦傳良盛意拳拳,再想到眼前這位極有可能是自己的未來老岳父,可不能拒絕人家的好意,客氣了兩句也就答應了下來.

    秦清去廚房之後,秦傳良向張揚道:"張揚,謝謝你一直以來給小清的幫助."

    張揚微微一怔,不知秦傳良為何這樣說.

    秦傳良淡然笑道:"其實最早的時候我是反對小清走入政壇的,她的脾氣性情都很像我,這種正直的性情並不適合在官場中走下去."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手書的條幅之上,低聲道:"我這把老骨頭可以粉身碎骨渾不怕,可是我不想我的女兒在現實之中碰得粉身碎骨,人都是有私心的不是嗎?"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他發現秦傳良是個智慧超群的人,和這樣的人談話原本就不應該隱瞞什麼,他低聲道:"秦縣長有自己的原則,很多事她看得都很遠很深."

    秦傳良笑道:"在我心中從未將她當成縣長看待過,由始至終我只當她是我的女兒."他話鋒轉望著張揚道:"小清沒有朋友,我倒希望她的身邊能有幾個不把她當成縣長看的朋友."

    張揚總覺著秦傳良深邃的眼神,仿佛看透了自己的心思,難道說自己想秦清頭緒的事情被他覺察到了?

    秦傳良道:"當初傳來小清被雙規的消息,我就沒有擔心過,我信任我的女兒,我相信她就算做不到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也絕對不會做危害國家危害百姓的事情,她很執著,我擔心的就是她的執著,當初她和李振陽打算結婚的時候,我並不看好她的婚姻,李換陽為人過于功利,我本以為小清愛他.可是李換陽遇難之後我發現,小清對于他的感情只是一種友情,絕非愛情,可小清的執著卻讓她直為個不值得的人在堅守著,為一段本來並不存在的感情堅守著."秦傳良有些痛苦的閉上雙目,低聲道:"你知不知道,每當我聽人背地里稱呼她為寡婦清的時候我內心的那種痛苦."

    秦傳良睜開雙目道:"我想我的女兒早日從陰影中走出來,我想她幸福想她擁有全新的生活."

    張揚抿了口茶水,低聲道:"秦叔叔好像你不該對我說這些!"

    秦傳良微笑道:"是你從黎浩輝的刀下挽救了小清的生命,小清上任伊始遭遇危機也是你給予她幫助……"

    張揚搖了搖頭道:"秦叔叔其實我並沒有做什麼!"

    秦傳良意味深長道:"小清的內心遠非她表現出的那樣堅強,好好幫她!"

    張大官人聽得心跳不已,現在他能夠斷定秦傳良定看出了什麼,人家在鼓勵自己追他女兒呢,英明啊真是英明,不過人家英明是建立在了解女兒的基礎上,秦傳良正是看出了女兒對張揚的不同,看出了兩人之間的暖昧情愫所以才這樣鼓勵張揚.

    晚飯在平和的氣氛中進行,當然很大程度上要歸功于秦白晚上值班早早離開的緣故.

    張揚和秦傳良很談得來,畢竟張大官人在琴棋書畫上的造詣非同一般.

    離開秦家的時候,外面的雨已經停了,一輪清朗的圓月升入空中宛如銀盤般,將清冷的光芒灑落在雨後的大地之上,景物宛如籠上一層霜華,秦清將張揚送到巷口不禁笑道:"想不到我爸爸和你有這麼多話說他都跟你說什麼?"

    張揚笑得很得意.

    越是這樣越是勾起了秦清的好奇心:"說什麼?該不是說我吧?"

    張揚還是神秘的笑.

    秦清停下腳步:"不說算了,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張揚盯住秦清明激如秋水般的美眸微笑道:"你不想知道他對我說什麼?"

    秦清在他悔灼熱眼神的注視下忽然感覺到有些緊張垂下黑長的睫毛小聲道:"你又不說!"

    "他讓我追你!"

    "啊?"秦清吃驚的睜大了眼睛.

    張揚捕捉住這難得的時機,趁著秦清處于片刻的震驚之中,猛然湊了過去,蜻蜓點水般在她的櫻唇上吻了一記,秦清宛如觸電般僵硬在那里,沒等她反應過來,張揚已經甩開大步逃了出去,大笑著向秦清擺了擺手:"做個好夢!"

    秦清的俏臉之上充滿了似喜還顰的表情,芳心之中紛亂如麻,混小子,你讓我如何能夠安然入睡呢?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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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5 01:28:30
第一百零四章【力量對比】

    張揚當晚並沒有回蘇老太家去住,因為牛文強來了,和牛文強一起過來的還有杜宇峰和姜亮,牛文強來江城是為了談生意,杜宇峰和姜亮兩個純屬是跟著湊熱鬧,趁著周末過來散散心喝幾杯閒酒的.牛文強    的金凱越是江城金凱越的連鎖酒店.都錄屬於盛世餐飲娛樂有限公司.他這次來是為了向公司匯報經營問題,當晚總公司專門在帝豪盛世准備的晚宴,牛文強也邀請張揚過去.可張揚不喜歡這種場合,再加上一心想討好未來老岳父,干脆留在泰清家吃飯,這邊剛剛離開了泰清家,牛文強的電話又來了,說幾個哥兒們全都在帝豪盛世喝著呢,等張揚過去再戰第二場.

    張揚攔了輛出租,直奔帝膏盛世而去.

    張揚趕到帝豪盛世的時候,牛文強他們有商務晚宴也已經結束,幾個人坐在帝豪盛世樓下的大廳內欣賞著魚缸裡五彩繽紛的熱帶魚,順便等著張揚到來.

    張揚一走進大廳,杜宇峰就氣呼呼迎了上去,在他們肩膀上給了一拳:"我靠,你還知道來啊,升官居了,發財了,看不起你這幫窮哥兒們了?"

    張揚知道自己理虧,樂呵可道:"放屁吧你就,我下飛機就跟著你們打電話,這不剛剛處理完正事兒,馬上就過來陪你們,做人要厚道,不帶那麼糟踐人的!"

    牛文強看來也喝了不少,紅著臉搖搖晃晃站了起來道:"厚道,你他媽要是厚道,這天底下就沒有厚道人了,上次你陰我那筆賬還沒跟你算呢,你今晚是認打還是認罪,說!"牛文強還記得上次張揚借著他打壓縣委書記楊守義的事情.

    姜亮在一旁只是笑.

    張揚點了點頭,誠意十足道:"我認罰,我認罰,哥兒個怎麼罰我我都認了>:

    杜宇峰笑道::好,這可你說的,走,咱們泡溫泉去,今晚所有的消費全部你來埋單:"

    張揚故意壓低聲音道:"哥.咱們都是國家干部,這原則一定得堅持住了,洗一素澡就行,那啥.....就不要了."

    牛文強嗤之以鼻道:"瞧你那熊樣,不就心疼那點銀子嗎,今天就放你血,每次都你們問宰我,今晚上,我要找回平衡.

    張揚無可奈何嘆了口氣道:{成.今晚我是舍命陪君子,走@"

    除了張揚以外,這三位喝得都有點高,來到隔壁的仙水宮,,張揚笑眯眯向那迎賓小姐道:{在這兒洗澡有發票嗎?"

    那小姐甜甜一笑:"有,餐飲的文具的都有,先生只管放心消費@"

    牛文強顯然喝大了,臉紅肚子粗的罵道:"

    麻痺的,國家都是讓你們給**的.:.前台小姐被他說得滿臉通紅.

    張揚一把將他推倒在沙發上.一邊換鞋子一邊罵道:"我靠,我是問著玩玩,老子什麼人?從不佔國家一分一毫的便宜.這廝的確沒打駐京辦的主意,他想得國安局,回頭多弄幾張發票,惡心一下邢朝暉.麻痺的,老子一個副處級干部,報點活動經費也是應該的.

    晚上前來仙水宮洗澡的人不少,張揚他們四個找了一個蓮花池泡了進去,姜亮長舒了一口氣,罵道:"媽的,牛文強,你那些生意伙伴真是狡猾啊,只灌我閃喝,他們自個都不喝,合著把我們當鄉巴佬了,根本就看不起我們."

    牛文強心情也不好,嘆了口氣道:"喝了這麼多,管理費還給我加了兩成,這幫家伙只認得錢!"

    杜宇峰道:{人家根本就沒看起你,不然吃晚飯也沒安排節目,拍拍屁股就走了."他平時雖然看起來粗魯,可心思還是很縝密的,從當晚的情況發現有些不對,牛文強在春陽勉強算個富商,可來到江城,人家根本就不待見他.

    張揚聽出幾人晚上的事情辦得並不順利,湊到牛文強身邊道:{怎麼了?遇到麻煩了?

    牛文強搖晃了一下腦袋道:"說起來就火在,原本我的管理費就比其他人高,明年還要給我加兩成,方文南把我真當土包子了,惹火了我.老子明年大不了把金凱越改個名字,老子不用他們的招牌還不行嗎?

    張揚笑道:"開始就不該用,金凱越生意不錯,辛苦賺了錢從我憑什麼讓人家抽頭?"

    "你不懂,我就是看中了他們的名氣,再說我們也沒有管理飯店的經驗.他們的經營方法已經成熟了.拿來用是最有效果的方法."說起這件不吐不快牛文強表現的頗為無奈.

    張揚道:"回頭我幫你想想辦法!"

    牛文強也知道李長宇最近被雙規的事情,他也沒指望張揚現在能幫上多大忙,笑了笑道:"算了,今晚咱們不談生意,不談國事,只談風流!"

    張揚很少到這種場合來,幾人洗完後換上浴袍,開了個雅間喝茶.他端起茶杯本想喝水,卻被姜亮阻止.

    姜亮向服務生道:"來幾瓶礦泉水,我們不喝茶!"

    張揚詫異歡道:{還不是一樣?:

    姜亮神秘笑道:"怎麼能一樣,這茶杯什麼人不用啊,你想想那幫小姐用了茶杯,然後再服務客人,她們嘴巴碰過的東西,你也敢碰?"

    張揚聽得毛骨悚然,慌忙把茶杯給放下了

    :"姜哥,你真是厲害,兄弟我這麼清白的嘴巴差點稀裡糊塗的就交出去了."

    姜亮笑道:"清白?你用過的茶杯我早就不敢用了!"

    張揚哈哈大笑,這才留意到牛文強和杜宇峰丙人還沒有上來,他知道牛文強是個灑後亂性的主兒,姜亮為人向來謹慎,出入這些場合都很關注把持自己,張揚也沒有愛好,這廝雖然在大隋朝那會兒喜歡呆於***之所,不過那時候大家都是先通過詩詞歌賦交流感情,比現在要高雅的多,張大官人的品味非同一般,更何況現在處處都已一個國家干部,一個**員的標准來要求自己,這種低級錯誤他是不會犯的

    姜亮對於江城的這場**還是頗為關心的.他低聲道:"聽說泰縣長已經沒事了,這次你回來是不是為了這件事?"

    張揚點了點,在這個問題上他無震隱瞞,把安家提供出資有證明的事情說了.

    姜亮嘆了口氣道:"政治上的事情真是讓人看不懂,在仕途上行走如宛如做過一山車一樣,忽高忽低,讓人喘不過氣來,不小心是不行."

    張揚笑道:"所以你在人前從不做違法亂紀的事?"

    姜亮頗為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道:{什麼話啊,我人後也沒干過,我是立場堅定斗志強,嚴於律己,到哪都一個**員的標准要求自己.我說,你小子也算意志堅定啊?是不是因為心中早有紅太陽,這外面的鄘脂俗粉根本看不到眼底去了?"

    "沒辦法,我境界太高,想降都降不下去!"

    姜亮剛剛含到嘴裡的一口水全都噴了出來.

    張揚嘆了口氣道:"姜哥,你射了!"

    "切!"

    兩人這邊正打趣著,忽然聽到外面爭執了起來,其中一個聲音顯然是牛文強的,兩人都是一愣,這種地方鬧事可不是啥好事兒,慌忙起來身穿上拖鞋走了出去.

    等他們來到現場事情基本上已經演練完畢,起因是牛文強點了兩個小姐,這廝今晚心情極度郁悶,想以最原始的方式發洩一下證明一下自己的能力,這誰曾想這邊還沒走,那個88號又退單要做別人的生意,擱在過去牛文強還是能忍的,可今晚格外氣不順,他怒氣沖沖的把88號給拽了進去,點88的那名客人就不願意了,過來找牛文強理論,那小子不過二下出頭,可是很不講理,上來就給牛文強一拳,牛文強今天憋了一肚子火,當場就跟他對打了起來,隔壁的杜宇峰聽到動靜第一個沖了出來,兩人合伙把人家揍了一頓.

    張揚和姜亮趕到的時候,牛文強還在朝地上的那小子踢,,罵道:"麻痺的,瞎了你的狗眼,跟我鬧,我創始弄S你!"

    張揚看著被打的那位,白白淨淨.也不過二十一二歲的樣子,眼鏡也被打掉了,文文弱弱,看起來就跟個學生似的,牛文強和杜宇峰兩人都是身高體壯,再加上喝酒出手沒有輕重,真把人家打壞了豈不是麻煩,張揚上去慌忙將牛文強攔住:"算了,算了,人家還是一孩子!"

    牛文強罵咧咧道:"***,毛都沒扎齊居然跟我搶女人,我他媽廢了你!:

    那小子捂著流血的鼻子從地上爬了起來,

    一雙眼睛充滿怨毒的看著牛文強,他咬牙切齒道:"你給我等著!"

    牛文強今天牛脾氣也上來了:"我怕你啊,去把你爸叫來啊!"

    浴場的值班經理聞訊跑了過來,他看到那被打的青年,臉色不由得一變,慌忙湊了過去:"方少,怎麼回事?"那被打的青年正是盛世餐飲娛樂公司的董事長方文南的兒子方海濤,這小子也是典型的敗家子不爭氣,最近不知怎麼迷上了仙水宮的88號小姐,三天兩頭的到這裡來光顧,這事情他叔叔方文東最清楚了,方文東也不好將這事告訴他老爸,害怕連累自己也被訓,干脆睜一眼閉一只眼.誰知道今天這麼巧,他居然因為88號被牛文強給打了.

    牛文強知道自己打得是方文南的兒子,心裡也毛了,怎麼這麼倒黴呢,方文南在江城可是餐飲業的老大,首屈一指的富商,頭上還頂著人大代表,商會會長的光環,自己的金凱越也是他名下的連鎖單位,這下算是捅了馬峰窩,這事兒恐怕惹大發了.

    方海濤捂著流血的鼻子,指著牛文強和杜宇峰:"就他們兩個打我的.報警把他們都給我抓起來!"

    牛文強變臉變得很快,這會兒他的酒已經醒了八成.

    杜宇峰一臉的郁悶,剛才的幾下重拳都是他打得,方海濤肯定惦記上了他了,杜宇峰這個懊悔啊,剛才怎麼那麼禁不住誘惑,竟然跟著牛文強出來找小姐,自己是個國家干部,是警察,想想家裡的老婆,杜宇只差沒悔得一頭撞S.

    姜亮悄悄拉了拉張揚,低聲道:"先去換衣服,回頭再說!'他這可不是想當逃兵,不過今天牛文強這事惹得有些麻煩,他們總不能這個樣子見人不是?

    那浴場的經理看到董事長的兒子挨打,馬上聯系保安,他氣勢洶洶道:"今天你們一個都走不掉!"

    張揚冷笑道:"你他媽算鳥啊,讓你們老板出來說話,報警,你不報,我幫你報!賣淫合法啊?賬著有人撐腰嗎?今天我倒要看看這社會上還有沒有公理道義!"他的腦子的確靈活,先下手為強,化被動為主動,先從氣勢上壓倒對方.

    那經理愣了愣,果然被張大官人的三板爺給弄暈了.

    張揚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時間,大聲道:"走,哥幾個先換衣服,回頭再跟他們說!"沒等他移動腳步,已經有六名保安攔住了他的去路,手中拿著橡膠棒,一個個氣勢洶洶的看著他們.

    張揚的火氣不由得有些大了,這事兒原本他們理虧,如果對方通情達理,他也不反對做出一些賠償甚至讓步,可對方一上來就擺出這麼蠻橫的架勢,根本是不想談,他們是要為方海濤這個方家少爺找回面子.張揚從來都是個不服輸的脾氣,過去在春陽只是個鄉計生辦代主任的時候他就沒有怕過事,現在已經是春陽駐京辦主任,而且私下還頂著國安局四處副級情報員的帽子,底氣更足,方文南在他眼中無非就是一個商人,又能牛逼到哪裡去?在他張揚的內心深處他始終認為官要比商強上許.張揚眯起雙目,強大的殺氣從他的周身彌散開來,幾名保安不由得都是內心一寒,張揚冷冷道:"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萬一傷著了自個兒,沒人給你們出醫藥費!"

    方海濤大叫道:"給我狠狠揍他們,出了事兒我負責!"

    幾名保安還是有些心虛的,同時向經理看了看,這時候樓上又上七八個小青年,他們都是方海濤的狐朋狗友,聽說方海濤出事全都趕了過來,其中一個長毛小子叫道:"誰他媽惹我們濤哥了,我砍了他!"

    方海濤指著牛文強道:"就是他們幾個!"

    長毛小子竟然從夾克中掏出一把開山刀,跟著他前來的六人全都帶著凶器.

    張揚還倒罷了,姜亮和杜宇峰兩人都是多年來刑警出身,一看就火了,這幫小孩子也太囂張了,在公共場合居然攜帶凶器,還妄圖持械凶.

    幾名保安慌忙退到一邊,那浴場經理也有些害怕了,事情變得不好收場了,真出了事他們也兜不住,慌忙去打電話求助.

    浴場經理這邊剛走,那邊就已經開戰,戰斗的挑起者當然是那幫小痞子,可他們並沒有想到對方四個人中有兩名訓練有素的警察,還有一名深藏不露的高手,牛文強雖然是最弱的一個,可這大廝也身大力不虧,空手奪白刃的事情不敢干,不過對倒地都補已經拳腳卻是極其在行,沒一會兒,.冷哼一聲道"不想談,就經法!"事情搞到這種地步顯然是沒辦法各平解決了.

    張揚罵了一句:"麻痺的,老子最討厭暴力,非得逼我!"

    幾人昂首闊步的走向更衣室,畢竟先換好衣服才是正本,其他的事回頭再說.

    那些保安看到他們幾人剛才的出手,顯然都被嚇破了膽子,每月就這麼點工資,誰也不想自找倒黴不是,只能眼睜睜看碟著他們的去換衣服.

    張揚幾人穿好了衣服,那邊又有十多人沖了過來,但凡這種場合都會找些社會上吃得開的混混看場子,不過今天他們的反應也慢了些.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這才趕到.等於趕了晚場.

    牛文強這會兒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他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煩,既然是他惹得事,他有必要主動站出來,他摸出手機給方文東打了個電話,怎麼說他也算是盛世集團的其中一員,今晚還跟方文東一起吃飯,在牛文強看來,這個面子方文東應該給.

    方文東接到牛文強電話的時候正往仙水宮這邊趕,他大哥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雖說平時驕縱慣了,可方海濤性情內向,很少惹事,現在居然在自己家的地盤上讓人打了.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咽不下.

    方文東從隔壁的帝豪盛世匆匆前往仙水宮,臨時之前他已經命令那邊的暫時把人扣住,盡量不要發生沖突,任何事等到他過去再處理,這邊剛剛掛上電話,牛文強的電話就打進來了,方文東對這個春陽金凱越的小股東還是有些印象的,今晚他還專門去現場晃了一圈,不過他只是去敷衍了一下,身為集團的二把手,他是不會把牛文強這種角色放在眼裡的,原本以為牛文強還要跟他談管理費用的事情,卻想不到牛文強是說仙水宮這事兒,方文東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和侄子發生沖突的就是這家伙.心中這個火噌地就上來了,一個鄉巴佬居然敢打自己的侄子,真***不開眼,他想都不想就掛上了電話,轉向身邊的助理道:"給派出所打電話,讓他們出警!"

    以法制對抗暴力無疑是最行之有效果的方法,方文東並不是黑社會,他是一個徑商者,而且算得上一個頗為成功的商人,所以面對暴力的時候,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求助於人民警察,牛文強的這個電話,讓方文東更加省心,他對牛文強還是有些了解的,以牛文強的背景有這裡鬧事根本就是自尋S路,所以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報警,認為自己對付牛文強還是分分鐘拿下的事情.

    牛文強聽著手機的忙音心涼了半截,剛才酒精上頭壓根就沒有考慮到後果,現在麻煩了,方文東理都沒理他就掛上了電話,證明人家生氣了.十有**不會給自己面子,今晚這事兒要壞.

    杜宇峰更是忐忑不安,牛文強還好說,最多是個嫖娼未遂,自己可是真刀真槍的做了一半,這件事真要是鬧大,只怕他連帽簷兒都要被撕掉.

    姜亮十分的鎮定,他低聲道:"盡量和平解決,別鬧大!"他已經到一邊去打電話了,他在江誇警察系統內的朋友不少,希望能夠找到一個跟盛世集團熟悉的來當中間人.

    只有張揚壓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這廝現在是見過世面的人,區區一個商人能給他造成多大的心理壓力?現在想想駐京辦真是一個好地方.不但磨練人的意志,還磨練人的心理素質,不比不知道,這一比,

    張揚就發現自己的境界提高了不少.姜亮也注意到張揚的鎮定功夫,心中暗自贊賞看來張揚真的沒白去北京,大城市回來的人就是不一樣,再看看牛文強和杜宇峰,小縣城的差距頓時就出來了.

    方文東並沒有前往事發現場,他囑咐浴場經理控制住書面不要激化,一切等當地派出所過來處理.

    負責當晚出警的是雅雲派出所的所長胡之剛,按理說沒有值班.也不應該親自前來,可方文東的電話打到了他那裡,他就是不得不重視這件事,他和方文東的私交很好,方文東平時出沒少關注他們派出所.警民關系一直都很融洽,轄區老百姓出了事,他當然要前來處理,在方文東看來,這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平日裡沒少給他們好處,今天也該他們給自己出力了.

    胡之剛率領6名警員來到仙水宮,現場的氣氛雖然很緊張,好在雙方都有所控制,沒有再度打起來,方海濤已經被送往醫院,警察到來之前,那些看場子的和方海濤的一幫小兄弟都退了個干淨.

    姜亮這會也打了不電話,可對方一聽打了方文南的兒子,一個個都選擇了沉默,不是不想幫,實在沒這個能力,姜亮也開始意識到事情變得嚴峻了.

    胡之剛身材矮胖,這廝又喜歡挺胸,胸沒挺起來,肚子先出去了,威嚴十足的喝道:"剛才誰在公從場合鬧事的?"這句話很有學問,不管事情前因後果,先給他們定性在公從場合鬧事,最少是個擾亂治安罪.

    牛文強硬著頭皮走了過去:"人是我打的,跟他們都沒關系@"關鍵時刻牛文強還是夠義氣的,他知道他哥三個都背著國家干部的身份.有兩個還是警察,如果鬧大了,後果肯定嚴重,還是自己主動頂雷的好,這就叫舍小我保大家.

    胡之剛冷笑了一聲:"行啊,夠義氣啊,不過我聽說你們四個全都參與打人了,怎麼著,跟我回派出所調查吧!"

    張揚走上前去:"我說警察同志,剛才還有七個小子攜帶管制刀具想要行凶呢,那事兒你不查了?"

    胡之剛瞪了張揚一眼:"我地到,現在是你們的問題!把他們全部給我帶走!

    姜帝和杜宇峰都是警備系統中混跡多年的人物,一看這個胡之剛就是明顯在偏袒盛世集團,這也難怪在人家的地盤上,當地派出所肯定向著自己人.

    姜亮走了過去,陪著笑道:{警察同志,剛才是場誤會,大家說開了也就沒事了,你看看能不能讓雙方協商解決啊?"

    胡之剛倒是想讓他們雙方協商解決,這樣自己也省了不少的麻煩,可人家方文東不同意,擺明了要整整這四個鬧事的家伙給他的侄子出氣,錢人根本就不在乎.

    胡之剛怒道:"干什麼,我們這是執法,你居然敢跟我討價還價,全都給我拷起來!"

    姜亮也怒了,這混蛋太蠻橫不講理了,他強忍怒氣道:"同志能不能私下說句話!"

    姜亮想把自己身份透露給對方,想不到胡之剛根本也不給他一點點機會,冷著臉道:"有什麼話當面說,少搞小動作!"

    張揚冷哼了一聲:"我說你們這幫警察是不是閒著沒事干啊?這上面賣淫嫖娼的多了,有功夫去挨門挨戶的調查啊,你跟我們較什麼勁呢?"

    浴場經理一聽就急了,:"你胡說八道,我們是正規娛樂場所,根本沒有那些非法經營."

    張揚笑道:"正規娛樂場所,狗屁.別跟我裝正經,你樓上那些穿著暴露的小姐是怎麼回事?今天怎麼打起來的你他媽不清楚?警察不是要查案嗎?今天我就看看你是不是秉公執法,一查到底!"

    杜琮峰慌忙去拉拉張揚的手臂:"別胡說...."他是心虛,害怕這事鬧大了把自己給拌出來.

    姜亮原來覺得張揚有些沖動,可仔細一琢磨,張揚這一手裡破罐子破摔,對方擺明了搞他們,肯定不會輕易罷手,張揚所抱的原則就是你們想搞事了.老子不怕事,反正誰都不干淨,看看鬧大了誰倒黴!

    張揚這種蠻橫人物胡之剛也是頭一次遇到,在他的地盤上敢鬧事的人一種是不諳世事的傻子,一種是真有實力的強者,胡之剛顯然把張揚歸到前一種人裡了,冷笑道:"行,我就從你開始查!

    張揚滿不在乎的笑了笑道:今天你不查清楚,我還跟你沒完了!"

    胡之剛被張揚觸怒了,大聲道:"都給我靠牆邊站著,我懷疑你們攜帶凶器,給我好好搜搜他們!"說話的時候,方文東又打來了電話,胡之剛走到一邊去接電話,方文東通報他侄子的驗傷的結果的,鼻梁骨折,左側顴骨骨裂,腦震蕩,已經構成了傷害罪,胡之剛也明白,這是方文東教他怎麼做呢,方海濤只不過剛剛從這裡去醫院,結果沒那麼快出來,不過胡之剛清楚,方文東既然這麼說就一定能夠做到,掛上電話胡之剛馬上指著牛文強道:"都給我銬起來!"

    張揚旁若無人的撥打著電話,一名警察向他走過去,張揚一邊撥打號碼,一邊指賂他的鼻子道:"別過來啊,小心我揍你!"

    那警察被氣得臉色鐵清,手已經向警棍摸去.

    張揚那邊的電話已經打通了.他笑眯眯道:"田局啊,您好,我是張揚!"

    小警察的手僵在那裡,對江城警備系統的所有人而言,田局只有一個.那就是田慶龍,在江城警務系統中說一不二的強勢人物,田慶龍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被每一個江城警察牢記在心.

    胡之剛也愣了,他有些明白了,人家之所以這麼囂張,敢情是真有後台啊,他怔怔的看著張揚.

    張揚旁若無人的來回踱步:"田局,這麼晚打攪您不好意思,我在外面出了點事兒!"

    田慶龍聽到這句話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張揚給他打電話和平鴿事,這廝就是個惹禍精,到哪兒總保要弄一堆麻煩,沒事才怪,對這個年輕人田慶龍是打心底欣賞的,他極其爽快的說道:"說,只要沒干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兒,我幫你解決!"

    張揚憋了胡之剛一眼:"我和幾個朋友在雅雲湖仙水宮遇到點麻煩,有人持刀圍堵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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